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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香拭泪:“昭容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当然忠心。”
魏藉深以为然:“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远超过你的妹妹,不枉本相精心栽培。”
“奴婢谢相爷夸奖。”
“走罢,你姑且随本相回府。”
“可是,娘娘……”
“如今别无他法,只得如此。”
这个蔻香心思细密,处事圆融,自打跟随昭容娘娘以来,助效显著。为此,前些时日他设法将其替换出宫,请了一位饱学之士授其学识,以备之后的大用。没想到,恰恰遇上此事发生,使她不必与春禧殿其他宫人那般身陷司正司囹圄。打牢内接出昭容娘娘后,他从自己府中调用丫鬟入宫侍奉,蔻香忠心可嘉,自愿前来。
为作鼓励,魏相准此女与自己同轿回府。
“皇上眼看便要回到天都,你的妹妹也该回来了,你设法和她取得联络。那丫头顽固不解事,你做姐姐的多加**,从她口中多打听些薄家女儿的事。”
蔻容跪坐轿门之畔,垂首答:“是。”
“昭容娘娘不仅是你们的主子,也是你们的姐姐,她身上关系着我们整个家族的兴衰,你们当齐心协力地助她成事,有功在身,便可早日回归祖藉……”
吱——
车子突然立住。
魏藉一怔:“怎么不走了?”
有人在车前抱拳欠首:“魏相,小的是明亲王爷跟前的林成。”
魏藉锁眉:“有何贵干?”
林成响应:“小的奉王爷之命,前来请魏相一叙。”
如今是在宝鼎大街上,周遭尽是天都权贵的耳目,明亲王在此拦人,不外是为了彰显此次邀约的正大光明。
魏藉略略思忖,道:“请告知王爷,微臣稍后自会到府上晋见。”
“魏相有所不知,王爷是在怜香园设宴,如今万事俱备,只待您前往。”
怜香园。那边游人如织,更见行为磊落?魏藉淡哂:“王爷盛情,微臣不敢不从,请容微臣回府更衣。”
林成暗瞟眼紧闭的轿门,称是告退。
“相爷,其实奴婢陪同前往也无不可。”蔻香道。
魏藉沉颜摇首:“明亲王不好女色,你若陪在旁边,他以为本相意图以女色惑之,反会弄巧成拙。”
蔻香一笑:“就算明亲王好色,奴婢蒲柳之姿也入不了天家皇族的眼。”
“你有什么想法?”
“奴婢身为春禧殿的宫人,如今独自逍遥。不管明亲王晓不晓得,相爷皆可拿奴婢向明亲王请罪,一来试探明亲王对此事的态度,二来奴婢有机会在明亲王面前为昭容娘娘鸣屈喊冤。”
嗯,这法子虽算不得精致,在此当下,用来打破僵局也无不可。
“你不怕太过冒险,一个不慎把你自己搭进牢内?”
蔻香眉目凛然:“为了相爷,为了昭容娘娘,奴婢不怕。”
魏藉大笑:“好,不愧是本相的女儿,有胆识,有魄力。”
“奴婢多谢相爷看重。”父亲大人啊,惟独在这时候想起来眼前的人是你的女儿,这样好么?
六九章 '本章字数:266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11 14:05:51。0'
怜香园。吟菊轩。
酒气醇香,菜色琳琅,却觚筹空冷,玉箸闲置,室中人无暇光顾。
“魏相……这是在做什么呢?”顿了片刻后,胥允执沉吟起问。
魏藉拱手:“诚如此女方才所说,此女乃春禧殿宫人,春禧殿事发前,她奉昭容娘娘之命出宫,在外面听说春禧殿出了事,竟不敢回宫覆命,躲藏游荡在街间,被微臣府中家丁认出,禀报微臣。因昭容娘娘一案不曾转交大理寺或是刑部,加之太后娘娘凤体违和,微臣不知该将她交予何处,着实手足无措了一阵。幸蒙王爷传召,微臣如梦方醒,将此女带到王爷跟前,听凭王爷处置。”
胥允执扫一眼地上跪着的少女,若非后者相貌平平,他或许认为对方另有筹谋,遂淡道:“本王虽然钦佩魏相因公忘私,然而本王一非主审,二非刑狱官员,纵使大理寺、刑部收不得,魏大人也该将她交给宫中的司正司才是。”
既然敢兵行险着,魏藉自然早有对辞,叹道:“微臣虽然优柔寡断,也曾想过将此女交予司正司,无奈近日司正司频频传出证人遭人毒害传闻,微臣惟恐自己亲手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送去危难之境,一旦有失,定然抱憾终生。”
胥允执微哂:“魏大人宅心仁厚,真乃大燕百姓之福。”
魏藉谦逊欠首:“微臣不敢当,不过微臣也是为人父,此女比昭容娘娘还要小上几岁,微臣将心比心,无法看她枉送性命。”
这可……
真真令人作呕。
奇异无比地,在场听闻者,无论是坐着的,还是跪着的,如斯念头同期划过脑际。
“本王亦为人父,不难体谅魏相的慈父心肠。”与其白白被人恶心,索性大家共襄盛举,“但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魏相将这个宫人交予本王,本王也不知该如何发落。”
“微臣只想借王爷的虎威保住此女一命。”相爷语声煞是真挚,“如若是王爷送此女进司正司,那些包藏祸心的暗处宵小便不敢轻举妄动。直待案情大白,她是生是死,端按律法行事。”
胥允执哑然失笑,缓缓道:“魏相这话可就是十足十的客套了。本王自打立府别居迁离宫廷,即再未插手过宫中事务,内宫衙署为何要买本王的账?反观魏相威震前朝,昭容宠冠后宫,才是那些人真正需要敬畏的,不是么?”
