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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流殇没有正面回答她,继续道:“我以为你经过那么多的事情会变聪明,会更加清楚实力的重要性,相比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会优先选择自己,结果你还是不吸取教训!〃
贪欢道:“我当然重视实力,只是我不明白实力和裴锦的死活有什么关系。”
“想要继承宫主之位,想要让自己变强,就得抹杀掉所有弱点。”百里流殇讥嘲道,“欢儿,裴锦即使不是你的弱点,在你心中也绝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不是吗?〃
“师父在我心中也是特殊的存在,难道我也必须杀了您吗?〃
百里流殇哈哈大笑,“欢儿,你以前哪敢这么和我顶嘴,看来你现在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觉得可以和为师斗一斗了?〃
“… … 徒儿不敢。”
百里流殇缓缓站起身,出尘白衣将他衬得更加温润如玉,“你变强了,我知道现在即使是裴孤漠跟你动手,他也得三思。欢儿,这一点你不用谦虚。”能同时和正阳宫五个令主对决,此等实力本就是一等一的,百里流殇自然明白贪欢的实力所在,“既然你们今天会动手,那我就跟在后面去看看,我要亲眼看看你们究竟是谁会赢第三局。”
时间已近傍晚,街上的百姓都回家吃饭去了,路上只有三两个行人,很多小贩也都收摊了。夕阳朦胧,洛宜走在最前面,贪欢紧跟在两步之后,百里流殇则和他们拉开了好一段距离,就像是在慢悠悠地闲逛。
“你跟过来是想阻止我吗?”洛宜扭头对贪欢道。
真的可以阻止吗?贪欢沉默不语,难道要让她为了裴锦杀了洛宜吗?只要洛宜还活着,他就会想赢,就会想要杀了裴锦。而如果要阻止的话,与其待会儿再阻止,那还不如现在动手。洛宜刻意挑选一天在裴锦出门的时候动手,相比潜伏在裴家刺杀,离开裴家下手的成功率会高很多。就在贪欢踌躇间,他们已经七转八绕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两年不见,裴锦风采依旧。面如绝世美玉一般无瑕,身姿挺拔俊朗,眼眸轻轻一转便能摄人心魄,嘴角微微一勾更是让人神魂颠倒,武林第一贵公子的名号他真是当之无愧。这一日,他跟踪舒云瑶,一直尾随到城郊,暗中监视她与唐门的人接洽。
蝗螂捕蝉,黄雀在后,裴锦身后也跟踪着贪欢一行三人。他躲在暗处看了多久,贪欢他们就潜伏了多久。和舒云瑶接头的人是唐微雨,两人姿态亲密,可惜舒云瑶是一脸冷淡,唐微雨则顶着他那张好人脸对佳人笑意盈盈。
许久,唐微雨和舒云瑶终于离去。贪欢的目光盯在裴锦身上,看见他脸上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未变过,她松了一口气。等到那两人走远了,裴锦仍然一动未动,他没动,洛宜却是动了。洛宜二话不说悄无声息地举剑刺去,剑势平平,速度极快,这一剑非常适合暗杀。
裴锦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躲得极为惊险,身上也挂了点彩,可还是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他身体翩然从半空中落下,瞟了洛宜一眼,“是你?〃
洛宜不屑与他废话,再次主动出击。洛宜的名声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号的,在他咄咄逼人的攻击下,裴锦的情况并不轻松。贪欢还是躲在暗处,看这两人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便不急着插手,更重要的是百里流殇就站在她身后,不到万不得已,贪欢实在不想公然违逆师父的意思。
“呵。”百里流殇在贪欢耳朵里吹了一口热气,“紧张吗?〃
贪欢咬紧牙关不说话。
“欢儿,你很想去帮裴锦?”百里流殇继续挑衅,“如果我是你,就会趁着他们缠斗时去杀了裴锦,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候正阳宫宫主之位就是你的了。”
“师父,我不在意自己能否获胜。”贪欢终于出声,将声线压得极低极低,“如果是在你手下办事,即使做一辈子听命行事的人我也无所谓。师兄若是赢了,想让我帮他,我也不会拒绝。所以,怎样都好,对师父你来说,裴锦并不是非杀不可的,放他一马,我会感激您一辈子。”
百里流殇没好气地道:“你这种听命办事的人有跟没有一个样,连让你杀个人都不杀。”
贪欢沉吟道:“裴锦是例外。”
“例外这东西只会给自己惹麻烦。”百里流殇道,“欢儿,你说得没错,相比洛宜,我更加属意由你来继承我的位子,正阳宫的宫主必须是天下第一,只有这样才没人敢来招惹。洛宜做不到天下第一,可是你做得到。”或许她现在还不够强,但他若把自己的毕生功力都传给她,再过个几年,天下间又有谁能赢过贪欢?
