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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可是六弟对爹和您的孝心。”宋娘在旁边笑着回了话。然后，便是笑望着杜六郎。杜六郎也不恼，而是笑着回了话，道：“娘，这可是四哥的好意，孩儿哪好拒绝了。参汤滋补，爹和娘都为咱们小辈操心甚多得补补才是。”
“六郎，把事情说清楚了？”杜爽可不同听了这拍马屁话后，脸上笑盈盈的范氏，而是正色对杜六郎问了话。杜六郎一听后，那是把面前的汤碗端起来饮了一大口。这是尝了滋味后，才是回道：“爹，孩儿是何等人您还不清楚的。这满府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孩儿最是老实忠厚。孩儿说是四哥送的便是四哥送的，这四哥要表现兄弟友爱，孩儿总不能做为弟弟的不吃好歹吧。”
杜六郎的嘴皮子是利索的，这一通子下来后只得让杜爽当爹的听得是眉毛直跳。好在，杜爽杜老爷在杜府里就是个本份人，所以，对于杜家三房这个独苗，当爹的岂会不宠了一些。
“老爷，这既然是大房四郎对咱们六郎好，六郎定然明白的。”范氏在杜爽杜老爷开口前充当灭火人员了。边笑着把杜爽杜老爷的那碗参汤递到了杜老爷手里，还是又道：“再说，六郎是个孝顺孩子又知礼懂礼的，老爷放心就是了。”
杜爽对夫人范氏是挺尊重的，毕竟这一对夫妻那是一直相扶相依。杜爽作为庶子，他自然更明白范氏这个庶媳在杜家过得分外艰难。所以，有了范氏的话，杜爽杜老爷也就是借着台阶，下了。不过下台阶之前，杜爽还是敲打了儿子，道：“六郎，莫以为有几分小聪明就得意洋洋的。老话说吃人嘴软，舀人手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爹，孩儿记下了。”杜六郎听着他爹的话，点了头应下。心里却是有些委屈，他这般整些东西扒拉扒拉往院里弄为了啥啊？还不是娘说爹辛苦啊，全是为了这个家。杜六郎此时觉得他有些冤啊，这比六月飞雪的窦娥还冤啊。
晚饭后，天色已经不算早了。在范氏的节流之下，三房一直执行的就是早睡早起身体棒。当然，宋娘不是说她家想省了那几个灯油钱。而是，三房的经济确实不太宽余，能省的自然当省了。
宋娘和杜六郎少不得陪着爹娘说了会常话，然后，就是得告退回各屋准备睡觉了。一双儿女告退后，杜爽范氏夫妻自然也是洗漱一翻，要准备睡觉了。而在睡之前，这夫妻总要说说话，聊聊这三房的事情。
“夫人，辛苦你了。”杜爽杜老爷一开口，就有点煽情。不过，范氏这位已经婚妇女却是很受用啊。要不，怎么有话说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呢。
范氏笑着回道：“老爷，能为您生儿育女看着宋娘和六郎出嫁娶妻，我这个做妻子的一辈子值了。”边说着，范氏还是很温柔顺从的依偎到了杜爽杜老爷的怀里，又是温柔的道：“倒是老爷为了一家子，才是劳累奔波吃了苦头。”
“老爷，最近府里大房二房那里寻思着分家的意思。我这在母亲身边瞧着，像是有些压不住了。”范氏片刻后，说了这话。杜爽杜老爷一听后，沉默少许。然后，才是回道：“这事情我也有耳闻，前面几日大哥在我面前略微提了一下。”
一听杜爽杜老爷这么一说，范氏忙抬了头，问道：“老爷，你的意思呢？”
“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若是大哥二哥定了主意，母亲那里拦不住的。”杜爽杜老爷有些嘲讽地的说了这话。然后，又是看着面前的范氏，认真说道：“不管如何分家，我这个庶子总要打发份产业。只是，要夫人还有宋娘六郎一道吃些苦了。”
