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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天底下最骄傲的男人,是不屑与普通人对话的。
“你扣押的萧沐昀,月山旭,都是何等的人物?大佑皇帝不会坐视不理。”
萧天蕴回头,“的确。我已经会跟大佑的皇帝达成协议,不日就要前往大佑。”
慕容雅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协议?”
萧天蕴的眼中有一道自信的光芒,“他将宜姚公主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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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本经
昏暗的天牢里,只有壁上的火把,发出点点微弱的光芒。大梁的天牢,以十八种酷刑闻名天下。被关进这里的人,无不失掉半条命。当然,有些人例外。
“你再说一遍!”角落里,忽然响起一个凄厉的声音。
“萧大人,你先冷静……”一个温婉坚毅的女声,似乎要劝解。
“随他。”闷闷的一声。
外间,两个长得十分壮实的狱卒正在喝酒,听了之后,纷纷摇了摇头,继续喝酒吃菜。
就在这时,天牢的铁门被打开,一片人涌了进来。狱卒一看是太子卫队的人,匆匆忙忙地跪到一旁。紧接着,一个一身紫色锦袍的男人,便在众人的簇拥下,气势凌人地走了进来。
他俯瞰着跪在一旁的两个狱卒,冷冷地说,“把人放出来。”
狱卒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问,“殿下,您,您说的……”
“废物。”
那狱卒猛地缩了下脖子,突然灵机一动,连忙连滚带爬地冲向最角落的一间牢房,哗啦啦几下扯开了铁链,“快,快出来!”
过了一会儿,萧沐昀,月山旭,亓媛三人,便站在了萧天蕴的面前。
亓媛双手紧握成拳,眼睛直盯着萧天蕴。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便是杀自己亲夫的主谋。但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她的冲动,险些害大佑失去了两个栋梁之才。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萧天蕴坐在卫队的士兵搬来的黄木太师椅上,缓缓地扫视眼前的三个人。一个是大佑的吏部侍郎,朝堂上的新起之秀。一个,是曾经与大梁军队血战的月山家唯一的后继者。还有一个,是那个曾被自己敬重过的对手的遗孀。这样的三个人,若是杀掉,也确实可惜了。半晌,他冷冷地说,“大佑的皇帝跟我做了交易,要我放过你们。你们可以选择自己回朝,或跟我同行。”
萧沐昀上前一步,直视着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做了什么交易?!”
萧天蕴背后的男子拔刀道,“放肆!我警告你,别用这种口气跟我们太子说话。否则,我要你好看!”
月山旭看着那个男子,面无表情地说,“做人要谦虚。”
“你!”那男子欲冲出来,萧天蕴抬手阻止道,“沈冲,你不是他的对手。”
沈冲并不服气,“殿下,他不过是顶着月山家的盛名,还不是照样被我们困在此地?末将每日都勤于操练,自信能够不输给他!”
“我叫你退下!”萧天蕴的口气更为冰冷,面露不悦。沈冲本能地抖了一下,乖乖地站在后面,不出声了。
“你跟皇上做的交易,是不是跟公主有关?”萧沐昀似乎仍是想要证实,声音干涩得像是一颗
枯掉的梅子,“你要她嫁给你,来换我们三个人,是不是?!”
萧天蕴给沈冲使了一个眼色,沈冲会意,把卫队的人和狱卒全部都带了出去。
萧沐昀转身对月山旭和亓媛说,“二位能否让我单独跟他谈谈?”
亓媛还有些担心,又看了那个危险的男人一眼。月山旭却应了一声,径自往门外走去。
天牢中霎时变得冷清寂静,只有投在昏暗强壁上的两个影子,正在对峙。
“关于淳于瑾的过去,我没有兴趣。但她即将是我的太子妃,我想你有必要收起你过度的关心。别不自量力。”
萧沐昀上前,几乎是失去理智地抓着萧天蕴的领子,“你凭什么娶她?!你根本就不爱她!你这个杀人不见血的魔鬼,你这个戕害手足的禽兽,凭什么拥有一个那么好的女子!你根本配不上她!”
