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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郎百花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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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目看去,秀丽青峰碧如翡翠,白云几许缠绕山峰,如暗流涌动。一道瀑布从山间落下,泉水轻响如瑶琴之声。眼前,一片紫竹绕着山溪,石桥下流水潺潺,水至清却有小鱼畅游。岸边遍是奇花异草,彩蝶翩跹,流连嬉戏。
  如果这不是他的地盘,她一定好好赏了美景才走。
  此刻,再美的景致也留不住她的心。她匆匆跑上小桥,流水尽头是瀑布。显然,沿着瀑布登山,那是不现实的。她又折回来,将四个方位跑遍了,发现没有出路!
  难道这屋外也和刚才那屋子一样,出路被他以障眼法挡住了?果然是个伪做大方的妖怪,说了放她走,却不给指路。
  她有些脑了,这不是作弄人么,她呼呼哧哧地绕着场子跑了一大圈,空欢喜一场!
  他走了过来,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出路在那里?”
  他笑嘻嘻道:“哦,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了,以后你要是带人来了,岂不是扰我清净。”
  “你不告诉我出路,我怎么出去呢?”
  他大言不惭道:“你可以自己找啊。”
  “我找的到,还问你么?”
  他扬扬眉梢,看着远山,悠然道:“哦,找不到,那可不能怨我。”
  妖怪果然不讲理,很难缠,很虚伪。
  她无语了。呆呆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肚子会饿?
  他的眼神瞥了过来,带点不怀好意的琢磨。她身上凉飕飕的,开始起鸡皮疙瘩。现在就饿了?还没到黄昏呢,晚饭好象还没到时候吧,也许,妖精是不按顿儿的,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
  “这样吧,你给我做几天丫头,要是侍侯的好了,我就给你指路。”
  她大大地松了口气,连声道:“好,好。”当丫头比当晚饭强多了。
  “丫头,过来给我捶捶腿。”
  她甚是乖巧的应道:“是,大王。”
  大王?他手指一哆嗦,说了几遍,他是神仙,她还死心塌地的将他当妖怪,山大王。
  从仙到妖,他的档次凭空降了许多,他有些不悦。她怎么转了世就转成了个实心眼没情趣的丫头了呢,虽然模样倒是一点没变。

  误会

  回到屋子里,妖怪大王懒洋洋地躺在榻上,“风情万种”的侧着身子,指了指修长健硕的大腿。
  她犹豫了一下,怯怯地上前。给人捶腿是从没有过的事,给妖怪捶腿更是第一次。眼下,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河沟里的蛟龙不如泥鳅,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吧。她暗暗咬紧牙关,免得自己的牙关一抖,咬住舌头。
  一捶不打紧,她疼的差点甩手。这是腿么?跟个铁柱子似的,唉,妖怪就是妖怪,肉都跟凡人长的不一样。
  “妖怪”眯缝着眼,“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
  她不敢抬头,赶紧买力的为大王敲腿,痛的手上的骨头似乎快要碎了。突然,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掌,拿起来看了看,低声道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忘了,你现在是个凡人。”
  这还能忘?她明明就是个凡人啊。分明是他故意整她,以报射屁股之仇啊。她委屈的看了一眼妖怪,只敢在心里腹谤。
  妖怪握着她的手也不放,略略使劲握了一下,奇怪的是,她的手竟然不痛了。
  她讪讪的想要抽出手,却没能如愿。他的手掌好似有磁力,将她的手掌吸附在他的掌心里,象是一片大荷叶里套着一枚小荷钱儿。她因为太过害怕而忽略了这姿势的暧昧。男女授首不亲貌似针对的是一男一女,不针对一男妖怪和一女凡人。她担心的是,他可别看着看着,谗劲儿一上来就把她的小手当成鸡爪子鸟爪子塞到嘴里啃了就好。
  他细细看了看,叹道:“果然是公主,什么都没做过,真嫩。”
  最后两个字,她怎么听着他说的口水滴滴的?她脸色一白,拼了命的抽出手掌,生怕迟了就进了他的口。
  “大,大王还有什么吩咐?”
  他打量着她,笑眯眯道:“恩,我肚子有点饿了。”
  她脸色一白,瞪圆了眼睛,暗自掐着手心阻止自己瑟瑟发抖,但是腿肚子不争气,不听话的擅自抽筋。
  妖怪和颜悦色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去给我做饭吧。”
  “做,做什么饭?”不是自己把自己洗干净,自己跳到锅里吧?这位妖怪,是吃生的还是吃熟的?
