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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对你讲吗?我是骂三弟的。是三弟先骂我要去青楼为妓,我才回敬他的。”若英不服气的撇嘴,扭捏着身子,瞟了母亲一眼。她的胭脂扫得极浓,额头的鹅黄特意扫去上眼睑上淡淡的一层,色调显得怪异夸张。
“冤家!冤家!这个时候都舌尖嘴厉了,抄家时怎么一个个跑得比兔子快,府库的银子都弄去了哪里?”长公主骂。
春晓听苏全忠说笑时提到二姐逃离走水路,带的金银细软过重,竟然船颠簸在浪里,几个大包裹沉入江里打水瓢了,都是奇珍异宝的首饰,可惜得紧,难怪长公主心疼。
长公主目光扫向春晓时,见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哼了一声问:“三丫头,偌大的府库我交给你手中,你是如何看管的?”
不知如何,野火烧在她身上。春晓惊了,阖府上下皆知那日钦差搜府的惊险事,祸是大哥惹来的,但这次大难是她明春晓智勇双全四两拨千斤退了锦王的雄兵化险为夷的。
若不是她急中生智为大哥偷偷藏匿那十五箱黄金,怕是如今长公主府早被锦王千岁夷为平地了。不求长公主褒奖她这有功之臣,总不该无端指责。
心里不服,嘴里不得不告罪是自己的无能。
毕竟她年纪轻,那种委屈和失落都溢成晶莹的泪光在眼内打转,反显得楚楚可怜。
眼光巴巴的瞄了大哥至仁一眼,忿忿的瞪他。
“看我做什么?”大哥至仁揉揉鼻子说,“我是弄来那惹祸的十五箱金子,可是三妹你到底是帮内还是帮外,若依从了我在河道上凿沉那艘船,一了百了,哪里有昨夜的丢盔卸甲?”
一番话春晓才是恼了,对大哥的一腔怒火发泄道:“当了母亲正好评评这个理。大哥也忒大胆了,若是春晓不阻拦,大哥真的一斧头劈死了锦王殿下,皇上能善罢甘休吗?怕驸马府的生死更是未卜。”
她忿然的怒视大哥,咬咬唇,想再问一句:“春晓是谁打入水中险些丧命的?”又不想咄咄逼人,咽了回去。
不想长公主反来发难了,提了眉话音都有些阴阳怪气的问:“听说,慈度庵的二夫人昨夜也失踪了,可巧你也没了踪迹,哪里有如此巧的事?”
春晓知道长公主最忌讳她同慈度庵的娘亲还有牵扯,曾经为她少时偷偷溜去慈度庵探母,惊澜为她遮掩而引出不必要的误会,被聂姑爹重责。自此她都小心谨慎的。
“昨夜春晓坠水后,被锦王的属下所救,其他的,一概不知。”她心不安,敷衍说,长公主打量她将信将疑。
“呦,锦王殿下的小衣穿在你身上,怕是从里到外吧。这也算是有肌肤之亲了。”二姐若英怀里抱只茜香国的琉璃眼猫儿,诡笑着,抚弄着阴阳怪气的说,“三妹妹说自己落水昏厥,醒来就被救了。这里里外外都被人更衣,谁能保没失了清白?该不是残花败柳,还在这里敷衍。”
二哥至善随口说:“大难来时各自飞,保命就不易,还顾什么贞洁?为了活命,不终生伺候人,暂且委身锦王,也不失为一桩蚀本的买卖。”
春晓气冲天灵盖,恨不得抽二哥一个耳光,兄弟中大哥糊涂莽撞唯利是图,三哥唯唯诺诺,但都不如二哥自私狡诈,但她是庶女,哥哥们都是长公主的心头肉,她还不能得罪。
于是,她笑靥如花般闲然应了说:“这话也有些道理。只是春晓是否失真好歹有个守宫砂可验看。二哥昨夜出逃时,听说从里到外穿了丫鬟的衣裳,抹了腮红胭脂盘了妇人的双髻。依了二哥的话,穿了小衣就有苟且之事,那二哥定然是同丫鬟有苟且之事,依了爹爹的家法该如何处置呢?”
