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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江山 作者:镜中影(17k小说网vip2014-1-16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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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王爷和齐王妃夫妻情深,何必钻过去的牛角尖?”

  齐悦嘘唏自叹:“过去的事真的过得去么?王爷不是没有对我笑过,但我从来没有见过杏花林中他对你那样的笑颜,那样可以使河川静止山脉起舞的笑颜,我从不曾见过。”

  杏花林?她仔细思索,想不到是哪家的杏花林令齐王妃记存至今,遂摇头道:“那样的笑颜当然不会再有。”

  齐悦美眸一闪。

  “莫误会。”她低笑,“不会再有,是因为岁月逝去,那时的青春年少不可能回来,那时的少年心境不可能滋生,那时的光景又如何复制?你嫁给的是现今成熟内敛的明亲王,而非昔日那个洒脱快逸的少年。”

  齐悦定定看了她晌久,道:“你果然不爱他了。”

  “怎么说?”

  “你倘使爱他,绝对不会如此不遗余力地开解我对王爷的心结。”

  “照你这么说,的确不爱了呢。”那……为何还那般恨?爱若消失,恨也当烟消云散不是么?

  齐悦观觎着她的面色,道:“你成为明亲王妃最大的益处,是将王爷划入了容妃娘娘后盾的范畴中。先前,容妃娘娘如一只闯入狼群的羔羊,连阿猫阿狗也敢凑上一脚。有了两位王爷做后盾,敢与容妃娘娘明面为敌的人,只有一位。但这一位不好打发,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折在了她的手中。为此,我愿助你一臂之力。”

  “哦?”她眼神熠亮,真正起了兴趣,“愿闻其详。”

  “家父是御史台的长官,他在朝中的势力固然远不及魏相,但论及资历、品德,决计不遑多让。我愿在家父面前多多为容妃娘娘美言,倘若再逢魏氏一党在朝堂诋毁娘娘,家父这位言官只须三言两语,便抵得上他人的朗朗千字。”

  她挑眉:“也许是如此没错。”

  “薄王妃有怀疑?”

  “我没有怀疑令尊语声的分量,而是,齐大人素有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口碑,又如何愿意为家姐说项?”

  齐悦一笑:“这薄王妃便有所不知了。家父是有几分顽固没错,是而我绝不敢明言相求,只须常在他面前提及容妃娘娘的美德及我与薄王妃姐妹情深的融洽,他日久天长地听在耳里,届时必为容妃娘娘出面。”

  “成交。”她伸出柔荑。

  “呃?”齐悦反而怔住。

  她含笑眨眸:“我们的交易成立了。齐王妃在齐大人面前多多为家姐美言,我则远离王爷。若是不够,我还可使王爷对我心生厌烦,远离嫣然轩。”左右她现今与王爷大人也是渐行渐悖,离心离德,这桩交易等同稳赚,有何不可?

  齐悦探手与她相握。

 五八章 '本章字数:228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5…12 13:34:55。0'
  第五十八章

  二皇子百日宴,正值盛夏,天池清香榭上搭台唱戏,是《金童传》。讲得得天上金童下界投生为人,经历尘世种种荣华富贵,百岁坐化回升上归天界。是出应时应景的好戏。

  天阁前方的敞轩内,兆惠帝与太后并肩主座,淑妃在左,薄年在右,嫔妃们依位份排列座次,饮佳酿飨美食,品赏戏中百味。

  这金童下凡历事,出生在富贵之家,成长于锦绣之乡,成人后得中状元,娶美妻,纳娇妾,富贵一生,安乐和顺。

  这出戏目是太后所选,个中用意,薄年了悟于胸:二皇子富贵可矣,他事莫想。

  “二皇子来了!”

  宝怜一声欢呼,乳娘韩氏抱着裹着红色褂儿的胥浏走进轩来,向各位贵人见礼。

  “哀家的胖孙儿来了,快给哀家瞧瞧……”

  轰——

  慎太后话声未落,即被轰然崩塌的巨响吞没。

  “啊,戏台垮了!”

  “有人掉到天池里了!”

  “怎恁多死鱼浮上来,水里别不是有毒罢!”

  乱声杂沓。

  薄光原就嫌轩里人多,中间离开宴席,依在一棵柳树下取凉纳爽。她亲眼看到清香榭上的戏台一角突作崩塌,也看见池中死鲤同时上翻,当下取出银针到水边一试,遂叫住两个跑过自己身边的侍卫,道:“你们是司大人的千影卫还是卫大人的北衙禁军?”

