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似乎呆了一下,辩驳道:“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谈何乱伦?”
我洋洋得意的看他:“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兄妹,你不承认吗?”
宁墨忽然转身,定定的看着我:“不是。小笛,我喜欢你。以前我自己都不明白,现在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是为你活着。我训练你,教你,欺负你,骂你……以前我以为只是为了射日庄,现在才知道,不仅仅是……其实你早已在我心中扎根,发芽开花……只是我笨,一直都不知道……你嫁了,我以为自己再没有机会,只能一辈子将这份感情埋葬在心里……可是他对你不好,不能保护你,他不配……那夜在极乐宫,你那样的可怜,在火光里披头散发,奄奄一息,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当时我就下定决心,绝不会再将你丢给他!也再不会让你这样可怜!小笛……我……”
我骇然,摸了摸宁墨的额头:“宁墨?你是不是发烧了?”
宁墨不动,半晌一笑,面色凄凉:“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太风流,情啊爱啊说得太轻率,所以真正表白的时候没人相信了?”
我有些尴尬的一笑,风流成性的宁墨狐狸又在玩什么花招?
以前他玩女人可是三十六计,无所不用其极。
但愿不要有玩火自焚的一天。
不过还好,宁墨从上次发过疯以后消停了很久。
只是郁郁的跟着我赶路。
我让他想方设法将极乐宫所有分部首领的名字搞过来,看看对不对得上那两句诗。
他有些幽怨的瞪着我,半天很不情愿的点头。
想楚沉。
发了疯的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今生再也见不着了。
想我们在外面逍遥的那段时光,在云州的点点滴滴,回想起来,甜蜜化为辛酸。
松风居的美食,想起来流下的不是口水,而是泪水……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思念,眼睛发花,我竟然见到客栈的老板好像是何风何先生。
嗯?
擦擦眼睛,真是何风!
可是他好像没有认出我,脸上挂着标准职业性的微笑:“两位住店还是吃饭?”
咫尺天涯(上)
“两间上房。让厨师烧四五个拿手的菜送房里。”宁墨并不认识何风,摸了锭银子,吩咐他。
何风欢快的应了一声,刷刷记下,收了银子,一副驾轻就熟的客栈掌柜模样。
我迷惑的转身,正准备上楼,又是呆了一下。
三个年轻男子,正挑帘往底搂的雅间走去,个个风姿不凡,卓尔不群。
尤其是当前一位美男,率性的散着发,随意的结了根发带,嘴角噙笑,眉梢带春,目如秋水般盈盈含情。
可惜这潭秋水在我面上一顿,忽然被冰冻住一样呆滞起来。
笑容也立刻僵硬,几乎是有些尴尬狼狈的冲进了雅间,毫无形象的对着桌上的茶壶灌了一气。
中间那个见了他的失态,好奇的转过头来张望,看到我张了张嘴巴,也逃也似的进去,别过头不看我。
最后一位身材魁梧,面目也算端正,有些懵懂的回头,目光在我面上略略一停,很快转到宁墨身上,目露惊异和艳羡的神色,良久一笑。
宁墨有些奇怪的走到我跟前:“这金玄水阳是中了什么邪?好像不认识我们?最后那个又是谁?上次在极乐宫没有见过。”
我盯着那人腰间的翡翠螭龙不语,不是护法就是堂主。
火厉鹰死了,难道是新任的飞焰堂堂主?
宁墨回过头吩咐何风:“菜烧好了不必送房间了,就在这大堂里吃,热闹。”
找了最靠近雅间的一桌坐下。
何风又欢快的应了一声。
菜不错,清爽,新鲜。
宁墨似乎没什么心思在吃上,只是笑嘻嘻的瞧着我吃。
雅间的布帘子掀开,那个陌生男人走出来,直奔我们这桌而来。
宁墨从我身上移过眼光,笑得风骚入骨:“英雄有事?”
那人豪迈的一拱手:“在下方天,见这位兄台气度不凡,有心结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宁墨挑眉,狭长的眼缝斜斜吊起,象极了一只狐狸:“宁墨。”
方天忽然转头再瞧我,愣了半晌:“射日庄主宁墨?”