“王爷折煞微臣了。”魏藉长身离座,一揖过半,“王爷乃大燕的天黄贵胄,微臣不过效忠大燕的子臣,王爷之威岂是微臣敢望项背?王爷此话,委实令微臣无所适从。”
敢情这是越演越上瘾了不成?明亲王莞尔:“本王今日邀魏相一叙,不是为了听魏相一味的自谦自怜。魏相不妨坐下,地上的宫人起身,如何安排这宫人的去处,魏相自己做主,本王不敢自恃皇族擅僭权限,招揽世人诟病。”
“……王爷之命,微臣自当遵奉。”这明亲王果不其然的油盐不进,不给人可趁之机呐。“不知王爷今日传微臣过来,有何吩咐?”
心高气傲的魏相姿态放得如此之低,是效仿慎家的两位舅舅,还是这吟菊轩的风水天生如此?胥允执自谓今日别开生面,道:“本王宴请魏大人,是得皇上授意。皇上在陪都将养的这四十几日内,多亏有魏相主持朝政,安抚各方,方使皇上高枕无忧。”
魏藉面朝尚宁方向跪倒,山呼“万岁”,道:“微臣尽臣子本分,怎敢劳圣上惦念?”
“皇上还道,魏相身为朝堂梁柱,时刻不忘人臣之本,克己奉公,勤勉兢慎,堪为当朝楷模,故而借用前人诗语,有道是‘泾溪石险人兢慎,终岁不闻倾履人。却是平流无石处,时时闻说有沉沦’,赠予魏相共勉。”
“……微臣定当将此诗裱题于床头,每日晨昏叩省,静思己过,时刻不忘圣上教诲。”君威无常,皇上赠诗警醒,可是暗指当前案事?个中深意,还须回府后好生掂量才好。
“魏相请起。”胥允执伸臂,“这正事说完,便是闲事,本王今日想与魏相好好饮上一杯,不知魏相可愿赏脸?”
“微臣荣幸之至。”
蔻香俯首立于墙角,无声冷笑。她听不懂诗词文章,却看得出人心动态。相爷内心绝非外在这般安享当下,明亲王明知如此,仍出言挽留,不外乎成心戏弄刁难。依照相爷往素脾气,此时早该起身作辞,如今屈意应承,当然是为了狱中的昭容。
“太后旧疾复发,微臣心焦如焚。只是身为外臣不便进宫探望,请王爷代为问候。”
“魏大人无须担心,江斌已然回来,加上茯苓山庄的人从旁协助,太后凤体定然无虞。”
魏藉苦笑,长叹一声:“外间有说,太后的病是被昭容娘娘气极而发,微臣初听甚觉荒诞,听多了,却当真害怕传言属真,无颜面见太后与皇上。”
“那些话本王也有耳闻,不过是无所事事者的饭后闲言,何须当真?”
魏藉一喜:“这么说来,王爷不信?”
胥允执浅哂:“魏相当比任何人明白才是,难道魏相也如那些个闲人一般认为自己的女儿是个不忠不孝的悍妇?”
“……王爷言之有理,微臣若不是相信昭容娘娘的清白,又怎敢踏进宗正寺据理力争?”这明亲王明扬暗抑,不知出自何方意愿?倘是圣意,莫非是皇上决意弃昭容娘娘不顾?
