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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真是可惜。”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她的心里却松了一截。
虽然不知以慕容磬的部署和武功,怎么会让一个黑莺轻易逃脱,不过眼下她总算是不用担心黑莺会经不住拷打将自己给供出来。
在她出神的这段时间,慕容磬却自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呈到她的面前问道:“你可曾见过这玉佩的另一半。”
正如他所说,置于他掌心的玉佩乃是上好的温白玉所雕,剔透异常,几乎可以与他手掌的肌肤媲美,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这玉佩的纹饰只有一半,似乎要和另一半拼起来才是完整的图案。
陈阿诺讶异于他放着那么多重要的疑虑没有质问,最终却是问了这么个问题。
然而更加令她不可思议的是那枚玉佩,因为那玉的另一半她确实见过。
☆、第36章 笼中雀(一)
更加确切的说,另一半玉佩曾经是她的所有物。
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戴着这枚玉佩,且陈药师夫妇自小便叮嘱她定要将这玉佩保管好,无论如何都不能弄丢了。
离开山谷以后,这枚玉佩也是陈氏夫妇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她自然是无比珍视,后来到了天英教中再次遇到小红,便将这枚意义非凡的玉佩赠给了他。
从小到大,陈阿诺一直很好奇玉佩的另外一半被谁拿了去,多次央着娘亲询问,可娘亲只是语重心长道待她长到后,时候到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如今这玉佩出现在慕容磬的手里,她自是有无数的问题萦绕在心头,加之他曾提到倚雪阁,以及方才和刘衡的对话,她有种强烈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冥冥之中将这些细节串联在一起。
至于到底是什么,她却不得而知。
最终陈阿诺还是抑制住了好奇,假装若无其事的接过那枚玉佩在手中把玩着看了看道:“这玉佩挺值钱的吧?怎的就只剩一半了?”
听她这样说来,慕容磬的眸子便沉了沉,似乎有几分失落。
陈阿诺将玉佩递还给他,他则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道:“你好生将养着,我再想法子替你解毒。”
她自然知道这毒是天英教专门制出来用以控制教徒的,一旦错过服食解药的时机,根本无药可救,可还是对他笑了笑道:“有劳慕容公子费心了。”
慕容磬离开后,陈阿诺本想将这件事情的前后因果好生整理一遍,可*上的痛苦却过于难捱,以至于让她完全无法思考。
即便是来自于慕容磬浑厚的内力,也撑不了许久。
天才将黑,体内的毒便再度涌动,俨然有发作之势。
她终于还是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魂思迷离间,陈阿诺时睡时醒,只觉数不清的人和事自脑中掠过,甚至有许多是记忆里并不曾历经的场景,直叫她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梦,哪些又是真实。
她恍恍惚惚的半掀起眼帘,眼前又似蒙住迷雾那般看不真切。
身子如同在火上炙烤,她难耐的张大嘴喘息。
不知这又是哪一重难捱的梦魇。
她想要从中摆脱出来,拼命的想要挣扎,五指都攥紧了床榻,却也只是徒劳
一切发展到极近崩溃的边缘之时,却忽然有微凉的触感包裹上她嵌入掌心的指尖。
那感触就像沙漠里渴极的人找到了一股清泉。
陈阿诺侧过头拼命的睁开眼,想要看清黑暗中模糊的身影。
最终她分辨出床榻边那一抹明艳的红。
袖摆之下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她的手,微凉的触感正来自于相贴的掌心。
随即逐渐清晰起来的是同样红色的衣袍,以及被那浓郁的色调簇拥的乌发与绝世容颜。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陈阿诺在心里默念着,目光却控制不住的追逐。
却见此时夜色已深,屋外再无灯烛,唯有清浅的月光借着窗棂铺撒进来。
即便是在漆黑的夜晚,那一身红衣的男子依然摄魂夺目。
他就那样静静的立在床榻前,无需言语,所有的情愫与关切都盛装在眸光之中。
