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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魅忙啊……
林逐流有了身子,便告了假不去军营了,于是红营与蓝营的军机要务都压在了萧魅身上。
近日里因隐雩易了主,正是江山不稳的时候,遥溪与封暮二国便有了动作。
打仗最要紧的只有四样:兵器、粮草、将领、地形。
兵器是硬件,封暮的矿藏颇贫瘠,便将主意打到了戈锁的头上。于是三天两头有贼人乘着船从明珠湖上飘过来,看见铁器跟恶狗看到肥肉一般,立刻扑过来。
萧魅他们没办法,便只能派更多的人看守兵器库和运送兵器。
这半月来他每日只得回来一个时辰,陪林逐流吃个晚饭闲聊几句的工夫,便匆匆赶回军机营了,连睡都睡在那里。
苏三娘只是叹气,林逐流肚子里的孩子算起来也有四个月大了,身子微微有些沉。可眼下戈锁军中正值用人之时,武魁已经告假了,谁好意思让萧将军再告假回家陪媳妇?还是得靠她这个娘照顾着。
苏三娘大气,明理,便是皇亲国戚也不见有她这样的胸襟。
林逐流住在镇北王府上,这里清雅,幽静,加上镇北王将她当女儿一样疼爱着,住下去自然是最好的。
可这里纵使千好万好,也比不得自家男人好,萧魅每晚不在身边,却不是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她只得心里痒痒的撑了半月。
这一日,萧魅破例没有回家吃晚饭,林逐流等到亥时三刻,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外头下着雨,虽不是风雨大作,雨滴却也不小。林逐流本是犹豫着明日再去算了,可越是犹豫,便越是想他。
她朝外间看了一眼,三娘已经睡下了,于是打开窗户,悄无声息地翻身出去。
萧魅正在军机营中,一板一眼地在地图上画着红圈。
门被打开的时候他小小的吃了一惊,见是林逐流便皱眉道:“这么晚,还下这么大雨,你怎么走过来了,还自己一个人。”
“没什么,突然想了,就来了。”林逐流收起雨伞,侧过脸让萧魅给她擦身上的水珠,对他一笑,“你这屋子……好乱。”
“别管这些了,忙也忙不过来。阿逐,你只管坐着。”
萧魅说着,便去壁间屋子煮水,又四处找吃的东西。林逐流将桌案上乱丢的书稍微摆整齐,小心地绕着地板上摊开的大幅地图转了一圈。
着可真浩大的工程,萧魅将整个戈锁利于掩护的点、利于攻击的地形、在什么位置遇到奇袭该怎样布阵,近乎完美地展现在了这张地图上,让林逐流经不住对他的缜密暗暗心惊。
看着这图的样子,连算带画加标注,没有数月工夫怕是完不成的。可眼下才半个月,萧魅便绘了小半张图。白天要出去探查地形,哪有时间干活?全凭晚上熬着夜画。
真是太过玩命了……林逐流皱着眉,帮他修改了几个扎营的细节。
壁间传来萧魅的咳嗽声,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萧哥,你伤风了?怎么这样的声音?”
“小事,早晚出门凉着了点,已经吃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你要是觉得冷,便坐到床上去,什么忙也不要帮。”
林逐流应声走到床前,看见床帐落着。她伸手掠开,里头的被子也没叠,随便几件外衣叠落着。
真不像他平日的作风,萧魅这人是极爱整洁的,如今竟累得将东西乱放,可见真的是累得狠了。
说话间,萧魅将煮滚了的水壶提进来,替林逐流倒了一杯。他随便凑两盘点心,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
“这些天,你就一直这样昏天黑地地忙?前些天还知道回家吃个晚饭,如今越来越胡闹了,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
“也还好,忙过了这一阵——”
萧魅边吞吃着东西边说话,不留神给点心噎到。林逐流连忙倒茶给他,喝急了呛到,她又连忙给他拍背。
“看你这过得是什么日子!排兵布阵当然是你的本职,但秦离那小子未免欺人太甚。明日我找他理论去。”
“他?他自己已在戎山上蹲了一个月了。”萧魅笑了笑,不以为然。
“他在戎山蹲着做什么?什么时候冶铁竟也要他这个大将军来操心?”
