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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头大,还是上姐姐宫里吧。”
陌雪阁虽然位置偏了点,但胜在环境清幽,陆方琴身子素来弱些,这地方倒也适合她静养。
刚走进陌雪阁,青萱就闻到一股清幽的香气,陆方琴见青萱闭着眼睛做了个深深吸气的动作,不由得笑道:“今年秋菊开的早,娘娘若是喜欢,臣妾让人送几盆去娘娘宫里。”
“这些都是姐姐自己种的?”青萱惊奇。花圃里粉紫浅黄葱白,团团簇簇,盛开的花朵一朵挤着一朵,看上去热闹极了。青萱看的欢喜,见陆方琴这么说,便也没客气,乐的眉眼弯弯:“那就谢谢姐姐了!”
“娘娘喜欢就好。”陆方琴笑道。
青萱回过头,脸上露出微微不满的神情:“以前姐姐都叫我萱儿的,怎地进宫后就如此生分?”
听见青萱不满的小小抱怨,陆方琴摇摇头,脸上的神情却慢慢柔和下来:“以前的事就算了,现在娘娘是四妃之首,身份尊贵,臣妾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坏了规矩。”
这姑侄两个,陆方琴是太守礼法,陆璃是完全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完全不像是一家人。
知道陆方琴的性子极认真,青萱便也不再勉强。在椅子上
坐下,在水晶盘子里挑挑拣拣,最后挑了一颗最大最饱满的梅子放进嘴里,青萱满意地咂嘴,眼睛舒服地眯成了线。
正吃的开心,冷不防陆方琴突然站到面前,脸上半丝挣扎也无,就这么跪了下去。
青萱被吓了一大跳,愣了半晌,随即嘴边慢慢扯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来:“陆姐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如此。”
陆方琴并不起身,只道:“方琴自知没资格求娘娘饶恕,但若蓝从小跟着臣妾,就算念着这主仆一场的情分,臣妾也不忍心看她去送死。”
若蓝?
青萱想了一想,方才记起这叫若蓝的该是陆方琴的贴身侍女,小的时候青萱在陆府也见过,长得是极好的,还一手的好绣工。看陆方琴这般着急的模样,莫不是那叫若蓝的出了什么事?
青萱上前扶她,陆方琴却只是摇头。青萱问:“可是若蓝出了什么意外?”
陆方琴直直看着青萱的眼睛,脸上却闪过一丝羞赧,似乎在犹豫着如何开口。青萱并不着急,只耐心等着。见青萱如此态度,陆方琴心也定了,斟酌了下言辞,开口:“若蓝是打小跟着我的,一直谨慎本分,进宫后也一直勤勤恳恳,细心打理臣妾身子,可、可没想到,她竟然背着我偷偷和一个侍卫好上了……”
见陆方琴有些难以启齿,青萱接道:“可是被人发现了?”
偷偷看了一眼青萱,陆方琴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难看,失血的唇色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柔弱和无助。青萱知道事情的大小,也不敢托大,只是安慰道:“姐姐但说无妨,我还不知道事情原委如何,说不定事情不如姐姐料想的这般悲观,尚有转机可言。”
“昨夜若蓝本约了那个侍卫在御花园相见,可臣妾正巧犯了些咳嗽,若蓝不放心,便留下来照顾臣妾。可总是心不在焉的,便被臣妾看出了端倪,几番盘问下若蓝便据实以告,臣妾本想着,这事就此断了,谁也不知道便是最好不过。可没想到,昨夜那侍卫却是准时去赴了约,却是被司徒贵人带着钱总管逮个正着。现在人还在水牢里关着,估计今儿一早司徒贵人就会去娘娘宫里等着回报这件事了。”陆方琴低着头,一点一点将事情的原委理了清楚,面上却是止不住的黯然。说完了,又方方正正地磕了一个头,“娘娘,臣妾求你,求你救救若蓝。臣妾人微言轻,说出的话做不得数,娘娘现在执掌后宫,一切都是娘娘说了算,还请娘娘高抬贵手,放若蓝一条生路。”
怪不得一大早就等候在她回宫的路上,这瑜贵人,想来也是个聪明人。
青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陆姐姐,你也是聪明人,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能做的也有限,只能说尽力一试了。”
“臣妾谢过娘娘!”陆方琴松了一口气,不顾青萱阻拦,又郑重地行了一礼。
推门出去,外面地上跪着一个蓝衣女子,身子缩成一团。听到青萱接近的脚步声,她明显身子一僵,头垂的更低了,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青萱低叹一口气,心中已经知道这是谁,但也只是摇摇头,从她身边走过。
骤然,裙角被一只手抓住了,青萱停下脚步,看着脚边那个不住颤抖的女子。陆方琴从后面赶上来,语气焦急:“若蓝,快放开!”
