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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陌拍开他的手,不理会他。
“哎,真是个倔孩子。”玛西尔惋惜道。
那一句‘孩子’戳中了雪陌的内心,尤其的疼。遂侧了眸凉凉将他瞧着,面无表情道,“我喜欢自家主上碍着你了还怎么?”
“哟,还炸毛了。“玛西尔不甚赞同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往后了伤心么?”
“你可见我伤心了?你见人伤心是这样的?”雪陌就差没直接将玛西尔领子拎起来,冷冷道,“瞎搀和什么,我就是死皮赖脸把她当姐姐又怎么了?再烦我便把你滚一圈当个绣球给抛下去,你该自信凭你这姿容还是嫁的出去的。”
“……”
某人瞪大眼睛怔忪了半晌,捂着领口,背脊突然就矮了几分,默然退了。
一小刻的分神,雪陌再度将眸光投向冥河之时,已然完全无法估量汐然的进程了,不由有些恼怒,自己早便答应她会多加护着的。
冥河的某一处。
有人顺风顺水,似是个寻常路人一般,步入这混杂的冥河之中也能走的一路平坦,纵然时不时有人凑近了想来搭讪,也一步都未停过。
动武是想都未能想过的,彼此气势差距不止一星半点,也不会有哪个不要命的前来偷拿她的面具。纵有胆大的想要来牵她的手,而她只需一个淡然寻常的眼神递过去,便足以让之怔然在地,接着退避三舍。
就这样一路平坦的走过,便像是无数次从嘈杂的闹市区走过,不住有戴着着不合衬面具的小鬼从她面前晃过,就像是闹市区嬉戏的孩童,在人群中穿来穿去。
水面倒影着星与月,她原以为自己会就这样顺利的走到河对岸。
然仿佛只是万千路人中最为普通的擦肩而过的一个人,在彼此水中倒影相叠的那一瞬,手莫名被人的指尖轻轻勾住,身子一顿,站定……
☆、第116章 彼岸
手心传来的温度偏凉;携着一份熟悉的触感。过往多次他将她的手捧着把玩的时候;那触觉也残留在了心间,无法抹去。
汐然没有想到;神惟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更没有想过他会主动来见自己。
“猜出来我是谁了么?”见汐然默着,神惟首先的开口;语气中带着微微的笑意;偏头瞧着她。
汐然身体有不自觉的僵硬;保持着原来模样道;“殿下,你为何会来这;恶魔族与蒂斯帝国正处于战争中;而且……”
”你现在是在担心我?”神惟浅浅笑着;“我还以为汐然在意的人中,并不包含着我这么一个人的,看来此回我倒是来对了。”退后两步,同汐然面对面的站立着,“能把面具取下来给我瞧瞧么?”
这世间若还有一个人会让汐然无法拒绝,那定然是神惟了。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的抬手抚上面具,解除固定的法术,顺手揭开。
睫羽一掀,深深的凝望着他,多有担忧道,“神惟殿下若仅仅只是为了瞧瞧我是否在意,大可不必做这等风险的事。”又见神惟伸手要去揭开自己的面具,神色一变的忙打断道,“殿下不要,万一给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那手停在面具上,双肩轻轻抖动着,似是在笑。“你现下比过往可算好骗多了,那担心着急的模样,我还是头回见的。”忍不住伸手抚了抚汐然的发丝,“你并没有着‘鬼面妆’么?这样也挺好,只不过会让人觉着你是不想让我猜出来。“
汐然默了半晌,眸光先是不自然的飘开些,随后道,“殿下这是何意?”
神惟淡淡开口,“仲夏鬼节不过一场仪式,并无多少深意,而我也只是单纯的好奇而起。”
话语将落,汐然漆黑的眸中恍似有一滴血液渗透,霎时变作妖异华丽的血红,抹消那抹亘古不变的冷清,反倒似是蕴着粼粼波光的湖水,一片温和。
望见神惟怔然的模样,想了想,汐然微微龇牙,像是微笑一般,露出两颗类似虎牙的小尖齿。
“吸血鬼。”神惟轻声道。
汐然把默然牙齿缩回去,正儿八经的点点头,正要在说什么,下巴却被人轻轻挑起,被迫抬头,如水清冽的月光在眸间一闪而过,被什么遮挡。
神惟一手将她拉近,一手拨开面具,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这还是他第一回吻她的唇,也只是一触即离。
汐然久久的怔在原地,眸间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而神惟不过再度覆盖上面具,连最后的神情都是模糊的,不再停留,与她擦肩而过。
耳边他的声音仍是炙热着,“汐然,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不想再输了。”
……
走及彼岸,回首望望漫漫人海,汐然神情中携着三分挣扎,但最后还是在那绚烂的曼珠沙华花海中采撷了两朵开得正是浓艳的花。
守着花的老者道,“这位姑娘,你只身一人,怎么却采摘了两朵彼岸花呢?你意中人呢?”
