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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宫词+番外 作者:紫夜未央(晋江vip2015-03-04正文完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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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将军虽不上朝,杜府府门紧闭,而与杜府截然不同的安阳侯府却是门庭若市,不少与杜家有渊源的朝堂官员虽入不得杜府大门,却转而去拜访安阳侯与夫人,所有人都知道杜府长女与女婿对杜将军的影响,也想从他们口中探出杜家的意图。
    紧闭了一个月的杜府大门,今晨终于打开,出行的是杜府的三小姐。
    马车缓缓驶出建安城,往城北方向而去。在离建安城十里外,才是停下。
    杜芷书今日出行,除了马车夫伊柯,再无其他人跟着。是以杜芷书掀开车帘后,并没有人搀她下马。
    伊柯起初有一瞬犹豫,最终还是不敢伸手去扶,看着杜芷书从马车上直接跳下。
    “你来杜府多久了?”杜芷书看着前边的两条岔路,问着。
    “两个月了。”
    “两个月,时间倒是不长。”说完,转身看着伊柯,道:“前边两条路,往北,是回鲜卑的路,往西,是建安京畿大营,你自己选吧。”
    伊柯抬眼看了杜芷书,毫不犹豫道:“伊柯只跟着小姐。”
    杜芷书摇摇头,“很快,你便跟不了我了,往北,你回归自己的生活,我只当那日善心救了个可怜人,往西,你若是争气,日后记着我恩情,便指着你涌泉相报。”
    伊柯看了眼前边的两条路,再次毫不犹豫道:“往西。”
    杜芷书叹息一声,当日果真没有看错,这样认死理儿的性子,对她而言是好,却不知对他自己而言如何。。。。。。
    “我今日送你至此,希望后会有期。”

  ☆、第八章

“三小姐,三,三小姐!圣旨。。。宫里来圣旨了!”
    前院的下人匆匆跑来,喘着大气,将消息急忙告知给小姐,杜芷书不待他说完,便拎起裙摆,疾步往杜府大堂而去。
    传旨的是陛下身边的何公公,前两次在宫里杜芷书曾见他紧跟在陛下身边。屋子里所有人都是跪地,杜芷书赶紧走上前,跟在父亲身后跪接圣旨。
    “兹闻杜氏三女家承钟鼎、蕙心纨质、温良敦厚、淑慎有仪,备资四德之贤,仰承圣上谕旨,钦定及时五月初九,在紫宸殿以册印为后,母仪天下。”
    短短几句话,杜芷书有一瞬的愣神,她早做好入宫的准备,却从不曾想过圣上会以后位相待!很快回神,随着父亲俯身跪拜,道:“谢陛下隆恩。”
    接过圣旨,场面已轻松许多,何公公笑说着:“杜将军好福气,杜小姐好福气,大梁皇后之位多少人指着盼着呢,圣上却将恩典给了杜家。”
    杜德维由下人扶起,嘴角含笑应承着公公:“陛下的恩典,老臣受宠若惊,必定铭感五内。公公也一路辛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圣上宣旨,领旨的官家多会备下重礼答谢宣旨公公,一则答谢公公辛苦,二则希望公公在圣上面前美言。这几年何公公也没少拿过杜家的金银,今日却是推脱:“杜三小姐受封为后,日后宫中洒家还望娘娘多多关照,将军这礼,实不敢受。”
    “公公客气,小女年纪尚小,诸事不懂,日后在宫中还要何公公多多提点。”
    “不敢,娘娘吩咐,洒家只当竭力办差。洒家还要去怡和别院宣旨,不敢耽搁,便先告辞了。”
    怡和别院住的是鲜卑的慕合王子和临湳公主,何公公这道旨意应是颁布给临湳公主的。一个月前,人人都以为临湳公主会被重光帝册封为后,岂不料一月后却是如此大的反转,以皇后之位待之,是圣上予杜家最大的尊荣。
    “去佛堂祭拜下先祖。”杜德维只交待了女儿一句,便离开。
    佛堂杜芷书一定会去,倒不是祭拜先祖,女儿出嫁,总该和娘亲说一声。
    “感觉做梦一样,小姐竟被册封为后!青儿竟有幸伺候皇后!真是祖上积德了!”
    “圣上后位空置了三年,连二小姐也只册封为淑妃,起初以为后位要留给临湳公主的,没想到竟是小姐您,你说圣上会封临湳公主什么呢?”
