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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说得容易,可这证据哪是轻易便可握到的?”
“薰姐寝宫里的那件后服是如何呈现在太后眼前的呢?慎家人精通暗杀,也就是会高来高去。月黑风高夜,若有一条行刺大伯的诡异身影带领,大伯的侍卫追拿刺客误闯慎家,误打误撞得到一两样罪证有何难?”
魏藉目凝深思:“容我想想。”
魏典小心开口:“大哥,小弟认为菱儿的这个主意可行。”
“是还算不坏。”魏藉语存保留,“可慎家是国戚,内外戒备重重,哪是那么容易闯得进去?何况,若是我们府中的侍卫拿到证据,也不足以取信皇上。”
魏昭仪思忖片刻,道:“大伯忘了菱儿这个昭仪娘娘了么?”
“如何讲?”
“我若出宫拜祭,必然有宫中禁卫同行。咱们索性不选月黑风高,刺客的一幕就安排那样一个时候发生如何?禁卫们与大伯的侍卫共同追赶,慎家难道连大内禁卫的面子也不买?”魏昭仪顿了顿,寻求同援,“蔻香,你觉得如何?”
后者边想边道:“奴婢觉得,这些禁卫最好是那位卫免大人统领,他素以执法严正闻名,如果证据是他的手下搜出,慎家便少了诸多辨白的口辞。宫人们都说卫免是太后的心腹,若是他把证据呈到皇上面前,太后那边肯定苦不堪言。”
“另外,在做这件事前,尚须有一个铺垫。”魏昭仪自信微笑,“大伯故意做件明目张胆又无据可查的事去激怒对方,或者,令四遭的人认为慎家人已被我们激怒。”
“如此一来,对方的疯狂反扑便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魏藉大笑,“昭仪娘娘好谋划。”
这两个娃儿,一个是庶女,一个是侄女,偏每个皆强过自己的掌上明珠,造化弄人呐。
五一章 '本章字数:3208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4 00:01:24。0'
虽然为了双亲,魏昭仪不得不在魏相面前表现得胸有成竹,但当着手实施之际,她深知凭自己的昭仪之位,欲得卫免率队护卫,绝非易事。
蔻香为“新主子”思谋多日,仍不得稳妥之法。是而,这日黄昏,她离开宫门,几经曲折,到了熟门熟路的杂货店,问柜上伙计:“主子可在?”
“我说过的罢,不要叫我主子?”通往后院的隔门帘栊一挑,一道高大身影步出,“丫头,遇到了什么事?”
蔻香简而言之,将当前难题道出。
“这个好办,宫中守备与天都城的巡防由北衙禁军与南府卫队每七日轮班交替一次,你查清南府卫队巡防天都的时段,而后请你家那位新娘娘务必选择那个时机请求出宫祭祀还是祈福都好。卫免行事认真,若有宫中妃嫔出宫,他必定着重加强该路段的巡防。”
蔻香忧心忡忡:“话是这么说,可万一卫大人那日不得空,突然赶不过来,不也是白忙一场?”
“丫头做事这么认真?奖你。”对方从袖囊里拿了一枚糖果放到小丫头眼皮底下。
“你……”蔻香脸儿气得白白红红,“别人在认真烦恼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对方畅快大笑过后,眨眼道:“你只管放心带你的新娘娘出宫,卫大人一定会在他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蔻香瞪他一眼,忿忿转身就走,但走了不到三步,忽尔踅回来抓起那枚糖果,才昂首而去。
~
又是岁末之时,内侍省及各局各司又在为各项祭祀大典着手筹备,阖宫上下尽是奔忙景象。
薄光先到淑妃殿,看望过浏儿,这位长得越发壮实的二皇子面对她只是生疏了半个时辰不到,随即便紧贴在怀内不肯离去,直到睡意来袭。
而后,明元殿传旨召见。
她到时,御书房内的各部官员犹未离开,宫人请她暂且到便殿等待。两盏茶的时间过去,御书房的议政之声仍是如火如荼,她裹上外氅,揣上手炉,走出便殿,走下长廊,踏着地上残雪,到明元殿后的小园内消磨时光。
“这位可是护国郡主?”
