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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发还能再长,父皇再见昭怀猴年马月了。几个泼皮无赖,昭怀已经教训过了。”昭怀嘟哝着,满不在乎。
明驸马咽口气,将信将疑追问至仁:“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儿子哪里知道,三殿下在凤州上上下下得罪这许多人,恨不得将他食肉扒骨的不计其数,谁知他连无赖都得罪上。儿子又不是三表弟贴身小厮,处处跟去伺候他。”至仁懒洋洋的语气没有声调。
“是谁放三殿下出府的?”明驸马一声怒骂,目光扫视半周,仆人们慌得周身战栗。
“是昭怀的不是,一意孤行出了府,怨不得旁人。”昭怀随口应着,早已近前几步贴在福安老夫人怀里,仰头含笑细心宽慰安哄着痛哭流涕的老夫人。
只是福安老夫人看他一眼,就侧头落泪,不忍再回头看时,又不禁眼泪婆娑,一发难控。
“奶娘不必伤心了,麟儿的话也没大错,头发断了不能续,养几年就好。只是这消息绝不许传去皇上耳边。”
长公主转向在场众人喝令:“若是谁个长舌多言,定不轻饶!”
福安老夫人哆嗦着手抚弄那几绺断发,触及时如烫扎般又收手,泪就不曾断,自言自语叹气:“父子冤孽呀,冤孽,该不会真被隐太子不幸言中?”
“奶娘!”长公主惊得制止,目光中都含了隐隐的恐惧,昭怀好奇的目光仰视福安老夫人,福安老夫人避开他的目光。抚弄他的面颊道:“皇上最是疼哥儿,罚哥儿在这里不过是敛敛哥儿的性子,待皇上气消了,自然接你回京的。”
昭怀却扮出一脸灿烂的笑,深抿了唇带了几分羞怯道:“老寿星,昭怀不想回京城,凤州真是山清水秀,孙儿在此得了一座田庄,这几日同晚秋妹妹教了农户在种胡瓜,那些大旱干涸的土地引来河里的水可以种地,待收成时一定让老寿星亲口尝尝麟儿亲手种的胡瓜。”
昭怀认真的样子还带了几分稚气,福安老夫人的泪水不停,拍哄了他嗔怪:“哥儿还安了心一定要做个庄稼汉吗?”
“没有春种一粒黍,秋收万颗子的农户,哪里有父皇的万里江山?庙堂之上指点江山是为父皇尽忠,辛勤耕耘田间也是对父皇尽孝呀。”
长公主扫视他一眼冷笑,翕翕鼻子骂:“就属他鬼大,奶娘你也信他的鬼话?”
明驸马却是不发一言,沉了脸打量昭怀,目光又迅忽如箭射在鼻青脸肿的儿子至仁身上。
至仁慌得避开父亲的眼色,掩藏心里的局促不安。
…番外免费赠送…《麟儿》
应各位亲的要求,奉上一小段麟儿的番外,博大家一笑。
瑞脑香清凉之气润肺,长公主在绣榻上观看荣妃为皇上亲手绣的龙袍,评点着线脚针法,却听内侍通禀:“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迎驾,也不曾留意床榻上玩耍的小麟儿。
“哎呀”一声惨叫,迎了皇上进殿的众人听到三殿下一声惨叫,快步敢来。
床榻上麟儿揉着屁股翘了小嘴立着,围着猩红的如意肚兜,露出白嫩如藕节的腿臂,他撇撇嘴,委屈的哽咽:“父皇……针扎到麟儿。”欲哭又强忍下泪。
“哎呀,小千岁,可是伤到了哪里?”九一公公闻讯赶来,心疼的把五岁的麟儿从床上抱下时,只听长公主嘶声尖叫:“哎呀!你往哪里踩呢!那是龙袍!”
可是吓得麟儿一个战栗,愕然的望着大姑母。
昭世安皱眉,沉下脸,一把擒过麟儿,不等他开口,麟儿怯怯的望着父皇要扬起的巴掌,揉着屁股眼泪盈盈嘟哝:“父皇,这针扎痛麟儿了。”
昭世安长咽一口气,看幼子那楚楚可怜的神色也只得作罢,翻过他的身子看,白嫩嫩的小屁股上果然渗出一粒鲜红的血滴。
“看看,可不是,扎出一滴血来。”九一公公心疼叹气。
“父皇,麟儿那日把皇后娘娘的玉如意摔了。”麟儿小心翼翼道,睫绒一颤,眸光辗转审视着父皇的表情。
众人愕然,荣妃蹙眉拉他在眼前轻声嗔怪:“如何这般不小心,摔坏皇后娘娘的玉如意该当何罪?”