    一路上,青儿反复叨唠着,激动得很。
    圣上不可能封临湳公主为后,这点杜芷书一直明白,张太师虽是圣上亲舅舅,他主和的态度却不代表是圣上的态度,封临湳公主为后,作为女婿,可是矮了鲜卑王一截,也意味着大梁与鲜卑结秦晋之好,圣上雄才伟略,精明过人,绝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但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册封为后,最多该是和临湳公主差不多品级的妃嫔罢了,毕竟圣上已微微显露出对杜家的嫌隙。
    到了佛堂门口,青儿便住了嘴,杜芷书看了眼这丫头,冷静说道:“你年岁不小了,伺候我多年,我定会给你指一门好亲事。”
    青儿瞪大眼睛看着自家小姐走进佛堂,张嘴却不敢言语,亦不敢跟进去,里头供奉着杜家先祖的牌位,不是她一个丫头可以踏足的。青儿与小姐同龄,跟着三小姐已十年,这个年岁嫁人在她们乡间的确是大了些,刚刚小姐那句话的意思,是不带她入宫去了……
    佛堂里,杜芷书点了香,拜了几拜后将燃香□□香炉,而后走至佛堂右侧,看着母亲的牌位,缓缓说着:“阿娘,小词要出嫁了,却不能穿上阿娘亲手绣的喜服,阿娘可会生气?”
    杜夫人最善刺绣,当初她病重时,最大的女儿也不过十二岁,知自己见不到女儿出嫁,则坚持耗了两个月,分别为三个女儿缝制了三件新娘喜服,杜芷书的喜服在收最后一个针脚时,杜夫人便吐血而亡。杜芷书一直珍藏着母亲亲手缝制的那件喜服,她无数次想过自己会穿着曾染了母亲鲜血的喜服出嫁,如今却不能完成母亲的心愿了。
    “小词知阿娘的心思,当初大姐作为杜家第一个出嫁的女儿,父亲说母亲的喜服衬不出杜家的尊贵,特地命三十名擅长苏绣的绣娘耗时八日赶制了一件精美绝伦的喜服用于大姐出嫁,二姐却是入宫封妃,穿不上阿娘的喜服。而后小词再一次令阿娘失望了,小词出嫁时,一身凤袍,站在大梁宫的最高处,虽穿的不是阿娘缝制的喜服,心中却会永远记着阿娘的。”
    “表哥的事情,阿娘也请放宽心,小词会尽力的。”
    …
    五月初九是司天监定的日子,果真风和日丽。紫宸殿是大梁宫最宏伟的建筑,一百零九个台阶之上,是今日举行册立大典的地方。
    凤舆从宫门驶入,穿过长和殿时,钟鼓齐鸣,八名贵族子弟从雍和门出,亲迎凤舆,为其引路,沿路百官跪拜在两侧,直至紫宸殿外。
    凤舆停在正南天喜方位,杜芷书由七八个宫人搀扶着从凤舆走下,头顶描金九凤活现欲飞,数十根金色细丝延凤杈垂下,以皇凤御钗衬托,以碎珠流苏点缀,迷乱显贵;朱红色长袍曳地,领口长袖皆绣着金丝凤凰、栩栩如生,腰间镶嵌着耀眼宝石,雍容华贵。
    沿着台阶缓步而上,曳地长袍逶迤数米。重光帝一身金地缂丝孔雀羽龙袍,头戴乌纱折上巾,站在台阶之上亲迎皇后。
    近半柱香时间,杜芷书终是走上一百零八个台阶,最后一阶,重光帝抬起右手,伸至杜芷书面前。
    杜芷书一愣,宫里的嬷嬷十天前便过杜府教导礼仪,尤其是今日大典的流程在嬷嬷的指导下已演练过了好几遍,然而演练过程里却并没有这一点。
    短暂的愣神后,杜芷书朝重光帝浅浅一笑,大方地将左手放置在重光帝右手手心,虽是天之骄子,他的手却有些粗糙,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柔荑包裹住,帝后相携行至大殿东首。
    帝后相对而立,在欢庆的鼓乐声中,一起下拜,九叩礼毕,成为“结发”。接过金印,史官记录在册,册封之礼才是完结。
    转过身,帝后一起接受紫宸殿下百官齐拜:
    “臣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彻天际,站在大殿之上,看着台阶之下乌泱泱一片,杜芷书好像有些明白,为何那么多人前赴后继、不惧死亡,只为抢这帝皇、帝后之位,那种受百官、万民敬仰尊崇的感觉,确实让人无法抗拒。
    拜完天地,接受百官跪拜后,天色渐暗,才真正行夫妻嫁娶之礼。和民间一样,盖上红盖头,捧着装有珠宝金银小如意和米谷、象征“吉祥如意”的宝瓶,走过紫宸殿西阁与东阁间红毯铺就的道路,在紫宸殿东阁行坐帐礼。
