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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窗头浅眠的月笙被惊醒,她睡眠向来不太安稳,低沉的号角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眨动了细密的长睫,抖落了睫毛上的白霜,睁开双眼,她披衣而出。
正属黎明,拂晓的寒气未去,叶尖凝聚了白霜,天未大明,朦胧一片。
迷蒙的晨曦光雾之间,月笙拉住行走匆匆的子盏问话:“子盏兄,你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小圣贤庄的中心——蝶聚。”子盏匆忙回答,抬腿即是要走。
“去那儿做什么?”
子盏一拍脑门儿:“月姑娘,忘了说,今天便是讲说大会举行的日子。这号角声昭告我们前去蝶聚集合。”
“那我也一同前往吧。”
子盏想着延陵曾说他们是为了讲说大会而来,点点头:“那走吧。”
二。
蝶聚。
这是一片宽阔的大地,呈蝴蝶状,且是儒家弟子聚集的地方,故称蝶聚。
一片空旷的大地上铺满了圆圆的坐垫,抬眼望去,多数弟子盘腿而坐在圆垫上。
弟子已到齐,几千人齐齐坐在这片辽阔空旷的大地之上,却并不显拥挤,这蝶聚,果然大得离谱,月笙不难想象真正的小圣贤庄该是怎样的大,几乎堪比皇宫。
天大明时,儒家的大当家潘子澜方至。
蝶聚的正前方,一块虎纹圆垫直铺,潘子澜盘腿伏膝。
潘子澜在上面侃侃而谈。
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
“皇上驾到——”小太监尖利嗓音充斥蝶聚。
龙纹爪蟒黄袍,鲜明而霸气。延陵朝坐在八人所抬之椅上,龙椅黄龙座椅,却压不下他的爪蟒朝服之色,头顶是遮阳圆盖,脚下是八个奴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皆是起身再跪下,低着头,无不虔诚,嘹亮的齐声响彻蝶聚。
八个抬轿的奴才极有默契的将座椅稳稳放下。
延陵朝自座椅上走下,走至潘子澜的身侧,隔了七八米有约,奴才们抬来龙椅,他自顾坐下,龙袖一挥:“平身。”
“谢皇上。”
延陵朝神色严肃,声音低沉如琴:“潘师傅,你继续讲解吧。朕只是来凑个热闹罢了。”
潘子澜微微颔首:“遵旨。”
众人这才抬眼去望那个颇富传奇色彩的年轻帝王,剑眉星眸,身姿挺拔,墨瞳如玉,神色间皆是皇者傲尊,英气逼人,一副大气帝王之相。
众人无不感叹这位帝王的年轻英俊,怪不得传说后宫那些粉黛为争一睹龙颜而斗得头破血流。
这一朝帝王独爱儒术,每年都要抽个时间来儒家小圣贤庄巡视一番,今年不碰巧,月笙一来便碰上了。
潘子澜抖了抖眼眸间的寒霜,继续方才未讲完的话题,正色道:“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之。”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秧。”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
……
如是,又讲了一两个时辰。
按说这讲说大会要举行一天,儒家弟子都是早上吃的大饱方来的,月笙不知规矩,早上未食,午饭不能食,此刻饿得失了力气。
潘子澜唇齿一张一合,讲得没完:“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哈哈哈哈……”
嘲讽讥笑之声突兀而来。
潘子澜面有怒气:“是谁在大声喧哈?”
嘲笑之声明显是女人之声,可儒家是不收女弟子的。众人屏了息去细听,笑声酣畅。
“哈哈哈哈……”
延陵朝双眸寒色乍起,手指在龙椅上抚着,椅上被他抚过的地方,却有了裂痕!
'22. 我笑儒家的迂腐'
“何人在大声喧哗?”潘子澜五指紧握成拳,眉拧至一处,怒气冲冠。
“哈哈哈哈……”笑声愈发猖獗,声音清澈,如银铃过耳。
儒家几千名弟子握紧了拳头,隐而不发,儒家何曾蒙受过如此侮辱!只大当家潘子澜都未曾发话,他们也不好逾越。
子盏猛地窜起来,这样的侮辱,与儒家千百年来还未曾有过,一时气结,站起身来准备质问,只这声音,格外的熟悉,心下虑过,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浮上心头,他心中涌上欣喜,却强压低着嗓音:“阁下既已到场,何必藏头露尾?”
