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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日月-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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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大臣知趣的告退。

    总算智救了昭怀,化解了父子一场刀兵相见,菡萏拍拍胸,长吐一口气,定定神跳着蹦着向小院去,她要给娘煎补药,娘近来总是咳嗽,她要给二娘去研磨薏米去风湿,才跳进院,听见一阵脚步声踏在青石板上,嘚嘚的声音轻响,一定是他来了。

    “某人的屁股幸免于难,还不安分些去闭门思过,跑来这里找老鼠吗?”菡萏奚落道,话音里满是得意,欢快的跳进院,惊得瞠目结舌,缩缩脖不情愿地跪地叩拜:“民女贺菡萏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太宗打量菡萏的眼神安详和蔼,手中的绿竹棍挥挥递给她道:“朕来给你还‘家法’。”

    菡萏笑了,结果绿竹杖起身,解释说:“娘就用这个打我,我总调皮,娘从小当我是个小子养。”

    “朕……朕是来看看,是何方圣鼠吓得麟儿试论落魄,竟然比见朕这父皇还提心吊胆了。从未见他怕过什么。”太宗信口嘟哝,似乎在敷衍自己误闯误撞的窘迫。

    “可怕,自然是可怕,灰色的老鼠周身的毛皮是湿漉漉的,尖尖的牙齿,圆圆的小眼睛像钉子凶巴巴地瞪着你,逢人就咬呢。莫说三殿下怕,就是菡萏也怕呀,幼时长公主殿下身边的嬷嬷总关了菡萏在黑柴房,墙角里就是这些小畜生咬我,一次我被咬得发高烧,烫手如茶壶,长公主殿下以为我要死了,吩咐人将我扔去了河道后的小山喂野狗,没想我命大,活过来了,就是额头上还有老鼠咬伤的疤,皇上你看。”掀开发帘,果然浅浅的一排疤痕,不是十分明显,但是依稀可辨,刘海遮挡也不曾留意。

    “你三表哥他,他对你可曾说些什么?”太宗回避菡萏的目光,似乎不齿如此打探儿子的行踪。

    菡萏灵慧的眸光一转,扶了鬓角的碎发,双颧上一抹少女的羞红,眼弯得如月牙一般,摇着清波,小心谨慎地说:“殿下哥哥说,他说,他说挨板子不打紧,有黄袍裹了抱抱他就好。”

    微怔,神色显得不自然,太宗自嘲地笑笑,手有些不自然,扶扶腰间的金龙盘带,笑骂一句:“这畜生,这事都告诉你了,也不知羞。”

    一场暴雨,水声潺潺,碎玉打落清波中,激起阵阵涟漪。

    欢声笑语集在水榭玉石栏旁,银铃般的笑语传来,几个红衫翠袖的小姑娘围凑在一处看一条翻跃在湖面的锦鲤,连袂向湖面掷着鱼食。

    远远的见人来,女子们一哄而散,只剩一翠衫的小姑娘慌得撩了袔子裙蹲身在地上寻找。

    白底皂靴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惊慌的抬头,旋即露出迷人的笑,一双桃花眼,衣衫淡雅如荷花清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修饰。

    “皇上,大雨天皇上如何来这里?”菡萏仰头笑问,丝毫没有对眼前九五至尊的真龙天子的惧怕拘谨。

    太宗也温和的笑了说:“下雨,天闷,出了散散步。”

    “下雨前天气闷,湖面上满是鲤鱼,姐妹们都在钓鱼,一阵暴雨把鱼儿打散了。”她遗憾的说。

    “朕一来,把你们姐妹也打散了。”太宗更是毫无拘束的同她说笑。


兵犯锦州
 
    渐渐的,菡萏灿烂如朝日曦光沐浴的面颊渐渐阴云笼罩,她眼见皇上身后走来一人,淡青色的锦袍,乌幞缓带,面容带了温然的笑意,竟然是明驸马。

    微翕了唇,她故作不曾看到继续同皇上说笑。太宗也兴致盎然,对她讲着黄河鲤鱼的传说。

    “那金色的锦鲤果然变成了美丽的仙子了?”菡萏惊奇的追问,余光看着那身影渐渐走近,那目光避开她,倒身下拜。

    “臣明锐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菡萏这才故作惊恐,深服一礼惶然离去。

    明驸马的目光就静静送了那如荷花蕾般娇艳欲开的小女儿离去,目光中满是惆怅。

    “怎么,姐夫还在为昔日的事耿耿于怀?”太宗信口问,明驸马笑了摇头。

    “儿女都是前世冤孽,此话不假。”太宗叹道,“我看春晓还是一如往昔,菡萏如今脱胎换骨般像是个女娃儿了,只是麟儿……”

    “锦王千岁这些年在锦州图治,功劳卓著,人所共见。况且他心性收敛许多,不争功,不矜伐,谦谦君子性情温顺,就是那股童稚的心性怕也未减,听温公公说,在皇上面前还哭了一场?”

