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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这次来,倒是有些多余。”她浅浅微笑,安宁中有着些许歉意,似乎是因为对他的不信任。“有太子在,想必楚世也会平安无事,我这样贸然跑来,却是多此一举了。”
楚城一滞,说不清心理是愧,是苦,还是痛。
或许诬陷楚世本不是他的主意,但是最终,他却没有阻止。为了自己心里,那份丑陋的嫉妒。他嫉妒楚世的光辉,嫉妒他健康的身体,爽朗的性格,还有——雪崖对他的在意和帮助。
他知道,是楚世先遇到了雪崖,他们相识在前。但是他们之间相处的日子并不久,自己不过比楚世晚了那么几天而已……雪崖她,对楚世是如何想法?对自己呢?
“雪崖小姐,倘若今日遇上此番事情的人是我,你也会前来为我寻求帮助么?”
“太子说笑了,您贵为太子,又怎么看得上雪崖这微不足道的力量。”对于楚城的问题,她不自觉地想要撇清疏远,也许是隐隐感觉到他话中渐渐显露的期盼,也许是不自觉地想到了从洛儿的梦中看到的东西……
“雪崖……你……爱着,楚世吗?”
那句话让雪崖一愕,莫名地看向太子——她并不知为何楚城有此一问,然而眼前的楚城面无表情,与之前温柔落寞的样子完全不同,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漆黑得如同无底深渊。
这一刻就算她对感情再迟钝,也隐约察觉到了楚城对她的在意。
脑中再次涌现方才楚世房中的事,以及梦里见过的一切——楚城、楚世……这是她第一次,对于洛儿见到的这个不确定的'未来',感到了一丝惊慌。那浅浅的一个吻,并没有让她感到厌恶。
为什么?她在担心什么?她对自己是最了解的,明明知道那些事情不会发生……因为她,根本不可能会爱上一个凡人。
脸上的表情中再次凝聚起一抹淡淡宁静的笑容——“怎么会呢。雪崖并不明白太子所说的话。”
楚城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轻松,相反……她方才一瞬间的迟疑,以及这张淡而得体,完美无懈的笑容——也许正是太完美,所以让人感到伪装。何必要掩饰……楚城的确一直以来都有着隐隐约约却挥之不去的不甘,却从没有一次,对于楚世拥有的一切,如此的嫉恨。
他才是太子,他已经不想,所有人的视线只集中在楚世身上!
那一瞬间,他眼底的黑暗,宛如泥泞。
雪崖微微一怔,然而那种黑暗却宛若一个错觉,瞬间即逝,定睛细看时,楚城已经恢复了原本那有些清冷寂静却不失温柔的笑容。“雪崖既然已经进宫来,便多留两天吧。只对人说是我带你进来的便好,不会有人多事过问——你也担心楚世的事吧?”
雪崖微顿,直觉还是不要拒绝,反正皇宫她可以来去自如,能够光明正大的留下,也方便了解楚世的情况。于是点点头,“既然如此,便叨扰太子了。”
楚城的笑容里显出一丝寂寞,“我说过叫我楚城就好……你肯叫楚世,却一直不肯呼我的名字呢。”
雪崖知道自己应该疏远,不能被卷入这两兄弟之间。但也许是眼前的笑容太寂寞,寂寞而空旷,一片苍白,仿佛不将周遭的一切吸进其中填满,便会随时消失一般。突然间便有着微微的心动,安慰似地一笑,唤他:“楚城。”
眼前单薄苍白的人终于有了一丝生气,那一丝丝的欣喜让整个人生动起来,展露着宛如一个孩子般的欣然。
雪崖心底的不安再次提醒着她——必须远离。
第十一章 双龙战1
“太子!太子殿下!!”
林国舅匆匆进宫,来到太子寝宫,“太子殿下,老臣听闻听闻你去皇上那里为二皇子求情!?为何要如此,老臣明明说过,绝不可妇人之仁——”
“国舅。”泓楚城淡然浅笑着打断了他,林国舅一愣——从来,在他'教育'楚城的时候,都不曾见他笑过。而今日他却笑了,笑容既凉,且苦,如一碗凉透的苦药,仿佛终于放下了什么,却丢失了什么。
“国舅请不要急,我请父皇重新彻查,自然是为了其他事情——”
早已经准备好的训斥之话一句也说不出口,林国舅向来教育太子时长篇大论滔滔不绝,这一次,明明满腹不满,却说不出一个字,心里莫名的一片冰凉。
“太子……可是已经有什么打算?”
