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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侦急急地问:“那个人是何模样?”
“恕老夫……咳咳……灵力有限,只能窥测至此,其余的实是……咳咳……无能为力了。”
赫连侦眉头深锁。
“不过……”流光长老嘴唇发抖,“皇上可曾对自己下过咒?”
赫连侦一凛:“你说什么?”
“方才微臣利用天经替皇上窥探天机……咳咳……寻找那人下落时,感觉到陛下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灵力,顽强地抵抗着微臣的窥探,故微臣拼尽全力也只能预算到那个人将会在唐门出现。”
“强大的灵力……”赫连侦若有所思。
电闪雷鸣,急促的闪电白光乍现。
刹那间,枝叶沙沙作响,闪电的白色光芒一闪即逝。
赫连侦似是联想到什么:“长老可知这灵力来源于何处?”
流光长老细细思索,神色凝重:“皇上,天下还能有如此强大灵力的,唯有两人,一是圣女月笙,二是大祭司。”
大祭司?
带着人皮面具相貌丑陋实则美貌无双的瑟人?
不不不,瑟人为助他完成大业,努力修炼灵力当上大祭司,不惜戴上丑陋的面具一装数十年,甘愿深受烈焰yù huō折磨,如此忠心耿耿的瑟人会对自己下咒?
蓦地,赫连侦惊讶地问:“圣女月笙?为何寡人从未听说过我国有此等人物?”
流光长老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皇上,您难道忘记了,当年就是您亲手手刃了叛徒圣女的?”
当年赫连侦与木上倾那场举世无双的婚宴中,圣女一边哭泣一边诉说,鲜红的红裳灼伤了大雪,一身风骨淋漓,高贵若神女。
当年的那场大雪,亦是流光长老见过的最美的一场雪,至那时起,赫连国再未下过雪。
“七年前?”赫连侦只觉得有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自己,深深寒夜,森森寒气。
而自己,刚好丧失了七年之前的所有记忆。
无边无际的黑暗将要吞噬他,有什么在脑中嗡嗡作响。
许许多多一闪而逝的画面纷杳而来,如潮水般蔓延。
“赫连侦,你好放肆,竟敢如此欺侮本圣女!”
“笙儿莫要生气,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赫连侦咱们偷偷溜出宫去玩吧。”
“你当然好,父王知道了只会责罚我。”
…………
朦朦胧胧的红影款款而来,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与少年略显稚气的声音混在一起。
赫连侦想要看清楚那个少女的脸,却突兀地睁开了眼。
所有混乱的画面就此戛然而止。
他的声音阴沉吓人:“我想,有人封锁了我的记忆。”
'37. 命运的征途(二)'
而拥有如此强大灵力,能够封锁他记忆的,唯有一人。
——瑟人。
呵,自己竟用十几年培养出一匹狼。
那么,枕玉宫那边,瑟人掌握了多少?
赫连侦神色沉重地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了父王的脸。
父王神色严峻,说——侦儿,作为帝王首先做的,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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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抚着自己右脸上的银箔面具,质地良好冰凉触感,我知道,那张面具下,是一朵妖冶猩红五瓣红梅;但我却不知道这个刺青从何而来。
我叫赫连侦,亦或是,沐衍斟。
一个人可以有多少重身份呢?
答案不得而知。
例如我,既是赫连国刚刚登基的新皇,亦是在延陵国有一方势力之枕玉宫的主人。墨景渊,既是我赫连国强大家族墨氏一族的庶子,亦是我从小的玩伴兼属下,还是我安插在延陵王宫内的侍卫。瑟人,既是德高望重的大祭司,亦是我枕玉宫的右圣使,也是我安插在七王妃月笙身边的细作。
对了,七王妃也叫月笙。
那流光长老提到的圣女也叫月笙。
是同一个人?