汐然捧着花束,轻笑道,“我同他走散了。”
老者点点头,“自家的意中人啊,可要看紧一点,不能总由着他自由的性子来,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候走散呢。”
“是。”汐然低声附和。
回往隐阁所在的河岸,汐然按着与米诺的约定,与之在上游的一棵悬铃木下汇合。
但远远望去,人烟稀少的‘冥河’上游,繁茂的悬铃木下站着的却不是身着殷红广袖长裙的米诺,而是一袭紫衣的玖言,眸光越过人海,落定在她身上。
他能在这,想必是同米诺见过了,只是不晓为何米诺却不在。汐然也没那个打算去问旁人的事,走近之后便想去牵上他的手,道,“回家罢。”
出乎意料,伸出的手扑了个空,尴尬的维持在空中。玖言仍站在原地,看不出有避让的痕迹,只是面上的神情却很淡。
“怎么了?”两厢僵持时,汐然低低开口问道,不知想到什么,纵然是撑着一副淡然的神色,脸色却难以遏制的一点点变白。
“主上,你怕我么?”静静的看着她的神情,玖言轻轻如是问道,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是怕我的吧?不然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
在彼此的戏份中,汐然从未想过玖言会如此直白的揭开一切,应当是如过往模样,只当不晓的平淡带过。这就好比彼此心照不宣的谎言被打破,无法再维持这一份虚假的平和。“为何好端端的要同我说这些?”
“你待神惟可是真心?”墨黑的浮云压抑着月光,有别于冥河中游的喧嚣,这方悬铃木下显得倒是寂静过头了。
“不是。”汐然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坚决而果断道,“你若是不信,可以试试搜魂术,亲眼瞧瞧我说的是真是假。”
玖言静默着,良久,淡淡开口,“你骗我。”
汐然的手心早已染了一层冷汗,心间的颤动更是在玖言的这一句话中突然覆上一层极寒的冰霜,狠狠紧缩,前所未有的恐慌。
愈是强制的镇定,愈是无法让分神理智的思考,她如今的情绪用一词形容再合适不过——崩溃。
玖言彻底冷漠下来的表情一如当初她被困在九深海魔所在的岛屿上时,高高居于云端的模样,连笑容都省了,“不打算反驳了么?”
喉间艰难的滚动一下,汐然张启的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迎面而来的风带着湿润清凉的水汽,经过悬铃木时涌起一阵沙沙的轻响,拂过眼眶时,却引发一阵阵的刺痛。
眨眼的一瞬,泪滴清圆的滚落,渗进土壤。
汐然红着眼眶,神情却是似笑非笑,哑着嗓子,一字一顿道,”玖言,你还要我怎样?“
风扬起的衣角微微浮动着,多一份寂寥。
“十年,护我族人是他,无所索求等着我的亦是他,我只是一介凡人,撑不起多少爱恨仇杀,他能如此待我,我凭什么不拿真心待他?”眼角不住有透明的液体溢出,“但如果你认定这种真心就是能定下一生的情感,那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很久之前我也这样认为的,若真是那样,我该轻松多少?玖言,你要放开我试试么?我也不想这样喜欢你的。”
哭泣的时候便是如此,愈是言语,眼泪便愈是不自控的愈流愈汹涌,像是自杯中溢出的水,如此平静而肆虐。
闭上眼时,有冰凉的指尖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微微颤抖着,拭去她的泪水。
“你说即便没有我,也能伴着与我相似的人过下去,我纵然同你不一样,无法寻得一个替代……”汐然抬起手,捧住他的手依偎在脸颊,“却依旧能平静看着你离开,玖言,你可知,人心死过一次之后就不在意再寂灭第二次。你想怎样都可以,我只求你不要伤害神惟。”
吻细琐的落下,偏凉,小心翼翼的吮去她的泪水,声音沉而低哑,”别哭……”
汐然靠在玖言的怀中轻轻的抽噎着,却没勇气睁眼再去看他一眼,不知道亦不想知道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只晓他如此吻着她,便是意味着原谅。只要知道这个,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荒芜伴着安稳,她只是默然承受着玖言的拥抱,僵立。
回族之事是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的,玖言终于不再掩饰着自己的修为,每一步折叠拉近着空间,恍似没过几步便已经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平原,落在一汪湖泊边缘。
玖言将她抱到泉边的一处较大的石台上,也不在意衣摆是否被泉水浸湿,躬身以纱布沾了些清水,再俯身撑在石台上,为汐然擦拭着脸颊上的伤口。
那伤口是如何来的,汐然一点印象都没有,直到看到玖言手中的纱布上染着血色,才后知后觉,颇为惊奇的睁大眼睛。
“我还以为主上为了神惟可以连命都不要的。”早前还盛怒冷漠着的玖言似乎已然烟消云散,只是带笑温顺的瞳中却并无多少光亮,淡得飘渺。“原来只是巧合么?”