“我未曾躲藏,只是你们眼瞎,未注意到我罢了。”
延陵朝神色复杂,一时心上涌过千头万绪,淡淡的喜悦破土而出,势不可挡的蔓延全身,他终是知道……
子盏眼角轻浮过笑意,声音大了几许:“那么你在哪?”
“墙上。”那女声一顿,“你们往北方看去,我就在墙上。”
北方——是延陵朝和潘子澜的位置。
儒生们的目光齐齐向延陵朝背后看去。
朱红高强,厚而结实。那上面,卧着一名懒洋洋的女子,穿着简单利落,贴身而简便,这是常年行走江湖的简单装扮,腰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浅绿衫做工简陋,却绣着精妙的玉兰,白靴上也绣着玉兰,简单中透着优雅。
三千青丝随意披散,肤白胜雪,明眸善睐,卧躺的姿势慵懒而性感。
是她!
——“我姓即墨,单名一个卿字。”
——“你这书生,弱成这样,保护你也可以,我要收费的。简称保护费。”
——“你个傻书生,脸红什么?”
——“书生,快走!”
……
那四个月一百二十七天相守的日子,一一掠过心头。再想过九个月二百七十五天分离的煎熬,子盏眼眶微湿。
看着那慵懒散漫的女子,苦思不得的女子,此刻就在眼前,子盏冲口唤出:“卿卿……”
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那女人身上,未曾有人注意到子盏变化莫测的脸色。只坐在子盏身旁的月笙听见了他那句“卿卿。”,月笙狐疑的看了子盏一眼,转过脸去一字未问,装作自己是个聋子瞎子。
延陵朝也转身而望那个女子,脸色平静:“不知姑娘在笑什么?”
女子抬眼望了延陵朝一眼,眉眼写满桀骜:“我笑儒家的迂腐。”
“这是何意?”延陵朝抬声一问,并未摆皇帝的架子。
女子施施然飞下,墨发如瀑,随着她的步伐飞扬流动,白靴单腿而飞,长臂伸展,笑意满满。
她立地,停在延陵朝面前,复念了声:“方才潘夫子讲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她重复了声方才潘子澜所念,细细解释:“发财作官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不用正当的方法得到的,不要接受;贫穷和地位低贱是人人厌恶的,不用正当方法摆脱的,就不要摆脱。君子扔掉了仁爱之心,怎么能成就君子的名声?君子没有短时间离开仁道,紧急时不离开仁道,颠沛时也不离开仁道。”
解释完毕,她冷冷一笑,全是不屑:“然这沧海天地间,何人能做到如此清心寡欲?贪嗔痴恨爱恶欲,名利占其先,若要人们放弃功名利禄,富贵荣华,谁会白白舍弃?你们这是掩耳盗铃呢还是自欺欺人?”
她如是说,满脸骄傲张扬。
她如是笑,眼眸不羁,字字珠玑。
'23. 即墨卿'
她不顾在场儒生难看的脸色,自顾自说下去:“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人心隔肚皮,别人爱你敬你兴许是假象罢了,焉能分辨何为真心?”
“哦?”延陵朝挑眉,这一字意味深长。
她抖肩一笑,长睫轻眨,带着与生俱来的洒脱直白:“‘克己复礼为仁’这一句更是离谱,约束自己便真就叫‘仁’了?可笑。”她冷哼一声,不屑带着桀骜不驯,更多的是洒脱,“为何要抑制心中所想?只有做自己想做之事,爱想爱之人,这才是真性情,讲究那么多破规矩,反倒失了真。”
延陵朝抱臂看着她,看着这个肤白胜雪眉飞色舞的女子,她眸子里的光彩璀璨万千,绽放着美丽的光辉,延陵朝双眸泛起一丝涟漪,心中被她那句话所牵绊:爱想爱之人……
“儒家的繁琐规矩真让人厌恶。”她双眉紧促,一言胜过一言,大胆地言出心中所想,素颜的脸清艳如花,眸中的光芒胜过繁星,“我们,是活在这世上去感知美丽的人,而不是成天抱着这些破规矩咀嚼,为何活着的人们要按照已死的人定的规矩去活?”
