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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姐姐,你没事吧?”怡漠之担心道。
“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还待在这?不是叫你带着悦姨离开的吗?”她冲过去,扶住悦姨,道,“悦姨,符儿带你走,你一定要坚持住。漠漠,快跟上。”
“符儿,不要了,能在死之前再见到你,我也冥目了……”怡悦重咳了几声,“这机关一触动,他们立刻就会知道,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背你。”美仁不等她说完,背起她就往天一谷出口的方向奔去。
但三人没跑多远,远远的,便听见人声。
怡漠之回首,望着一个个火把,大叫起来:“糟了,符姐姐,他们追来了。”
“别怕,”美仁放下悦姨,将她交给怡漠之,大声道,“你背着悦姨先走,我来绊住他们,出了谷口向东走,在天一石那等我。”
“符姐姐,我知道另一条出谷的捷径,我们从那条道出谷。”怡漠之每日在谷内闲着无聊,唯有四处闲逛,除了入谷的必经之路,还让她发现了另一条出谷捷径,她一直在筹备着,打算利用这条小道偷偷溜出谷去,却没想到,今日这条小道,成了她们的救命之路。
“来不及了,”美仁望着越来越近的火光,对怡漠之道,“你背着悦姨快走。”
背起悦姨,怡漠之苦着脸望了美仁一眼,弱弱的道:“符姐姐,你要小心。”说完,怡漠之背着悦姨一路狂奔。
回转身,金矅、水矅、火矅、土矅四大使者带着众族人已然逼近美仁。
“怡家之女怡符衣,大逆不道,藐视我族圣规,私救叛徒,该当何罪?”金矅使者厉道。
“废话少说,快出招吧。”怡符衣双手紧握纯钧剑,。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有任何亲情可言,挡她者,死!
“敬酒不吃吃罚酒。依族规,但凡叛族者,死!”说话的是麻家的火矅使者。
身为水矅使者的怡家之女,辈份算来是怡符衣的姑姑,只听恶道:“她已不是我怡家之女,无须给她情面。”
“臭丫头,你杀了我家碧容,这笔帐今夜同你算清了。”连家的大长老怒吼着。
美仁冷嗤一声:“你们还真是罗嗦,要决以死战,就尽管放马过来,别在那光打雷不下雨,让人给笑死了。”
几人气极,相视而望,怒吼几声,扬着手中的兵器,全部向美仁逼来。
一阵阵剑鸣之声不绝于耳,美仁极力奋挡。
只过了几招,美仁站定,望着眼前将她团团围住的族人,还有追着漠之与悦姨而去的一行人,她复又紧握了剑柄。没时间了,她不能恋战,要尽快解决了他们才好。
下定决心,手中的纯钧剑剑尖向下,她当下运功,一股强劲的内力顺着右臂经脉直往剑上涌去,瞬间,整个纯钧剑身聚起一道强大的剑气。
举剑向天,她怒吼一声直向族人挥去,一道道剑气冲天而起,向四面八方迸射而出,周围被剑气带出的沙粒石子伴随着强劲的剑气极速飞出,直向四周的族人射去。只听一声声惨叫,面前那一道道阴冷的身影,顿时,全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金矅、水矅、火矅、土矅四大使者及各家的长老再也没想到美仁这一招剑气的力量是如此厉害,一个个被剑气所伤,尚来不及开口,便倒在地上。
望见他们一个个倒下,美仁收了剑,转身便向漠之所说的捷径狂奔而去。
当连家人的剑快要刺向怡漠之的时候,封魂镜已然飞了出去,划过那连家人的咽喉,弯刀飞回,那人瞪大了眼睛,也应声而倒。
怡漠之坐在地上,紧紧地闭着眼,吓得抱住悦姨尖叫着。
美仁手中的纯钧剑,犹如一把噬血的魔剑一般,追着怡漠之和悦姨的族人一个个全部丧生在她的剑下。
