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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离点了点头,接口道:“消息刚刚传回来,王爷立刻赶过来了。永泰侯家崽子不比其他人,给绑了他的家伙一吓说不定就吓死了,得快些救回来。他们家的势力太大,若是他除了什么闪失,今天的军饷只怕要拿得少了。”
一提俸禄,林逐流立刻全身一震,“那还废话个什么,你们安排哪些人随我上山?”
“你们营里的萧魅,加上四营的步兵队长。”秦离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四个人。
“为什么不让罗流去?”林逐流的脸一下子黑了。
“阿逐,你明明知道的。”秦离皱眉。
“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让我带兵,还不让带自己营里的,没有这样的道理?”
罗流是一年前林逐流打遥溪的时候,从遥溪将领傅北陵的营中俘虏过来的军奴。
林逐流原本的三位军佐是韩小四、柳渊、齐风。后来柳渊战死,齐风便顶了他的骑兵队长的位置,因为罗流带步兵带得极好,林逐流便让他接任步兵队长。
但凡有一两年兵龄的戈锁兵都知道,罗流与林逐流的关系不一般。在林逐流参与的战势中,有好几次是罗流将她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所以她与罗流有着一种旁人难有的感情。
罗流当上步兵队长的时候,在戈锁军中引起了极大的骚动,因为他是个军奴,还是敌国的人,纵使再有能耐也终究不能让戈锁将士接受。但纵使上头对罗流的疑虑颇多,林逐流却对他十分信任,大将军和镇北王虽然颇有微词,可罗流治军与征战从未出过纰漏,他们也不好强行换人。
上头下了死命令,林逐流虽身为武魁,却也不好公然违抗。在白营吼了两句发泄一番,她便回紫营去准备自己的行装。
走到营口时碰到罗流,这让她感到异常愧疚。罗流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只是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道:“头儿,这次上不归山,要小心蓝营的赵悯添。”
“怎么回事?”林逐流眉峰一皱。
“前些天我见他躲在军灶后面,鬼鬼祟祟不知在盘算什么……总之要小心些。”
林逐流想了想,蓝营的人素来不与其他营交好,营里反叛的人也最多,堪称戈锁城的钉子营。如果赵悯添行为不轨,倒真有些反叛的可能,这次上不归山若是他图谋不轨,她正好可以趁他家老大不在,果断把他做掉。于是她朝罗流点了点头,转身回自己帐中换装。
因为不归山地形复杂,不似平日征战的大漠般平坦,所以林逐流穿了双不太滑的鹿皮鞋子,一件利于隐藏的墨绿色短衫。
她正在绑鹿皮鞋复杂的带子,却听到自己的帐帘被撩起。抬起头,看见萧魅正站在衣柜边上卸披风。
“你进来干吗?”林逐流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太高兴有人踏进她的营帐。
萧魅愣了片刻,解释道:“我只是来换身衣服,大将军说让我跟着你上不归山。”
林逐流终于想起,她的副将是跟自己住一个营帐,换衣服自然要回房来。
“将军,大将军没告诉我为什么上不归山。”
“还不是姜家的那个兔崽子!他玩什么不好,偏要去不归山的女神庙里还愿。你知道今日祭司们都下了山,估计山贼趁着山中无人,将他绑了去。这次我带步兵,去的是不归山,戈锁的兵士习惯沙地战,上了山就跟进了迷魂阵一样。柔岚依山傍海,山地比较多,你可能比较拿手。”林逐流顿了顿,“是老侯爷亲自点的将,不然我可能会带上罗流,和我上山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你一个人上山我倒是有些不放心。”萧魅摇了摇头,“若是山贼倒还好了,只怕是敌营的奸细。我听说戈锁这边有永泰侯和安平侯两个侯爷,对于永泰侯家的儿子我在雍瞳也有所耳闻。可安平侯的事迹从未传入雍瞳,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我就是安平侯。”林逐流云淡风轻道。
9不归山中
不归山距戈锁城有十余里的马程,由于是一路往北,气候便比南边略微潮湿些。
待几人到了不归山脚下,便全然有了雍瞳和柳南那般文山秀水之感。
不归山有七座山峰,山线虽长却都不太高,最高的唤日峰也不到戈锁城中戎山的一半。
林逐流总不太能适应温文的环境,她长久生活在遍地黄沙的戈锁,习惯了那种大漠孤烟直的苍凉,陡然换成这秀雅的环境倒真是有些手足无措。反观萧魅,上山后如鱼得水,不仅分析好地形,还将林逐流照顾的很周到。
“将军,不归山的女神庙在第五峰,我们顺着中间这条岔路上去,绕过远处那个看得见的大瀑布就要到了。”
“凌风华那家伙简直有病,把女神庙建哪么高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把我累死?”