宁墨含蓄的点头。
方天眼神复杂的转过去看看宁墨,终于低声道:“原来两位就是极乐宫人人得而诛之的宿敌!方某不才,愿与宁庄主一较高下……”
话音未落,忽然惊诧的看向自己的胸口,衣襟不知何时已经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大片的碎花夹衣,沾着从裂口里钻出来的几缕棉花……
惨不忍睹……我有些仓惶的捂起眼睛,宁墨……还是这样的恶作剧……
那么魁梧伟岸的大男人为什么偏偏穿着碎花的夹衣……
只听见方天颇为失落的声音看不见他的神情:“原来是……宁庄主……果然名不虚传……”
忽然听见一些异响,张开指缝,金玄跟水阳已经站到面前。
一左一右架住方天往回拖:“方堂主怎么跑出来,瞧不起兄弟们的酒量么?来来来!你我大干一百回合……“
“方堂主是不是看中这个姑娘的美貌?我很严肃的跟你说,调戏民女是不对的,若不是长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我从指缝里打量这个新任的方堂主,原来极乐宫堂主已经不必姓金木水火土了。
是不是意味着,楚沉的变革已经深入人心了?
方天涨红了脸:“这两人是……”
金玄立刻打断他的话语:“是什么?兄妹?夫妻?都不象!这个男人粗俗鄙陋,跟这位仙子简直是云泥之别,肯定没有任何关系……”
方天多次张口,都被两人用话截了回去,只能委委曲曲的被拖了回去。
拉扯中棉袍的裂口更加大,好些棉花跑了出来,飘洒了一路……
极乐宫怎会有这样的活宝堂主?我艰难的忍笑。
消失前,金玄转头对我一笑,神秘莫测。
心里一格楞。
宁墨的声音:“这两人今日中了什么邪?里面一定有些蹊跷……看来我们要耽搁几天,瞧瞧他们搞什么鬼……”
上楼得时候,一条人影飞一般闪过。
我忍不住再揉眼睛,小山?
难道这里是松风居开的分店?
怎么松风居的人都跑到这里了?
走进房里更加确定了,连床头挂着的银质香球都是一样。
淡淡的安神香从球里散发出来,令人浑身舒泰。
我一头栽倒在床上,钻进被子。
讨厌这熟悉的安神香……讨厌这没有他又想他的日子……
迷迷糊糊中梦见楚沉,只有个背影,远远的站在夕阳下,只是落寞……
便是连面孔也看不到了么?
早上被一阵争吵声闹醒。
睡眼惺松的探头出门张望,咦?
竟然是极乐宫几位气质超群的堂主毫无气质的在吵架。
“你这里一定是个黑店!跟盗贼有勾结!昨夜我们的东西都被偷了!”
“就是!是不是在饭菜里面下了什么药,昨夜我们都睡得很死!”
一脸老实的何先生不停的作揖鞠躬,企图安抚躁动的各位堂主:“……各位,各位……遭了贼谁都心情不好,但是因此栽赃小店……这个,小店担当不起……不知各位丢了什么东西?不贵重的话,小店愿意赔偿各位的损失,以求息事宁人,不要报官……以免影响小店的声誉……”
几位堂主又愤怒的发泄了半天,终于意识到争吵没什么大用场,开始进入务实阶段。
“我的金腰带丢了,还有折扇……扇坠是上好的和田玉……扇面是前朝名家画的富贵牡丹……”水阳气势汹汹。
“我损失不大,只丢了一块罗帕……还有一支玉簪,反正我喜欢散发……”金玄忽然见到门缝里的我,立刻堆上一脸欢笑,作神定气闲状缓缓道。
水阳转头笑道:“肯定是小偷偷了好些东西不好拿,用金护法的罗帕装着一锅端了……”
我惊讶,金玄真的提为护法了?
方天半天不响,一响惊人:“我……丢了翡翠螭龙……还有一双鞋垫……”
水阳跟金玄都皱起眉头。
我悄悄的在门后偷笑。
臭鞋垫……
会有人偷?
