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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香清了清嗓子,“我要进去,见你们皇子。”
西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站在荀香身后的慕容雅用西凉话说,“太子妃要向你们的三皇子道歉,请让我们进去。”
西凉人这才听明白,连忙侧身让开。
李绥躺在床上哀叫连连,听到有人进来,咒骂了一声。荀香没有听懂,慕容雅虽然听懂了,但装作没有听见。
荀香走到床边,看见李绥被包得像是个粽子一样,只露出两只森森的眼睛,忍不住想笑。但李绥看清楚床边站着的人是荀香以后,立刻伸出手,想要抓住荀香。慕容雅及时打开了他的手,把荀香往
后拉了一些,自己则挡在前头。
“哪来的奴才?不要命了?!”李绥呵斥一声,曲腿踢过来,却被慕容雅一掌化解。
李绥这才发现,站在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奴才,而是自己的妹夫,南越的诚王慕容雅。
“你,你怎么在这里?!”
慕容雅在床边坐下来,微微笑道,“三哥,你伤得不轻呀。”
“都怪这个死丫头,待我好了,非叫她好看!”李绥挺起身子,目光恶狠狠地盯着荀香。荀香有些心虚,干笑了两声,“野人,别那么大火气,伤身体。”
“老子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完!我要把你会妖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大佑的皇帝。到时候,看太子能不能保得了你!!”
慕容雅拍了拍李绥的肩膀,仍然笑得和煦,“三哥好像觉得这件事情是太子妃做错了?那死在三哥手底下的那个可怜的姑娘,又要找谁伸冤呢?依我看,这件事情,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绥心中颇有些忌惮这个妹夫。不仅因为自己的胞妹是他的王妃,更因为南越虽然不及大佑和大梁强盛,这些年来却能够安于一隅。谁都知道南越的皇帝没什么本事,连皇位都是捡来的。真正让南越屹立不倒的,是这个诚王慕容雅。
“那,那怎么行?!我的伤就白受了?!”
慕容雅收起笑容,手似无意地按住李绥的痛处,疼得李绥嗷嗷乱叫。
“三哥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你害死了一条人命,间接害得我最心爱的女人卧床不起。如果真要追究起来,本王的不痛快,是不是要找令妹发泄呢?”
李绥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软肋就是胞妹李翩翩。他们的母妃死得早,许多年来二人相依为命。李绥视李翩翩为命根子,舍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慕容雅,你敢!”
“令妹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要怎么对她,全凭我高兴。你若是还不肯善罢甘休,执意要找东宫的不痛快。那我只能把我的不痛快,全都加诸在王妃的身上。他日,王妃若是向三哥哭诉我没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啦~~~~
☆、第四十七本经
“慕容雅;你!”李绥想要起身跟慕容雅理论,却被慕容雅按住伤口,疼得冷汗直流。这几天,李绥一直觉得自己的左手没有什么知觉,问过太医,太医却说只是一时的。他只要想起那日马蹄从他的身躯上践踏过;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的怒火狂烧。
他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慕容雅似是知道他所想,口气仍然温和;却用荀香听不懂的西凉话说,“三哥;我不是来与你商量的。当日,你以西凉与南越国永息刀兵,来换我诚王妃的位置;何尝不是一种制肘?你已将筹码送于我的手上,玉碎或是瓦全,便在你一念之间。”
李绥双目圆睁,从眼中飞出了无数的眼刀。饶是站在远一点的荀香都觉得后背发凉,但慕容雅自岿然不动,仍然笑望着李绥,不知道他们谈话内容的人,还会误以为他们是什么知交好友。
半晌,李绥才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这就是你当初答应娶翩翩的原因?”
慕容雅起身,甩给李绥一个冷漠的背影,“我有得选吗?”