    太宗手中的钓竿挂了鱼食远远掷出,大雨初停的水面锦鲤摆尾,荡起圈圈涟漪,晕散开去,那鱼只在他钓竿附近逡巡,就是无意上钩。

    “三年,便是一条小鱼在池塘中游来游去也会长大。缕缕见钓钩怕也不会置若罔闻的咬钩。麟儿,说他斑衣戏彩也罢,说他真是稚气未脱也罢,真不知是喜是忧。他绝不是三年前的麟儿。但愿他情发于衷,只是太过牵强,否则……”太宗面颊上飘过隐隐的阴云,那深沉中暗含了冷冷杀气。

    “怎么,锦王他,不肯回宫辅佐太子?”

    太宗痴愣愣的目光注视着那鱼线喃喃道:“大乾国的基业,万里江山。朕当年夺嫡手刃了……手刃了大哥,才明白一个无奈。九五之尊的龙椅上只能有一个皇上,但庙堂上不能只有一个臣子。谁去坐金銮,谁去甘心辅国,这是个千古的难题。看到麟儿,朕近日总联想到当年的自己。”

    大雨过后,一阵风起于萍末,夹杂了燥热的暑气。太阳渐渐的悬于中天,明驸马摇头不解的问:“皇上的意思,锦王还有心夺嫡?”

    “朕怕他是无心夺嫡,更无心回宫,朕当年也曾如此盘算,要同荣妃携手江湖。那份痴情海枯石烂不悔,当年若不是姐夫月下打马追回,怕早没有朕这个君王,大乾国也不知是何模样。”

    明驸马沉吟不语,咬牙叹气道:“晓儿这孽障,奈何她不得。”

    提到春晓明驸马诸多无奈。太宗侧头望他一眼,迟疑的问:“怎么,你还未对她明言?若没有昔日驸马爷的暗中相助,这丫头如何得以逃脱来锦州逍遥?”

    那奚落的眼神上下扫视明锐时,明驸马面色惊恐,愕然片刻,一抖袍子颤悠悠跪地叩首谢罪:“皇上恕罪。臣……”

    太宗只笑笑,摇摇头,兀自离去,雨潲得湿漉漉的石阶上跪着驸马明锐,默然无语。

    菡萏蹦蹦跳跳的来到昭怀的书房,想将皇上问她的话一一对昭怀哥哥讲,只到了殿外,鸟儿在枝头跳跃,风雨刚过落红满地,踩在落花上嘎吱作响。她跳起身轰赶着枝头小鸟,那鸟儿也同她逗趣般在枝头眷恋不起。

    才到殿外,便听里面咯咯的笑声,是春晓姐姐。

    “殿下若在胡言乱语,春晓可要告知皇上从严治罪。”懊恼的声音满是娇嗔。

    “嗯?晓妹自管去了便是,父皇如今看昭怀何尝不是麻杆打狼两头怕,他老人家未必能肯信这三年昭怀丝毫不变,还那般冲动懵懂,任他打骂。”

    “饶舌!菡萏都讲给我听了你的糗事,金龙藤换做了青竹杖,就以为无人知晓了?”

    “戚,总要给父皇个金盆装脸面,做出那声色他也未必敢在这锦州地面真来责我,他就不怕逼反‘大将’?好歹我如今占山为王。”菡萏听得满心的懊恼,本以为自己善解人意巧计调解了一场父子纷争,如今看来锦王不过是将计就计逗她玩耍,还在皇上面前诚惶诚恐的装得如此之像,思前想后只觉得憋屈,恨不得跺脚进去寻他清算。转念一想,自己又算得什么?不过锦王殿下抬举,喊她一声妹妹,不过就是个烧火丫鬟罢了。牙根咬得痒痒的,心里那份恨意反是更浓,不是对昭怀,是对那位假仁假义的驸马老爷。

    “挪开,是我的蚕砂靠枕,横竖那么多睡枕,偏来抢人家的。”春晓姐姐的声音娇柔,含嗔带怒时格外悦耳。菡萏听得心里一阵酸,靠在窗边手指划弄着雕花的窗棂,听了春晓的声音问:“是什么,我不吃。”

    “新采的莲子,菡萏去荷塘里忙了一早摘来的,抠去了苦芯,再不涩口,夏日败火磨牙。张开口,喂你。”

    “讨人嫌!嗯~”

    窸窸窣窣的声音伴了轻笑。

    “哎呀呀,不要胡来,可是看了皇上饶了某人,便得了气力来这里饶舌。好好去吃你的莲子,菡萏巴巴的剥了一个多时辰,指甲都剥痛了。”

