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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闺阁私语
乔五娘双手拊掌,“有了”;急匆匆地跑过来;也顾不得行礼便往屋里去。
秦钰便有几分惊诧。
乔静笑道:“五妹妹寻纸笔去了,不赶紧录下来;怕待会忘了。”
宋青葙莞尔,早先听说有人爱琴成痴爱马成痴;这个五姑娘怕是爱诗成痴了吧。
说话间;打帘的丫鬟已高高地挑起了帘子,宋青葙信步踏入屋内。
屋子里约莫二十余人,正中的女子约莫三十六七岁;穿了件大红百蝶穿花的通袖袄;梳着牡丹髻;正中插一支赤金凤钗,凤口衔着粒龙眼大的珍珠,看着神采奕奕,爽利干练。旁边的女子年纪要小一点,穿石榴红妆花褙子,梳堕马髻,插着赤金镶石榴花簪子,耳垂上坠着赤金镶紫英石的坠子,显得温柔可亲。
乔静介绍,“是我娘跟婶娘,这是清平侯世子夫人跟秦姑娘。”
宋青葙与秦钰齐齐行礼。
两位乔太太不等她们曲膝已伸手扶了起来,又让丫鬟倒茶。
宋青葙便不勉强,笑着坐下,她是正一品的夫人,按品级比她们高得多,可她与乔静是平辈相交,按辈分就小一辈。
她今天除了来赏梅外,更重要的是想跟乔二太太当面谈谈,所以,不打算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
前两天,武康侯世子夫人杨氏来提过亲,乔二太太坦诚地拒绝了,“秦家是簪缨望族,武将出身,门第相差太远,而我们家世代都是落魄的文人,实在说不到一处……而且,不瞒杨夫人,我家五娘这性子,嫁个小户人家,有我们照拂着还行,要真嫁到勋贵人家,怕是应付不来。”
乔二太太说的都是大实话。
乔大爷在翰林院任编修,正六品,乔二爷则在国子监任学正,算是正九品。若不论乔尚书,两家的门庭相差确实不小。
万晋朝中,武将看不起文官,文官看不起武将,这也是事实。
乔五娘这性子,还真的不怎么适合规矩大的名门望族。
可秦钧对五娘上了心,宋青葙想尽可能地成全他。
宋青葙喝了口茶,正要开口,乔五娘记下了方才得的妙句,袅袅婷婷地过来见礼。她已脱掉外面的斗篷,穿着件鹅黄色绣柿蒂纹的褙子,鹅黄色衬得她的肌肤柔嫩光滑几乎吹弹可破。她的长相不算艳丽,但很秀气,一双单薄的丹凤眼水波潋滟,腮旁有对很深的梨涡。
宋青葙脸颊上也有对梨涡,但是要浅得多,只有微笑的时候才能看出来。
宋青葙很喜欢她的梨涡,取出上次镶的绿松石金簪做见面礼,“听乔静说你有副这样的耳坠,正好配在一起戴。”
乔五娘脸色微微变了变,道谢收下。
乔静见状,笑着说:“三娘真有心。”她以为宋青葙是上次听自己说了以后,特地去打的。
宋青葙笑笑,并不说破,打量一下屋子,问道:“不知是谁想出来隔着窗棂赏梅花的法子,既暖和又能看风景。”
乔静有点得意,瞧一眼乔五娘,笑盈盈地说:“是我跟五妹妹想的,前些年家里也办过赏梅宴,可女子大都爱美穿得单薄,不免嫌冷。而且从这里灌一肚子凉风再到花厅吃饭,也非养生之道。所以,我跟祖父提了提,在梅园修了这处屋舍。那些窗子摆设是五妹妹的意思……三娘注意到没有,从每扇窗望出去的风景都不一样,那扇海棠花式样的窗外对的是绿梅,可惜绿梅花期晚,得正月才能开。那扇莲花窗对着的是假山,要是暖和的时候看,会有清泉流下,正好打在山石上,溅起水雾飘渺,美轮美奂。”
宋青葙不由称赞,“真是别出心裁,也只有你们这般灵透清雅的人才能想出这般新巧的点子。”
“这不算什么,我们也就是在家里胡闹罢了,你知道京都最有名的那家良木点心铺子吧?”乔五娘突然插嘴问道。
宋青葙心头猛然一跳,“怎么了?”
