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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在她面前说那些可笑的话语。她想怨却怨不起来,晓月又何尝不是一个苦命的丫头?只怪她们都爱错了人。
白尚没有再看她而是径自去了病房。她则是悻悻地离开。转身间,一行泪轻轻滑过。
“是哪个不想要脑袋的家伙惹吕大小姐心伤了?”细雨漫步,蓝风本已和她擦肩而过却又不放心折路回来,他的笑脸丝毫不能让悲伤的芳容动色。
“世间为何要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始料未及得让人不知所措。烦心事挥之不去,忧伤层层压来。这样的日子会让人逐渐迷失直至疯狂。”她自说自话,驻足于湖畔。双眼迷茫只这委屈的泪水相伴。这样的情形可把一旁的蓝风吓坏了。
“世间不可能尽善尽美,有了苦难烦扰才算完整。你是个聪明人又怎会不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他觉着自己笨嘴拙舌说不出好的安慰话语。
她抬头看着蓝风,低声问道,“能把你的肩膀借我吗?”他会意地连连点头,她轻迈一步趴在他肩上无声痛哭。决堤的洪水找到宣泄处不尽倾流,湿了他的衬衣。蓝风微微伸手想拍拍她的背安抚她,犹豫一下觉着不妥又轻轻放下,任由她如此宣泄。湖边槐树下某个女人依着某个男人的肩哭了一夜。。。
窗外细雨飘散,倚着窗的我则是不尽落泪。我努力止住这份伤痛,可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人的笑颜。我伸手触碰他英俊的容颜,他则是转身拥住了另外一个女人。我呐喊着楼宏宇的名字,希望他能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我,奈何他似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向前走着,然后消失在视野中。。。我无助无力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瘫软,却落入另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中。
“想哭就哭吧。”他柔润的声音弥漫在耳边,我迷茫地看着他。男人皆是无情的,他是,楼宏宇也是!一想到这我猛地推开他。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此刻的狼狈,尤其是他,花蝴蝶白尚。他此刻一定是在笑我,信什么不好偏要信爱情,爱情值几钱?它有功名利禄重要吗?
“我想休息了,请白老板出去吧。”这是我第一次用如此生分的话语对他,他则是轻步走至我面前,将兜里的玉佩放到我手中。我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会在你那?”然后像捧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
“既是如此珍视就好好保管。”他选择还我一个清静的空间,只这一句简单的话语落下就不再有他的身影。病房内陷入一种沉寂,徒留我一人伤悲。。。
总是有那么多城墙阻挡他们的距离,总是有那么多叹息诉说着彼此的无奈。楼宏宇不知道此刻那丫头该有多绝望,他不知道那丫头能否原谅自己。那日他信誓旦旦地允诺,一定会接她回身边,怕是经这一次之后,她便再也不愿与自己相见。
“怎么又站在窗口发呆?”怡筠熟练地为他系上风衣,然后习惯性地与他并排而立,并轻柔地挽起他的胳膊。这一刻这个男人只属于自己,可不久之后便会有另一个女人入住楼府与她共享这个男人。章佳怡筠是悲哀的,楼宏宇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可还要多一个人与她争宠这一丁点的怜惜。她躲在房间哭的时候又有何人安慰?泪水干了之后,她又必须强颜欢笑,至少她要维持楼家少夫人的形象。
“对不起!”对不起晓月也对不起怡筠。楼宏宇的心中已布满歉意,深锁的眉头只要再紧靠一些便会大战开来。他愧疚地看着她并俯身贴着她的肚子呢喃,“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道尽了她诉说不出的委屈,鼻子一酸眼泪直流。他赶紧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眼泪。这一瞬间他似是看见晓月在那头无助的哭泣。他的心头猛地一颤,扔下绢帕心疼地将她纳入怀中。然而被他拥住的这个悲哀的女人还以为他是歉意所致才会这样。她渐渐地止了哭泣,偎在他怀里感受那不属于她的温暖的气息。
清晨,第一束阳光无息地透过窗直扑病床上。我微微地睁开胀痛的双眼,昨晚连梦中都淌着眼泪,以至于我的眼睛甚是难看。我照照镜子觉着见不得人便躲在床上不愿外出呼吸新鲜空气。恰巧谷一路过,好奇地走进来。
“你不是一向第一时间下楼活动筋骨吗?怎么这会又学会偷懒了?”他轻轻笑了,并递给我一个大苹果,“多吃水果有助于健康。”
“是,谷医生。”我啃着苹果随口问道,“听说你和白尚相识十几年了是挚友,那你对他应该很了解。你是姓谷名一吗?这名字好别致。”
“我姓山下,名为谷一。我是日本人,这是我在中国上海待的第六个年头。”他说着这话,语句里似是含着淡淡的忧伤,是想亲人想家了?我很好奇又不好开口问他,唯有扑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他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双颊即刻泛上一层绯红,“你想知道我的故事?”他读懂了我眼里的期待。
“你若愿意讲,我一定当一名忠实的听众。”我摆出好好学生的架势端坐在床上,他见之不禁笑了。
“我的故事并没有吸引人的地方。”他悠悠开口,时间就这样一下子把我拉回到六年前的东京。
家庭会议中,双胞胎哥哥选择从医,弟弟则偏爱军事。一向有相同爱好的两人在这一刻产生严重的分歧。哥哥语重心长地释道,“长明,你难道忘了学医的时候你说过要和我一起救死扶伤吗?”