胥允执浅呷琼浆,状似随口闲话:“昭容娘娘一向最得圣心,全因魏大人教女有方。前些时日本王为周老太君祝寿,在宴席看见了魏小姐,也是一位天姿国色的美人,显见贵府风水极好。”
“……魏小姐?”魏藉先惑后悟,“王爷指得是微臣的亲侄女魏菱?”
“哦?”胥允执唇抹笑意,“原来那位小姐名唤魏菱么?是个好名字。”
魏藉精神丕振:“王爷看得上她?”
“此言差矣。”明亲王爷肃容摇首,“魏大人乃一国之相,令侄女乃是令弟的嫡妻正出,千金之体,如何做本王的一介侧妃?那般质素的佳人,惟有陪伴天子身畔方算相得益彰。”
魏藉一僵:“王爷的意思……”
“本王没有任何意思。”他语音清淡,“魏相心疼爱女,也该晓得经此一事绝难恢复往昔荣光,早做打算罢。”
~
这场小酌,酒饮无味,肴食无香,着实煎熬。夜幕降临,魏大人已生醺醺醉意,起身请辞。明亲王慷慨放人,责林成送出怜香园大门。
车行稍远,魏藉方睁开醉眼,目觑门前少女,问:“明亲王提议送魏菱进宫,你怎么看?”
蔻香边忖边道:“明亲王和相爷从来井水不犯河水,此回宴请原以为他是替太后兴师问罪,没想到说了半天话,除了传达圣谕,居然替相爷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依奴婢看,且不管这个主意可不可行,想清楚明亲王的意图最要紧罢?”
“哼,如今皇上宠幸薄家女儿,那偏是过去的明亲王妃。这等丑闻虽然还没有公开于天下,想来也时日不远了,明亲王无非是想趁早转移一下朝野的目光,也好遮掩一下他那顶铁板钉钉的绿帽子。”魏藉冷笑不已。
蔻香附和着他一径窃笑,道:“既然明亲王打着这个算盘,对相爷来说即是无害。他有一句说得不错,经这事后,昭容娘娘很难得回往时的风光。这宫里的人一个个全是见风使舵的主儿,为了保住娘娘将来不受小人欺凌,是须有个亲人贴心照拂,而且,咱们这边也必须有人打破薄光的专宠,如今看来,那位魏小姐最是适合……”
魏藉重声长叹:“此后再议罢。”
情势逼人,你再是不愿,只怕也须走这步罢?蔻香温驯垂眸,想象着二位魏小姐御前争芳夺妍的盛景,万分向往。
七十章 '本章字数:276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11 23:34:09。0'
深秋的天都城,遍地黄叶不见尘埃,满巷秋风陡现萧瑟。一夜之间,天气真正冷了下来,似乎整座都城即将进入沉睡的前奏,已然寂寞鸣临。
然而,旭日东升之际,天子卤簿的盛大归来,恰如其时的吹起了激扬乐章。那些个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铠甲鲜明、虎背熊腰的英武禁卫,那些个握在身高臂长的执仗仪卫手中绚烂夺睛、与日争辉的矛戈旗幡,无一不令得群情沸腾,甚而一城激昂。及至天子金辂现于诸人眼前,沿街百姓山呼万岁之声直达上听,呈现盛世光景。
“啊呀哈!哈呀——”胥浏小哥在姨娘的扶持下,趴在窗前观望,随着窗外人群的激情演出,他口中兴奋大叫,一只小手不住挥舞,两只肉墩墩的小腿使力向下蹬踹。
薄光杏眸圆睁,娇叱道:“小没良心的,姨娘是血肉之躯,你两只小脚再敢这么不知轻重,姨娘把你送给外面那个正在装模作样的司大人收养。”
在胥浏小哥现今脑瓜初形的概念中,姨娘从不是空头恐吓,例如他若晚间闹着不睡,姨娘告知若好生安睡今晚便不陪他共眠,他恃宠不依,姨娘掉头即去,他一夜没有温怀怀抱依靠。是而,为了拥有这个怀抱,他脚下不敢造次,一只小手仍然舞动,欢道:“啊呀,姨娘,浏马!”
