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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楼笑着推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玩味地看着僵持中的四个人说道。
第二十一章 背约的惩罚
看着突然为自己辩护的古楼，苏慕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
‘这个人，原本就这么侠肝义胆仗义执言的本性吗？’
陈岩警惕地看着突然发难的古楼，一时想不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事与你无关。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这小子带回局里好好审审。假使真的冤枉他了，那就算自己倒霉，花钱请他吃顿饭就行了。
“哼！与我无关？你可不要忘了我的职业啊陈大警官！”完全不在意陈岩冷若冰霜的态度，古楼一脸神秘地提醒道。
‘职业？我记得一开始大家自我介绍时，古楼说他的职业与小胖很像。不过到底是什么来着……’
电光石火间，苏慕想起来了，当下豁然开朗。与之相反，陈岩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差。
“我没有说谎！我没有说谎！我不可能杀人！我绝不可能杀过人！你们大家一定要相信我，是这个测谎机出了故障！”苏慕是像是抓到一颗救命稻草，冲着古楼和众人大喊道。
“呵呵，想必你已经记起来了吧？没错，我是记者！如果事后证明这个孩子真是无辜的，我可不会坐视不管！真没想到，当年那个赫赫有名的陈警官如今为了一个游戏就不分青红皂白，贸贸然把一个无辜的孩子硬说成是杀人犯！如果此事上了头条，估计你以后的仕途也不大好走吧！”金丝边眼镜在灯光的反射下闪出一道白光。说完，古楼按兵不动，静静地观察着陈岩的反应。
“你……认识我？”进入这个游戏以来陈岩的脸上首次出现惊慌失措的神情。若不是陈岩此刻正抓着苏慕的肩膀，苏慕根本发现不了陈岩的身体居然猛地一震。
看着陈岩果不其然露出的惊讶反应，古楼心下大喜。
‘太好了！自己没有认错人！他就是五年前那个名噪一时的陈岩！也是那个转眼间就从天堂掉入地狱的男人！
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估计是因为那件案子被上面贬成普通的小警察了。这可真是世态炎凉！不过现在自己可没功夫同情他。无论怎样，一定要阻止他破坏这场游戏。毕竟，他要亲眼见证这场游戏的结局。而且，他还要见一见那个一手策划这场游戏的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一定要清清楚楚地拍下老板的照片才行！’
想到这，古楼不禁头疼起来。因为这个陈岩可不是个听人劝的角色，脾气是又臭又硬！看来自己得想个办法！’
眨着一对狭长的狐狸眼，慢慢地环视着周围一群看热闹的人。瞬间，古楼有了主意。
“我当然认识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不过说起来，咱们俩的渊源还挺深的！”古楼耸了耸肩。“但不管怎么样，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终止游戏。你想想，大家费了多大的力才获得了晋级的资格。”说道这，古楼顿了顿，突然把手指向唐音凌“尤其是这个小丫头，因为那个‘惩罚游戏’受了多大的苦啊！所以说为了大家着想，你跟这位小兄弟的事还是先往后拖一拖吧！”
闻言，刚刚还优哉游哉看热闹的唐音凌瞬间犹如醍醐灌顶，看着自己血迹斑斑布满刀痕的胳膊，一股怒火‘腾’地起来了。
‘那眼镜男说得对！游戏要是就这样结束了自己就全完了。之前为了讨好李国强才狠下心来参加那个什么狗屁的‘惩罚游戏’，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没想到这个不中用的东西竟然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他本来就想甩掉自己！估计这一分离，再想在Z市找到他的身影简直是难如登天！此时此刻如果再不把这五十万拿到手，自己可就真的是一无所获了！’
“想终止游戏？你想都别想！你知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有资格继续走下去？！”唐音凌双手激动地抓着陈岩的衣领，杏目圆睁简直要喷出火来“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你有能力补偿我的损失吗！”
没料到一直安静的唐音凌会突然发飙，一时间陈岩有些不知所措。小胖见到有人帮腔再次叫嚣起来“就是就是！小狼当初为了晋级差点被水蛇逼疯了！如今你这么轻易地否定这个游戏！你有这个权利吗？”
听到这里，本来就心有不满的韩蜜顿时也觉得不平。