“小……红……”陈阿诺费尽了力气才断断续续的念出了这两个字。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觉得无比庆幸。
索性这毒如此厉害,发作起来让人心魂错乱,但上天终究还是仁慈,在最后的这一刻让她见到他。
即便这只是幻想,她也无怨无悔。
这样想着,陈阿诺反而坦然了许多,觉得就这样去了也没有什么不妥。
她微弯嘴角,努力朝他绽出笑容,却抑制不住的模糊了眼眶。
她自己还浑然不觉有泪珠挂在眼角,却被一片艳红覆住双目,接着那微凉的指尖触上她的眼角,轻柔的为她拭去。
陈阿诺觉得很惶恐,她害怕更多的触碰会让这个梦惊醒,于是她只得拼命忍住胸口的酸胀,强迫自己控制眼泪。
可是他并不知道她心里的这些想法,反而靠得更近。
她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绯樱的香气。
当那魂牵梦萦里的面容逐渐在她目光中放大时,她原本应该制止的,最终却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心。
陈阿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心口剧烈得像有什么在横冲直撞。
当柔软而又温暖的触感贴上她的双唇时,她再顾不得这梦会不会醒,彻底的随波逐流。
有一股清甜的泉流自相触的唇中渡进她的口里,身子忽然变得很轻、很轻,除了他,她再感觉不到别的东西。
果然,对于她来说,小红就是最好的解药。
既然此生已经到了尽头,她便豁出去了。
幻觉也好,梦境也罢,她总要收点福利,等到了黄泉路上也好有个念想。
陈阿诺这样想着,果真付诸行动,趁他不备探出香舌。
覆在他身上的男人明显一滞,她却更加得寸进尺,原本浅尝则止的吻逐渐深入,呼吸也渐渐凌乱起来。
原本昏沉的脑袋愈发乱成了一锅粥,可她却固执的坚持,似要与他抵死缠绵。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举起双臂将他环住,奋力把他拉向自己。
虽说她如今浑身绵软无力,一双手臂像蒲草一般若有似无的缠着,却偏生有勾魂摄魄的力量,竟叫他由着她贴近了两人的距离。
彻底被他的气悉所包围,陈阿诺觉得十分受用,餍足的撤开双唇喘息。
就在她已然觉得无憾的时候,那两瓣薄唇却毫无征兆的再度将她的唇齿封住。
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暴风骤雨已然席卷。
他将她紧紧拥住,似要与她融合成一体,那用亲昵表达的爱意太过激烈,她简直快要承受不住。
这触感一丝一毫都那么清晰,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怀疑这并非梦境,可也只是一瞬她便彻底将自己放逐在他的洪流当中。
呼吸没有出口,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膛,加之毒药的作用,陈阿诺觉得身子像在炼狱中煎炸,偏生那颗心却觉得很满足,像被什么填得满满的。
对他的迷恋已经彻底让她神志不清,再无药可救。
陈阿诺就这样被抛进无边无际的汪洋之中,浮浮沉沉,最终落入漆黑一片的海底深处。
……
在不知道第几次以为自己已经魂归西去之后,陈阿诺最终还是恢复了意识。
醒来时已不在酿剑山庄之中,然而如今所处的这个地方对于她来说却是噩梦一般的可怕。
即便是神思再怎么恍惚,她也绝不会认错这个地方。
这里不是别处,正是天英教最神秘的所在,江湖第一大魔头萧千雅的寝殿。
而她如今就躺在萧千雅的床榻上。
上一次躺在这里的可怕经历如猛兽一般袭击着陈阿诺的记忆。
她浑身如遭芒刺,恨不能立马逃离,然而脱力的感觉却让她挣扎了许久也没见什么成效。
不远处传来衣摆滑过地面的窸窣声,她如同抓住了浮木一般拼命侧头想对那人呼救。
然而当明艳到刺目的红映入眼帘时,她才想起这里除了那人不会有别的人进来,而走路形同鬼魅,一丝一毫脚步声和气悉都没有的,除了他又会有谁。
陈阿诺彻底陷入绝望,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千雅越来越近。
最终他沿着床缘坐下,抬手朝她面上探来。
陈阿诺吓的连忙闭上双目,唯一可以动弹的指尖攥紧了床榻上的绢帛。
然而他却只是以手背贴上她的前额,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陈阿诺这才如梦初醒,发现自己浑身的骨头像被蒸熟了一般滚烫,身子却还阵阵发寒,加之喉咙干渴,四肢无力,显然是热症发作,而且还很严重。
难不成这也是毒药发作的症状?
