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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金兰易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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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沅儿盈盈笑着,立在一旁,不再多言。祯文帝这时再次抬起头来,与她对视了一眼,她眸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股情切之意,红唇边的梨涡似溢满万千柔情。祯文帝对淑妃道:“朕先行摆驾,明日再来看你。”淑妃点了点头,的确也是有点乏了。她不经意地看了骆沅儿一眼,骆沅儿接收到了她这个眼神,明白淑妃的意思,便是让自己把握接近皇上的机会。骆沅儿同时也向淑妃告退,与祯文帝一起走出贞宁宫。“皇上,臣妾近日一直在为一个问题反复思量,老是想不出所以然来。”骆沅儿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苦恼模样,秀容更添娇俏。祯文帝闻言,不觉来了兴趣,问道:“是何问题?”骆沅儿这时停下了脚步,抬头深深地凝视着皇上,柔声道:“为何臣妾总是在心里想着一个人,思念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来,臣妾心里难过,那个人来了,臣妾又心里着慌。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祯文帝也停下了脚步,回望骆沅儿。此时二人正处身于贞宁宫的前庭园中,秋风轻拂,闻到四周的绿草清香,更是闻到了皇上身上淡淡龙涏香气。骆沅儿有些微迷醉,双眸轻眯,百般娇媚,竟在不经意间流露而至。祯文帝注视着她,也感到情深撩人,心思荡漾。祯文帝伸手轻挼骆沅儿鬓旁垂下的一撮秀丽发辫,道:“不若待朕今夜为你解开疑团?”
  骆沅儿喜不自禁,娇羞一笑,道:“臣妾谢皇上垂怜。”祯文帝微微而笑,转身继续向前走去。骆沅儿看着皇上的身影,在喜悦间,脑中突然闪过某个人的背影,她的情绪忽而因此往下低沉,她慌忙将不该有的思量抛开,快步走出贞宁宫。
  然而,越是想抛开,越是潆绕在眼前、纠缠于身侧。偌大皇宫,何以偏偏再三遇到他?为何就是避不开,逃不过,就是无法彻底把他不当一回事?
  她加快了脚步,在他跟前走了过去,感觉他虽然把头低下,眼中却似带有不知名的关注,这种关注偏生也让她看在了眼里,偏生让她憎恨无比!她停下了脚步,也许,低等的奴才,就该好好教训。“你给我站住。”她回过头来,冷声向他命令。走?竟想走?奴才,就是得经过主子允许才能走。他依言停下,垂手而立。她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道:“你可知罪?”他眼帘一抬,道:“敢问主子属下何罪之有?”“你路遇主子,却不行大礼,该当何罪?”她一张秀容此时冷若冰霜,似是对方当真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罪。常颢心中一沉,原来,竟是罪在没有向她跪拜。她就真的在乎这下一跪吗?她千辛万苦所求的,就只是奴才的一跪吗?他抬起头,眼内隐隐含有痛意,静静地注视着她。看到她脸上泛起的怒意,他知道,他又冒犯她了。如果他一跪,可以让她更快乐,未尚不可。只是,她既是主子,他,低下如他,为何在意至此?
  常颢缓缓向她跪下,行三叩之礼。她看着他一下接一下往地上叩去,手不禁握成拳头。好,好极了。“你……”她指向他,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此人,不可再留!骆沅儿在心中对自己说,不可再留。日后这皇宫中,不应再有这常颢!他跪在地上,良久。到最后抬起头来,眼前已再无她的芳踪。昭华宫氤书殿内,宁媱正与涵心一起对着殿内的海棠海描绘画作。涵心自是不会画成与实物一模一样的,宁媱看到她纸上画了几朵海棠,然后又加画了一个小人拿着海棠花,“咦,这是何人呢?”
  涵心道:“当然是涵心啦!”宁媱正要说话,就听殿外皇后的声音传来:“什么当然是涵心?”涵心向母后迎去,举着手中的画给母后看:“母后你看,这像不像涵心?”
  宁媱在一旁向皇后行礼,皇后一边接过涵心的画,一边抬手让她免礼。“自是没有涵心好看,却是比涵心乖巧,晓得向母后献花。”皇后笑着对涵心道,挥手让身后的宫女把一盒点心放在了桌上。涵心嘟起了小嘴,向母后身上依偎而去,“明儿涵心便向母后献花!”皇后和涵心一起坐下后,也命宁媱就座。“涵心自从和你一块习画后,画技日益有长进,真是要劳你费心了。”皇后对宁媱道,慈笑晏然。宁媱道:“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能与公主同乐,也是臣妾的福气。”皇后想起了什么,道:“上回本宫似乎看到有一张什么……什么手指画?像是蛮有趣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宁媱笑了,道:“回皇后娘娘,那是手纹画,用手当画笔,在纸上印上各种不同的图案。”
  皇后眼中泛起了兴致的光芒,道:“听来煞是新颖,顶好的心思,真亏你精懂。”
  宁媱看了涵心一眼,向皇后道:“皇后娘娘,不如让公主和臣妾共画一幅手纹画,送予娘娘作礼物?”涵心听了马上兴奋起来:“正是正是,让皇儿画一幅花儿,为母后送花!”
