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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姑妈便猜着□分,也笑道:“哥哥嫂子既说是喜事,不必问,定然是喜事了,我只等着就是了。”
说着彼此又话些家常,余姑妈便告辞。母女二人出来,余姑妈心内欢喜,一阵脚乘风似地回至房内,进门便道:“阿弥陀佛!可了了我一桩心事。”
丫头阿禄已接出来,笑道:“夫人今日一团喜色,敢是昨儿得了好梦,知道咱们公子已是必中的了?”
余姑妈笑道:“你知道什么!快倒茶来罢。”
阿禄同阿喜笑着倒上茶来,便退下去。这里余姑妈便拉着余霜纨的手,叹道:“你哥哥的事已是成了,真真不枉我这一心筹谋。我为你兄妹两个日夜悬心,今日才好歹放下了一半儿。如今只不知你这事能不能成了,你可给我争气罢。只叹你们还有三年的孝,事情纵能都定下了,也怕变数——若那事能瞒过了这三年就是天大的福了,怕只怕瞒不过,那时又不知怎么样呢!”说着便滴下泪来。
余霜纨低头不语,也陪着拭泪。母女对泣了一时,余姑妈叹道:“罢罢!今儿好日子,且不提这些事。我问你,这些时你可常到三哥儿院子里走动没有?你瞧着他待你是怎么样?”
余霜纨闷了半晌,方道:“三弟弟待人都是很好的。”
余姑妈急道:“谁问你别人了!你
只瞧着他待你的意思。”
余霜纨垂头道:“不过是那样罢了。”
余姑妈微怒道:“你还是这么闷葫芦似的,难道叫我替你把心操碎了不成!我叫你跟他屋里的大丫头亲密些,你倒是记着没有?”
余霜纨点头,低声道:“前儿我已嘱咐过秋绡,他屋里的丫头云楼时常来找我们含珠玩,我叫秋绡好生招待着。娘给我的那绛石戒指,我也叫秋绡给了。”
余姑妈听了脸色缓了些,叹道:“秋绡那丫头是个机灵的,她跟着你,我还放心些。霜儿,你别说做娘的逼你,你如今还只管拿出千金小姐的规范来,不肯屈尊,却不知你哪里还是个千金万金小姐了!有以后走投无路愁着的,不如现下多殷勤些罢!”
余霜纨只垂头吃茶,不言语。余姑妈又道:“你方才说那云楼和你房里含珠丫头好,你叫秋绡嘱咐含珠,只管好生陪着,别的活计一概不用作,千万不可和她拌嘴、别扭着,时常多提你的好,那丫头早晚怕也是三哥儿跟前儿的人了,若交下来,总是好事。”
余霜纨答应着,余姑妈又细想一回,没什么遗漏的话了,便叫她且回去:“你哥哥今儿入场,三哥儿必是要到你那里贺一贺的,你这就回去罢。”
余霜纨便起身告辞,出得门来,早有小丫头等着,跟随回去。这里余霜纨边走边思索了一路,因想母亲虽逼得紧,到底是为了自己好,自己虽不是放不□段,但素来便羞怯,脸皮儿又薄,又是少言寡语的情性,自来了这里,件件事情都要母亲代为筹谋,究竟未曾作过一点主意。只是这男女相悦之事,别人却是代劳不得,自己若不丢下这羞臊来,可怎么成事?
一面想着,一面已回至院中,便先去瞧秦朝颜,才一走近,只听里面说笑声,便知秦中月在这里。余霜纨因想他怕是来贺自己的,因见自己不在,故而在这屋里等。想着,便唤了一声“大姐姐可在屋里”,一边说一边已进来了。
进屋果见姐弟两个坐着说话,见她来了,都起身让座。秦中月便笑道:“大哥哥已起身了罢?”
余霜纨微笑说:“一早就去了,同二哥哥一道,你也没送送?”