贪欢默然不语,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百里流殇,想看看他这句话究竟有几分真心。
“欢儿,你不是想要天下第一吗?”百里流殇脸上的线条分外柔和,爱惜地抚摸她的面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给你天下第一,你给我杀了裴锦。”
贪欢心头一颤,咬牙撇开脑袋,“不用你给,我自己也可以得到天下第一。”
“呵呵,我可以把我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你,这个你也不要?”百里流殇邪恶地诱惑她,想在她脸上看到挣扎的表情,“这样可以抵过你多少年的苦练?〃
贪欢神情一怔,黑色的眸子格外认真,“那你呢?〃
百里流殇顿时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了她一眼,颇不自在地撇开脑袋,然后就沉默不语。
贪欢心中疑窦骤生,“师父,你从出关以后就有些不对劲,生病了吗?还是练武过程中出了岔子?〃
百里流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像是会出岔子的人吗?欢儿,你关心的是不是太多了?你是在变相地责怪为师对你布置任务太少吗?〃
这回轮到贪欢不说话了。
百里流殇又轻笑一声,笑声极为短暂,然后,身影如鬼魅一般掠出去,瞄准裴锦的空隙不顾江湖道义、不顾前辈身份就辣手偷袭。贪欢眼睛尖,动作快,不等脑子作出足够的思考就用孤尘剑拦下他的攻击。
吮当一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百里流殇侧着面颊,眼眸微微抬起,好像在看贪欢,又好像没在看她,喉结动了动,白衣随风飞扬,然后他抬头望天,笑了笑。
贪欢心中五味杂陈,嘴后嚅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可以点住她的穴道再偷袭的,可是,他没有。也许他就是想看看她究竞会不会出手拦他,想看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贪欢。”裴锦叫了她的名字,“其实不用。”
贪欢拦在他身前挡下这一击是背对着他的,她没有回头,而是紧紧盯着百里流殇,“师父,裴锦于我有大恩,所以我希望您放过他;但是,您对我的恩情更大,如果是您的性命和他之间产生了冲突,我一定不会拦您,即使要我亲自手刃裴锦我也愿… … ”话未说完,洛宜兀自出手攻击裴锦,直取对方要害。贪欢目不斜视,孤尘剑再次格手一挡拦下洛宜的攻击,“师父,如今你会出这么一个题目给我和师兄,明显就是想看看裴锦在我心中的位置,想看我为难的样子。我已经很多次、一也在很多人面前明确表示过,我和裴锦不可能,我是您的弟子,是正阳宫的人。”
“想看你为难?你把我想得太无聊了… … ”百里流殇摇头笑笑,目光已经变得极冷极冷,“我只不过是想考验一下你适不适合做正阳宫的下一任宫主。”
四个人都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百里流殇后来总算看了贪欢一眼,神情严肃,“贪欢,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吗?如果裴锦不死在这里,等他回去让其他人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消息,立刻就会有大批人马赶来围剿,难道你想死在这里?〃
贪欢固执地摇头,“我们可以有其他的解决… … ”话音未落,百里流殇再次发动攻击,他聚集内力于掌心,重重一掌对准裴锦胸口而去。贪欢也弃剑击掌,正面迎击百里流殇。贪欢心中有很卑劣的想法,她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受伤的准备,一来也算给师父消消气,二来她若真的因受伤而无法保护裴锦,那心里多少也会好受一些。
结果,一掌之下,她并没有受多严重的伤,惊愕立即写在脸上,“师父。。。。。。”
百里流殇冷笑,“叫我干什么?〃
你的武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掌风中的真气会后继无力?你是不是真的在闭关的时候出岔子了?贪欢心中满是疑问,她茫然地望着百里流殇,最后只难受地说了句,“既然这样,您何必还要跟我和师兄一起出来?〃
百里流殇目光复杂,并不接她的话,“贪欢,你今天是决计不让我动裴锦了?〃
贪欢沉默不语。