  皇后听涵心说得窝心,心中甚是欢喜,向宁媱点了点头,同时也感觉到了宁媱的用心细致。
  后宫妃嫔之中,尤其是未得皇上恩宠的,均是各自施法欲搏得一个垂幸的机会。无论是讨好上级宫妃,还是收买各路人脉,总是有一套接一套的技巧,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不胜枚举。
  在她眼中,没有谁是例外的。区别只在于,每个人的行事方法不一样,因此得来的结果,也不一样。眼前的宁采女,只怕也脱不离这样的俗套,不外就是想从自己身上分得一点圣上的眷顾罢了。
  何妨呢?如果有人可以令涵心、令自己更欢喜。宁媱和涵心铺开了画纸,调好墨水,开始画起手纹画来。宁媱用拇指小心地沾了点红墨,在纸上印下一圈花瓣,再用食指换了另外一种颜色的墨汁,在红花瓣边继续印下另外一圈花瓣。
  涵心正在另外一端印上自己的小手掌,印足了一圈,整个儿看起来,真的就像一朵盛开的花儿。
  皇后在一旁,不时看看印下的画,不时又看一下宁媱,只见她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如同正在全力以赴完成一件要事。过了不多久,宁媱和涵心都把画完成了。她们二人一人拿着画纸的一端,向皇后展示,只见宁媱画的部分花开锦簇,美丽生动;涵心画的部分,则是花朵形状各异,颜色多彩,自显趣怪多变的风格。皇后接过画,相当高兴,喜道:“很好,很好!你们二人画得相当好!”
  宁媱躬身道:“谢皇后娘娘夸奖。”皇后笑着看她,道:“作画多时,必定累了。坐下歇会,并品尝一下本宫为你们准备的糕点。”
  宁媱看到桌上那用雕花木盒盛装的精制糕点,等皇后和涵心分别先取食了以后,她才取出一块,小咬了一口,只觉香糯甘甜,相当美味。皇后向她问道:“如何?味道可是宜口?”宁媱点头道:“甜而不腻,酥香美味,自有一番特别的风味。”皇后道:“既是喜欢吃,这盒点心你拿回宫去便是。”看宁媱想要推辞,又道:“这是本宫赏你的,莫要推辞本宫一番心意。”宁媱谢过恩赐后,又与皇后说了一些涵心最近的趣事,涵心则在一旁夸大其辞,惹得皇后笑声不断。在宫中,已鲜少有这样悠闲简单了,皇后暗暗叹息,眼前的宁媱正与涵心相笑而谈,她不再言语,只静静地享受这份难得的清闲。从昭华宫出来后,宁媱往琉清宫而去,常婕妤上回说过,焕欹皇子最近胃口不好,总是不思饮食,希望这些别致的小糕点能提起他的食欲吧。琉清宫内,常婕妤刚刚从后门送走了堂弟常颢,小心交待了几句话,发现堂弟最近总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才进宫这段时日,会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他如此呢?下回可得把他问个清楚,置身于皇宫中,必定要步步小心,再小的差池,也有可能足以致命。“姐姐,焕欹可在?”宁媱把手中糕点放下,常婕妤看到她竟带来如此精制的点心,再细看木盒,知应是皇后所赐,便道:“焕欹正用过了午膳,准备休息了。”她话音刚落,焕欹便从内殿跑了出来,“母妃,我今天不想睡觉,我想去小花园放纸鸢!”
  常婕妤抱着他,道:“焕欹听话,先小睡一觉,母妃再和你去小花园,可好?”