绿蘅拍手笑道:“奴婢如今能听明白了。二皇子的‘骑’字定然是说得还不准确,因此只说‘马’,其实是‘骑马’,二皇子想和外面那些禁卫一般扬鞭骑马。”
瑞巧喜孜孜道:“我娘说过,男人生下来时,骨子里都藏着金戈铁马的梦想,那是男人与生俱来的热血本能。及至后来,便因各自的生活境遇或是湮没,或是消失,或是如愿以偿。”
薄光赞许:“你的娘亲是位智慧的女子。”
“嗯。”瑞巧点头,旋即黯然覆眸,“可惜选男人的眼光太差。”
“那也没辙。”绿蘅轻描淡写,“戏文中才貌双全的千金小姐总能与俊俏书生喜结连理,还不就是因为说书唱戏?从古到今,毁在一个‘情’字上头的女人可不只是你娘亲一个。”
薄光觑小丫头小脸灰淡,悠然道:“绿蘅这话虽不中听,却中肯。男子向女子求爱时,哪一个不是甜言蜜语柔情蜜意?情窦初开的女儿家又有几个抵挡得住?你的娘亲只是在她最好的时候选了一个她认为最好的男人,之后如何,那时的她如何分辨?”
瑞巧释笑:“是啊,娘亲曾对阿巧说,女子从爱上男人的那时起,随着朝夕相处,随着平淡相守,只会越来越钟情专注,越来越心无旁骛。但男子最爱的那刻,却只是在得到女子的刹那,之后,纵然不是日久生厌,也会因为失去新鲜而逐渐褪掉爱慕迷恋的光环。”
绿蘅大点其头:“就是嘛,你别看戏台上张生爱莺莺爱得死去活来,可我看过一本坊间的小书,听说戏文是照着人家改的,上面写着张生中了状元后娶了别的女人,之后还死不要脸地给人家莺莺写信求欢。你说莺莺要出身有出身要才貌有才貌,不好么?可再好,男人也是说变就变。就算撇开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不说,我记得以前在王府的时候,一个又矮又黑的账房管事,手里不过有点滴的权力,也敢背着家里的糟糠之妻和府里的一个浣衣丫头相好,糟糠之妻到浣衣处捉奸,被他打个半死。本姑娘听了信跑去,实在气不过,端起才洗过衣裳的一盆脏水给他泼了上去,现在想想,当时该加上几脚方才解恨。可见,不管是那些高官达人,还是平民百姓,甚至某些个下三流的货色,但凡外面有机可趁,没有人肯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
薄光睇着这位义愤填膺长篇大论的美婢,啼笑皆非:“照你这么说,男人无论是俊美多金,还是猥琐丑陋,都免不了三心二意,端看是否有机可趁,是罢?”
绿蘅抑首:“可不就是?”
她冁然:“那以,为安全起见,你是不准备嫁人了不成?”
“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嫁一嫁。”绿蘅巧笑倩兮,“不过一定要嫁个好姿色的,这样有天他另结新欢的时候,老娘还能告诉自己好歹睡过一个美人。”
“……”瑞巧面若红霞,窒讷难语。
这绿蘅果然是个泼辣敢言的主儿。她抿唇浅哂:“如果遇不上这么一个美人,你便独善其身?”
“遇不上美人,也不能随便找个人来恶心自己罢?”绿蘅顿了顿,“大不了,我助薄大人成事。”
“助我成事?”她秀眉讶挑,淡然轻语,“助我成什么事?”
绿蘅一指浏儿,声量放微却落字坚定:“帮助咱们的这位面对万民欢呼兴奋得不得了的小小男人,有一天接受接受万民的真正膜拜。”
薄光眸光一闪。
“唉,想也知道……”绿蘅心生纠结,“这位如今笑得如此可爱的小小男人,早晚有一天必定残害无数女子,奴婢真是又爱又恨啊。”
这绿蘅倒是蛮对三姐的脾气。她亲了亲了怀中小娃儿的脸颊,柔声道:“他的将来是如何面貌,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我们也只能全力保他当下每时每刻的平安健康罢了,你方才那句话,莫说第二回。”
“马!浏……马,浏……骑……马,浏骑马!”胥浏小哥面对外方繁华世界,兀自高声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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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院使,你回来也有数日,太后凤体可有好转?”
兆惠帝走出金辂,明元殿内对前来迎接的文武大臣稍作寒暄,即乘肩舆直奔康宁殿探视太后。伍福全报说太后正值小睡,帝遂命诸太医随驾西便殿,垂询医治进展。
“禀皇上,今年秋季气候异常,秋燥、秋寒接踵而至,太后先是因秋燥诱发虚火上升,继而阳热邪火入侵,时逢秋寒突袭,内外交困,致使旧疾复发。幸太后素日保养得宜,群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