“谁知道?帝座不知又起了什么幺蛾子,这段时间没命地要咱们往帝都运送兵器。就这半个月的时间,我便张罗着运了二十几车过去,封暮的人心又不稳,总想来抢,真是伤脑经。”
“他要这么多兵器做什么……”林逐流沉吟了片刻,又道:“李禄呢?怎么没来帮你?我们营几个人做着精细活是不成,李禄应该还成啊。”
“那小子前天累倒了,赵沫正照顾着他呢。”萧魅在林逐流身边坐下,又倒了杯热水递到她手中,笑道:“忙也有忙的好处。你看看,这么深的夜有这么大的雨,偏偏有人来看我。”
这话说得俏皮,分明是在调戏了,林逐流却笑着不答,拉他坐下,将手探到他的额头上试试热度。
林逐流的手有些凉,料想是方才在外面吹了风,还没有缓过来。
萧魅一把抓住她的手,捏着那修长的手指,含了一根在口里,舌头打着圈儿的吮吸着。他那微微有些充血的眼中带着点暗示,眼角和纤长的睫毛上沾着些湿气,料想是方才煮过水的缘故。
林逐流看他的样子,脑中“嘭”地炸开了,“萧哥,你……你不累?”
萧魅轻笑一声,解开她的衣襟,便见一双形状美好的翘挺,然后是极细的腰肢。他的唇舌在她的胸口游弋,间或地含住那两颗小巧的朱果,轻轻咬噬。
林逐流发出难耐的呻/吟,十指插入他的发中,仰起头亲吻他的发丝。他的手滑上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含混道:“阿逐,你想不想我?”
林逐流被他摸得身子发软,红着脸将头侧到一边。
萧魅微微一笑,仍旧是那沙哑磁性的声线,却带着三分糯糯的鼻音,越发撩人得紧。他凑到林逐流耳边,轻声道:“阿逐,我想了你半月,你想不想我?”
林逐流自然是想他的,可眼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只觉得这男人实在可恶,总是那样轻易地让她迷恋,让她沉醉,让她觉得非他不可。她泄愤般地环住他的后颈,抬起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只是留下了一个牙印,并没有流血,也不怎么疼,但萧魅却显得更加兴奋了。他把林逐流翻过来,逗弄了片刻便作势要她。
“萧哥……”林逐流有些紧张,虽然柳棋也说过是没事的,但她还是有些紧张。
“阿逐,别怕。”萧魅吻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我轻些,不会伤到我们的孩子。”
林逐流不再抗拒,而是转过头去放松了身体,双手交叠在床上,手背撑着额头,摆出舒服的姿势接纳他。
许久不曾被那样湿热紧致地包裹着,萧魅的动作有些失控而狂野。林逐流纵容着他,甚至配合他扭动着腰肢,渐渐地情难自已,渐渐地沉沦。
萧魅将手放在她的小腹,肆意地游走,享受那热而细腻的触感。他不断地爱着她,让她迷乱,沉沦,叫得嗓音嘶哑。
那样深,那样久,原始的律动让两人沉溺其中。随着越来越重地进入,他终于与她一同来到那片极乐。
凋零的意识渐渐恢复,林逐流的身体还未从方才的激烈中缓和过来,不自觉地颤动着。她感到萧魅搂着她的腰,将她翻转过来抱在怀里,擦去她额前的汗珠,在她耳边一遍一遍道:“阿逐,阿逐,你真好……”
94制胜之能
雨已渐渐停了;天空也泛起了几块鱼白色。
林逐流坐在床沿上;拿着一把绢布圆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萧魅周围扇着。
并不是因为有多热,夜里的那场雨下得极透,让前几日的燥热全然退了下去;可也把屋外的蚊蝇赶了大部分到屋子里来。
军机营本就不是留人休息的地方,也没有驱蚊虫的熏香。萧魅好不容易睡下了;林逐流怕他被虫子叮醒;只得在他身边扇着。
初回戈锁的时候,柳棋看到萧魅的烧伤;便给了他几瓶极好的膏药。如今擦了这半月;看上去已比先前好多了。
她本不介意他的脸被灼伤,可想到萧魅有可能因自己的面容自卑,她便三天两头去小西苑,闹着要柳棋制些更好的烧伤药膏。
柳棋这小子最近神神秘秘地发了桃花,本来过的相当滋润,被她这样一闹腾,烦得就要崩溃了。可天大地大,在她眼里她自己的男人最大,别的人若要崩溃,便由得他们崩溃去罢。
林逐流微微一笑,拿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腰身。她看着萧魅安静的睡颜,叹了口气,垂下了眼眸。
第二天萧魅起来的时候,没见林逐流在房里。
天色还早,这几日的操练也都交给了副将们,阿逐这么早起来做什么呢?
