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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北元都那边独大的生意。他借着娘的势,把叶家送上熙海,也就是大燕首富的宝座,可却不知道感恩,娶了一个又一个不算,还任由那些妾室骑到娘的头上来”
“娘怎么……”石中玉想说:娘怎么这么软弱。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性格决定命运,但她也不能说出谴责的话。毕竟,这是封建年代。像金旖晨那样可以肆意生活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那也只是在婚前而已。
“娘出身书香门弟,性情温良,加上生下你我后,身体一直不好。老叶就把家里的事全交给他的宠妾姜姨娘来管。那女人口蜜腹剑,惯会两面三刀,深得老叶的信任,渐渐的把整个叶府都把持着手里了。那时,你我还小,没有力量反抗,也连带着被轻视,就连家中下仆,也不甚尊敬咱们正房。”叶明闻沉浸在回忆中,脸上尽是痛楚和屈辱的神色,害得石中玉连叶仲普那老家伙的面儿也没见着,就开始厌恶他。
“那时我不懂事,经常和姜姨娘……”
“她这样,你还叫她什么姨娘,直接叫**”石中玉打断哥哥,“姜**怎么了?”
“对,**”叶明闻受的教育太好了,不似石中玉这么随意,此时听妹妹改了父亲和那女人的称呼,他感觉心中的恶气都舒缓了那么一丝丝似的,“我和那**屡起冲突,连累了娘的日子更不好过,为了从老叶的棍棒之下救我,经常要低三下四的去苦求。我觉得娘丢人,对她很不谅解。加上她怕我这样下去,早晚会死在姜**手中,就求了朋友,让我拜了师傅,外出游学。那时,你才只有六岁。我,十一。”
说到这儿,叶明闻露出痛苦和内疚的神色。
他是在后悔,为什么不体谅娘的苦处,为什么身为男子,却抛下孤母弱妹,只求自己能有一口自由呼吸的空气,只求眼不见、心不烦,离开那个花团锦簇、却又肮脏龌龊的家。如果他不离开,说不定妹妹不会养成那么胆小怯懦的个性。说不定……母亲不会早死。
想着想着,他眼里蓄起泪光,望向妹妹。
小玉,与以前大不相同了。或者,妹妹本来就是一块美玉,只是被叶府那个地方掩去了光华。这次死里逃生,她固然受了很多折腾和苦楚,这个性却也历练得坚强独立,勇敢机敏。
他感觉妹妹陌生,像另外一个人,可因为失忆后的相处时光,觉得又特别熟悉。也许,这才是妹妹真正的个**?不管如何,他喜欢。
“哥,这并不怪你。”石中玉看出叶明闻的心意,劝道,“你若觉得以前亏欠了我,以后加倍疼我就是。欠娘的,我们拉着那群狼心狗肺的一起还”
听这话,叶明闻顿觉心中的抑郁有了出口,重重地点头道,“说得对。娘的仇,我一定要报。当年我跟师傅离开,四年后才回来。那时你们的日子过得愈发不堪,我甚至看到,仆人的孩子抢了你的吃食,还把你推倒在地,居然都没人管的。我说要带你和娘走,我们不要这个家了。可是娘不肯,娘说,若她跟我走了,老叶一怒之下会把我们从族谱中抹去,那以后我的亲事、你的亲事就难了。我问她,父亲对她那么不好,为什么她还要守在这儿,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北元都去?她说她对一个朋友有过诺言,除非达成一个愿望,那么她永远不会踏出熙海一步,至死方休。”
“什么诺言?”石中玉大为好奇。
叶明闻摇摇头,“娘不肯告诉我,还叫我别恨老叶。她说:他也好过的。他对我真的好过的。不然,怎么会有了你,有了你妹妹?”说到这儿,叶明闻的眼泪突然迸流。
石中玉也跟着落了泪。
虽然她和那个娘亲从未曾见过面,但听哥哥说起这些往事,心也跟着酸。不仅是生养这个身体的女人颇为可怜,还因为她在那种逆境中养大了孩子,一心为孩子着想。更因为,血浓于水,很多感情是从心底冒出来的,自然而然。
多悲哀又多伟大的女人哪,仅凭着“他好过的”这几个字活着。那个老叶,他怎么能忍心让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正妻受委屈。
