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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师父放心不下的事情?”
她神色清淡,语气平稳无波,不过是随意问起,玄清大师面上却不由划过一丝会意的笑容。
“为师是想看一看当初所料之事,会有几分为假,几分成真。”他说着抬起头来直视衣凰双眸,神色却始终没有一丝波动,“而今皇上登基已有一年半,安内定外之事做的点滴不漏,为师心中甚慰。衣凰,也许真如为师所料,这世上唯有你,方能助他成此大业。”
“可是,师父也曾说过,我命本异星,与其相冲,若要解去,除非为煞星者灭,相克者生。”衣凰面上笑意不减,眸色却渐渐变沉,“否则,就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衣凰……”玄清大师突然一声太息,微微摇了摇头,“这些年,你们已经为此做出了很多牺牲,命数之劫将毕,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
“牺牲,也包括那个孩子吗?”衣凰垂首凄凄一笑,突然又抬起头来,目光凛凛地看着玄清大师,垂下的双手不由得渐渐握紧,“正是因为我们要与命相争,所以,他便是这张斗争中的牺牲?”
“衣凰……”
“师父,这世间衣凰至信之人不多,而师父一直都是其中一个。”她深深吸气,目光沉沉,“师父……当真没有什么要与衣凰说的吗?”
玄清大师面不变色,淡然道:“衣凰,那夜截杀你的人,非天朝之人。”
衣凰微微蹙眉,“师父当真不愿告知,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师父一直逗留京中不愿离去的原因?”
玄清大师道:“为师查过他们,他们并非中原人,而是来自北方,正是大宣和突厥那一带。”
衣凰问道:“师父当年告知衣凰那紫微帝星一分为二陨落之处,确是洵王府与华音殿吗?”
玄清大师置若罔闻,继续道:“可是,为师还查出,这帮人与裴裘鲁有脱不了的关系,对于此人,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你与皇上都必须要小心提防。”
衣凰眉头越皱越深,“师父,衣凰拜托您查探洛王之死,师父可有真的查过?”
“衣凰……”玄清大师终于一声长叹,站起身来,背过身去不看衣凰,良久方才回过身,“二十年前,为师第一眼见到你,便知此生与你之渊源会深入血肉,难以消除。而今,二十年师徒情份在此,为师不求其他,只求你能与皇上平平安安度完此生,则为师这把老骨头西归亦无妨。”
衣凰刚刚到了嘴边的话突然收住,留在了喉间,定定看着玄清大师满脸欣慰笑容,没由来的鼻子一酸,“师父,明明有话未说明,却为何不与衣凰说?”
“呵呵……”玄清大师笑了笑,道:“衣凰,为师此生所欠你,已经无以偿还,可是有些事情本就说不清道不明,正如佛门有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衣凰,为师一直都相信,你的聪慧与觉悟之高乃是世间少有,为师今日所作所为,来日你定能明白……”
“可是……”
“尘归尘,土归土,为师年事已高,这世间岁月已没有多少,是该想想自己的事情去了……哈哈……”他步伐轻缓,竟似足不点地逸出门去,留下衣凰怔怔站在原地,凤眉紧蹙思索良久,却始终想不明白他所言中的奥妙之所在。
良久,直到玄清大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她终于歇了口气,软软坐下。
“师父……”她弯起嘴角无奈一笑,笑容惨淡,“原来,这些早已都在您的预料之中,包括那个未及出生的孩子,是吗?您究竟藏了多少秘密?清穆图与您……究竟又有何关系?”
“小姐……”白芙不知这其中缘由,却隐约感觉到情况不妙,今日所见玄清大师竟是与她往日所见,感觉全然不同。
“我没事。”她垂首,以手扶额,“即刻召集京中所有凤衣宫弟子,明晚子时,冰凰山庄后院来见!”
白芙心中一惊,忙应声道:“是!”
【四百一十】三十六峰长剑在 '本章字数:226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9 01:22:26。0'
夜色暗袭。
冰凰山庄出奇的安静,可是这安静背后却又涌动着一阵阵激烈的波涛。霓裳轩烛光透亮,夙瑶阁灯火通明,唯独后院沉沉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睦元堂内一片幽暗,两块水晶石发出蓝白色幽光,照在中间那人身上,水晶石的光与薄玉片相触,发出耀眼微光。
“衣主,京中所有凤衣宫弟子皆已在此。”白蠡贴近衣凰身侧小声说着,而后回头看了看整齐分列的众人,心中竟有些莫名的热血沸腾之感。
像今日这般五座齐集,已经十多年没有过了。
“嗯。”衣凰轻轻应了一声,缓缓回过身来。
“参见衣主——”
声音并不大,却整齐一致,如从一人口中说出,没有丝毫拖沓,气势浑厚沉着。一眼望去,五色衣着之人自列其阵,前方各有一人立于前,青座青芒,紫座紫汐,玄座玄音,红座红莲,以及白座白芙。
所有人目光齐齐看向面前身着白衣之人,一袭白玉真衣清雅绝尘,气势泠然,如神似仙,翩然而立。
抬眸,如月眸光缓缓划过众人面上,最终,在嘴角挑出一抹清丽笑容。
“吾辈清扬,万事成殇。”她轻轻舒一口气,取了一枚玉令在手,缓缓举起,“我慕衣凰以凤衣宫衣主之身,召众弟子于此,传令与诸位——”
“弟子听令!”
