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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舞魅瞧见丁崖走来,还未等他开口询问便已急切的说道:“织夜被人追杀,命在旦夕,你需速速去救他!”
“什么?”丁崖大惊,连忙拉起花舞魅的手匆匆赶出麒北堂。一边走一边问她,“可知他往哪个方向走的?”
“南方。”
丁崖命家丁牵来马,抬头瞧了瞧南方蜿蜒而去的大街,道:“南方,密林。”
说完二人各自跃上黑骑,朝南方匆匆赶去。
丁崖边走边问:“他去时候的情况如何?”
花舞魅道:“去时身中三处暗箭,情况十分不妙,而且……”
“而且什么?”
“他的身上没带黑夜流星斩!”
丁崖大惊,脚下马蹄飞溅。他心中暗道不妙,织夜身为杀手以暗杀得名,如今他最厉害的武器不在身边,岂非如同无手之人?更何况那追杀他的人显然也是个暗器高手,居然能让织夜身重三处袖箭。如此一来织夜岂不吃亏?不知为何丁崖一听到织夜有难居然想都没想就跟着花舞魅前去,或许在他的心里织夜已然是个让他有所敬佩的人。
只听一只哨子声响,似乎是有人得手了。那围在密林外的几个大汉脸上不由露出喜悦的神色,一个回头道:“门主得手了!你可以回去交差啦!”
另一个青衣男人点点头,勒住马绳,掉转马头,快马而去。
织夜的尸体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那追杀他的人眯着眼满意的弯腰瞧着他,正要伸手去碰他尸体的时候,那原本静止不动的尸体突然如同猫惊悚时一般,瞬间弓起身子反弹起来,只见啪啪两声人已弹到一边,随之而出的是一支藏在怀中冷飕飕的袖箭。箭“嗖”的一声划过风去,打中那刺杀者的身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袖箭居然打在了刺杀者接招的手腕上,他的手腕上带着一只赤铜色的袖筒,那是用来发射袖箭时用的,此刻他用它抵挡住了那致命的一箭。
织夜叹息一声,这一招已是他倾尽全力发出的,他本是绝妙的杀手,暗中偷袭本是他的拿手本领,可是来者在暗器上的功夫也是行家中的行家,所以当他发出暗箭的瞬间,对方便已然听到风声,出招防范了。
织夜喘着大气,如困兽一般半蹲在地上。他冷冷一笑,抬头看着来者道:“唐门门主,果然厉害!”
原来追杀织夜的不是别人,正是唐门的门主巫小鹏,巫小鹏的脸上同样露出冷冷的一笑,道:“身为杀手,你摆脱敌人追踪的功夫果然厉害!”
织夜冷冷一笑,“可惜,你最后还是追来啦!”
巫小鹏双眼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瞧着地上喘息的织夜道:“我的袖箭上没有喂毒,你虽然中了我三支袖箭但却不至于立刻暴毙而亡,可知道我为何没用毒药么?”
织夜抬头直视着他道:“唐门以使毒出名,你之所以没有用毒是不想让我死得太快!”
巫小鹏仰头哈哈大笑,“没错,我想看着手里的猎物被追杀得筋疲力尽而死,这比让他中毒立即毙命的好,更何况此人还是杀手织夜!”
织夜按住胸口受伤的部位,忍痛道:“你真是残忍!”
“你可以求我施毒,这样你会死得快些!要知道你没有黑夜流星斩根本就是个废人!”
巫小鹏后面的两句话咬得十分重,似乎是有意在刺激织夜。
织夜浑身颤抖,他已经使尽招数,可是他的必杀武器不在身边,此刻他的确只是个任人宰割的废人。
他怀抱那张纸笺,放松了全身肌肉,无力的缓缓靠在身后的大树上,一阵清风吹过他疲倦的脸,额前一缕发丝划过他白净的脸。
巫小鹏本以为织夜准备出招,却不料他此刻竟全无杀气,亦如同废人一般瘫坐在的地上,脸上却露出满足的笑容。
巫小鹏不高兴了,他怒道:“你在笑什么?”
“可惜,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倘若我死在红色魔焰之下便好了,也不至于死在你的手中!”
听完他的话巫小鹏大怒,上前拎起他的衣襟,一把将他按在树上,怒道:“我堂堂唐门门主,难道还不如那个臭小子?”
“你比不上他!”织夜用一种藐视的眼神看着巫小鹏,话语坚定。
织夜的眼睛本是好看的,此刻却已流露出一丝丝哀愁。
巫小鹏冷冷一笑,嘴角边修得整齐的胡子不断颤抖,只见他咬牙碎道:“今天我要杀了你,而丁崖也迟早会死在我的手上!”