“父亲大人是我们大日本帝国优秀的军官,他说过只有军人才是最帅气的男人。医生虽然能救治病人,但军人却能保护我们的民族。我要以父亲大人为楷模,为成为大日本帝国优秀的军官而努力。”双胞胎弟弟山下长明此话一出,众人多数鼓掌,就连一向不喜言笑的父亲也为之稍稍露出了笑意。这让渴望父亲表扬的山下长明更得意了,信念也更为坚定。自此他转入陆官军事学校学习,而山下谷一则游学欧洲学习高超的西洋医术,最终定居于上海。
“那你可以回日本看望他们啊!”我看得出他很记挂自己的亲人,他眼里的神采渲染着思念期盼,心中该是怀着对以往的怀念。
他微微摇头,鼻息间似有一声叹息。见他不说话,我觉着空气开始积聚沉闷,便轻步而出,走到楼下感受深秋的气息。离开的时候却忽略了他死寂的面容,渐渐地还略带挣扎,似是陷入某种沉痛的回忆中。。。
六年前的深夜,一声枪响惊醒熟睡的人。当大家披上外衣匆匆赶到院中的时候,只见山下长明正在擦拭手枪,而地上躺着一名黑衣行窃者,那人身上流淌出来的血液让长明格外兴奋,他为此还炫耀似的夸赞自己的枪法精准。父亲欣慰地拍其肩鼓励他。一旁的山下谷一却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和长明是一起学医的,怎么可以对着鲜活的生命做出这样的事,而当事人却没事人般地炫耀成绩,就连严肃的父亲大人也觉着杀一个偷窃者并不罪过,唯有母亲叹息地摇摇头。
这一刻山下谷一才恍然大悟,那个他一向疼爱的弟弟是个嗜血的人,就连父亲也不例外。还有那些军装笔挺的人,他们都喜欢血腥杀戮。他觉着头在一阵阵刺痛,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觉得只有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些视生命如儿戏的人为好,即使这些是他最亲的人。。。
☆、第十九章
“今日怎么想到与我共进午餐?”白尚突地一个电话,让正在试戏的白玫瑰受宠若惊,忙推掉电影来到这家他们以往常来的餐厅。服务员哈腰笑脸地恭迎电影皇后进包厢。白玫瑰推开门只见白色西装佩戴着深蓝色领结的王子正优雅地品茗清茶。
一见来人,白尚的唇角有小幅度的上扬,并很绅士地起身为她拉开座椅,然后很贴心地将泡好的茶递至她手心,“这是我亲手沏的,你尝尝。”
他如此温柔虽一反常态但她早已无暇顾及,现在的她正载着一叶扁舟漫游于这片温柔的池水中。清茶入口,芳香四溢,甜甜的暖暖的,她心情大好愉悦地笑了。
“细细看来,岁月对你真是太宠爱了,非但没留下痕迹还格外恩赐了你越发精致的面容。这些许的时光只是为了给你添上几许妩媚。你宛若上苍精雕细琢的工艺品,让人越看越欢喜,也难怪远在杭州的司徒总司令也慕名邀约你参见他女儿的婚宴。不知白玫瑰小姐可否赏脸陪在下一同参加?”他温润的气息盘旋在她上方。她明白他的意思却也不气不恼,反倒是邪魅地笑了,自顾自地品尝美食。
半个时辰在沉默中消散。白玫瑰轻柔地擦拭嘴角缓缓起身,正欲离开,白尚突地伸手拦住她并将她圈入双臂之中,相互紧贴,近得可以听见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忽然白玫瑰挣脱起身,唇角一勾,一抹冷笑浮现,“你总是这样,要利用人的时候才会这般讨好。司徒丰德虽是权势之人,但我白玫瑰还没沦落到要靠男人过活的地步。我不是丽丽,更不是你可以随意摆布的人。今日多谢你的午餐。”她以最高贵的气势离去,白尚则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怎么样,白玫瑰肯去吗?”一见白尚回洋行,蓝风随即跟进办公室,并且不悦地嘟怨,“司徒那老家伙一定是知道你和白玫瑰有旧情才让你做这种事。他那人真是越老越不正经。”都快六十的人了还想吃嫩草!一想到这,蓝风嗤之以鼻地冷哼一声。
白尚无奈地摇摇头,“还是从别处想想怎么讨好司徒丰德吧。白玫瑰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生性倔强高傲,我今天可是碰了一鼻子灰。”