陈阿诺这样想着,萧千雅则贴在她的额际试了片刻,才将手移开,接着自床榻上起身,取了一碗水来,以玉匙盛了喂至她唇边。
一触上那清甜的味道她就忍不住贪图更多,就着他的手将那一碗水都饮完。
他凝视着她因为体热而变得有些混沌的双眸,仿佛会读心一般解释道:“毒发后服食解药会催生热症,过两日便好了。”
解药?
他一定是在逗她玩儿的,要不就是她还在做梦。
她连任务都没能完成,他没将她千刀万剐已是仁慈,怎么可能给她服解药。
除非这个人根本不是萧千雅。
……
陈阿诺七七八八的想了一大堆,近在眼前的黄金面具却越来越模糊。
混沌中她觉得他靠得越来越近,面具上金属的触感几乎贴到了她的脸上。
此时此刻,她被眩晕折磨得快要受不了,哪里还顾得上恐惧与害怕。
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在不停的旋转,陈阿诺终于没有办法再维持清醒,魂思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空中飘去,再也不受她的控制。
迷迷糊糊之中,她做了一个梦。
阳春三月,在开满绯英的树下,她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生了无比漂亮的一张小脸,瞳眸却如潭水一般深沉,装满了和小小年纪不符的东西。
梦里的她莫名对小男孩生出好感,连忙向樱花树下跑去。
到了跟前小男孩却已转眼变成了一个少年,立在樱花雨中看着她微笑。
“小红!”陈阿诺满心欣喜,欢欢喜喜的往他怀里扑。
终于,那花香伴着熟悉的气悉溢满呼吸,陈阿诺埋首于他的胸襟,沉溺了许久才抬起头,可咫尺相视的人竟戴着黄金面具,吓得她顿时惊醒。
☆、第37章 笼中雀(二)
梦境里的美丽景致消散殆尽,陈阿诺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梦,她是真的回到了天英教中。
历经数次的昏迷之后,这一次醒来,她竟觉得浑身轻松,魂思也格外清醒。
难道说萧千雅果真给她服了解药。
陈阿诺满心惊诧,却不敢朝萧千雅看去。
她将自己缩进被子里,只余一双眼睛半眯着偷瞄外面的情况。
自窗外撒落进来的阳光泛着红霞的色泽,看来她这一觉睡得还颇有些久。
难不成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萧千雅一只守在床榻边。
这样想来,陈阿诺于是更觉惶恐。
在这短暂的瞬间里,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想继续装睡,奈何萧千雅早就发觉她的动静,伸出手来落下覆盖于她面上的锦被。
陈阿诺只得冲他露出尴尬的谄笑。
好在萧千雅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转身自旁边取来一碗汤药,端在手上吹了吹,而后道:“把这碗药喝了。”
说罢他就舀起药汁往她的嘴边送。
虽说他那句话更像是一个生硬的命令,然而融进他金石般的声音和温柔的语调里,却反而让人十分受用。
若是放在平时,有人肯这样伺候她,自然是求之不得,可眼下这么待她的人是萧千雅,便是有十个脑袋她也不敢劳烦教主亲手喂药啊!
陈阿诺于是一骨碌从被子里爬出来,双手接过那碗药道:“我自己来就行。”
说罢她也顾不上那药里有没有下毒或是施蛊,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喝完药后,陈阿诺连忙在床榻上端正的跪好,朝向萧千雅伏身道:“谢教主不杀之恩。”
她说着,顿了片刻,见萧千雅并没有答话,便索性主动交代错误:“司樱未能完成任务,请教主责罚。”
说完这句话,陈阿诺既是松了一口气,又忐忑异常,唯恐教主当真想出什么别致的法子来让她赎罪,那只怕比死还难受。
事实上今天的萧千雅似乎心情不错,不仅没有发怒,还亲手扶了她倚至床头。
看着他无比细致温柔的为自己掖好被子,陈阿诺甚至一度怀疑眼前这位是冒牌货。
直到萧千雅再度以不容置疑的语调对她发号施令,她才确定这人确是货真价实的。
他道:“今后你不必再执行任务,便留在天漆峰上服侍本座。”
听过萧千雅的话,陈阿诺蓦地抬起头。
那一瞬间,她甚至忘了对他的畏惧,直愣愣看着他的双眸,仿佛是在从中寻找背后的真相。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千雅这家伙怎么能如此无耻,在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竟然还大言不惭的命令她来服侍他。
没错,是命令,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要问她愿不愿意的意思。
要和这位魔头天天待在一起,还要照顾他的起居,该是多么可怕而又如履薄冰的一件事,陈阿诺连想都不敢想。
对于这种关乎自己未来的命运,甚至生命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连忙佯装恭敬的推辞道:“我犯了错误,本该受罚,怎么还能有幸服侍于教主身边,传出去只怕难令教众信服。”
却不想萧千雅表情平淡,丝毫没受触动,继而不假思索道:“你和他们不同。”
什么叫和他们不同?
