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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却还念念不忘,当真愚不可及!我们此行是为何,难道还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以后再胡说,小心拔了你的舌头!”
玄鸟一脸难过,嘟哝道:“我就是看到小狐狸被那些人欺负,心里难受……主人,小狐狸就算犯了再大的错,都死过一回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笙天目光灼灼,“当年那碗‘忘川之水’,你没作手脚吗?”
“主人,你真的就不能原谅小狐狸吗?”
笙天望向远方,淡淡道:“若是有一个人,处心积虑地接近你,百般讨好你,百折不挠,锲而不舍,终于你信任她,宠爱她,视她为生命,可最后才发觉,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她只是为了‘得到’你的一颗心……如此,你还会原谅她吗?”
“嘎?”玄鸟一时没反应过来。
“算了,都过去了。”笙天仰头,青丝随飞飘飞,眸色苍凉,额间的赤玉散发出妖冶的光芒,良久,才微微侧目望向玄鸟道,“‘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种下的因,结下的果,这是她的劫数,旁人帮不了。”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他的劫数?
玄鸟急了,惊叫道:“主人,这里太危险了,不能留小狐狸一个人在这里啊!”
“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你的主人。”笙天转过身,又恢复了平日里慵懒不羁的姿态,漫不经心道,“那只无情无义的狐狸才是你的主人,尽管当时她是想吃了你,可你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不是吗?要是舍不得,你就留下来好了!”
“可是……”
“别可是了。”
“主人……”
“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是过渡章吧,侧面交代一些事。
春天我种下一颗伏笔,秋天会收获一大堆的……
送上美男一只,走过路过的童鞋留下爪印吧!
☆、渡口风波
与此同时,渡口。
终于到岸的官船上走下了两队朱衣水吏,每人手中都捧着厚厚的白封条子,二话不说,先刷刷地将渡口停泊的数十条船都利落地封了。又从船上慢悠悠地踱出位紫金官服的大人,手捧着诏令,拿腔拿调地读起来。
“上天眷命;圣王有旨:司天监近日查九离江中突现不明庞然大物……”
那些个等得心焦的举子们纷纷起身上前,不及听完那冗长枯燥的圣谕,便个个大惊失色!他们之前并未将那些艄公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水怪”真是官家涨渡资的托辞罢了。
待那些山民们闹闹,涨点钱也就算了,谁料竟是真的?
山里人识字的不多,哪里听得懂那些冠冕艰涩的官文?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水官唱完,便有个粗犷的声音大嚷起来:“官老爷,这要封到何年何月啊?俺还等急去城里置办聘礼娶媳妇哩!要是人家阿妹等着急跑了,官府可给作主吗?”
此言一出,岸上笑倒一片。
“哎呦,官老爷!可不能封渡啊!”那个彪悍的胖女人香珠一阵风似的冲过来,哭嚎道,“俺家相公急着进城参加大试呢!耽误了日子可咋办啊?”
接着又有不少山里人跟着喊:“官老爷,俺家断粮了,正等着俺卖了山货买米下锅呢!”
“官老爷,俺娘的腰病又犯了,着急去城里药铺子抓药呢!”
“俺家媳妇刚生了孩子,等着……”
“俺家母驴也下刚下崽了!”
“呸,你骂谁呢?
“谁骂人了,咋滴只许你媳妇生孩子不许俺家母驴下崽啊?哎呦哟……打人喽!官老爷你可要给草民作主啊!”
传令官乌冬海趁着众人吵闹已悄悄地渡已封好,要害处分派人把守着。他除了封渡口之外,还奉命在此候着一位重要人物,等了良久人还没来,刚想坐下来歇了一口气,忽见山脚下大片大片的菩提榕中走来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高喝了一声:
“贵人来了,快准备迎接!”
