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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逐流那红一阵青一阵的面颊,萧魅叹了口气,放弃似的道:“阿逐,有些话我一直没对你讲,一半是不知如何开口,一半是不知你愿不愿听。可是现在,我觉得该把这些说给你听了。”
他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我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女人,之前从没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情。三年前在在隐雩的边境,我第一次看到你骑在马上的样子,器宇轩昂,风姿卓绝,从那时起,我的眼里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林逐流见萧魅的脸微微泛红,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脸不红了,脑袋不热了,力气也回来了。于是逗他道:“所以你对我,是一见倾心?”
“就是一见倾心。”萧魅点头,“阿逐,你那么好,我便总想着要对你更好些,好让你长长久久地留在我身边。我喜欢对你好,想要你从此离不开我,可我总不知自己这样是不是能讨你的喜欢。”
萧魅垂下眼帘,在她耳边低声问:“阿逐,我这样待你,你喜不喜欢?”
林逐流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又被抽空了一般,没有办法回答萧魅了。她的心跳得很快,这心脏的跳动占用了她绝大部分的精力。
她第一次觉得萧魅这么讨厌,将她的心弄得乱七八糟,一会跳得飞快,一会又像挺了似的,一会吊到嗓子眼,一会又跌了下来。
她脱离般地轻轻靠在萧魅的颈窝,一边缓缓呼吸,一边轻声念叨:“萧哥,萧哥……”
“怎么了?觉得累?”萧魅轻轻扶着她的腰。
“不是累,只是感会觉这烟花之地委实不适合我们,你看过便罢,我们拿了酒便下船罢。”
萧魅点了点头,便侧过头去看窗外的湖景。林逐流就着这个姿势紫霞望了望,只在这画舫中扫了一圈,笑容便立刻僵住了。
视线越过莲台上的舞娘,在另一边的席位上坐着这么个人,衣襟打开,醉意盎然,青丝四散披在脑后。早知道在船上会遇到这么个人,她是打死都不会喊那一嗓子。
坐在林逐流他们正对面的人,是永泰侯爷家的世子姜齐。
林逐流一上船姜齐就看到了她,从不踏入这风月场所的林逐流,居然会陪着萧魅来这种地方,萧魅这男人是龌龊到了什么程度?!
姜小侯爷一肚子怒火,若不是喝多了酒站不稳,他早上前去将萧魅撞到河里。
“侯爷,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神色这么差?”一名柔媚的歌妓缠上了他。
“滚开!”姜齐一把搡开那歌妓,撞撞跌跌地朝林逐流那张席位走去。
姜齐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的丝绸秀边长衫,领口开得很低,露出胸前一片白皙的皮肤。他的长相俊美身材修长,即便是在美人云集的柳南,也是绝大多数女人都会一见倾心的男人。
萧魅不同,若单看他的五官也会觉得精致而秀美,可他的眼神坚毅,身材挺拔,与他面对面站着便能感到一股令人脸红心跳的男性气息。
对比这两人,姜齐有立刻显得单薄了些。
姜齐走到林逐流桌边的时候,萧魅还没有看见他。因柳南城的夜色极美,流萤飞舞,长柳轻摇,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窗外赏景。
林逐流见他过来,也不愿跟他在这种地方照面,皱了皱眉头没有言语。
姜齐走到桌边,大力朝两人跟前的矮桌一锤,这才成功抓回了萧魅的注意。
萧魅看到他,愣了片刻,礼貌到:“姜世子,别来无恙。”
“怎么会无恙,如今你是侯爷,我是世子。我见到你,可不还得恭恭敬敬地作个揖?”姜齐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又突然变了颜色,将手中的酒坛子朝萧魅脸上砸去。
萧魅轻挥衣袖,便挥开了那酒坛,他皱了皱眉道:“那容萧某问一句,在下又是怎样得罪了姜世子?”
