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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江山 作者:镜中影(17k小说网vip2014-1-16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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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逼着独一无二的明月收敛光华,变成浩翰夜空下的萤火之芒,旨在抹杀去明月的天性,甘于臣服,甘于卑微。但为了浏儿和两个任性的妹子,二姐势必会那样。

  “过去两年,有两位亲王做为靠山,二姐和浏儿在宫里只需要自善其身。但从今以后,她需要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保住自己的孩儿?宫里多得是范本,想想就是胆战心惊。”

  “既然这般,你和三小姐为何还……”卫免冲口而出,又觉自己质问意味太过,仓促收口。

  她撇了撇嘴儿,道:“如果卫大人认为薄家的女儿皆如二小姐那般矜持优雅,注定要失望了。薄府三小姐的无法无天不是一日两日,意识初醒便特地找上我提前告诫,谁又能改变得了她?”

  那会儿,三小姐是如何说的呢?

  “……二姐怎么做,你怎么做,我不管,但我从没有预备呆在这里和你们共同进退地耗着,只待到了我认为的合适时机,定然抽身离开,到时你和二姐还须自求多福。”

  那时,她小心应付之余,还有两分期许,或者德亲王的热情炽爱能够融化爱妻心中的坚冰,使三姐能如爹爹期望的那般安逸度日。如今看来,她们三人中,最为潇洒决绝者竟非三姐莫属。

  “卫大人与其替我家二姐恨她两个妹妹不懂体贴,不如想办法救她脱离当前困局。”

  “脱离?”这词听着古怪。

  她目澜微闪:“卫大人为何想带我离开?”

  卫免面上现出赧然:“如若尚宁城你拒婚时我能多加坚持,执意娶你为妻,便也能向你坦诚身份,名正言顺地将你们带离尚宁城,卫某那时甚至想好了如何在行宫内制造一场骚乱及火烧禁苑之法。你们也不必再回到这里,经受恁多的惊险算计。想来想去,卫某难辞其咎。”

  她似笑非笑:“对我的拒绝没有过多的坚持,是因为我终究不是你真正所爱的人,放弃起来并不难,是不是?”

  卫免脸以赧红然,无法否认。

  “如此,在面对你至爱的女子时,就请拿出应有的魄力和勇气,救她脱离苦海。”

  “……嗯?”

  “俯耳过来。”薄光寥寥数语,面授机宜。

  卫免瞠眸震愕:“这如何使得?”

  “我不方便走开,只是拜托你传个话罢了。”

  “可这……”

  “不勉强卫大人,请你回去思虑透彻,到底怎样才是对二姐最好。”

  “不仅仅是为了二小姐,真若那般……你呢?”

  “总需要有一个人拖住慎太后,不把对哥哥的追杀改成绝杀。”

  此话固然有理,可是,注视着纤弱的薄光,卫免胸际莫名就有几分愧疚浮上。无论理由是什么,眼前的女子是差一点便成为了自己妻子、是自己曾经认真想过要照顾一生一世的人啊,若那时稍加坚持,纵然不能给她鹣鲽情深的深爱,也能使她远离皇家泥淖的安稳生活罢?

  “卫大人,倘若实在为难,薄光会可派良叔……”

  “不行!”卫免当口否之,“如今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薄府,被任何一方抓住了把柄,你们便再没有翻身机会了。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做。”

  薄光莞尔:“那么,有劳了,尤大哥。”

  二姐的一条手帕,至今余香犹存,缠绕着十岁少年的感激及心动,将韦大人送到了她面前,委实是意外中的意外,惊喜中的惊喜。

  今月起,她以茶替酒,敬自家二姐的无心栽柳,敬薄家二小姐的绝代风华。

  
 七三章 '本章字数:2082 最新更新时间:2013…06…04 22:18:22。0'
  “母后当初是极力造成允执与薄光的婚事的,如今他们闹得这般天翻地覆,母后为何不加以干预?”

  十月十六,太后寿辰。时令已经入冬,内仆局依着各宫的位分陆续将炭火分发下来,康宁殿内温暖如春。问天阁寿宴过后,兆惠帝陪太后回康宁殿,难得地没有急于起驾回明元殿批看奏折,移坐偏殿,执茶小话。

  慎太后习惯了这个儿子的寡淡少言,是而在乍看皇帝这一架式时颇有几分受宠若惊,直待帝将话题引向明亲王,方有所觉悟,遂示意宝怜率着诸人下去。

  无论此间结果如何,在外人看来务须是母慈子孝,融洽和煦。

  偏殿内再无外人,慎太后方道:“夫妻间的事,纵算亲如母子,也是不好过多插手的。允执的脾气皇帝比哀家更清楚,如果不是被逼到了一定份上,他走不了这一步。”

  兆惠帝浅笑:“这岂不是把朕的赐婚当成儿戏?”