  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瞪着眼睛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十分诱人的光芒,若他不是妖怪,他可真是长的出奇的俊美,堪称秀色可餐。她被他的眼光吸引着,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定她生死。
  “做鱼吧,门口的溪水里有鱼,你去抓几条来。做鱼你会么?”
  她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做鱼,她真不会。可是眼下,她敢说她不会么?
  “会,一点。”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是该表现的时候。但是她还是底气不足地给自己留了点余地。等一会儿做上来他不满意,她还有辩驳的机会,说她不是全会,所以做出来的肯定要差强人意。
  他柔声道:“那去吧。”
  她战战兢兢地离开屋子,到了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鱼也不少,可是,怎么抓住是个问题。
  她堂堂一个公主,除了骑马打猎这一项“高雅时尚”的贵族运动之外,从没干过这些体力活啊。
  她赤手空拳,欲哭无泪。还是入乡随俗吧,好好表现,争取搏得妖怪大人的欢心,让她好胳膊好腿的囫囵着回家去。
  于是,公主挽起裤腿儿下了水。水温不冷不热,很是舒服,倒象是温泉水般。她有些奇怪这样的水温怎么能生存鱼?
  她低头弯腰开始从事生平第一次捕鱼。扑腾了好几次,都没抓住。这鱼很有灵性,一直围着她的腿转,貌似对她很亲切友善,可她就是抓不住。看来鱼儿也知道亲善是一回事,性命要紧。
  她急了,一会妖怪等不急了,肚子饿了,可别拿她下口。她豁出去了,瞄准一条大的,使劲扑了上去。
  扑通一声……扑了个空。
  衣服湿了。
  再接再厉。
  扑通又是一声……头发也湿了。
  动静太大,惊动了妖怪。他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她:“我说,雪画儿,你这是抓鱼,还是洗澡?”
  她愣了愣,才意识到他在说她。雪画儿,这名字听着很熟悉。
  她浑身滴答着水,可怜兮兮地站在溪水里,又窘迫又害怕的样子,实在可笑又可爱。还有,那衣服湿了,贴在身上,该显的不该显的都显了出来。有一个地方很适合用一个词形容之:呼之欲出。
  他吞了口唾沫,忍着笑,一抬手。
  几条鱼居然凭空就跃出水面,掉在岸上。
  她惊呆了,转而很生气。
  他明明有法术,抓鱼是举手之劳,为何要折腾她,不就射了一下他的屁股么,又没受伤。过分,小心眼,睚眦必报!
  她恼着他还不敢显露,湿漉漉地上了岸。
  他一招手,道:“过来。”
  她心里一颤,他的招手动作明显带着不屑和不满。目光波光盈盈的又露出了垂涎的意味。她,要代替鱼了么?她缓步走过去,腿肚子又开始抖。
  他的手掌一抬,一道光从他掌心射出,她的头发,衣服,瞬间干了。
  她更加的绝望了,这么法力高强的妖怪,即便父皇找到了这里,也斗不过他啊。看来还是自力更生讨好他,争取他的宽大处理,良心放心放她回去比较现实。
  “我给你做鱼吧。”
  她赶紧勤快地捡起地上的鱼,却发现在那里作饭呢?
  “厨房,那是。”他手一抬,小桥边就出现了一个小房子。她惊讶的走过去,发现里面有一应俱全的东西。但是,这一应俱全的各种东西,有一大半她不知道那叫什么,还有一小半,她知道那叫什么,可不知道怎么用。
  她硬着头皮艰苦地摸索。
  她此刻真恨自己干吗是个公主啊,什么都不会。要是个农家女,此刻是讨好妖怪大人的大好时机啊。要是能做出一锅美味的鱼汤,妖怪大人一高兴,将她扔出洞府就好了。
  此刻,她有一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痛悔。等她千辛万苦的捧出一锅黑糊糊的东西出了小厨房,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摸黑捧着黑汤,从小厨房摸到大卧房。
  妖怪大人很有涵养的坐在书桌前,漫不经心的翻书看。他,居然还看书,还认字?她对妖怪莫名生了一点点好感。通常,有知识的人还是多少讲点道理的。
  他放下书,先打量了一眼她,再打量了一眼鱼汤。然后抽了一下嘴角道:“雪画儿,这是什么玩意?”
  “鱼,鱼汤。”
  “鱼,不去鳞片?”
  她惴惴地反问:“还要去鳞片?”
