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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作者:茗荷儿
宋青葙绝望中嫁了个臭名昭著、轻薄无行的男人,成亲后,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并非只是声名狼藉……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青葙 ┃ 配角: ┃ 其它:茗荷儿
第1章 月夜来客
初秋时分,皓月当空,夜色深幽。
一抹白色身影悄无声息地自宋家丈余高的院墙落下,隐在矮树丛后,片刻探出头,左右稍打量辨明方位,曲膝绕过假山,三拐两拐来到一座小院门前,缓步听了听,纵身展臂,轻巧地翻入墙内。
院内有棵碗口粗的桂花树,正值花期,清香怡人。
白衣人蹑手蹑脚地走到东次间窗下,不知自何处掏出个铜质吹管,戳破窗纱,伸了进去。
须臾,收起吹管,矮身,猫行至门口,手里已多了把尖刀,月光照在刀刃上,寒光四射。他熟练地将尖刀自门缝插入,稍稍拨动,再一推,门无声地打开。
一连贯的动作,行云流水般浑然天成毫无破绽。
屋内一灯如豆,两个值夜的丫头合衣躺在榻上,睡得正沉。白衣人脚步未停,转至内室,借着月光摸到了架子床前。
月色如水,洒下满室清辉。
姜黄色的帐帘静静垂着,娴静安然。
撩起帐帘,入目是满枕墨发,墨发中一张白皙的小脸,眉目如画,俏丽中带着不经世事的单纯,楚楚动人。
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她的嘴角略略翘起,含着丝丝笑意。
白衣人怔怔看了片刻,下定决心般掂起几根墨发,轻扫女子的脸颊。
宋青葙觉得腮旁有些痒痒,无意识地嘟哝一句,伸手挠了挠,正欲再睡,猛然意识屋里多了道不属于自己的淡淡呼吸,近在咫尺。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看到床边伫立的挺拔身影,本能地就要张嘴唤人,却生生咽了回去。
夜半三更,千金小姐的闺房里藏着男人,倘或传出去,她就是跳进白水河都洗不清。
白衣人了然地笑笑,眸光扫过她颈间半截羊脂玉般白嫩的肌肤,往前凑了凑。
宋青葙闪身避开,口中低喝:“你是谁?想干什么?”
“唔,”白衣人语气轻佻,“在下是谁姑娘无需知道,至于想干什么,不瞒姑娘,在下想跟姑娘借样东西。”
素昧平生,又是深夜,他要借什么?
宋青葙双手紧抓着被子,狐疑地盯着他。
白衣人俯身,淡淡的男子气息扑过来,“借姑娘清白一用。”
宋青葙大怒,扬手掴向他脸颊,“卑鄙无耻!”
白衣人一把攥住她的腕,“我再无耻也比不上……”声音低下去,几不可闻,手却用劲将她往怀里带。
宋青葙挣扎着,张嘴去咬他的手,“我就是拼上一死也不会容你碰我分毫。”
“那不成,”白衣人蓦地停住,极认真地说:“我意不在伤人,而且你若死了,在下就拿不到报酬。”
宋青葙眸中一亮,他是为了银钱?要银子,那就好办。
试探着开口:“你要多少银子,我给你。”
白衣人摇头,“非关钱财,在下所求另有他物,已在别人手中,在下思来想去,得到那物品的唯一办法就是拿姑娘你的清白来交换。”
宋青葙面上缓缓绽出个笑容,“莫非公子以为我失去清白,还有脸活着?我若死了你不是什么也得不到……不如打个商量,或者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样子,白衣人有片刻失神——小小年纪,不哭不叫,不惊不惧,还能镇定地讨价还价。
不枉他好奇之下放低身段亲自出马。
心里一动,收了方才的嬉笑,摆出长谈的架势,“至少你明天不会死……在下走前会点支安神香,足够让姑娘睡到卯时。卯初,你的丫鬟会进来服侍,明日是你堂姐的及笄礼,该有不少客人……姑娘不可能置宋家颜面于不顾,在这个时候寻死,至于以后……依在下所见,姑娘并非轻贱性命之人。”
一番话听得宋青葙心神俱震。
他对她的日常起居如此了解,可见势在必得。
而她自小养在深闺,既无倾国倾城之貌,又无贤良淑德之名,更无吟诗作赋之才,怎会平白招来这种是非?