二哥气得瞠目结舌,跺脚无言以对,二姐若英抱了猫掩了口咯咯的笑,笑弯了腰。
春晓这才扶了微乱的鬓发笑吟吟说:“所以,春晓不过以为二哥说笑而已,二哥如此聪明睿智见识不凡的人,如何会有如此糊涂的想法?”
“好啦!”长公主拂案怒喝,众人不敢争执。
“都给我放规矩些,你们二舅父这些日子在府里,这子弟要像子弟,小姐就要拿出名门闺秀的样子来,不要让人看了笑话去。晚上为你二舅接风,我请了这凤州城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辈和皇亲名士,莫要在酒席宴上闹出笑话来。”
众人唯唯诺诺称是,春晓却暗想,长公主今晚要摆庆功宴还是鸿门宴?请来的座上宾又是些什么人?皇上来凤州是为了何事,只是给长公主撑腰做主,还是另有所图?
但她更关心惊澜的安危,盘算着这锦王若是识趣,领了旨就该速速的回转去京城,依了皇上的意思息事宁人了。
猫眼簪子
春晓总算脱身回到缀锦阁,翡翠和珊瑚见到她忍不住痛哭失声,定是昨夜被吓得不浅,惊魂未定。
心里惦记着娘亲的安危,春晓一边更衣,一边吩咐珊瑚去后院寻了菡萏来,她想嘱咐菡萏偷偷出府去帮她到慈度庵打探娘的下落。
珊瑚离开,翡翠替她更衣,衣服展开时,一个物件掉落在地。
“咦”了一声,翡翠拾起来看,竟然是那日在金库里拾到的那个精致的麒麟小锦囊,里面圆润透澈的那粒珠子躺在里面,可不是昭怀的那颗“鲛人泪”?
春晓曾听人说,南海水里有鲛人,居住在水里同鱼一样,她们织出的绡就是那薄如蝉翼白如寒霜的鲛绡,她们的眼泪滴落就成了晶莹的宝珠…“鲛珠”。
春晓把玩着这珠子,心里不由想起昭怀,这珠子听来似是他贴身的宝贝,本来她那日是想奉还,却被他一句话惹怒没能完璧归赵。如今这鲛人珠该如何寻个机会还他?
她不由想到了澜哥哥,若是澜哥哥平安归来,她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再请澜哥哥帮忙交还珠子给锦王。
“小姐,小姐~”丫鬟珊瑚跑来气喘吁吁一脸的惊恐说:“三小姐,三小姐,快去看看吧,不好了!后院柴房那边,小菡萏发疯了,挥了柴刀要砍人呢。”,春晓听了一惊,也顾不得许多提了衣襟拔腿向后院去。
菡萏,她早就知道这鲁莽的丫头迟早要生出事情来。
菡萏是春晓的异母妹妹,也是驸马爷亲生的女儿,本应是千金小姐,却沦为府里的粗使丫鬟。菡萏的生母商姨娘是长公主从宫中带出的陪嫁宫娥,因同驸马爷有染生了菡萏这个女儿,被贬去后院做浆洗衣物刷洗马桶的粗使下人。
小妾生的子女,在大宅门里就如同奴仆,身份卑微,都不许喊亲生父亲作爹爹,只能称作“老爷”、“大人”,人情冷暖可见一斑。小菡萏自幼在后院粗使下人堆儿里长大,生性如个假小子,平日也是一身小厮的打扮,蹦蹦跳跳快言快语,只和春晓交好。
长公主身边的人总是仗势欺人去肆意欺辱这对苦命母女,春晓却一直善待这位同命相怜的妹妹,暗中周济她们。
来到后院,就听到一阵刺耳的争吵哭闹声,嘈嘈杂杂一片混乱。平日这小院最是冷清,这里的老柴房已经废弃,破旧失修的小院是商姨娘母女刷洗马桶的所在,因为臭气不散,才人迹罕至。
“杀人啦!菡萏疯了!”迎面一胖仆妇冲出来,险些同春晓撞个满怀,幸好春晓闪身及时,胖仆妇才惊得结结巴巴指了后院门说:“杀人,杀人了!”