汐然将他话中细细回味一遍,她揭下面具只有在见着神惟的一瞬和到后来脱离人海之后,面容上能够受伤的也只有在那些时刻。
想及此,汐然心中缓缓一抽的后怕起来。想必是她与神惟在一起之时,玖言是在场的,且而的确动了杀机,只不过但他出手之际,她与神惟两者刚好错开,那法术才恰好的落在她的身上。
汐然捂上哭得发疼的眼睛,“我不会。”
玖言动作轻柔的给她抹上伤药,“什么?”
“就算没有巧合,我也不会为他豁出生命。”因为那样的后果会更可怕。
☆、第117章 一月之约
汐然是伤疤体质,但凡受伤若是不加以注意调养便很容易留下疤痕;而玖言拿出来的药并非是出自忘言之手;看成品色泽倒是难得的上品。
想想分别或者没有分别的那些年;汐然对玖言的了解都不甚透彻,他一身修为是如何提升至此的,如何得到如此的成药,以及他与宸雅的种种;都是谜。
大概是有十多年没有这般哭过,不仅仅是眼睛,连头都有些疼,沉沉的;没甚精神。
恍恍惚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玖言在岸边将火堆升起的时候;汐然伏在石台上已经睡得沉了,迎着河面而来的风很是清凉,带着些水汽的寒意。
汐然缩着身子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阵阵的清风也消匿。
无端的,汐然想起在‘隐阁’遇见的莞尔。在妆容结束之后,她曾漫不经心的摇着扇,过来人身份一般对她提点道,“但凡冷清之人,若是独独对一人显出旁人所见不到的神情姿态,那便是胜于一切语言的所能表达青睐。”那一顿意味深长,悠悠道,“眼泪是男子的致命伤,你……大可试试。”
……
翌日,晨光初泄,鸟鸣清幽。
汐然睁开眼,环绕着湖泊生长着的几株柳树恰好遮挡了些阳光,稀稀落落的洒在树叶上,橘黄色,暖融融的一片。
玖言的身上微微发凉,一个晚上都维持着同样的姿态侧躺着,肩边的发在风中轻轻浮动,神情静谧而安宁。
伸手将他搂着,温暖的手心抚到他背上的冰冷,似是要将他捂暖和些。
汐然依偎在他肩边,低声道,“醒了怎么不起身?”
吻轻轻落在额角,玖言的声音含着笑意,温顺而柔和,“主上怎么知道我醒了?”
“抱你的时候,你没有直接凑上来,那便是在装睡了。”这话说完,汐然也觉得有些好笑般噙一抹笑意,”像小兽一样。”
“主上会觉得我黏人么?“既然被拆穿,便大大方方的凑过来了,在她怀中汲取温暖。
汐然思忖一阵,实打实道,“还好。”谈不上讨厌,但半夜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死死困住也的确够无言的。
“……”
爬起身,恰得望见玖言身后一片被晨光染得橘红的湖泊,汐然正经发问道,“玖言,你饿了没?”
孩子实诚道,“没。”
汐然深刻的将之望着,玖言默然改口,“饿了。”
汐然称心的挽起袖子,打算跃下石台,玖言疑惑道,“主上要做什么?”