“悦姨,漠漠,没事了,”美仁扶起悦姨,将她背起,对着坐在地上漠之道,“漠漠,跟姐姐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这里。”
“嗯。”怡漠之擦干眼角的泪水,从地上爬起,“符姐姐,这边。”漠之带美仁往黑暗之中奔去。
孰不知,这时火光之下,又是一根金色的长箭,对准了她们。
追魂金箭,例无虚发。
身后追来的声音越来越远,终于她们冲出了谷口。到了谷前天一石旁的湖水边,美仁感觉到左肩之处隐隐刺痛,背后一片湿漉漉。她停下脚步回首望了悦姨一眼,她的口中正好吐出了一口血。
“悦姨!”她将悦姨放下,却看见一只追魂金箭正插在了悦姨的左胸之上,那根金箭没得很深,穿透了悦姨的左胸,她之所以会觉左肩刺痛,是因为箭尖穿了出来。
“悦姑姑!”怡漠之哭着叫了起来。
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敢乱动,只能以纯钧剑削了剑尾,在悦姨的伤口周围洒上了金疮药,她哽咽着:“悦姨,你坚持住。我们已经出谷了,很快就可离开这里,我会找这世上最好的大夫来医治你。”
“符儿,快走吧,别管我了……”怡悦伸出枯瘦的手,双腕因被铁铐的枷箍,那里已经血肉模糊。
“悦姨,你别说丧气话,一切都会没事的……”美仁哭着轻轻握住悦姨的手,挥起纯钧剑,将那悦姨双手双脚的铁铐斩下,她又紧紧地握着悦姨的手,“你不用担心,我们都会没事的,我带你走……”
两行泪水顺着眼角不断地滑落,怡悦努力地张了张嘴,道:“符儿,我对不起你娘,对不起我的姐姐,是我害死了她……”
“悦姨,你不要说了,那些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眼泪越涌越多,美仁心中的伤痛也越来越大。
“不,我一定要说,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一切都不是姐姐的错,都是那本圣经。她不幸地爱上了你爹,为了他,她竟然傻的去偷天一圣经,因为时间仓促,她只偷到了下卷,咳咳咳——”怡悦说着又剧烈地咳了起来。
“悦姨,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我们走好不好?”
“就在我要成为圣女的前一晚,她去藏书阁偷圣经,因为贪看圣经上卷的记载,耽误了时辰。后来被人发现,她欲将两本圣经全部偷走的时候,匆忙之间却落下了上卷。她去找我,要我放弃圣女的位子,她说赐给圣女的天一圣经,那是一本邪书,只会害死我,要我和她一起离开天一谷,我不信,与她发生了争执,惊动了全族,但姐姐她还是逃了。因为圣经被怡家的女儿偷了,我便失去了做圣女的资格,我们怡家在族内抬不起头,那一刻我真的好恨姐姐……”怡悦越说越急,不停地大喘着气。
原来娘真的偷了天一圣经,美仁的泪水犹如决堤一般狂涌而出,她抱着悦姨,道:“悦姨,你不要再说了,自从娘亲去了之后,我就把你当成娘亲一样。过去的事都不要再提了,没有谁对谁错,一切都从头开始,求你了,跟我走吧,我们走吧……”
怡悦仿佛就像听不见美仁的话一样,继续说着:“我利用了素素的爹,甚至利用了尚未出世的素素,终于击垮了姐姐。她离开明家之后,是我将她的行踪告诉了爹。爹抓她回天一谷,逼她交出天一圣经,她不肯,爹就逼她喝下了天一圣水,她带着你再一次从天一谷逃走了……在我以为……我真的报复了她……我终于可以咽下了……这口气……”怡悦说着激动了起来,不停地喘着气。
美仁捂着嘴,泣不成声。
“可没多久……在我之后的……新一任圣女……突然暴毙……死了……我犹如梦醒……想起了姐姐的话……于是我寻尽……千山万水……只为了找到她……我整整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在萧山之上……找到了她……还有你……”悦姨望了美仁一眼,弯了弯嘴角,笑了笑,之后又咳了起来。
怡漠之忍不住含着泪叫了一声:“悦姑姑!”