林逐流脸色铁青,她本就不善山战,这样丛林密布的地形中穿行简直要了她的老命。她看了身旁几人一眼,发觉赵悯添的眼神有点不太对,此时几个人都盯着前方不太熟悉的山路,只有他仿佛事先熟悉过地形一般,眉目间却有些烦躁不安的神色。
她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领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几个人上了第四峰,眼前便呈现出了一个偌大的瀑布。
这瀑布的水是从第五峰的顶端直泄下来的,由于水源充沛,显出非常壮观的样子。
几个人从第一峰一鼓作气爬到这里,体力已是消耗殆尽,于是林逐流命大家席地坐在瀑布前的水湾旁,拿出干粮开始啃。
“林帅,你知道小侯爷为什么来山神庙还愿么?”安顿下来后,平日跟林逐流关系较好的涂洛问她。
“我又不是天皇老子,怎么可能事事都清楚?不过依照他的个性,必然又是突地发了疯,说不定是被我家大爷给咬了。不然他那走十步路都要乘轿子的做派,怎么可能肯爬到不归山上受虐?”
“林帅,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听小黎帅说小侯爷昨日梦到自己红鸾星动了,于是一定要来山神庙还个愿。我看你还是哪天将小侯爷收了吧,就当养只宠物,省得他没日没夜地整这些幺蛾子。我们军营里头的人可不像他那么闲,又要保家卫国,又要冶铁生产,闲暇时间还要出来救人。”
林逐流拾起地上废弃的板砖,嗖地一声想涂洛脑门砸去,“你死心吧!我能养那么寒碜的宠物?我要养宠物也得养……”她看着萧魅的方向,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头顶上两声尖锐的鹰嘶,接着她的两只苍鹰便俯冲下落,停在她的肩膀和腿上。
她跟她那两只苍鹰比比划划了片刻,便见其中一只又凌空而起,朝戈锁城的方向去了。
这时她才抬起头,对其他人说道:“小侯爷是被绑到山神庙里头了,是遥溪的梁广亲自绑的人。梁广带的人不少,我让阿舍去大将军营传信,请军营里支援。现在我们先去山神庙,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小侯爷弄出来,我们就尽量那么做。”
在整个戈锁军营中,由于紫营和红营的关系最好,和大将军营的关系也不错,所以这次奇袭任务,不是林逐流麾下的楚成与涂洛都还十分服她的管,让干什么干什么。可因为紫营跟蓝营关系一贯不佳,跟绿营更是死对头一般,所以有这两个营的人跟着,林逐流感到十分头痛。
林逐流确实觉得赵悯添有些可疑,可他跟了队伍这么久,半点也没脱队,林逐流让那只叫阿德的苍鹰盯了他许久,也没发觉他向外发出过任何消息。
眼看他们越过瀑布,到了山神庙的外延,林逐流便预备奇袭已成为遥溪临时军营的山神庙。
“见鬼,赵悯添怎么不见了?方才他好像还在不远处。”林逐流皱着眉头问道。
涂洛沉吟片刻,对林逐流说道:“林帅,要不我和楚成先出找一找,萧魅比较善于山地路线,你们三人现在这里商讨一下等会如何奇袭,我们找到赵军佐就将他带过来。”
“嗯,你们行动要仔细些,不要被遥溪人发现,也堤防着赵悯添,快去快回。”
林逐流朝他们摆了摆手,便拿出山神庙的地形图与萧魅、曾琏三人研究起来。
山神庙是依照原先第五峰的一处断崖,镶嵌其中而建的。因断崖的形状怪异,造出的庙宇顺应了山体的形状,也与普通建筑大有不同。
据阿舍和阿得探得的情况,小侯爷被关在了山神庙女祭司的休息室内,那地方已是在山神庙的最深处,进到那里必然要经过层层遥溪兵士的防守。
林逐流认真研究着山神庙的地形图,对萧魅说道:“遥溪的防守森严,我们最好是夜袭,等涂洛楚成回来我们先等一段时间,天一黑……”
“将军,小心!”
