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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军营百步之外腾空升起一道拦网——萧玄率领着约五百人分三列排开,形成一堵人墙。见此情景,黑衣人均是一愣,不约而同的顿下脚步。
萧玄懒懒地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将长枪横抗在肩头。
四周静的让人心慌。
晚风拂过,萧玄静静地站在风中,长发飘扬、衣袂翻飞。他望着黑衣人,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哎呀,你们怎么才来啊,我等得好无聊呢。”
为首的黑衣人霍一挥手,所有黑衣人一涌而上,与萧玄率领的将士激战起来。黑衣人首领手持一把长剑,身手矫捷,萧玄一下就认出他正是白天与自己交手的孙曦,精神一振,将长枪戳地,身体借着枪杆腾空,双腿连环向孙曦踢去。孙曦左腾右挪,避开萧玄攻击范围,欲突破拦截往天元军营地冲。萧玄一个顺势落地,拔出长枪使出一个粘字决,舞出动长枪,又快又急分挑孙曦上中下三路,顿时,孙曦被密密实实的枪影包围。
眼看对方人多势众,非但不能完成任务恐怕脱身也有困难。孙曦不敢分神,只能专心迎战。
一个时辰后,墨色天暮微微泛出紫光,大势已去。孙曦找准时机,一个手势带领剩下的人飞奔退去。
凌晨战斗中负伤的将士,在医药大将军帐绘声绘色说起自己经历的战斗时,语气中充满了对萧玄的佩服。是这个年仅弱冠、英勇善战的少年,白天力挫燕昭名将,凌晨又勇挡燕昭偷袭队伍,真正是少年英雄啊!也有知情人佩服运筹帷幄的沐云,正是他在白天成功防守后,不骄不躁、冷静布防,将敌人偷袭的计划拦腰斩断,才保证了雁回谷又顺利度过一日。
一时间军中士兵皆被这二人的能力折服,士气高涨。
一早上沈思耳中所听到的都是对沐云、萧玄二人的称赞,心里也忍不住愉悦起来。
巳时刚到,便有士兵来报,燕昭大将军孙瑾在营前叫阵。
大帐中气氛凝重,沐云眉头紧蹙,眸光冰冷端坐在帐中,四周分坐着两个将军、六个副将。面对大名鼎鼎的孙瑾的挑战,几位将军副将竟然没有人敢出战!萧玄已经激战一天一夜倘若勉强出战必然不敌,不如让他休息。也许这正是孙瑾的目的。
沐云沉吟片刻,对旁边一将士吩咐道:“魏副将,给我准备一身战袍。”
“二公子?您,您要亲自迎战?”魏副将十分诧异,语气中有些许不忍。他是沐风一手带出来的亲卫,对沐风崇敬有加,对沐云更是敬佩万分。他们沐家亲兵都知道,沐家大公子是将才,武艺高强,剑指天下;二公子则是帅才,机变如神,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可是他能亲上战场么?这天元国谁人不知他自小便有腿疾,身体孱弱,频频发病,药不离口。
“嗯。先去替我找个人过来。”
沐云神色平静无波,只是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声音清冷如水。
听到沐云肯定的回答后,座下各将士皆面面相觑。
沈思被人找来时正好看见沐云身穿银色盔甲,手拿一柄长剑,坐在马上。阳光下他青丝如墨、俊颜如玉,眸光清冷、双唇紧抿,浑身上下隐隐散发出冰冷的肃气。
沈思心里赞道:他这样子还真威风呢,不亏为将门之后。她上前一步来到马前:“沐大哥,你找我来做什么?跟你一起上战场?”
沐云浑身的肃气被她这么一问,几乎全然消失,只勾唇一笑。
“借你一样东西用用。”
怔怔地看着他浴着阳光的颀长身影渐渐模糊,沈思在心底轻轻说道:一定要平安回来。
10、一战成名
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偶尔飘过一丝风也夹着焦躁,让人更加烦闷。
沐云将五千精兵按成锥形排开后,然后径直从阵中出来,单枪匹马缓缓向燕昭军方向走去,快到燕昭军阵营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燕昭军见此情景,出现一阵骚动。
不一会儿,燕昭军队形也散成两列,又当中一马当先出来一位老将——燕昭大将军孙瑾。
孙瑾驱马上前几步端坐在看着渐渐走来的一人一骑,不由心里赞叹一声:“这小子倒有点胆魄。”
若干年后燕昭军中依然不少人记得当时的情景:沐云镇定自若地端坐在一匹黑马上,清癯俊逸、风姿隽爽、湛然若神,阳光洒在他银色的战袍上,盔甲映射出灿烂的光芒环绕全身,将身后五千精兵隐成模糊的背景,恍然中让人感觉他如同从空中走来的阳光之子。
“对面可是孙瑾大将军?”沐云清冷的声音传来,刺破众人的幻影。
不知何时,他竟然已经走入燕昭军阵前十步远之处。
燕昭军众将士均凝神注视自家军魂——孙瑾大将军。
孙瑾也就五十出头,身穿一件黑色铠甲,手捧一把九环大刀,身形健硕、神情冷峻,微眯的双目中闪烁着老谋深算的精光。
“正是老夫,来者可是沐震霆之子沐云?”