何风苦了脸:“各位还是报官吧……各位大爷丢掉的东西……小店陪不起……”
又是一番争执。
我没有再看。
宁墨始终没露面。
不知道后来争端怎么解决的,反正最后极乐宫的人还是走了。
临走看见金玄怒气冲冲从房里奔出来,扔了一个东西在方天身上:“方堂主!你的鞋垫!怎么会在我的床头!臭不可闻!斯文扫地,鄙陋无比……”
做了几个很恶心的表情,愤愤的一人当先,出了门。
方堂主一脸窘迫,捏起鞋垫,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水阳在身后哈哈大笑,从袖中又掏出一把折扇,轻轻晃着出了门。
我微笑,水阳也是个烧包,天寒地冻的还摇什么折扇!
明明是个直汉子,偏偏要附庸风雅……
宁墨终于现了身。
他让我在店里稍候,自己神神秘秘追着三人去了。
在店里百无聊赖。
看着何风发呆。
隐隐觉得有个阴谋,所以始终都没有揭穿他的身份,只是静静的观望。
整个事件里,有一个人的影子,呼之欲出。
其实根本不用呼唤,那人的影子就在我心间,挥之不去。
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想破脑袋也猜不出。
何风有些心神不宁,在店里转了几圈,也匆匆的出了门。
我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一路跟出了城,来到郊外一大片的芦苇荡。
苇子跟荒草已经枯黄,在寒风中瑟瑟作响。
何风的身影左晃右晃,隐入苇丛,不见了踪迹。
我大急,匆匆的在大片的芦苇丛中搜寻。
没人。
只有风声在身后呼啸怒吼。
有一阵风特别的狂妄,竟然将我吹起来,贴着地面低飞。
我心中一凛,随即一松。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怀抱……
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了……
泪水在眼里开始没出息的打转:“山芋?”
后面的人不答,只是将我拥得紧些。
我闭上眼睛,任由这阵风将我象飞絮一样吹着一路往前。
他终于将我放下。
我回头看他,果然是又瘦了些,穿着狐皮的大氅也显得单薄。
不过精神还是健旺,眼神更是灼灼。
“我看到何风何先生跟小山……”
“他们现在是我的人,为我做些事情……” 熟悉的低沉悦耳的声音。
果然是他在背后捣鬼,可是为什么?
“你怎么从极乐宫出来?”
“找你……”
“有什么事?”心里一热。
“我们之间,终是需要有个了断。”他说。
了断?
一颗心忽然沉入海底,万劫不复。
原来是来了断。
我们之间真的只剩下敌对了……
即便象现在这样近在咫尺,之间的阻隔,又何止是千山万水,海角天涯?
寒意毫无遮拦的往我的衣服里钻,整个人控制不住发起抖来。
大氅网一样罩过来,人被他裹住横抱了起来:“冷么?这么大了都不会照顾自己……这样的天气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一个人跑出门吹冷风!”
冻死算了……
反正连你也不要我了……
自艾自怨中已经到了温暖如春的屋里。
不知道在哪里,也没有顾上问。
对了,那夜的真相……
咫尺天涯(下)
“那夜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带了那么多人追我?”委屈的人,好像应该是我。
他慢慢的抬头:“那夜……正跟几个堂主说话……听见禀报说有人闯了禁地……小山你不知道禁地的得失,对极乐宫是生死攸关,我急忙命几个堂主全部出动……自己也亲自前往捉人……没想到远远的看到是你……是你跟宁墨在火堂主的飞焰杀里苦苦支撑……还好水阳灭了大火,我急着奔下去,查看你的伤……没想到你射我一箭……”
这就是从他这个角度看起来的实情?
哪里出了问题?
“我不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嫁给你的……中秋那次,我是走错了路才误闯禁地……”我赶紧图解释。
他将我从大氅里剥出来,顺便除去我背上的箭袋:“我知道……第二天,我在山上一个路口发现了摆设过魅影迷魂阵的痕迹……你应该是误入了迷魂阵,被引入禁地……”
“魅影迷魂阵?”我迷惑的看他,怪不得觉得象鬼打墙。
他点头:“是我极乐宫的一种厉害的阵法,虽不能杀人伤人,却可以使人迷失方向路径……可以引人走入摆阵者想让你去的地方……”
这么厉害?