泓楚城凉凉一笑,“国舅的计划就算成功,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流放而已,既然要做,何不做得更彻底?”对国舅低声说明,但见国舅的脸色由凝重转喜,忍不住道一声:“好!太子总算开窍了——老臣这就安排人去办!老臣多年期望总算没有白费,太子这一招,二皇子再无翻身之日,从此皇上眼中,便只有太子一人!”
泓楚城自嘲一笑——却是要楚世消失了,皇上的眼中才“只有他一人”。
“好,好啊……老臣实在欣慰,太子以前就是太过心软,心存慈善固然是好,可是该下手的时候,就绝不能留情!自己的东西,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该清除掉所有威胁!却不知道太子怎么会突然想通?”
怎么会突然想通?他想起那个静如深雪,洁如玉兰的女子——因为,那个女子不属于他,他得不到,楚世却拥有了太多。
原来,这些事情只要去做,他还是做得到,而且颇有天分。他曾经不屑于将自己的才华用在这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处,然而,如今他终究是做了,良心已要来无用。
那一曲天音,他有幸一闻,却没有净化了心灵,反而让他看清自己的丑陋。
他既想要,何苦还要忍耐,还要活在楚世的光辉之下!
二皇子结党营私一事初查,并无实证,一时被搁了下来。
楚城去求了情,楚世的禁足令便被解了。到底是养了多年的儿子,念着他的母妃,皇上也不想太无情,既然没有实证他便也暂时不提,只是心里终究多了个结,对楚世似乎有些疏远。
楚世禁令被解,可以自由走动,却又不许他离开宫中。
一出房门,便见到太子站在门口对他和善地微笑,身边站的,却是雪崖!他心里打了个突,虽然大约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可是每次一看到太子看雪崖的眼神,就觉得不怎么妥当——这是他找回来当二皇子妃的人,若是变成了太子妃他这亏就吃大了。
什么阴谋什么陷害,他云淡风轻一略而过,这个时候倒如临大敌。
“二弟这两天受委屈了。”
“哪里哪里,在梧阳宫中,哪里说得上委屈?多得大哥这两天照顾了。”
“哪里,这是应该的。”
把该客套的客套玩,楚世冲雪崖挤了挤眼睛,撇撇嘴角,意思是——不是让你马上离开的么,怎么还是跑去找太子了!
雪崖显然更倾向于改个时候地点等没人了再好好说话,而不是在这里挤眉弄眼,于是只一笑,却未回应。然而此时楚世正心急,越发不顾形象地挤啊挤,撇啊撇,简直当太子是个瞎子。
“二弟?你哪里不舒服吗?”
“啊,没,咳咳,没什么……脸上有点痒……”他还伸了一根手指挠了挠,看得雪崖唇角上挑的弧度就没有放下来过。
似乎只要和楚世在一起,心情就格外轻松。连身旁楚城散发出来的那一份能够将身边地人也感染的落寞寂寥,也被掩盖下去。
——皎月,又如何同骄阳争辉?
雪崖脑中莫名冒出这一句话,另自己也微微一顿。——可是那皎月却是太子。太子面前,如何能容得下一个骄阳的存在?虽然她一直相信那些事情并非太子所为,但是现在,却觉得即使他如此做了,也本就在情理之中。
她突然,只觉得楚城的可悲。
好容易等到楚城被宫人传走,楚世立刻把染雪拉到一边,“你立刻离开这里,去找墨枫!宫里不能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查到'证据',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他将一张字条塞进雪崖手里,“帮我告诉墨枫查这些人——”这些本该站在太子一边,却在查证时突然为他作证的人——这样的反常,如何让人放心。
雪崖看了看手中的字条,抬头微笑道:“这个,就算不用我,也可以送出去吧?”
