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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知道你为了躲着我,肯定不会乖乖地走正门。”荀香双手叉腰,一副当场抓住贼的模样。
顺喜见状,又惊喜又慌乱。惊喜的是没想到太子妃平日里憨直,关键时候,居然能猜透太子的想法。慌乱的是,如今这条路小路上就太子,太子妃和他三人而已,他这实在是……情何以堪。
淳于翌看了荀香一眼,淡淡地问,“找我何事?”
“我们去承乾宫谈。”
“没有这个必要。”
荀香上前,一把抓住淳于翌的衣襟,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要么,你现在就休了我,要么,就跟我好好谈谈,选一个!”
“选第二个!”顺喜生怕事情有什么变数,从后面小跑上来,满脸堆笑地说,“奴才知道太子要选第二个。”
“小顺子,你不想在东宫呆了是不是?”淳于翌挑了挑眉毛问。
顺喜用横竖都是死的心态说,“就算太子不让奴才再伺候您了,那也是选第二个!”
“……”淳于翌把荀香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拿开,淡淡地说,“走吧。
”
作者有话要说:这事真不能怪我。。这两天真的好忙的。。。
于是作为补的晚的福利,我一会儿再默默地更新下一章的一点点吧。
这事真的不能怪我有木有。
你看,大冷天的,又不怎么热闹,偶尔,有时,就会为懒惰找一点借口了。
所以,还是扭动卖萌吧。
☆、第三十七本经
回到承乾宫;顺喜把大殿上里里外外的内侍,宫女,士兵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然后自个儿还像没事人一样站在殿上。直到接触到荀香驱赶的目光,才忧心忡忡地退下。
这万一要是一言不合,连个劝架的都没有。
淳于翌本来坐在书桌后面;不打算说话,但听见荀香的肚子一直在咕噜咕噜地叫;便把手边的一盘子点心推到桌子的边沿,“要是饿了;就拿去吃。”
荀香也不客气,拿过盘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完了;她的喉咙又有点干,环顾了下大殿,只有淳于翌的手边有一杯茶。她走过去正要拿过来喝,淳于翌却把茶拿走,“我喝过了。”
“小气鬼!我等了你一天,喝你一口水你还心疼了?”
淳于翌斜她一眼,这女人完全就没弄懂他的意思。但话说回来,吻都吻过了,介意这些事情,实在是有些矫情。只得又把茶杯递了过去。
荀香吃饱了喝足了,盘坐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说,“太子,我们拜过天地祖宗,算是正式的夫妻。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就问你一件事。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淳于翌轻蔑地一笑,还敢考他?“信任。”
“那你仔细回想一下,我在信任你这件事情上,做得如何?”
淳于翌不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又转身去书架上找书。
“可是我认为你做得很不好。”荀香看到淳于翌的身影顿住,就壮着胆子接着说,“你对我说的事情,我从来都是深信不疑。你跟绣宁,徐又菱之间以前发生过什么,我从来没有问过,也并不耿耿于怀。可是为什么你就要对表哥这么介意呢?!”
淳于翌转过身来,用仿佛距离得很远的声音说,“因为在我心里,宁儿和徐又菱的地位,就是我嘴上说的那样。可太子妃的心里,萧沐昀的存在,已经远远超出了我这个夫。”
“你比我聪明,也许都比绣宁聪明,为什么绣宁看得出来的事情,你却看不出来呢?”荀香从椅子上跳下来,连谢都没有穿,就直直地走向淳于翌,“我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在军营里头,大家都把我当成男孩子。只有表哥把我当成女孩子,还给我买了第一条裙子。我喜欢表哥,就像你喜欢绣宁那样,我都可以相信你跟绣宁之间的清白,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
淳于翌不敢再看荀香的表情和眼睛,急急地想要走开,却被荀香一把握住手,用力地扯住。淳于翌不能动,却依旧拿僵硬的背影对着荀香。荀香深呼吸了一口气,低下头低声说,“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淳于翌愣住,回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荀香。
“我不会说话,也很笨。从敦煌到凤
都,我就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小鸟,变得一无是处。皇宫对我来说很陌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要选我这样一个人做你的太子妃,刚开始,我并不是很高兴。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了每天在读书殿读书的时候,能看到你。听你一边数落我,一边又很有耐心地讲解那些我不明白的地方。我开始期盼你在每次凶我之后,都会表现的那一点点温柔。或者是,突然之间出现在瑶华宫宫门口的身影。听了你的故事之后,我很难过。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也许你不爱听我的解释,但我今天在承乾宫等你,只是为了告诉你,我不想赌三个月了。我想留在你的身边,把你渴望却没有得到的那些爱,都补偿给你。”
淳于翌睁大眼睛,一时之间乱了分寸,慌了心神,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内心,居然被一个才相处数月的人一眼勘破。这些年来耿耿于怀的,便是那么多的求而不得。此心此情,本不足与外人道。何以,如此轻易被看穿?