裴锦长叹一声,“贪欢,真的不用这样,我不需要你保护。”他跨前一步凑近她的耳朵,肉肉的耳垂透出粉色,很可爱,“你明明就说过回不去了,说过我们不可能,而且你心里明明就把百里流殇看得比我重要,那么,就不要再说令人误会的话,做出这种令人误会的举动。”
贪欢回眸,眼神清澈如水,她那纯洁的眸子仍然一如初见般不染尘埃。
“你这样只会让我的期待一次次落空,不要在给我希望之后再亲手粉碎它。”裴锦道,“如果你无心,那就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也不想来见你的。”如果不是因为师父出了这样的题目,她一定还在正阳宫认认真真地练武,“如果打扰到你了,那么我道歉。”
裴锦苦笑,该放下的就放下,贪欢比他想象中的更放得开,“贪欢,就当报答你刚才替我挡下的那两剑,如果今天我能活着离开这里,我一定不会把你们的消息透露出去。”
百里流殇不怀好意地笑道:“本来我出这道题就是不想为难你们,难道你们希望我说谁先取下裴孤漠的人头才算赢吗?〃
裴锦散着淡淡苦涩的神情立即收敛,目露精光,一眨不眨地瞪着百里流殇。
贪欢竟然点点头,“裴孤漠于我无恩,杀他比杀裴锦简单得多,不过,现在的我应该还不是裴孤漠的对手。”
裴锦唇角渲染出一股淡淡的无奈,他喜欢的女子竟然在谈论杀他爹是简单还是困难。他拍拍贪欢的肩膀,淡淡地说了句,“贪欢,别动我的父亲。”
百里流殇大笑,“欢儿,你整天说裴锦对你有恩,他对你究竟有什么大恩?救命之恩?还是那点儿男女情爱?〃
贪欢对他的话丝毫不以为意,而是认真地道:“他帮我疗伤,给我饭吃,送我礼物,我受伤的时候还照顾我,我家人对我不好的时候替我打抱不平。”百里流殇听了嘴角挂着嗤笑,连裴锦都忍不住苦笑,这些小小的恩惠竟然值得她记这么久?
贪欢仍是细细数道:“我耍赖向他要孤尘剑的时候,他为了满足我的心愿竟然真的将这柄宝剑送给我;他父母不喜欢我,可他仍然执意照顾我;他知道我失去武功很伤心,那时候还想过要单枪匹马来找您恢复我的武功;他知道我失去武功以后没有安全感,就在灵峰论剑时当众送我金蝉甲安慰我。。。。”一其实还有很多很多,贪欢是个直肠子,很想一样一样都说出来,突然感到裴锦放在她肩膀上的手颤了一颤,哑声道:“别说了。”
百里流殇望着她,“就这些小事值得你记这么久?〃
“对师父你来说是小事,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小事,但是对那个时候的伍贪欢来说却是所有了。”贪欢定定地望着他,“而且,裴锦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百里流殇凝视她无畏的眸子,突然感觉自己被这个徒弟给打败了,感到力不从心,“随你,你不想杀裴锦就不杀,我担心杀了他你连我这个师父都不认了。”顿了顿,“好,我把第三题改一改,你们两人谁能单打独斗赢过江湖上的五大高手,那么,谁就是下一任正阳宫宫主。”他看一眼洛宜,再看一眼贪欢,“不一定要现在完成,再过个儿年我也等得起。”最后他旁若无人地道,“裴锦,你走吧,我饶你一命。”
裴锦还是站在原地,许久,轻道:“百里流殇,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更不喜欢欠你人情。既然你放我离开,那我就提醒你一件事权当回报。”
百里流殇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说。”
“小心唐门,孤尘剑里的秘密似乎和… … ”说到这里,他的日光徐徐转向洛宜,“正阳宫里的人有关,所以,唐门近期应该会出手。”说完,他深深望了贪欢一眼,抱拳道,“言尽于此,告辞。”
裴锦果真信守承诺,没有告诉其他人他们的行踪,尽管百里流殇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遵守承诺。那天过后,他们师徒三人仍在这座城镇住了好一段时间。贪欢回想她接下的那一掌,一直在想师父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于是在百里流殇门前徘徊来徘徊去。她抬头看的时候,发现洛宜也坐在树上,两只眼睛透过百里流殇的窗户向里面看。
从洛宜毫不留情地狙杀裴锦开始,贪欢就没跟他说话了,倒不是说她有多恨他,只是心里不开心,还有点别扭。
洛宜坐在树上也看到她了,向她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继续盯住百里流殇的房间看。
百里流殇在房间里低低咳嗽一声,淡淡道:“你们两个想干什么?要做我房问的门神?〃
“师父。”贪欢率先开口,“我可以进来吗?〃