    菡萏兀愣愣的立在殿前,一只乌鹊在她脚下轻啄,竟然拿她当了树桩。眼泪便在眶内盘旋,不停,想忍住,却扑簌簌坠地,终于惊得那只鹊儿扑棱棱飞起。

    昭怀殿下哥哥喜欢吃新鲜的莲子,清香嫩细的莲子中那道苦涩的莲心是昭怀不喜的,她知道,所以她日日为殿下哥哥剥莲子,没想到她的一番好意竟然被他做了顺水人情。

    昭怀仰躺在春晓的腿上,顺手从琉璃碗中捏了莲子扔去嘴里,嘎吱吱的咬碎莲子的声音弥漫在殿内格外清脆。

    春晓在为他梳理长发,就听了苏全忠大声的叫嚷声传来:“突厥大兵犯境,兵临宜州城。”

    昭怀倏然跃起,不留心哎呀一声惨呼,长发被扯断几根,缠绕在木梳上。心疼得春晓说不出话,昭怀却大步起身迎出。

    “锦王殿下,大势不妙。接得急报,突厥大兵犯境,直逼宜州。”苏全忠气喘吁吁,肖毛公随后进来,摇着羽扇,依旧不温不火,面色却是阴沉。

    宜州毗邻锦州,如凤州同京城一般唇亡齿寒之势。前些时曾听人提起突厥大兵进犯京城,太子监国守城,皇上御驾正计划要返京。不知如何突厥奇兵突袭,调转方向奔来了宜州,直逼锦州。

    “父皇可是知晓?”昭怀脱口问。

    “皇上怕比咱们更早得了消息,不然益州的副将肖仁左不会快马星夜兼程赶来锦州觐见皇上,请求调用锦州兵马。”苏全忠忿忿道,心有不甘,“殿下,若是要锦州兵马去益州救援,一定要启用我们的将帅做主,不然我老苏的人马才不会听他益州的调遣。”

    昭怀披散着一头长发,宽大的燕居长袍襟袖宽大,举起双臂舒展,翩然若世外谪仙。他卷了袍袖绕在手臂背于身后,犹豫片刻,又几下抖开袍袖,继续踱步,显得有些踌躇。

    军队陋习,两军阵前争功,多是藏了嫡系的兵力,让救援的人马送死冲锋在前。若是逢了得胜请功,则又是另一场麻烦,谁不是为自己的将领邀功,所以调用兵马古来难事。难怪苏全忠有此计较。

    “眼下救急解益州之围最是要紧。”昭怀说,话音出口,苏全忠跺脚说:“殿下,殿下。殿下总是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可知道那益州的肖仁左是国舅爷的亲信,开国时万马军中救过国舅爷的性命,一直以此来炫耀。昔日在凤州赈灾,那肖仁左不远千里的上书弹劾殿下,殿下可去管他死活?”

    “我只说解益州之围,可曾说了如何去解?看你这火烧屁股一样跳个不停的,亏你还是大将。”昭怀话音犀利,扫他一眼,唇角一撇,透出几分城府。

    春晓坐在一旁不便言语,静静的听着,看昭怀容长的面颊上带了一抹余晖,垂了长睫不语。

    “殿下,平心而论,益州城地势三面平坦,易攻难守,反是锦州如盆,山路险隘,车马不宜轻进,易守难攻,不失为退守的良地。突厥来犯,多是听说了皇上圣驾亲临的消息故意偷袭,不如将计就计,诱敌深入锦州地界,弃一子而活全盘。”

    昭怀袍袖抖得啪啪作响,捶了朱漆柱痛骂:“这些蛮夷,言而无信,如何太平了三年又卷土重来?朝中那些纵横捭阖之臣也是尸位素餐之流,陪了位公主去远嫁都不能堵住狼口?”

    肖毛公显得忧心忡忡,目光扫了春晓一眼,春晓暗觉不妙,难道此事十有**还同自己有什么相关?心不由扑扑乱跳。

    “殿下,突厥此来,是兴师问罪。说是天朝戏弄突厥草原部落。分明是迎娶孝义公主为突厥大月氏,如何娶得的是孝慈公主明府二小姐若英。相貌德行相距甚左,突厥上下闻听孝义公主被锦王殿下隐在锦州,觉得蒙了一场奇耻大辱,勃然大怒,提兵来犯。”

    借口,分明是借口,谁人会信突厥部落在乎一和亲的女子。况且姐姐若英生得娇媚,容貌不在她之下,明府的姐妹兄弟都是肌肤如玉细腻,颇得了家族传承。若是若英二姐不是美人,怕大乾国再没几个美女了。

    春晓进退不得,却是义愤填膺,忽听外面一阵嘈杂,小如意跑来嚷着:“殿下,殿下,皇上传殿下前殿议事。”