只听萧魅一声大喊,林逐流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量将她推向旁边。待她回头,只看见一柄弯刀深深嵌在萧魅肩上,他未受伤的另一侧身体猛然使力,用手肘将曾琏顶出一丈远。他拔下肩上的弯刀,一刀斩下曾琏的首级,紧接着,便听到呼呼的羽箭声直冲入耳。
“有埋伏,快走。”萧寐低喊一声。
林逐流往后看了一眼,两枚飞刀投掷过去,便听见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能走?”林逐流看萧魅不停淌血的伤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走,别回头。”萧魅将林逐流往前推了推,自己捡起地上的弯刀,跟在她身后。
遥溪的追兵应该不少,耳边呼呼的风声中不断夹杂着羽箭穿过的声音。萧魅在林逐流身后,看着她敏捷地翻过横在眼前的树干,用短刀砍断前面的树枝。
只要她没事……
萧魅咬了咬牙,刻意落后林逐流两步,然后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林逐流跑了一阵,便觉耳边嗖嗖的羽箭声已经停止。她回过头,发觉萧魅已然不见踪影!
她将短刀往树干上一插,险险将自己的牙根咬断。
因为不熟悉山地的环境,方才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怎样将眼前的障碍避过,又怎样将拦在前面的树枝砍断,让萧魅较好地跟上自己。可她竟然没有发觉从什么时候起,萧魅已经没有跟在自己的身后!
林逐流转过身,准备回去找将放才走过的路找一遍。她心想最坏的打算不过是萧魅被遥溪人抓住,自己跟他们打一场,将萧魅抢回来而已。可还位行几步,却看见楚成和涂洛铁青着脸往她这边走。
“林帅,什么情况?我们在不远处看到赵悯添,已经断气了。”楚成问。
“曾琏是尖细。”林逐流脸色微白,“萧魅受伤了,方才为了引开奇袭兵,跑到其他方向去了。”
“……”楚成露出吃惊的表情,“林帅,不归山这样的狼虎之地,四处是珍禽猛兽,萧副将受伤了……我怕他的血味会将猛兽引过去。”
“我知道。”林逐流面无表情,吸了口气对楚成和涂洛说道:“萧魅的事先按下,我们得去救小侯爷。”
萧魅和林逐流遇袭的地方,离山神庙已经只有一步之遥。
林逐流与楚成、涂洛扒开一片密密的丛林来到山神庙的时候,那里里里外外被遥溪的兵围得水泄不通。
山神庙中的女祭司都去了城里,唯一守山的祭司趴在一摊干涸的鲜血上,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
“山神庙被守得这样死,我们怎么进?”涂洛皱了皱眉头。
“即使是个铁桶,也有漏水的缝隙可循。”林逐流看着山神庙的方向,“我最怕的,便是这次梁广绑了小侯爷,目的其实并不在他。”
梁广是遥溪最强的步兵将领,他领了这么多人,又是将人绑到了地形复杂的山神庙中。林逐流怀疑梁广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地要活捉小侯爷,说不定根本就是冲着她林逐流来的。
这样想着,她便看到梁广从山神庙里面出来,肩上扛着被捆成麻花的小侯爷。可能是小侯爷骂骂咧咧地骂得他心烦,他还在他嘴里塞了块抹布。
“林逐流,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梁广嘿嘿一笑,“你的小情人就在我手上,他的胆子可不太大,我怕随便一玩就将他玩死了,对你也不好交代。你出来乖乖束手就擒,我便放了你家小美人,说不定还会安安稳稳地将他送下山去。”
他祖宗的小情人!林逐流翻了个白眼,丢下手上的兵器从浓密的凤凰树丛中跳了下来,走到遥溪军营中。紧接着,楚成和涂洛也跳下树来,跟在她后面往遥溪军营走。
“你放了小侯爷,我便乖乖束手就擒。”林逐流眯着眼睛,紧了紧晚上的腕套往前走了两步。遥溪的兵士看到她这个样子,居然吓得集体往后退了几丈远。
“哟,梁广,这就是你练的兵?”