‘是啊，自己当初就因为回答那个白痴的问题才勾起了那么多痛苦的回忆。如果游戏突然完结，自己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到这里，不由得愤愤的瞪着陈岩，心中的不满不言而喻。
此时的陈岩早已满头大汗。他注意到周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奇怪。似乎所有人都在用仇视的目光看着自己。怎么他一时之间就成了众矢之地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对了！是古楼这混蛋搞的！他把大家的注意力从逮捕苏慕这件事转移到了游戏上面。这混蛋着实阴险！此时自己若强行带走苏慕恐怕会激起民愤。也罢，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己就等到游戏结束又能如何！
“哼！看在大家的面子上我就再等等！”陈岩权衡之后最终选择放弃。众怒难犯，现在还是按兵不动的好。
见陈岩退了一步，众人也都放松下来。黄蚣和小胖安慰地拍了拍苏慕的肩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既然问题已经解决，那么我宣布，游戏继续。”对于刚刚的骚乱，面具男始终置身事外沉默不语。好像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继续游戏……你的意思是，我要进行‘惩罚游戏’？”猛然间回想起唐音凌当时浑身是血的狼狈样，苏慕忍不住手脚发软冷汗直冒。“不对，你们一定弄错了！是你们的测谎机出了毛病，我没有杀过人……”
“对不起，我们只按照测谎机的指令行事。我们也只相信测谎机的判断。”面具男冷冷道。“不过，‘惩罚游戏’与‘大冒险’一样，每次游戏的内容都是不同的。这一点请您放心。”见苏慕冷汗直冒，面具男又‘好意’地‘安慰’道。
“说是让我放心……你刚刚说得那番话反而更让我紧张了！”苏慕小声嘟囔着。
“那么，请您现在选择要不要进行‘惩罚游戏’。如果您选择放弃，那么就会被淘汰。”
被淘汰？
苏慕看着坐在一旁脸色铁青的陈岩，心里直发慌。估计自己现在要是被淘汰了，那个警察肯定会主动弃权，到时候再压着自己到警察局喝几天茶，他可就是有案底的人了。现在在Z市毕业大学生本来工作就不好找，再被人知道了自己还进过警察局，到时候肯定是自寻死路。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参加‘惩罚游戏’。”
对于苏慕的回答，其他人皆是一惊，尤其是唐音凌。这小子脑筋不正常了。看到自己被那样对待居然还选择参加？！
“那好。不过我要事先说明，一旦你选择了‘惩罚游戏’，那么你就没有终止游戏的权利。也就是说就算你反悔也来不及了。”跟往常不同，这次面具男特意说明了一下。
“这是什么规则？既然我选择了为什么要后悔？放心吧！我不会放弃的！”苏慕好奇地说道。不过已经无所为了。到时候游戏结束自己再趁乱溜走，Z市这么大，量这个警察也找不到自己。
“那好，我来介绍一下这次的惩罚游戏——‘尾指之约’。”面具男冷冷地说。苏慕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他发现那个测谎仪虽然停止了尖叫，却依然牢牢地绑在自己的手上。
“那个，这东西是不是可以摘下来了？”苏慕打断面具男的解释。毕竟这东西绑得很紧。苏慕估计自己的手现在已经被勒红了。
“人在约定的时候会尾指相勾，互相达成约束的契约。说谎者，即为背叛，即破坏了两个人用尾指定下的约定。所以，对于说谎的尾指，要进行惩罚。”完全无视苏慕的话，面具男自顾自地解释道。
“说什么惩罚尾指……这种东西要怎么惩罚啊！”Joan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尾指，一头雾水。
“十指连心，惩罚尾指也就是惩罚你那颗说谎的心。把尾指的指甲掀掉，心灵就将在巨大的疼痛中从新受到洗涤。而说谎者也就会被原谅。”话刚说完，苏慕感觉自己的尾指好像被什么东西抵住。仔细一看，原来不从什么时候测谎仪伸出一张薄薄的铁片，抵住苏慕略长的尾指指甲。
“喂喂，开玩笑的吧！”苏慕声音颤抖着说。
面具男冰冷地盯着他看，指着测谎仪上一个黄色的按钮“只要用力按下这个按钮，指甲就会被掀下来。这样你就会成功晋级到下一轮游戏。
看着面具男冰冷的面孔，苏慕惊恐地想抽回手，却发现这个测谎仪突然之间像是黏在桌子上一样无论他怎样拉扯都无法移动分毫。
“不玩了，我不玩了！我弃权，我不要再晋级了。你快放开我，放开我！”苏慕惊恐地喊道，刚想站起身来，身体却突然被椅子侧边弹出的皮带牢牢地绑在椅子上，不能移动半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竟然敢强迫我？”惊恐地扭动着身子。然而面对苏慕的指责，面具男却毫无反应。
“可恶！小胖！黄蚣！快救救我！”无奈之下苏慕朝两人大喊道。只是瞬间，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的众人也突然间被椅子上弹出的皮带牢牢地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小胖和黄蚣费力地挣扎着，无力地看着苏慕动弹不得。