她回首,来者一袭鲜丽的二品昭仪服制,不言自明。
“昭仪娘娘。”她微福了福,“好巧,昭仪娘娘也来赏冬景么?此间的松景颇值得流连。”
魏昭仪回福:“本宫是来向皇上请旨出宫为父亲祈福,不想皇上正忙,但能遇上护国郡主,总算不虚此行。”
薄光左右望了望:“别站在风口,到那边的花轩内说话如何?”
魏昭仪欣然颔首。
“魏大人的病还没有见好么?”
“太医院的张太医看过后,是有了一些起色,但昨儿到院子里透了透气,今早便又加重了。有人说,时值年节,父亲或是冲撞了哪位过路的神佛,本宫方想到相国寺为他祈福……”魏昭仪赧然,“护国郡主是位神医,对这种鬼神之说当不以为然罢?”
她浅哂:“哪里。我病着的那时,府中的人也是天天烧香祷告。该吃的药须吃,该拜的佛也须拜,药医身,佛医心,有何不好?”
魏昭仪展颜:“久闻护国郡主美名,本宫一直心存向往,今日听郡主谈吐,果真不俗。”
“昭仪娘娘过奖。如若娘娘不嫌弃,我有个治疗冬疾的方子,过后命人捎给娘娘,请娘娘拿给为魏大人治疗的太医,若是适用于大人病症,不妨一试。”
魏昭仪一喜:“本宫多谢郡主……”
“郡主!”王顺颠颠跑来,“皇上那边的事已了,请您……奴才见过昭仪娘娘。”
“公公免礼。”魏昭仪一派谦和,“本宫是有事拜求皇上,请皇上拔冗赐见。”
“这……”王顺眼角余光瞄了瞄圣上此时介真正想见的那位。
薄光莞尔:“昭仪娘娘一片孝心,劳烦公公还是通禀皇上罢。”
这不是通不通禀,而是皇上乐不乐意呐,我的薄四小姐。王顺苦笑:“是,两位请。”
百忙中抽出片刻与佳人一晤,偏有外人搅局,圣心中的不快可想而知。然而,兆惠帝仍给予了这位“新人”额外的耐心,听过请求,慷慨应允,准其大年初五出宫为父祈福。
及至魏昭容感恩万端的退下,兆惠帝方笑瞥端坐一畔的薄光:“光儿对她似乎颇为中意?”
她嫣然:“中意魏昭仪的,不是光儿,是皇上。”
兆惠帝沉吟:“这是在吃醋么?”
她若有所思:“光儿若说是,皇上是否觉得龙心大悦呢?”
“哈哈……”龙心端的是大悦,他伸手一掌,“过来,光儿。”
她摇首。
“哦?”他高挑一眉。
“光儿如今是郡主,不得放肆。”
“你呀。”他离座,主动走近过来,“朕暂准你这个郡主之位,是不想你每见后宫妃嫔时还须弯腰行礼。你想要什么,告诉朕,朕都会给你。”
她仰眸,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眸光晶莹,虔诚道:“光儿想大燕朝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四海升平,万古长青。”
“……准。”他笑不可抑,“光儿带给朕的,果然是其他人给不了的。”
“适逢皇上高兴,光儿贪得无厌,还有一个请求。”
“说。”他料想这小女子绝不似后宫女人那般恃宠生骄狮子大开口。
“请将白果赐给明亲王。”
兆惠帝大怔:“这……为何?”
“这一回,白果等于是救了光儿的半条命,且她是家母的近亲侄女,为了爱明亲王,她做了天都城太久的笑柄,身为表姐,我想她有个好归宿。”这话里蕴有七分的真诚。白果的眉目间,依稀带着爹爹亲手所绘的画中母亲的影迹。先前,她因为对有明亲王的几许复杂心思作祟,对这个表妹未免太过刻薄。
兆惠帝略作斟酌,道:“你有这份心,朕很高兴,可是允执不会领情。尤其是你向朕提起这桩婚事,他若晓得,还不知作感想法。”
她悻悻道:“说来说去,也是明亲王先行招惹了白果。随心所欲的挑起了一个少女的情怀,又随心所欲的弃之不要,因为他是明亲王,是而心安理得,毫无愧疚。”
“你……”他好生讶异,“光儿如今谈起允执,竟是这般坦然了呢。”
她目光沉静:“因为光儿看着前方。”
“……很好。”兆惠帝唇角高高扬起,“佳节将至,朕便喜上加喜,将白果赐给明亲王。以她身份,本只宜为媵,看在光儿面上,朕封她为亲王府孺人。”
“多谢皇上。”她盈盈下拜。
他伸臂将佳人搀起,在她耳边昵声道:“朕如此依你,你想如何回报朕的恩德?”