强压下心底的激荡,她平静地问:“我与公子前世无仇今生无怨,公子为何这般对我?”
白衣人目光闪动,“姑娘觉得郑家三郎可是良配?”
顺义伯府的三公子郑德显是她自幼定下的未婚夫,难道是跟他有关?
宋青葙斟酌着回答,“婚姻大事向来是长辈作主,我一深闺女子岂能乱加妄语。”
白衣人再问:“若让你退亲,你可答应?”
宋青葙蓦然心惊,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她不想退亲。
这些年,全仗这门亲事她才能在宋家立足,否则她一个无父无母、兄长远游的孤女凭什么与堂姐堂妹们平起平坐?
“你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白衣人看出她的犹豫,自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粒黑色药丸,送入口中,“放心,我技术很好,不会弄痛你。”声音低且哑,带着刻意的温柔小意。
这架势,宋青葙纵没见过,可也猜到了几分,心里急且慌,颤着声低叫:“不要!”
“不要?”白衣人笑笑,药丸在他舌尖打转,“待会姑娘巴不得要了再要……*一刻值千金,再耽搁姑娘可别抱怨无法尽兴……”修长的手指沿着柔顺的墨发滑到她的颈间,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
宋青葙浑身汗毛直竖,想躲避,可身子就像定住般动弹不得,眼看着男子的脸越来越近。
月光自他身后照过来,他的面容有些模糊,独一双眼眸甚是明亮,犀利且从容,带着掌控一切的笃定。
“今夜且恣意行乐……过个三两年,在下定会归还你的清白。”
宋青葙听到“清白”二字,骤然清醒,伸手抵住白衣人的胸膛,“这清白之身怎么还?”
白衣人浑不在意地答:“找人娶了姑娘便是。”
宋青葙目瞪口呆。
找个人娶她,就是所谓的偿还清白。
要知道,在万晋国,女子命可丢,贞节却不能失。失贞女,要么以死殉节,要么到庵堂清修奉佛,怎么可能嫁得出去?
除非委身于鸡鸣狗盗之徒。
而她,凭什么非得因名节而屈就一个下三滥?
只这片刻功夫,白衣人又俯近,低头寻她的唇,口中呢喃,“……我会怜惜……教你欲~仙欲~死……”
宋青葙冷汗涔涔,心念电闪之间,叫道:“我与郑家退亲。”
白衣人目光烁烁地望着她。
宋青葙强作坦然地承接他的目光,“你不就想让我退亲么?我自己去。”
“姑娘可想清楚了?”
宋青葙忙不迭地点头。
白衣人思量片刻,缓缓笑道:“在下姑且信姑娘一回,七日为限,要将亲事退了,否则……在下恼了,可不会像方才这般怜香惜玉。”
“七日太急,一个月。”宋青葙讨价。
“十天,不能再久。”白衣人一锤定音,起身,吐出口中药丸,“可惜这千金难求的好东西”,手指用力,药丸旋即变成齑粉,落在地上。
几乎同时,他身形急转,瞬间消失不见。
宋青葙猛然瘫软在床上,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消散而去,可随即便想起什么般披衣下地,连鞋子顾不得穿跑到外间。
黑漆木方桌上烛火飘忽,墙边的矮榻上,碧柳跟秀橙合衣而卧,仍在酣睡。
窗关得严严实实,门闩好端端地横着。
窗外,月光如水,枝叶飘摇,隐约有暗香浮动。
宋青葙神情恍惚,感觉像在梦里。
冷意慢慢自足底沁上来。
她稍顿,极快地打开窗户。
微凉的夜风迎面吹来,消散了萎靡的香气。
月影西移,在静静垂下的帐帘上投下桂花树斑驳的暗影。
宋青葙看得发了呆,许久,长长地叹了口气。
答应白衣人的十日之约只是权宜之计,这门亲事她不想退。
原因不在于郑德显有多好,而在于,亲事是她目前唯一的依靠。
宋家本是京都世家,历代在朝为官,直到宋老太爷时因家境败落,遂变卖了房产离京回了济南府。
如今重孙辈的还算争气,宋大与宋三均科考举仕,宋大在户部任主事,宋三在潍县任县丞,只宋二也就是宋青葙的父亲不学无术走了经商的路子,偏偏还早早过世了。
宋青葙有个嫡亲的兄长名叫宋修远,宋修远性随父母,不爱读书就知惹是生非,三年前跟人出门闯荡,如今也没个音信。
所以宋家二房在老太太眼里就是个摆设,惟独宋青葙还有点脸面。
宋青葙被看重的原因有二:
其一,她是老太太孙氏亲自养大的。
宋青葙的生母付氏出身商户,老太太见她教坏了孙子,不愿再让她作践孙女,不等宋青葙周岁,就将她抱在身边养着,直到十岁才搬到桂香院单住。祖孙相处好几年,总有些不同的情分。
其二,则跟与郑德显的亲事有关。
郑德显是顺义伯的第三子,原本不过是个普通的富贵子弟,可前几年郑家的嫡长子突染时疾过世了,第二子乃庶出,嫡生的郑德显很有可能承爵。宋青葙的地位自然随之水涨船高。
也正因如此,宋青葙虽然失怙,在宋家却还占着一席之地。
除开这些,宋青葙不愿退亲还有个原因。
但凡退亲的女子,不管是主动退的还是被动退的,能保全名声的没有几个。她年已十四,又是丧妇之女,若错过郑家,这辈子别指望嫁个正经人家。
可如何才能保全这门亲事?