“他家新出了岁寒三友和暗香疏影的点心,样子做成梅花式样的不说,馅里也放着梅花瓣,是真的新鲜的梅花瓣。今春的梅花才刚开,他们已经用上了,这才叫真正的心思灵巧。”
宋青葙松一口气,道:“京都梅花开得晚,江南那边早半个月就开了,从江南到京都快马急行,每逢驿站换人换马,三天三夜就可以到。梅花瓣用雪埋着,到京都仍旧水灵鲜活。”
乔静惊讶地说:“原来还有这样的法子,这一路不知折腾多少匹马,多少人力,良木的点心贵,贵得有道理。”
宋青葙笑而不语,其实良木从江南只带过一次梅花,梅花瓣用蜜渍浸着,看起来跟新鲜的一般无二。过上大半个月,京都的梅花开了,再用新鲜花瓣。
因提到做生意,宋青葙又道:“其实做生意也不难,只要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想到别人都想不到的地方,就可以了。”
乔五娘上下打量她一眼,问:“没想到你看上去挺脱俗的,怎么也整天钻营着赚银子?”
话问得坦坦荡荡。
宋青葙莞尔一笑,“以前也是诸事不管,只在家里抄经绣花,成亲后世子爷不喜欢这些琐碎事,就把他名下的铺子让我管着。我想两个人要是都不管,那吃什么喝什么,西北风不能当饭吃,也就开始学着管。其实仔细揣摩下来,也挺有意思的。我管的铺子是在国子监附近的一间茶楼,叫净心楼。什么时候得空给我捧个场子,每人五成折扣,只收一两银子。”
乔二太太听着一惊,五成折扣还收一两银子,这茶楼也太贵了,侧眼看到乔静跟乔五娘懵懂的样子,莫名就叹了口气。
看着差不多的年纪,宋三娘都开铺子做生意了,自家闺女只懂风花雪月,丝毫不知柴米贵。以后也该让她们学点当家理事,只是乔五娘这孩子读书认字一学就会,可听到油盐酱醋就烦。
乔二太太一边寻思一边侧耳听着她们说话,由风景谈到生意,又由生意谈到衣饰。乔二太太看着宋青葙温婉和煦的笑容,不觉一动。
她拒绝杨夫人提亲,除了家世背景之外,主要就是因为秦家三兄弟的名声太差,自己闺女又不是个长袖善舞的性子,也做不来阳奉阴违,嫁过去受气倒罢了,若是再受点皮肉之苦,这一辈子该怎么熬?
宋青葙神采飞扬脸色红润,显然是过得很顺遂。
乔二太太也听说过,但凡宋青葙去哪里赴宴或者做客,秦家世子爷都是亲自送亲自接。有时候,去早了,也不叫人催,就在外面等着,等上大半个时辰也是有的。
跟先前秦镇粗野鄙陋的传言根本不符合。
而且,乔静曾说,宋三娘心善,先头对丁九娘照拂颇多。
如果五娘真的嫁到秦家,别的不说,有这么个嫂子照应着倒挺好,那个秦姑娘看着也挺好相处。
乔二太太心思有些活络,颇有丝后悔当初一口回绝杨夫人,应该先访听访听再给回音。
正遗憾着,听到一阵喧哗,却是杨二奶奶来了,正让丫鬟们伺候着脱斗篷。
钟琳先过来跟乔家两位太太行了礼寒暄几句,转身寻到宋青葙,低声道:“可巧了,在角门遇到你家世子爷,托我给你带句话,他有急事到演乐胡同去一趟,未初前指定能回来。”
宋青葙笑着点点头。她了解秦镇,说是有急事,想必是跟前头那些吟诗作词的文人说不到一处,找个借口开溜罢了。
乔静听到她们的谈话,露出羡慕的表情,想了片刻,拉着秦钰,“梅园还有株白梅,刚坐了花骨朵,我带你去悄悄。”
秦钰性子随和,便点点头,跟宋青葙说了一声,穿上大毛斗篷跟着乔静出去了。
乔五娘本就不耐应酬,见状也吩咐丫鬟取来斗篷追了上去。
因梅园无人走动,地面的积雪仍是纤尘不染。白雪映着红梅,格外娇艳。
看过几树梅花,乔静就悄悄问秦钰,“你大哥在家里对你嫂子也这样,去哪里都知会一声?”
秦钰红着脸,两眼亮晶晶的,“嗯,比这个更好,”压低声音,“花园的湖里种着荷花,嫂子爱吃莲蓬,大哥就摘了莲蓬,一粒粒把莲子剥出来用荷叶包着带回去给嫂子;嫂子不爱金银,就喜欢各色珠子玉石,我大哥就亲自往荣宝斋挑好珠子让人镶成珠钗、耳坠子,我嫂子今儿戴的首饰就是我大哥让人给镶的……我在嫂子家吃过一顿饭,他们根本不用丫鬟伺候,大哥帮嫂子盛饭,嫂子给大哥添汤,两人极恩爱。”
乔五娘诗词读得多,对男女情~事一知半解,很是好奇,竖着耳朵听,听到此处,不由惊讶一声,细着气儿问:“你们家男子也在内宅吃饭?”