“贺琏此人、九陵王此人、裴裘鲁此人,伤我弟子无数,为我凤衣宫所不能容,从今日起,凤衣宫对此三人发出必杀令!”
众人先一惊,继而应道:“是!”
“不过,关于裴裘鲁,眼下并非下手的好时机,此人也非你们能伤得了的,切不可意气用事,逞强为之,我慕衣凰有时间跟他们耗下去,最多也不过三五月,但是……”蓦地,她声音一滞,眸色顿然一冷,朗声道:“最迟不出今年!”
紫汐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咬牙道:“贺琏,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这个卑鄙小人,若非是他,羯族与我天朝、与冉家的仇恨早已消除,若非是他,赫连氏与苏氏一族的恩怨也早已消散,若非是他,我的亲人也不会……”
“紫汐。”眼看她越说越激动,衣凰眼底一沉,轻声开口阻止了她。
青芒安慰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和道:“紫座主放心,贺琏害了这么多人,定不得善终。”
说罢,众人把目光投向衣凰,见衣凰眼底神色了然地点点头,轻挥水袖,手边的五本手札便轻轻落在青芒五人手中。
“大宣一战非易事,朝中有洵王主持,可是人心难测,暗箭难防,便是心思缜密的洵王也会有被人蒙蔽双眼的可能。手札中是我分派于五座的任务,你们各自去完成,我希望在除去贺琏之时,你们都能完成任务归来。”
众人相视一眼,没有说话,却已然心领神会。
……
“愚蠢!”
突厥大营,琅峫一声怒斥,吓得众将士纷纷低下头去,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多看一眼,突然听到有人撩起帐门的声音,也只是偷偷以余光瞟了一眼。
托和也疑惑地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看向琅峫。“王,发生了何事?”
琅峫眸色清寒冷冽,没有出声,只是一甩手将案上的一张书信丢给他,托和也接过书信匆匆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这个九陵王……他竟然……”托和也神色先是一喜,而后又面露一丝忧虑,哭笑不得地瞥了琅峫一眼,道:“王,是不是在担心慕衣凰?”
琅峫一抬眼,冷不防地一记冷眼从他面上扫过,托和也连,忙低下头去,脸上闪过一丝讪然,小声嘀咕道:“看来是末将明知故问了……”
“呵!”不想琅峫突然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杯盏放下,抬脚走去营帐。“小小一个九陵王,野心倒是不小,大宣夜袭不成,竟又想到跟踪,半路截杀……看来,是本汗小瞧了他。”
“不然。”托和也跟着走出,一脸埋怨之色,“末将早说了,这个九陵王空有匹夫之勇,却丝毫不懂运用谋略,战争不是过家家,也不是小儿闹别扭,更不是斗气,有点小手段固然不错,可是若是班门弄斧、将这种卑劣手段玩到慕衣凰身上,我看,他吃苦头的日子也该到了。”
闻言,琅峫不由得回身瞥了他两眼,挑眉清冷一笑道:“九陵王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九陵朝之王。你有没有想过,以他这般暴躁、焦灼的脾气,何以能在一月之内拿下大宣数城,何以一举击退银甲军?”
“这……”托和也微微皱起眉,思索片刻,“这一点末将倒是没有细想过,不过,他身边既是有贺琏在,能做到这一切也应该是情理之中。”
“贺琏……哼哼……”琅峫满脸不屑,“你当真以为此人可信?他不过是一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丧家犬,整个天朝都在到处搜寻他的踪迹,高丽也是在四处找他,葛逻禄更是对他下了追杀令,他除了依附九陵王,别无选择。可是,你也该明白,他不可能对任意一人忠诚,他天生就是一个背叛者,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托和也抬起手将琅峫念到的名字一一数了一遍,不由连连叹息,“这个贺琏也真是有些能耐,他竟是能唆使这么多人对天朝发难,却不被怀疑,只可惜……”
琅峫瞥了他一眼,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这样的人心思实在太黑暗,即便明知他是个可用之才,却是没人敢用。”
“你以为,本汗是不敢用他?”
托和也嘿嘿一笑,道:“那倒不是……”
琅峫断然打断他,道:“你可还记得本汗与你说过的四年前并州城外那一仗?”
闻言,托和也的神色顿然变得严肃,点点头道:“末将记得。天朝十万银甲军悄无声息开回并州,到了山下,竟是没有人任何人事先察觉,最重要的是,就在银甲军来之前,我突厥将士受到一批黑衣死士的偷袭,这帮人个个如同地狱来的索命小鬼,不怕死,招招伤人命……”
“没错。你可知,贺琏便是他们的主人?”