他居然他居然宠妾灭妻
不可原谅
还有那个诺言,是什么?那是什么样的一句话,让娘亲死守在叶家,直到香消玉殒。
“后来呢?”泄愤似的抹了泪,石中玉问。
“后来……那时我十五岁了,想留在家里,可姜**的儿子已经十九岁,正接手家里的生意。她怕我插手,自然容不得我,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逼着娘谴走了我。等我再回来时,就是娘弥留的时刻……”叶明闻再度落泪,“娘说,她去了,这府里没人再护得住我们兄妹,让我带你走。说那个盒子,只要送到约定人的手里,我们兄妹就算没有叶家,也会过得很好。”
那个盒子?原来这么关键。
“哥你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吗?”她问。
叶明闻一愣,“我不知道,娘没和我说,只说那盒子不能强行打开,否则里面的东西就毁了,又说放钥匙的地方只告诉了你一个人。还有,她千叮万嘱那盒子必须要当着正主儿的面儿才能打开,否则不管是找不到正主儿,或者打不开盒子,这秘密就不能透露半点,不然那灾祸不是你我兄妹二人可以承受的。”
石中玉心都凉了。
藏钥匙的地方告诉她了是告诉这身体的本主儿了可是原本的叶明玉已经不知投胎到哪里,她到哪儿去知道那个秘密啊。如果那盒子打不开,是不是他和哥哥的未来就很艰难?
“娘有没有说过,这盒子要送给谁?”她含糊着问。
“送给……”叶明闻犹豫着,看向石中玉的眼神有点奇怪,“送给裕王殿下。”
石中玉猛然抬起头,为这个答案而震惊。
那盒子是关系到慕容恪的大秘密吗?她在这个世界的娘亲,死守的又是什么诺言?现在那个盒子被她藏起来了,而且根本打不开,依娘的意思,就是不能再送给慕容恪。否则,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可是那盒子如果真的那么重要,她必须要想办法打开才行啊
想到这儿,她猛地捶捶自己的脑袋,烦躁不安。虽然她并不是真的失忆,而是灵魂占据了人家的身体,但她真的想挖开脑袋,看看有关钥匙的记忆。
“小玉”叶明闻拉住她的手,“我知道失忆的苦,你别这样对自己,哥心疼的。”
“可是钥匙在哪里?”石中玉急得要哭。这身体,甚至一点残留记忆也不给她。只有心的反应,见到亲人或者讨厌的人,本能的反应。
“放心,一定会想起来的。”叶明闻心疼地安慰着。
“如果想不出来呢?”这是肯定的,因为根本石中玉不是叶明玉。
“想不出来,就让那秘密死去”叶明闻斩钉截铁,“小玉,我们不是为那秘密而活如果实现不了诺言,那就是天意。我们尽最大的力量,至于结果……不论”
石中玉说不出话,心里像火烧。
本来,她不在意什么秘密,可是那事关慕容恪,她就淡定不起来。她知道他身处什么样的政治漩涡,娘这么郑重,万一是很重要的呢?万一事关他的生命呢?她不能伤害他,哪怕是无意的,也不能
可是,她到哪找钥匙?怎么才能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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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其实,这两天的章节都比较紧张,因为会透露很多影响未来的大事。
这一两天吧,有件婚事要提出了。敬请期待。
还有,小粉快360张了。可是明天是周末了。咱们周一双更好不?
另,石中玉的名字,决定保留。我也觉得突然换名字很奇怪。再者,反正昵称全是小玉嘛。
第十九章 禽兽不如
“再者……”耳边传来哥哥的声音,“当时咱们出来的仓促,你对哥哥说过,钥匙还在老宅,你根本没有机会带出来”
“什么?”石中玉差点跳起来。
叶明玉啊叶明玉,你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带出来?如果藏在身上,她一定能找得到并且保管好,现在还用纠结吗?