“萧魅你这个混蛋!你娶了她,又不好好待她,居然让她陪你来这样的地方,你……你这是在侮辱她,还是在侮辱你自己?!”姜齐摸了摸嘴边的酒渍,接着道:“萧魅,你只不过踩着阿逐的肩膀一步登天,假以时日……”
他话音未落,便觉整个人被凌空抛起,顷刻间便掉进了河里。
“姜齐,你比我小不了多少岁,有些事还需你自己参详。只是我对你说过,下次再出言侮辱我相公,我便不会原谅你。这是第一次,若是还有下一次,我会让你见识一下戈锁武魁到底有多强。”
林逐流咚地一声,将一锭十两的银子砸在矮桌上。也没见她用多少力道,可那银两竟陷进了硬木的桌面中。
“嬷嬷,我们要下船。”
如意嬷嬷吓得脸色大变,这女人不但看着像男人,举至也似男人一般粗狂。
姜世子是戈锁城的,这两人与他这样相熟,料想也是戈锁城的。只是两个这样俊俏的男人为了这么个女人闹起来,难道戈锁城没女人了么?
如意嬷嬷打了个寒战,心道若是将她苦心经营的画舫砸了,自己客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她赶忙叫艄公停船靠岸,恭恭敬敬地将林逐流与萧魅送下船,还不忘将两坛猎人香塞进林逐流怀里,仿佛生怕她在船上多留片
65星悬天河
两人下了船;萧魅皱起眉头朝林逐流问道:“阿逐,这样对姜齐是不是有些不妥?他毕竟是个世子,只是在戈锁时被姜侯爷惯得狠了;才会如此不知事。他……”
萧魅本欲继续往下说,却见林逐流径直朝前走去。她低垂着头;松松散散的发丝遮住大半面颊,只露一个下巴尖和抿得紧紧的唇。
萧魅本就善于查人心思,便知她此刻一定是恼了;紧赶两步朝她道:“怎么生气了?是我说错话了么?我给你赔罪便是。”
他微微笑着伸出手去,欲攥住林逐流的手腕;却不防被她一把甩开。
萧魅看了看自己被甩开的手;又看了看别过头的林逐流;彻彻底底愣了。
两人相知相识至今,林逐流从未给他过脸色,连狠话都没有说过一句。现在这个样子,算是在生气,还是在使小性子?萧魅搓了搓手,有点不知所措。
他从没哄过女孩儿,更没见过林逐流这个样子,一时便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两人就那么僵了半晌,才听林逐流哑声道:“我没生你的起,就是见不得别人说你……”
她顿了顿,接着道:“他知道什么?他凭什么说你?那小鬼在戈锁城中享惯了福,什么话都信口乱说,从不过一过脑子。萧哥,你就是对自己的事太不上心。我知道,你觉得我好了你就好了,别人怎么说你你都不在意。可你觉得你这样凡事只想着我,我会高兴么?听见他这样说你,我会生气,会难过。可是看到你总是对别人怎样说你那样不上心,我心里更生气,我……唔……”
萧魅突然勾住她的下巴,轻轻含住她开开合合的双唇。
片刻后,又放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阿逐,难得两人出来一趟,别为这一点小事坏了心情。”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去……”林逐流侧开微微泛红的脸,低垂着眼帘。
萧魅看着她轻轻地笑,他牵着林逐流,来到湖边一个玉白色的石质条凳旁。
“那你坐下,听我给你说。”萧魅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逐流赌气不肯坐下。
“那坐在我身上,好不好?”
萧魅一把将林逐流拉到自己腿上,两人面对面坐着。
这时两人贴得极近,林逐流从没这样坐在一个男人身上,还是在这随时可能有人过来的渡口,故而心里生出了些不自在。
萧魅看著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惶失措,忍不住微笑:“阿逐,你居然是在害怕麽?”