“老爷，家和万事兴，哪会有什么苦不苦的。”范氏笑着回了话。可话这是样说，范氏心里还是担心这嫡母心眼偏太多了，这大房二房真个连连手欺了三房。到时候这单门独户没个依仗的日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对于范氏的担心，杜爽作为庶子自然更明白。所以，他笑着说道：“夫人，咱们先莫说这些了。有些事情总还要讲规距，杜氏的宗法在那儿可不是个摆设用的。”虽说杜爽做为庶子一直是平凡无奇的，可这大哥二哥总不好做得太过了。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杜”字来。
☆、003周瑜打黄盖，一个是锅一个是盖
003周瑜打黄盖，一个是锅一个是盖
杏雨微微纷纷扬起时，杜家老太爷的丧事已经是过了初丧、哭丧、做七、送葬、入葬了。只差得剩下的杜氏子孙为祖父或父亲守孝三年。
“翠翠，陪我去看看大姐姐。”宋娘停了写完的《华严经》，然后，边是整理好一叠后，方才是对贴身丫鬟翠翠说了话。翠翠听后应了，主仆二人这便是出了三房的小院往大房院里而去。路途并不远，宋娘二人过了小花园转了小侧门后，就是进了穿廊里。
待真个儿到了杜家大娘子的屋外时，宋娘便是唤出了声，道：“大姐姐，我来看你了。”边说着，进了屋子里的宋娘可不正对上迎来的丫鬟青珠。杜家大娘子的贴身丫鬟青珠笑着给宋娘福了个身，道：“四娘子，大娘子刚刚还说到您呢。”
宋娘对青珠回了一笑，道：“青珠会说话，四娘子可爱听。”边说着，宋娘走近了内屋里。内屋里不算太大，透过那打开的窗帘子，宋娘正好见着正要半坐起来的杜家大娘子。忙上前，宋娘搀扶起大娘子坐好后，又是舀了个靠枕放在杜家大娘子的后背上垫着。然后，问道：“大姐姐，这几日可好些了？”
轻咳了两声后，杜家大娘子有些苍白的脸上回了个笑容，道：“已经好多了，劳四妹妹挂心上。”这话刚落了，旁边的青珠就是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宋娘，一杯递给了大娘子。宋娘笑着接过后，大娘子是双手捧着杯子，有些歉意的说道：“大姐姐这里茶刚用完，暂时得让四妹妹喝杯清水了。”
宋娘笑着饮了一大口，回道：“正好解了渴。”说完，可不是一气饮完杯里的白开水。然后，宋娘笑着把杯子递还给了候着的青珠，对翠翠伸了手，道：“翠翠，给我吧。”说完话的宋娘正好接着了翠翠递来的佛经。
“这是我抄写的《华严经》，给大姐姐送来解个闷。”宋娘笑着坐近了身子，当着杜家大娘子的面呈上了佛经。杜家大娘子温柔的笑了笑，把双手捧着的水杯递回了青珠。然后，接过了宋娘的《华严经》仔细的看了看。先看着时，杜家大娘子的眼神是越来越温暖，可到后面时却是开始红了眼框子。
“大姐姐，这是怎么了？你别哭啊，若是不喜欢我往后不抄这经书了。”宋娘瞧着这不太对劲的杜家大娘子，那是有些陂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了。
“我没事，累四妹妹担心。”杜家大娘子用手试了眼角的泪，正用手背再拭着两下时，宋娘就是忙递了帕子给杜家大娘子。杜家大娘子接过后用帕子擦着脸，好一下后，脸有些给擦得微红。不自觉的疼让杜家大娘子停了手。
“这《华严经》四妹妹抄得真好，我越看着越像大哥那笔字，都那么漂亮。”杜家大娘子说了这话。而宋娘听后，却是沉默的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了。所以，宋娘只得抬头，安慰说道：“大姐姐，大兄也会想你过得好。”除了这一句，宋娘本来到嘴边许多的漂亮话，反而是吐不出来了。
“四妹妹放心，我明白的。”杜家大娘子在良久后，突然笑着回了这话。而之后，姐妹二人又是说了一会儿话，宋娘才是起身告了退。杜家大娘子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我可不留四妹妹了。”然后，还是对丫鬟说了话，道：“青珠，代我送送四娘子。”青珠应了话，随后送着宋娘出了屋子。
在屋外时，宋娘说了话，道：“青珠，你回去陪大姐姐吧。这点路可丢不了杜四娘子的。”青珠听了后，应了。然后，就是认真的给宋娘福了一福，笑道：“四娘子来看看真好，有您在时大娘子也是笑容多了。”