  焕欹不情愿地噘着小嘴,满脸不高兴。宁媱见状,举起手中一块形状小巧的栗子糕点,对焕欹道:“如果焕欹乖乖地去睡觉,就可以把这小咕咚吃进肚子里呢!”焕欹闻到糕点的香气,连连点头,又问道:“为什么这是小咕咚啊?宁媱笑道:“因为你把它吞进肚子的时候,就是‘咕咚’一声响啊!”焕欹听了觉得很是好玩,一把拿过宁媱手里的糕点,一口吃进了嘴里。常婕妤看皇儿吃下了糕点,连忙用手顺着他的背,道:“看你吃得,不要一口吃下去,小心噎着……”她正说着,焕欹便剧烈地抽起气来,一边咳嗽着,却又咳不出,脸上越发涨红了。
  “焕欹!”常婕妤知他真是被噎着了,急得冷汗直冒。宁媱也焦急非常,向如灵道:“快传太医!”常婕妤听到她说话,猛地转过头来,气恼地瞪着她道:“你从皇后那拿来的东西,给我拿回去!别拿来害我皇儿!”宁媱惊讶地看着一反常态的常婕妤,很快便明白过来,焕欹受到伤害,她自是忧心不已,更是将伤害焕欹的源头恨之入骨。常婕妤朝正为焕欹拍着背部的如柳和一众束手无策的宫女喝道:“你们快想办法!快呀!你们,你们这群奴才,连一个小孩也救不了吗?”宁媱看着常婕妤气急而怒的脸,上前拉着她道:“常姐姐,你先别急,太医马上就来了。”
  没想到常婕妤竟一下甩开了她的手,恨恨地盯着她道:“如果焕欹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宁媱错愕地看着变得全然陌生的常婕妤,无可再言。正僵持间,如柳喜声叫道:“好了,主子,焕欹皇子好了!”焕欹终于把卡在喉间的一粒栗子吐了出来,呼吸恢复畅顺。常婕妤急忙上前把焕欹拥进怀中,喃喃道:“好了,好了,你没事,有母妃在,你没事。”
  宁媱站在她身后,抿了抿唇,轻声道:“焕欹无碍,臣妾也心安了。”常婕妤听到她的话,一句臣妾自称,自是拉开了与自己的距离。她倒抽了口冷气,慢慢平静下来,放开焕欹,回过头来,淡淡对她道:“刚才是姐姐语气太重了,妹妹莫要见怪。”
  宁媱向她一笑,摇头道:“姐姐爱护焕欹之心切,妹妹只有为之感动,哪会见怪呢。”
  常婕妤用手帕为焕欹擦去嘴边的糕点屑,脸上慈爱依然,眼中却慢慢蒙上了一层落寞与无奈。
  这时,听到宫外靖公公的声音清亮地响起:“宣,常婕妤携焕欹皇子进昭华宫。”
                    
井底之蛙
  第十九章 常婕妤听到来自皇后的传诏,不禁为之一惊,她下意识地把焕欹再次抱进怀内,侧过头来,望向匆匆进入殿内的主事公公,只听对方恭敬地道:“主子,昭华宫有诏,靖公公已在门外等候。”
  宁媱在心里回想刚才于昭华宫中,皇后所言所行中有否透露出什么意味来。一边看向常婕妤,发现她此时的神色变得紧张、戒备。想起焕欹受噎之时她的反常,宁媱不由有所悟了。
  常婕妤迟疑了片刻,慢慢站起来,拉着焕欹的手向外走去,皇后突然诏见自己,并特令带上焕欹,该是所为何事呢?正寻思间,只觉左侧手臂一暖,耳边宁媱的声音柔柔响起:“常姐姐,妹妹陪你一道出去。”
  常婕妤看到她脸上洋溢的温和笑意,知道对方没再耿怀于自己刚才的失态,正是因为已明白个中情由吧,确是个心思敏捷的人儿,而这一个笑容,更是亲切得有点熟悉。她轻拍了拍宁媱挽着自己臂膀的手,嘴边也泛起了一丝微笑,眼内流露出一丝让人意会的放心与信赖。出得琉清宫,常婕妤与焕欹一起上了鸾轿,只觉人身一荡,轿已前行。只是将往方向,仍是未明,将遇何事,还是未知。皇后已经在正殿相候,看到常婕妤拉着焕欹进内,站起了身来,笑道:“妹妹可是来了,快免礼,让本宫看看焕欹。”她半俯上身,伸手轻触焕欹白嫩的小脸蛋,只见焕欹紧紧地抓着母妃的手,怯怯有畏地看着皇后。皇后看到他这副模样,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来,道:“焕欹越发长得像皇上了,你瞧这鼻子,跟皇上的十足一样。”常婕妤看到焕欹害怕皇后,想把他拉回到自己身边来,却又知于礼不合,便道:“皇后娘娘,焕欹近日身体抱有小恙,怕是会沾惹娘娘凤体,不如让臣妾自行看顾焕欹。”皇后看了常婕妤一眼,笑容渐淡,轻抚着焕欹的头,道:“妹妹此言差矣。可知焕欹也是本宫的皇儿,这按理,也该唤本宫一声母后。既是儿,又何来沾惹之说。”常婕妤听皇后如此而说,也不再强求,于是敛眉垂首,恭声问道:“娘娘诏臣妾前来,可有要事?”皇后让焕欹在自己身侧坐下,道:“本宫最近为涵心诏来了德理祭酒,设学于氤书殿,这学问之事,也该早让焕欹览学。”她看向常婕妤,“从明日起,便让焕欹来氤书殿与涵心一起受学。”
  常婕妤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忙道:“谢娘娘盛意!只是,焕欹年纪尚幼,学问之事,只怕未能理晓。他日如有负娘娘厚望,臣妾实在有愧。不若等焕欹年长数岁,再与其它皇子一起受学?”