萧天蕴抬起一脚,毫不客气地踹在萧沐昀的肚子上。萧沐昀顿时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而后滑落下来,倒地吐出一口血。他抬起头,眼中满是仇恨和不甘心,心中更是有一股深深的绝望。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事到如今,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
萧天蕴走到他面前,狠狠地踩住他的手腕,俯□说,“世间事,成者王,败者寇。只有最强的人才能活下来,才能握住自己想要的东西。你要做情种,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你要娶中原最漂亮的女人,就得自己有本事。看看你这副可怜的样子?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拿什么跟我争女人?”
“萧——天——蕴!”萧沐昀嘶喊出声,因为手腕吃疼,额头滑下了豆大的汗珠。
萧天蕴还欲脚下用力,肩膀上忽然被重重地一按,一股强劲的内力已经在阻止他。
月山旭立刻觉察到了有力的反抗,不由得更加用劲。
当年四国在鹰城会盟,月山旭还只是个少年。虽然险险地赢得了当时参加比试的所有人,但他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眼前这个萧天蕴,在大佑做质子的时候,是个性格怯弱的男孩子,受尽了各种欺凌。有时他跟淳于翌看不下去,还会出手帮他。
但许多年后,再在燕京重逢。虽然还是一样俊美的脸,但一切都改变了。
萧天蕴转身,击掌而出,掌风狠戾,似乎用了大半的功力。月山旭迅速地后移,足尖点地,一个转身,堪堪躲过了进攻。月山旭本以为萧天蕴要跟他好好较量一番,暗暗运气,没想到对方却收了攻势,镇定自若地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云淡风轻,面不改色。
月山旭看了萧天蕴一眼,转身去扶墙角的萧沐昀。
外间的人听到打斗声,纷纷都涌了进来。太自卫队的人纷纷拔刀
相向,亓媛则奔向了萧沐昀那边,“萧大人,你没事吧?”
萧沐昀按着肚子,虽然觉得五脏俱裂,仍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求你让我混在使臣团中,又自作主张地跑来大梁,你就不会……”亓媛低着头,深深地自责。萧沐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决定。奕宸是我的好友,照顾他的妻子,也是我的责任。”
“萧天蕴,你作恶多端,必有报应!”亓媛转过身,手指着萧天蕴,下咒般说。
萧天蕴一边让卫队的人收刀,一边冷冷地说,“我不信报应,因我从不信命。”
月山旭撑起萧沐昀,对亓媛说,“他伤势不轻,我们走。”
“嗯。”亓媛帮忙扶着萧沐昀,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天牢。
沈冲本欲拦着他们,但接触到萧天蕴的目光,不敢轻举妄动。等那三个人都走了之后,才忍不住问,“殿下,就这样放过他们?那个月山旭胆子不小,居然敢跟您动手,要不要末将派人去教训教训他们?!”
萧天蕴拂了拂刚才被月山旭按过的肩膀,厌恶地说,“我最讨厌别人碰我。”
沈冲以为这就是同意的意思,转身就要冲出去,又被萧天蕴叫住,“去哪?”
“您不是让末将……”
“就凭月山旭的武功,你们全都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世间能够被我视作对手的人不多,他算一个。来日方长,总有机会较量。”
沈冲心中一震,低下头去。自从太子回国,他便一直跟在太子的身边,鞍前马后。他见过太子付出比常人多出十几倍的努力,练武,学习,直至昏迷。直至今日,已无愧于飞鹰骑的统帅和大梁皇太子之名。能被太子看在眼里的人,南越的诚王是第一个。而这大佑的月山旭,则是第二个。诚王是何等的人,沈冲心里很清楚。能跟诚王一并被太子看做对手的月山旭,其厉害的程度,不言而喻。
“沈冲,收拾一下,随我去大佑。”
“是!”
*
荀香规规矩矩地把黑泥送到娥皇宫给炎如玉,并把淳于翌教给她的话,麻利地背了一遍。炎如玉看到珍贵的黑泥,自然是喜出望外,当着后宫诸嫔妃的面,结结实实地把荀香夸奖了一遍。
荀香有些小得意,坐下来之后,听到淑妃说,“姐姐,公主的婚事是不是定了呀?”