后院门落了锁,春晓急得拉了几下门环,隔了门喊:“菡萏妹妹,打开门,姐姐来了。”
“哪里来的 ‘猫眼儿’?反是多了你们这些看人低的‘狗眼儿’!”小妹菡萏挥舞着柴刀叫骂着,追赶着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几位仆妇。
春晓急得跺脚,在门外逡巡,不知如何能进去拦阻她们。
菡萏披头散发凶得像一头被惹恼了乍毛的小野猫,拼命追逐着那群平素狗仗人势的恶婆娘,眼见追上了一位胖仆妇,挥刀砍下,众人失声尖叫,咔嚓一声,那刀却走偏砍在泼水缸上,满缸的水洒涌出,溅湿一身,跌倒一片在泥泞里,各个如落汤鸡挣扎着。
“你们抄呀?可抄出来什么猫眼儿簪子?是姑奶奶我偷了你们小姐的猫眼儿簪子不成?”
菡萏气急败坏,若不是惹怒到极点,怕菡萏不会如此疯狂。
“妹妹,快给姐姐开门,有事姐姐给你做主理论。”春晓摇着门,真不知菡萏的鲁莽会惹出什么大祸。
这时身后一队凶悍的婆娘押了菡萏的生母,病得虚弱的商姨娘摇摇摆摆走来。
“咔嚓”一声,家院一刀砍断门锁,踢门而入。
“把这丫头给捆了,打上二十板子,再寻个牙婆子卖去妓院。”发话的是二姐姐若英的奶娘安嬷嬷,长公主从宫中带出的亲信。
安嬷嬷眉头挑着,低垂的眼角和耷拉的眼袋透着些仗势欺人的刁蛮,怀抱了长公主那只从茜香国进贡的玲珑狗抑扬顿挫地吩咐:“进屋去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支猫眼簪子。”
“菡萏!”春晓同商姨娘异口同声嚷道,菡萏一身粗麻褐衣,裹了看不出底色的头巾,一副仆人的模样。被抢下的柴刀,同一群凶悍的婆娘推搡叫骂着打做一团,尽管寡不敌众毫不示弱,还在抗争叫骂。
“谁敢?谁敢乱来我剁了她!”菡萏眼中喷火。
头发干乱的商姨娘虚弱地扶了门劝道:“菡萏,你莫闹,娘相信你不会偷人家的东西。我们母女穷,却还穷得有志气,让她们去搜吧。”
家院小厮们恶狠狠的扑向菡萏,就要拖走她,急得商姨娘噗通跪地给安嬷嬷叩头求着:“安嬷嬷,求你大人大量饶了菡萏,她小,不懂事,要卖就卖掉婆子我吧。”
安嬷嬷掌管府里的丫鬟仆妇去留,她要卖掉一个丫头,谁人敢拦?
“抄家还有瘾吗?才走了官兵,自己反又抄拣上了,不知道皇上在府里吗?”春晓娉娉婷婷走来,步伐轻稳,一脸盈盈的笑,挡了菡萏在身后,制止仆人们的胡来:“安嬷嬷是气话,你们当真的听不出?好歹是驸马爷的骨血,若是卖去个不干净的地方,不是存心给长公主殿下难堪吗?”
安嬷嬷自觉没趣,扫了一眼春晓嘟哝说:“皇后娘娘赐二小姐的猫眼儿簪子丢了,只菡萏去过了二小姐的房里擦地,那猫眼儿眨眼就没了踪影。这丫头平日疯疯癫癫的。”
狗仗人势的胖妈妈耷拉着脸转身啐口吐沫恶狠狠地骂:“果然是贱种,手脚都下贱!”