“你们——”她顿了顿,手指抬出,指了指在场的那些早已青筋暴起的儒生,食指纤长如玉,不屑的指着这芸芸众生,嘲笑道,“真是可笑。”
月笙心中叫好,若不是皇帝在场,月笙一定会站起来拍手鼓掌。怕被皇帝认出,月笙只得低垂了头,低头掩藏下的脸笑意满满,这个女子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此真知灼见的女子,将尘世看得透彻,让月笙心生欢喜。
那个女子站在那里,青丝扬舞,双眸熠熠生辉。
月笙不禁赞叹,如此洒脱,这份真,让她忍不住靠近。
这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子。
延陵朝面无表情,不知喜怒,一双英眸看着她,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千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敢当着众儒生的面批判儒家思想的。”
子盏看着这个特别的女子,嘴角不禁上扬,对于她这种叛逆荒诞的想法早已习以为常,他远远凝视着她,眼中只承载的下她洒脱一笑的脸庞。
众儒生满脸愤忿,骨指关节捏得泛白。若不是皇上在场,他们早就将这个放肆的女子千刀万剐。
潘子澜气度极佳,常年学习的经法被人这般职责批判,脸上未有愠怒,微微一笑,问道:“今日子澜受教了。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他会秋后算账的,你最好报上真名,我会让你死得悄无声息痛苦万分。
她似乎洞悉了潘子澜心中所想,无所谓的耸肩摊手:“我复姓即墨,单名一个卿字。”
即墨卿。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名字,倒吸了一口气。
即墨卿,这个冠绝后宫独宠一身的传奇女子。
十年前三国鼎立——延陵、即墨、赫连,三朝势力分庭抗礼,各据一方。
而后延陵与赫连联手,颠覆了即墨王朝,最小的公主即墨卿方满十岁,被延陵一族的帝王纳入后宫,自此宠冠后宫。
后来,传闻她死于一场离奇大火,从此香消玉殒。
众人悄悄抬头去望皇上,偷瞅着延陵朝的脸色。
“放肆!”延陵朝原本平静的面容变得愤怒狰狞,酒杯随手一扔,满地残瓷,“你胆子果真大得没天了,竟敢冒充朕的妃子!”
帝王震怒,满座哗然,跪了一地。
'24. 消失'
君王发怒,周遭稀里哗啦的跪了一大片。
众人摒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呼吸,寂静无声,唯有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即墨卿轻轻漾着笑容,丝毫不在意君王怒否,抖肩一笑:“陛下好大的脾气。不过同名同姓罢了,怎值得如此在意。”
同名同姓。
若非即墨王室血统,怎敢姓即墨。
她这个借口,未免牵强了些。
延陵朝似乎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横眉一扫,随即淡然,冷漠的脸多了一丝玩味:“朕对你的名字无甚兴趣,方才你讲的那些理论很是有趣。”他抿唇冷笑,“然这世上不过也只有你一人这样想罢了。”
“也不尽然。”即墨卿无所谓的耸肩摊手,表情轻松,仿佛面前的不是皇上,只是一个阔别已久的老朋友。
延陵朝挑眉:“哦?”
“比如说——”即墨卿伸出食指,恶作剧似的向这人群指去,食指绕了一圈,最终停留在那道月白衣衫上,自信笑笑,“他——”
子盏以为那纤细的食指最终会停留在自己身上,食指晃了一圈,指着子盏,不过片刻,却轻轻一偏,指在了他身旁的位置。
月笙似有所感应的抬头,发现那双大眼睛正调皮的看着她。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澄澈干净,仿若一汪透明的湖泊,不染一丝尘埃。
月笙忽然在那双眼前不禁自惭形秽。
儒家是不收女弟子的,今日子盏特点嘱咐她换了男装,这才得以蒙混,希望延陵朝记性不好且眼神不好,千万别记得更不要认出这是他七皇弟的王妃。
月笙平静的站起来,拂了拂衣上的尘埃,眼中揉碎了正日阳光,粲然一笑:“不错,我也正如即墨姑娘这般想的。”
即墨卿甜甜一笑,看了月笙一眼,调皮的吐吐舌头。
月笙礼貌疏离的回以一笑。
“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由延陵朝传出,龙颜大悦。
延陵朝一挥龙袍,转身回到轿椅中:“摆驾回宫——”
“是。”
庞大蜿蜒如蛇的队伍浩浩荡荡,离开的阵势如初来时庞大。
那黄得炫目的龙纹爪滕渐渐淡出视线,即墨卿唇角勾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秋后算账的时间到了。潘子澜眼中浮现过厉色,袖子一挥,冰冷的吐出两字:“拿下!”