那女子慢慢地松开手,青萱看着她泛白的指骨和滑落的泪水,心下恻然:“你有什么想说的?”
光洁的额头在石阶上留下一道血痕,若蓝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浓浓的绝望:“求娘娘救他……”
知道她说的是哪个他,青萱叹息,她不是神仙,所以难题都能迎刃而解。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挣扎在后宫求生的小女子,自顾尚且不暇,哪有时间和精力管他人的闲事。
可一,柳家和陆家是世交,小的时候陆夫人待她不错,她一直没机会回报。这回陆方琴难得开口求情,她就算看在两家面子上也会答应;二,这事本就在她职权之内,皇后离宫,后宫诸事不论大小都要经过她手。既然可以光明正大的放水,她又何不借此卖个人情给陆方琴?
最后嘛,看到这女子这般痴情,她也不是不感动。后宫等级森严,宫女和侍卫暗生情愫再正常不过,只是他们比较不幸一点,被人当场捉住,还是被司徒映月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这事,怎么想都不可能善了。
可既然决定了要做,何不做的漂亮点?青萱抿着唇,眼底渐渐燃起光芒。
才踏进夕萤殿的大门,青萱就明显察觉出气氛的凝重。素心小跑着过来,晶莹剔透的小脸上满是紧张的神情:“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是不是司徒贵人来了?”青萱眯起眼。
素心狂点头:“还有晋嫔、殷贵人和许答应,对了,茜常在刚才也过来了,不过不是和司徒贵人她们一起的。”
人竟然来的这么齐全,看来这司徒映月这次是决计要
把事情搞大了。青萱眸光有些冷,抬腿往正殿走去。刚走进殿门,就听见司徒映月有些尖锐的嗓音,似乎在和谁争辩着什么,旁边是许美人怯怯的劝阻声。青萱清了清嗓子,见四处目光扫过来,她端起微笑,施施然走了进去。
见青萱走进来,众位妃嫔都神色一凛,齐齐起身行礼。
“宜妃娘娘吉祥!”
“今儿是怎么了,来的这般早?”青萱微微一笑,看也不看司徒映月焦急的神色,转身在主位上坐下,“各位妹妹都坐吧,本宫这儿也没什么好招待,委屈各位先用些简单茶点。”
司徒映月刚要说什么,就被旁边的晋嫔用眼神阻止了。晋嫔皮笑肉不笑道:“娘娘才从皇上那处过来,可能还有所不知,昨夜宫中可出了大事了!”
瞧瞧,这危言耸听的论调!青萱但笑不语。司徒映月还是没耐住性子,急急道:“昨日巡查的人在御花园捉住个形迹可疑的男人,乍以为是刺客,仔细盘问下竟然发现是冷宫的侍卫。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还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个——”
一张浅蓝色的帕子,边角绣着枝浅紫的兰花,清雅秀美,一看就知是女子的用物。
殷贵人捂着嘴,惊呼了一声。
晋嫔冷笑:“半夜三更,身为冷宫的侍卫为何会在御花园徘徊,还贴身藏着如此私密之物?事已至此,罪证确凿,想来众位姐妹也没什么疑问了吧?”
不管她们说什么,青萱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低头,喝茶。
“如何证明那帕子就出自宫中?或许这是那男子在宫外的心上人所赠,也并无不可。”茜常在冷静地插话。
“出自宫中的布料都有其特殊刻印,问内务府的钱总管就可知道这帕子所用布料是否出自宫中,这么简单的道理,茜妹妹不会不知道吧?”司徒映月一脸嘲讽的表情。
好在菱茜也没有多在意,只微微地低下头去。
一直没吭声的许答应细细道:“或许……这宫中有谁特别钟爱蓝色,有谁有这般细密的针法,再或者,还有人尤其爱兰花……”
被她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
司徒映月腾地一下起身,眼底露出喜不自胜的光来:“娘娘,宫中有这样好针法的人不是没有,可决计不多,只要一一盘查……”
“唉,这么麻烦?可本宫今日不凑巧也穿了
蓝色衣裙,是不是也要查一查以示公允呢?”