“这叫报应,谁让你之前伤她心碎她梦,现在该知道女人都不是好惹的吧?”白尚灰溜溜的模样倒让蓝风有些幸灾乐祸的高兴,就得让这花蝴蝶受点教训,看他还敢不敢伤女人心了?见老板面色难看,蓝风赶紧岔开话题,“晓月不是可以出院了吗?怎么还留她在医院?家里有张妈悉心照顾也省得你医院洋行来回跑。”蓝风随口问道,却不想令白尚的神色更为难堪,他不解刚想询问,只见白尚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张妈回来了,我就离开。”脑海里忽的浮现她清脆的声音,白尚随即止步这才发觉自己已走到医院底楼。花坛边的长椅上那抹熟悉的身影正聚精会神地翻阅书本,他轻轻地走过去,直至坐在她身边,那专心的丫头才缓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我合上书本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自那日我对他发脾气之后便已有两日没见过他。现在的我其实是怀着欣喜的却依旧面不露色地平静地问他。
“听这口气好像不欢迎?”他淘气地调笑着,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余光瞥到我手中的英文书,不免打趣,“你还能看懂洋文?那明天的太阳是不是要打西边出来了?”
“狗眼看人低。”我佯装生气对着他哼声,然后立即笑脸迎向他,“刚才祈远哥来看我,见他手中捧着这本书,我硬是厚着脸皮要来的,缠着他教了我好一会。”正说着忽的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邪邪地笑了,“你是从英国来的,洋文说的很溜吧?”
“你说呢?”他也学着我的腔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那你教我好不好?”我满怀期待地仰望他,并且毫无顾忌地拽着他的胳膊。他若不依我便使劲摇他胳膊扮撒娇,看他能不能受得了。
“那就教你一句受用的,是指主仆间相互打招呼所说,就像我和你一样,你和其他人就没必要说了,Iloveyou。”他说着这话,眼里突地绽放异样的光彩,似是在期待我的回应。
“Iloveyou?只能我和你主仆间用?那我和其他人应该怎么打招呼?”好奇心胜过一切,我扑闪着眼睛等待教课先生的下文。
“记住Iloveyou只能我们之间说,每次见面都要以这句话开头打招呼,其他人的话下次再教你。你再说一遍Iloveyou我听听,看看有没有学会了。”他扮演着教书先生的角色,而好好学生我则是一遍又一遍地朗读,直至他眼里的笑意已布满全脸。
夕阳西下之时,有人用笔勾勒出一幅美景,长椅上一男一女正喜笑颜开地畅谈,殊不知不远处有人用笔和纸记录了这一刻的美好。
一阵刺耳的汽鸣声在远东洋行门口肆无忌惮地演奏着,洋行内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瞥向吕雨薇。不知从何时起,临近下班时分,那个林大少爷便会守在门口直按车喇叭,直至他期待的吕雨薇小姐现身为止。这让他们烦扰不堪,众人又敢怒不敢言。
“你还是出去吧。”蓝风随众意无奈地说道,“你不出去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吕雨薇甚是无奈只得起身朝门外走去,众人皆惋惜地叹道,这么好的一个丫头怎么会惹上恶霸了。
恶霸?她看着眼前那个正嬉笑得意的林杰,脑海里忽的浮现这个词,但她随即又摇摇头,他虽然霸道不讲理但本性不坏。
“等你老半天了,今晚想去哪吃晚饭?听说租界那新开一家意大利餐厅,要不我们去尝尝鲜?”一见她,林杰这心情自然大好。他随即下车绅士地为她开车门。
“不想吃晚饭,陪我去浦江海边走一圈吧。”她的心情低落至极以至于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谁惹你不高兴了?”他觉察出她的不悦,小心翼翼地问道,并把车安稳地停在江边。