李绥看着他的背影很久,左手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右手的疼痛却是真实存在的。他的内心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最后张嘴说了一声,“好,我放过她。”
荀香心口的一颗大石轰然落地,感激地看向慕容雅。
“谢谢三哥。今夜的事情,我相信你知道怎么对你的手下说。”慕容雅举步往外走,风仪依旧优雅。但荀香旁观,却觉得那身影过于清冷,没有什么生气。
“诚……,你等一下!”荀香追出安平宫,四处都没有看见慕容雅的身影。绿珠疾步走过来,低声对荀香说,“王爷走了,他让奴婢转告小姐,今夜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包括李良娣。小姐,我们快回宫吧,晚了叫人发现,又要说不清了。”
“好。”
在回宫的路上,荀香拉着绿珠问,“你跟诚王,是不是很熟?对不起,我不是想故意提起以前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绣宁喜欢的人,究竟是怎样的。”
绿珠温婉地笑道,“奴婢知道小姐的意思。南越国的大巫祝曾说过,诚王殿下‘生而神灵,静渊以有谋’。这是极大的赞扬,所以南越的先皇很在意这个儿子,一心想要他继承帝位。可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继承帝位的变成了诚王同母的哥哥,诚王殿下便成了没有实权的王爷。但在朝堂之上,万民心中,诚王殿下贤而爱才,顺天之义,威望远远地高过皇帝。”
荀香有些词没有听懂,但大概能够明白意思。诚王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那你知道他和绣宁之间的事情吗?”
绿珠摇了摇头,“这大概是奴婢离开南越之后发生的事
情了。不过就奴婢对诚王殿下的了解来看,他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
荀香却仍有些心结,“李扁是他现在的王妃,绣宁是他真心喜欢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知道要偏向哪一个。”
绿珠刚要说话,前方的苑花园里起了不小的喧哗,好像是禁军在追击什么人,火光通亮。荀香暗叫一声不好,拉着绿珠迅速地向前跑去。
罗永忠指挥禁军分成几个小队,“所有人听着!刺客是一个穿着内侍服装的男人,身材高大,相貌不辨。一队去搜查西边的各处宫殿,二队去御花园的角落再看一遍,三队再到附近问询一下,看有没有人发现刺客的行踪……”
禁军听命,各自散开,火把的光亮慢慢地在地上移动。
罗永忠走到站在一旁的巧莲身边,“你真的看仔细了吗?”
巧莲用力地点了点头,“奴婢给小姐端了一碗银耳粥,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从流霞宫里出来,然后就……”
巧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赶到的荀香开口打断,“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多人?”
罗永忠回头看见荀香,连忙小跑着过来行礼,“回禀太子妃,巧莲姑娘说看到行踪可疑的男人在流霞宫出没,末将怀疑是刺客,就召集了人马仔细搜索。”
荀香看向罗永忠身后的巧莲,笑着问,“巧莲,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流霞宫去干什么?”
巧莲内心一慌,下意识地说,“小姐说口渴,奴婢就去厨房拿银耳粥。路过流霞宫的时候,看见……”
荀香奇怪道,“厨房在宜兰宫的东面,你怎么会路过在西面的流霞宫?而且你是徐良媛的贴身丫环。按理来说,宜兰宫那么多宫女,为什么去厨房端银耳粥这种小事,要你来做?”
“这,这……”
绿珠上前一步,把巧莲推到荀香的面前,“小姐,依奴婢看,也别问了。摆明了是有一些人故意在流霞宫外面监视,捕风捉影,想要抓住李良娣什么把柄!真是欺人太甚!李良娣都病成那样了,你们还想干什么?”
“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巧莲扬起手欲打,却被绿珠迅速地抓住,狠狠地往后推了一下,“还想打我?你以为我是珊瑚,任你欺凌的吗?告诉你,以前在我们家光丫环就有三百多个。对付你这样的角色,还用不着我们家小姐出马。巧莲,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
站在一旁的罗永忠,偷偷地瞄了一眼荀香,见她毫无劝架的打算,索性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巧莲见争不过绿珠,为了避免吃亏,说了两句狠话
,就匆匆地跑远了。
荀香叫住罗永忠,“你让禁军别再找了,如果传到皇上或是后宫,会引起不小的恐慌。说到底这是东宫的家务事,与刺客根本就没什么关系。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罗永忠正身道,“末将明白!”
