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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雨，我不希望看到那天。”
夜好久没有唤她的名字了，那天晚上他的声音，他的表情，还有他的眼神她依然记得，只是如今想来尽有一种无尽的悲伤和绝望的恐惧。到底是什么，让她走到今天的地步。
她轻轻的推开他，拂去脸颊的泪，叹了口气，“算了，等我养好了身体还要进立煌呢，我们不该在这个时候内乱。”一切终究要回到轨迹上的，不容她或者他去改变。他们两个都该清楚，到了这个时候选择已经很少了。她纤长惨白的细指拢了拢青丝，“回头我把那张地图画出来……”她的话被他递过来的玉给打断了。
“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吧。”玉玄幽将手中那快玉塞到她手里，“孙公子答应同我们一起去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她接了过去，上面竟是湿湿的。
玉玄幽，你在紧张些什么？
她没问，也不是她能问的，若他真说了什么她不想听的答案，那……更麻烦。她默默接了过去，什么也没说。只是这屋子怎么这么闷？她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他，“玉玄幽，你要是在敢像昨天那样对我，我就跟你一拍两散。”她逃了出去，狼狈的，他们两个都知道，总要有个人妥协的。他来了，她还他。一切都回去了，所有的那些裂痕都粉饰太平。至于别的，不是现在能想的。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停了下来，“晓禾，不是让你准备吃的么？”
“那我也得等停了，好知道你在哪里才能去给你拿啊。”晓禾没好气的，她却笑了，“死丫头，还是这个样子我比较喜欢。乖巧还是晓风比较适合。”
晓禾狠狠的瞪着她，却还是乖乖的超厨房走去。她一个人静静的站着。其实她不能那么偏激，因为他的那一个不小心没有控制好的情绪，就否定一切，也不能因为一些小小的贴心，就把真个心交出去。人活着就是那么累。若以前，她没有失去记忆，第一个遇到的就是玉玄幽，会是什么光景？
“我不喜欢你。”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嘴唇列了列算是对她的回答。关于她的不喜欢她早就知道了，不然昨天晚上她也不能硬生生的想摔死她。
“萧瞳雨，别用对付公子和糊弄丫头的那套来糊弄我。我比他们都看得清楚。你这样的女人，如豺狼似虎豹。”修罗眯着细长的眼睛，慢慢的靠近她。
对于她这样的评价，她该笑吧，“可惜即便是豺狼虎豹，也是没有牙齿的。不然怎么能让你这样的……在我面前吠？”果然跟着什么样的人多了，话也恶毒多了，想来功力大增吧。修罗瞪大眼睛，那绝美的五官搭配她那抹艳红，张扬的美。其实萧瞳雨觉得自己挺喜欢她的，真实而又美丽。让她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如今她觉得自己就要蔫掉了似的，她微微了叹了口气，“我到是真没想到，传说中的修罗大人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当然也包括不喜欢我。”
修罗双手负着，站在她边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修罗是我的名号……”
“想来干的好事太多了，让大家只记得你这个名号。”她笑了，“我也得给自己取个名号……”
“我以为你已经有了一个。”修罗讥笑这，那抹冷和她的艳到时相得益彰，煞是美丽。她浅浅笑着，没有接话，等待她告诉她，想来不是什么好听的。只是修罗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她不解的看着她，只见那张妖冶的脸无限的放大，“既然你都做好准备了，那我说什么都没有意思了。”
轮到她笑了，这些人怎么有的时候都跟孩子似的。还是跟她在一起了，都会有意无意的露出这样的一面。这个问题太深奥，她选择不去思考。反正朋友她已经不需要了，亲人她也已经失去了。至于她爱的和爱她的，她真的是有点怕了。
“你笑什么？”修罗看着她，似乎有点理解玉玄幽对她的态度了。萧瞳雨抬起头，看了看她，摇摇头，只是脸上依旧挂着那末微笑。
“你知道么？有人跟我说你很刁曼任性，有人跟我说你像个孩子，还有人说你是个嗜血女魔头，当然狐狸精你是肯定跑不掉的。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和当今世上这些手握兵权的男子纠缠在一起。”修罗开口了，她感觉到了萧瞳雨的笑越来越冷，最后听到萧瞳雨说了句，“呵呵，不是我的问题。是我身体里的血液，是我的身份让我必须要跟他们纠缠。”她的伤口越发的疼了，她坐在石椅上，喃喃的说，“与其说是纠缠，不如说是选择与放弃。”主动权何时都不在她手里。