  两侍卫认得出这位是明亲王妃,晓得她与自己顶头上司情谊甚笃,躬身道:“禀王妃,小的等是司大人的手下。”

  她高举银针:“我已验过池水无毒,你们一个去为本王妃捞几尾死鱼上来,一个潜进戏台下面,看看水下的台桩有无异样。过后把你们的名字报上,我会到司大人面前为你们请功。”

  “小的遵命!”两人脱去外袍跳入水中。

  她望那边侍卫们已在卫免指派下将落水人一一救出,也有御医陆续到场,遂安心等待两名侍卫的结果。

  “小光?”司晗由高处看见了她,飞身前来,“你脸色不好,是身子不适么?”

  “前晚着了凉,吃过药已经见好了,我是个大夫,不会亏待自己的身体。”薄光好生烦恼地颦起眉儿,“但这些鱼便无辜了。”

  司晗蹙眉:“你怀疑有人从中作祟?”

  “他们来了。”

  两侍卫水淋淋上了岸,一人手里各抓一条死去的红鲤,其中一人道:“小的看过了,四根台桩断了一根,断前仅有一角稍有参差,显然是有人提前用什么利物割断了大半,剩下连接的那点等着它自己承受不住时自行断掉。”

  这成果超出期望之外。这人口齿清晰,思维敏捷,显然是可用之材。薄光笑道:“司大人,你这两位属下很不错呢。要不要留给我用?”

  “从今日起,你们负责保护薄王妃,在原有月薪外本宫会额外给你们一份府中侍卫的月例。”司晗慷慨奉上。

  两侍卫齐声恭应:“小的遵命。”

  薄光也笑纳:“那么,就随我走罢,我们一起到大理寺走一遭。”

  大理寺卿汪仡古,是皇朝最为闻名四海的清官名吏,身处派系庞的庙堂二十余载,从未依附于任何势力,清正自律,傲骨铮铮,连当年的薄相也曾暗怀钦佩。

  薄光此去,由司晗代为引荐,陈明原委,请大理寺的忤作从旁监督,为四尾死鲤验明正身。

  汪仡古早听说此女精通剖尸法,今日以听她对突发事故后的应对颇为适当敏锐,不禁道:“汝有乃父之风。”

  薄光一福:“汪大人过奖。”

  翌日早朝,汪仡古更对此女的及时反应油生赞赏。

  臣工中,有人以二皇子百日宴上戏台莫名倒塌、红鲤离奇死亡之辞,大谈不祥之兆,慷慨激昂处跪地饮泣,恳请圣上将不祥之人迁离宫廷,以免累及龙体,损及太后安康,甚而危殆社稷。

  而这不祥之人,虽未点明,但诸人皆知暗指二皇子母子无疑。

  昨日平白被扫了兴致,兆惠帝也是龙心不悦,颜容冷肃,谕太史局速观天象以测祸福。

  隔天朝上,蒋占禀称南宫朱雀鬼金羊向帝星呈异芒,主惊吓凶险。

  此言一出,更是仿佛坐实了二皇子不祥之人的征兆。

  汪仡古悠然出列,道:“禀皇上,戏台崩坏,红鲤猝亡,对在场诸人都是惊吓,对台上唱戏之人更是凶险,这天象自是无可指摘。然而,这桩公案与其说是天兆,不若是说人为。”

  “汪爱卿此话何解?”兆惠帝问。

  “前日,事发后第一时辰,有侍卫遣入水底查看了戏台台桩的连接,有被利器砍斫痕迹,显然人为破坏在前。有侍卫捞上数尾死鱼交予大理寺忤作,经薄王妃与忤作两日的勘验,系有人自鱼食投了毒。鱼食入水即被急欲觅食的鱼儿所噬,且毒性轻微,天池宽广,故而水质未受毒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大理寺,请皇上明鉴。”

  刑部尚书单聚道:“汪大人此说未免流于偏面,薄王妃乃二皇子姨母,理应避嫌,薄王妃所供人证物证皆不足取信。”

  司晗快速反诘:“请问汪大人,下官提供的人证物证可供取信否?”

  单聚拧眉冷叱:“此事又与司大人何干?”

  “前日,是本官在事发后的瞬间命两侍卫下水取鱼,查看水下台桩,并将人证物证呈往大理寺,明亲王爷的薄王妃只是受大理寺忤作所邀参与了对毒物的检测而已。大理寺内有我大燕皇朝最出色的忤作,单大人不还曾因此屡生怨怼么?”

  “司大人话说远了!”

