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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承诺:“娘娘放心,阿夙不会看的。”我忍不住笑了:“不是怕你看,只不过……怕你徒增疑虑。”我知道这样说阿夙一定不知其意,但我也知道,他不会看那张纸上的名字。
“阿夙。”我叫住正欲离开的他,阿夙回头看着我,“在梨山第一次见到你时,我还记得你说起四王爷和七王爷骁勇善战时的神采飞扬。将者,五德缺一不可。俗话说将帅无能,累死三军。如若想成为一名握剑的将领,你必须经受无援的考验,血泪的洗礼。现在你在宫中处理文事,我想让你学的是处理事务的迂回变通之法,人心的真假诡善之辨。至于沙场的经验,你可以有这个机会,但我要你有自己争取的勇气与决心。”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阿夙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他眼里闪动着异常明亮的光彩,我轻轻笑了,说道:“阿夙,你可以吗?”
“娘娘!”他忽然扑通跪下来,言辞间克制着激动:“娘娘的恩情,曳夙如何报答?”
“如若你真心想谢我,那么,便好好做不要让我失望。”
“是!”他重重点头,然后咧了咧嘴,露出灿烂的笑容。
阿夙刚离开,莺右便回来了。两人在宫门口擦肩而过,阿夙笑着叫了声“莺右姐姐。”莺右也笑着应下了。
“娘娘,阿夙怎么了?”莺右一进来便好奇地问我,“没什么,不过是瞧见了你,开心罢了。”
“娘娘!您怎么寻奴婢开心?”莺右一急,气的脸上一红。
“阿夙比你年小一岁,男孩子的心思也不如女孩子来得细腻,莺右你真看不出来阿夙对你的那几分心意?”我看着莺右的表情,她似乎有些为难,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于是我只好一笑了之,改问道:“九王爷怎么样?”
“今日好些了,只是还躺在病榻上,奴婢去时,皇上也在。”
“皇上也在?”我复问一遍,莺右答道:“是,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皇上面色不太好,像是动了怒火。”
璟夜一向最疼爱完颜清这个弟弟,昨日他发病才好,今日怎么反而动了火?
“皇上似乎要给九王爷选妃,因此有了些矛盾……”莺右说这话时带着犹豫,我愣了一愣,怎么又扯到了选妃?
这时阿景终于带着陌儿回来了,陌生的环境让年幼的孩子显得很是拘谨,千陌直到看见我才放松下来。他挣开了阿景的手奔向我,我蹲下身将他搂进怀中。
“娘亲……娘亲……”他小声地在我耳边不停叫我,让人心里一片柔软。
我抱住他问:“陌儿,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
阿景见状答道:“娘娘想的那几处地方奴婢都找过了,果然是在禾太妃娘娘生前居住的冷宫里,由掌宫嬷嬷照顾着。”
千陌也轻轻拍着我的背,用稚嫩的声音安慰我:“是陌儿不好,先生都跟我说了,陌儿知道娘亲有苦衷。”才四岁的孩子,已经会说这般话了。
我破涕而笑:“跟你爹爹一个样,最会哄人。”千陌听我声音不再呜咽,也跟着笑起来。
半月后胤宽从宋赶回,同时带回的还有张觉的人头。璟夜很满意,想要封他为将,但胤宽未必会答应。
“我相信你有苦衷,所以我只问你,今后你要去哪里?”凤惹宫内我问刚从干元殿回来的胤宽。
“小主。”他跪下来,我不知所以,只听他道:“胤宽曾经答应笙妃娘娘要照顾好小主,可总是把小主一个人丢下,上次大鎏关之战还险些给小主带来杀身之祸,胤宽难辞其咎。”
我扶起他,安慰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职责,我们不能为了私人恩情弃国家大义于不顾,你是辽人,也为辽国尽了最后的忠心,你做的很好,没有人能再指责你什么了。”
“小主,我会留下来。”胤宽忽然说道,目光坚定的看着我:“但我不做大金的官,不受他的俸禄,我只为了小主留在这里。”
“你……”我惊讶。
“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切太平,但是朝中人都知道,有股不安的势力在蠢蠢欲动,我愿意只配一把剑守在这里保护你,这是我对笙妃娘娘的承诺。”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心中一动,“多谢……只是你真的甘心把年华留在这里吗?只为了守护一座宫殿,一个女子?”