自陈梁被他重伤后,这天元军的燕回谷军营非但不乱,反而比往日更加次序井然,让孙瑾好生奇怪。初始他还认为天元的镇军将军沐风离开燕回谷的消息属于误传,或者他竟然赶了回来。可据探马来报又没有新任统帅,前来的不是沐风而是名不见经传的沐云与萧玄。他猛然想起那日自自己刀下将陈梁救走的玄衣少年,昨日派出孙曦挑战试探其实力,果然不凡。更让他惊奇的是他们竟然连晚上的袭击也化解了,这才激起孙瑾好奇心决定亲自来看看。既然昨日与凌晨同孙曦交战的是萧玄,那如今自己亲自上阵出来的应该便是沐云了吧。
甫一见沐云风姿,他便忍不住羡慕起沐震霆来。
“晚辈正是沐云。”沐云于马上拱手作揖,以示恭敬,“久仰孙大将军威名,今日一见将军果真是神威赫赫,英姿勃勃,果然非我辈能企及也。将军风采令沐云肃然起敬。”
“你这小子,可真会说好听的话。”孙瑾哼哼两声,不为所动。
沐云却在此时又策马欲再往前来,孙瑾喝到:“你今日是打算单挑老夫与身后大军么?”
“沐云不敢,沐云只是要给孙大将军看一样东西。”
说着他自怀中摸出那白玉簪子,以一个巧妙的站位,挡住孙瑾背后其他人的视线,转动白簪。
那白玉簪被阳光一照,通体不停闪烁。
孙瑾看到玉簪,身体一滞,冷峻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他沉吟片刻缓缓问道:“此物如何得来?”
沐云浴着阳光,微微一笑:“自然是他给的,此物有多重要相信将军比沐云清楚。”
孙瑾不再说话,似面有难色。
沐云见状,友好一笑,“孙大将军可否听晚辈一句。”
孙瑾是打心眼里喜欢这萧疏轩举、丰神俊朗的小将,语气也显得友好。
“但说无妨。”
“出师无名,战亦可不战亦可!”
“哈哈……”孙瑾仰天一笑,“好一个战亦可不战亦可!可老夫身为军人,不得不战!”
“困而不战,想必孙大将军是在等什么吧?”沐云唇角含笑,温文尔雅却又语气坚定地说道。“沐云也不为难将军,今日只求与将军独战一场,倘若沐云侥幸胜出,便请将军十日内不再出兵攻打我燕回谷军营,不知将军是否愿意成全。”
“哈哈……你我也算一见如故,这单独一战又有何不可?”孙瑾爽朗一笑,一口应承。随即他大手一挥,对后面的士兵喊道,“今日我与沐云公子独战一场,尔等就后退十步观战吧。没有命令不许任何人上前!违令者,军法处置!”