  “唉,皇上赐婚是为了成就一桩美事,可谁能想到中间出了薄时这个变故?”慎太后面色沉痛,忒是心疼不舍,“光儿不像年儿还有一位皇子傍身,齐王妃先她一步有孕已是处境尴尬,如今又出了这么一个姐姐,她在王府里待得必然艰难,自贬为庶民下堂求去对此下她没准是最好的安抚呢。还有哀家的浏儿,从在娘胎里始,已经遭了数回的暗算,倘若这时候容妃下去了,他小小人儿在这宫里还如何能活得下去?纵算是为了浏儿,也不得不让薄光把这份罪过一人担下。”

  兆惠帝两排幽冷的长睫下垂,覆住了略深的眸色,沉思略久,道:“母后费心了。”

  慎太后苦笑:“哀家是一个母亲,一个祖母,为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费点心不算什么,但皇上不仅仅是父亲和兄长,还是整个大燕皇朝的主人,要肩负的东西不胜枚举。若连这等兄弟闺房内的琐事也要一一过问,岂不是太显得这后宫无能了么?”

  “母后是想告诉朕,这事全由母后作主么?”

  话说到这份上,看来今日不得不向前走一步。慎太后叹道:“倘若皇上觉得哀家插手多了,不妨尽速选一位皇后罢。魏昭容德行有失,自难为后。容妃家世不济,不堪扶持。如今后宫里,论及门第、品行,也惟有淑妃……”

  兆惠帝摇首:“淑妃贤良有余,威望不足,不足以镇服六宫。”

  “一国之母要得就是贤良淑德,以德服人方称得上‘威’,广播贤名方称得上‘望’,哀家记是皇帝先前也曾将淑妃列位后位人选,可是她近日做了什么失德失仪之事?”

  稍作沉吟,兆惠帝问:“淑妃若成为皇后,母后认为她能活到几时?”

  “嗯?”

  “魏藉苦心孤诣想他的女儿成为后宫之主,如今后位空悬,他姑且还能忍着,一旦这个觊觎多年的位子被人占踞,老羞成怒之下,忤逆犯上谅他不敢,将气撒在替而代之的那人身上还是有的罢?”

  慎太后微愕,两眸紧盯儿子讳莫如深难察喜怒的面孔,道:“皇帝……知道?”

  “在母后的心目中,您的儿子如此昏聩无能么?”

  “皇帝既然一直知道魏氏一族的野心,为何任他们在朝堂得势,后宫放肆多年?”

  “智慧如母后,也不明白?”

  慎太后两眉深蹙,道:“薄家初亡之际,你需要借用魏家的人来肃清薄家残党,哀家可以明白,但为何其后任其培植朝中势力,不怕出现第二个薄呈衍?”

  兆惠帝失笑:“魏藉永远成不了薄呈衍。”

  慎太后一顿,道:“不管是谋略和气度,魏氏的确望尘莫及,但其人行事不择手段,个中的阴狠卑劣也是薄氏所不及的。”

  “正因如此,魏氏养育不出雍容大气的女儿。”

  纵然如此,皇帝不也宠爱了那个肤浅张扬的魏薰多年?慎太后很想这般反诘,但今日的展开已是太多,不宜步步紧逼,道:“允执的事,皇上意欲如何理会?”

  “母后既已做了决断,朕自当尊重。可是,朕有句话想提前告诉母后一声。”他将茶盏放下,修长白皙的十指扣在红木案上,对比鲜明地映入太后眼帘,“薄光她不应成为母后雷霆手段的棋子之一,得放过的时候就放过罢。”

  皇上这是……警告?这下,慎太后是切切实实地怔住了。

  多年以来,为保全自身还有母家,她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事事小心,收尽锋芒,还是不够么?稍久,她幽幽道:“哀家一向疼爱光儿,又舍得对她做什么?哀家还记得当年是皇帝与允执达成了兄弟间的默契,从那时起,薄家的小四只属于允执,但愿这段往事永远是你们兄弟情分的见证。”

  兆惠帝哂应:“多谢母后的提醒,儿子谨记。”

  这一笑,是皇帝的主动缓颊,慎太后也愿更换气氛,展颜道:“皇上若得空,也多到德馨宫看看容妃和浏儿罢。浏儿正值疯长的时候,两三日不见便似大了一圈,真真教人疼煞爱煞。”

  “是呢,浏儿越看越是可爱。”

  “是罢?哈……”

  偏殿内欢声笑语,依稀透进殿外侍者耳中。正走至廊下的司晨隐隐耳闻,向宝怜道:“太后娘娘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近来事多,太后难免操劳了些。”宝怜扫一眼她手中执的薄册,“司尚宫是有什么要事呈报太后么?”