宋娘听了这话后，心里有点堵了。她只得催了催青珠回屋子里好好照顾她的大姐姐杜家大娘子，余下的宋娘真不知道她还能帮上些什么。
出了大房的院子，在院外时宋娘看见了不远处一棵开得正是满树银华的梨花树。不自觉的，宋娘轻声念道：“梨花淡淡次递开，深簇浅色盼君来。。。。。。”（注1，梨花）一念着这句诗时，宋娘又想了杜家的大郎君杜安阳。那个玉树临风高洁雅量的堂哥，可会知道他一去了便被薄待至此的大姐姐，他最是疼爱的嫡亲妹妹这般日子吗？
果然，这世间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的。
大伯父娶了祖母家的表妹做继妻，这亲表兄表妹再是生了杜四郎、杜五郎。杜家大房里前嫡妻留下来的大郎和大姐姐，岂不是多出来给现在大伯母碍眼了吗？宋娘对于大房的事情也只得装着充耳未闻罢了。
这时候，风吹了迎面来。宋娘眼睛感觉涩涩的，许是这风太大了。待宋娘再是睁开眼睛时，正好见着那如雪簇般的梨花大片大片落了下来。此景虽美，却让宋娘有些不喜。因为宋娘不爱这片纯净的白，她喜欢那花簇各色的相拥。锦秀满园，才是宋娘的乐子。
因为守孝时节，三房一直是食着素。宋娘这等女子尚好，可杜六郎这等正长着身子的少年便是常常弄着难受了。宋娘很多时候，都得逗乐着自家六弟。相比于少年不更事，爱与赋新词强说愁的宋娘杜六郎。杜家三房的当家人杜爽范氏，则更是在意起将来的日子。
晚饭后，打发了儿女的杜爽杜老爷与范氏说着话。范氏问道：“老爷，可是有烦心事？”
杜爽听后，点了下头。对于杜爽来说真有干系三房大事时，他还是有与妻子商量的习惯。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理了片刻，杜爽回道：“夫人，这些日子我同大哥二哥也是打理府事，到底明白了人走茶凉。父亲这一去，杜家是倒了大半边的天。”
官场是现实的，人心更是现实的。富在深山有亲戚，穷在闹市变无人知。
（ps：注1梨花，关关戏作。若不喜，请无视吧。）
☆、004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004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老爷，杜家还是定县的县尉。”范氏笑着提醒了这话。杜爽一听后，却是摇了摇头，叹道：“父亲是六品司马，大哥是九品县尉，怎么会一样啊。”其实，还有一话杜爽没有讲出来，那就是杜氏后继无人。前无避护，后无余荫，不是什么好兆头的。
窗外夜渐来。
杜爽在吐出了这翻后话后正好见着范氏担心的神情。于是笑道：“夫人，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杜氏的儿郎岂能让日子给憋屈了，万事总会有商量法子。”范氏听了这话后，看着脸色镇静的杜爽杜老爷笑着点了头。回道：“有老爷在，咱们三房就有主心骨。”这话一出后，杜爽杜老爷就是倒在了范氏的柔情蜜意里，真是女儿柔肠男儿胆。
花退了残红青杏正小时，宋娘依了规距到正屋给祖母李氏请安。正屋不算小，可挤着这杜府的后辈满满一堂时，只显得黑压压一片人头了。太夫人李氏笑着让起了身后，宋娘就依着规距立好在了人群堆里。
“老大，大女的身子可好些了？”一开口的太夫人李氏没有说常例的话，而是一张口就问了大房嫡出的杜家大娘子。杜家新任当家人杜县尉听了这问话，笑着回道：“娘身子刚好，大女是孙儿辈哪能让您牵挂着。。。。。。”
杜县尉没有直接的回话还未完，太夫人李氏就是挥了手打断，问道：“你直回好，还是不好就成。说得这般多娘都给绕着头晕了。”
“娘，大夫讲大女身子还要养些时日，怕给您过了病气才是没来请安。这府里府外的差事忙碌，老爷一时疏忽难免少探望了大女。”在太夫人李氏的话落后，大夫人李氏就是接了话。还是为大老爷杜县尉辩解道：“老爷这也是为了杜府上上下下。娘，您都不知道老爷这段时日下来瘦了多少，我这每每看着心疼得暗暗抹泪。老爷还是不让提，说是怕惹您担心。”