“我错了……是我害死了……姐姐……是我害死了她……”怡悦哽咽着,伸手摸向了美仁的脸,道:“符儿……你一定要幸福……悦姨对不起你……对不起……”
“悦姨,悦姨,悦姨,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只要你活着,过去的事我都不要再知道,我只要你活着。”美仁抱着悦姨痛哭流涕。
“逼不得已……替我杀了素素……”怡悦睁大着双眼望着就要泛白的天际,眼角滑下了最后一滴眼泪,从此缓缓地瞌上了,胸口之处迅速流失的鲜血,带走了她所剩下无已的生气。
“悦姑姑——”
“悦姨——”
泪水模糊了美仁的视线,她声嘶力竭地疯狂哭喊着。
第二十七章 天若有情
当东边的晨光破晓时,怡悦的身体在美仁的怀中已逐渐冷去,双手早已冰凉一片。
一阵寒风吹来,才将美仁从悲伤中吹醒。
怡漠之已用剑挖了一个浅浅的土坑出来。美仁抚了抚被泪水浸得有些刺痛的脸颊,看着怀中的悦姨,就犹如当年亲眼看着娘在她面前死去。她将悦姨轻轻地放下,缓缓站起身,双腿因许久不动,而麻痹了,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怡漠之及时上前扶住她,她摆了摆手,立直了身体,道:“我没事……”
悦姨这一生,最爱漂亮,却再也没想到在死的时候会是这样凄惨。
她撕了衣袖,在冰冷的湖水里浸湿。悦姨的面色在冬日的阳光下已泛着青紫色,眼睑紧紧的瞌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细心的为悦姨开始擦着污脏的脸和头发,将那头凌乱而稀疏的灰白头发,细细的重新梳好。还有悦姨一双枯瘦的双手,手腕之上那铁枷锁造成触目惊心的伤口,美仁见着,死命地咬着唇,强抑着心中的痛,当年第一眼见到悦姨的时候,这双皓腕撩纱的姿态,让人永生难忘。
美仁努力地睁着自己干涩胀痛的双眼,怔怔地望着静静躺在地上早已冰冷僵硬的悦姨,悦姨身上的衣裳已被血染透了,如今干了之后硬硬地贴在身体之上。毫不犹豫,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悦姨盖上。
在悦姨的面前跪下,她俯身深深地一拜,磕了三个响头。双臂伏在地上,她的身体颤动不已,她已经哭不出眼泪来了。缓缓地,她抬起头,立起身子,往怡漠之挖的土坑处走去,和怡漠之一同挖起坑来。
刹那间,一阵冷风吹来,风中带着萧杀之气。
美仁缓缓抬起头,数十步之遥,是怡素身穿着大红喜服站在那里。
一见她,美仁胸中积聚了已久的悲愤全数爆发了出来,她拿起纯钧剑,飞跃起身,一招飞龙在天,如直旋而上的飞龙,向着怡素的当胸一剑刺去。
“锵”地一声脆响,银光闪过,一瞬而寂,怡素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剑,一把软剑。怡素以剑相挡,手腕轻抖,只见剑虹一现,半空之中顿时出现几朵剑花,晨光洒在剑身,更显得光亮夺目。两人的剑法极快,让人眼花缭乱,分不清到底哪道剑锋才是真,哪一道才是幻。
“怡素,你这个混帐东西,你简直连禽兽都不如,你连自己的娘亲都可以下得了手,”美仁的嗓子早已嘶哑,她怒骂着,手中的纯钧剑又急又狠,似要将胸中悲愤全部宣泄出来,“我要替鱼三叔报仇,我要替我大哥报仇,我要替我爹报仇,我要替昕大哥报仇,我要替悦姨杀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孽子——”
“怡符衣,你练了圣经下卷里的武功,竟然还敢骗我?!”怡素被美仁的剑势逼得连连后退,一边应招,一边怒吼,“你这个蠢女人,害死我娘的人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害死她,我千心万苦,费尽心机都是要保住她的命,保住我们怡家。而你呢,一出现就要了她的命,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你!”
比起桐柏山上,美仁的愤怒更甚之,她高声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看到她被折磨成什么样了?身为圣女的你,连自己的娘亲都保不住,你还有什么资格要保护整个怡家?在杭州,明明你就可以放过她的,你为何不拦着宁家的人?这一次,又是宁家的追魂箭,你看到没有,是那根宁家追魂金箭!你竟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宁家的箭射向自己的娘亲?就为了我手中完整的圣经下卷,就为了引我出现,你不惜以悦姨作诱饵,哄骗漠之。你还是不是人?!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
在一旁挖着坑的怡漠之,在听到美仁的怒骂,呆住了,立在那怔怔地看着二人。素姐姐是以救悦姑姑作饵,为了骗符姐姐回来,要置符姐姐于死地,只因为符姐姐手中有完整的天一圣经下卷?