“包括我们家公子？”修罗也坐了下来，头微微侧着，看着晓禾静静的走了过来，好似没有听见他们的话语，慢慢的把吃得放在石桌上，“小姐，吃了东西好吃药了。”晓禾毕恭毕敬站在一起办，“修罗大人也吃点吧。”
她慢慢的尧着汤，送到嘴边，脑子里却还是想着刚刚她的问题，最后却笑了，咽下那丝丝的滚烫，“修罗大人，这个你需要问你家公子，而不是我。”她把空的碗推给她，“汤不错，你也喝点吧。”
“萧瞳雨，我不喜欢你并不是完全因为是我家公子。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女人，看着就让人厌烦。”修罗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嫌恶之色，到是让她有点吃惊，她很好奇她接下来的话，所以耐心的看着她，等着她说，“别总是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你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却是最没用的那一个。你想想这个世界有多少的人像你一样的身世却无依无靠呢。”
“我承认。”她笑了，“我不是最可怜的，却可能总觉得自己很无奈，很可怜。可是同样的，若我是那些没有背景，一无所有的人一样，那么可能也不是现在的我。人因为事而改变不是么？修罗大人。如果我跟你一样，那么我只要不用担心我的亲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只要不会害怕那个整天说爱我的男人因为权力而放弃我。至少可以选择离开还是留下。如果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她猜的，从她的眼神中。果然她猜中了，她笑了笑，只是有点牵强。那伤口好似龟裂了，疼的她连叫都叫不出来，只是微微的闷哼。
他皱了皱眉头，轻轻的吩咐，“去叫孙公子过来。”看着远处的她，终究他还是没有靠近。转过身慢慢走回书房。他开始慢慢的了解夜行空的某些做法了。看来人还是不能有软肋，否则终将被人抓的死死的。
回答书房呆呆的看着那张布阵图，心里不禁在想，如果这次不能活着出来，是不是也不是什么坏事？
玉玄幽皱了皱眉头，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有点疯了。
第 66 章
一连几天，她门都没有出，只是耐心的养伤。偶尔和孙公子谈谈乐理，那日子回到了一种梦境般的不真实。偶尔她总是会痴痴的笑着，孙公子问她笑什么，她却不知道怎么告诉他。她笑自己老了，面对如此的假象她也回不去了。她天天想着外面怎么样了？何时出发？他为什么没来看她？只是她的身份是很尴尬的，所以她还是天天在屋子里呆着。直到她来了。
“该出发了吧。”萧瞳雨没有看她，只是那身艳红总是不经意的让她无法忽视。
修罗静静的站在她身后，到时让她有点意外。她不该是如她身上的衣服那般的张扬吧，“女人自私如你这般的，少。”这是她说的，说完便走了。萧瞳雨耸耸肩膀，扬声，“晓禾，收拾东西。”
晓禾现在天天跟着她，如同以前的曲弦一般，想到这儿她的心一阵悸动，越来越疼。那种默契是存在于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东南风吹了三次，在不出发估计就难了。天越来越冷了，她知道他的压力，为的就是让她多养几天的伤，不过在换句话说，没有她，他们恐怕也进不去。或许这次她跟着他们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也有这个可能。
“走了。”他的声音不冷不热的，没有一点点情绪。
“你说会不会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她问，不经意的。他没有回答，萧瞳雨现在才意识到原来他们早就了解彼此了。只是都不愿意去承认，无论那些不明的因素还是那些不确定。所以当他没有回答的时候，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她转身准备出门，却被他抓的死死的，她的手腕感觉着那个温存却带着一点点的力道。
“我们还是好伙伴，是么？”他问，她的身体在颤抖，微微的点了点头，“嗯，是的。”他松手了，她浅笑着朝外面走去。出去了才发现原来她已经好多天没有管外面了，“多少人？”