炎如玉本来正在喝茶,听到淑妃的问话也不急着回答,直到其它几位妃嫔也纷纷好奇地询问,才不动声色地说,“对呀,定了。”
娴嫔年纪尚轻,说话也直来直往,“臣妾听说那大梁的皇太子是个杀人不见血的魔鬼。公主嫁给他,真的好吗
?大梁的皇帝生了二十几个儿女,如今只剩下三四个,听说有大半都是皇太子杀的呢。”
她这话说完,大殿上忽然陷入了一片死寂。明白厉害关系的妃嫔纷纷在暗地里叹了口气,年纪轻的几个虽不明就里,但看到气氛不对劲,都有些担心地看着娴嫔。
荀香跟炎贵妃已经打过几次交道,看她摆出那样的脸色,就知道坏了,娴嫔把炎贵妃给得罪了。可是她们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公主要嫁给大梁的皇太子了?那表哥怎么办?!
炎如玉轻了轻嗓子,威严地说,“妹妹平日里居于后宫,不要无端地听信些谣言。大梁的皇太子生的一表人才,手中又握有重权,放眼中原四国,确实没有比他更配阿瑾的了。等阿瑾成了大梁的太子妃,将来最差也会是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大梁国力昌盛,一点都不输给大佑呢。”
其它的妃嫔纷纷附和,只有娴嫔仍然是搞不清楚状况,“可是,臣妾……”
“娴嫔!”淑妃打断她,警告一样地说,“要是口渴就多喝点水。”
饶是娴嫔再愚钝,也觉察出了一些不对劲,连声应是,端起一旁的茶水,猛喝了起来。
聚会总算在一派和乐融融中结束。
一众人从娥皇宫中出来,先是向荀香道别,然后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往各自的宫殿走去。荀香也跟守在宫外的绿珠会和,两个人一起返回东宫。
“小姐,奴婢刚刚去看过李良娣了。她吃得好睡得香,一点问题都没有。还是像以前在流霞宫一样,写写字,看看书。奴婢真佩服她的心气。”
荀香点了点头,拉住绿珠说,“绣宁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女子。太子不让我去天牢,你一定要每天都去看看绣宁。太子一定会想办法把她救出来的。”
“奴婢觉得,李良娣被人陷害一事,倒是不难。难得是怎么帮李家洗冤。”
“小顺子不是说,昨天太子去见皇上了吗。”
绿珠叹了口气,“可是皇上并没有松口呀。都怪徐家落井下石,要不然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迎面跑来一个宫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太子妃,笪孉小姐要求见您。好像很急。”
“大犬?她不是病了好久了吗?突然就好了?”荀香疑惑地看向绿珠,绿珠连连摇头,“奴婢不知。”
“群芳宴之后,一直都没见过她。既然她主动来找我,这就回去吧。”
*
笪孉跪在殿上许久,实在有些吃不消,轻声问道,“太子妃,可以起来了吗?”
荀香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快起来,坐吧!不好意思啊,实在是你瘦了太多,我一下子认不出来了。”
笪孉憨厚地笑道
,“大病了一场,倒是把从前一直都治不好的肥满症给治好了。不过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回不来。这不,病一好,就急忙进宫来向太子妃道谢了。听说为了这事,您还被太子罚了?”
“都过去了!”荀香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本来是先去了萧府道谢的,可是萧府的人说,萧侍郎出使西凉了。刚刚在来东宫的路上,又听宫女们议论纷纷,说什么萧侍郎被扣押在大梁,但是又被放了,不日就要抵达凤都……”
“什么?”荀香猛地站起来,说不出心中是喜是悲。表哥能够回来,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是表哥回来之后,面对要嫁给别人的公主,心情会怎样?
门外响起顺喜的声音,“太子驾到!”
荀香和殿上的众人连忙走到门口去迎接。荀香低声问绿珠,“他不是早上刚来的吗?怎么又来了?落东西了?”
话音刚落,就觉得脑袋被人狠狠地按了一下。某个人就是趁着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时候,为所欲为。
“笪孉也在呀。”淳于翌按过荀香的头,又顺势拉了下她的手,亲切地问笪孉,“身体可都好了?”
“谢太子的关心,已经好全了。今天是特意进宫向太子妃道谢的。另外家父还要我……”笪孉话还没说完,淳于翌便开口打断,“代我向工部尚书问一声好,就跟他说,我已经知道了,也不反对。”
“是。”
笪孉又在殿上坐了一会儿,如坐针毡。恰好顺喜进来询问用膳一事,她就赶紧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荀香见笪孉走得异常匆忙,便问淳于翌,“你刚才跟大犬说,你不反对工部尚书干嘛?”
