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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两人悄悄地转身掩门而去。
等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玄鸟才扑闪着翅膀从隔间的一个缝隙中钻了出去,如离弦之箭般消失在倾盆大雨的夜色之中。
小狐狸的诡异消失,一定跟古扇脱不干系。玄鸟心里浮起一个可怕的念头:莫不是主人从中作了手脚?他狠狠地挥动翅膀,在密林中横冲直撞胡乱,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怀疑没有任何用处,寻到主人问个清楚,尽快想办法救出小狐狸才最重要!
沿着来时的路,玄鸟很快找到了之前笙天歇脚的那个山洞。他此时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抖落身上的水滴,幻回人形,拨开浓密的藤蔓大步走了进去。尽管外面狂风暴雨天塌地陷,洞内却依旧温暖如春,宁谧如世外桃源,静可听见水滴石穿的清脆响声。
主人没栖树抚琴,也没卧在石榻上看书,那能去哪里了?
洞里还有一处温泉,主人该不会……玄鸟深吸了一口气,悄悄地迈开步子向洞的最深处走去。走近时,传来水流的哗哗声,玄鸟的眸色陡然一冷,果然在这里!
说实话,当玄鸟看见笙天慵懒地泡在碧水如玉的潭水中,一脸惬意的模样时,心里有点不舒服,很不舒服。小狐狸生死未卜,主人却丝毫不在意,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怒不可遏!但很快,他就控制住自己的火气。说到底他和小狐狸不过是主人无聊时豢养的宠物而已,高兴了便逗弄一番;不高兴了,就丢到一边。甚至要打要杀,也是看主人的心情罢了。
“主人。”玄鸟一如平日般恭谨地行礼,不紧不慢地将之前发生的事仔细地讲了一遍,之后就静候在一旁。
笙天却像是睡着了,长睫微闭,容颜如玉刻般俊美无暇,长长的墨发飘浮在碧水之中,宛如降临人间的谪仙人。哦,不对,怎么会是谪仙呢?眼前的这个人可是上古神鸟族唯一的后裔,守护南疆的朱雀大神呢!
玄鸟耐着性子等了片刻,又静静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胆子倒是不小。”笙天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眸色冰寒地望向玄鸟,“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你的主人,那只小狐狸与也我没有半点干系,是生是死,全凭她的造化,不必再浪费口舌了。”
字字如刀,狠狠地剜在玄鸟的心上,鲜血淋漓!
玄鸟咬得牙齿咯咯作响,语气却依然十分平静,一字一顿道:“主人,不管小狐狸曾经对您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这一次是我在求您,求您救救小狐狸!”他从没有开口求过人,这是第一次求主人,也是第一次品尝到求人时的屈辱与苦涩。
“呵……”笙天却像是听到一个极有趣的笑话,漫不经手的拨弄着清澈的潭水,“玄鸟,你在怨恨我无情,对不对?可你知道她究竟是什么吗?你又知道她究竟曾对我做过什么吗?还有将来,她会做出什么事吗?”
玄鸟讶异地抬头,“主人……”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是怎么受的伤吗?”笙天从水中坐起身子,用手指向白玉似的胸口,狠狠地一戳!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要神展开了,嘻嘻……
最近情节进展是不是比较快了呀,蜗牛君踌躇满志地握拳中!
尽管这文没几个人看,前面的章节确实比较幼稚和慢热,可后面会越来越精彩滴!
期待读者,静待读者,就算暂时没有读者,只要一直写下去,也一定会有的!
☆、借尸还魂
小浮的意识渐渐清醒,感到全身似火烧似的疼。她想睁开眼,眼皮却如千斤重,想动动手指,却虚弱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在一片黑暗与混沌之中,小浮努力地回想她是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又身在何处呢?
可实在是太疲惫了,不多时,小浮又沉沉地睡去……
等到小浮终于可以睁开眼睛时,入目的是苍绿的竹屋顶,从缝隙中渗下来的水滴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有一点恰巧打在她的脸上,激得浑身一颤!小浮终于想起来了,这里是之前她和玄鸟来的小竹楼。咦,玄鸟呢?他们不是在施展“浮生一梦”吗?自己怎么会躺在榻上?还有旁边的那个……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是安澜公主的婢女绕梁?!