众人这才瞧见某人今日穿了一身水蓝的宫装,正坐在上首阴恻恻地笑着。
“当然……不用!”众人连连摆手,笑容僵硬。
谁不知道你刺绣女红烂得一塌糊涂啊?谁不知道,谁不知道啊啊啊?!!
那么优雅漂亮的兰花怎么瞧也不可能是你绣出来的!谁要有这样天打雷劈的想法诅咒谁每次皇帝去的时候都是盖棉被纯聊天!!!
众女在心中疯狂地吐着槽。
不管殿内诡异到安静的氛围,青萱好整以暇地坐着。端起茶,抿了一口。
不错,真不错。
门开了,小秦子快步走进来,压低声音道:“娘娘,夏大人让您去水牢一趟。”
“水牢?”青萱皱着眉,莫不是那侍卫出了什么事。不管其他人清白交加的脸色,青萱起身走到殿外,问:“传话的人呢?”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正站在院中那株落叶翩然的银杏下,墨色的长发随风舞动,优美的像一支久远之前的歌谣。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么多,最想写的还是最后一句,嗯……爬走……
谢谢洒洒童鞋的地雷,爱你╭(╯3╰)╮
继续要评论,要花花~~好冷没动力喵~~~
第二十八章 那年
那个人不知道已经在那儿站了多久,金黄银杏叶从枝头悠悠飘下,如飞舞的蝴蝶一般,在空中恣意舞着。有几片调皮地落在他的发上、肩上,他也并不在意,只是仰头注视着远处的天空。
没有来的,青萱的心突然重重跳了下。
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她也曾这样,远远地注视过一个人的背影。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贺凌双回过身,乌黑的瞳眸在阳光下闪耀着明亮的色泽。金色的银杏叶在空中盘旋不去,他只是这么站着,就让人觉得美好到不忍心出声打搅。喉咙干涩的像要冒出烟来,青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静和淡然:“是夏大人让你过来的?”
贺凌双简短地应了一声是,说完了,就这样静静站着。
被他的目光注视的有些莫名,青萱有些理不清自己纷纷扰扰的思绪,撇过脸,道:“既如此,就劳烦贺大人带路了。”
一路上,两人都无言。
贺凌双的步子不快,青萱跟的也不吃力。可没走几步,青萱就想起个极其重要的问题来。这、这贺公子不是路盲来着么?夏如渊派他来带路真的没问题么?
青萱想的炯炯有神,回过神时,贺凌双已经走到了不远处的拐角处,正面色平静地回望着她。
咳咳……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刚才走的急,身边只带了素心一个,这会儿这丫头也神神秘秘的不知在想什么。远远跟着他们两人,见青萱回头疑惑地看自己,素心连忙放下捂唇偷笑的爪子,一脸的正气凌然。
水牢在皇城的东边,是关押重犯的地方。基本上进了这里,就不要想着再出来。
看见急匆匆赶过来的青萱,夏如渊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臭。但他好歹是当朝一品大员,也不好当众为难一个小女子。因此只是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投以一个十足鄙视的目光,连话都懒得对青萱说,转而对贺凌双吩咐道:“带她进去。”
贺凌双点头应是,转身看了青萱一眼。不知是否是错觉,青萱竟然从里面看出了点点温暖的成分在,心中不由得一暖。只听见贺凌双在耳边温和道:“还请娘娘和这位姑姑跟紧下官。”
水牢阴暗闭塞,处处滴水。蜿蜒的道路黑漆漆的不知通往何处,时不时的,岩壁上有凝结的水珠落在面颊上,黏腻冰凉的触感让青萱心中毛毛的。
黑暗中,只能听见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这条路不知通往何处,漫长又冰冷,黑漆漆的看不到出口。那人落下的脚步声在耳边敲击着,一下一下,沉稳坚定,似乎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只要紧紧跟着他,就不用再害怕。
“娘娘,牢里路滑,小心脚下。”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贺凌双温和的提醒。
不管怎么听,这声音都这么好听……好听的,让人想长长久久的听下去。幸好有黑暗做掩饰,没人可以注意到她脸颊上温度。青萱清了清嗓子,问:“还没到吗?”