  奎木狼一手扶额,暗自叹气。天庭里那个机灵的小丫头,活生生被人间的烟火气给熏笨了。他还想着在这一方田地里与她夫唱妇随,男主外,女主内。眼下这么一试,可算是试出她的水平了。哎,当日真不该替她走后门,求着天君给她投生个好人家,这不,投生到人间最好的人家,结果什么都不会。难道以后,他就要喝着着不去鳞,不开膛的囫囵鱼做的黑汤?
  奎木狼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忧虑。他好歹也是个星君,难道要日日洗手做羹汤?居家妇男?
  有这么憋屈的“妖怪”么?不,有这么憋屈的星君么?
  他痛定思痛,决定要改造一下这丫头的厨艺。
  凝神想了想,貌似许密山的九尾狐赤炎提起过他老婆舞樱厨艺一流。要不,送她到那里培训培训?主意打定,奎木狼拿起一只笔,写了如下几个字。
  三日内,将她味同嚼蜡的技术提高到甘美可口。独门绝技要倾囊相授,不可保留。
  “你去许密山几天,将舞樱最拿手的绝技学会了回来。要用心些。”
  “我一定会用心学,大王。”
  奎木狼不满道:“不要叫我大王。”这称呼多疏远。
  她虚心请教道:“那我怎么称呼你老人家?”恭恭敬敬总不会错的。她也没有和妖怪打交道的经验,只知道话本子里小妖们称呼头领都是大王。为何他不认可这一头衔呢?
  奎木狼一头黑线,他极想此刻照一眼镜子,瞅瞅自己。难道自己从仙界落到凡间,容貌也变老了不成?这丫头,居然称呼他老人家?他心情甚是不愉快,这一个词,简直要断他的后路。日后要是调戏调戏她,岂不是为老不尊?老牛啃小草?
  “雪画儿”惴惴不安地看着奎木狼俊美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她的腿肚子又开始抽筋了,难道老人家这称呼也不合心意?那叫什么?爷爷?
  对一个看着还不到三十岁的俊美男人叫爷爷,实在是难以启齿啊。但是人在妖洞里,岂能不低头,为了生存,她咬了咬牙,一狠心,抖着嗓子小声道:“小的可以称呼你为爷爷。”
  奎木狼险些一头从椅子上栽下来。
  这称呼,简直比老人家更加狠。连辈分都有了,以后想和她有点什么,那就成了不伦。
  小丫头,算你狠。
  奎木狼按捺着纠结郁闷的心情,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身子,想要更加英年蓬勃,离那老人家,爷爷两个词越远越好。
  他看着恳切的等待指示的公主,慎重的说道:“以后,你就是雪画儿,你直接叫我奎木狼,你若是叫我郎君也成。”说到郎君二字,他还隐隐带了丝微笑,在唇边一闪而过,心里也是异样的一动。
  可惜,说着有心,听者无意,“郎君”多柔情蜜意的两个字,听在“雪画儿”公主耳中硬生生地听成了“狼君”。她更加确信了,他就是一个狼精。

  孔雀

  翌日,星君捏了个诀,连人带信送到了许密山。
  “雪画儿”做为凡人还是第一次尝试腾云驾雾的滋味,可惜她无心体会此般云游的美妙,吓的魂飞魄散。
  落下云头,才发现到了个陌生的地方,眼前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美艳出众。同是一双桃花眼,风情妩媚的瞅着她。
  那女的迎上来,笑呵呵道:“我们刚才收到星君的旨意,说有客人来,原来是位美貌的姑娘。”
  星君?她说的是“狼精”?“雪画儿”也没空多想,也不知道眼前这二位是个什么精,反正不会是人。于是战战兢兢地递上奎木狼的信。
  舞樱看了一眼信,先是拧了拧眉头,又转头笑嘻嘻的对赤炎道:“夫君,你说我的独门绝技是什么?”
  赤炎脸色一红,心神一荡,摸了摸鼻子,低声道:“那还用说么。”
  舞樱咯咯笑起来,将手里的信递给他,又趴在他的耳朵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只见两人先是暧昧的笑,笑完了又对着“雪画儿”贼兮兮的笑。
  “雪画儿”被笑的凉气一股一股从后背升腾。
  “味同嚼蜡,提高到甘美可口。”舞樱笑嘻嘻的走过来,笑嘻嘻的看着她,意味深长的念着信,跃跃欲试的恨不得立刻开堂授课,好生调教,包君满意。(此君特制奎木狼星君。)
  “小丫头底子还不错么,星君好眼光。夫君,你说是么?”