  “是说远了。”胥允执淡然道,“薄王妃精通剖尸验杀之法,大理寺对此早有耳闻,并屡遣忤作上门讨教,单大人若不信,不妨问问刑部的忤作可曾听说过本王王妃的盛名?”

  在各方剑拔弩张之前,兆惠帝道:“此案既然已经交到了大理寺,就由大理寺彻查此案始末,早日获得真相。”

  这事过去十多日,司晗、卫免联手一一排查事发前几日至当日值守的诸多侍卫,俱无所获。

  小司大人失望之余,跑到明亲王府找薄光痛诉自己的辛苦和徒劳,惹来她白眼相加。

  “司大哥真是退化了,竟然越来越笨了。”

  “诶,怎么可能?”小司大人坚决不认。

  “又不是只有侍卫能够接近那处。”

  “宫女有司晨在问,太监们是王顺兄弟在审,但精通水性又有气力把恁粗的木桩砍成那等模样的,怎么想也应该是个孔武有力的精壮男子才对。”

  “戏班里的武生,搭戏台的工匠,哪个不是膂力过人的?他们中懂水性的……”

  司晗一下跳起:“小光,你真是个天才!”

  “我知道啊。”薄光坦然领受。

  “我走了!”

  薄光抓抓小手,聊算送行。

  胥允执站在亭外,睹她笑靥如花。

 五九章 '本章字数:2656 最新更新时间:2013…05…14 11:58:49。0'
  历经多方多日的盘查,疑犯显形。

  据施工的木工班匠人讲,他们进宫施工前的两日,擅长水下作业的木工突然病倒,四处觅寻精通此道的工匠,那人便是自荐上门。平素凡是宫中的活计,工人无不是知根知底的,但因事出紧急,班主生怕误了工时,试了其手艺后便命其收拾家伙什一并跟来,负责水下木桩的搭建。

  根据各人描述,大理寺画影图形,缉拿此人。

  无论此人到案与否,有关二皇子不祥之说便成空穴来风,慎太后为了护佑孙儿,特命尚宫局代拟懿旨诏告群臣:二皇子降生以来,为皇上、太后增添诸多欢乐,然却屡遭歹人谋害诬陷,今后凡有污蔑二皇子声誉者,均以意图谋害帝裔罪问其刑责。

  朝堂上暂告清平。

  “皇朝养了这多人,一个个都自诩精英,怎就拿不住一个工匠?”御花园清凉居内,靠在窗前的薄时一边恨恨嗟叹,一边将手探向一朵盛开的紫色含笑。

  “这些花开得好好的,几时招惹你了?”薄年把这只摧花辣手拍掉,“纵算把人拿回来,投放到牢里不到半日就有成了死口,有什么用?”

  薄时不服道:“可查那人的身份来历背景,总是能有一点蛛丝马迹。找不到人,连这点机会也没有不是?”

  窗外廊下,薄光站在含笑花的花影里,回眸道:“左右浏儿的危机已经过去了,既然工匠找回来必成死尸,容他多活两日罢。”

  薄年看着今日恰穿了一袭粉紫长衫的幼妹,与身畔的含笑花人花合一,不分轩轾,不禁微微怔忡。

  薄时啐道:“你倒是仁慈,殊不知那些人的险恶居心……”

  绯冉悄声道:“魏昭容向这边来了。”

  右前方石子路上,魏昭容徜徉漫步,左边有宫女高执芙蓉伞,右边有太监轻摇檀香扇,后有四宫女各自托着消暑的新鲜瓜果亦步亦趋。仅是远远看着,那一股子逾越了昭容规制的气派便公告天下般逼人而来。

  “容妃娘娘在这里纳凉么?”

  魏昭容到了近前,越见妆容精致,衣饰华美,美目悠然扫视一圈:“是个好地方,既然被容妃娘娘提前占了,我也只有在这太阳底下受些曝晒了。”

  薄年柔荑抚鬓,优雅浅哂:“魏昭容雪肌玉骨,清凉无汗,自是不需要这清凉居多事。本宫自生了二皇子后身子臃肿肥胖,惧热也是人之常情。”

  容妃娘娘生子后一改薄瘦体态,偏偏腰际纤细依旧,衬得身姿婀娜,步步莲花,后宫诸妃多有暗里称奇者,更猜度着是明王妃医术过人,调养得当,多有通过娘家门路向薄光讨教养生美体之法者,这已是人尽皆知之事。此刻薄年自谦臃肿肥胖,听在旁人耳里,不啻炫耀。

  魏昭容果然变了脸,左边宫女挡口微咳。

  随即,昭容娘娘扬声一笑:“后宫里美貌的女人比比皆是,可混出头来的从来不是只有一张脸。我朝的后宫中,还没有一位废后外加罪臣之女重掌凤印的先例,更莫说这个罪臣还是被赐以自裁的死囚。至于身上流着死囚血液的皇子,更别妄想什么前程,我若是容妃娘娘,这时该想着为自己和儿子找好后路,免得到时难看。”

  薄年不疾不徐,道:“我若是魏昭容,这时该想着莫逞口舌之快,吃眼前之亏。”

  “眼前亏?”魏昭容冷笑,“谁敢给我眼前亏?”