不等春晓插话,菡萏衣衫凌乱的挣扎着骂:“三姐姐,你做个证,你是听到了,这些奴才胆敢侮辱驸马老爷是贱人,你们长了几个脑袋,长公主岂容你们随意诋毁驸马的清誉。”
“我们哪里骂过驸马,你不要血口喷人!”胖仆妇慌得辩解,一双微凸的金鱼眼目光飘忽不定,想去咬人又无奈隔了三小姐春晓。
菡萏挣脱了她叉腰探身不依不饶道:“哎?你问问,大家可是都听到了你骂我是贱种,我是谁的种?我是驸马爷的种,那就是骂驸马爷是贱人了?皇上将长公主嫁给一位贱人,难道是诅咒皇帝有眼无珠?你们是欺君之罪!”菡萏快言快语一番话如珠落片刻不停,驳斥得安嬷嬷和胖仆妇涨红脸无言以对。
菡萏见自己占了上风,整整头巾掸掸身上的土,一把钳住胖妇人的腕子嚷:“走,我们去寻长公主殿下理论,让长公主来听听评评理。”
胖妇人惊得大喊了不肯去,同菡萏扭作一团,身子向下坐,如死狗般不想动弹,被菡萏拉扯着,脸被抓破,衣袖也被扯开,狼狈不堪。
“干什么呢?都吃饱喝足了无事生非了?若没事可做都跪去墙角互相抽嘴巴,抽成猪头再住手!”
春晓寻声回头,见大哥至仁神气飞扬的大摇大摆过来,可没了刚才堂上的唯唯诺诺。
但众人一见少主人,立刻敛住了气焰。
扫了一眼安嬷嬷,至仁说:“这院子里一股子涮马桶的屎尿气,也不怕冲了您老的五脏庙。”
一眼扫向菡萏,菡萏慌得躲去了春晓身后。
“若真是查过了各个角落都不曾寻到,我倒有个法子破案。”春晓提议说,踱着步,左右顾盼,扫了眼在场的婆子丫鬟们。心里正想如何用诈让这“真贼”自投罗网,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丫鬟福金一阵风般跑来,气喘吁吁地说:“安嬷嬷,二小姐喊你回去呢。找到了,猫眼儿簪子找到了。”
安嬷嬷难以置信,惊愕片刻随即骂道:“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福金气喘吁吁欢喜的说:“是,是在床下找到的,梳妆台和床头的缝隙间,怕是猫儿顽皮叼去,或许是二小姐自己不留心碰掉的。”
一场虚惊,安嬷嬷长舒一口气,丝毫没有愧意尴尬,反是摩挲胸脯叹道:“吓得人飞了魂,总算佛祖保佑没有丢。”
一招手昂着头大摇大摆带了众人离去。
“哎,这就走了?你们搜呀?搜不出东西就这么走了,没个交代吗?”菡萏气恼地冲上前,被母亲一把拉住:“菡萏,菡萏,你个疯妮子,你做什么?”
安嬷嬷停步回头撇嘴奚落道:“菡萏,你也想装什么千金小姐吗?就是要装,你也要效仿春晓三小姐,非是嫡出,可比正经的小姐还威风呢。”
安嬷嬷酸溜溜的一番话,从上到下扫了春晓一遍,冷笑几声,带了恶奴扬长而去。
“安嬷嬷走好,路滑,小心跌到。”春晓笑吟吟的说,眼看了安嬷嬷狼狈而逃,却是心绪寥落。
目光不经意间碰到大哥恼怒的目光,她讪讪的低头一笑,这种混沌的局面,只有天地不怕的大哥出面快刀斩乱麻才最是奏效。
大哥鼻子里哼了一声,瞟眼远去的安嬷嬷等人的背影,低声骂:“死丫头,日后少去管这些闲事。安嬷嬷是母亲身边的人,也是你能惹得的?母亲寻你去问话呢,晚间府里要摆宴为皇上二舅接风,多少事等了你去做,你却来这里管闲事!”拂袖而去。
“哇……”一声痛哭裂破寂静,菡萏在院里大哭失声。鸭蛋脸哭抹的如花猫一般,单眼皮细长的眼睛透出几分可爱。春晓心疼得用罗帕为她拭泪,菡萏却扑在娘的怀里跳脚的痛哭。
“娘,为什么要被她们欺辱?我也是驸马老爷生的,不是吗?为什么要受欺负,为什么二小姐这么欺负人?都是爹爹的女儿,为什么我们不如下人,受这些奴才的轻贱?”