她摇摇头而后缓缓下车,他立即跟上她的脚步。夜风透着冷气一阵阵吹来。薄纱短裙的她在风中瑟瑟发抖,一如她此刻心中的写照。正在这时一件宽厚的西装突地披在了她身上,林杰随即无谓地耸耸肩。西装上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又含着他温热的体温,一瞬间她控制不住情绪,泪潸然而下。
“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一开口询问,见她眼泪更是凶猛落下,只好闭嘴。
“我想回去了。”许久吕雨薇所有的情绪都化为冷静,她拉紧西装径自向小轿车走去,尾随而来的他赶紧走上前替她开门。“从明天起你不要再到洋行门口来接我了,那一阵喇叭声已让我的同事饱受折磨。”她试着以轻松的口吻要求他,也不奢求他会照做,不想他很听话地连连点头。
“我想每天都见到你,但又怕你不待见我才出此下策。只要你不躲着我,我保证不会再去扰民。”他像是一个实诚的孩子在那和大人讨价还价,或许是他的真诚打动了吕雨薇,她微微点头。他见之展露一个孩童般的灿烂笑容。
夜色宁静,星光璀璨,几许皎洁的月光透进车窗,抚照在他甜美的俊颜上。这一刻吕雨薇觉着林杰是傻气透着可爱,不禁噗嗤地笑了,一扫她连日的郁气。心情好转之后她笑着问道,“不是说意大利餐厅尝鲜吗?林大公子?”
“遵命,女皇陛下。”他会意地笑开了,载着她一并融入这夜色中。
礼物盒?一进病房我就看见病床上躺着包装精致的礼物盒。我疑惑地走向它,见它身边侧立着一张明信卡片,我拿起细看,只见上面呈现着一排漂亮的钢笔字,“谢章佳晓月小姐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薄礼谢之,望不嫌弃。”署名白尚。原来是萝卜送的。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然后欣喜地笑了。这该是我见过的最精致别样的项链了,尤其是心形的蓝宝石闪耀着夺目的光彩。我迫不及待地戴在颈间,然后举起小镜子美美地欣赏一番。正美滋滋地笑着,却被来人逮个正着。
“这个礼物很合你心意?”他调笑问道,并把饭盒摆在我面前,“再喜欢也得等吃过晚饭再照镜子。”他轻轻地将肉汤递给我。
我吧咂一口下咽然后惊奇地看着他,“张妈回来了?”这汤的味道如此熟悉,一定是张妈煮的。我有些高兴又略带失望,这复杂的情绪把我自己都搞糊涂了。
他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他千算万算竟疏漏了这一遭。以往都是自己为她准备三餐,张妈一回来他想着能省些事,却不想晓月最喜欢向张妈讨学厨艺了。她说过张妈回来她就会离开。一想到这,刚才的晴空万里现已乌云密布。他不愿回答还是挣扎着点点头。
“我就说嘛,你哪有这手艺?”我试图以轻松的口吻拨开这些云层,奈何他只是敷衍地扯扯嘴皮。我觉着很沉闷但又不知怎么开口,就只得低头吃饭,然后看着他收拾碗筷离开,没留下只字半语,唯有那孤寂的背影在灯光的摇曳下拖得深长。。。
“傍晚还见你高兴着怎么一会儿就成这样了?”走廊上恰巧遇见,谷一好奇地追问白尚,“还得谢谢你们的配合,才让我有了一幅杰作。多年没画了,不想这手艺还没倒退。”他笑着将自己的杰作展现给一旁的白尚欣赏。画板上简单地勾勒出一男一女的侧影,二人并坐于花丛围绕的长椅上,皆笑得灿烂无比。时间被定格在那美好的一刻,白尚的唇角不觉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这画艺倒是越发精湛了,记得英国读书那会,你还得过美术大奖,本以为你会留在英国当画家,不想你却跟着我来上海当起了医生。”悠悠岁月似是就在眼前,一眨眼它却又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