陈阿诺还在思忖着这句话的深层含义,萧千雅却已着手将“服侍”二字落到实处。
因潜意识里对萧千雅的戒备,陈阿诺不知不觉间已经挪到了床榻的内侧,于是那锦被只有一半盖在她的身上。
此时的萧千雅目光就落在那另外一半锦被上,停顿了片刻后道:“再往那边去些。”
从他眼神的示意中不难猜出其用意。
陈阿诺还没有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却还是下意识的往里挪了挪。
萧千雅慢条斯理的将锦被掀起一角,刚掀了一半却又顿住,而后无比优雅的将被角放下,转而对着守在屋外的侍从吩咐:“来人,准备浴汤。”
直到被婢女从被子里请出来,然后引到隔壁厢房扒光了仍进浴桶里,陈阿诺才知道萧千雅让人准备浴汤原是要让她沐浴。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段时间被毒折腾得死去活来,鬼门关前都不知道溜了多少圈,自然无暇打理,也确实许久未曾沐浴了。
可是,方才萧千雅分明是嫌弃的意思,即便他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但眼神却是藏不住的。
可恶,连慕容磬那么洁癖的人都没有嫌弃她,他凭什么嫌弃她!
陈阿诺莫名愤怒起来,在心底把萧千雅骂了数百遍。
就在她终于觉得舒坦了,准备一心一意享受沐浴时,却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陈阿诺立即警惕起来,迅速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尽管此刻手无寸铁,然而当不速之客驾临时,她还是成功将其推入水中制服住,整个过程并不算太艰难。
不知何人如此天高地厚,竟连天英教教主的房间都敢闯。
陈阿诺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提起那人衣领,准备看看来者是何方神圣,然而不等她动手,不速之客却已自行取下面纱。
“等等,是我!”这人的声音虽然因为呛了水而显得断断续续,却并不妨碍它的熟悉和令人欣喜的作用。
陈阿诺不敢置信的将黑衣人扶起,凑到跟前仔细瞅着那张糊满了洗澡水的脸,最终激动得险些高呼出来。
幸而掉进水里的家伙及时提醒,示意她噤声,她才连忙捂住嘴,压低了声音,仍然难掩激动道:“阿香,你怎么来了!”
“看来十二红颜罗刹里,果然还是你和赵婧的两人的武功最高。”阿香嘟哝着从浴桶里爬出来。
这时候,守在门外的侍从也觉察到屋内动静,正连声敲门问她出了何事?
陈阿诺忙佯装无事,应道:“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滑倒了而已。”
待到将那些人搪塞过去,陈阿诺欢喜转为担忧,数落阿香道:“这里可是教中禁地,没有教主的命令乱闯,就不怕被发现了性命不保。”
阿香捋了捋被水黏在脸上的发丝,一脸委屈的看向陈阿诺:“我还不是担心你,听说你毒发后回到教中,又被教主囚禁,还怕是因为你任务失败,被教主施以酷刑,想不到……”
她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抬眼朝四周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陈阿诺的身上。
陈阿诺方才情急,只随便寻了件衣衫裹上,此时又是新出浴,双颊一扫数日来的病气,被水汽氤氲得红润,双手捂在襟前防止春咣泄陆,看起来却也颇有一番风/情。
阿香将她大量良久,而后“啧”了两声,一脸了然继续将方才的话接下去:“想不到你原是做了教主的……”
“你莫要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