  “容妃娘娘明日到相国寺为皇上和太后祈福,尚有些事需要太后娘娘定夺。”

  宝怜莞尔:“司尚宫行事严谨,太后最是放心的,您有什么事和内侍省商量就好。”

  司晨肃颜淡声:“事关二皇子,司晨不敢擅做主张。”

  ~

  是夜,卫免再度潜入薄府,递来近讯,问:“横生这等枝节,你可有法子知会对方取消行动?”

  薄光颦眉深思半晌,道:“的确是变生肘腋,不过……未尝不是好事。”

  “何解?”

  “改日我再向卫大人解释,计划不变,还请卫大人做好接应。”

  翌日,相国寺山门大开,黄沙铺地,虚待身份贵重的香客。

  但,容妃娘娘的仪驾始终未能到达相国寺前。

 七四章 '本章字数:310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5…29 22:22:40。0'
  这个冬季,以一种异乎寻常的喧嚣作为开始。

  容娘娘娘出宫进香,仪驾经过前往相国寺的必经之路征西巷之际,突有数十道蒙面人影由两旁房顶跃下,一阵迷烟弥漫下来,随行人员皆瘫伏在地,待诸侍卫恢复了行动能力,凤辇中的容妃娘娘早已不见。

  几乎是在同时,身在薄家的薄光也受到了数名黑衣客的袭击,其时恰逢薄良出门采买,她借着一点所剩无多的药粉虚张声势,被由后院追到前院,危急关头,上门探病的卫免破门而入,黑衣客随之遁逃。

  此事,震惊朝野。

  胥允执正在习武场骑马舞剑,获闻此讯后下顾不得更衣备车直接跨马赶至薄府。

  院内外,诸多羽林军身影林立。大厅中,薄光坐在巨大的黄杨圈椅上,娇小的身子几乎全部埋在一件雪狐毛滚边的青莲色织锦披风下,小脸惊魂甫定力持镇定,四周是刑部、大理寺的来员,众口咄咄,各做诘询。

  “这是在做什么?”

  “……王爷?”诸人回头瞅见身着皂色劲装、手执铜柄马鞭的明亲王,慌忙上前行礼。

  后者面色冷峻,问:“你们不在衙署里当差,在此做什么?”

  “禀王爷,薄府才发生一桩大……”

  “本王晓得这里出了事,但薄王妃是苦主,你们纵然依法质询,恁多人围着一名女子成何体统?”

  薄王妃?诸人耳朵尖利,倘若分辨不出这位寒颜王爷的言外之意,也就白白混了官场,当下争先恐后地赔出一张笑脸——

  “薄王妃今日受惊了,下官改日再来。”

  “薄王妃您好生安歇,下官择日再做取证。”

  “薄王妃……”

  不多时,方才还哗噪满堂的大厅落下清静。

  “刚被那些人问了恁多话,四小姐您喝杯茶罢。”方才多人在场,薄良不敢离主子身边半步,此下方腾出手来操持。

  身后林亮送上一把方椅,胥允执矮身落座,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容妃同时出事……”

  薄光一栗,蓦地抬起头来:“二姐?二姐出了什么事?”

  胥允执目蕴机精锐,道:“在征西巷附近被不明人士劫去,对方用迷粉将随行人员提前放倒,显然是江湖人士。”

  这双眼睛还是在审视么?薄光脸儿泛白,嚅嚅道:“江湖人士……来找我的人有一人好像喊出过哥哥的名字,难道是和哥哥有关?”

  薄良安慰道:“四小姐,您那时候吓得六神无主,听到什么都不做准,老奴真是后悔,早不去晚不去,怎就使那些贼人惊着了小姐?”