第2章 明争暗斗
宋青葙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清早起来,眼底两片乌青。
秀橙抖着双手,“哎呀,这可怎么是好,偏生今日宾客多。”猛地一跺脚,提着裙子往外跑,一面吩咐碧柳,“我去厨房吩咐人煮鸡蛋,你快伺候姑娘洗漱。”
宋青葙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笑骂:“这丫头,蹄子被火燎了?”
碧柳绞着温水帕子笑道:“也就姑娘受得了她,若在二姑娘屋里,早被打老实了。”拧干水,双手将帕子递给宋青葙,低低道:“昨夜有人进来过。”
语气笃定而非疑问。
宋青葙接过帕子,覆在脸上,温热的水汽透过毛孔渗进肌肤里,五脏六腑立时熨贴起来,少顷长舒口气,抿嘴一笑,“怎么看出来的?”
碧柳指指窗纱,“左下方有个笔杆粗的洞,门闩上有刀痕,另外秀橙半夜习惯起来小解,昨儿却睡得死沉。”
碧柳的爹曾是镖师,碧柳学过粗略的功夫,这点事瞒不过她。
想起昨夜之事,宋青葙思忖片刻,轻声道:“你抽空出去趟,我有事吩咐全哥……切记要做得漂亮!”
全哥是碧柳的弟弟,大名张阿全,刚十三岁,在门房干点跑腿的差事。
碧柳侧耳听了,张大嘴巴半天合不上,“这能行?”
宋青葙叹气,“顺义伯最看重名声,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置于死地而后生。”
碧柳犹豫会,才破釜沉舟般点了点头。
吃罢饭,宋青葙跟往常一样到慈安堂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孙氏起得比往常早,端详着手里的金簪跟许妈妈说话,“……当年祖母给我陪嫁的首饰,只剩这两支簪子,这支蝶穿玉兰金簪给二丫头插头,还有支双蝶嬉戏给三丫头,也就了了。”
她手中的金簪顶端是朵白玉雕成的玉兰花,周围缠绕着数只金蝶,蝶身乃金线勾勒而成,其中镶嵌了各色宝石,璀璨夺目。
老太太孙氏出身名门,祖父曾为工部尚书,入过内阁。
阁老夫人送出的首饰,自然不是凡品,许妈妈赞叹不已:“还是过去的物件实成,如今的簪子看着花哨,根本没什么分量。这支簪拿出去,袁大奶奶也不敢小瞧了……二姑娘有福气,既有贵人来插簪,又有老太太抬举。”
她口中的贵人袁大奶奶是郑德显嫡亲的妹妹郑德怡。郑德怡前年嫁给了文靖大长公主的嫡孙袁茂,进门有喜,且一举得男,极受大长公主青睐,是京师名媛圈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老太太微微一笑,“袁大奶奶还不是看着三丫头的面子?再高贵的女人也需要娘家的支撑,袁大奶奶精明着……说到底,三丫头倒是个有福的。”
许妈妈奉承道:“三姑娘的福气可脱不过老太太去。若不是老太太将三姑娘养在身边,又拍板定下亲事,哪来今天这显贵的身份……进门就是世子夫人,以后还会是顺义伯夫人……咱家的这几位哥儿也不致于空有才华却无人提携。”
话音未落,小丫鬟彩霞笑嘻嘻地撩起门帘,“三姑娘来了。”
紧接着,自帘后闪出一张温婉的脸。
许妈妈看到宋青葙穿的银红色褙子,呆愣片刻,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老太太面容晦涩不明,手里的蝶穿玉兰金簪却不知何时落在了锦褥上。