  赤炎点头:“夫人说的是。”眼前的这个丫头,虽然畏缩胆怯,小脸发白,却难掩国色天香的美丽。
  舞樱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恩?”
  赤炎忙道:“我是站在星君的立场看的,说的。”
  舞樱扭头瞪了他一眼:“晚上再收拾你。”
  赤炎立刻嬉皮笑脸道:“恩,我最喜欢夫人晚上收拾我了。”
  “雪画儿”公主看的莫名其妙,听的懵懵懂懂,只见两人眉来眼去,说不出的那个,算了,那个词甚是不雅,不说也罢。
  舞樱甚是热情,如同亲姐妹般牵起了她的手,笑盈盈地问道:“妹妹叫什么名字?”
  公主迟疑了一下,低声道:“雪画儿。”既然妖怪执意叫她这个名字,她权且先认了,以免惹他不高兴,再说,被妖怪劫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隐姓埋名比较好。她暂时回不了皇宫,就先当着雪画儿吧。
  “好名字,一听就纯洁的什么都不懂,的确是需要好好教导。”舞樱笑嘻嘻的摸了摸她的手,叹道:“真嫩。”
  同样一句话,同样一个动作,却让雪画儿一个哆嗦加一个寒战。被一个男人摸固然讨厌,被一个女人摸,更是毛骨悚然。女妖怪其实也是吃人的,千万不要被美艳的外表迷惑。她心惊胆战的随着她往桃花林里走去。
  桃花林深处有一排华丽的房子,鹅卵石的小径穿过如茵绿草直通庭院之中。还没等雪画儿看完周围的环境,就见从其中的一间房子里走出个人来。
  此人身着一袭橘红色的锦袍,随着步伐的移动,那薄薄的衣衫如春波微漾,彤云飘摇,举止居然比舞樱还要妖娆妩媚。但是,他是一个男人。
  如此艳丽的衣服衬着如此明艳的容色,倒不觉得俗气刺眼,反而夺目灿烂。
  他走近来打量了雪画儿一眼,凤目微挑,似笑非笑,举止之间,自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气度无双。
  雪画儿暗暗佩服他,他居然敢这样穿,这样走路,这样看人!
  舞樱笑着一指公主,对那美人道:“羽翔君,这是奎木郎星君送来的客人,名叫雪画儿。”
  他微一蹙眉,浅笑颔首:“怎么这名字听着很熟悉?好似以前披香殿里有个侍香的玉女叫的便是这个名字。”
  雪画儿此刻有点恍然大悟,怪不得妖怪给她取这个名字,莫非他暗恋天庭里的玉女?虽然他长的甚是俊美,又法力高强,可是仙妖殊途,这不是痴心妄想么?这么一想,似乎对那妖怪的感觉又稍稍好了一些。但凡女人,对痴情的男人总是多一份欣赏。
  羽翔君浅浅一笑:“很久未见,奎木狼君近来可好?”
  这一笑堪堪是风云变色,花见花开,人见人爱。若是不知道他是个妖精,雪画儿也许会芳心一动,可是,再好看的妖精他也是个妖精,千万要保持冷静时刻不可放下戒心,更绝对不可以动心。
  “他很好。”雪画儿低眉低眼小声回答。心想眼前这个风流妖娆的美人又会是个什么精呢?哎,貌似,如今是掉进妖精堆里了,从一个妖精窝到另一个妖精窝。
  舞樱对赤炎道:“你陪着羽翔君在这许密山好好转转,我和妹妹有话要说。来,雪画儿,咱们进去说话。”
  雪画儿随着舞樱进了屋子,吃了一惊,吓了一跳。这房子可真是不可貌相啊,从屋子外面看不出什么,进了里头才发觉屋里的富丽堂皇不亚于皇宫。此刻一比,才知道奎木狼原来是个简朴的人,他那洞府,恩,颇有些寒酸。连个厨房都没有,处于临时缺个什么,临时造个什么的境界,实在是太简陋了。
  屋里的珠光宝气晃的公主一阵眼晕。
  舞樱眯着眼围着她转了个圈,然后上下左右,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开始调教。
  “雪画儿妹妹,你看你这衣服。”她瘪了瘪嘴,道:“可是不行啊。”
  “怎么了?”雪画儿莫名其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虽然有些脏有些走样,可是,这是宝相国最上好的料子,最新式的款式,手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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