织夜不屑的一笑,“你杀不了他。”
“为何?”巫小鹏全神贯注的瞧着织夜问,只等他的下一句回答,然后就在此刻一把锋利的白芒之刃从天空划过,只见紧跟其后是一个红色的身影,划过树枝敏捷掠下。
“因为你太卑鄙了!”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与此同时巫小鹏的背部落空,已然被那抛来的刀刃划伤,一刀刺辣辣的口子在他后背流血,只见那原本飞来的刀又重回那红衣女子手中。而风中传来一阵微微的铃声。
此刻原本不支的织夜忽然听到这铃铃声,神思缥缈居然想到了花舞魅动人的舞姿,她的脚下那串脚铃正在耳畔铃铃作响。
“锁……锁魂刀?”巫小鹏有些诧异了,不过他还不敢确信眼前所见的是否真是传说中的锁魂刀。
烈城隍冷冷一笑,“不错,这就是锁魂刀!”
巫小鹏未敢多想,他实在是知道这锁魂刀的厉害,这把刀可是曾经打败过红色魔焰的传奇之刀,如今他要想从这刀下逃命就只有尽快!只见巫小鹏一弯腰,居然从身后的背囊内射出几支银梭,嗖嗖十来支银梭飞过空中,形如乱雨飞花。紧接着他又从双袖中连发两支袖箭,一个回身居然投出了两只毒弹,“喷”的一声巨响,周围扬起黄绿色的毒雾。烈城隍挥舞着锁魂刀一一躲过那些银梭,见那两支袖箭也被一一打落在地,一连贯动作干净有力,身影矫捷如风,只见她一个旋转回身,已然抛出手中的锁魂刀。铃铃,锁魂刀旋转着横空飞去,已然追着巫小鹏而去,巫小鹏大惊,连忙从地上弹跳起来跃上树枝,他知自己不是锁魂刀的对手,本欲借助毒弹的浓雾阻止对方追击,万没想到对手居然抛出锁魂刀来追击自己。只见那原本直面跟来的刀宛如长了眼睛一般,一改方向,嗖的也随他跃上长空,还未等他再做反应,一把刀就已经在他的颈上环绕了一圈,只见噗嗤一声,血花如雪漫天飘溅,巫小鹏硬朗的脑袋已然搬家,身首异处的他只剩下最后一声叹息。
结局本不该如此。不过他遇见的是锁魂刀,一把传奇的刀。
如今他算是见识到了锁魂刀的厉害,只不过,他已死去。
话说花舞魅与丁崖望仙居一别之后便心中时常挂念,可是这个江湖浪子似乎是有去无回,似乎这温柔乡里的小小交集也只是时空错乱的一次意外,他们本是不该发生交集的两个人。花舞魅本是直接的人,可是这一次女儿心思却让她有些直接不起来。她一个江南妓女和他堂堂麒北堂少主本是没有关系的,他们的生活圈子也不同,在他的世界里是江湖动荡的刀客草莽,而她的世界里只有睡在床榻上寻欢作乐的男人,他倘若不踏入这望仙居她便是见不到他的。
她的心不由沉重了起来,看着窗外开得正浓的一地蔷薇,心中暗自伤感,她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可如今他却令她变得伤感起来。心想初来江南挂牌便已听闻江南一代有个丁大少,不过当时的丁崖早已以远走他乡,人们对他的传闻则是亦正亦邪,说他出手狠毒,生性无情,加之他杀死了自己的亲妹妹远去他乡,更让人觉得他本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可如今真正瞧见这丁崖此人,才知江湖传闻也并非属实。须知传闻都是由人而起,既然是人说出来的自然夹杂了个人的想法,有些人甚至都未曾见过丁崖一面,也能在听了别人的传闻后定夺他的为人。
花舞魅不由浅浅一笑,这人言可畏她又何曾不知?只是从未发觉一个桀骜的人尽可如此这般置流言而不顾,是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事,如此生性放荡不羁不由让她越发欣赏起来。为何越是冷酷无情的男人越能吸引女人的芳心呢?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有些人没有浓情蜜意,甜言蜜语,但他的所作所为就是让人无端敬佩和欣赏,花舞魅觉得丁崖就是这样的男人,他对是非曲直从不去说,然而懂他的人会愈发的喜欢他,同样憎恨他的人也会愈发憎恨。
她浅浅一笑,搁下手中的茶杯,然后抬起桌上的狼毫沾了墨香,在雪白的纸笺上写下一句,“我来之时花正好,君来之时花荼靡。生不逢时相见晚,此间花事已成殇。”
她刚写完,只听门外扑通一声,一个黑色的物体沉重的滚落在后园的花圃上。这花舞魅是望仙居的头牌,身份特殊,住的也是独园的小居,她素来喜好清静,所以没有她的吩咐下人也不会在身边服侍,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只见一个人一身黑衣,从屋顶摔落下来,落地沉重,摔在地上的一架白蔷薇身上,那蔷薇身上的刺扎满了他一身,然而他本身就在流血,身上中了几支袖箭,红殷殷的血染红了一片白残。
花舞魅大惊,闻声赶来查看,只见此人抬头,一张白净沧桑的脸,额前散发凌乱,眼神如同一只受惊的猫。
花舞魅吃惊的道:“织夜?”