    坐在撒有花生枣子的新床上,相较于之前在殿外接受册封时更为紧张许多。杜芷书双手交握于膝上,指头暗暗捏着手心,额间细密薄汗渗出。
    不一会儿,身边床褥往下陷了些,杜芷书感觉到旁边强大的压迫力,抿唇,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盖头被挑开,杜芷书迎着视线看向重光帝,不似建安书生的白皙俊秀,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一股冷冽,让人不寒而栗,双目幽深如寒潭,看不出喜怒,亦不敢去亲近。
    两人视线交汇,静默了一会,杜芷书正犹豫该不该娇羞喊一句“陛下”或是“夫君”,恰巧有宫婢这时送来合卺酒,打破尴尬。
    门外侍卫击着檀板高唱“交祝歌”,屋内杜芷书端着酒杯,眉头微蹙,手亦微微颤抖,三年前的记忆涌现,那时是二姐入宫封妃,她好奇着第一次偷尝了酒,却差些酿出了大祸,之后对酒都是敬而远之。
    “喝下合卺酒,夫妻同甘共苦,一生和美。”
    嬷嬷在一旁喜庆说着,杜芷书索性闭了眼将杯中酒灌入吼中,出乎意料的,竟是一杯苦茶。杜芷书忍不住瞥了眼重光帝,见他面上没有异样,心中直犯嘀咕,不知只她这一杯是苦茶,还是两杯都是。
    宫婢将酒杯收走,收拾了床铺,便全部离开,真正是二人的独处。
    杜芷书不说话,只低着头,说不害怕是假的,嬷嬷教了一些夫妻间床笫的事宜,入宫前她也曾想到过这些,那时只觉着闭眼忍一会便过去了,可如今面对时,心里怕的很。
    杜芷书的局促表现得很明显,重光帝自是看在眼里,只是起身,退了几步,道:“雍和殿正设宴款待群臣,还有鲜卑使臣也不好怠慢,若回来得晚,皇后便先睡吧。”
    挽留的话差些脱口而出,终是看着重光帝出了房门,才不得不将话语咽下。她永远记得大姐的那句话,没有帝宠,她在宫中寸步难行,可重光帝冷冽如寒冰,要争帝宠,怕是一条漫漫长路……

  ☆、第九章

杜芷书再次睁眼,天已微亮。
    “嬷嬷,头疼……”刚起床,声音还带着软糯,带了些娇气。
    听见走进的脚步,杜芷书以为是嬷嬷过来,便伸手出来,撒娇道:“嬷嬷拉我起来。”
    眸光透着迷蒙,声音甜甜地,让人融入心底,似蜜化开。可等了许久不见嬷嬷拉起她,瞬时有些清明,睁大了眼睛,却是看见一身常服的重光帝站在暖帐旁,眸光柔和。
    脸颊烫得泛红,下意识笼住暖被,才想起昨儿是新婚夜,思绪渐渐回笼,昨儿夜里她等了陛下到深夜,却仍不见陛下回来,自己则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陛下恕罪,臣妾,臣妾昨夜太困……”其实她已分不清昨夜是真困,还是潜意思里希望先睡。
    重光帝轻启薄唇,仍旧是冷冽的声音,好似刚刚那一瞬杜芷书看见的柔和眸光不过错觉。
    “是朕回来晚了,皇后梳洗后,随朕一道拜谒两宫太后。”
    声音的冰冷让暖被下的杜芷书都感觉了一些寒凉,赶紧点头,第二日拜见太后的规矩她自然知道,才不敢多睡,不过眼前之人应该比她睡得还晚,此时却精神得很。
    吴嬷嬷进来替杜芷书更衣时,亦有宫婢进来替她收拾床褥,在看见宫人欣喜收起染血的白色绢布时,杜芷书都是愣住。虽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可她亦懵懂地知道昨夜并未发生什么,这染血的帕子却是哪儿来的?
    她瞥了一眼坐在外帐的重光帝,仍旧绷着脸,手捧着书,看得认真。她不敢张嘴问,只低着头洗漱。
    虽知道重光帝没有看向她,然而从没有当着男子的面洗漱并换衣裳,只觉怪异得很,脸颊从起床后便一直微热,不敢言语。
    洗漱后,宫婢替杜芷书换好宫装,梳好发髻,正巧何公公前来,在外头禀告着:“陛下,鲜卑慕合王子求见,说要向陛下辞行。”
    重光帝放下书本,看了眼已梳妆完毕的杜芷书,说道:“皇后可随我一同接见使臣。”
    杜芷书握起眉笔,摇了摇头:“今日是入宫头一回拜见两宫太后,臣妾不敢失礼,还需补个妆容。”
    重光帝本也是随口一句,听见杜芷书这般说,也没有强求,便先出了屋子。
    杜芷书这才喝退众人,转头拉着吴嬷嬷的手,“陛下昨夜何时回来的?”