“不曾摔坏,只是裂了一道细纹。”麟儿认真的掐着小拇指比划长度,长睫下一双眸子忽闪,扬了头得意说:“母后娘娘说,不妨事,不赖麟儿,是她的玉如意放的地方不妥。”
满屋肃然,长公主骂道:“嘿?倒是我们的不是了。皇上你听听,这真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白鹭乌鸦
“水灵灵的个可人儿,怎的就被传说是白鹭精呢?”福安老夫人拉过春晓的手上下打量满眼悲忧,那目光中仿佛带了丝陌生。
她纤纤秀秀的,略显惊讶的抬了眼,兀愣愣的望着福安老夫人,寻味她莫名其妙的言语。
“倒真是红颜薄命。”福安老夫人一声叹息,春晓一眼茫然,明驸马却倏然起身脸色大变。
“奶娘!”长公主想制止,福安老夫人却惨然一笑道:“未尝不是因祸得福,真去嫁与那龚家的傻儿子当媳妇,反是苦了我们三丫头呢。”
龚家于两日前遣人到凤州驸马府退婚,阖府震惊。
那理由颇为牵强,只说龚公子同明府三小姐八字不合。
这原本合过的八字竟然又不合了,可不是费人寻思?
消息不胫而走,长公主打探来的内情是听说当今皇后的妹妹龚夫人寻人扶乩,卜得明府的三小姐春晓是白鹭精转世投胎,虽非妖孽,也非善类,祸害府门还要克夫克子,薄福败家之相。若非如此命硬,如何她一豆蔻年华女子才情学识不让须眉?
龚家本是极其谨慎,听说皇后给本是痴傻可怜的儿子指了一克夫命的妖精媳妇,多少有些忌惮,偏有人提醒说此事多半是长公主为报昔日龚府拒婚的一箭之仇,有意拿个妖精庶女来祸害龚府,龚夫人便不假思索的寻了皇后出面,妥善退了这桩亲事,还送了一对儿玲珑精致的碧血沁玉璜聊表歉意。
浑浑噩噩中忽然一阵喜不自胜,这倒是无缘反得自由身了,不想如此巧合,这桩推她如苦海的亲就如此中道夭折了,莫不是上天有眼?春晓苦笑,只恨这龚府退婚还要毁她名声,什么“白鹭精”!
“平白的说什么克夫,这恶声名莫要耽误了我们三丫头的终身。”福安老夫人的叨念不无道理,明驸马仰头叹气。
咯咯一阵笑,二姐姐若英在一旁掩袖嬉笑不停,半掩了面一双笑眼打量春晓,不由得又扑哧笑出,仿佛这“白鹭精”颇为有趣。
“啧啧,妹妹可真是命苦,这日后可谁家愿意娶个妖精进门呢?”若英笑声被爹爹狠狠的一个眼色止住,抿了唇无语,只望了春晓的目光含了淡淡的嘲弄。
“克夫又如何?逢了命硬如玉,就似……就似昭怀的,怕不知是谁来克谁呢。”昭怀贴在福安老夫人身边把弄一只佛手柑,掷去空中反手一接,笑嘻嘻道:“老寿星若是真心疼三表妹,反不如当了姑爹姑母的面,替麟儿做个媒,娶了三表妹为妻就是。”昭怀一句言语,满座皆惊,长公主偏巧端了碗玫瑰冰荷露轻啜一口,冷不防被这胆大包天的言语惊得喷吐出来,污了描金凌霄花裙,蹙了眉起身任丫鬟擦拭收拾,只骂了昭怀道;“异想天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胡说得什么?”
“昭怀哪曾胡言乱语?不过昭怀一介庶民,躬耕于陇亩间,不求闻达于诸侯,苟存性命于山野,若娶了结发妻子,穷此一生,才不枉度,求姑母成全才是。”昭怀撩衣跪倒大拜,明驸马反被他意外举止惊住,想昭怀虽然平日张扬肆意,却也不算狂放不羁之人,如何这般的语出惊人,行事诡异。但他满眼的诚挚,不似玩笑。
只是春晓惊得如遭雷劈,立在原地更无言语,又羞又恼,想昭怀真是无理取闹,如何拿她的婚姻大事儿戏?但眼前又浮过那天幕黯淡,星斗盈空,月色清辉下他紧紧搂她入怀时那相依的缠绵,面颊一热,负罪一般,兀自低头不语。
不过退亲一事却是解了她这几月寝食不安的烦忧,眼前之急得解,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欣喜,如枯木逢春一般,盼不到绿意的心,总是有一叶生机盎然了。
“哥儿,看这是什么?”福安老夫人也不去理会昭怀的纠缠,只回首吩咐丫鬟捧来一个绣着麒麟图案的锦囊,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了什么,用朱漆金线茶盘托了奉递到昭怀眼前。
这锦囊上精致的麒麟图案似曾相识,春晓冥神苦想,才多少记起,可不是,那日小贼从狗洞溜进她驸马府银库,丢失的那装鲛人珠的锦囊,上面那只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的麒麟就是这般模样。
“哥儿打开看看,可是哥儿最稀罕的?”福安老夫人满眼怜惜。
昭怀贴了老夫人身边,拎起那锦囊打开,探手进去,摸出几粒两头尖尖浅褐色的坚果子,一枚枚颗粒饱满。
“香榧子!”昭怀失声叫道,惊喜掠过笑靥,似久违的朋友般。惊喜之色只在瞬时间消失,笑意淡去,昭怀将掌中几枚香榧子扔回锦囊中自嘲的一笑道:“香榧子,凤州地面倒也产香榧?”