织夜听见她沙哑的嗓音,抬头看着她,此刻的花舞魅一身红色烟罗,依旧妖娆妩媚。
“发生了什么事?”花舞魅瞧着地上狼狈的织夜,他和之前的冷厉不同,如今似憔悴了不少。而与他形影相随的黑匣子此刻也不在身旁。花舞魅听说织夜从不离开他的黑夜流星斩,倘若一个杀手离开了他杀人的武器,岂不是件很危险的事?而此刻从织夜眼神中流出的不安也可看出织夜已然没有了安全感,如同受惊的猫,竟无主张起来。
花舞魅没再说什么,只是觉得此刻这冷酷杀手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类似小动物受惊时的不安,她将织夜带回了房。
织夜似乎很是疲惫,一双眼下挂满了沉重的黑印,他的眼望着桌上那盏花舞魅刚才未喝完的茶,举手道:“水。”
花舞魅连忙拿过那盏茶递给他,茶是极好的名品,可惜织夜此刻并无闲情逸致来品尝,只是咕嘟嘟喝下。一盏喝完,花舞魅已经抱来茶壶替他再倒了一盏,织夜接连喝下三盏茶水,低头看着花舞美刚才留在桌上的那张纸笺。
花舞魅的字原本就是极其秀美的,也如她的人一样,不仅妩媚而且笔锋缠绵中颇有些男子的风骨。织夜伸出清瘦的手,掷手拿起那纸笺,瞧着纸笺上的诗,淡淡的念道:“我来之时花正好,君来之时花荼靡。生不逢时相见晚,此间花事已成殇。”他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诗词在他口中说来亦如游离。他不由轻声一叹,眼角挂满一丝愁伤,他抬头看着花舞魅道:“能不能……把这首诗给我?”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生硬,不过他还是说了。
花舞魅有些受宠若惊,她从未想到一个冷面无情的杀手会向她要一张纸笺。她点了点头,瞧着他身上的箭伤道:“你伤得不轻,需要包扎!”
织夜点点头,他并未曾想过花舞魅处理箭伤的时候会那么沉稳,下手拔箭的时候动作也很快,并无迟疑,因为她明白自己手下动作过多犹豫只会让织夜更痛。
织夜笑笑,瞧着她道:“没想到你还会处理伤口!”
很快花舞魅就替织夜除去身上的三支袖箭,然后替他包扎好了伤口,淡淡的道:“在妓院有些姐妹企图逃跑的时候被打得半死,最后被廉价卖去了窑子,我曾替她们处理过身上的伤口,对伤口早已见怪不怪了。”
“可是,你是第一次处理箭伤?”
“是。”
“处理得极好!比我好!”
织夜说完,花舞魅不由瞧了瞧他受伤的右手,右手上还缠着白布,伤口还未痊愈,如今又添新伤。她不由摇头叹息,然后问:“谁要杀你?”
“雇主。”织夜冷冷的道。
“为何?”
“他让我再次刺杀丁崖,可是……我没有把握,所以他要杀了我。”
“你可以退回雇金,然后离开。”
织夜摇摇头,然后看着花舞魅道:“我把雇金藏在了旧城河的第七棵柳树下,等你需要的时候可以用它赎身。”
有些感情是刹那相见的怦然悸动,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女人,现在他才明白那只是因为他还没有遇见他所爱的人。
一旦遇见,爱的机能就会被唤醒,无需练习。
花舞魅听完几乎浑身颤抖,她瞧着织夜,织夜脸上没有过多表情,起身准备要走。
花舞魅拉住他,忙问:“你要去哪儿?”