林逐流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无辜又玩味的眼神盯得梁广心中惶恐。
10山中血战
遥溪大将梁广,原本并不是那种阴险下作之人,只是他在林逐流手上败了许多次,又是急功近利的高傲性子,难免做出些偏激之事。
见林逐流连武器也未带,赤手空拳地进了他的营地,梁广便觉得面子被削得彻底,咬了咬牙将小侯爷踢到她跟前。
小侯爷大概是被绑得久了,从脸到脖子都憋得发红。林逐流取下他嘴里的塞布,他便湿着一双眼睛,委屈地叫了声:“阿逐……”
林逐流扶额,朝楚成挥一挥手,“楚成,带小侯爷下山。”
楚成没有一刻的犹疑,抱起小侯爷便朝山下直奔而去。而梁广的兵此时也像是对小侯爷失了兴致,竟也不追,一干人将林逐流和涂洛团团围住,看来要等的就是他们。
梁广将沉重的长枪往地上一插,抱着膀子说道:“林逐流,你倒是敢来。端月不归山,今天我就让你不能归去!”
“来啊,试试看。”林逐流挑眉一笑,朝梁广勾了勾手指。
梁广挥动长枪而来,林逐流没有兵器,却灵巧地避过他绵密的攻击。可只接了他数招,林逐流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
梁广是整个遥溪最强的步兵将领,可就算再强,也不可能一击就呛得她退后数十步。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片灰紫,只怕是曾琏早在上山的途中给她下了毒。
“梁广,你真卑鄙。”林逐流沉声道。
“无毒不丈夫。”梁广回她。
林逐流微微旋身,夺过身旁遥溪兵士的长戟。只听得铮铮兵器交击的声响,她周围兵将的兵器皆毁,同时捂着血淋淋的手臂咬牙后退。但随后她的攻击更是凌厉十倍不止,一转眼,便扫平了周围战圈的一群敌兵。
林逐流傲然浅笑,将长戟往身后一横,“梁广,我林逐流今天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赢得了我。”
梁广闻言大怒,挥舞长枪向她周身各要害处袭来。林逐流轻旋长戟,精准地挡住他所有攻势,两人快如雷霆地缠斗数招,林逐流回身便飞掠丈外,摘下从涂洛背后偷袭之人的首级。
梁广正欲追赶过去,却觉左肩一阵撕心的疼痛,只听一阵衣裂声响,一股鲜血立从他的肩头喷射出来。
“将军!”梁广的两个副将大惊,其中一人扬起手臂朝女神庙长啸一声,埋伏在四周的遥溪弓手火速张弓,一排排羽箭如雨点般射向林逐流。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林逐流扬起一抹轻蔑的浅笑,顺风高高掠起,一跃五丈堂堂正正地迎向袭卷而来的攻势。
遥溪弓手的羽箭虽密,她却像能提前感知羽箭发出的方向般,挥舞着手中的战戟挡开所有的攻击。不论隐蔽在四周的遥溪弓手发出如何刁钻的羽箭,她都能准确的避闪开,同时精巧地让羽箭射到遥溪自己人的身上。
“梁广,在你眼里端月的武魁就是这种档次?你可知老子玩火弩的时候,你们还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呐!”她轻点足尖翩然落地,悄悄拭掉自己口中流出的暗紫色的血液,抄起长戟顺手击毙三名遥溪兵士。
梁广银牙紧咬,命身旁的两名副将与自己一同提起兵器,直攻林逐流面门而来。面对这看似直接的攻击,林逐流却脚下微错,长戟一引从三人交织的刀光中刺进,很快冲散他们的配合,一击割断一名副将的咽喉。
梁广心下大大惊,却也知晓林逐流虽为中毒强撑,自己的实力仍逊色于她不知多少。他和身边的副将明白厉害后攻势急变,后撤几丈距离才躲开林逐流的强攻。
林逐流逼退两人后,忙退至后方,帮深陷遥溪大军的涂洛一同扫平蜂拥而至的兵士。
“涂洛,逮到机会你就快走。”两人对背御敌的空隙,林逐流对涂洛说。
“不可能!”涂洛给了林逐流三个字,便不再理她,转而更为猛烈地攻向数不清的遥溪兵士。
林逐流看涂洛态度坚决,皱起眉头,心里盘算着增援何时能到。
她是端月的武魁,戈锁兵士心中的战神,无论敌我悬殊多大,她受敌时从没有退却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