“小主以后会明白,胤宽守护的绝不仅仅只是一座宫殿和一个女子。”坚毅的面容透露出一种自信。
“这自然最好不过。”门口忽然传来璟夜的声音,我们齐齐看去,他带着莫善衡走向我们,凤眼含笑:“胤将军,你虽不接受本朝的赏赐,但是你对皇后的忠心让朕感动。”璟夜顿了顿,“多谢将军。”
胤宽和我皆是一愣,帝王谢,重如山。璟夜字字诚恳,让胤宽也大吃一惊:“陛下言重,皇后的安危,我必定从今以后放在第一位。”
“如此甚好,”璟夜转头看着我,“绾苏,这样我也安心些。”
从那天后璟夜便颁了圣旨,胤宽作为内宫一品带刀护卫保护我。朝中对此议论纷纷,毕竟后宫中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但是璟夜是何人我很了解,他说既然没有先例那便从他开始。
傍晚时分,我独自坐在寝殿中,透过半开的窗户能看见正在院中玩耍的莺右和千陌。两人的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笑意,让看的人也不禁心情愉悦。
我手中拿着一封胤宽给我的信笺,这封信笺的内容能够解开我一直的疑惑。然而窗外的欢乐却叫我不忍打破,我又悄悄放回去,也许我不该打开它,而我这样想的原因,却是我已经猜到了的结果。
“昨日驻守恤品路的金兵和南钺发生了摩擦,双方都有伤亡,皇上此时似乎正为此事疑心。”先生和我并肩走在宫道上。
“恤品路布满了完颜歧的势力,怎么会和南钺有冲突?”
“这就是此事的疑点。歧王为内臣,和外邦应该是没有瓜葛的,然而这次打的奇怪,收的也莫名其妙。南钺不知为何在双方僵持时突然撤了兵,完颜歧似乎也是没有料到南钺的这个动作,回会宁府时也在派人探查。”
“不瞒先生说,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我停住脚步,眼神示意身后的莺右,莺右会意立刻放慢了脚步,一群宫人便被隔离在了几十丈远的地方。
“墨儿有什么想法?”先生问我。
“我在想,完颜歧会不会和南钺有关系,而且是对我们很有威胁的关系。”
先生的表情凝重起来,我继续道:“先生还记得我来金途中曾遇到金餮袭击,金餮原产南钺,在金国是冷司羽专门负责饲养,供于太医院研制被金餮咬伤的解药。然而我们都知道,那次事件的主谋是完颜歧。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莫翦这样的人物……对了,当时莫翦来军中做御医时,交代的是什么身份?”
“这要问七王爷了,不过我想歧王的事,应该没有人比皇上更清楚。更或许,这天下的事,都没有人比我们的皇上更通透了……”
先生看着我,深深的眼神里有些明明灭灭的光,似是沉默与犹豫,更似骄傲与欣喜。
凤惹宫内,我看着歧王派人送来的制咯血的药材面色忧沉,“莺右。”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来人却是阿景。
“陛下今日上朝了吗?”
阿景摇摇头,吞吐说道:“莫公公派人来传话,说皇上今日在御书房有要事处理,不见任何人。”说到“任何人”时,阿景仔细看我一眼,见我正向她望过去,又慌张的把头低下去。
“去药膳司挑一些名贵的药材送去歧王府,就说是给歧王妃安胎之用。”
阿景一愣,随即问道:“莺右姐姐怕一时还回不来,派谁去送?”
“阿景你去。”
阿景闻言抬头望着我,一时间竟忘了礼数,“娘娘……”她呐呐开口,犹疑不定。
“传本宫懿旨,让歧王妃安心养胎,待身子稳重一些便召她进宫小聚,本宫与她互为妯娌,多多走动也是人之常情。”说完我看着阿景:“可听明白了?”