她貌似娇羞,螓首偏垂:“光儿为皇上跳舞如何?”
“你会舞?”
“向瓦木大图司的妹妹学过一段苗舞,别人不敢给看,惟有在皇上面前献丑。”
他大哂:“别人皆是拿最好的呈现在朕前,你偏生是来献丑的么?好,好,好,也惟如此才是我的光儿。不过,这舞容后再看不迟,别了这段时日,朕要仔细看看光儿……”
“皇上,太后宫里来传旨,请郡主过去用膳。”王顺诺诺来报。
他蹙眉:“回太后,郡主今日在明元殿用膳。”
“伍福全说,淑妃娘娘将二皇子抱去向太后请安,谁知二皇子偏找郡主,哭闹不休,谁也哄不住。”
“浏儿?”薄光一惊,“他好端端的怎么闹起来了?”
所有绮思遐念,瞬间降至冰点,兆惠帝无奈:“光儿去看浏儿罢,他人虽小,却懂得思念,这些时日每见朕,都在问‘姨娘呢’,朕今日姑且把你让给自己的儿子。”
“光儿告退!”她行罢礼,去心如箭。
方才还馨香满怀,转眼影只形单,兆惠帝甩身大步归座,闭目养神。
“皇上……”王顺窥着主子面色,忐忑发声,“您今晚是睡在明元殿,还是……”
“慎家的人仍留在天都城是不是?”他突问。
“……是。”
“三十晚上的家宴,召两位舅爷也一同参加罢。”
“奴才这就去传旨。”
“去宗正寺的库内挑两样好东西给一道送去,以示朕对两位舅爷的看重。”
“奴才定然好好挑选,彰显皇上恩德。”
兆惠帝启眸,瞳底暗潮隐隐,喜怒难辩。
~
康宁殿里哄得胥浏小哥破啼为笑,过后又伴他回到宁正殿的寝处,直到皇子殿下酣然进梦,薄光方功成身退,在满城华灯初上的夜色中,打道回府。
她在织芳搀扶下走下车轿,薄良打大厅快步迎出,道:“四小姐,有客到。”
“这个时候?”她想起外边柱石上那匹青骢马,恍然,“是位老将军罢?”
“正是。”
她心中一喜,脚下仍迈得不疾不徐。
“老臣向戎参见护国郡主。”对方却是迫不及待,大踏步迈出厅门,抱拳揖腰,施来一礼。
她闪身:“老将军莫要折杀小辈。”
向戎低首:“郡主若不受老臣一拜,老臣将无以自处。”
“……老将军平身。”她只得大方受了此礼,上前搀扶,“里面请。”
“郡主请。”
大厅内温暖如春,薄光避开主座,向老将军一福:“方才的礼,小辈已经受了,这里便只有德高望重的老将军与小辈,没有郡主。”
“郡主真真是人中之凤。”向戎拨须嘘唏,“薄相比老夫会教女儿。”
“家父哪能跟老将军比?老将军护卫边疆,功绩彪柄千秋,而家父……”
向戎霍地立起:“请郡主莫如此说自己的父亲,老夫戎马一生,此生佩服的人惟有二人,除了家父,便是令尊。”
五二章 '本章字数:2425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5 00:12:22。0'
“你站住!”
御花园撷梅阁长廊下,后面吼声追来,薄光眉心紧了紧,当真站住。
“你是什么意思?”来者步履紧迫,转眼到了她眼前。
她抬首,淡问:“王爷所指何事?”
“少在本王面前装无辜!”明亲王切齿,俊美的眉目冷厉寒峭,“你敢说白果之事与你无关?”
今日设在撷梅阁的三十家宴,皇上除了与各家宗亲谈笑风生,瞻望来年年景,亦宣布了一桩喜事,指茯苓山庄的白家小姐为明亲王孺人。
天子早与太后通过声气,是而太后也是笑颜可掬。反观当事者,撇开神色复杂的明亲王妃不谈,明亲王本尊僵着身子顿了片刻,方起身谢恩。
薄光被太后力邀参与这场皇族盛宴,无法推辞,惟有淡妆简饰,竭力淡化自己的存在,趁着这一刻诸人兴气高涨,悄然退席,打算先顺着廊外扶疏的梅影赶往宁正殿看望浏儿,而后出宫回府。
然后,被明亲王爷追来兴师问罪。
“我只是提了一个建议罢了。”她道。
“你不是说与本王再无瓜葛么?为何插手本王的事?”