  薄光强自一笑:“无妨的,卫大人救了我,还派了恁多羽林军护卫宅院,无妨的。”

  果然是卫免么?尽管府内外的守卫明明白白穿着羽林军服饰,他适才也一度自欺这个比自己早到一步的人当是司晗,他宁愿是司晗。

  那边,薄良老泪纵横,痛声道:“再多的人有什么用?二小姐在大内高手千影卫的护卫下不还是发生了变故,老奴这就去找二小姐,不找到人誓不回来……”

  “良叔。”薄光仓促喊止,“既然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连薄府也来了,必定通力寻找容妃娘娘,我们先不要乱了阵脚。”

  “四小姐言之有理。”卫免跫声紧急迈进,先向明亲王施了常礼,又道,“属下方才听闻容妃娘娘之事后到征西巷看了一回现场,也问了随行的侍卫,种种蛛丝马迹表明与江湖人难脱干系。而来薄府的那几人口风和身手也是颇多江湖痕迹,加之两方时间如此巧合,目前几乎可以肯定两批人出自一系。如今城中戒严,司大人带南府禁军挨门挨户搜寻可疑人迹,良叔还得暂且忍耐,或许稍后便有进展传来。”

  薄良忧心如焚,难作乐观判断:“对方敢这般明目张胆,显然是事前做了周密安排,甚至连皇家娘娘的仪驾也敢劫……”

  “……浏儿?”薄光惊叫,眸色惊惚地掠向面色不善的某人,“浏儿他当时可跟在二姐身边?难道……”

  “浏儿无事。”尽管很想甩手而去,胥允执还是勉强自己立在原处未动,“本王方才派人到宫里问过了,昨日浏儿身子有些微的不适,未随容妃娘娘出宫。”

  薄光目袭薄雾,忽地站起身来,道:“我进宫去看浏儿,良叔你随卫大人将我们府院的前后看上一遍,兴许有什么线索。”

  薄良扶住主子,忧声道:“您才受了恁大的惊吓,身子正虚弱,该静养着才是。”

  她执意摇首,整整身上披风,又抚了抚鬓发:“吃两粒宁心丸即可,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我也想看见浏儿。”

  “可是……”

  “本王正要进宫,一起罢。”胥允执淡声道。

  她竟是喜出望外:“有劳王爷。”

  于是,天都市井传闻中一则形同陌路二则势若水火的两人,在天都民众的惊诧注目中,共乘一骑穿街过巷,驱往盛兴门,共入紫晟宫。

  ~

  康宁殿。西偏殿。

  胥允执、薄光进来多时,除了初始的几句寒暄,各方再无赘言,不知怎地就冷了场,沉默延宕偏殿内,紫铜炉内木炭的“哔剥”声成了惟一的声响,一声一声,分外醒耳。

  慎太后拢了拢肩头的貂绒罩衣,睇一眼神色不宁的薄光,而后瞟向明亲王,道:“允执你在此歇息,哀家和光儿到东殿有几句话说。”

  “不需要劳烦母亲挪动。”胥允执眼尾瞥了瞥垂首多时的人儿,“儿臣正想去拜见皇兄,此处留给你们说话。”。

  薄光起身福礼相送。

  待明亲王离去,慎太后唇角掀笑,道:“瞅着这气氛,因为年儿出事,你和允执和好了不成?”

  薄光紧摇螓首:“无论发生了什么,光儿不敢自食其言。”

  慎太后端盅呷茶细品,不由叹息:“这茶是先皇最喜欢的,还为它取过一个名字‘月下含笑’,说这茶像那月下的含笑花一股,意态柔旖,回味无穷。后来,莫名其妙地,这道茶居然也成了太子和允执的心头好,偶尔还为它争得面红耳赤,须臾不让。是哀家告诉他们,作为大燕皇朝的太子及亲王,他们想得到什么东西无不是轻而易举,但这祖宗打下的江山,是累积了无数先人将士的鲜血以今日不可想象的艰辛得来,说什么也不能葬送在他们手里。好在两人都是聪明绝顶的,懂得在舍和得之间摄取平衡,懂得放手与成全。光儿,哀家不是没想过给你相夫教子的安逸日子,是你自己不要,从今往后,你便再也做不了哀家的媳妇。这么说,你可听得明白?”

  薄光掀睑,两丸乌晶般的大眸沉静悬浮,道:“光儿愚笨,大概懂了几分。太后放心,光儿既做了王爷的下堂妇,此生此世不敢妄想重入王府。”

  慎太后眉心微紧,一双精眸将这小女子牢牢罩住。皇上的心事,她这个当娘的在许多年前便已然明了。她的儿子们不同于史上世上诸多狭隘男儿,不曾因情障智,因私废公,她从来为此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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