荀香点了点头,“绿珠,我们回宫了。”
“是,小姐。”
禁军左副将王拓本来在御花园的角落里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赶着回来向罗永忠汇报,但听了荀香的话之后,又默默地转身。他身边的属下不解地问道,“头儿,您怎么不跟中将大人说呀?”
王拓瞪了他一眼,“说什么?”
“说我们在花园……”
“闭嘴!接着到别处找找。”
那名士兵颇有些委屈,但也不敢质疑,连声应是。
*
入夜,承乾宫的正殿仍然亮着灯火。守卫的禁军和宫人都被支走,只有顺喜一个人守着宫门口。
殿内,太医院资历最深的孙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向淳于翌禀报完,只觉得后背都湿透了。
淳于翌在殿上来来回回地走了两趟,才低头问,“你的意思是,李绥的左手确定废掉了?”
“是。老臣不敢跟其它的同僚商议,只能遍翻医书,但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就目前我们太医院的能力来看,回天乏术。”
最后那四个字,像针刺了淳于翌一下。谁都知道李绥天生蛮力,手舞着两把大斧,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废了他一只手,像要了他的命一样。这已经不是受伤这样的小问题了。
“你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为他治病,他若是问起,你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孙太医抖了一下,“可是殿下,三皇子的左手如今毫无知觉,假以时日,必定瞒不过去呀!”
淳于翌厉声道,“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是,是。”孙太医上了年纪,被淳于翌一喝,双手抖得更厉害了。
淳于翌自觉有些失礼,抬手扶起了孙太医,“您自我祖父起,就在太医院供职。我是深信您的医术,才这样委托您。我知道医者父母心,您于心不忍,但为了两国大计,请务必达成。”
孙太医沉吟了一下,“老臣明白了,定当尽力。”
淳于翌点了点头,朝门外叫道,“小顺子,送客!”
孙太医走了之后,淳于翌独自一人立于窗前冥想。因为太过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进来。
“如果我是刺客,你已经死在我刀下了。”慕容雅轻叹了口气。
淳于翌回过头,冷哼一声,“如果你是刺客,恐怕连我承乾宫的大门都进不了。你以为本太子是这么容易刺杀么?”
慕
容雅微微笑道,“你的人情我还了。还害得我差点被禁军抓住。”
“怎么回事?”
“你最好去问问你的三宫六院。若不是太子妃及时赶到,明日你父皇一定会请我去太极殿坐坐。”
淳于翌走到书桌后面坐下来,有些心烦意乱地说,“就算我父皇不请你去坐坐,恐怕也要请我去坐坐。李绥的手废掉了,依我对他的了解,战争已经无法避免。我所能做的只是提早筹谋。”
慕容雅十分意外,本来以为结束了一场风波,没想到只是做了无用功。
“果真,无法挽回了?”
“干嘛,舍不得你的王妃么?这么专情,还管宁儿死活干什么?”
淳于翌戳中慕容雅心中的痛处,要知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太子殿下,今夜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太子妃的好处,可不仅你一个人知道。要小心了。”
老虎的耳朵一竖,果然紧张了起来,“谁?!”
兔子拍了拍屁股走人,“无可奉告。”
“慕容子陌!你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都要不回宁儿!你给我说清楚!回来!”
一个声音从夜空远远地传来,“你得承认,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这辈子都追不上我。”
“……”淳于翌双手扶在窗棂上,恨得咬牙切齿。慕容雅,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你们要不要这么不待见容哥?恩?
荣哥这么一枚大好青年,怎么就惹到你们了。╭(╯^╰)╮
☆、第四十八本经
李绣宁在第二天就醒了过来;荀香得到消息,前去流霞宫看她。
晌午,阳光正是最炙热的时候。李绣宁坐在凉亭里面,穿着单薄的衣裳,似乎正在出神。
亓媛和笪孉都在接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进宫。但两个人坐了半天;几次试图挑起话头,李绣宁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亓媛担忧地说;“绣宁,你不要这样。”
笪孉也应和道;“是啊绣宁,你一直是我们几个当中最坚强的。”
李绣宁依旧望着远方,一动不动的。
两个人互相交换了眼神;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这个时候,太子妃的仪仗过来了。
荀香走进凉亭里,亓媛和笪孉连忙起身向她行礼。
荀香看了李绣宁一眼,问道,“她没事吗?”