这香榧子应产在吴越,爹爹的故乡,两月前才从诸暨路经时,这香榧子还不曾长熟。
“自然不是凤州的产物。”福安老夫人笑盈盈打量他道,看那心疼的目光本是盼望他能惊喜过望,却令她失望。昭怀似对那香榧子毫无兴趣,但这曾是他儿时贪食的酷爱。
福安老夫人也敛住笑意,静静的打量他,试探道:“听送这锦囊的人说,越州贡的香榧才到宫里,荣妃娘娘就连夜亲手精挑细捡,吩咐人送来。”
昭怀面颊堆起的浅笑昭示对此谎言的不屑,却不去揭穿。母妃极为谨慎,也是身为侧妃处处提防留心的无奈,才不会为这点香榧子惹出是非。
“咔吧”轻微的裂壳声,那枚香榧子已在昭怀手心捏碎,黑色的细屑剥离开,露出浅黄色的果实。昭怀将第一粒拨开揉碎包衣的香榧子果实递到福安老夫人唇边时,老夫人欣慰的摸摸他的头夸赞:“折杀老身了,哥儿自己吃吧,宫里才得的鲜物,凤州地面若上市怕还要个两旬的光景。”
“妙儿,来!”昭怀招手,拉了妙儿在身旁,香榧子递去妙儿口中道:“尝尝鲜,三表兄像妙儿这般年纪时,吃不够的,总觉得天下最甘美的果品就是这香榧子,年年盼了鲜。”
春晓在一旁听得真真的,心里纠葛得难过,这话无疑是暗示,年长了几岁,这香榧子也不再为他所爱。也不知这苦心挑选送来凤州之人闻听,心里是何滋味。
堂上之人多少面带几分尴尬。
昭怀在掌心不停挤压开香榧子给妙儿吃,露出安详的笑,只对妙儿说:“听说皇上初次吃到香榧子还是在姑爹的故里,自知道了这稀罕物就馋嘴吃个不停。”
他仰首笑望明驸马,明驸马沉吟不语,面色微青,福安老夫人本是失望难过,听了这话来了几分喜色,应道:“这话哥儿都听说了?”
“昭怀还曾听父皇说,他总角的年纪,随了姑爹姑母去江南明府,日日缠磨了姑爹剥香榧子给他吃,恨不得当做盘中餐。”他笑语,明驸马微哂,打量他的目光中满是深隐难测。
“年长了,许多儿时的贪恋就不再是贪恋,只是总喜欢看别人如自己儿时那般的神情,多少寻回些宽慰罢了。就像妙儿,乖巧善解人意,怕他未必真觉得这香榧子有多么人间美味,也不过不忍老寿星和昭怀失望,竭力扮出欣喜模样博堂上一个欢欣罢了。”
手中几粒香榧子扔回锦囊,掸掸手去堂下净手。
长公主忙将话题改去议论龚府退亲之事的诡异,春晓知趣的退下,才行不过几步,便觉得身后依约脚步声跟来,几步快行,她放慢步,邀功般的声音拿腔作调戏弄:“如何?‘白鹭精’这诨名倒是再贴切不过,表妹总嚷了执白做那白鹭,如今便真化身江鸟了。”
她无心同他搭讪,满心是他堂上那番胆大妄为胡言乱语引来的羞愤,心却异常平静,几日来总寻思月夜共骑踏月归府时的场景,或是惊心在那一地断发,拥他在怀中时体味了心悸的惶然,越是挥之不去,越是惊慌,仿佛彼此间隔一层薄薄纱幔,渐渐掀起时越来越看清彼此时,她反觉得六神无主。
转身欲去,他却跳抢在她面前,负了手晃了身打量她吟吟的笑着:“本是想奉表妹一个‘乌鸦精’的绰号,仔细想想,不雅,不雅,再者表妹素不喜‘执黑’,莫若成全表妹做‘白鹭’罢了。”得意似洋洋河水,那脸灿笑渐渐令她心领神会。不由得惊问:“可是你从中作祟,阻挠了龚家下聘礼?”