这一发现让小浮惊慌不已,想从榻上跳起来!可惜身体虚弱得连手指都动不了,更别提逃走了。小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难道是她被人发现了,然后受伤了安置在榻上吗?不对啊,这榻上明明躺着的是安澜公主,就算是她被抓住也该另关起来啊?
一个恐怖的念头陡然出现在脑海之中,不会是……
小浮陡然睁开眼,想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可根本动不了。一旁的婢女像睡着了,整个房间除了一盏如豆的灯火,夜色浓黑得让人喘不过气。屋顶、窗外有淅沥淅沥的雨声传来,伴随着几声闷雷,愈发令人烦躁不安!
就在此时,突然从隔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很快飞来了一只黑色小鸟,扑扇着翅膀落到了小楼的窗台上,乌溜溜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小浮看。
小浮心跳如鼓,张口大喊“二……黑……”可发出来的声音却微弱的根本听不见。小浮急得眼睛簌簌得往下掉,心中拼命地喊着:二黑,我是小浮啊!
玄鸟狐疑地盯着躺上榻上的女子,瞧了半天,越看越奇怪,这眼神……怎么如此熟悉呢?想着想着心头猛地一惊,赶紧滚落到地上化成一个少年匆匆奔到榻前,神色紧张地试探道:“你是……小狐狸?”
是我,就是我!
可小浮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有拼命地眨眼,泪水流得更凶了!
“真的是小狐狸!”玄鸟一把抱住榻上的女子,激动得语无伦次,“小狐狸,真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呸呸!都是二黑不好,害得你差点……唉,算了,不提这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一旁睡梦中的婢女绕梁被响动惊醒,刚要抬头,玄鸟眼疾手快又是一枚银针飞出,可怜的婢女继续“睡”去了……
“小狐狸你先等一下。”玄鸟谨慎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抬手布下结界,这才又回到榻前,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颤抖道,“小狐狸,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又像以前那样突然不见了!怪我,都怪我,都是二黑不好,一点用都没有!不过小狐狸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相认之后,小浮大概猜到发什么事了。
不就是“借尸还魂”嘛,就算是“还”到一个她很讨厌的人身上,好歹自己也是妖怪,没啥可大惊小怪的!苦于不能开口说话,小浮只能用眨眼睛来表示她听到了玄鸟的话,目前感觉还好……吧?除了有那么一点点诡异之外。
其实小浮转念一想,灵魂“穿”到安澜公主身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明正言顺”地帮朵朵和绿萝她们洗清罪名了,比施展幻境还要有用呢!
玄鸟见小浮的反应,一颗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之前他去求主人救小狐狸,却得知一个堪称惊世骇俗的大秘密!难怪主人对小浮会那般冷漠却又矛盾重重,换作是他……换作是他还是会毫不迟疑地救小狐狸,就算有一天小狐狸会杀死自己!前世归前世,今生他的小狐狸多单纯善良,怎么会害他呢?
好了,得知小狐狸的魂魄还在,已是不幸中的大幸。眼下的最紧要的事,就是商量好以后该怎么办,这些事找机会跟那只笨狐狸慢慢讲吧,或者,就永远埋在心中也未为不可……
天快亮的时候,乌冬海又率人匆匆来了一趟,送来了热水和热气腾腾的早饭。在婢女绕梁用手巾为“安澜公主”擦拭身体时,小浮终于“悠悠”醒来……
刚走下楼梯的乌冬海听到屋内女人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冲了回来!那扇可怜的竹门已被黑甲卫头领孤阳踹倒地上,吱吱作响。一屋子人的目光聚在静静地躺在榻上的女子身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安澜公主终于醒来了,却似乎……傻了?除了喝水,几乎躺在榻上一动不动,除了一双眼眸有点活气外,跟死人没有两样。
乌冬海忐忑不安地在榻旁守了整整一上午,不过才两天两夜,他已熬得形销骨立,眼窝深陷,黑眼圈浓得发紫。外面仍下着瓢泼大雨,江水一夜之间暴涨,渡口附近的山民已派人分批撤离安置到山上的村落去,昔日繁华的渡口如今只剩下几座建在高处的小楼立于风雨飘摇之中。
更让他忧心忡忡的是第二批派去王城报信的人也和之前去的一样,连半点音信都没有,更别提王城的使者降临。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使者未到王城,还是王城没人敢来?难道说这里成了一座孤岛不成!