林逐流忍不住生气:“我哪里害怕了?你几时见我害怕过……”
她想站起身,却被他紧紧按在怀中,轻轻吻着鬓角的发丝。
“我知道……”萧这时没笑,却有些暧昧地在她耳边道:“我的阿逐是最最骁勇,最最果敢的……”
林逐流轻轻推开他,把脸转过一旁,轻声道:“你在胡说什麽啊……”
“没有胡说。”萧魅在林逐流发间亲吻一下,道:“阿逐,你总说我不计较自己的事情,其实也不全然是这样的。你总把我想得那样好,其实我有时也是自私恶劣的。”
“你若是自私恶劣一点,我心里反倒舒服很多。”林逐流小声嘟囔。
萧魅看她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心里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想把她抱到怀里吻一遍。将她紧在怀里狠狠揉了一回,才道:“阿逐,你也知他是不平你与我在一起,所以才会那样恶语中伤。其实你在我身边,已经是我对他的回敬,我不是对自己的事不上心,而是觉得你在我这边,你为我生气为我难过,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所以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你只要站在我身边,让他们知道林逐流爱萧魅,你爱我。”
林逐流定定看着他灿黑的眼瞳,沉默片刻,叹气道:“姜齐……其实也不是那么坏的小鬼。只因为他被侯爷惯得太狠,才要矫正一下。他小时候就爱缠着我,那时战事比现在多,许多东西我根本没时间好好教他。姜齐原先其实是个很好的孩子,那时战势繁多,死了不少人,我心里烦闷时也会吼他,他总忍着不吭声,回家后求他爹出钱给我们增加粮草军备。我现在想着,不能给他这么混一辈子。”
萧魅点头,“所以也别把这些事太放在心上,我只要有你在身边就够了,别的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如意嬷嬷将萧魅和林逐流放下的地方,正好是一处湖景极佳的渡口。
岸边垂柳凄凄,湖面流萤飞舞,举首星悬天河。
林逐流坐在萧魅身上,将两条纤长的胳膊绕过萧魅的肩,紧紧靠在他肩头。
她闭着眼睛歇息了一会,才轻声道:“萧哥,我这辈子打了无数的仗,杀了数不尽的人,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这样安静地,和自己的爱人坐在一处。”
“现在不是已经这样了么?”萧魅抚着她的脸颊。
“可是,总觉得还很不够。”林逐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在他耳边道:“萧哥,等我们都打不动了,就在戈锁选一处景色极好的宅子,日日这样在一起。”
萧魅沉沉一笑,“不会厌?”
“你会厌么?”林逐流轻声问。
萧魅没有回答,只是将林逐流往怀里紧了紧,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林逐流与萧魅吹了一夜的湖风,第二天便起得极晚。
两人梳洗完毕走出房间时,嫇芳夫人已经访友归来了。
“启程回戈锁吧。”嫇芳夫人道。
林逐流点了点头,集合了队伍便朝戈锁而去。
从柳南到北篱关的官道,是修在明珠湖岸边的。
出柳南城没多远,便能看到水光潋滟的明珠湖面。
林逐流三人在马车做了一会,她便撩开马车帘子,朝嫇芳夫人道:“娘,这里就是明珠湖。”
嫇芳夫人朝窗外看去,果见一片灿如珍珠的湖光,与那翠绿的草场配在一处,简直是人间至美。
这般景色是在帝都从不曾见过的,嫇芳夫人轻轻呼了口气,转过头对林逐流道:“阿逐,我想下车走走。”
林逐流笑着点点头,与萧魅一同扶嫇芳夫人下了马车。
因为正值晌午,湖上吹来的带着些凉意的风不但不让人寒冷,反而舒服得沁人心脾。林逐流和萧魅扶着嫇芳夫人在草场上走了一阵,便听她感叹道:“难怪无疑放着帝后的位置不做,也要跟林将军到戈锁城来,果然是再也看不到的人间仙境……”
林逐流点了点头,接口道:“明珠湖是戈锁城东面的美景,等到了西面,便能看到一眼望不见边的沙漠,也是极壮观的。”
“原先无疑来信给我,曾说过漠南的黄沙极其壮丽,日落时的景致是哪里都看不到的。她这辈子也算是值了,虽然林将军去得早了些,却带她见识了这样多的人间至美。”
“我娘从不跟我说她之前的事情。”林逐流道:“我只在小时候听爹说起过,娘是他从帝都抢来的。爹总说他这辈子最爱的是娘,最对不起的也是娘。”
嫇芳夫人笑了笑,仿佛不愿意在提这些往事,只是朝林逐流道:“到了戈锁城我休息两日,你便带我去南边的沙漠看看罢。”
林逐流应了一声,三人便接着朝前方慢慢地走。
约摸行了半个时辰,嫇芳夫人便觉有些累了。三人正要往马车中去,却看见韩小四骑着夕月从前面飞奔过来,踏起一片草屑。
待他行至近处,林逐流不等他勒马便问道:“小四,怎么回事?”