孙瑾命令一下,燕昭军果然后退十步,将沐云与孙瑾留在当中。
二人各自策马退后几步,拉开作战架势。
沐云待马站定,再次对孙瑾抱拳:“孙大将军,冒犯了。”言毕左手持剑,随着一阵衣袂掠空之声,他已飞身到孙瑾面前凌空直刺下来,衣袂翻飞、剑光四射,宛如绽开在天空的银色花朵。
孙瑾面上一凛,策马一转身,堪堪躲过这一刺,那剑却凌空一转在孙瑾马背上划开一道口子,马儿吃疼,暴躁地跳跃起来。
孙瑾面上一冷,心中微恼: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冲着马来的吧。
世人都言天元国骠骑大将军沐震霆的二公子自小病体羸弱,却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好的武艺!这样的轻功,这世上堪与匹敌的恐怕也不多吧?果然有点来头。
孙瑾不愧为长期征战的将军,惊讶过后,马上凝神集中精力对战。
几十个回合后,孙瑾是越战越顺。他左手拉紧缰绳,双脚在马肚子上狠狠一夹,拨转马头举着大刀朝沐云冲来。这一刀借着马势来势汹汹,加上孙瑾用的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倘若被砍中,恐怕得被砍成两段了。沐云急中生智,用剑在马屁股上狠狠一拍,猛一提缰绳,马前蹄离地腾起,躲过这一刀。孙瑾却顺势画了个弧线朝沐云平砍过来,刀风“呼呼”作响,眼看就要近身,沐云左手往马背上一拍,整个人凌空跃起让过孙瑾的刀后,又稳稳落到马背上。
孙瑾因用力过猛,马已经冲出十几步远,他大喝一声调转马头,看似侧手一刀向沐云拦腰砍来。沐云远远地感觉刀风袭来,又一剑拍在马屁股上,战马负痛猛然一跃而起,直直踏向奔来的孙瑾。孙瑾只有弃马,或能躲过可他不躲不闪只将刀平放,递于沐云马前蹄下,大喝一声“起!”沐云战马被他的刀上之力逼得凌空一跃,生生越过孙瑾那一人一骑。
两阵士兵均齐声喝彩!
哪知沐云却在凌空,两马交错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倒挂下来在马上,甩出长剑直刺孙瑾握刀的右臂,孙瑾刚刚那一招已是尽力,此时收势不及只好咬牙准备硬生生受下沐云这一剑。
然而此时沐云却凌空撤剑,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后,离孙瑾十步之外稳稳端坐在马上。
孙瑾抬头,见沐云背对着太阳,披着璀璨的阳光,巍然屹立,虽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此刻他一定注视着自己。
孙瑾此刻心里真是妒忌沐震霆啊!
他大手一挥,大喝一声:“撤兵!”率先策马离开。
远处传来沐云愉悦真挚的声音:“多谢孙大将军承让!”
沈思下午听到人们议论说战场上沐云的谈笑间将燕昭将军战胜,未折损一兵一卒换得燕回谷十日平安。他已经被神话成阳光战神。
阳光战神?
沈思眼前不由浮现出早晨所见那一幕:银色盔甲下冷俊少年,笑容粲然明澈如万里晴空。
11、以食为天
没有燕昭军时不时的挑衅,这燕回谷的日子也过得飞快。
没有士兵负伤,伤兵营内的沈思他们也难得清闲。下午,沈思处理完正事,就要回帐,远远瞧见一袭熟悉的的灰衣立于自己营帐前面,她心中一喜,一路小跑过去,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人。
“沐大哥,恭喜你啊,现在名扬天下了。”
沐云亦远远地就看见了她微笑着冲自己奔来,像明媚的春天一样灿烂的笑容冲散了前胸伤口的疼痛感,也冲淡了心头那一丝烦闷,一时心澄如镜,万里无云。
他星眸透出墨玉似润泽玄色唇角噙着笑,将玉簪递到沈思手里。
“那还得多谢你的协助啊!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的灵药,我才的伤才能迅速恢复。”
沈思听他这么一说,便又想起赵澹说的“凝碧玉露丸”和自己配这药的初衷,不由一乐,抿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呵呵,嗯,文雅公子说我这药堪比那千金难求灵丹妙药的‘凝碧玉露丸’呢。你可用了不少了颗了哦!”说着沈思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做出心疼不已的样子。
“呵!你是打算又给我记上一笔?”沐云想起来江安城路上,沈思每日让他签字的那些账目就觉得好气又好笑。
沈思两眼弯成月亮,兴奋的答道:“是啊,是啊!上次不知道那药丸的价值,亏死我了,这回可不会再便宜你了。嗯,按照赵公子的话来看,这么一颗药丸不值千金也总值个百两吧。”说着她偷偷瞄了一眼沐云,觉得他脸色无异便又继续说道,“让我算算你一共用了我多少银子啊。”一边说一边掰着手,还时不时忽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仔细核算着。
沐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微微挑眉,语气轻柔地说了一句:“不想见你宣叔叔了么?”
“呃?”如一盆冷水迎面泼来,将沈思的发财梦浇了透心凉。她眨巴着大眼睛遗憾的看着沐云,“那,那么,你的意思是……一文钱都不会给我了?”
沐云只好笑看着她,不置可否。
沈思拧着眉,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终是可怜巴巴的放弃了收钱的想法。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他?”