    昭怀更衣,匆匆赶到朝露殿。

    殿前的青铜兽横眉立目的瞪着他,他不由得有些心虚,放缓脚步,在殿外报门而入。

    满座的内阁重臣,昭怀抬眼时惊得目瞪口呆。

    “九弟?”昭怀动动唇,又看到端坐父皇下手的公孙国舅。

    自公孙皇后过世后,公孙国舅须发一夜银白,苍老许多。眼泡肿垂,只目光如炬,总是盯得人毛发悚然。

    “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万岁。”

    “臣拜见太子殿下千岁。”昭怀给九弟昭悦见礼。小昭悦如今十八岁,风流倜傥,脸颊上泪痕未干,搀扶昭怀说:“三哥不要多礼,一别三年,想死我了,几次求告父皇来锦州看望三哥,父皇都不许。”

    昭怀捶捶他的肩头,那团花太子锦袍触手细腻。昭怀打量他,满意的点头。

    这才留意到父皇那阴沉郁怒的面色,询问的目光移向温公公,温公公只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

    “皇上,非是太子殿下贪生怕死,实在是听说皇上被困锦州特追随而来在驾前尽孝道。”公孙国舅深服一礼,冠冕上垂下的绶带长长的垂在眼角边,但余光却在打量他,狡黠深沉。

    “好呀,好呀,这就是朕的太子。突厥兵未到,监国太子就擅离京城来锦州尽孝!”昭悦吓得噗通跪倒叩头,呜呜的哭道:“父皇息怒,儿臣知罪。”

    众人劝解,昭怀进退不得,这才大致得知是突厥一路大军兵犯京师,公孙国舅带了太子竟然奔来了锦州。

    益州之围要解,太宗转向昭怀单刀直入的问:“昭怀,这锦州可有多少兵马?”

    昭怀迟疑片刻,故作糊涂的答:“若论编制在册的兵丁,不过三千兵马。锦州是盆地,马匹难行,牛倒是许多。”

    昭悦扑哧笑出声,招来太宗冷冷的瞪了一眼。

    “三千兵马?寻常一个州郡也不止这些。”

    “粮草弓箭都是花销,锦州并不富足,这些年开荒拓地才有些积蓄,太平盛世哪里想到要养许多兵马?”昭怀随意说。

    “昭怀!”太宗震怒,气得周身瑟缩,昭怀垂手一旁嘟哝道:“儿臣句句实言,若是临时起了战事,召集些平日训练过的百姓,或许还能充当些兵丁。”

    见昭怀吞吞吐吐推三阻四,分明不想出兵,太宗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一旁的明驸马上前一步道:“如此,不如就请锦王千岁借调一支劲旅一千兵丁与微臣,明锐亲赴益州救难。”


请缨出征
 

    “姑爹,不可!”昭怀惊得制止。

    殿檐铁马因风叩响,哗棱棱响声叩得人心烦意乱,昭怀焦灼的目光同姑爹对峙,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风掀起的一绺银发,眼角垂着岁月沧桑,昭怀咬牙道:“父皇,还是儿臣,领兵出征救援益州。”

    太宗微露喜色,明驸马却起身再次请战:“皇上,廉颇老矣,尚且老当益壮。老臣为国赴难,即便血洒疆场也是死得其所。”

    “姑爹年事已高,挂帅出征,鞍马劳顿,似乎不妥。”昭怀劝阻,群臣纷纷附和。

    “圣驾在此,护驾当属首位。三殿下,皇上和太子的安危,就靠殿下保护。”明驸马坚持道,心意已决,无人能拦。

    “姑爹!”昭怀急恼时也顾不得规矩,跺脚揉拳,却被父皇责备的目光阻止。

    昭怀一笑,提议说:“姑爹既然是飞兵驰援,不如就带三千锐旅前去,锦州城易守难攻,不必留过多的兵马。”显得慷慨大方。三千甲兵尽数与你,也算得慷慨了。

    朝臣们议论纷纷,公孙国舅鼻中长长的呼气,如汗牛频频喘息,将心中的无奈向外吐。他看一眼在殿柱旁偷偷向屏风后挤眉弄眼的昭悦,昭悦的目光迅然收回,低头垂手诚惶诚恐。屏风后一个娇小的面颊一闪而去,公孙国舅不由摇头。

    再看昭怀,修长的身材玉树临风,举止飘逸,谈吐得当,明明心存顾虑不肯出兵要占锦州自保,却口若悬河谈得头头是道,临乱不慌。

    众人退去,太宗看了立在一旁的太子昭悦喝骂一声:“孽障,庸才!”

    慌得昭悦周身打颤,体若筛糠。嘀咕说:“儿臣也听不大懂,带兵打仗的事儿臣无能,只得在一旁听了朝臣们辩论。”

    公孙国舅上前推开昭悦好言开脱道:“京城之围,是在殿下出京之后。太子殿下一片仁孝之心,事出无奈。”

    劝走了昭悦,太宗仍在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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