荀香低着头,见握着的手掌仍是一动不动的,便有些悻悻地放了手。她终究还是走不近这个人,不能变成单纯的男人和女人,依然是太子和太子妃。
她转身往宫门口的方向走,还未走几步,却被人从身后猛地抱了起来。
她还来不及惊叫,已经被放在窗边的榻上,不由分说地承接了一个吻。眼前的人是炙热的,如同逼近的酷暑,燃烧的火焰。他的手掌也是炙热的,在他掌心的老茧摩挲她的锁骨时,一种自脚底而升的震颤,剥夺了她的神智。
一吻能够天荒。
淳于翌很想深入这个吻,抛却所有的束缚包袱,只是用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的心情,去做以爱为名的事。但想到这么一意孤行的后果,他仍是克制住了。眼前的少女衣衫凌乱,满面通红,眼神迷离,嘴唇上还留有光洁的水渍,任是谁看了,都会把持不住。
他用轻纱裹住荀香,拥着她在榻上躺下,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香儿,我很高兴。”
荀香枕着他有力的心跳,第一次尝试被男人用这样极度保护的姿态拥抱。她其实只是习惯了坚强,习惯了不想,但当这一刻真的有这样一个怀抱来容纳她,她仍然欣喜如同孩童。但随之而来的紧张,无措,彷徨,让她身体僵硬,呼吸急促。
淳于翌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问,“香儿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骑马的?”
“很小很小的时候,记不清了。”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二蛮子这个外号?”
“你知道?!”荀香抬起头,惊讶地问。
淳于翌点了点头,故意调侃道,“声名赫赫的敦煌小霸王
,想不知道也很难。可你进宫之后的表现,实在是有损威名。只怕你在敦煌的那些弟兄们听了你在皇宫中的表现,再也不愿意追随你了。”
荀香摇了摇头,“不会,军人最重义气,最守信用。做兄弟,便是一辈子的。”
淳于翌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皮肤黑黑的,头发干干的,穿着一身小盔甲,威风凛凛的样子,很是吸引人。没想到多年之后,竟然长成了一个出众的小姑娘。虽然头发和皮肤仍是干燥,手心也有些硬茧,跟京中的大家闺秀完全不一样,但这些都丝毫不影响我喜欢你。你一定不知道,我去过敦煌吧?”
荀香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仰着头好奇地问,“太子去过敦煌,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商量件事情吧?没有外人的时候,不要叫我太子,叫我的名字。”
“可我……我……”荀香难以启齿。
淳于翌的目光明亮如同星辰,“叫我翌吧。这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唤的名字。不能拒绝。”
荀香被那一夜的星光所迷,鬼使神差地开口,叫了声,“翌。”
“香儿,我真是许久不曾这样高兴过了。”淳于翌低头,把荀香紧紧地抱在怀里,贪婪地呼吸她身上淡淡的木梨花香,“虽然不愿与你分开,但眼下,你还不能留在此处过夜。收拾一下衣妆,我送你回宫。”
“嗯。”荀香顺从地点了点头,挣扎着要坐起来,“这么久没回去,绿珠也要担心了。”说完,又不确定地问,“你,你明天回去读书殿吗?”