“离开。”织夜没有留下太多的话,因为他已不用再说,他的花事已了。他被人追杀有一夜未眠,和敌人周旋了一夜,只为重回望仙楼来见花舞魅一面,如今他该离开。
有些相恋是刹那交汇的错误,花错美,却让人难忘。
织夜来去如风,一切都如同未发生过似的,可是替他处理伤口时用布擦拭过的血渍还在,还未干透,桌上写着诗的纸笺也不在了。花舞魅脑海一阵空白,突然披上斗篷匆匆离开。
耳畔烈风急急,似乎有一千头洪水猛兽正在织夜身后咆哮追赶,他骑着一匹黑色的良驹,啪嗒啪嗒一路狂奔,他能听到心脏急促的跳动声,用手摸了摸怀里的东西,那张纸笺还在,他嘴角挂满了一丝笑容,身上的伤口因为烈马的颠簸而再次拉扯阵痛起来,为了活命,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啪嗒一声,织夜高大的身体猛的从坐骑上坠落,他的手在颤抖,却努力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那烈马并未停下来,撒野似的狂奔去远。织夜在马背上有一刻已然神志不清,便失了神猛的坠马而下。他的手脚在地上胡乱挣扎了一下,犹如泥泞里的泥鳅,然后撑起疲惫的身体,匆匆躲入林间。如今没了赶路用的坐骑,他只能走林间小道,这样才能不被人发现。很快他甩着双袖唰唰蹬上一棵大树之上,然后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树上,身法稳健得极,如此全身贯注勉强行了数里。他是怕在林子里留下脚印,被人追来,于是故意在树枝上跃跑。
这片森林浓密深厚,似乎看不见尽头,林间怪鸟啼叫,一缕午日的阳光透过树叶凌乱的打在织夜的身上,他身上缠绕着的白布再度被血染红,他的背后一身冷汗,湿嗒嗒的贴在树上,他坐在一棵巨木上稍作休息,努力调整呼吸。阳光如同飞舞的花瓣轻柔的打落在他满头密汗的脸上,凌乱的光线抚慰着他满脸的疲惫,他的脸此刻愈发苍白。织夜拿出怀里的那张纸笺来看,纸笺在风中微微颤抖,他苦苦一笑,一点相思词,却是刻骨凉。这墨香还未干,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血腥的味道。
就在此刻,一只暗冷的袖箭“嗖——”的一声划过树林,朝他身上刺去。织夜随之扑通一声跌落在地,再也动弹不起。
良久,一个人影从林间闪了出来,他的脸上挂满了冷冷的笑容,一步步极为缓慢的朝猎物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麒北堂旗红色的大门被人敲得直响,家丁连忙跑出来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披水银色斗篷的女子,而她的身后晾着一匹黑骑,她揭下掩着脸的斗篷帽檐,急匆匆的道:“丁大少可在?”
家丁看着这女人看得傻了,这般美妙的女子如此妩媚,扣动人心,这不是望仙居的头牌姑娘花舞魅吗?花舞魅的美貌在江南早是遍地知晓,就连这小小的家丁也都曾在花魁大赛上见过她的容姿。
“花……花姑娘,找我们少爷有事吗?”家丁略有些不敢确认花舞魅的身份,所以说话的时候都有些虚弱,按理说一个妓坊里的姑娘怎么会跑来敲麒北堂的门?而且少堂主才刚回来不久,又怎会和她认识呢?
花舞魅点头道:“我有急事,需要立刻见丁崖!”
这一次花舞魅的语气凝重了不少,那家丁也不知为何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居然也紧张起来,鬼使神差的引花舞魅进入,又匆匆跑去通报丁崖。
丁崖却不知花舞魅为何事来找自己,见着她的时候只见她焦躁不安的来回在大厅踱步,她的腰肢本就柔软娇媚,就连这般寻常的踱步都显得动人。不过像花舞魅这般沉稳的人又有何事是令她如此着急烦神的呢?丁崖心中不由有些不安起来,朝她走去。
花舞魅瞧见丁崖走来,还未等他开口询问便已急切的说道:“织夜被人追杀,命在旦夕,你需速速去救他!”
“什么?”丁崖大惊,连忙拉起花舞魅的手匆匆赶出麒北堂。一边走一边问她,“可知他往哪个方向走的?”
“南方。”
丁崖命家丁牵来马,抬头瞧了瞧南方蜿蜒而去的大街,道:“南方,密林。”
说完二人各自跃上黑骑,朝南方匆匆赶去。
丁崖边走边问:“他去时候的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