“那么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忽然很委屈。
楚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那个迷魂阵,是摆设在宁墨住处的岔路口……问题是,你怎么会进了这个迷魂阵?你……去找宁墨?为什么?那么晚了?”
呃?
这个可不能告诉他。
难道,告诉他,射日庄在极乐宫安插了内线?
我闭嘴不语。
楚沉接着道:“我猜测,有人摆设那个迷魂阵,原本是打算对付宁墨……将他引入禁地,然后可以理所当然动用整个极乐宫的力量追杀他……挑起两派之间的矛盾,最后达到混水摸鱼的目的……就像……以前的无极……”
无极?
无极最后被灭门,极乐宫损失两位堂主,楚沉差点被暗杀,宫主的位置差点不保……
……不寒而栗,射日庄现在是不是也落入跟无极相似的一个处境?
“没想到,掉进陷阱的会是你……后来……我拼命追你,你为什么还是选择跟宁墨逃走?”楚沉低声问。
“我们当众杀了火堂主,害怕极乐宫不会放过我……”我低声嗫嚅。
“就是怕死……”楚沉的声音有些不稳。
“没有!只是不想枉死!”我心虚的大声辩解。
“还是怕死……”他的表情已经明显写了委屈。
“再说,我不能肯定那夜的阴谋你真的不知情……你为什么会亲自带人追捕我……我怕即便你真的没有参与这个阴谋,万一为人所逼,不能保住我的命……”继续解释。
他沉默一会,微微上扬的嘴角写满了讥讽与悲凄:“……原来还有不相信……骨子里不相信我……怪不得我伤了你也不来看我,水阳遇见你,想带你回来你也不回……”
“没有……”我的解释愈发的苍白无力。
他放了我,脸上开始有了些冷笑的影子:“你既不相信我对你的爱,因而对射日庄爱屋及乌,也不相信我的能力,已经足以保护你,不管在怎样恶劣的形势下……”
我低下头。
无法再辩解。
其实是我对他不信任。
又是猜疑他会对宁墨不利,又是猜疑他会真的杀我。
他传出病重的时候,我也没有敢去看他,虽然主要是宁墨的拦阻,可是骨子里还是这些噬骨噬心的猜疑,让我下不了决心。
究竟是我活该吧。
“不想知道我这次找你是为什么?”他的声音听着还算平和,没有什么很大的情绪。
“为什么?”不抱任何希望了。
“宣战。”他说。
“什么!”竟然会比绝望还要糟糕!
他垂下眼帘:“你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了火堂主……我那时苦苦追你,就是想将你追回,好商量个办法,挽回一切不利的影响……你不回来,还射我一箭……火厉鹰带去的手下回来说,是你跟宁墨勾结,企图闯入禁地,危害我极乐宫……你又不能在场与他们对质……结果大家群情激奋,义愤填膺,要为我跟火堂主报仇……苦劝无果,又找不到为你们开脱的证据……被逼无奈,只好对你们宣战了……”
“你不是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极乐君吗,为什么不能阻拦?”
“拦阻不了,极乐君又不是神仙……我的能力也是有限,你又不肯听我的话……根本就不相信我……”
什么意思?
都是我的过错?
顿时气得口不择言:“你又何尝相信过我?极乐宫的秘密,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你每天神神秘秘的要杀谁,要干什么从来不跟我说!你这样子我怎么能倾心相信你?”
气极败坏的东张西望,终于摸到箭筒里一支穿云箭,愤怒的拿了在衣袍上割过:“既然这样!我跟你割袍断义!”
怒气冲冲的夺路往外冲,同样夺路往外冲的还有我的泪水。
腰间被什么东西扯住动不了身。
我恨恨的去掰扯那样东西,反被那样东西一把抓住。
“干什么!”我恶狠狠的掐他的手心。
“我们之间没有义……只有情……”他慢悠悠道。
“那就割袍断……”
嘴巴忽然被他的唇封住,连同那个自己也不愿意说出口的字。
他抱住我吻了良久,依依放开,低声道:“不要说这句话……我被你射了一箭都没有想过这句话……”
被我射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