“抓鱼。”
纵然前段日子,汐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在书房,但神识范围还是依旧感知得到,米诺和玖言在溪边如此嬉戏的画面。
因为性格本就内向些,汐然瞧着米诺脸上一丝阴霾都无,自然阳光的笑容亦觉得挪不开眼去,更觉那是自己学不来的东西。尤其玖言总被自己冷清的对待,遇见如此若一抹朝阳般的女子,不禁融化触动也是自然。越是如此做想,便越是抗拒参入到他们之间,仿佛不自觉就会被人拿来做对比。若是连优劣都分出来了,那样岂不更伤。
玖言一把揪住匆匆往水里赶的汐然,“主上,得把外衣脱了。”
汐然哦了一声,抬起袖子便去解自己的襟带,背后却绕上了一双手臂,自然流畅、秒秒钟的将她的外衣给扒了。汐然被这速度给惊讶到,不由就想偏了些,僵在那没动。
趁着她愣神的间当,玖言将汐然落下去的袖子挽起些,又细致的将她披散的长发随意妥帖的用一古簪绾起,“主上既然要亲手抓鱼,要不要试试不用法力?”
汐然回头瞥他一眼,凉凉的,“你们也经常这样玩么?“
“……”
“哼,轻浮。”
汐然大步的淌进湖水中,当即便有小鱼四散一哄而逃,窜到更深的水域或是一边的水草中。她也不去扑腾,只是一步一步似是从容的随着鱼群游散的方向走去。
玖言则怔然晃神似的坐在岸边,脸颊不晓为何添了一丝绯红,目光灼灼的追随着汐然的身影。过一阵,一派欢欣,打气似的在岸边唤道,“主上抓鱼的英姿也好生出尘脱俗~”
汐然脚下一滑,险些摔进湖中,头也没回,无言道,“闭嘴。”眸光凝着水面下灵活摆动着的鱼儿们,压抑着呼吸,”唔,去把火升起来吧。”
等到玖言将火升起来,汐然已经以一纱网式的法器拖着一大袋子的鱼,浑身湿哒哒的往岸边上走了。
玖言愕然,“这么快?”
汐然傲然的瞥他眼,“那是自然,谁会似个小女孩一样在水里乱扑腾,半天都捉不到一条鱼。”道完这一句,心中莫名畅快许多。蹲在湖边将承装了大小许多鱼的纱网系好,固定在岸边的浅水中。将将回头,唇上便袭上一片温软,一丝空档都未留,讶异时,唇齿间紧接着就侵入湿滑的舌,在她口中肆虐着。
汐然心中微顿,牙齿默然一压,便听到玖言吃痛的闷哼声,但愣是没有撤走,缠着她的舌多舔了好几口才退出去,眯着眼,捂着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做什么偷袭我?”汐然堂堂道。
“……”说不出话来。
汐然望着捂着唇吭不了声的玖言,有点于心不忍的转开脸,“唔,吓我一跳。”
架起两条鱼先行烤着,汐然这才发觉自个就算是出去历练,空间行囊之中都是带着月冥夜雪她们准备的吃食,干粮或者熟食具备着。今生前世都没下过厨的她,平素生个火都只是为了取暖,真的烤东西吃只是随着玖言他们在的时候才做的,当然她是负责吃这一任务。
于是坐在火堆前,汐然稍微焦心的瞧着那两条烤鱼,忍不住问玖言,“离火这样的距离是不是容易烧焦了?”
玖言含含糊糊道,“恩。”
汐然听他声音仍是不对着,遂回眸将他瞧上一眼,“那要放退后一点么?”
这回他却只是点头了。
将鱼重新安置好烤的位置,良久,干咳了一声,道,“很疼?”
捂着唇,点头。
“可我分明没咬多大力气啊。”汐然侧过身,半跪在玖言的身前,一手挑起他的下巴,让其面对着自己,“张嘴。”
玖言听话的张嘴了,奢华墨绿的眸光微微敛着落定在汐然身上,薄唇轻启,衬着如玉皓齿,清润浅红与玉白的色泽对比,显得性感而靡丽。汐然保持着挑起他下巴的姿态,莫名尴尬一瞬,面上有点发热的细细定睛在他渗血的舌上,奇道,“方才明明还没流血的。”
玖言桃花似的眼挑出笑意,“主上能帮我上下药么?我自个是瞧不见的。”
汐然想象了下那画面,半晌未答话。倒是凑近了,黑白分明的眼底古井无波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