  “顶撞上妃,目无尊长,本宫若是较起真来,命人掌你的嘴也无可厚非罢?”

  魏昭容脸色疾变:“你敢?”

  薄年黛眉轻掀:“你想试试我敢不敢么?”

  “你——”迎着那两道幽冷的眸线,魏昭容口舌打结。她左边的宫女眼光六路,看清了守在亭子丈许的诸多宫女太监,便知对方人多势众,眼前倘硬要呛声必有亏吃,遂又作轻微一咳。

  “薄家是罪臣之家没错,但成为罪臣前,也不是没有风光时候,否则本宫当年又怎成了皇后?本宫虽从不曾对往日恋恋不舍,但却愿于以过去为鉴,使自己珍惜眼前。今儿个既然碰上了,我愿拿自己的心得与魏昭容共勉:有薄家的前车之鉴在,还请诸君小心做人,忌骄忌纵,与人为善。”

  “你……不过才得意了几日,便敢在本宫面前如此狂妄,总有一日,本宫看着你哭!”最后一句话,魏昭容近乎于咬牙切齿。

  “本宫等着。”薄年浅哂。

  魏昭容率手下人匆匆撤防。

  隐在窗下忍了多时的薄时探出头来,问:“正如你所说,你是上妃,此时纵算送她几个耳光也是她咎由自取,为何轻易放她走了?”

  薄年慢条斯理地剥净一枚莲子,道:“倘若没有魏氏父女的春风得意,我们又如何回到这里?她躁狂嚣张一日,这后宫就需要我们一日。今日惩戒了她,太后自是拍手叫好,可对我们又有什么益处?在我们的羽翼还没有强韧到脱离‘她’人掌控前,魏氏的放肆就是这层保护壳,不可或缺。”

  薄时恍然顿悟:“这曾为一国之母的人,度量就是与我这一府的主母不同,小女子甘拜下风,小光你说是不是?”

  “德王妃言之有理。”方才,薄光身处花叶茂密的含花笑后,浑然一色,远观者难以发觉。她这一躲,无非与薄时所想一致,无意向魏氏行见劳什子的礼。可是,观二姐兵不血刃使魏氏不胜狼狈,她竟无一点快意。“突然想起有个民间偏方需要向江院使请教,我去太医院一趟。”

  “你这药痴,小心走火入魔。”薄时笑道。

  她回个鬼脸,左右张望了一下,选择了清凉居后面的近路。

  听着幼妹脚步声远了,薄时方幽幽道:“每每看着小光,我很难不去心疼。”

  嘿,心疼不用,姐姐们把计划和盘托出就是。清凉居后窗下,蹲坐在花丛中的薄光好不得意。直到现在,她们还将她当成小孩子样瞒着,不透一点口风,她偏要继续听这墙角,直到对所有事心知肚明。

  “一旦时机成熟,我会助她与明亲王离缘。”薄年道。

  “进府容易出府难,更何况大燕皇朝是胥家的,纵使她离开了明亲王府,又焉能真正摆脱明亲王?”

  “一定会有法子的,就如我当初助她以平妻之位进府,一定找得到机会。”

  “机会?”薄时冷嗤,“如果你说得是你利用了那人在昏迷间感触到小光气息后心防最弱时候趁虚而入,重温旧梦,这种事绝难有第二次。”

  什么……东西?薄光听得怔忡。

  薄年白她一眼:“只有你才喜欢故伎重施。”

  “依我看,摆脱明亲王不是没有法子,那便是你来制造可能助小光给明亲王戴个天下第一顶的绿帽子,而且这帽子是天下第一人给他的。如此,为这世上最狂妄的兄弟创立了阋墙的机会,也为我们出一口恶气。”

  薄年怒意顿起,低叱道:“你这什么浑话?你先前还怨我为了自己的三分私心将小光嫁进明亲王府,如今你竟想让自己的妹妹做这种有违妇德的污事?”

  “如果皇帝心中真正喜欢的人不是小光而是我的话,我早早便做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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