  皇后笑了一声,道:“本宫有意让焕欹提前受学,自是有本宫的道理。妹妹一向心思清明,为何如今愚昧至此,竟不懂早教启蒙之理?”常婕妤忍不住向皇后跪了下来,切声道:“焕欹天资鲁钝,愚不可教,恐怕累及娘娘操心,臣妾实当有罪。”皇后站了起来,盯着跪在地上的常婕妤,道:“好一句愚不可教,本宫以为,愚不可教的不是焕欹,而是妹妹!焕欹到氤书殿受学,乃本宫懿旨,莫非妹妹竟愚昧到,违抗懿旨?”
  常婕妤抬头焦虑地看着怯生生地坐在凤椅旁的焕欹,脑中闪过许多反对皇后安排的话语,无奈是实在不能言,不可言。皇后看她不再言语,知她已无可理拒,便道:“明日辰时,本宫自会派小靖子接焕欹进氤书殿,妹妹谨记为焕欹好生准备。”常婕妤沉默着,努力压抑心中所有的担忧与不安,半晌,才沉声道:“臣妾领命。”
  领命后的日子,该是生活在无尽的防备与忧心之中。皇后断不会单纯得只想让焕欹受学,她到底意欲为何?常婕妤看着皇后慈态和善地逗焕欹,心中的郁结愈甚。秋开海棠自袅娜,花香清芬,纤盈一株,生辉室内。元清清把海棠花递到孟馨如面前,说道:“馨如姐姐,你看,这是我特地在花园里偷偷摘的,就是想送给你。”宁媱含笑看着元清清那一副得意的样子,道:“只怕应是命如莲为你光明正大摘的才对。”
  元清清瞪向宁媱,嗔道:“好你个媱姐姐,竟在馨如姐姐面前揭穿我!”
  孟馨如半躺在床上,强笑着看她们二人说话。虽然已经过了一段时日,但当日受杖责的伤因未有太医及时医治,一直是时好时坏,反复发作,苦不堪言。这冷宫寂寥孤清,想来如果真的要在这度过漫漫岁月,必是比死更难受。但眼下事实确是无法改变,日子也一天一天熬过去,她只觉自己镇日浑浑迷蒙,吃不下咽,睡不成寐,伤口却是一天比一天来得磨人,每逢看到日落,只呆呆自问,这种生活,该是何日结束?
  眼前的两个姐妹,虽均未蒙圣宠,却是自由自在,也是乐得享个清福。她想着,眼角微湿,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宁媱注意到孟馨如情绪的低落,在她身边坐下,道:“姐姐身体还是没完全康复吗?不如让妹妹为你传来太医?”元清清接口道:“当日那些奴才下手也太重了!”孟馨如听了元清清的话,眼泪再忍不住了。宁媱连忙为孟馨如拭去泪水,“姐姐千万不要自忧,妹妹如今与涵心公主甚是投缘,也渐近皇后,妹妹一定会寻个良机向皇后求情,赦豁姐姐。”孟馨如听到宁媱提起皇后,浑身一颤,脸色更是苍白。她抬眼望向宁媱,喃喃道:“皇后,你接近皇后?”宁媱道:“要取得皇后信任,谈何容易,妹妹只是在与涵心公主相交之时,偶尔得见皇后凤驾而已。”孟馨如怔怔地,脑中浮现过昔日的种种,皇后森冷压迫的脸容如在眼前。阴狠难测的皇后,要取得她信任,该花多少的心思,该付出多大的代价?“媱妹妹,你可以,你一定可以。”孟馨如忽而拉着宁媱的手,“皇后乃是贤德之人,端雅大善,必会体恤你的一切用心。在宫中,唯有皇后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一定,一定要博得皇后信任。”
  宁媱看到孟馨如眼内的迫切,感觉到她声音中的抖颤,静默片刻后,缓声道:“姐姐放心,妹妹自有筹谋。姐姐此时不该再为妹妹操心。”她为孟馨如拉好被子,“好好休息。”
  元清清听她们说了半天话,自己并无可搭言的机会,此时便道:“对,馨如姐姐好好休息,下次清清再为你多摘点桂花,驱去这房内的闷气。”宁媱抬头向她笑道:“你一来,这房内的闷气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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