“除了你,我不会让别人来送。”
……就是说,非要她出宫不可。
“狡猾。”她轻轻一笑,将字条握在手中。可是,那并不是说她不会回来。
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她的做法已经有些改变,渐渐的,在意起这'兄弟'二人的事来。
她正要离宫,梧阳宫的正门处却有内侍前来通传——“奉皇上口谕,宣雪崖前往觐见。”
两人一怔——皇上要见雪崖?
“你从侧门走,快!”
“你打算怎么说?”
“就说你方才已经出宫。”
“恐怕立刻便会有人到宫门处拦截……”
“那就在他们拦截之前出宫。”
雪崖轻叹,就是说她无论如何都要通过正常方式出宫了。于是伸出手,“出宫令牌。”
候在门口的内侍疑惑地催促:“二皇子殿下?请问雪崖小姐——”
楚世匆匆把令牌塞到雪崖手里,自己去应付内侍。
第十二章 双龙战2
名单送到了墨枫手上,不过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却似乎显得不怎么高兴。——'不怎么高兴'或者'很不高兴'。
为何,二皇子偏偏让这个女子将名单带出来。因为,他实在是不怎么信任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不怎么信任'或者'很不信任'。
——很好,没想到这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能够有这么多信息可以表达。
雪崖不想跟他计较,对于这个男子,她对于他的评价便是黑夜里的山——沉默,安稳,却难以窥测。
既然楚世托付的事情已经做完,无论她进宫与否,都没有必要跟这个冷面如山的男子相看两相厌。她正要离去,墨枫却突然上前拦住,“雪崖小姐请留步。”
“怎么?”
“请小姐暂时留在这里。”
雪崖站定,缓缓地抬头盯住他看,并未显出不悦,“你似乎很不希望我单独和楚世在一起?”似乎平时也就罢了,现在他身负重任不便进宫,却要把她也留在这里。
“现在宫内形势未明,二皇子身边处处危机,雪崖小姐你并不是此中人,恐怕有所疏失,连累了二皇子。”他说得直白,毫不掩饰。
“但我若非要离开……”
“墨枫自不是雪崖小姐的对手。”
雪崖脸上的笑容凝固——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在你有工夫管我进不进宫,见不见楚世之前,是不是先抓紧时间把名单上的人查清?”
“恕在下直言,雪崖小姐您这边——比较要紧。”
“……”为什么她活了千百年,自来洁身自好严格自律,如今却要被人当作祸水?
墨枫依然板着脸,尤嫌火候不足地补充道:“不论您有何等力量,单凭太子看您的眼神,您若是进宫待在二皇子身边,必然弊大于利。”
这句话让雪崖微微一怔——太子?
若以这一点来说,她的确也隐隐感到,最好远离太子。她不明白这种感觉,她和太子之间并无太多瓜葛,可是为什么比起在洛儿的'梦'里看到了模糊未来的楚世,反而是楚城更让她在意……
没有来得及多想,她突然一顿,看向门外的方向——随即墨枫也停住了话,轻轻一跃来到门边,忽然打开了门——
“洛儿?”
出现在门外的人,倒是让他们有些意外。
在感觉到门外有人之时,他们以为是来探听之人,却见洛儿有些手足无措,急忙道:“雪崖小姐,墨护卫——我——”
“你在门外做什么?”墨枫这样冷冰冰的板着一张脸,又怎是一个小女孩懂得应付的?雪崖把他推到一边,微笑问:“洛儿,有事?”
“奴婢听说您从宫里回来了,所以——二皇子他,没事吧?”
“——嗯,暂时平安无事。”
洛儿送了口气,随即有一丝惊惶,“对不起,雪崖小姐,奴婢,奴婢逾越了——”
“没什么。”她隐约知道洛儿的心思,因为那份担心,已经超出了身为侍女该有的。
看着洛儿匆匆行礼告辞,略显张惶,害羞得让人觉得有些可爱。凡人让人不懂,所以才有趣——她方才,究竟在门外做什么?
“雪崖小姐,”墨枫重新接回方才被打断的谈话,“在下暂时需要离开一些时候,希望雪崖小姐留在这里,不要四处走动。”
雪崖不置可否,悠然一笑——这人世间,有什么可以限制住她?