秦中月笑道:“送就罢了,我等着十五日考完了,好接风呢。这一去,必是蟾宫折桂的了,我不知拿什么贺喜,倒要求大哥哥和姐姐以后多照拂我呢。”
一句话说的三人都笑了,秦朝颜便笑道:“你
这鬼头,惯会说这等话,我看来日你该当成家立业时,你要寻多少照拂你的人去。”
余霜纨也含笑道:“弟弟玩笑罢了。将来弟弟必是显贵的,那时倒是别忘了姐姐才好。”
秦中月笑道:“我便是忘了姐姐,也忘不了姐姐的字帖儿。说不定哪一日轮到我下场考试去,考官大人瞧我文章作的不通,字写得倒好看,就赏我一个名次,也未可知呢。”
余霜纨闻言便红了脸,低头吃茶。倒是秦朝颜笑道:“什么字帖儿?我竟不知道,你两个还不快说与我听听。”
秦中月笑说:“那一回我来瞧霜姐姐,可巧大姐姐不在家,所以不知道。因我瞧霜姐姐的字儿写得好看,问了一句,秋绡便说:既如此,就写个字帖儿送我。我还以为姐姐取笑儿呢,哪知隔几日当真送了来,倒劳累姐姐了。”
秦朝颜听了,便道:“果然如此,妹妹也送我个帖儿罢。”
余霜纨红了脸道:“不过胡乱写着玩罢了,不值什么,姐姐不嫌弃,我回头就送来。”
秦朝颜笑道:“既如此,我就先谢过了。”一语未了,秦中月已接道:“大姐姐不提,我竟忘了!那日原说要来道谢的,谁知这几日事多,竟混忘了,我先给姐姐陪个不是,回头我就送谢礼来。”说着便作揖。
余霜纨忙起身还礼不迭,说道:“这有什么!什么谢礼不谢礼,一家子骨肉,说这些话作什么。”
二人对行了一礼,方坐下,秦中月因一眼瞧见秦朝颜觑着他两个笑,便问:“大姐姐笑什么?”
秦朝颜便笑了一声,说道:“我瞧你两个一个作揖一个万福的,竟是对拜呢,依我说,竟不用谢来谢去了,横竖已是‘一家子’了,还谢什么呢!”
二人听明白这话的意思来,余霜纨先已红了脸,秦中月也笑道:“大姐姐又拿我取笑了,我是个脸比城墙的,倒不怕,只怕霜姐姐不好意思的。”
秦朝颜笑瞧了余霜纨一眼,故意道:“什么不好意思?我说什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好妹妹,我若说错了,你就担待我罢。”
余霜纨越发没了话说,秦中月嘻嘻笑着,忙拿别的话混过去了。
又玩笑了一回,秦中月便告辞回去,余霜纨也自回房。秋绡接着,因问有什么说的没,余霜纨低叹一声道:“不过还是那些话。哥哥的事已是准了,娘越发催着我了。”
秋绡笑道:“果然咱们公子的事准了,小姐自然也不远了,可还愁什么呢?”
余霜纨略略摇头,半晌方道:“你不知道。他们家四姑娘是庶出,给了哥哥,舅母自然没说的。但三弟却是舅母亲生,听得说咱们没来时,舅母已带着他到处相看去了,看那意思,纵不是王侯,也要大官宦人家,才愿意。咱们这等投奔了来的,哥哥的前程又未定,只怕舅母不依呢。”
秋绡听了,想了一想,道:“舅太太不知怎样,我听着咱们夫人口气,舅老爷的意思,很是愿意呢。夫人是舅老爷亲妹子,舅老爷自然一心疼小姐,纵舅太太不愿意,只要舅老爷说定了,说不得也只得依了。小姐只放心罢。”
余霜纨听了低头不语,半日,又说道:“才我到大姐姐屋里,三弟也在,因提到字帖儿,说了几句玩笑话,我瞧着大姐姐的意思,倒像是觉察了。”
秋绡诧异道:“果真么?大姑娘怎么说的?”
余霜纨见问,便说了,秋绡想了一想,道:“便觉察了也不怕,小姐不如试探试探,若大姑娘站在我们这边,自然好;若两边不管,也不害着什么;若有心难为小姐,小姐便和咱们夫人说了,看是怎么样。”
余霜纨轻点点头,叹了一声,道:“大姐姐素日只和三弟好,必是与舅母一心的,只怕竟不必试了。”说着便起身道:“我累了,扶我歇歇。”秋绡忙扶着进了卧室,服侍余霜纨卧下,放下帘子出来。
不提里面余霜纨如何辗转反侧,却说这秋绡,因见自家小姐如此愁闷,又知道小姐素日原是最温柔安静、羞怯娇贵的,自家中经了事,已是心中多有郁结,何况如今这般步步小心、思虑筹谋,必是不惯的,因此心里只替她着急。
当下自己坐在外间出了一回神,忽想起戏文上有那等风月缱绻之事,心内便作了主意,唤含珠来吩咐道:“你到三公子院里,打听着他作什么呢,若不在家,你就叫云楼来,说我请她吃点心。”
含珠答应着去了,这里秋绡又自盘算一番,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羞羞怯怯地打个滚。。。。姑娘们来冒个泡吧~~
11、十一、同登榜合家欢庆,双喜事余氏定亲
且说九月初十乃放榜之日,一早秦度便打发了家仆们去等着,合家便都等着听信儿。
因昨儿已说定一处吃早饭,余氏兄妹便早早梳洗了,都到余姑妈这边来,会齐了往秦夫人上房去。
秦夫人正自梳洗,林姨娘在旁侍奉,便叫余姑妈和余霜纨只管进来坐着,余时且坐在外间吃茶。
一时拾翠倒了茶来,余时因曾与她说过几句话的,便笑问:“翠姑娘一向可好?有些时候没见了。”
拾翠抿嘴儿笑了一下,悄声道:“你还记得我呢?明儿你中了举,做了官儿,你还知道我是谁呢!”