阿景点点头,我又叮嘱道:“今日歧王送药之事不可向外谈起,凤惹宫内也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遣走阿景后,我唤来一名小宫女,让她准备一盅茶水送去御书房。 半晌后,小宫女又端着茶水回来了,竟是莫善衡挡下了不让送去。
璟夜咯血一事一向不外泄,他因自己懂得医理所以每次都是自己调理,可是完颜歧如今将这药材送来我宫中又是何意?越想越觉得忧扰,连小腹内也觉得疼痛起来,单手撑在桌面上想要站起来,却一个颤栗险些跌倒,宫女连忙扔下茶水扶我,我只勉强吩咐了句:“摆驾婠央宫。”
阿七这几日都在婠央宫养伤,先生也跟随一旁随时照料。凤辇停在婠央宫门口,我挥挥手示意不必宣驾打扰,一只手紧紧抓住横木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没力气,正踌躇,外面响起一阵清澈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臣弟恭迎皇嫂。”
珠帘被轻轻撩开的同时一只修长的手向我摊开,掌心里赫然一颗蜜饯。我抬眼正对上阿七灿烂的眸子,心里一紧,耳边反复萦绕着他刚才的那句话,我迟疑一会终于伸出手,还未触到他的手就听到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青凝拜见皇后娘娘。”
我撇过头,只见阿七身后跪着一个身形娇弱的女子,并不像是宫中之人。阿七见我疑惑便解释道:“这是信州州长骆大人之女,骆青凝。”
“原是骆小姐,请起。”骆青凝缓缓抬头,果然是京城贵族名媛中的翘楚,举止落落大方,生的也是仙姿玉色。
见我看着她,她的眼神滞了一瞬,随即优雅笑道:“常听父亲大人说帝后乃一双天人也,今日青凝有幸得见,果然是举世无双的凤仪。”
我不动声色的抽回了与她相握的手,微微一笑。
“皇后娘娘,”想必是感觉到了我的疏离,骆青凝委婉一笑,却是对着我身后的阿七,“青凝今日送来了父亲特意从信州捎来的蜜饯,味道酸甜可口,正好拿与七殿下喝药解苦,皇后娘娘不妨也尝尝?”她眉眼含笑,礼数周全,我转身看一眼阿七,他回望我,动作也仍保持在那里。
“骆小姐有心,不过既然是送给七殿下解苦的,本宫就不夺人所好了,骆小姐也可时常进宫来。”说完我握住阿七的手坐入凤辇中,抽手时却将那颗蜜饯一并拿走了,我阿七想握住我的手,但我迅速抽走了,只笑道:“蜜饯很好,回宫。”
透过珠帘见到骆青凝在众人中缓缓福身行礼,唯独阿七呆呆伫立,眼神尾随我而全然忘却了方才刻意做出的礼数。
凤辇中的我此刻腹中难受又一次袭来,难道是葵水将至的反应吗?可以前并未有过此种情况,还是蛊毒留下了后遗症?正思量间,已回到了凤惹宫,才刚进殿,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呼喊至跟前:“娘亲!娘亲!”千陌看着我微白脸色,关切道:“娘亲哪里痛?”
他说着用脸蹭我的脖子,我笑道:“娘亲不痛,看着陌儿便好了。”
千陌闻言也咯咯笑起来,一扫我心中的阴霾。此刻只愿蛊毒得解,也给我一个可爱的孩子,我和璟夜的孩子。
在冷司羽回来之前,璟夜不会将千陌送回去,却不想完颜清差人将千陌带了去作伴,他整日病痛缠身难展笑颜,有个孩子说话也好。千陌刚走,殿外忽然响起斥责声,莺右向外一探,悄声说道:“是歧王。”
我让莺右将完颜歧请了进来,完颜歧依旧挂着一张颠倒众生的妖冶笑容,走到我近前,微微躬身道:“皇后安好。”语气里三分恭敬,七分戏谑。我摆摆手,完颜歧倒也不客套,径自挑了张位子就坐下了。
“后宫向来不见外臣,歧王今日之访,有失分寸。”
完颜歧笑意更盛:“臣弟与皇上是兄弟,经常来探望三嫂也并不悖理,不过三嫂这宫里的奴才们却不懂得这理,硬是将臣弟挡在宫外,皇上果然教导有方。”说话间,莺右已上了茶,他端在手里,划了半天的茶盖才终于喝下一口。
我轻轻哼一声,“凤惹宫的宫人自然是本宫教导的,与皇上有何关系?歧王这话不在理。”
完颜歧依旧不愠不怒,手习惯性的抚向腰间,却摸了个空,他时刻不离的金丝流苏今日却没有带着,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失态,却并不在意:“今日上午三嫂派人来看望臣弟之妻,臣弟应及时进宫谢恩的,只是上午臣弟并不在府中,失礼之处还望三嫂担待。”
对于他故作歉意的口气我置若罔闻,只是问他:“今日太医回禀我,说歧王妃身子薄弱,调理不当。”
此时一直笑意盈盈的完颜歧略止了笑意,凉薄的目光直直望向我:“木槿的身子我做夫君的自然会放在心上,皇后倒是该多关心关心皇上的身体。”
我不想他扯开话题,说道:“太医日日去府上请脉着实不便,况且宫中药材齐全,假若让歧王妃进宫安胎也可省却我不少担忧,多个人做伴也是好的,歧王觉得,这是否是个好主意呢?”
