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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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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她这条老命可就折腾了。
 
                  
 第二十章 一较高下
   一直与苏素相视而笑的美仁,抬眼望了望那二楼,心中暗道,那景承不是个省油的灯,早已料着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明摆着就是让她来难看的,不过,她早已想好了拆招,否则也不会贸然接了那块木牌。
  美仁拿起案上的那块木牌,对着金万花道:“金妈妈,当初设下高台时,万花楼可曾对外宣称持有这红色木牌之人,便是可参与这最终一决之人?”
  “正是。”金妈妈应道。
  “那你们万花楼又可曾对外宣称,这木牌不得转予给他人,必须由赢得前两场之人来争夺这最后一决?”美仁又问。
  “那到不曾。”
  望着怔住的金万花,美仁满意一笑,将手中的木牌递至她眼前,又道:“金妈妈,您可看清楚了,这木牌可是出自你们万花楼,而绝非我作假?”
  接过那木牌,金成花仔细辨认,方道:“这木牌确实是出自我万花楼。”
  “那就好,”美仁收回那块木牌,高举起,对着场下众客高声道:“当初比试的规则当中,既然没说这木牌不能转予他人,也没说不能由他人来争这最后一试,只是说了持有这块红色印记木牌的人方可进入这最后一决,金妈妈也说了,我手中的这块木牌乃出自他们万花楼,而非作假,那么我又为何不可以站在这里?”美仁笑着。
  “这……”金妈妈语塞。
  场下的众客愤愤不已,认为美仁偷了明家三公子的牌子,钻了这场争夺花魁规矩的空子。说白了,他们为台上另两名嫖客打抱不平,都是一些作贱的心态,自己输了,无缘与花魁共度春宵,却仍见不得别人占了好处去,对于美仁这种半路杀出来的自是心有不甘。
  美仁却不以为然,反到是镇定地看着苏素,道:“苏素姑娘以为呢?”
  苏素始终摇着绸扇凝笑望着美仁。
  蓦地,她转过身,皓腕轻动,纤手一扬,场下即刻静了下来,只听她朗声道:“苏素在此多谢各位恩公垂怜。我们万楼花不知这位少公子是如何得到这块木牌,但依万花楼之前所定的比试规矩,确实没错,这位公子有权与苏素对决,苏素也应接受这一战。但为使平息各恩公心中所不平,给各恩公一个满意的答复,在此苏素对这位少公子提出一个条件,那便是他若是赢了,该我苏素做的一样都不会少,他若是输了,今夜在场各位恩公的所有花销由他付,若是银子付不出,那他便要脱光了衣服,立在这高台之上,向众恩公磕头谢罪。众恩公觉得这样可好?”
  好个歹毒的条件。
  让场下的众客们顿时宣扬了起来,一个个高声叫着好。
  二楼雅室内,立在窗栏前的景升在听到这样的条件之后,双眉深蹙,对身后的景承沉声道:“你不该如此戏弄她的。”
  自景升来了之后,景承便屏退了“四琴”,面对二哥的这声责难,心下有些懊悔。他在心中低咒,不但惊忧了身有不适的二哥,自己还不能香玉在怀,如今还要为这场闹事失了大把银子。
  向昕在听到苏素这一要求之后,“咯嚓”一声,一直捏在手中的木牌当下变成两半,正欲起身,想冲上去带美仁离开,却听见美仁胸有成竹地高声回道:“好,既然苏素姑娘都开金口了,我向某又岂能做一只缩头乌龟,请苏素姑娘出题。”
  向某?