守护小圣贤庄的各路高数护卫一起窜出,轻功一流。
“尔等鼠辈,也妄想拿住我。”她眼中一抹轻蔑迎着红日,骄傲得宛如一只不染尘埃的白天鹅,“不自量力。”
他们哪受得了如此侮辱,那些各路高数一起蜂拥而至。
只见那简单明媚的身影飘忽着,一飘再飘,一远再远。
即墨卿的身影模糊着,仿佛一副被风吹走的画,飘忽着,几个来回瞬间,便突兀的从青天白日里消失了。
各路高数看着那忽然几个眨眼便消失的方向,懊恼不已。
月笙看着踩了几个步子便消失在芸芸众生里的即墨卿,若有所思。
子盏满目凄柔,就这样……走了么?甚至,未来得及说一句话。
子盏苦涩的笑过。他用一百二十七天相守的日子爱上她,再用二百七十五天的分离等到了重逢,可这重逢太短暂了,短暂到未曾上去说一句话她便走了。
甚至,她连一眼都未曾看过自己。
我需要再等多久,才能换回下一次的相聚?
'25. 同心结'
黄昏已近,讲说大会已结束,各路儒生疏疏朗朗的散去。
本来晴空万里的洁净蓝色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答滴答的滴在身上,如同跳着一曲欢乐的舞。
月笙的步伐丝毫没有停顿,嘴角却不禁上扬。
她喜欢下雨,最好是滂沱大雨,可以清洗世间的一切污秽。
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交织着细细密密的涟漪,回荡着轻声细语,犹如一声声唯美叹息,城外湿漓漓的,满地的呢喃细语,像是在谱写一张凄美的爱情。
她站在门边,看着延陵暮歌卧躺在床上,墨发肆意,外衣随意披在身上,露出线条完美的锁骨。他右手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厚厚白纱,左手中拿着书本,随意的翻阅,慵懒性感。
她向来觉得,这男人不论何时都是极好看的。
“看得我都要脸红了。”幽幽的传来一句话,他放下书,看着红透了脸的月笙,嘴角噙着坏笑。侧躺的姿势极为诱huò,邪魅笑颜涟芳。
她不做声,转过身去,迈腿前进几步,接受雨的洗礼。
睫毛上滴了水珠,顺着眼角滑下,很像眼泪,可惜,她的泪,早已流光。
他急急追出去,看着浑身湿透的她,衣衫贴在身上,显出玲珑的躯体,他将外袍披在她身上,眉心拧在一处,似有责备:“怎就不爱惜身子,手这般凉。”
头上的雨忽然停下,她抬头一望,是一把画工精美青花勾勒细笔描绘的油纸伞。
她漠然转身,看见为自己撑伞的他,褪去邪笑,凝重的看着自己,他的瞳中,满满的只映得下她的影子。
她又转身,不去看他一眼。
她讨厌这个男人温情的戏码,不是早就约定好,不做戏了么?你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头上再也无法感受雨的凉度,她微微蹙眉。谁稀罕你为我撑起一片天空了?
她不稀罕,从来都不稀罕。
“你想要什么?”
在这场延绵的雨中,她忽然出声问,尽管答案早已知晓。
“天下。”回答着早已回答过的问题,他的五指伏在身侧的栏杆上,睥睨着堪比皇宫的小圣贤庄,王尊傲气聚在眉心,往日温软全是不见。
“我可以助你夺得江山。”她素齿一张一阖,女子骨子里的柔美被他霸道的傲气压下,漫天芳华,此刻与他相比,皆是失了光彩。
他为她勾勒着将来的宏图美景,左手长袖一展,滑过远处如壁江山,“到时,朕荣登大位,你便是朕独一无二的皇后,数十座城池,皆在我们脚下,朕那时便携夫人之手,双双踏过这百座城池,细数人间烟火,共赏如画江山。”
他自称为“朕”,隐忍之色尽扫,狂傲伫立天地间,野心尽显。
风恰由此时拂过,摇动着树枝,沙沙的响,正如她颤抖的心弦,冷风漾着室内传出的迷香,迷眼朦胧,她眺远望去,眸中聚了雾气,夕阳氤氲了大片的龙皇,看不真切。
“那时……我还有活路吗?”她涩涩一问,哑然失笑,琉璃冷眸中肃色正了又正,声音寒了又寒。
兔死狗亨的道理她从来都懂,棋子的命运,自古便是难逃一死。
那时,他定会揭开温情的面具,透露着帝王的无情,对她痛下杀手。
他凄凄一笑,低睫垂眸,眼中黯然:“我怎么舍得……怎舍得让夫人死……”
他那句呢喃余声在耳,她却似是未闻,拂了袖摆,淡道:“知道何谓同心结么?”
“不知。”
“同心结,是一种法术,传说灵力尽失的女子,可以找一名男子,将两人的血混在一处,再注入眉心,这样,女子便能恢复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