完颜歧忽然放下手中茶杯,茶盖撞在杯沿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他微微皱眉,起身弯腰凑到我的耳边咬道:“皇后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但我只想告诉皇后,我之所以喝下那杯茶,不为任何人,只是想看着你一步步作茧自缚。”说完他转身单手撑在桌面上,隐忍着中毒的痛苦,那杯茶水中我早已备好的毒,“既然皇后如此关心木槿,那臣弟也只能替木槿谢皇后恩典。”
我站起身走向他,说道:“好,歧王一言九鼎,本宫这就派人去接歧王妃入宫。”阿夙此前一直待在歧王府,对于府中事物自然是轻车熟路,此刻也早已准备好了候在殿外只等我一声令下。
“皇后娘娘的手段与皇兄可真是越来越相像了。”完颜歧服下莺右给的解药后又极尽能事的嘲讽我道。
我只想要用最快最简单的方法解决一件事,所以对他的讽刺并不在乎,“这可是跟歧王殿下学的,只能说歧王与陛下兄弟同心罢了。”
完颜歧转身甩过宽大的华服绣袍,针法细致的麒麟在黑色的背景中鲜艳逼人,不过麒麟终究只能是麒麟罢了。
“亲兄弟尚且如此对待,那么没有血亲的呢?”看着他好整以暇的目光,思量着他的话外音到底意指何人,倏地脑中一个激灵,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完颜歧对我的反应似乎略显失望,摇摇头故作惋惜的叹道:“皇后的心真是变幻莫测,无人能及,只是连累了那冷司羽冷大人。”
听他谈及司羽,知道心里是猜对了。
完颜歧仔细探究着我的目光,“冷大人奉王命裁减冷家军,重整军制,可引起了不少怨言呢。虽然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不过换做别人倒是谁也办不好的,毕竟,冷家可是富可敌国的。”完颜歧语气暧昧,听在我耳里只觉得异常刺耳。
“歧王真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什么消息都不落下。”逼人甚甚的完颜歧让人疲惫。
“娘娘,每日请脉的太医这会也该来了,娘娘稍作歇息。”莺右适时的提醒。
完颜歧听此也不再叨扰,“臣弟日后一定时常进宫看望皇后和木槿。”他的眼里竟有一丝矛盾非常的恨意。
“王爷。”我忽然叫住他,看着他的背影说道:“阿夙的事,谢谢王爷。”
完颜歧没有回答,大步离去。
整整一日的莫名担忧此时卷土重来,莺右见我脸色难看关切问我是否需请趟子桑先生,我面容紧张的摇摇头,莺右不顾礼数地摸上我的额头,蓦地收回手:“有点烫,娘娘,你等等,我去请传太医。”
连“奴婢”都忘了用,可见真是紧张至极,可惜就是这样一个人,也并非全心全意的留在我身边。
“皇上呢?还未回宫吗……”眼皮渐沉,口中呢喃不清时,只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感觉到莺右的身体在渐渐离开我,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抓,直到勾住一个人的脖子,我忽感安心,紧紧抱住他不再松开,声泪俱下:“璟夜……你回来了,回来就好……”
他抱起我,将我小心安放到床上,喂了点水才轻声说道:“可感到好些?”
我循声不管不顾的伸出手,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语气极尽柔情而又略带伤感:“墨儿……”
我吃力的睁开眼,只见阿七满脸无措的坐在我床边,我想起方才呓语着璟夜的名字尴尬不已,冷不防的推他一下,阿七毫无防备,手中的茶水全都洒在了他白色的衣衫上,我顿感慌乱,“阿七……”
阿七仍是看着我,温柔而宠溺,眼里隐藏着的受伤神色刺痛了我的心,但这痛,怕是及不上他的万分之一。他浅浅一笑,伸出手替我整理好弄乱的发丝,我不敢再躲,也不忍拒绝,“阿七,你的伤,可好些了?”我望着他衣衫上的水渍惴惴不安的问道。
阿七看着我,清澈的瞳孔没有了五月温热的阳光,也不是寒冬料峭的寒意。
“还要喝水吗?我再去倒。”他起身去倒水,忽然背对着问我:“墨儿,在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