在大夫人这唱本俱佳的表演下，杜县尉经过官场考验的老油条自然也是合适的表露出了有苦自知的神情。这夫妻二人搭档下，太夫人李氏只得叹了一声。然后，安慰了大老爷杜县尉道：“老大你也要注意身子，娘知道整个杜府压你身子担子不轻。”
杜县尉感动了，那是回道：“娘，您莫这么说。杜府好也是咱们兄弟大家的努力，我只是尽了本份。”
太夫人李氏到底是在杜老太爷去了后大病一场，精神尚未养回来。只得是叮嘱了儿子儿媳妇几句。
而人群里的宋娘以为事情就要结束时，太夫人李氏又是交待了陪嫁的李嬷嬷，道：“把我那罐顾诸紫笋茶给大女送去。”李嬷嬷应了后，太夫人李氏就是让众人告退了。三房在后，宋娘在人群里掩着不起眼。可她没有漏过大伯母李氏脸色的僵硬，以及二伯母沈氏幸灾乐祸的样子。
范氏领着宋娘回了小院，杜爽送着杜六郎进学。
在回到小院里宋娘陪着范氏坐下后，问道：“娘，祖母直接越过大伯母赏了大姐姐，这样好吗？”范氏听了这话后，笑着回道：“这是你祖母在给你大姐姐做脸面，你大伯母再不顺心也得忍着。”
“可大伯母唤祖母姑姑啊，又是大房的主母。我就是觉得大姐姐这样会不会让大伯母更挑刺了？”宋娘追根问了底。范氏听后，叹了一声，道：“大女是个不错的，可惜没人护着。”
说完这话后的范氏觉得不够，又是对宋娘接着道：“若能忍自然好，可你退了一步别人再是进一步，又是能退到哪里。做人必是自辱之，而后人辱之。”宋娘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笑着回道：“娘，大姐姐既然得了祖母赏得顾诸紫笋茶，我只得耳闻未曾见过。这便去给大姐姐道个喜可好？”
“娘哪日把你掬在屋子里了，想去便去吧。你们姐妹二人说说话，也是个乐趣。”范氏笑着答应了。宋娘听着这话，就是起了身笑着告了退。随后，宋娘就是领着翠翠往大房院里而去。刚到了时，杜家大娘子正招呼着二房的二娘子和三娘子。
“祖母赏了茶，我来向大姐姐讨杯尝尝味呢？二姐姐三姐姐可是像我这般嘴馋了。”宋娘笑着招呼了话。杜家大娘子笑着先开了口，回道：“我正和二妹妹三妹妹说起呢，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四妹妹的嘴真是巧。”杜家二娘子捂着笑了说道。话一落，杜家三娘子就是接着笑道：“二姐姐，你瞧瞧四妹妹整天一个闷葫芦的样，可到了大姐姐这里就成了百灵鸟。”
“祖母这顾诸紫笋紫，是尝？还是不尝了？”杜家大娘子笑着解了宋娘的围，转了话题的问道。对于这等贡品级杜府一直稀罕的东西，宋娘等三人笑着同应了话，道：“尝。”
煮茶品香，这等雅
事可是闺阁小娘子兴致高昂的乐趣。宋娘在旁边瞧着杜家大娘子的一举一动，那自然流露出的一种美丽很让人舒服着。待四杯清茶浅浅呈上时，宋娘接过她那一杯。只望得手中捧着的杯里，如兰似玉的茶与水，鼻间袅袅的暗香。说道：“好香，好美，让人哪舍得喝了它啊。”
“四妹妹舍不得，三姐姐代劳如何？”杜家三娘子是饮完自己杯中的茶后，笑着对宋娘问道。宋娘笑了笑没有回话，倒是杜家二娘子接了话，道：“若给三妹妹你啊，就成了牛嚼牡丹了。”
宋娘是笑看着打趣的杜家二娘子三娘子，随后，饮下了一口茶水。浅尝了这滋味后，宋娘说道：“三姐姐，我喝了的可不能让你代劳了。”说完后，才是又自得自乐的品了起来。杜家大娘子只是凑个趣的看着三人说说小话。这般姐妹四人喝了一阵子的茶，又说了许久话。
“大姐姐，我也先回去了。”在杜家二娘子三娘子告别后，宋娘笑着说道。杜家大娘子听后点了点头，开口回道：“顾诸紫笋茶，大姐姐谢谢四妹妹了。”话里，意有所指。
“大姐姐莫谢我，这是祖母赏的。”宋娘摆了摆手，笑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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