“若非如此,表妹这‘白鹭’如何能心甘情愿随为兄这‘乌鸦’双宿双飞呢?”那言语轻薄,她微翘唇露出嗔意,引得他一阵舒心的笑。
“一朵鲜花插去羊粪堆,此事也只姑母此等焚琴煮鹤之流干得。昭怀不忍,昭怀那日对表妹对月信誓旦旦,表妹绝不会嫁给那龚家傻儿。”
却原来是他,果真是他暗中相帮,就觉得此事诡得离奇。
再对视时,他一脸魅人的笑意带了几分童稚般的顽皮,紧抿了唇,垂了头一本正经道:“手段欠高明,不如表妹深思熟虑,只这一招出手,断了龚府的念想,怕也绝了表妹的后路,只一心随了昭怀做个农妇罢了。”
她心里不去作真,他亦真亦假,亦庄亦谐,总令人难以捉摸。
汪御史家的三公子溺水死了。
贾侍郎家的十二郎在青楼暴死在美人乡。
冯将军的外甥在郊外荒冢惊疯。
凤州城人人议论七日内接连发生的怪事时,明府内陷入恐慌。
天都峰别院的仆人都曾在七日前见到此三位打马遛鹰的阔公子同大公子至仁推杯换盏豪饮通宵,抵足而眠,如何七日后就成了黄泉路上鬼?
天都峰别院触怒了鬼魅,是凶宅。一时间传闻不断。
长公主为避晦气匆然吩咐家人连夜赶回驸马府,只春晓心里暗暗寻味这其中的怪异。
马车颠簸,她掀开帘,苍茫茫的夜色中昭怀信马漫步随了众人,月色下的面颊清冷中透了一抹淡青色,阴森森,冷如寒霜。
她沉吟间放下帘,身旁的晚秋偷声笑吟吟问:“姐姐可是在看三殿下?”
她一惊,慌忙掩饰,信口道:“三殿下的绝尘驹真是名马,让人爱不够。”
晚秋只是盈盈的笑笑,臂肘碰碰她低声燕语:“怕是马上的少年更威风入眼让人爱不够呢。”
姐妹俩你嗔我恼的闹做一团,晚秋微敛了容妆才满眼钦佩道:“听如意说,三殿下武功高强,宫中的师傅是为游侠,剑法出神入化。”
无意间一句话反令春晓一惊,想到那日昭怀竟然被大哥等几位泼皮无赖般的纨绔刺伤,虽然最后以泼皮无赖们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告终,可也太灭三殿下的威风。
但昭怀痛苦绝望的泪眼总浮现在眼前,缓缓将头扎入她胸怀时那无助的样子令人心碎。
她恍惚间觉出些异样,那感觉怪怪的无法言状,牵扯着心反带来莫名的痛。
曾记得幼时大哥曾抱来一只“猫”,她深信是猫,那猫褐色的花斑眯眼温驯的卧在金丝笼中。只在她伸手去抚摸时,猛然间那猫凶得睁眼,呲牙咧嘴面目狰狞,慌得澜哥哥一把扯出她的手,吓得她哭滚进澜哥哥怀里。那不是猫,是只幼豹,大哥狩猎得来的稀罕物,大哥在一旁哈哈大笑。
春晓满怀心思都在回味这七日内连死三命离奇的恐慌,眼前总是那日庭院内衣衫不整的几位恶少连滚带爬逃离的情景。
“姐姐有心事?”晚秋心细。见她回到缀锦阁这一路都没什么言语,心思满腹的样子。
她笑笑摇头。
寒辉透过窗棂洒在面颊上,晚秋撑了下颌卧望她问:“姐姐,皇上果然不要三殿下了吗?”
“何出此言?”她笑了问。
“听至仁大哥说,京城里有宗室长辈联名进谏皇上,要将三殿下从皇室除名。”
晚秋一言如晴天霹雳,她惊得翻转身问:“何时的事?”
“那日大公子请客狩猎,晚间在山上烤肉醉酒时同几位公子议论的言语,说是千真万确的消息。菡萏一听就乍毛,气恼得故意将凉拌胡瓜里多撒了把盐沫,被大公子狂骂不止呢。晚秋还宽慰菡萏说,怕是大公子胡言乱语,三殿下这般人才出众的子弟,皇上可真能舍得丢弃他?”
春晓只剩下牙关打颤,难怪皇上将锦王三殿下抛在凤州驸马府如此的□,原来早抱定了这个心思。也难怪锦王断发后痛苦不堪,原来如此!
伤感渐渐化做愤懑直冲心头,正要开口,叩窗的声音打断了姐妹二人的闺语,是谁深夜扣窗?
沉默片刻,翡翠起身问了句:“谁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