余时见她娇俏如此,不觉接茶时便按住手,嘻嘻笑道:“等放了榜,我趁着舅舅欢喜,就讨了你,我们两个在一处,可好不好?”
拾翠只管低头笑,轻轻抽出手来,道:“仔细着,叫丫头们看见了,好没意思的。”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脚步响,小丫头说:“三公子来了。”说着便见秦中月进来,笑道:“大哥哥好早!”
余时忙起来,二人见过归座,余时便笑说:“我说怕来得早了,扰了舅母,只是娘和妹子一早都拾掇好了,就来了。二弟怎么不见?”
正说着,只听外头说话声,有秦中玉的语声,秦中月便笑道:“这可不是来了?”
二人便起身,只见丫头掀了帘子,却是秦朝颜先进来了,后面秦中玉并暮颜一道,奶娘领着夕颜,一齐都来了。
秦朝颜见了他两个,一面迈进门来,一面便笑说:“大哥哥与弟弟都这么早,倒显得我们懒了似的,怪不好意思的。”
说着互相见过了,她姊妹三个进里去,秦中玉便过来坐了,笑对秦中月道:“你不进去,在这里作什么,我陪着大哥哥就是了。”
秦中月便也进去了。这里秦中玉一面问“姑妈近来好”,一面接茶,抬头见是拾翠,便微微笑了一笑。
拾翠只装看不见,低头下去了,秦中玉便仍与余时说话,不过问场上的文章如何,论一回题目,评一回各士子。
一时人回饭摆上了,秦夫人便带领众人出来,往偏厅上去。
秦度今日有事,一早已出门去了,秦夫人便坐上首,林姨娘服侍着递菜、盛饭,他们姊妹、兄弟两边对坐,丫头们也都上来服侍。
一时饭罢,丫头们撤下去,另摆了茶果来,便一边说笑,一边等着信儿。因说起考试文章来,余时便谦说“二弟的文章比我老到得多”,秦夫人便问:“果真么?”
秦中玉忙答道:“这是大哥哥太谦了。且不说文章,大哥哥的字写的真真是好呢。”
话才说了,便听秦朝颜笑接道:“大哥哥的字如何,我虽没见着,我倒知道霜
妹妹的字写得好,弟弟还要霜妹妹写字帖儿呢,可见是好了。”
秦夫人便瞧秦中月,道:“你姐姐的字儿写的好,你倒该多学学的是。只是你姐姐现是客中,你不说送些东西过去,反要你姐姐费神写什么字帖儿,这便是你的不是了。”
秦中月便笑着要回,还未说时,秦朝颜已笑道:“娘可别错怪弟弟了,何尝是弟弟不懂事呢,是霜妹妹这个做姐姐的多惦着他罢了,他倒是怕麻烦了他姐姐,只是不好意思不要呢。”
一句话说得余霜纨低了头,余姑妈脸上也登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秦中月忙笑道:“娘别听大姐姐编排我,因那日我见霜姐姐写的字儿,随口说了一句,谁想霜姐姐就当真了,特特地给我写了出来,过后大姐姐看见了也说好,霜姐姐就给大姐姐也写了。”
秦夫人便瞧着余姑妈笑道:“哦,霜儿倒真是才女。”
余姑妈忙陪笑,正待说话,只听外头咚咚脚步响,好几个小丫头一齐跑来,都在外笑着高声道:“夫人、姑太太大喜!”
众人便知是消息到了,秦夫人便叫:“哪个小子去的?叫进来!”
丫头们又咕咚咕咚跑去叫,一时叫了来,却是一个跟秦度的名叫阿利的,进来在珠帘外头跪了,喜气洋洋道:“夫人、姑太太大喜!二公子并余公子都中了,二公子是二甲第三十二名,余公子是三甲第四名,小的们已飞报与老爷知道,老爷说事情已完了,即刻就回来,叫夫人快治办一桌家宴,与二位公子贺喜呢!”