秦钰笑着回答:“我父亲是在外院吃,不过大哥跟大嫂都是一起吃。你们家呢?”
乔五娘答道:“除非过年过节凑到一起吃那么几顿,其余都是我陪我娘吃,我爹跟哥哥们都在外院吃……不瞒你说,以前听到你们家的事,还以为你哥挺凶的。”
秦钰浑不在意地笑笑,“看着是挺凶,大嫂说他是属汤婆子的,外面冷里头热。我二哥还好些,时常有个笑模样,三哥更是,总扳着脸,但实际上三哥最疼我。以前小的时候是三哥,现在是嫂子对我最好。”
乔五娘听着就叹了口气,“你们家真好,兄弟间不生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那几个哥哥就差打得头破血流了,我娘昨儿夜里还偷偷哭来着。我劝过我娘很多次,钱财乃身外之物,他们爱要就拿去,可我娘不听,反而抱怨我半天。要不是有诗词歌赋看着让人忘掉忧愁,只怕我也会跟我娘那样,天天以泪洗面。”
秦钰劝道:“你娘也是为你着想,家财都被人拿走了,你没有嫁妆傍身,以后出嫁被人瞧不起不说,在婆家也低人一等。”
乔五娘不耐烦地说:“我不想嫁人,嫁人有什么好,天天洗衣做饭,还得伺候公婆讨好小姑,我做不来这个。”
秦钰便笑道:“那你嫁到我家来算了,我母亲不太出门,也不用人伺候。家里是嫂子管,我嫂子那人你也知道,最和善不过,我也不用你们讨好,多省心。”
乔五娘认真地问:“那你二哥好还是三哥更好?”
秦钰想了想,“我二哥最喜欢金子,跟你合不来。还是三哥好,三哥不爱说话,肯定不打扰你作诗。”
乔五娘接着问:“你三哥会作诗吗?”
“不知道,想必不会。我们家不怎么重视诗词对联什么的。”秦钰实话实说。
乔五娘摇头,“那就算了,吟诗作词需得唱和才有意思,自己写了没人赏识多无趣。”
秦钰想象着乔五娘对着木讷的三哥念诗的情景不由扑哧一笑。
乔五娘瞪着她气呼呼地说:“不许笑,今天说的话不许对别人说。”
秦钰忙道:“不会,绝对不会对人说。说出去,咱们三人都没脸。”乔五娘不依,非逼着秦钰对着梅花起了个誓才算完。
这边三人在雪地里窃窃私语,那边宋青葙不知何时跟乔二太太坐在了一起……
第78章 再次拒绝
乔二太太看着宋青葙裙底露出的半只绣鞋赞道:“秦夫人的绣工真不错,蝴蝶活灵活现;跟真的似的。”
宋青葙提起裙角;将整只绣鞋露出来,笑道:“我小姑做的;做了两双,另外一双是天水碧绣白玉兰的;我以为要赏雪;红色衬着白雪更亮眼,就选了这双。哪知道竟是烤火炉喝茶水在屋里赏,倒正合了我这俗人懒人的心意。”
乔二太太听她说的实在;也笑道:“咱们也就是找由头凑在一起乐呵半天;哪有那么多才子佳人风流雅士;非得站在雪地里挨着冻看那几枝破梅花?就像咱们这样,得闲抬头看两眼多好。”
宋青葙“吃吃”地笑,“没想到二太太真是风趣,这么清雅的事,到咱们嘴里就变成吃喝玩乐之余捎带的添头了。”
乔二太太叹道:“再怎么清高的才子,再怎么风流的雅士,也得吃吃喝喝,还不如咱们这种俗人来得真实。”
宋青葙闻言,想了想,对着乔二太太的眼眸,真诚地说:“不瞒二太太,我是为我家三弟而来。我听杨夫人提到您的话,您说的很在理,也实在……我也说说我的想法。”
乔二太太看看左右,站起身,“这里人太多,还请秦夫人移步。”
宋青葙随着她出了梅园,拐个弯,进了处院落。
乔二太太将她让到炕上,等丫鬟端来茶点就把她们撵了出去。
宋青葙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开口,“五娘长得标致,又是满腹诗书,从这点来说,是我家三弟高攀五娘了。听说二太太想把五娘嫁给才子文人,我不是说才子不好,但才子向来多情,今儿红粉知己,明儿红袖添香,那些才情都用在哄那些红倌名伶上头了,糟蹋银子不说,得多堵心啊。而且,才子有几个懂庶务能挣钱的,即使二太太贴补太多嫁妆,迟早被才子哄骗着送给那些知己。”
乔二太太深受其害,错了错牙,没吭声。
宋青葙续道:“我家三弟不会什么诗啊词的,可是人实在,知道心疼人。我们家又没有纳妾的习俗,老侯爷只娶了老夫人一人,侯爷虽有个姨娘,那是事出有因。三弟也说过,若能娶乔五姑娘为妻,定不会再有他人。”
乔二太太不禁动容,厉声问道:“此话当真,三年无所出也不会纳妾?”