“这是搞什么！”陈岩气愤地大叫道。反应过来的众人焦急地晃动着身体，只可惜于事无补。
“我宣布，‘惩罚游戏’正式开始。”对于现场的混乱，面具男淡定自若地说道。
苏慕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想起了眼前这个人刚刚对自己说的话。
一旦你选择了‘惩罚游戏’，那么你就没有终止游戏的权利！
第二十二章 无法阻挡的晋级
一旦你选择了‘惩罚游戏’，那么你就没有终止游戏的权利！
看着极力挣扎的苏慕，面具男放弃了劝说，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猛地握成拳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狠狠砸向测谎仪上的黄色按钮。
一股巨大的，撕心裂肺的痛楚从尾指传来，一直以来紧紧粘合在一起的指甲和嫩肉就这样的被一块小小的铁片活生生地撬开。
瞬息之间，木已成舟。
“啊啊啊啊……！！！”指甲被强行掀开，过了一秒钟，那股让人生不如死的痛感才迟迟传来。苏慕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尾指，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对待？他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要忍受这种残忍的刑罚？
仅仅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游戏？一个奖金50万的游戏？一个让他自愿选择这种酷刑的愚蠢游戏？
十指连心，手指本就是神经最为敏感的部位，虽然指甲和头发是人身上屈指可数的无神经部位，可指甲下面的嫩肉确比新生婴儿的皮肤还要娇嫩。突然间被这样活生生地撕扯，其巨大的痛楚几乎让苏慕昏死过去。
但在那短暂的麻木过后，一波波更为强大、清晰的钻指之痛迅速袭来。脆弱的息肉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简直把苏慕折磨的生不如死。他甚至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尾指切掉，好像与现在比起来，那种干脆的疼痛会让他更好过一些。
“苏慕！苏慕！你没事吧！”黄蚣从没见过沉稳的苏慕疼的喊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大惊失色。虽然如此，但身上的皮带却是越挣扎越牢靠，无论他怎样折腾都纹丝不动。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苏慕双目赤红，凶狠地朝面具男喊道。“我已经说过我不想玩什么该死的游戏了，你居然还这样对我！你们这是犯法的！你觉得你们以后还能全身而退吗？！”
苏慕渐渐有点丧失了理智。在失去自由的情况下还对伤害自己的人口出威胁，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可是苏慕已经不在乎了。他只想从这个游戏中退出去，再到警察局里报警，把这一群该死的混蛋全都抓进去！
“苏慕，你冷静点！现在这样根本于事无补。你现在应该冷静下来，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减慢血液流动，这样你的痛楚会减轻一点！”韩蜜在一旁急急地劝导。看着苏慕疼成这个样子，没由来的她觉得心里一阵难过。
闻言苏慕把怒睁的双眼转向了韩蜜。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冷静下来？
换到你身上，你倒是冷静一个给我看看！！！
面对一触即发的苏慕，韩蜜也不惊慌，就那样静静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深灰色的双眸沉稳地缓慢地眨动着，把自己的善意无声无息地传达给苏慕。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意，狂躁的苏慕渐渐冷静下来，一直被尾指的剧痛牵引的神经也转移了不少。
“恭喜苏慕先生，成功晋级第二轮游戏！”
有些人说话似乎永远都不在意现场的气氛。很显然，面具男就是这一类人。
“恭喜……恭喜……你……”苏慕简直气得浑身哆嗦，可一直家教良好的他自幼就没有什么说脏话的习惯，最恶毒的词语也就是‘混蛋’之类的。此时被这个面具男气得竟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不要晋级！我选择放弃！你让我走吧！”渐渐冷静下来的苏慕回想起来现在的状态。显然，跟这个面具男再吵下去也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渴望回到自己不足二十平的单身小公寓，他渴望呼吸z市充满尾气和二氧化碳的沉浊空气，他甚至渴望看见房东那张欠扁的讨债脸。
他只想回去！
面具男冷若冰霜的眼睛打量苏慕良久，忽然把视线转向其他在场的每一个人。