话还未说完,里面众人早欢喜成一团,余姑妈搂着余霜纨又笑又哭的,暮颜也喜得直掉泪,忙又擦了,只瞧着秦中玉笑。
一时阿利说完了话,领了赏去了,秦夫人又叫小莲拿钱来交给二门上,将去瞧榜的小厮们都赏了。秦中玉便来与秦夫人磕头,余时也来与余姑妈磕头,余姑妈忙扶了,只叫他与秦夫人磕去。余时便去,秦夫人忙叫不必,早已磕完了。
于是合家俱各欢喜,且各自回房,秦夫人忙着治席,合家放赏,又预备下请客摆酒的东西,登时合府上下喜气盈溢,婢仆们皆是满面笑容、言语清响,热闹非凡。
一时秦度回来,合家皆来见过,互贺过喜,因小辈们皆不在,余姑妈便提起前几日说的喜事的话来,秦夫人便笑道:“正是才要告诉妹妹呢,正好双喜。因你哥哥和我瞧着时儿已是这么大了,若外头另寻亲事,恐怕一时办不来。如今我们四丫头和时儿年岁又相当,又是亲上作亲的,所以想着把四丫头许他。你哥哥和我冷眼瞧了这一阵子,他两个真真是一对好的,妹子瞧着怎么样?”
余姑妈忙起身笑道:“若果真如
此,就是我们母子的造化了。”说着便与他夫妻二人行礼,秦夫人忙扶了,各自归座。
秦度便说:“再几日就是玉儿婚事,等忙过了这件,再请媒下聘,定他两个的事。还有一件,时儿今番既中了,待明年春闱一鼓作气再试一番,若再中了,我再就中调停,谋个官职,那时服也满了,也好完了婚事,又是个双喜。”
余姑妈笑道:“都凭哥哥嫂子裁度就是了,就只怕时儿没那个福气,倘或不中,岂不辜负了哥哥一番苦心。”
秦度点头道:“你不必忧心。便是不中,又怎么,刻苦三年再考便是了。你若怕耽搁婚事,也只管放下心来,拣着好日子,我与时儿做主办了就是。一应事情都有我呢,妹妹放心罢。”
余姑妈听了,方放下心来,又听秦夫人笑道:“这都是自然的。何况我瞧着时儿那孩子倒好,明年必中的,妹子放心就是了。请媒、定聘等事也不必妹子操一点心,我都替你料理了,包管丰丰富富的,必不委屈了时儿。”
余姑妈又是满口感谢之言不提。一时林姨娘进来说筵席齐备,问什么时候吃饭,秦夫人便叫请公子小姐们,浣花、拾翠两个忙带领小丫头们各自去请。
浣花便亲到秦中月院中,才进了院门,见小丫头青叶儿正浇花呢,便问:“公子可在家呢?”
青叶儿说:“在里头呢,姐姐进去罢。”
浣花掀帘子进来,见霞影在外间床上合目倒着歇息,便径直进里面,看燕钗正坐在自己床上做针线,那边大床上秦中月歪着,云楼坐在床沿上,两个人都不说话,鼓腮瞪眼的互看,不知作什么。
浣花因见静悄悄的,只当有什么事,便也放轻了脚步,悄悄进来问燕钗道:“他们两个作什么呢?看得人怪纳闷儿的。”
燕钗手里拿着花绷子,笑向秦中月努了努嘴,道:“你问他去。”
浣花越发疑惑了,便走至这边,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一个,只是云里雾里的。半晌,秦中月忽然“嗳哟”一声笑了出来,云楼便也笑了,说道:“这回可是你输了。”
浣花便知是玩呢,也笑问:“玩什么呢?这么作怪的。”
秦中月边笑边说道:“就看谁先撑不住呢,你要不来,我只怕还能撑一阵子,偏你来了,只管左瞧右瞧的,我才忍不住了。”
浣花笑道:“多大人了,还只管淘气,云楼也跟着作妖儿,倒吓了我一跳。”
云楼也笑了,因问什么事,浣花说了,二人便起身,一齐出至外间,叫醒霞影,一道往前去了。
出来只见秦朝颜、余霜纨带着丫头们也都出来了,便会齐了一道走。秦中月因见拾翠跟着,便问:“去请二哥哥和
余大哥哥了么?”
浣花回说:“二公子那边叫小丫头去了,余公子那里小莲去请了。”
秦中月听了便说:“我和大姐姐、霜姐姐一道过去,你同拾翠一齐去请二哥哥罢。今日既是给二哥哥和余大哥哥贺喜,就该好好请了才是。”
浣花拾翠答应了,便往西院去请。二人走着,因见无人,浣花便笑向拾翠道:“今儿早上你在外头,作什么好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