春晓抚着她的背,像个大姐姐安抚她道:“没人轻贱你,只有你自己才会轻贱自己。”
咳嗽几声,菡萏娘气虚微弱道:“菡萏,你可听到三小姐的话。三小姐说的是这个道理,没人轻贱你,你自己要争气!”
春晓整理菡萏额头零乱的刘海说:“可惜你我不是男儿,不能走出这宅子,有番轰轰烈烈的作为建树。”
菡萏跺脚发狠对母亲说:“娘,菡萏发誓,日后一定要混作人上人,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来巴结我们娘儿俩。”
山雨欲来
凤仪轩,卍字镂花窗棂门户大开,屋内四角摆了八只黄铜犀兽暖炉,炭火明灭,熏得人面颊温热。
灯烛高高低低照得人影摇曳,琉璃盏溢彩流光。
驸马府恢复一如往日的奢华宁逸,兄弟姐妹几个齐聚一堂,等候长公主在后堂更衣出来训示。
春晓心中依旧有些惴惴不安,记挂至今未归的惊澜表兄。
轻啜一口新温的梨春酒,春晓微微晃动酒盏,淡黄色的酒,剔透的夜光琉璃盏和青青的梅子漾出瑰丽的色彩,透着的诱人。如此色泽绮丽的酒,温雅的名字,谁知酒性颇烈,一股热辣辣的感觉直冲心头,旋即涌上头顶,反令春晓恍恍惚惚中有些心悸。
“听说九皇爷今晚要来,一肚子的怨气八成会在酒席宴上给皇上难堪。昭怀这小狼羔子敢太岁爷头上动土,九皇爷那倔脾气,皇上都不敢得罪的,昭怀竟然封了他家的粮仓。”二哥至善神秘的说,左颊丰腴细腻的颧骨上一块暗紫伤疤,是锦王搜府那夜急不择路仓惶逃跑时蹭刮在墙壁上擦破的伤,十分惹眼。
“也让皇上知道昭怀这只小狼在凤州如何的作恶多端,心狠手辣,惹得民怨载道!”大哥至仁捏碎了手中的梅花糕,骂个不停。
春晓本是神情淡淡的,无心观戏,又不得离席,心情闲落,随意听兄长姐姐们异口同声的讨伐。
二姐若英一贯的跋扈,撇撇嘴,尖削的下巴一抬,酸溜溜道:“不狠?想成大事儿的主儿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的?我们那皇上二舅不也是弑兄杀弟,逼太上皇让位才登上了大宝?有其父必有其子。”
众人大惊失色,讳莫如深的话题被不知深浅的二小姐一语道破。
“二小姐!”奶娘安嬷嬷拖长声音疾言厉色喝止,“那是戾太子丧尽天良,图谋陷害忠良功臣于先,暗藏杀机毒害当今皇上于后,皇上当年是迫不得已。”
一阵沉寂。
当今太宗皇帝昭世安是先皇大德皇帝的次子,上面还有位年长他十岁的兄长,就是后人称“戾太子”昭世诚。太宗十四岁就审时度势,劝父亲趁了海内烽烟四起,大周国皇帝暴戾民怨沸腾时起兵造反,自此南征北战,开创大乾国盛世。十八岁上下昭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