临近晌午时,安澜公主终于可以发出几句含糊不清的咿呀声,头能转动,手指也能动了。
乌冬海顾不上吃饭,紧张地俯身侍立在榻旁,皱着眉头仔细地琢磨着“安澜公主”口中吐出那几个单调的音节所包含的意义。但很快,乌冬海便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分明就是一些无意识的胡话而已,能听出什么来!悻悻地站直身子,叹了一口气,回到案几捧起己凉透的饭菜,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小楼外的楼梯上就响起了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
是乌冬海手下的水衙的差役,进门时惊慌之下竟一头绊倒在地上。
“慌什么,有话慢慢说……”乌冬海故作镇定地夹起一筷子水煮荠菜,缓缓放入口中,菜有点老,盐头也大了些,吃得满嘴苦涩,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乌……乌大人,埠生老爹一家住的那间屋子被水……被水冲……冲走了!”
乌冬海猛地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腾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来报信的水衙的差役是乌冬海的副手冀南,也是青灵山出来的,对埠生老爹一家也算得上熟识,遂派他负责看守埠生一家。乌冬海在组织山民撤离渡口时发生了混乱,有几位老人家死活不肯走,冀南便热心地跑去帮忙劝说,谁料一转身的功夫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关押埠生老爹一家的屋子被水冲走了!”八尺高的汉子此时竟已带着哭腔,“乌大人,都是下官的错,你杀了我吧!实在没脸见咱青灵山的人!”
此语一出,不仅乌冬海惊得面如死灰,就连一直“安静”地躺在榻上的安澜公主竟也一下子直直地坐起了身子,黑糊糊的脸上一双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下来,诡异的情形像极了传说中的“诈尸”,吓得一旁的侍女绕梁当即哇哇大叫!
“都给我闭嘴!”乌冬海声嘶力竭地大吼一身,单薄的身子抖得如同秋风中的一片枯死的落叶,哑着嗓子问,“屋子冲走了,那人呢?人救出来了没有!!!”
冀南跪在地上,冷汗涔涔,结结巴巴道:“救出来两个人,还有一个下落不明……”
“谁……谁被冲……冲走……”坐在榻上的小浮浑身发抖,拼尽全力吐出这几个字后,一口浓血涌到喉咙中,剧烈地咳嗽起来。原本玄鸟担心这只笨狐狸会露馅,就索性让小浮一直躺着装傻,以不变应万变。谁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根本装不下去。
乌冬海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哪里还心思去在意“安澜公主”的异样表现?他本意是想保埠生老爹一家的平安,最后竟然……竟然害了……眼前一黑,居然昏死了过去!
翼南急忙爬上前一把抱住乌冬海,用力地掐了一下人中穴!平日里翼南一直觉得乌冬海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甚是高大威严,此刻将人抱在怀里翼南才猛然发现他们的乌大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这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眼圈红了,乌大人实在太累了,连日来几乎就没合过眼,真不忍心叫醒啊!可眼下的情形乌冬海要是倒下了,下面就更要乱成一团了!
混乱的场面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只玄色小鸟悄悄飞来,落到“安澜公主”的肩头,唧唧低语了几声。
小浮抚着胸口,听着玄鸟带来的消息,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蜗牛君:吼吼,讨厌的安澜公主殿下的任务终于完成了,该我们小狐狸发飙了!
小狐狸白眼:这是仙侠种田文转为狗血复仇宫斗的节奏吗?
暴躁的凤凰:该死的苏蜗牛,放我粗来!真把我当成是炮灰渣男吗!
幸灾乐祸的某只小鸟:嘿嘿嘿……主人诚可贵,成仙价更高,若为狐狸故,两者皆可抛!