两队着紫红衣的带刀官差整肃从官船上小跑着而出,齐刷刷地分成两列。山民们被这隆重的气势吓得坏了,连忙自动让出一条宽敞的道来。
不多时,那队人马便缓缓行到渡口。
骑马走最前面的是两位年轻贵家公子,初看去,比较吸人注目的是左边那边深紫长衫的少年,肌肤似雪,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透着华贵而沉静的优雅,正微微侧身,对着身旁的白衣公子低声说着什么。两人身后是一队训练有素的黑色戎装的佩剑武士,神情肃穆,令人望而生畏。
乌冬海恭谨地迎了上去,对紫衣公子行了大礼。
这不禁让众人更加好奇了,到底是来的什么人,竟让这些山民心目中的高高在上的官老爷都恭敬得不像话?
景澜身姿轻盈地下马,望着乱糟糟的渡口,眉尖微蹙问:“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眼见着官船早就向渡口开来,结果在渡口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人影,她懒得跟那些粗鄙的艄公废话,日头又大,就去山脚下的茶客栈里歇息。喝了一肚子粗茶水之后,官船才总算到了,满腹的怒气冲天,正要发泄。
“昨夜江中闹水怪,今日一早水衙下令封了渡口。”乌冬海心知这位殿下最不喜鬼怪之说,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
“哦?”景澜果然脸色一沉,“那么今日是进不了城了吗?”
乌冬海艰难地点头,吐出一个字:“是。”
“荒唐!”景澜拂袖大怒,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妖怪?钦天监的那帮老家伙都是吃闲饭的吗?让这么多山民滞留渡口,成何体统!”
“殿……公子息怒!”乌冬海差点说漏了嘴,惊出一身冷汗,语气却仍是不卑不亢,“这是钦天监监正归海大人下的谕令,属下不过是奉命行事。”
原来是归海老头搞得鬼……景澜微微敛了怒意,冷哼一声道:“若是我今日非渡不可呢?”
乌冬海肃然而立,斩钉截铁道:“那就请公子踏着下官的尸体过去!”
“你这小小七品水官,倒颇有些骨气……”景澜脸上泛起意味莫名的笑意,眼前这人他认识,原是归海生手下的得力狗腿子,读了一肚子圣贤书,迂腐不堪!前些日子,因知道到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才被贬到水衙。
派这家伙把守渡口,今天想要过河还真棘手了!
景澜稍顿了一下,转头对身后一直静默不语的白衣公子道:“杜兄,依你之见如何?”
这位从九原城远道而来的公子杜长惟是她在茶客栈等得百般无赖时碰见的,话不多,人却识趣,三言两语之下,还算合缘,至少比那个有眼无珠的家伙强多了!一想起那厮甩甩袖子转身就走的模样,景澜就恨得牙痒痒,何时受过这般的气!
杜长惟翻身下马,走到景澜身侧。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南越,却从没有像此次一路惊险坎坷。先是莫名其妙地遇见一只狐妖,死心塌地要跟着他。若是以前他当然乐得捡这个送上门的“艳遇”,可这回他是有“的”而来,断不会为只野妖断送前程。
当然,要是那狐妖真生的美艳诱人倒也罢了,偏偏半人半妖好不吓人!
几番辱骂凌辱之后,仍死缠着不放,在茅津渡时杜长惟忍无可忍一脚踹到水里去,淹死它算了!谁知突然间就冒出个神经病,二话不说,抬脚就将他也踹入水中,不是秋石拼了命拉他上来,早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
杜长惟暗暗咬牙,幸好终于遇上这么一位“贵人”。
不错,他第一眼就识破了景澜的身份,鼎鼎大名的南越安澜公主嘛!上次来,这小妞年纪尚小,青涩不堪入眼,没想到两年不见,竟出落得如此可人呢……
杜长惟长叹,看来老天爷还是帮他的,他又岂能放过这等大好的机会?
听闻这位“将门之后”性子粗鄙却偏爱风雅,最喜着易装混进男人堆里吟诗作画、骑马射箭……不过女人嘛,还不都是贱骨头,千万不可百依百顺,遂摆出一副凛然的姿态,沉声道:“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景公子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景澜闻言果然神色稍霁,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她虽贵为公主,却不能真对朝廷命官如何,哪怕只是一介小小的水官。不然,被那几个小妖精抓住了把柄,不知又该怎么在父王面前编排她,想想都烦!这姓杜的倒是有眼力见识,不由地看着又顺眼了几分。
身子挺得笔直的乌冬海顿时一松,恭敬道:“公子一路劳顿,还请上船稍作歇息,静待明日听王城的传谕如何?”