    吴嬷嬷是杜芷书的奶娘,陪嫁入宫的人里头,只她和和杜芷书最亲昵了。
    吴妈笑道:“亥时,小姐怎糊涂得连时辰都分不清了。”
    答完,却见小姐心事重重,觉着不妥,赶紧捋起杜芷书长袖,守宫砂却还在,遂颤颤问着:“小姐昨夜……”
    杜芷书只摇了摇头,吴嬷嬷便明白了,诧异道:“可刚刚那个帕子?”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看情形,是陛下。”说完,杜芷书四下张望后,拉近吴嬷嬷小声道:“你说陛下是不是有龙阳之癖?”
    吴嬷嬷赶紧捂住了杜芷书的嘴,道:“我的好娘娘,这话断不可以再说了。记住,昨夜陛下宠幸过娘娘,对谁,也是这个话。”
    杜芷书点头,她自然知道分寸的,只在吴妈面前才敢说这样的话。
    …
    重光帝很快回来,帝后一早最先去拜谒的是宜寿宫的杜太后,杜太后慈爱地嘱咐了杜芷书几句话,送了二人同心如意。之后没有过多逗留,直接去了张太后的慈安宫。
    慈安宫内除了张太后,竟还看见着了元妃。按规矩,今日之帝后来拜谒太后,所有妃嫔却都该在皇后寝宫等候拜谒皇后,元妃显然坏了规矩,可太后却未有责备。
    杜芷书小时候有见过张太后,在她印象里,张太后是个不爱说话,很是低调的人。不过十岁后杜芷书再没有见过她,听说是失宠了,儿子也被送去鲜卑为质子,她则安静待在冷宫。经历过这些的女人应是个很能忍的女人,如今怎会这般纵容元妃?
    “儿臣(臣妾)拜见母后。”
    张太后很是和蔼地嘱咐二人起身,并招呼了杜芷书过去,将一个碧玉通透的玉镯套入她手中,“这是哀家当初生下衍儿时,先帝赐给哀家的,如今哀家转赠于你,也盼你早日给哀家生个孙儿。”
    杜芷书脸上一红,娇羞着点头。
    “我倒觉着皇后娘娘身子骨太单薄了,该让御膳房给炖些补汤好好补一补,不然不好生养。”
    元妃一说话,立刻冷场,杜芷书没有去看她,只当做没人说话,最后还是太后笑了笑:“灵儿说得也在理,太廋了不好。”
    叫的是灵儿而不是元妃,可见太后对这个内侄女很是宠爱。
    “皇后是后宫之首,做的是后宫表率,不比其他妃嫔争宠吃醋的,你一言一行下边人都看在眼里,哀家相信杜家的女儿有足够教养知道如何去做。”
    这句话一反刚才和蔼的态度,说得严厉,杜芷书点了头,应道:“臣妾谨记母后教诲。”
    出了慈安宫,便该是皇后被接入自己的寝殿,昨夜新婚住的是圣上的紫宸殿,除了皇后,任何妃嫔都没有这等殊荣,这便是妻与妾的区别,而即便是妻,也只有新婚那一夜的权利。
    “朕还有奏折要批阅,就不陪皇后娘娘去锦荣殿了。”
    杜芷书抿着唇,小声道:“陛下新婚,不是休朝么?”
    重光帝看向杜芷书,嘴角微扬,杜芷书不知那是笑意还是冷讽,只听他道:“即便休朝,可天下事却不会休止。”
    杜芷书不再言语,看着圣上离去的背影,这般勤勉的皇帝,超越先帝许多,难怪短短三年,竟让盘根于大梁朝堂十多年的杜家产生忧虑。
    杜芷书被簇拥着入锦荣殿时,乌泱泱一片宫人跪地,这是拜见新主。除了从杜府陪嫁而来的四名丫头和一个嬷嬷外,其余锦荣殿的二十余名宫女太监全是当初在宁和宫淑妃娘娘跟前使唤的,这是入宫前杜芷书让教习的嬷嬷特地给杜太后传的话。
    除了跪拜着的宫人,还有四位只是欠着身行礼的主子。四人杜芷书再张太后寿宴上都见过,李昭仪、尹贵嫔、周婕妤,和刚入宫不久的宸妃——鲜卑临湳公主。
    作为一个帝王,三年,只这个几个嫔妃,确实算极少的了,可即便人少,该有的争斗还是会有,否则二姐也不会病逝宫中!
    不太熟络的情况下,杜芷书也只是和几人闲扯了一些话,便借由疲乏打发了大家离去。
    进入内室后,杜芷书只吩咐了吴嬷嬷和紫瑶陪着。
    杜家三姐妹小时候各有一个年纪相仿的丫头跟着伺候,算是最为体己的丫头了,大姐身边有红音,二姐身边是紫瑶,她则一直由青儿伺候着。如今看着紫瑶,杜芷书忍不住叹息一声:“你跟了二姐许多年了,我本该念在你多年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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