宋青葙郑重地点头,“当真,我三弟亲口对世子爷说的。”
乔二太太沉默片刻,“我考虑考虑,三天后会给你个口信儿。”
宋青葙笑笑,“我等二太太的好消息。”
吃罢午饭,天上不知何时又飘了雪,不大,柳絮般随风飘散。
宋青葙走出乔府,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雪中的秦镇。他穿着鸦青色长衫,发梢跟肩头落着薄薄的一层雪,似是等了些时候。
情急之下,宋青葙顾不得身后送行之人,快步走过去,问道:“怎么不到马车里等着?跟乔家借把伞也成?”
秦镇笑道:“不冷,这点雪没事,你快上车。”将宋青葙跟秦钰扶到车里,仍是骑马随在车旁。
回到望海堂,宋青葙连忙找出干衣服催促秦镇换上。秦镇却不急,从袖袋里掏出个竹雕的笔筒,“去了趟净心楼,韦先生雕了好几个,我挑了一个给你玩。”
宋青葙瞧了瞧,笔筒上刻着两个垂髫童子在合力拔一只大萝卜,不由仰头问道:“世子爷想要个孩子?”
秦镇点头,又连忙摇摇头,“不急,再等两年,娘说最好过了十八岁。”
宋青葙心头一暖,身子贴紧他,呢喃道:“世子爷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声音里带着酒后独有的慵懒。
秦镇垂眸看着她嫣红的脸颊,柔声道:“又吃酒了?”
“嗯,”宋青葙靠在他胸前,软软地回答,“乔静酿的梨花白,尝着挺甜,没想到竟有后劲,浑身都没力气了,才只喝了两杯。”
明明酒量差,却偏偏喜欢喝,秦镇无奈地叹口气,俯身抱起她放到床上,顺手替她脱了鞋子,低声道:“你睡会儿,吃晚饭时我叫你。”
宋青葙拉着他的手不放,“世子爷陪我一起。”说话时,媚眼惺忪,红唇轻启,别样的动人心弦。
秦镇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宋青葙浅浅笑着,环住他的脖颈,启唇让这个吻更加深入。
她身上的馨香夹杂着酒香,勾魂摄魄般,让秦镇无法自已,他舔舐着她的唇,慢慢撬开贝齿,舌尖探入她口中,与她的纠缠。
手却摸到她腰间,解束身的腰带。腰带松开,大手一拂,衣衫便自肩头滑落,露出葱绿色的肚兜。
宋青葙嘟哝一声,“冷”。
秦镇极快地褪去衣衫,坐进被里,将宋青葙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粗粝的大手从她的肚兜下面伸进去,握住了那处丰盈。
又麻又酥的感觉从胸口传来,宋青葙颤了下,脸贴在秦镇胸前,轻轻地磨蹭。
秦镇顿感一股激流在四肢五骸荡漾开来,手下用力,将丰盈揉搓成不同的形状。
宋青葙的喘息开始急促,熟悉的灼热的感觉缓缓自下腹处升起,她低声抱怨,“热。”
秦镇扯开她的肚兜,俯首含住丰盈处的嫣红,轻轻地吸吮,手沿着她的纤腰蜿蜒而下,宋青葙弓起身子迎合着他。
对于她的敏感之处,秦镇早已知晓,手指温柔地拂上去,细细地磨。
宋青葙仿佛置身油锅中,全身沸腾般煎熬,这煎熬让她颤抖,巴不得早点结束,可又让她渴望,想久点再久点。
身体骤然被充满,突如其来的满足感让她舒服地哼了声。
“阿青,”秦镇低喃,双手扶住她的纤腰,更深地进入她,感觉她的呼吸越来越重,感觉相连的某处越来越烫,感觉自己被包围得越来越紧,感觉有温热之物濡湿他……秦镇忍住几乎喷薄欲出的情~欲,将她翻过身子,俯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