这水官自然不是有意要刁难,确实是来之前归海大人再三嘱咐,今天无论如何不能放人过河,否则后果会非常之严重!堂堂南越大国师自然不会拿谎话来哄他玩,就算拼了性命,也能开了例外,不然就真要大乱了!
景澜略带怒容地一甩衣袖,冷然道:“若明日还不能解决此事,休怪本公子不客气了。”对这些贱民,不假以颜色真以为她好糊弄了。
乌冬海一面弯腰低头称喏,一边恭敬地将这一行人迎上船。他如何不如,自己的性子倔,可这位殿下更不好惹。左右这份差事是吃力不讨好的,不把小命搭进来就算万幸了。脸上虽带着笑,心里却如同坠下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
明日究竟如何,他岂能预料?
说到底,他不过一介贫贱书生,死又何惜?就算给人家踩,说不定还会嫌他身上脏呢!
小浮一觉醒来,已日近黄昏,睁着眼,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晌午时,朵朵和绿萝非以为小浮被“抛弃”之后会想不开,下面都忙成一团槽了,这两人却固执地坚持轮流着到楼上陪着她。绿萝还好,大多时静静地坐在窗下凝思,朵朵那张小嘴就一张一合的,一刻都闲不住。
后来小浮实在被折腾乏了,索性躺倒装死,不料竟一觉睡到了日暮。
小浮茫然望着尖尖的黛色屋顶看了一会儿,半开的小竹窗漏入的夕阳染得一室暖黄。榻旁的小几上放着一套青釉茶盏,圆胖的壶嘴上白气袅袅。
睡久了,口有点渴。
小浮起身提壶倒了杯热茶,捧在手中,缓缓走到窗下,伸手推开了窗子,波澜壮阔的九离江金光闪闪猛然跳入眼帘,震得心头一颤!
她本以为过了这么久,渡口的人该都散去了吧,不料竟比之前更热闹了,到处都是人,叫卖声呐喊声不绝于耳。
想想也对,“封渡”事出突然,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儿。那些远道而来的商贾、旅人、赶来参加大试的读书人全都被困在渡口,风尘仆仆地远道而来,都想歇歇脚,喝口热茶,平日里那几家生意清淡茶客栈全都爆满。
住在附近的山民中头脑灵活的,四处寻地搭建起简易的临时棚子,提供茶水点心。
不多时,一些打算进城卖山货的山民干脆就地摆起摊来,各色药材、脆皮核桃、炒花生、野栗子、酸枣、野味……林林总总,倒真吸引了不少人。
天色渐暗,燃起了点点篝火,这难得的“盛会”吸引了青灵山许多人家来凑热闹,男女老少围坐在一起,饮酒高歌,好不欢畅!
小浮趴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热闹是别人的,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正想抬手关窗,忽地感觉背后阵阵发寒,就像有一双眼睛在暗处一直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吊脚楼前后都有窗,但后窗靠山背阴所以平日很少开。小浮左右仔细瞧瞧,并不见有人影,但被“偷窥”感觉却更强烈了。
小浮惴惴不安地靠到后窗下,咬咬牙,倏地拽开了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景澜不仅是恶毒女配,还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白衣瞎子
窗外是陡峭的石壁,茂盛的藤蔓铺天盖地,寂静无声,与那边的喧嚣恍若两个世界。就在这一片苍绿静谧的峭石背后,一只小小的竹排从远处的江面悠然飘来,竹排上端坐着一位白衣男子,两只空洞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小浮。
小浮的心差点跳出了嗓子眼,慌乱地将窗子“啪”地关上,身子软软地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楼下传来“蹬蹬”的脚步声,接着门猛地被推开了。
朵朵一手掐腰恶狠狠道:“喂,才一眨眼的工夫没看着,又想跳楼不成?”