“没什么,工部尚书可能要找兵部尚书聊聊。”
荀香更不明白了,“他们聊天,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啊?太子还管大臣私底下见面的事情么?”
淳于翌无奈地看着她,“我跟你解释不清楚。”
“你每次都不解释,怎么知道我清楚不清楚的?”
“太子妃,你现在是跟本太子抬杠么?”
“这不叫抬杠,这叫好学!”荀香理直气壮地抬起头,没料到淳于翌低头,不由分说地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满殿的宫女内侍,纷纷背过身去,各个都面红耳赤。但最面红耳赤的,就是荀香了,“你!你为什么又……!”
淳于翌笑得很无害,“这是好学的奖励。”
“……”荀香很有些挫败,“我不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挺早,字数又挺足。昂。
☆、第三十三本经
其后的事态,以荀香意想不到的速度飞快发展。她不知道工部尚书跟徐望山老头聊那么一聊,居然聊出了群臣联名上表,为李祭酒请命。太学的学生,甚至罢课,在宫门外静坐抗议。他们多是高官子弟,品学兼优,被视为大佑朝堂未来的希望。淳于文越大怒,三番传谕,叱令儒生回去受教,然而一众儒生置若罔闻。
而后国师空禅也为了此事特意进宫,向淳于文越跪禀了一番事态的利弊,顺带提到了李祭酒教书育人,为国家培养无数栋梁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又说所收上来的那本诗集,实在不是皇帝所曲解的那个样子,朝中的大学士都可以作证。最后还痛陈历史上兴文字狱,于国于民于文化传承大大不利的各种惨事。
淳于文越被内外夹攻,就要扛不住的时候,太子淳于翌又下了一剂猛药。半夜拉着太子妃荀香在皇帝的寝宫外长跪了一宿。
荀香本来就对半夜三更被弄醒一事颇有微词。长跪的过程中,她几次不敌周公的强烈号召,把脑袋磕在淳于翌的肩膀上。几欲长睡不醒的时候,又被总管黄一全的劝告声吵醒。看太子一副不容商量,态度坚决的样子,作为苦命的太子妃,除了作陪,没有第二条路走。
天边渐渐地露出了鱼肚白,黄一全也放弃了劝说。此时,炎如玉闻讯赶来,二话没说,也跪在了皇帝的寝宫外头。
“贵妃娘娘,您这是……?”淳于翌不解地问。
炎如玉直视前方,“本宫才知道此事,知道劝不住太子殿下,只能添一份力。皇后早逝,本宫代为掌管后宫。皇上膝下只余一子一女,虽然知道没有资格,但本宫视殿下为己出。所以无论结果如何,本宫都与太子一同承担。”
“娘娘……”淳于翌俯身道,“谢谢您。”
荀香虽然平日里深为惧怕贵妃,但听了她刚才的一番话,不禁有些感动。荀香现在的娘也不是亲生的娘,却待她像亲生女儿一样。炎贵妃虽然严厉,但心里还是很疼太子的吧?
紧接着就像唱戏似的,后宫的妃嫔三三两两地赶来,先是苦口婆心地劝解,后来索性也跟着一起跪。
最后,寝宫的大门终于打开。先走出近来颇为得宠的娴嫔,然后才是脸上有恼意的皇帝淳于文越。
“黄一全,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奴才已经劝了一夜了,太子和太子妃就是不肯走。后来各宫的娘娘们也都来跪下了
,奴才不得已,才惊动了皇上。”
荀香在心里默默地念道,其实我很想走,但是走不了……
淳于文越扫视了一眼众人,威严地说,“尔等难道不知,后宫不能干政吗!”
众嫔妃纷纷匍匐在地面上,噤若寒蝉。只有炎如玉一人笔直地跪着,先是行了下礼,而后才说,“皇上明见,臣妾不懂什么政事,只是不忍心看太子和太子妃寒夜长跪,伤及身体。太子身为储君,身娇肉贵,从未吃过什么苦。皇后要是在世,如何能够舍得?定也跟臣妾一样,不问因由,与太子一道请命吧。”
淳于文越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