萧魅正准备翻身下床,却见林逐流端了两只碗进来,用托盘拖着,还并着两双筷子和一小碟辣椒。
他朝那碗里看了看,里头装的是笋丝冬菇煮的面,面切得细丝一般,汤水透亮透亮的,一双荷包蛋打进去,还点上了香油,看得人食欲大振。
“阿逐,这么早你从哪里买来的吃食?走了多远?军机营旁少有店家。”
“你也知军机营旁少有店家,怎么就想不到这面是我做的?”林逐流抿起唇笑了笑。
萧魅愣了,然后接过碗挑了一筷子尝了尝,味道居然非常不错!
“阿逐,你……你会料理食物?”他看林逐流的眼光仿佛天要下红雨了一般。
“会啊,只是做得不太好。揉面是力气活,自是难不倒我,煮面也简单,将面切细了放进滚水里焯一下便出来,配菜也是做熟了就行。”林逐流吃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面,淡淡道:“只要愿意做,有什么事做不成的?但看有没有那个心罢了。”
萧魅被她说得面上一红,需知从来没有人知道林逐流会料理食物。其他营中的人与她不熟,便大大咧咧地以为武魁大人若是下厨房,必然跟雍瞳的小娘们上战场一样可笑;红营的将士虽了解她,可她也没在那些人面前露过这一手。
这不正是说明,让武魁“有那个心”的只有他一人。
萧魅细细品味那碗汤面,末了还回味地咂了咂嘴,将碗放下。林逐流见他吃完了,便张罗着要收拾东西,他连忙跳下床,接过林逐流手上的东西。
自己还没死呢,方才是睡昏过去了,醒着的时候哪有凡是让自己媳妇做的道理?于是他手脚麻利地将东西收拾好,端着碗筷道外头清理了一遍,顺便梳洗了一下自己。
回到房间,林逐流正拿着一支朱笔,细细看着他绘的那一副地图。
“可有什么不妥?”萧魅问。
“还好,有几处疏漏,我替你添上了。”
萧魅点了点头,只盯着地图的一个地方看,似乎在想着什么。
林逐流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便立刻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正要开口,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极清亮的声音:“头儿,好气色啊!终于绷不住来军机营找萧哥了?我还与齐风打赌,你五日前就该来了。”
林逐流看来人是小四,笑道:“输得好,副将带头烂赌,看我不将你吊到紫营大门口去!”
“去就去,反正我是被罚惯了,吊两个时辰毛也不会掉一根。”韩小四凑到他们俩人身边,看了看那复杂的地图,立马苦着脸捂住眼睛,哀道:“啊,又是这天书一样的东西!我就不懂了,萧哥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样的东西他怎么画得出来?”
萧魅也不答他,眼睛还是盯着方才那个地方看,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萧哥,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韩小四顺着萧魅的目光,估计他看的是“上水岭”的位置。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林逐流提着朱笔,在上水岭和遇篱坡两个位置圈出红圈,沉声道:“北篱关若是破了,这两个位置必然被他们夺去。上水岭雄山峻岭,遇篱坡易守难攻,封暮的军队这时若是跟倒豆子似的倒出绞肠关,占了西岭道整个南边都得跟着完蛋。”
“不能吧!”韩小四咋舌。
“你道我危言耸听?破了北篱关,封暮的兵将西岭道一卡,咱们戈锁的粮道便被他们锁死。牵制住整个戈锁这边,遥溪那个姓傅的哑巴皇帝会坐得住?他想夺我们戈锁城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不然你当封陵韵失心疯呢,造这样多的铁器,又往戈锁调这样多的兵?那掉毛的狐狸心里早就已经打起鼓来。”
“头儿,那……那我们怎么办?”韩小四一脸紧张的表情。
林逐流指了指地上的羊皮地图,“怎么办?这不正是在想办法么?”