小浮突然觉得眼前这张凶巴巴的脸是如此的可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一把抱住了朵朵,指着后窗哆哆索索道:“外面……外面有人,好可怕!”
“有……人?”朵朵好不容易才将八爪章鱼似的缠在身上的小浮拽下来,走到后窗旁,一把拉开窗子,伸头向外看了一圈,嘟囔着,“你莫不是睡觉睡傻了吧?窗子靠着石壁,哪来的人?”
“嗯?”小浮吃惊地转身,难道是她眼花看错了?
犹豫再三,才鼓起勇气慢慢地也伸出头向窗外看了一眼,这一眼吓得魂都飞了!
那个诡异的白衣瞎子正静静地立在一块峭石之上,空洞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她,仿佛蛰伏在暗夜中一条冰冷的毒蛇窥伺着发动致命的一击!这回不止是抱了,小浮整个人都挂在了朵朵身上,惊慌地大叫:“有人,真的有人!就在那快石头上!”
“臭丫头快放手!”朵朵的脖子都快被勒断了,耐着性子又外面瞅了一眼,顿时火大了:“胡说,外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要是你在屋里闷得慌,想出去就直说好了,装神弄鬼的想吓死人啊!”
“人”明明就站在窗外,朵朵竟然会看不见?
这个认知让小浮感到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鬼”?
朵朵嘴上虽凶,这回却没把小浮往外推,抬手将窗子合上,黑着小脸任由小浮抱着。过了好一会儿,小浮才总算平静下来,尴尬地松开了手。
好歹她也是妖怪,就算真见鬼了又咋样?谁怕谁啊!胆小成这样,真是……
“好了,好了!”朵朵轻轻拍着小浮的背,哼道,“我看你就是没事闲得慌,这样吧,你也来下面帮忙,活不会做,帮着爷爷烧火添柴总行吧?”
小浮不敢一个人再呆在楼上了,连忙跟着下去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楼下却热闹得如同白昼。远客们定下了住处,难得偷来半日闲,纷纷出来欣赏别有风情的越地风光。朵朵家的客栈离渡口最近,不光楼下的茶座满客,外面临时搭的粗木凳子上也挤满了人,来迟了的人就席地而坐,三五一堆,言笑晏晏。
朵朵将小浮送到后院的厨房,急匆匆地跟爷爷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去忙了。
小浮一手绷着夸张的吊带,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埠生老人正在烧水煮茶,和善地向小浮招了招手,让她坐在土灶旁帮忙添柴烧火。柴是平日里劈好的,整整齐齐地码成一摞,灶膛里火烧得正旺,只需向里面不停加柴就行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烧火,一个泡茶,默契地一言不发。
小浮默默望着熊熊的火焰,低头一根一根往灶膛里扔柴,柴燃烧时的噼啪声,水开时咕嘟咕嘟声,老人家轻微的咳嗽声,一切都那么静谧,安宁,充满了家的味道。
此情此景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却又恍如梦里曾经历过一般,充满了强烈的不真实感。
“咳咳……”埠生老人泡好一大壶茶后,终于可以坐下来歇息片刻,敲敲水烟袋,吧嗒吧嗒地吸了起来。吸了几口后,突然开口道:“小娃娃,晌午时的事儿我都看见了。小朵儿脾气坏,心眼却不坏,你不要生她的气才好。”
小浮抬头,一时没回过神。
埠生老人敲敲水烟袋,清清嗓子继续道:“唉,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说来也不怕小娃娃你笑话,小朵儿是个有娘没爹的孩子,自小出门就被淘气的娃子骂‘野种’,小朵儿气不过,就跟人家对骂,好多次打得头破血流……所以脾气才会这般坏。”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吧嗒吧嗒吸了几口水烟。
“小朵儿还有个双生弟弟小果儿,打小就聪明的紧,过往的客人教他认字,一教就会。可恨老头子没用,没钱供他读书,不到十岁就到王城大户人家当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