亓媛摇了摇头,轻轻叹一口气,“从我们早上入宫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劝也劝了,但不管用。太子妃快帮帮忙吧。”
荀香点了点头,走到李绣宁的身后,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绣宁,珊瑚确实已经死了。”
李绣宁的身体僵了一下,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荀香。
亓媛和笪孉生怕刺激到李绣宁,一整个早上绝口不提珊瑚的事情。刚刚听到荀香说得这么直接,还颇有些担心。但现下看到李绣宁终于有了反应,又宽心了不少。
“你看我现在也很糟。为了给珊瑚报仇,得罪了李绥那个坏蛋,随时都有可能被处罚。但我没有后悔。我觉得自己虽然冲动,但却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你跪在娥皇宫的门口,一心想要救珊瑚,你已经为了她尽力了。我觉得你没有什么需要自责的地方。”荀香拉住李绣宁的手,转向亓媛和笪孉那边,“你看看这些来看你的朋友,还有那些在默默关心你的人,不要让他们失望啊。”
李绣宁的目光落在亓媛和笪孉身上,那两人立刻走过来,分别握住她的手。亓媛说,“当时奕宸出事的时候,你告诉过我,奕宸的死已经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唯有坚强地活下去,才能告慰他的亡灵。我知道珊瑚跟随你多年,但夫妻尚能放下,你这样,珊瑚又如何能够安心?”
笪孉也说,“绣宁,你这样,刚好遂了一些人的心意。太子和太子妃还需要你,千万不要这么轻易地倒下。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好吗?”
李绣宁环看站在周围的三个人,眼眶渐渐湿润,然后抱着亓媛大声地哭了起来。
听到她哭,三个人总算如释重负。至少会哭,就表明心还没死,还有得救。
荀香又在凉亭里面坐了一会儿,想到她们三个应该有些悄悄话要说,便起身告辞。
李绣宁叫住她,“荀香!”
“恩?”
“谢谢你。”李绣宁俯身道。
荀香连忙伸手扶她,“看看你,我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哪有必要行这样大的礼。我还要去读书殿读书呢,不然又该挨骂了。你好好休息,别再胡思乱想了啊!”
李绣宁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荀香出去。
等到太子妃的仪仗消失了之后,笪孉凑到李绣宁跟前,低声说,“绣宁,我查过了,那天是巧莲故意把珊瑚指使到宫外去,才被李绥撞上的。我怀疑这跟徐又菱脱不了关系。我爹说了,上次群芳宴,就是她要害你,却误把我推下湖。我九死一生,全拜她所赐!”
“果然是她!”李绣宁握紧拳头,秀眉紧蹙。
亓媛问笪孉,“你调查清楚了吗?”
“亓媛,你别因为她是你小姑你就有心偏袒她。多行不义必自毙!”
亓媛走到凉亭临湖的一边,长叹了口气,“又菱是有些偏执,但她之所以恨绣宁,全是出自于对太子的爱。以爱为名,虽然可气,却也值得原谅吧。孉儿,你没有喜欢过人,你不知道那种可以为之生,可以为之死的感情。”
“是是是,大才女,我不像你们两个一样都有刻骨铭心的爱情,所以我最客观,最公正了。徐又菱仗着徐家如今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就有恃无恐地欺负绣宁。她真当我们绣宁是这么好欺负的么?我敢跟你们担保,珊瑚的事情,绝不是她做的最后一件坏事!”
李绣宁点了点头,“我不能再一味地忍耐了,这样她会变本加厉。必须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
荀香连着两天在读书殿里读书都心不在焉,她觉得太平静了,平静得像是走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圈套。
淳于翌暗自下令朝堂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在东宫提起。当然,这个命令荀香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