“看来,你真的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叶明闻轻轻抚过石中玉的额头,心疼又爱怜。
“是,我怀疑我永远也想不起来了。哥,你就都告诉我吧。”石中玉拉着叶明闻的袖子摇。
叶明闻摸了摸石中玉的头发,脸色转冷,“娘的五期还没过,老叶就逼我们交出娘亲的遗物。我虽有武功在身,但他身边也有高手,背后又有大靠山。不得已,我只能带你逃出来。”
“那老家伙知道盒子的事?”石中玉很意外。
叶明闻看了妹妹一眼,心中有些疑惑。妹妹是很胆小温顺的,对那个愧为人父的老叶怕得什么似的,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躲起来。可现在……他毫不怀疑,老叶如果就在眼前,妹妹会上去对他拳打脚踢。什么父女之礼、什么人伦纲常、都必不在她的考虑之内。这变化,让他感觉有点不安,却又无比痛快。
是裕王殿下对小玉的影响吗?谁不知道裕王有名的任性妄为、嚣张霸道。如果真是受裕王的影响,冥冥之中,他们母子三个和裕王似乎很有缘分。母亲的盒子是为裕王保有的,而妹妹流落太府都,偏偏是隐身在裕王门下。而且裕王和小玉……关系很不一般。
“小玉,满叶府,全是老叶和姜**的人,咱们母子三个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那些人都会知道。娘亲能把这个秘密瞒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叶明闻一说起过去,就难免愤恨,“我不知道老叶了解多少,但肯定不是全部。不然他也不会逼问你娘亲的遗物里有什么特殊的,直接抢夺了就是。我想,他甚至不知道那盒子的存在,他只是觉得娘亲留了重要的东西给我们。”
“他怎么逼我了?”
听石中玉这么问,叶明闻的牙咬得嘎吧嘎吧响,好像要把仇人的骨头咬断似的,“那不是人的,先是借机调开我,随后把你囚禁在院子里,与那姜**轮番逼问。因你不肯说,居然禁了你的食水,几天不让你睡觉。我若再晚一步动手,你可能死在他手里”
特么的,熬鹰啊。这种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连对犯人都不用,那老叶居然用在亲生女儿身上?想来叶明玉也真是柔中带刚的个性,受到这样的逼供也没说。
“这还不算,他忌惮我有武功,也有江湖上的朋友,不仅请了高手把我困住,不让我们兄妹见面,还在我的饭里下了毒。”叶明闻说出更惊悚的。
石中玉无语,惊得目瞪口呆。
真不是人真不是人真不是人这是亲生父子吗?简直是世代宿仇啊。若说叶仲普是禽兽,全世界的禽兽会觉得受到侮辱的
终于,她对叶老头变态的程度有了新的认识,简直骇人听闻难道他们兄妹不是老叶亲生的吗?她不怀疑能以死来信守诺言的女人,她的娘亲在私生活上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娘嫁给了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哥,你现在没事了吧?”虽然事隔了几年,这事听起来还是让人不放心。
叶明闻冷笑,“这就叫天意。以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知道了。一定是娘,一定是她的在天之灵在保佑我们兄妹。你知道,我们在叶府时,受不到任何尊重,所以老叶给我的那些加了料的食物被一个有权势的管家婆子替换给了她自己的儿子吃,我这才逃过一劫。那时,老叶已经失去了耐心,我知道他会对咱们兄妹下黑手,于是装着中毒昏迷,连夜带你逃了。”
“然后我们上了那条船吗?”
“小玉,你不知道叶家在熙海的势力,也不知道老叶背后的靠山。”叶明闻摇头,“我们前脚离开叶府,后脚老叶就派人来追了,把港口也封了。熙海孤悬海外,没有船,根本就不能离开。幸好事先我有个秘密的落脚地,也有不少江湖朋友,就这么连躲了十几天,等你的身体恢复了些,等到因封锁港口导致民怨沸腾,不得不重新开启,才在朋友的帮助下找到了船。可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所以才有了那场海难。”
石中玉越听越迷糊,越听越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为什么,她觉得老叶就是一个无耻走狗呢?熙海首富,说得好听,官与商不结合,哪来那么顺风顺水的?熙海是什么地方,全大燕最富庶的所在,四方通商的港口,若没有官府势力撑着,他怎么能让一个败落的士族在短短二十来年内就重新崛起?而且,他那副赶尽杀绝的态度,也不是只有变态二字就能解释的。他根本就是想舍弃亲生儿女去邀功,去保住叶家的荣华富贵。
反正,他老婆那么多,儿女多的是,损失一两个他不待见的,也不是多大的损失。
再者,那盒子是要交给慕容恪的。娘亲还说,如果有问题,灾难会很大,那就是必与朝堂有关。这么一解释就通了,那盒子必关系到江山社稷,所以幕后有巨大的黑手在追逐。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落到一个弱质女流手中呢?