不不不,流光长老说圣女早七年前便已死去,而且是我亲手杀死的。我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在我手下的,不可能有人生还。这一定是巧合。
我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虚无的感觉,因为没有记忆而衍生出的虚无。
大祭司告诉我,七年前我因为剿灭奸臣大战一场,损及头部才丧失了记忆。
现在看来,什么大战奸臣简直是无稽之谈,分明是她故意封印了我的记忆。
我很讨厌延陵暮歌。
当他混进枕玉宫的时,我看见他那张容颜绝世的脸时,心中生出深深的厌恶。
尤其是当那个女人救了他抱着他一起飞离时,这种厌恶愈加深刻。
后来那个女人成了他的妻。
我一直在旁边冷眼观赏这场戏。譬如我早就知道延陵暮歌是他的真名,而非王人歌。我还知道,他是延陵国的七王弦贡王。我一直想知道他玩的什么鬼把戏,一直按兵不动。
直到他盗走了隐身衣。
那是赫连最优秀的十三个长老们一生的心血,我带兵围剿他,直到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那个女人骑着一匹马,泱泱而来,一袭白衣衬得肌肤如雪。
我站在高塔的檐角,看着她救了延陵暮歌,没有力气去阻止,因为当时我的心脏传来了阵阵刺痛。我以为是练功太过劳累所致,可是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会知道,那是因为那个女人是我一生所爱。
第二次看见那个女人,她又是来救延陵暮歌的。和她交手的时候,我闻见她身上的梅香,淡淡的,十分诱huò,并且十分熟悉。
我右脸上那多梅花轻轻颤抖,我不知道,若是那时我摘下了面具,让她看见了那个梅花刺青,结局会不会有什么不同。我只是在几年后恢复了记忆之后无数次的设想,若是当时摘下来了,也许她会记起我,也许就不会有延陵暮歌之后的纠缠,也许就不会与那个满头银发的男子携手并肩……
可惜,爱情里没有如果。
'38. 命运的征程(三)'
女真将军明明是一名女子,却坚韧如男人一般戍守边防浴血厮杀,以至于我常常忘了她其实是一个明艳如花的女子,有一个温婉的名字,唤作,婉清。
婉清很厉害,杀伐果断,替我牢牢守住疆土,替我大战赫连宇弛夺得皇位。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爱我。
所以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当日在枕玉宫的天牢里,她手执鞭子打那个女人如此恨厉,是因为嫉妒,还有恨。婉清,瑟人,墨景渊。他们所有人都认出了那个女人的脸,却都选择缄默,唯独我一人蒙在鼓里。
弑父,逼弟,夺位,我一生步步为营从未疏漏。
直到最后荣华天下的时候,我站在望月阁,看着她与那个男子携手离去时,我方明白,我其实输了。
自我在与木上倾的婚礼上拒绝带她走的时候,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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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上早朝,我睨着芸芸众臣,忽然觉得无味。
我看着朝堂之下对我膜拜的百官,声音冷淡:“寡人身体不适,今后朝政,由流光长老过问,这段时间由流光长老暂代监国。”
朝堂之下,百官朝拜。
我知道会有很多人出言相劝,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指责的,是我的岳父,木上倾的父亲——宰相木虞公。
“皇上万万不可。皇上登基不久,根基未稳,若是此时不理朝政,只怕百姓心中会认为君王昏庸,如此有违国道。”木虞公看似好言相劝,却藏遮不住眼中的灼灼野心。
“望陛下三思而后行。”木虞公又说。
“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此次百官齐发,众声附和,一齐朝拜,都劝我亲自处理国事。
好一个号召力大于君王的宰相!好个拥护宰相的百官朝堂!
我看着他们起身跪拜的忠臣模样,只想冷笑。
而墨景渊只是遥遥看着我,一双亮眸平静温和,却又难掩这深眸中的失望。他一直以为我会是位好国君,我让他失望了。然他更让我失望。
我如此的信任他,他却与瑟人一同欺瞒我。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凉凉的,已经有了帝王的威严,不容置疑:“寡人身子不适,的确难以……咳咳……处理……咳咳……国事,若有不服流光长老的,杀无赦。”
最后“杀无赦”三个字说出,我龙袖一拂,眸中凌厉翻腾。
我咳得十分卖力,群下朝臣无不惋惜痛定神色,似乎在为自家的国君痛心。
“皇上……”
周尚书还欲说什么,我摆了摆手,神色倦怠:“寡人今日乏了,退朝吧。”
众官退去,大殿寂寞。
我只记得墨景渊当时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不带任何感情sè彩的,遥遥一望,似乎明白了我即将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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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德一年,我离开赫连宫,微服去了延陵国,去了延陵国的唐门。
去唐门,寻找那个我宿命中的女子。
那个我残失记忆中一袭红裳笑音如铃的女子。
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必须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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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德一年,赫连王抱恙在身,托国事以流光长老暂代监国。
至此,百官不得觐见。
流光长老的政治手段初现,开创了之后越德之治的繁荣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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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赫连侦不会知道,他将要踏上的旅程,漫漫遥路,会改变他一生的命运。
而赫连侦命运的征程,自此拉开序幕。
'39. 命运的征程(四)月笙'
衍是唐门的二当家。
他告诉我的时候,我并不惊讶。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身份。譬如我:圣女月笙,红梅林的江湖路人,七王妃,以及——衍的妻。
是的,我们成亲了。
我成过亲,失了身。
他都不介意。
“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他拥着我,轻轻对我说,刹那间我泪如雨下。
“傻瓜,哭作甚。”他拭去我的泪珠,温柔地吻我的眼睛。
我最喜欢喝浮生醉。
更喜欢他为我泡浮生醉的模样。我甚至可以想象他专心致志泡茶的模样,几缕银发滑落,精心等待水煮沸,然后用煮沸的水轻和茶叶,由裂纹釉里的茶过滤几遍,然后倒进茶壶里,再一杯一杯为我斟满。
我喜欢倒茶时水流与杯盏碰撞的声音,如同玉佩相撞,叮咚叮咚。
我与他走过很多很多地方。我作他的腿,他作我的眼。
而这期间,我很少想起延陵暮歌与赫连侦,似乎我的前半生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有衍夜间抱着我一遍遍在我耳边呢喃的时候最真实。
“妆,我是腿疾,你是眼疾。我们永远都是绝配。”
他总是对我说这句话,在我耳边呵气如兰。
我很羡慕那个叫“妆”的女子,甚至有些嫉妒。
那个名叫妆的女子得到了他一生的爱,爱得连对我这个影子都眷恋不舍宠溺万分。
可是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就是那个“妆”,就是那个忘却誓言忘却他的人。
我只知道,同他共度的这些岁月里,无比充实,仿佛有了天荒地老的错觉。
我想要把这种天荒地老的错觉延续下去,不问江湖世事,不问武林纷争,不管江山动荡,不管朝代更替,不管史书改写,只守在这片属于我们的土地上,携手并肩,安然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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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着他,去往唐门的路上。
“妆,可累?”