“三十人。”他站在她边上，他们两个好似又回到了那段日子，她浅笑着，“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他笑了，“他们要去，我就得让他们去。当然他们要是不想留下，我也留不下。天底下的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
“你情我愿……”她跟着他的话低喃着。
“走吧。”他大喝一声，所有人都朝着他这边望过来，她悄悄的退到了家仆那一边，只是众人还是有不少眼光看着她。今天的她可能苍白纤弱了点，到是修罗跟那天的她有点相似。“走吧。”她轻轻的朝晓禾嘀咕一声，头也没有抬。那些目光太复杂，她懒得考量。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海边，路过云家的时候朱门紧闭，只是里面的血腥她可以想象。海边停了一艘大船，他们鱼贯而上，一路上他在也没有时间跟她说话了。喧嚣吵闹中，偶尔的朝她瞥一眼，即便那么的不经意，修罗依然每次都在边上闷哼这，而那些人也会有意无意的看过来。她却依然得站在甲板上，同他演那出戏。原来那天他那么生气，真的是气自己。
“瞳雨，”突然他的大喊了一声，声音很大，却依然温柔的，众人都痴痴的笑着，她知道他在做戏呢。她浅笑着走上前，应着他，“公子。”
“前面好似有变化。”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才意识到，天气真的变了，也跟着皱了皱眉头，看这个变化别说想让这些人一个不留，恐怕是自身都难保。众人见他们二人都面露担忧之色，也都开始低声商量起来了。这个时候一旦乱了，那么就彻底的乱了。“稳船，快行！”她低声的告诉他，他浅笑着，那白润的脸随着越来越阴暗的天好似跟亮了，那温润的眸子却闪着点点的亮光，众人好似都被他淡定的表情给安抚了，她也笑了。
还好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风浪，入夜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她随着众女眷坐在船仓里，其实只有晓禾她是认识的。剩下的好似都是修罗的手下。偶尔透过舱外，看着满天的繁星，总觉得此时的他也在仰望着同一片的星空。
“给我靠靠。”萧瞳雨好像自从师父走了之后，第一次对已女子撒娇，修罗也很惊讶，她笑的更得意了，她喜欢修罗对她毫不掩饰的憎恨。她的恨来自于爱，当然不是对她的爱，是对玉玄幽的。以前的萧瞳雨或许也能这么活着，可惜，现在的萧瞳雨只有为别人活着。爱，不敢，不能！恨，不清，不楚！
那一晚上萧瞳雨静静的靠着她，任由眼泪湿了她的衣服，安静的。而她虽然面露不喜，却也没有推开她。天亮了，她摸了摸脸，原来泪早干了。
十二个时辰，该到了。她寻思一阵，上了甲板。一眼望去竟然波光粼粼，不见岸边。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也在沉思，这水路肯定哪里走错了。
“你不是之前就有先遣部队入内了么？”她问他，他点点头，她的心一沉。
“一直都有联系？”她又问，他又点点头。
“他们完全按照地图上指示走的？”她再问，他又点点头。看来是真的走错路了。怎么十二个时辰过了，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只是一片白茫茫的水。
“浮慧星，沿着盟子星，启明星做指标，”玉玄幽皱了皱眉头，“不可能走错啊。”
一点有些问题他们遗漏了，按照之前研究的，应该要到了呀，“那些人可靠么？”
“如修罗一般。”他坚定的回答，她释然了，“那么等晚上在看看吧。现在缓行或许比较好。免得多走多错。”
他点点头，“在去睡会吧。晚上我叫你。”
她脸微红，好似昨晚被他发现了她哭似的，只是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唇，那顽皮的笑容让她不由自主的气了起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船仓。刚进去，便看见修罗靠在一边合着眼睛，忍不住也笑了。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么？”那双凌厉的眼睛睁开，冷冷的看着她，她摇摇头，想听她说下去，谁知道她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出去了。只留下她和晓禾。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么？”晓禾老气横秋的问她，她笑了笑，摇摇头，却听到晓禾说，“有的时候你跟个孩子似的，其实挺可怜的。”