贺凌双脚步没停,解释道:“那人……一心求死,我们不得不把他关在最深处的牢房,让人严密的看守。”
想到之前若蓝绝望的请求,青萱默然。这两人都可以为对方去死,可无奈于自己的身份,只能在夜色中偷偷相会。错的不是他们,而是这个世道,是这个皇城威严表象下的残酷法则。
青萱抿着唇想的出神,冷不防贺凌双骤然停下脚步,低声道:“娘娘,已经到——”
清冽的话音戛然而止,青萱瞧着眼前如斯接近的温雅面容,心跳的飞快。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他墨般的发丝垂下来,弄的青萱脸上痒痒的。青萱眨了眨眼,低咳两声,总算知道现在的情形是多么尴尬。
倏地收回肆意放在人家胸口的爪子,青萱干笑两声:“到、到了吗?”
不知是不是青萱的错觉,黑暗中,贺凌双的脸似乎红了一红。他的声音顿了顿,过了好一会才道:“就是这间。”
青萱不在意地“唔”了一声,随着他的手势看过去。还好,这间牢房和之前的明显不同,没有发臭的飘着死老鼠的黑水。收拾的还很干净,那个男人就被紧紧的束缚在靠墙的柱子上。虽然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但难以遮掩的痕迹还是透了出来,白色的囚服上染上点点梅红,想必这人落在钱宗和手里时也吃了不少苦。
青萱低叹一声,走的近了。
“娘娘,小心啊!”素心守在路口,担忧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担心。青萱又靠的近了些,那人似乎服用的药物睡着了,但乌青的嘴角还颓唐的垂着,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生,嘴里喃喃地念着什么。靠的近了,才听见一声微弱的“蓝儿”。
这人,也算是有情有义了。也不枉费若蓝拼死为他求
情,青萱摇摇头,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茫然中又带着点微微的苦涩。
竟有这么一瞬间,她对这两个相识不到一天的人产生了名为羡慕的情绪。
明明都身处绝望的黑暗中,最优先的考虑的却不是自己,而是从心底为对方担心。担心那人被自己连累,担心离了自己,那人会觉得孤单。
像是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身边的人是谁,青萱喃喃:“不能救他们吗?”
“沈昭落在钱总管手里,当时可谓是证据确凿,只是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和他私会的宫女是谁,若是知道了,一切进展的怕会更快。况且沈昭身为冷宫守卫,擅离职守本就是死罪。如今又被人发现和宫女有私情,只是雪上加霜罢了。”
耳边听得贺凌双冷静的分析,青萱诧异地侧头看他。
按道理说,他在夏如渊手下办事,是没有任何理由帮她的。况且他是贺相的公子,只要安安分分地做好这份工作,委屈一时,以后自有大好前程在等着他,何苦趟这趟浑水?
青萱目光灼灼,贺凌双被她看的不自在,偏开视线,看向牢房中那个叫沈昭的男人。
沈昭还是没醒,但看的出他在昏迷中亦是很不安。时而浑身抽搐,时而又冷汗淋漓,嘴里念叨着莫名的字句,坚毅的面庞此时布满惊恐。青萱看的不忍心,转过头去,看向旁边的贺凌双:“夏大人让我过来,他老人家是否心中已有了决断。”
贺凌双道:“大人也只是秉公办理。只是此事牵扯甚大,只要内务府那边一日不给出结果,这事也只能这么拖着。”
脑中迅速闪过一丝什么,但太快,快的青萱抓不住就消失了。
她摇了摇脑袋,旁边传来贺凌双微微含着关切的声音:“娘娘可是头晕?”
青萱摇摇头。
为什么想不起来……刚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很重要的东西。
她心底隐隐有种感觉,只要抓住这一点,不仅可以救他们两人,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见青萱一下下敲打着头,贺凌双不明所以,但还是伸手制止了她。见青萱不满地看过来,贺凌双顿了一下,忙放开抓着她手臂的手。垂眸盯着地下,这回青萱绝对相信自己没看错,贺公子的耳朵绝对是红了。
粉红的,软软的,看上去好诱人好想咬一口。
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