沉默良久,萧魅突然问:“阿逐,你还记不记得在隐雩的战场上,段曦用的火炮?”
林逐流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威力那样大,料想这也是段曦能牢牢镇住北边,即便帝都乱成那样封暮也不敢攻过去的理由。”
萧魅点了点头,神秘地拿出个布包,小心地翻开拿给林逐流看。
“阿逐,这是我在战场上弄到的火炮残屑,里头有火硝、硫磺、木炭。可我不知道如何将这几种材料调配,才能造出威力那样大的火炮。”
林逐流未开口,韩小四先叫了起来:“萧哥,你想造火炮?我们没有懂火药的人,原先也一直在做冷兵器,火炮这东西,弄得不好就把自己炸死了,哭都没处哭去。”
“死小子边去,嘴里没一句好话。”林逐流拐了韩小四一拐子。
“听说火炮原是一位道士炼丹,恰恰在丹炉里放了这三种材料,而后丹炉便爆了,这道士便造出了火药。可那道士是隐雩的人,段曦得了方子后将道士杀死,天下便只有他一人握有火药的制法。”萧魅收起手中的布包,思索了片刻,似乎在想怎么把他的看法告诉林逐流。末了,他终于道:“阿逐,我一向以为,戈锁城的兵器之所以在裂川四境中这样令人畏惧,便是因为优于他地锻造的兵器。而段曦的火炮,我以为是优于戈锁的铁器的,我们若不造出有同样威力的火炮,戈锁的威名很快会被昴丹取代,他国也不会对戈锁这般惧怕。”
“萧哥,你的意思?”林逐流皱眉。
“我想造出与段曦部队一般,甚至优于他们的火炮。火炮需要炮筒,戈锁的铁器这样好,可以造出承受更大威力的炮筒,我们的火炮必然会比段曦的更好。但制造火炮需要时间,并且我也不能保证一定制得出。我与秦大将军、镇北王商量过此事,可他们认为眼下加强戈锁各地的守卫,比制造火炮更加迫在眉睫。”
“这是自然,按照方才头儿的分析,咱们戈锁城已然是告危了,这个时候浪费时间做劳什子的火炮,不如仔细琢磨排兵布阵的事,对吧,头儿?”
韩小四看向林逐流,萧魅也看着林逐流,从萧魅眼里,林逐流读出了他的期待和渴望。
“想做就去做啊。”林逐流笑着,眼里是一片澄清的光芒,“从今天起,就按你的想法做啊!左右我现在无事,战地图由我来绘制,平日的巡查我也可替你统领两营完成。我现下便去与那两人说,战备虽是要紧,但握住优于敌国的作战兵器,才是戈锁一贯的制胜法宝。”
“阿逐……”萧魅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惊喜、欣慰、如释重负,他的眼中交织着各种色彩,晃得人微微有些眼晕……
他原本以为自己要跟林逐流解释,解释他为什么要丢下这样吃紧的局面,立刻就制造那没什么定数的火炮。戈锁城的兵士都对自己生产的冷兵器太过自信,殊不知他当时看到段曦的火炮,内心的震颤。
那时一股新的,无坚不摧的力量。若是不顺应这股力量去改变自己,便只有被这股力量毁灭。
林逐流捻了一小撮火硝,细细看着,然后抬起头对他道:“固步自封,不应是戈锁城该有的样子。”
95五营争端
正是晌午,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炎热;然而吵闹着的镇南王府中;似是有比外头更燥热的温度。
“不行,我不同意萧魅这个时候去弄这劳什子的火药。”秦离皱着眉摇头;“探子传过来的消息;这两年封暮关着门将战船改进了不少;若是他们从明珠湖上渡过来;我们的守备却没有安排好;你可知会怎样?”
“我如何不知?我与你一样,在戈锁呆了一辈子。孰重孰轻在你心中有一杆秤,在我心中也有自己的思量。”林逐流反驳。
“林逐流!你怀个崽子把脑浆子都怀到肚子里去了罢?我为何在戎山顶上蹲了半月;便是为了造出更多精良的兵器。如今帝座给我们增员的兵士也到了,兵器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只剩排兵布阵。你这个时候将最精于此道的萧魅派去造什么火炮,你还是林逐流么?“秦离瞪了林逐流一眼,气得地将桌子擂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