她愣了，随即叹了口气，又笑了笑，她自己也得承认有的时候她依然是幼稚的，依然，呵呵！“修罗大人不喜欢你的幼稚，因为她曾经也跟你一样，只是她没有人保护，所以必须舍弃那些幼稚。可是修罗大人又喜欢你的幼稚，因为那些她失去的，能保留的，是不容易的。”晓禾接着说，她慢慢的听着，其实她大概能猜测到的，只是有的时候也懒的多问。
“修罗挺喜欢你家公子吧？”她笑嘻嘻的问晓禾。
“谁不喜欢我家公子呢？”晓禾笑嘻嘻的看着她，她又一愣，“我就不喜欢你家公子。”她理直气壮的，“明明是个白眼狼，却总是装好人。”
“不需胡说，我们公子……”
“是最好的。”不等晓禾把话说完，她就替她说完了。这些日子她越来越想念曲弦了，那个和她相依为命的小姑娘，好像离她很遥远，还有那些零碎的感情，那个执着的眼神，还有哪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有点倦怠了，只是有些东西还在推着她前进，而那些感情，她只有尽量的不去触碰，只希望随着时间，一切都慢慢的小时。
“姑娘，你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晓禾看和她，一脸的责备。她反问，“什么表情？”
“无奈的表情，一种求爱不得，相恨不解的无奈。”晓禾看着她，“其实有些东西，你看得简单点，随心就好。”
她叹了口气，“爱不能随心的，恨也不能。”
“那么你是真的爱我家公子了？”她反问她。她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笑了，“我不爱你家公子。我爱的是夜行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晓禾皱着眉头，她听到了脚步远去的声音，她无意说这话让他听，但是他要是听到了，她也不想逃避。她一直爱的是夜，她回去找他的！一瞬间她好似清醒了，之前的那些倦怠都消失了，只是她也不愿意出去面对他了。静静的等待着夜幕降临，她才缓缓到了加班。她从背后看着他，修长的身子，其实有点单薄。
站在他身边，抬起头，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会这样？”她反问。
“我也不知道。”他也皱着眉头。
“一切都是对的，可是那岛呢？”她低喃着。
“今天早上我放出去的信鸽回来了，我的部下说一直在岸边等我们，可是也没有看见。”他看了看她，即便他不去想，可是脑子里却还是她白天的话。
“难道我们已经被困了？”她沉思着，“若是信鸽这么快能一来一往，那么距离应该很近了。是什么东西挡住了我们？”她抬起头，看见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即便她不愿去多想，可是还是忍不住会觉得窘迫。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们人多，船沉，触碰了什么机关。先遣部队只有八个人，而这船上足足有四十多个。”他别过头，不再看她了。
“我们太大意了，现在进退两难。一不小心，船毁人亡。对么？”她悠悠的问他。
“我会浮水。”他笑着。
“那我就抱着你。”她也笑了，“在放一次信鸽，我们测试一下距离吧。”
他笑的更得意了，“我也是这么想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原处的白鸽，在空中滑行停留在船缘边。他们两个走近，他看了看纸条，“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看着她，“你说我们跟着白鸽走能行么？”
她白了他一眼，“鸽子在天上，你在水里，万一有礁石怎么办？”
“我会浮水。”他笑了，她狠狠的瞪他，他却正色起来，悠悠的说，“其实立煌在等待钥匙。”
她皱眉头，“这话怎么说完了有点不寒而栗。难道你要把我扔下去。”
“差不多吧。”他握着她的手，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只见他张开了嘴，眸子里那股笑意让她失了神，只感觉一阵温润，心悸动了一下，手指被他咬了一个口子，黑暗中，那小小一滴血没入暗黑的海水中，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一片宁静，海水出现了小小的波动，在过一会整个船都在翻滚。海底好似浮现了什么出来。大家一阵惊慌，他却若无其事的，清冷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全速前进！”
众人惊呼的看着水底浮现的东西。巨大的一条，似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