她知道韩小四这人虽然见热闹要赶,但若是没事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她们。他此刻心急火燎地跑到队伍后面,必然是出了大事,这事还很有可能出在戈锁城。
只见韩小四喘了口气,眼睛里水汪汪的,仿佛眼泪随时都能飚出来。
“头儿,萧哥,不好了!镇北王……镇北王要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文T T
明天争取更一章=3=
66情根深种
林逐流一听这话;脸色刷地白了。
她抽出腰间的龙牙戎予,将韩小四刷地一声拉下马,自己跨上夕月朝戈锁城飞奔而去。
怎么会这样……不会是这样的!镇北王才五十过半;怎么会被罗流砍了一刀,就要不好了?
柳棋在她临走时分明说过镇北王已无大碍;只需悉心调养即可。
林逐流咬着牙,心里一抽一抽的痛着。
在没碰到萧魅之前,林逐流甚至以为这世上最疼她的男人;一个是她爹,一个是黎远岳;再不会有第三个人了。
她的爹是个老兵痞;平时嘻嘻哈哈惯了;疼女儿是疼,可是总少了些父女间的温情在里头。黎远岳却温和得多,虽然也是在战场上铁血无情的将军,下了战场却俨然是个慈父。平时手把手教她骑马,驭弩,使剑,舞刀,简直比她爹还像她爹。甚至她在戎山炼兵的师傅,都是黎远岳给她推荐的。
林逐流记得当时,她顶顶羡慕黎远岳将他儿子黎卫举过肩头,在戈锁城的集市上看耍猴。
那时她爹已经战死了,她便是个只有娘的娃儿。
黎远岳看她一个小女娃儿站在人群外面,二话不说便将她扛在另一边肩膀上。从那时起,每次耍猴戏黎远岳便是这样一边一个娃儿,从来没把她拉下。
她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黎远岳是她的将军,在遭遇敌军的突袭时敌众我寡,将他们困在山头数日。眼看着身边的兵勇一个个被杀,林逐流心里特别恐惧,生怕自己方上沙场,就这么死了。
后来是重伤的黎远岳带着她杀出敌营,拖着一口气回到戈锁城。那时她扑在黎远岳的病榻前,红着眼睛叫了他一声“爹”,黎远岳微微一笑,居然应了。
从那以后,林逐流便在心中将他当做亲爹一样看待。
林逐流骑着南风,不出半日便到了戈锁城门口。
从城门口到镇北王府,要经过一个人群息壤的闹市,她一勒缰绳,策马在闹市中狂奔而行。
在闹市上策马狂奔,这是她从未做过的事情。可这时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早一刻到镇北王府,便能早一刻见到黎远岳。
于是不出一炷香功夫,她便来到那扇朱红色的漆门之前,门口居然站着黎卫,似乎正在等她。
“黎子……”林逐流翻身下马,抓着他的胳膊道:“黎伯伯……黎伯伯他……”
黎卫一边拍她的背,一边道:“阿逐,没事了,我爹救过来了。”
林逐流噎了一下,喘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平静,然后脱力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逐,进去看看我爹吧,他想你得紧。”黎卫拉起她,将他往府中引。
林逐流点了点头,跟着他朝镇北王的房间走去。
黎远岳的房间在王府东头,穿过一个狭长的抄手游廊,便能看到那藕荷色的圆门。
林逐流推门进去,便见黎远岳那爱眯着眼的夫人坐在他身边,眼泪婆娑地拉着他的手。见林逐流进来,连忙将手收回,站起来道:“阿逐,你来了。”
林逐流朝她点了点头,“黎伯母,黎伯伯他……”
“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上次被罗流那小子刺中的伤没有好利索,我家那个小兔崽子大惊小怪,还把你找回来。”黎远岳面色苍白,微微朝林逐流一笑。
林逐流也不理他,安静在他床边坐下,零散的发丝遮住大半面容。
良久,一动不动。
“娃儿,你哭了?”黎远岳看着林逐流,苍老的手抚上她的头发。
“我还没好好孝敬你,你不能出事。”林逐流低着头,极力压抑自己语气的颤抖。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就这么把你男人和婆婆落在路上了?回去将他们带过来罢。萧魅的南靖王府没有修好,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