宫中,楚世总算应付过雪崖离开的事情,躺倒在自己床上——虽然已经解除禁足,但是他明白,自己恐怕仍旧是被怀疑的,看来,也只能在可以出宫前安分一点,还是留在梧阳宫中不要到处走动得好。
不知道太子一派究竟在玩什么,总还是要谨慎一些,免得给人抓了把柄。
正无聊着,突然一颗小石子从窗户打进来——第一个念头便是难道雪崖回来了?他翻起身,向窗外看去却不见人影。转头,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微微顿了顿。
似乎正是闲月居用来拼砌在花园碎石小路上的石子。沉默片刻,微微一笑,便明白了七八分。看来,今夜会有好戏上演。
入夜,他耐心十足地等着,果然月上梢头,他的窗外人影闪了一闪,看那投在窗纸上的影子,与雪崖的形象倒有几分相似。他打开门走出去,只扫到黑暗中一抹白色衣角,消失在转角处。他缓步跟上去,却停在自己寝宫的范围内,不再踏出半步。
他不是不好奇对方安排了什么在等着他,不过,此时谨慎比起好奇更为重要。
那个女子自然不是雪崖,若是雪崖,必然直接便摸进他的房间,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拦,也没有人能够发现。何必这样偷偷摸摸万分小心的样子?会这样做的,也只有不知道雪崖身份,却自以为可以冒充雪崖的人。
他浅笑一下,转身回房。
这世上被好奇心害死的人不少,他不打算凑这个热闹。
一直走进寝宫,外面再没有其他动静,看来对方也已经明白这种蹩脚的手段无法引他上钩。然而他方进入房间,自己的寝宫之外却突然传来护卫的声音——“什么人!?”
他一怔,自然不会认为对方派出来的人会笨到被梧阳宫的护卫发现,那么这又是什么情况?
外面似乎短暂嘈杂,又被压了下来。他隐隐觉得不妙,留在屋里没有出去。
这一夜再无动静,他一直警惕着不敢大意,然而第二天,却是梧栖殿的禁卫来到了他的寝宫——“参见二皇子殿下——请问二皇子昨夜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似乎是有一阵骚乱……可是出什么事了?”
“昨夜桐秀宫的一位美人娘娘冒夜出现在梧阳宫,被梧阳宫护卫发现——皇上请二皇子过去,有些事情向二皇子询问。”
——梧阳宫的美人!?
楚世心里一沉,虽然不知道究竟这里面安排了什么陷阱,但是竟然扯进了后宫——看来这一次太子是当真要置他于死地——却不知,是否能够侥幸脱身。
“好,我这就随你去。”
一路行来,梧栖殿内分外凝重。
楚世走进,只有皇上一人在等着他,除了随身内侍总管,连其他的内侍也没有留下。
楚世心里一片沉寂,躬身行礼道:“参见父皇。”
皇上黑沉沉的一张脸,怒气隐现,也未让他勉礼,直接问道:“昨夜桐秀宫禾美人出现在梧阳宫,你可知道?”
“是,儿臣方才已经听说。”
“那你知道她深夜私出桐秀宫,却跑到这梧阳宫来做什么!?”
“回父皇,儿臣不知。”他虽不知,但听皇上的口气,心里也已经明白几分。皇上愤愤哼了一声,“不知道!?她却招供,是为了去见你!楚世,你有什么话说!?”
第十三章 双龙战3
“不知道!?她却招供,是为了去见你!——楚世,你有什么话说!?”
楚世只感到自己的心深深地沉下去,从那黑暗中浮上来的,只有一丝冷笑。如此令人悲哀。
他面上依然郑重,道:“父皇,儿臣从不曾见过这禾美人,又怎会——”
“好了!你要说的话,朕都知道——来人,带禾美人前来对质!”
楚世心中冷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当面对质,本身已是不再信任他。他心里明白,生在皇家,就算亲生父子也可能有反目的一日,何况本就是一对假父子,如今,这父子便是作到了头了。
毕竟是多年以来待他如亲父子的人,对皇上,他并不怨恨。因为他是皇上。只但愿能够留住性命,从此远离京城再不回来,天高海远,让他们得一个安心。
禾美人被带上来,她跪倒在地,哭喊道:“皇上饶命……二皇子,救我!”
“美人娘娘,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何……”
“二皇子!你要抛弃我了吗!?不要——求求你不要!”
皇上的脸越发阴沉,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