淳于翌坐起来,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我了,写着写着就到了这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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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三十八本经
荀香回到瑶华宫才开始后知后觉地焦躁。
脑海里面不断地浮现某个人的吻;某个人的怀抱,和某个人的笑。
绿珠把消暑的银耳莲子汤端进来,看到荀香不断在床前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由得有些担心,“小姐;你怎么了?”
荀香只觉得浑身都像火烧,特别是刚才临别时的那个吻;他的舌头……舌头居然……天哪,她要疯了!
“绿珠;我要沐浴!”
绿珠吓了一跳,“现……现……在?”
“对,就是现在。要用凉水。”
“可是小姐;虽然已经是夏日,夜里还是很凉。您就算要沐浴,奴婢也要吩咐去准备热水……”绿珠话还没说完,荀香已经直直地仰躺在床上,闷闷地说,“不洗了。”
绿珠觉得今夜自家小姐特别反常,不由得走近了一些,试探地问,“小姐,是不是太子殿下跟您说什么了?”
绿珠不提太子还好,一提太子,荀香的眼前立刻出现了那个人刚才露出的极其温柔的微笑。心口好像颤了一下,喉咙不由得干涩起来。“绿……绿珠,我问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小姐尽管问。”
荀香坐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如,如果,我就是打个比方,有个人一直一直在你眼前或者脑海里面出现,说明了什么?”
绿珠一听,心中已经了然,面上却装作在认真地思考,“让奴婢想一想。这要看不同的情况,如果出现的是亲人,那说明思念他们了,想回家看看。如果是朋友,那说明你们许久未见了,你想要再见到他们。”
荀香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都不是。”
绿珠笑道,“如果和小姐一样是女孩,那说明小姐喜欢她。如果是男人,那就说明……”绿珠故意停顿了一下,荀香眼睛直愣愣地看过来,她才接着说,“那就说明,这个男人是小姐的心上人呀。”
荀香只觉得脑海里面轰地炸响,然后耳边嗡嗡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绿珠说的话,好像一把射出的箭,嗖地一声,直直地插在她的心上。她茫茫然地抬七手,按在胸口的地方,忽然之间又踏实了下来。那里装得满满的,像要溢出来。原来很多年前,那个人说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你在我心上。”
当时她只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片子,根本不懂那些古老的故事里,死去活来的爱情。现在好像有一点点懂了。春天淋了一场雨,夏天采下一朵莲,秋天看见一片红叶,冬天遇见一场雪。我来了,而你刚好在这里。
“小姐,殿下究竟和您说什么了?把您整个人都弄得精神恍惚的。奴婢猜猜,表白了!?”
荀香跳了起来,“
才没有!”
绿珠成竹在胸,“那就是小姐向殿下表白了。”
荀香眼睛猛地睁大,仰头看天,不置可否。
绿珠慢慢上前,大着胆子牵着荀香的手,低声说,“请恕奴婢僭越。虽然跟着小姐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但在奴婢的心里,小姐就像亲妹妹一样。奴婢真心为小姐感到高兴。太子殿下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小姐千万不要错过了。”
“绿珠……”荀香反握住绿珠的手,笑道,“在我心里,你就像姐姐一样亲。你不愿说的过去,我不会问。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抓住自己想要的,不会像你姐姐那样。”
绿珠的手微微发抖,哽咽出声。荀香伸手抱住绿珠,轻轻拍她的背,“好绿珠,你也一定会幸福的。”
这一夜,荀香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敦煌,骑着马,在旷野上自由地驰骋。自回到凤都,嫁进皇宫之后,她一直都以为,今生再不会梦见这样的场景。没想到,那双原本长在自己身后被束缚的翅膀,又慢慢地舒展开来。
梦境太美,导致恶果之一是第二天睡过了头。当荀香火烧火燎地跑进读书殿的时候,淳于翌已经坐在里面看书了。
太子殿下今日红光满面,英俊异常,任谁看了,都知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对不起,我迟到了。”荀香低着头,站在淳于翌的面前,像个调皮捣蛋被先生教育的学生。
淳于翌抬头看她一眼,“不要紧,今日不读书。”
“不读书?”