“等这这仗打完。”
“你和宣叔叔很熟么?你们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关系?宣叔叔他现在在哪里啊?呃,还有,你知道他每次离家都到哪里去了么?”
沈思曾经有个名字叫司烟,十岁生辰过后她与宣叔叔搬到一个新地方,宣叔叔就给她改名叫沈思。但是烟儿这个小名却一直没有改过来。云梦面是她很小的时候自己胡乱搭配弄出来的一道鱼肉面,这面的名字是宣叔叔取的。
沐云与宣叔叔应是极熟的吧?
“这么多问题,你拿什么来换?”沐云挑眉看着沈思,清润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挑衅。
“换?”沈思揪着垂在胸前的发辫,乌黑眼睛亮闪闪的瞪着沐云,“问个问题也要代价么?”
“等价交换,这不是你的处事原则么?比如来的路上住宿、吃食……”沐云说到一半故意停下,居高临下,星眸微眯盯着她。
沈思挫败,想起当初倒真的是相当于讹了他六十五两银子,而且刚刚又想讹来着,不由一阵心虚。她鼓起腮帮子睁圆黑溜溜的眼睛瞪了沐云一眼,扭头跑了。
沐云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突然心情大好“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九日后,五万天元援军抵达雁回谷。
沈思同时听军中传言:镇军大将军沐风早在萧家堡被困后第二日便现在定川城,借定川城的兵马迅速解除了萧家堡之困。可镇军大将军沐风为何不直接来江安城,让沐云他们留在定川城救援萧家堡呢?沈思觉得有些不解。
燕回谷援军大将是太师陆承之子陆驰。
陆承本是正二品尚书令,因他的大女儿陆媤娴因容貌端丽、贤德敏淑,五年前被皇上纳入宫中封为娴妃,他也就顺利晋升到正一品,这陆驰也摇身一变成了皇亲国戚的国舅爷。
陆驰带来的圣旨旨意是:沐云被封为定远将军,授兵马大元帅印,统领雁回谷;陆驰为游骑将军兵马副元帅印,督监三军;萧玄为游击将军负责进攻;赵澹为宁远将军负责后方供给。原江安城守城将领陈梁封为昭武校尉,即日回江安城镇守。
援军到来后整整三日燕昭军也毫无动静,既不派人前来挑战,也没有任何偷袭动作,萧玄与沐云正好全部心思放在大军的安置上来。
沐云将五万大军一分为二,三万人安排在岐山原来营地的为右营,由陆驰掌管。其余两万人和原来一万组成为左营,由萧玄调配,而剩余五千人为中军,则他自己掌领。这五千人均是军沐风近年在燕回谷带出来的亲兵,训练有素,以一敌十。
此后,燕回谷军营每日辰时一刻准时议事,忙着调度人员、安排部署战事。
伤兵营内除了几名重伤士兵还需要照顾,叶诺便安排几名军医轮值,轮换着休息。他得知当初赵澹送来的快速止血药“一捻散”,是沈思配制的时,便经常拉着她探究药理,由此沈思倒也过的充实。
这日上午下了一场大雨,下午医士罗峰称淋雨染上风寒,不能当值。沈思便主动请缨来伤兵营帮忙。
一名重伤士兵因左腿伤口化脓,连日高烧不断,吃不下东西。军中饭菜皆粗,别说伤兵就是一般人也食不知味。沈思找火头军的王叔要了鸡蛋和面粉。先将鸡蛋放入面粉中加和均匀成浆糊状,摊在铁锅中翻烤好,再一张张重叠切成面条状。然后把切好的鸡蛋面放沸水中焯一下,盛入碗,又放了两片白菜叶放上。
她将面端到那伤兵面前时,旁边一个伤兵叹道:“好香啊。”
看着那伤兵接过面刚刚吃了一口,有个士兵问道:“小七,味道咋样?”
小七砸吧砸吧嘴,说:“不咋滴。”
然后他却在众人失望的表情中,迅速将那碗面吃了个精光然后把空碗递给沈思,嘿嘿笑道:“沈军医,再给来一碗呗。”
旁边众人恍然大悟!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
有的骂小七不厚道,竟然骗了大家;有的说那面闻着就好吃,真想尝一口;有的干脆闹着找沈思要她给大伙儿每人一碗;还有人威胁沈思若不给他面吃,他就不换药……
沈思无力抚额,最后只得答应大家明日每人一碗,定让他们把馋解了这才消停。
沈思刚刚蹲下开始为士兵换药,就见沐云,萧玄与还有另外一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