  苏素在心中冷笑一声,竟然连姓都变了。
  转过身,她便对着众人高声又道:“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茶一可解毒,二可健体,三可养生,四能清心,五能修身。那么,今晚这最后一题便是‘茗战’。”
  说罢,她双掌轻击,四名红衫小丫头分别端着摆放着二十杯茶盅的茶盘上来了。
  指着那八十杯茶,她再度开口:“四种十服是最常斗的,而今晚苏素要换种斗法,这里共有八十杯刚以优质山泉水所泡好的茶。这八十杯茶,杯杯不同,杯底分别写有茶名与出处,每人二十杯,谁说出的茶名与出处最多,谁便是今晚的胜者。为了防止有人说我万花楼又作弊,那么,就请三位公子在这八十杯茶当中先各自挑选二十杯,剩下的二十杯便是我苏素的。”
  苏素姑娘的话音方落,场下一片惊叹不已。
  除了美仁仍是保持着笑意,另两位竞争者一位姓庄,一位姓吴,二人皆是一脸菜色。正如苏素所说,以往斗茗,要么是品茶的本非,要么是品茶的水品,要么是看汤色或汤花,而这连喝二十杯茶,还要说出茶的出处,这就太为难了。
  “请。”美仁有礼地做了一个手势,请那二位先挑。
  庄吴二人盯着那密密麻麻的八十杯茶,当下心一横,各自挑了二十杯。
  美仁不挑也不拣,以手划了一下,道:“就要这一半。”
  “好,那么由我苏素先来,请。”苏素作了揖,优雅地轻啜一口,轻咂,捏着手中的茶盅,便高声道:“西湖宝云茶。”说完,便一口仰尽那杯中茶,将杯底现于众人眼前,果然杯底赫然写着西湖宝云茶几个字。
  接下来便是那庄姓公子,轻啜了一口,皱了皱眉,便道:“抚州修水双井茶。”说罢,也将杯底展现于众,确实是抚州修水双井茶。
  再接着便是吴公子,只见他同样是轻咂一口,方道:“绍兴会稽山日铸雪芽。”
  轮到美仁了,她嘴角轻抬,挑了一杯离得最近的茶盅,耽了一眼那汤色,将茶盅放在鼻下轻闻,茶香宜人,并未啜尝,便开口道:“洞庭山水月茶。”
  场下众客又是一片嘘唏不已,都鄙夷这小子连尝都不曾尝,凭什么判定茶名。
  扬了扬眉,美仁一口饮尽水月茶,将杯底展献于众,当真是那洞庭山水月茶。
  场下的众客又是一片惊呼。
  向昕坐立不安,整个心都跟着悬了起来,当杯底答案揭晓后证实了美仁所猜无异,才惊觉自己竟然不是很了解她,迷一样的她,这一面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淡淡的眉毛,弯弯的宛如远山黛青浮光掠影,晶莹的眸子流转出聪颖的淘气,饱满而自信的双唇,不曾着色,却红艳欲滴,真个天然偶成,不可仿之。
  二楼一直立于扶栏之前的景升,嘴角微扯,轻喃一声:“只喝白水?原来是个茶中高手。”
  苏素姑娘再次举起一杯,道:“庐山云雾茶。”
  庄公子道:“北苑龙茶。”
  吴公子道:“西湖香林茶。”
  这一次,美仁举起一杯,轻尝,朗声道:“南郑汉水银梭。”
  又轮着苏素姑娘:“抚州兴国岩銙。”
  ……
  几轮下来,到了第八杯,庄公子首先战败下来。到了第九杯,吴公子的味蕾也已辨别不出口中的茶味,手微颤,吱唔了半天方道:“巴……巴……巴岳玉露。”
  吴公子却迟迟未将杯底现于人前,这时,便听美仁朗声笑道:“呵呵,吴公子,客气了,我这杯才是恭州铜梁巴岳山的巴岳玉露。”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的杯底展现给他看,且眼明手快的将他手中的杯盅夺了过来,反过来一看,大声道了茶名:“原来是盘毫。”
  当下吴公子的脸色便是青一阵紫一阵。
  庄吴两人在京城算是一等一斗茗高手,这厢被美仁一阵奚落,心虽有不甘,但仍不得不愤恨地甩了甩衣袖,下了高台。
  “看不出来这位向公子,年纪轻轻却有这等魄力,苏素佩服。”苏素一声媚笑。
  美仁轻睨了她一眼,淡淡回应:“过谦了,苏素姑娘,还是请吧,茶凉了便不好喝了。”
  嘴角的笑容微敛,苏素眸中精芒闪过,端起临近的一杯,一口仰尽,冷道:“南山应瑞。”
  美仁看都不看她一眼,挑了一杯,悠然开口:“大理苍山雪绿。”杯底一现,苍山雪绿几个字赫然于上。
  ……
  一番恶战之后,双方都是最后一杯了,谁胜谁赢就看这最后一杯了。
  在场所有客人的情绪全都被调动起来了,之前每次轮着美仁,众人的目光都由幸灾乐祸慢慢转为失望,而这一次希望再度燃起,一个个瞪大了双目,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高台之上,时不时地还传出阵阵呼声:“快点喝吧。”
  从刚开始地担扰,到眼下的放心,向昕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眸中神情更多了几分惊艳与赞许,聪颖如她,他不应该怀疑她的能力的。
  一直坐着的景承终究也忍不住地起身,缓缓地走向那窗栏,憋了许久,方喃喃地开口:“二哥,若是换你与他对决,你能胜他吗?”