“累。”
“那坐我腿上吧。”
“好。”
我没有羞涩地拒绝,坦然地坐在他没有知觉的腿上,他摇动着轮椅的车轮,带着我前行。我把头枕在他的胸前,他低头吻我的额头。
我甚至能够想象他嘴角浮起的笑意。
我不明白,他为何从未腻过,与我数年如一日的卿卿我我,待我如珍宝。
就像我不明白,我在漫长的岁月里,何时习惯了他伴在身旁,与我耳鬓厮磨相濡以沫。
我只是忽然感谢上天赐予我的这副好皮囊。我的倾城貌,担得起他的倾国情。
难怪戏里总要俊俏的男女来和声唱戏,原来登对的两人在一起,是会成为美丽的风景的。
我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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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延陵国的纪年法,今年是经延年。
经延五十四年,月笙去唐门,开启了人生的转折点。
至此,月笙踏上她命运的征程。
'40. 命运的征程(五)即墨卿,白小蛇'
我最喜欢的人是陆井年,没有之一。
他是个眉深目长的少年,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能够融化所有积雪。
我叫做程谨之,唯有他,能够将我的名字唤得如同阳光班动听。
“谨之,你要好好的。”
他从未对我说过爱,这却是我听到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彼时,他处在二十一世纪,应该在大学里度过美好时光吧?
而我,一朝穿越,成为莫名奇妙的即墨卿,拥有了即墨卿的一切,记忆,以及天赋。
即墨卿,竟然是阴阳家的后人,天生拥有非凡的灵力。
可惜,却被埋没于后宫之中,整日为情自殇。
我知道月笙已经猜出来了,她那样聪慧的女子。
那日我在儒家演讲上,施展幻神术逃之夭夭,我记得她看我的眼神,若有所思,仿佛我是她寻找的人。而那天晚上,我不知为何,偷偷潜进儒家。我听见了她与延陵朝的对话,我方知她在向延陵朝打听我。
想必那时候她已经认定了我是阴阳家的后人了吧。
五年后,我再次看见她。
认出她并不难,她那副冷淡的绝美容颜让人见过就无法再忘记,只是,她再也没有了初次见面的冰冷,巧笑倩兮仿佛流云兮之闭月,与一个温婉的妇人无异。
不过我更喜欢这样眉目温和的月笙,让人亲近信赖。
我手腕上有一串骨链,那是阴阳家的测天命之物。而今日,这串骨链猛烈地摇晃。
我从这骨链上看到了天命,显示着唐门会是我改变命数的地方。
我喜欢四处行走江湖,看到这个预言,我兴冲冲地前往唐门。
我把自己当过客,却不料,日后自己成为了一统江山棋局中的重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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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有很多有名的人,我是其中一个。
昼神白小蛇。
还有与我齐名的夜神夜菡尘。
还有冷酷杀手剑术独步天下的独孤一笑。
还有妖娆痴情的第一神偷百里逍遥。
以及低调得要死的歌清崖。
我们几个是兄弟,又是亲人。
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不是我们几个生死相交的故事,而是江山更替的大事。
歌清崖请我去唐门去一趟,书信里并未多提及,我却能预感到,将有大事要发生。
我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当然是说笑的,如果我死了,世界上就少了一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昼神了,那多少家的姑娘得哭死啊。
我只是希望能够与歌清崖共渡难关。
夜菡尘是夜神,有着清丽出尘的容颜。我记得她曾经在樱花树下与我们一同斟酒,醉醺醺地跟我说:“白小蛇,独孤一笑从不会动情,可一旦动情便至死不渝,逍遥郎亦是。而我们,都是游戏人间的戏子,从不会许却真心。唯有歌清崖,不知是痴情还是无情。”
后来我才知道,歌清崖竟是个情痴。
那天我们哥儿几个都喝醉了。
只有夜菡尘的最后一句我记得最清晰。她说——
我们是亲人,生死与共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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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陵经延五十四年,即墨卿从长安出发,白小蛇从杭镇出发,共同赶往四川唐门。
前途命运尚未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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