“王爷若是不喜欢,大可拒婚。”
“你——”
“抱歉。”她欠首,“皇上既已下旨,便不容违背,王爷还是欢喜接受罢,薄光告退。”
“你站住!”胥允执倏地薅住她一只手腕,容色疾厉,“你认为本王可任你把玩于股掌之内么?”
她因腕上的痛意微皱了皱眉心,道:“王爷找上薄光,是因为薄光是你惟一可以欺负的那方么?”
“什么?”
“白果进府陪伴王爷,是太后首肯,皇上下旨,我那个建议不过是正好切合圣意。你不敢找太后论理,不敢与皇上抗辩,偏偏在此堵截薄光,因为薄光可欺可骂,可供王爷发泄怒火,不是么?”她淡淡一笑,“总归到底,大家都是欺软怕硬,王爷也不例外。”
他眯眸:“你少在这里模糊概念,若非你多事,本王何必找你?”
“若非王爷以为区区一介民女不足为虑,何有今日烦恼?”
“与你何干?”
“白果是我的表妹。”她淡扬眉梢,“王爷昔日在茯苓山庄,凭一时兴起引得她动动心动情,及至腻烦后便弃之不顾。若这个女子是旁人,轮不到薄光说什么,但她家母的至亲,既然有求于我,我自是略尽绵力。
他不屑:“你几时如此重视白家这门亲戚了?”
她柔声:“与你何干?”
他目透寒意:“你当真大胆。”
“你大胆。”她眸内亦揉进梅间雪色,寒气凛冽,“我乃皇上钦封的护国郡主,你明亲王如此无礼挑衅,不怕成为诸人笑柄?”
他冷笑:“你还真拿自己那个郡主当回事了么?”
她回之冷笑:“你不拿这个郡主当回事,是不拿薄光当回事,还是不拿诰封的圣旨当回事?敢情明亲王蔑视圣上不成?”
“可惜,皇兄不在跟前,见不到你这般义正词严的模样。”
“原来明亲王也喜欢阳奉阴违,自行其事么?”
“王爷,郡主。”一株红梅的阴影处,王顺悄无声息地走出,“皇上正在到处找二位。”
她笑靥清柔,道:“请公公转告皇上,薄光得明亲王爷指点迷津,委实不敢拿自己这个郡主太当回事,在皇族家宴上自讨其辱,暂请告退,改日再向皇上谢罪。”
“这……”
她甩开腕上束缚,兀自步去。
“……等下,郡主。”王顺紧撵慢赶,“皇上交代奴才,若郡主不想回去,让奴才亲自送您。”
“有劳公公。”
胥允执握紧右掌,岿然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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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宁正宫的青石路上,王顺打着一盏灯笼伴行,觑了觑了身后十步外的两个小太监,压低声道:“方才您太犯险了。”
薄光丕怔:“怎么说?”
“明亲王是什么人?他杀人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您一个人面对他,用词还那般激烈,不怕他恼羞成怒?”
她默然。
“您最该明白明亲王心狠手辣的模样,也是最该提防他的,您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哪能以硬碰硬……”王顺念念有词。
她“噗哧”一笑。
“诶?”
她驻足:“宁正宫到了,你回去罢,我离开时会让这宫里的宫人送我。”
王顺仍放心不下:“还是奴才……”
“公公莫忘了自己的位置,您是一丁点错也不能出的呢,请好好侍奉皇上。”她道。
“是,奴才告退。”
明亲王心狠手辣的模样,这世上的确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淑女亦然罢?看来,王公公的劝说是该采纳,今后避免与明亲王独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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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惊变陡起。
魏昭仪出宫为父祈福,路遇伯父魏藉的八抬大轿,后者下轿,到昭仪娘娘的辇舆前行礼。刺客便是在这时发起攻击,数柄利刃霍霍直斫魏相。
随行宫卫大叫“保护娘娘”,魏家侍卫也冲上前来护主。一气刀光剑影之后,处于下风的刺客撒下一把灰雾逃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