  凝视着自信满满的美仁,景升轻吐了一口气,淡道:“不一定。”
  不一定?对茶很有研究的二哥竟然说不一定?
  摸着下颌,景承一直思索着: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一直待在暗处的另两位男子幽幽地轻啜着茶,只听其中一人问道:“煞,你觉得她们两人谁会胜出?”
  另一人漠不关心,但仍是回应:“主人希望谁胜出?”
  那人轻笑,一语双关:“唔,我在等。”
  端着手中最后一杯茶,苏素扬起一抹阴邪的笑容,高声道:“西湖白云茶。”
  最后一杯,若美仁回答不出那是什么茶,便要输了。
  对视苏素,美仁回以淡淡一笑,举起手中这最后一杯,正欲递至嘴边,只听“叭”的一声,手中的杯盅应声而碎,杯中的茶水溅了她胸前及手上全是,在众人的眼里看来,显得极其狼狈。
  这时,沉寂已久的场下顿时沸腾起来,很快地便听见有人高叫起声:“他输了。”
  “臭小子,快点脱衣服,给你大爷我磕头。”
  “脱衣服,磕头。”
  “……”
  顷刻之间,场下的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向昕手中断成两片的木牌化成碎末,当下起身,孰知抬眸之际,不想正望见二楼之上立着两人,顿住了,强抑下心中的一团火,狠捏了掌中的木屑,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又缓缓地坐了回去。
  景承懊恼地吐了一口气,道:“该死的,改日我要这些龟孙子们,把银子全给我吐出来。”
  双手撑着栏杆,景升跳望着一身狼狈的美仁,不语。
  那两名来历不寻常的客人又是一问一答。
  “煞,你赌大的输?还是赌小的输?”
  “当然是大的,茶都没了,她拿什么赌。主人以为呢?”
  “杯虽破,茶虽洒,却未必会输。”
  老鸨金万花在心中惊呼:哎哟,我的亲爹哟,这怎么得了。三公子这位大神,她可是得罪不起,这位向少公子不仅是随他而来,还能拿到原本属于他的木牌,再笨的人也知道他们关系非浅。这会子,这位向公子当从遭人暗算,她万花楼怎么也脱不了干系,这不明摆着是要她金万花的老命嘛。
  扭着碎步,金万花连忙上前,扬起手中的绸绢,欲替这位不好惹也不能惹的向少公子擦净身上及手上的水。
  倏地,美仁抬起的左手拦住了金万花的双手,一双如黑般的眸子透着冰冷的寒意,迸射出的寒光直射那一直在妖冶笑着的苏素。
  刹那间,整个万花楼里的空气都变得萧杀起来。
  苏素优雅一笑,道:“怎么?向少公子不肯服输吗?你的这最后一杯茶可是没得喝了。”
  死丫头,竟然摆她一道。
  以为她怡符衣在倚笑楼里白混了十年么。
  死瞪着苏素的那一刹,她看清了苏素身后立起又缓缓坐下的青衫之影,愕然。
  收回目光,美仁嘴角扯了一抹冷笑,再度望向苏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事不到最终,妄下定论,有些过早了。”
  说罢,美仁抬起右手,轻舔了舔手背上还在不断往下滴的些许茶渍,未久,声音不卑不亢,大声说道:“岩岩有茶,非岩不茶。崇安武夷大红袍。”
  这一声,将在场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这时,金万花咽了咽口水,疑惑地望了望眼前这位少年,又偷偷瞟了一眼楼上的二位,缓缓地蹲下身,将碎成几片的茶盅碎片一一捡起,拼凑起来。当杯底几个字现于眼前之时,她张大了嘴,望着美仁,一时间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场下的所有人一个个嚷着要金万花说答案。
  憋了许久,金万花才转向众人轻道了一句:“大红袍……”
  不可能!!