“嗯。”淳于翌站起来,似犹豫了一下才说,“今日我要出宫去看萧侍郎,太子妃如果没事,同行吧?”
荀香很意外,“表哥怎么了?”
“听说是得了风寒,已经有几日没来上朝。”
荀香觉得很奇怪,前几天看见的时候,除了瘦些,明明很正常。怎么突然就会病到连朝都不能上呢?
“如何,要去吗?”
荀香本来要点头,又小心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淳于翌勾了勾嘴角,伸手轻按了一下她的头,转身走到门外吩咐道,“小顺子,准备一下,我和太子妃要出宫。”
*
萧于氏坐在萧沐昀的床前,闭着眼睛,一直不停地转动手里的佛珠。
郎中在一旁沉吟道,“少爷不久前受了点内伤,虽然不至于伤及性命,但加上此次来势汹汹的风寒,颇有些凶险,老夫一会儿再加重药剂,看看能否发挥效用。夫人,请恕老夫直言,此病由心而起,药石只能治标。”
萧于氏手中的佛珠忽然停住,只是一瞬,又继续转动起来。
郎中看好病,就背起药箱出去。书童江离出去相送。
萧于
氏睁开眼睛,看着躺在病床上面容苍白的儿子,轻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萧沐昀微微侧头,看着母亲两鬓的银丝,愧疚地说,“对不起娘,孩儿总是让您操心。本来应该侍奉在前,却反而要您照顾。”
萧于氏伸手覆住萧沐昀的手背,“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知道自己的分量。你能得到什么,上天已经注定。不要做超过自己能力的事情,娘不想见你辛苦,更不想你做傻事。”
“孩儿只是不甘。”
“你以为你愿意放弃自己的前程,公主便也同样愿意放弃金枝玉叶的身份,随你天涯海角地吃苦流浪?太天真!”
萧沐昀的瞳孔不由得收紧,“娘,您怎么……”
“江离是你的书童,也是萧家的一份子。娘虽然吃斋念佛,不再过问凡尘,但并不痴傻。我知道那日亓媛跪在门外,就是想跟从你去西凉。也知道你刚从大梁回来,便想进宫去见公主。你应该向公主提过要带她远走高飞,但却被她拒绝。否则你也不会一回来,就病成这样。孩子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如若不放下,就不能停止痛苦。”
萧沐昀转过头,呆呆地看着床顶,仿佛置若罔闻。
江离在门外轻声说,“夫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驾临了。”
萧于氏一怔,起身道,“接驾。”
在荀香久远的记忆里,姨娘是个活泼并且幽默的女子,很是讨人喜欢。可自从姨父过世之后,姨娘再也没有笑过,终日里撵着一串佛珠,闭门诵经念佛。
“萧夫人,萧大人的病情如何?”淳于翌亲切地问。
“谢殿下关心。刚才郎中来看过,说只是风寒,没有性命之虞。”
荀香忍不住问,“姨娘,表哥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上次我在宫中见他,还是好好的。”
萧于氏淡淡地回复道,“也许是在大梁呆了一段时日,回来之后便水土不服。太子妃无须担心。”
谈话间,几人便行到了萧沐昀的房门前。萧于氏抬手道,“沐昀就在里头。民妇就不进去了,太子和太子妃还请随意。”说完,行了个礼,便扶着陪嫁的老妈子,慢慢地走远了。
淳于翌回头吩咐道,“小顺子,你们都在屋外等候。”
“是。”顺喜把一种内侍和宫女,都带得稍远了一些。
“进去吧。”淳于翌牵起荀香的手,推门而入。萧沐昀跪在房中的地上,像一座冰冷的雕像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下午和晚上一定努力两更。。。。。
重头戏快来了,要撒花哦。不然我会懈怠。
☆、第三十九本经
荀香连忙走过去;想把萧沐昀扶起来,萧沐昀却摆了摆手,示意荀香放开他。
“表哥,你身体还没好,地上很冷的!太子,你快来劝……”荀香回头;以为淳于翌会过来帮忙劝两句,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