百里流殇点头,“进来。”等到贪欢乖乖站在他面前,他又掀开窗帘往窗外那棵大树上望去,洛宜仍怔怔地坐在树上。百里流殇叹气,这孩子小时候还挺聪明的,怎么越大越蠢了呢?“洛宜,你也进来。”
洛宜垂着脑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走进来,那双紫眸深沉得近乎黑色。
百里流殇又叹了一口气,“欢儿,你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没有。”贪欢似有所悟,“让师兄先说吧。”
百里流脑抬抬下巴,“洛宜,你说吧。”
洛宜抬头,“师父,唐门的事情我不会给您添麻烦,我一个人去解决,您和师妹先回宫,不用管我。”
百里流殇的眼神一开始是漫不经心的,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会儿贪欢,又看会儿洛宜,听了洛宜的话,他的目光缓缓汇聚成一束光投射到洛宜精致的面颊上,然后笑了,“你一个人去唐门?〃
洛宜面无表情,神色坚毅,“是,这件事情总要做个了结。”
“不要我帮忙?〃
洛宜低头,“我不想给师父添麻烦,这么多年来,师父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没有师父就没有我的今天。”他骤然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师父的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
百里流殇深深看他一眼,“你会没命的,或者比这更惨。一旦你落到唐门手里.一定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洛宜冷笑,“想死总是能死的。”
转头看到贪欢若有所思的眼神,百里流殇的唇角不知不觉露出一丝笑意,“欢儿,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孤尘剑的秘密吗?现在你师兄都一心求死了,你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告诉你。”
贪欢的目光从百里流殇身上转到洛宜身上,右手不经意问就去摸腰问的孤尘剑,“师兄愿意说吗?〃
洛宜并未看贪欢,只轻轻看了眼百里流殇,立即又垂眸,“贪欢,你最好置身事外。”
贪欢咧嘴笑道:“ 师兄,你以为师父真的会让你单枪匹马去闯唐门?师父这个人很阴险的,说话常常说一半。正阳宫的人就是百里流殇的人,对师父来说,与其让你死在唐门手里还不如死在他手里。孤尘剑的秘密你们瞒我瞒了这么久了,师父今天之所以想让我知道,不是其他原因,只是为了让我也出手帮忙,既然要让我帮你,自然就需要你把话说清楚。”
百里流殇眯眼,“欢儿说谁阴险?〃
贪欢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师父,我把这个词用在您身上是为了夸奖您。”
眼前的画面温暖得让人不忍打扰,洛宜心头一暖,开口解释,“贪欢,孤尘剑的宝藏不是金钱,一也不是武功,而是人。”
“啊?”贪欢呆住了,也愣住了。
洛宜苦笑,他拿出身上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不深不浅地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伤口往外流。贪欢看得更呆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贪欢看见洛宜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不由惊奇地道:“师兄,你… … 就是宝藏?〃
洛宜摇头,“宝藏是指我们这个种族的人的居住所在地,我们种族人的血不仅恢复快,而且可以让人百毒不侵,对唐门来说… … 很麻烦。”
岂止是麻烦,这对唐门来说简直是断了财路、断了生路、断了未来。贪欢点头,不再多问,“我知道了,师兄,我会帮你的,即使没有你的事情我也会灭了唐门,现在不过是多一个理由罢了。”
洛宜笑着摇头,紫眸亮若水晶,如梦似幻,“贪欢,我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帮我,我只是… … ”他沉默一会儿,“只是觉得对不起你,我曾经想过要杀了你,我以为你觉察到了。。。。。。所以,我把真相告诉你算是赎罪。”
贪欢尴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