  苏素在心中大叫着不可能,大步冲至金万花的跟前,夺过那个破碎的茶盅,在看清那拼凑好的茶盅之底,手指微颤,之前一直胜利在望的笑容挂了下来。
  那破碎的茶盅之底正写着“武夷大红袍”几字。
  无疑,美仁技高一筹,赢了这场对决。
  苏素愤恨地瞪着美仁,咬紧了牙,为何她又输给了她?她不甘心,为何从小到大她都会输给她,她不甘心。
  望着苏素怨毒的眼神,美仁知道她在想什么。
  为何你会输?因为一直以来,你都太急于求成。
  美仁在心中回道。
  美仁眈了一眼僵立在那的苏素,对着金万花傲然道:“金妈妈,苏素姑娘的厢房在何处,有劳您带路了。”
  说罢,轻蔑一笑,衣袂飘然,她挺直着身子随着一名红衫小丫头迈下了战台。
  怡素永远都是悦姨心中的痛,因为这个女儿,坚强的悦姨居然也会暗自伤心,也会暗自流泪。因为怡素从来不懂得悦姨的一片苦心,从来就不明白悦姨有多么爱她,或许只有等到失去的那一天,她才会明白。
  愚昧,无知,不听话的丫头。
  从再见到怡素的这一刻开始,美仁就知道,逍遥的日子再一次离她远去了。
 
 第二十一章 何惧追杀
   厢房内,一旁的熏香炉内燃着檀香木,缕缕香烟袅袅升起,满屋的香气徐徐不散。
  美仁静坐在桌前,等待着怡素进屋。
  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太多了,除了方才的茗战,她都觉得自己整个人是乱七八糟的。最让她感到心烦的是,她万万没想到那根万年朽木也会进这万花楼。
  是为了跟踪她而进来还是跑来斗花魁的?跟进来做什么?
  死木头,烂木头,臭木头。
  气死她了。
  正咒着向昕,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便听见金万花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乖女儿啊,今夜你可要好好地伺候好这位向公子,知道吗?乖,进去吧。”
  门开了,金万花一脸献媚样第一个冲了进来,眉开眼笑:“向少公子,苏素就交给您了,今夜便是您的人了,您可是要好好地对待我们家苏素啊,姑娘家第一次……”
  不想耳朵受折磨,美仁迅速地截了金万花的话,冷淡地道:“金妈妈,没你的事,你和这些个丫头们都可以出去了。给我把门带好了,要是有人来闹事,我唯你是问。出去吧。”
  “是是是。”金万花陪笑了几声,点头哈腰逃似地出了厢房。
  若大个屋子内,只剩下美仁与苏素。
  眼前的苏素只着一袭轻薄的红纱,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地绾在左耳后,正别着那朵美仁送她的牡丹花。透过那层薄纱现出的曼妙的胴体,不难想象出那杨柳枝条一样的柔软胳膊,修长匀称的玉腿,会是多么迷人。
  然而这一切对美仁来说,都毫无意义,只不过是一场作戏给别人看的笑话罢了。
  苏素微笑着缓缓地走向她,绕至她的身后,蓦地,一双玉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自身后缠上了她,并且放肆地意图摸向了她“平坦”的胸部。
  在苏素没有得逞之前,美仁已经及时地扣住了她手腕,蔑视道:“至于要穿成这样吗?”
  “呵呵呵,怎么?你是嫉妒了吗?”苏素也不恼,凭由美仁紧扣着她手腕处的脉门,硬是挤坐在了美仁的腿上。
  嫉妒?呸!她嫉妒个屁?不就是胸比她大了点吗?有什么可神气的,她又不是不会长。这几日,若不是已经开始用布缠着胸前,想必她是女儿身的事早就露了马脚。
  “你知不知道你很重?至少比十年前重了很多。”美仁讥道。
  脸色微微变了变,苏素起了身,反唇相讥:“是吗?那也总比一个甘愿做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长不大的小孩强上百倍。”
  美仁白了她一眼,没接话,起身一把拽过她,扯开了她身上那件薄纱,露出了她雪白的臂膀,待看清了她右臂上的守宫砂还完好的点在臂上,便松了一口气,蹙了蹙眉,道:“你何时来京城的?你可知悦姨很担心你,自那日你离开倚笑楼之后……”
  “今晚我很开心,不想提一些不开心的事。”一提到悦姨,苏素便翻了脸。
  美仁咬了咬唇,沉声道:“那好吧,你想聊些什么开心的事?比如说你很想我在那些男人面前脱光了衣服?”
  苏素虚伪地笑着:“怎么?生气了?我记得以前你就算有再多委屈再生气,也不会和我计较的,是不是?姐姐?”
  姐姐?嗤,这一声叫的多么言不由衷。
  美仁默默地凝视着眼前的怡素,她知道,怡素比连碧容更加可恶,她可以眼眨都不眨得一刀杀了连碧容,但是她不能把她怎么样,因为她是悦姨的女儿,悦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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