“下面，我宣布，在场的十位选手成功进入第二轮游戏！恭喜大家！”
面具男机械地拍拍手，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相击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在拍打一块柔软的海绵。
“你是在无视我吗？我说了我要退出！你没听到吗？”感觉到面具男开始刻意回避自己的眼神，苏慕不由得焦急起来。
多年以后，当苏慕回忆起这一刻时，总是忍不住露出苦笑。那时的自己是那么的单纯，单纯到居然以为真的能够那么轻易地离开那里。
离开那个吞噬人心的地狱。
“碰！”房间的门被毫无征兆地打开，看着进来的人，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那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
十个染着深红色头发，身着黑白相间的酒保服，戴着同样让人毛骨悚然的白色面具的面具男一齐涌进来，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再看看圆桌内站的笔直的面具男，发现几个人如出一辙，如同复制品一样毫无差别。
“你们这是……”座位靠门最近的Joan还没来得及问完，一个面具男瞬间来到他的背后，手上不知如何多出一只针头足有10厘米的细长的针管狠狠地扎进Joan的脖子。事情发生的太快，Joan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见他的面部随着针管的注射逐渐扭曲起来，随后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把头一歪毫无知觉地昏了过去。
这一幕看得众人冷汗直冒。因为他们发现，就在自己的身后也同样出现了一位诡异的面具男。
他们知道，很快就要轮到自己了。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在细长的针管毫不留情地扎进自己脖子的一霎那，苏慕无力地问。紧接着，他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液体缓缓地流进自己的身体，扩散到浑身的每一个细胞。渐渐地，他感觉自己的耳目发出了沉重的轰鸣声，这声音直穿他的大脑，搅乱他的思维，一切都在天旋地转，直转的他两眼发花，只想睡过去……睡过去……
苏慕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与一个人并排走在街上，一路谈天说地，但那个人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总是催促着自己快点走……快点走……
忽然，画面一闪，苏慕发现自己跪在了冰凉的地上，眼前血红一片，好像是镜片粘上了什么红色的东西。苏慕很爱惜自己的眼镜，因为他近视得很严重，如果眼镜片不干净那自己就成了睁眼瞎。他摘下眼睛，用衬衫擦了擦，却发现越擦越花，那粘稠的红色似乎赖在镜片上面了，不论怎么擦都擦不掉。
这是怎么回事？从新戴上血红色的眼镜，苏慕惊恐地发现自己原本雪白的衬衫竟然变得血迹斑斑，好像谁的动脉被割开时喷洒在自己身上一样。
苏慕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前的一幕却彻底把他惊呆了。
面前，一个人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身体被残忍地断成两半，已经脱离大脑中枢的下肢神经还没有完全坏死，一下一下地抽搐着。
苏慕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好像不属于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只能跪在那里，想闭上眼睛，却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怎么也闭不上。
不，他不要看到这些！他再也不要看到这些！
苏慕抬起手来想捂住自己的眼睛，没想到更为鲜艳的红色再一次强烈地刺激他的视网膜。
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不知是谁的大量的鲜血！
苏慕喘着粗气，大汗涔涔地醒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苏慕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突然，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从右手的尾指传来。苏慕举起右手，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缠上绷带的尾指，感觉记忆慢慢地重回自己的大脑。
他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