才进门的宋青葙无端地感觉到异样的气氛,可环顾四周,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同。
后檐黑漆万字不断头的罗汉床上搭着墨绿色靠枕,床边矮几上摆着青绿古铜鼎,有淡淡的檀香袅袅四散。祖母穿着石青色四合如意纹长袄坐在靠窗的大炕上随意地歪着。
这场景就像以往的无数个清晨一样。
她深吸口气,慢慢压下这种不安。
祖母望着她笑,“刚找出支簪子给二丫头添礼,可巧让你赶上了。”将匣子打开,取出支赤金点翠双蝶花钿,“这个给你。”
花钿是用金丝盘绕成首尾相对的两只蝴蝶,蝶翼镶嵌着细小的红宝石,蝶目用黑曜石嵌成,十分华丽。
宋青葙见旁边还有支更夺目的蝶穿玉兰金簪,遂未推辞,对着靶镜将花钿戴上。
铜镜清楚地映出祖母的面容,冷漠疏离,眼里似有若无的厌恶。
她讶然侧身,却见祖母脸上云淡风轻,依旧是平常的慈祥模样。
莫非她看错了?
宋青葙不敢确定,可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却明明白白地提醒她,祖母真的与往常不一样。
心思转了几转,昨夜之事就要出口,可宋青葙终觉不妥,硬生生咽了回去。
自慈安堂出来,宋青葙径自去了花园。
花园有面马蹄湖,临湖建了座五角亭,亭边两株紫薇开得正灿。秋风徐徐,吹皱湖面微波似潮,吹落紫薇纷飞如雨。
宋青葙仰脸望着满树粉紫,笑容浅淡,似被美景醉了心神。
隔着马蹄湖,对岸就是花厅,二堂姐宋青莼的及笄礼就定在花厅举行。
花厅前面的小径上不时有身着青色比甲的丫鬟穿梭往来,甚是忙碌。
秀橙见状不免心急,低声催促道:“快辰正了,姑娘再不过去,大太太怕会怪罪姑娘怠慢。”
宋青葙不作声,反倒悠闲地攀下一枝紫薇,倚着亭边栏杆慢条斯理地扯花瓣,花瓣落在水里,引得游鱼争相来啄。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值得你们都来争?”宋青葙笑骂,抬眸,见对岸二堂姐急匆匆地往外走,少顷,陪着数位衣饰华丽的女子有说有笑地回来。当间那位穿着大红十样锦袄子,月白色的百褶裙,珠翠满头,隔着湖面都能看到金光闪耀。
宋青葙双眸一亮,不紧不慢地将花瓣尽数扯掉,站直身子,抖了抖裙裾,提着裙子踏上石桥。
及笄礼是女人的事,并无男宾。
花厅里衣香鬓影,钗环叮当,甚是热闹。
来宾除了远近亲戚外,多是大老爷宋隶文在户部同僚的家眷。
正中那群穿着华贵的女子便格外显眼。
二姑娘宋青莼坐在花厅旁边小隔间的罗汉床上,由杜妈妈陪着,等待着吉时。
花厅的欢声笑语传到隔间,杜妈妈从门帘的缝儿往外瞧,嘴里啧啧有声,“二姑娘有福气,看看今天来得这些贵客,平常打着灯笼都难找……要知道姑娘家的及笄礼最重要,说出去,姑娘一辈子都荣光,当年太太及笄礼,青州府同知的太太插的簪,你那些姨母们到现在都念叨着……”
宋青莼禁不住好奇伸长脖子瞅了两眼,蓦地沉了脸。
杜妈妈忙将帘子掩好。
宋青莼咬着唇,低声问:“三妹妹还没到?”
“许是到了,方才恍惚看见个身影,瞧着像碧柳。”杜妈妈看看宋青莼,“要不,我出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