☆、朵朵之死
被大水冲走下落不明的那个人是朵朵。
大水来临时正值晌午,吃完饭后大家都有些乏了,淅淅沥沥的雨点地轻轻敲打着屋顶,好似一曲柔美的歌谣在耳畔回荡。绿萝靠在墙角闭着眼小憩,朵朵蹲在脚角为大黄狗梳理乱糟糟的毛,埠生老爹躺在里间的榻上暗暗伤心……
就在这时,滔天的江水突然翻滚着冲向岸边,一人合抱粗的大树被连根拔起,沿岸密密的吊脚小楼眨眼间分崩离析,化成一片片碎木被卷入浑浊的江水中奔腾而下!
关押埠生一家的小楼原处在高坡之上,巨浪拍来,将整个小屋压得吱吱作响,却没有如同渡口那样小楼般立刻被卷走,苦苦地在惊涛骇浪中支撑着,散发着腥臭味的江水瞬间从四面八方的缝隙灌入小屋中!
朵朵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连忙奔过去拼命去踹木门,该死的门却被牢牢地锁住了!绿萝也从浅眠中猛然惊醒,爬起来一齐去推门。大黄狗激烈地狂吠着!埠生老人的眼睛彻底看不见了,茫然地坐在榻上问发生了什么事……
屋内的水越来越多,门被锁,窗紧锁,困在牢笼的人只能眼睁睁地坐得等死……
绝望之下,朵朵愣是用手撬开一块屋顶上被大水冲得松动的木板,江水更加汹涌地灌入屋中。绿萝不会水,埠生老爹的腿不好眼睛也看不见,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用自己孱弱的肩膀硬生生地将这两个人从洞中推了上去!
当绿萝爬上屋顶,回头想拉朵朵上来时,更大的巨浪一波波扑打过来,岸边的泥土如同碎掉的豆腐般剥落,木屋在江水中剧烈地摇晃着,猛地陷了下去!朵朵紧紧扒在洞口的手一滑,“扑通”一声掉了下去!大黄狗毫不迟疑地也跟着心爱的小主人一起跳了下去!
赶来的水衙差役将绿萝与埠生老人拽到高处,绿萝哭喊着要救朵朵,埠生老人狼狈地四处乱抓也不肯离开,可江水泛滥得更加猖獗了,那座孤零零的小木屋终于如狂风之中的残烛轰然破碎,被咆哮奔腾的江水无情地冲走了……
在很久很久以后,每当绿萝回忆起这件事,都会难过得心痛不能自已。
在争执谁先上去时,绿萝清楚地记得朵朵说她杀了人,与其出去后被砍头,还不如干干净净地葬在九离江中。朵朵又说,她一直晓得绿萝是个出身高贵的姑娘家,生得美,性子又好,不该就这么憋屈地死去。朵朵还说,爷爷苦了一辈子,从来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其实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根本来不及说许多的话。绿萝已记不清哪些是朵朵真的说过的,哪些是她自己后来想象出来的,她跪坐在风雨之中,茫然地望着原本小屋所在地方,此时早已空无一物。
当小浮从榻上艰难地站起来,推开窗子焦急向外张望时,恰巧看见了这令人肝肠寸断的一幕!
被大水冲得千疮百孔岸边的高地上密密地挤满了人,小浮的目光穿越人群,看见了大雨中瑟瑟发抖不成人形的绿萝,看见了悔恨交加哭得肝肠寸断的埠生老人,看见了强打精神指挥搜救的水官乌冬海,甚至还看见赤着上身的绵蛮少爷,胸口的绷带渗出了殷红的血迹,却仍不顾众人的阻拦执意要下水去寻人……
朵朵那么强悍的丫头,只是被水冲走而已,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小浮心底不停地念叨着,十指紧紧地扒着窗棂,恨不得立刻也跳到水中去将朵朵拉上来!
“小狐狸,别做傻事!”一旁脸色肃穆的玄鸟一把攥住小浮的手,生怕她真的跳下去,连声道,“对不起,当我飞过去的时候木屋已经被大水冲垮……你是知道的,二黑生来就怕水……所以……小狐狸,对不起!”
小浮身子一僵,含在眸中的泪水簌簌地落了下来。
“小狐狸,别难过。”玄鸟心情凝重地擦去小浮脸上的泪水,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