“他的靠山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只不过为了追杀咱们兄妹而已,却让一船的无辜之人都陪葬”石中玉想起她重生时见到的那可怕一幕,不禁打了个寒战。
“熙海,四面环水之地,有最大权势的人,还会是谁?”叶明闻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金敬仕”石中玉脱口而出,惊诧莫名。原来,是那个号称熙海之王,宠爱女儿,长得像弥勒佛一样善眉善目的人连皇上都在通过联姻来笼络的人。
“正是他。”叶明闻幽幽地道,“那晚的海盗,明明就是化妆的官军。所以他们才不留一个活口,要把这件事全部抹干净。”
“那金敬仕认得你吗?”石中玉突然感觉到了危险。
喵的,她记得当时逃上岸时,水军还去搜捕海盗,明明是要清理战场,不留半点痕迹。真是……真是太特么的狠了。
叶明闻却还淡定,“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见过我,想来应该知道我的容貌。”
“那他还收留能幸运活下来的你?”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他肯定是确认了我失去记忆,才会如此。只要我装作还没有想起以前的事,他以前不动我,暂时也不会。”
暂时不会,但却不是永远不会。石中玉明白这个道理,一瞬间就觉得时间紧迫起来。也许就是金敬仕想要那个盒子,他留下哥哥,是想抓着最后一丝得到那盒子的希望。
得离开太府都但不能莽撞,必须有周密的计划,想好往后几步甚至几十步要怎么走,不然就是从一个虎狼之地,逃到另一个虎狼之地去。可是天下之大,竟无容身之所。瞬间,石中玉就深深有了这种感觉。
“小玉,别怕。”叶明闻看石中玉的小眉头皱得死紧,安慰道,“事情没有揭开,就还有缓冲的余地,容我们慢慢布置。”
“虽说哥继续失忆,金敬仕就暂时不会动。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疑心,又什么时候失去耐心?这太危险了,就好像你脖子上一直悬着一柄剑。”
“小玉,我的脖子上一直有一柄剑。如果冒失行动,剑可能落下来的更快。”
“我知道。可是还有那个陵王……”
说到慕容楚,叶明闻连忙把前天晚上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石中玉很惊讶,因为她一直把那个白袍胡子男当坏人、当反派。若照他的解释,一切只是个误会吗?看哥哥的样子,有几分信任陵王,可她……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观点,总是不大相信。
“事关你的安全,哥不会掉以轻心的。就算……陵王殿下曾经是我肝胆相照、以命相交的兄弟。”叶明闻又摸了摸石中玉的头顶,“不过,如果你还记得当初那两个声称卖女人的无赖的模样,告诉哥哥,我会去查他们到底是不是陵王的人。”
石中玉当然记得,时间也不是很久,那么惊悚的事如何能忘记。她也不用描述,反正她工笔画不错,当即就提笔,把那两个人的样貌画了出来。
“哥是要陵王做靠山吗?”把画递给叶明闻,石中玉问。
叶明闻叹了口气,无奈的苦笑,“小玉,哥哥想给你平静快乐的生活,可是恐怕很难。我们已经注定要卷进一个漩涡,所以哥哥必须争取最大的力量才能保护你。楚兄说得对,逃避不是办法,因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我们就逃不了了。不过你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石中玉站起来,拉住叶明闻的手臂,“我不怕。咱们是小人物,身为小人物,就是要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生存。借力打力并不是软弱,而最聪明呀。”
兄妹两个又谈了会儿,直聊到夜幕低垂,叶明闻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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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叶老混蛋变态吧?
我看书评区,有朋友说想妖孽了。表担心,他明天就出场。
哼哼,恪恪,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