心中一阵难过,她蹲在土坑旁哭了起来,是她害死了悦姑姑,她害了符姐姐。
美仁与怡素几乎都是硬碰硬的打法,毫无招式技巧可言,两人拼得就是硬功夫,拼的是内力。
只听“砰”地一声,犹如电光火石碰击,美仁向后大退了数步,右手以剑撑着地,左手捂着胸,方自稳住身形。
“唔——”她大吐了一口血水。
“残缺的圣经又怎么样?你不还是打不过我。你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怡素收了剑势,走近她,以剑抵住了她的下颌,狰狞地笑了起来,随即又变了一张脸,蹲了下来,凶道,“怡符衣,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厌你,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我的娘亲你要抢,就连我的男人你也抢,我究竟上辈子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对我?”
美仁微微眯起了眼,什么抢她的男人?难不成她说的是阴豫那个风骚不知羞耻的家伙。
“你在说的是阴豫?我想你是疯了,你怡素看上的男人,就算是倒贴给我我都不会要!”
“你闭嘴!你别以为我是傻子,他对你的心思,我比你清楚。那最后一个阵的阵名叫做月下美人,那个阵是为你设的,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个阵做为两国交战来对待,而只是出于想逗你玩玩的心态。最终他会选择我,是因圣经的下卷是由我交出来,他遵守他的诺言,除此之外,还因为我的第一个男人是他。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喜欢的人是你。在他心中,真正圣女的人选是你不是我!”怡素狠狠地给了美仁一记耳光。
美仁狠瞪着眼,望着这个与她从小长大,却是蛇蝎心肠,根本就不能算是人的女子,她甩手也给了她一记耳光,朝她啐了一个带血唾沫,道:“哼,怡素,你会不得好死的,你死后注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你——”怡素怒红了眼,“怡符衣,既然你什么都要和我抢,那我就先送你下地狱,看看谁先下十八层地狱?我要先杀了你——”她说着,举起手中的软剑向美仁的胸前刺去。
怡漠之扑了上来,双手一把抓住怡素的剑,哭着道:“素姐姐,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悦姑姑已经死了,什么仇什么怨都该放下了。若不是你见死不救,悦姑姑不会死的,悦姑姑只是气你,她是盼着你穿上大红嫁衣的,你难道没有看到她的眼中除了愤怒之外,还有着一丝惊喜吗?素姐姐,你放了符姐姐吧。”
怡素怔了怔,未久,她一脚踢开了怡漠之,道:“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丫头,要不是你带着她逃跑,我何须要费这么大的劲?连四大使者和那几个老家伙都挡不住她,你说还能任她活在这世上吗?在解决她之前,我先杀了你。”
美仁迅速从地上爬起,执起手中的纯钧剑,挡下了怡素劈下来的一剑,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是你死还是我死,一切都是未知!”
怡漠之疼得抱着身体蜷缩在一旁。
远处,火光影影,嘈杂的人声不断。
怡素大笑着:“怡符衣,你今日注定要葬身在此,受死吧。”
怡素弃了软剑,气运丹田,凌空拍出一掌,直袭美仁的心口,出手快捷,身形利落,气势逼人。美仁感觉到劲风迫近,毫不犹豫,心头一凛,连忙身形一闪,疾退三尺。
几招过下,二人不相上下。怡素腾空又是一掌向美仁袭来,美仁反身同样也是一掌,一掌打出,两掌相遇,两道截然不同的真气立显犹如雷鸣之势。
怡素惨叫一声,连连退居数十步之遥,她难以置信,方才美仁明明还是气若游丝的内力,此时竟然变得如此厉害。
看着那影影攒动的火光,美仁深深闭了闭眼,在心中默念着:对不住了,悦姨。
再度睁开眼,美仁望着一脸惨白的怡素,道:“天一圣经的下卷和上卷不一样,它是门霸道的武学,但伤人要先伤己,你太过于爱自己,所以才没法伤得了我。我要替悦姨完成她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怡素,接招吧!”
双臂下垂,气运丹田,一股明显强大的压迫气流聚集在美仁的周身,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巨大旋涡,随着美仁掌势的挥动,这股强劲的内力所带出的掌风直袭怡素的心口。
骤然间,眼前现出一道白影,美仁打出的这一掌,被这道白影给硬生生地接下了,那人的身子因这股强劲的掌力倒退了数十步,身体微晃了晃,便跌倒在地。
“豫——”怡素扑了过去,紧张地托起阴豫,“你为何要出来?我引开你们,就是想我和她两人解决我们的恩怨,你为何要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