“当真?”托和也惊得瞪大眼睛。
琅峫舒了口气,道:“这是从兹洛城传来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但是毫无疑问,贺琏与那帮黑衣人有脱不了的干系。你忘了,那林子里,可是还藏着他的一千死士呢。”
说罢,他抬脚朝着高楼殿的方向而去。
托和也嘴里嘀嘀咕咕念叨了几句,见琅峫踏月而去,不由快步跟上,喊道:“王,这是要去哪?”
“去找九陵王,本王要好好问问他派人追到天朝帝都去截杀人,究竟意欲何为。只怕本汗与他说的那些他,他又抛到脑后去了。”
【四百一十一】七星军阵初现身 '本章字数:458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19 23:13:16。0'
金阁高楼,歌舞笙箫。
九陵王坐在软榻上,目光紧紧盯着已经进来有一盏茶的功夫、却一直正站在对面的琅峫,琅峫不动不出声,他便不出声,手执满杯美酒,佳人在侧,嘴角笑容放肆而嚣张。
身边的下人出了一身冷汗,第三次上前去提醒,小声喊:“王上……”
九陵王毫不犹豫抬手制止,“不急。”
他不急,却是急坏了身边的下人,以及堂下一众歌姬舞姬声乐伶人,两王与两侧观望,目光皆是深不见底,没有人能看出他们的情绪,偏偏他们夹在中间进退不得,节奏快了不是,慢了也不是。
好不容易挨到一曲终了,众人纷纷退下,隔了片刻,没有再听到传唤,总算放了心。
“哈哈……琅峫王今夜怎么有闲心,到本王这高楼殿来坐坐?”九陵王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子,持着杯盏站起身,缓缓走下堂,“莫不是多时不见,想与本王叙叙旧?”
琅峫浓眉一挑,站在原地不动,笑道:“叙一叙旧倒也无妨,只是,本汗就怕九陵王记忆不好,想要叙旧也不知从何说起。”
说话间,九陵王已经站在琅峫面前,距离不过两臂远。他盯着琅峫的双眼定定看了片刻,陡然又是一笑,将手中杯盏送到琅峫面前,道:“听琅峫王这意思,莫不是本王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怎敢?”琅峫朗朗的嗓音在殿内四处传开,他抬眼向周遭瞥了两眼,道:“九陵王乃是性情中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做什么,本汗怎有权力阻止、过问?”
闻言,九陵王眸色骤然一变,虽遮了面具,琅峫却能想象到他狠狠皱了皱眉,反问道:“琅峫王此言何意?”
琅峫轻笑一声,接过杯盏,不紧不慢地走到桌案旁坐下,“九陵王可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本汗什么?”
“什么?”
“稍安勿躁,以静制动。”
九陵王笑了笑,摇头道:“本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事自然是记得。”
“可是,九陵王却没有这么做。”
话音落,紧接着只听“当”的一声,琅峫手中杯盏被他用力放在桌上,抬眼淡淡扫过九陵王,那种奚落、嘲讽的目光让九陵王顿然一怒,却又无法发火。
“九陵王无须动怒,本汗知道,天朝帝都有你九陵朝的人,可是九陵王别忘了,本汗与他们打的交道比你与他们见的面都要多,身为一朝之君,你此事做得未免欠妥。”
话说到这里,九陵王总算明白了琅峫此行所为何事,他摆摆手屏退所有人,而后回身看向琅峫道:“本王自然知道琅峫王在兹洛城有眼线,而且就眼下来看,这些人绝对都是一等一的精兵亲信,不但善于隐藏,武艺高强,打探消息的能力也非一般人所能及。”
琅峫眸色一沉,幽幽笑道:“这么说,九陵王是承认此次夜袭之事,是你所为?”
九陵王嘴角微挑,道:“承认了如何,不承认又能如何?我天朝是我九陵朝拿下大宣的唯一阻碍,不除掉他们,本王何时有翻身之日?”
“糊涂。”看着九陵王傲慢嚣张、不知深浅的模样,琅峫忍不住一声低喝,而后对九陵王的怒视置若罔闻,继续道:“你莫不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对付的人是谁?”
“自然知道,她是天朝皇后、苏夜涵的妻子慕衣凰。”话音顿了顿,九陵王邪邪一笑,又道:“也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
“你……”托和也脸色一变,瞪眼看了看九陵王,正要出声,却被琅峫抬手制止,“让他继续说。”
九陵王不屑一笑,接着道:“本王知道你一向对她很看重,也难怪,中原人有句话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慕衣凰本王早就听说过,倒也算是个难得的奇女子,可是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区区一介女流,到头来还不是乖乖嫁做人妇?本王就不信她能有翻天的本领。”
“呵!这翻天的本领怕是没有,可是,她有能让你的人手尽数死伤的本领。”琅峫一脸玩味地看着九陵王,很是期待他听到这番话时会是什么表情。
果不其然,闻言,九陵王眸色又是一变,问道:“什么意思?”
“看来,九陵王在兹洛城的探子还没来得及传回消息,既是如此,本汗便代劳通知你一声,你派去截杀慕衣凰的人死了八成,伤了两成,侥幸活下来的人已经在兹洛城外找了僻静之所安顿下来,暂时尚未被人察觉,不过,他们的伤都很重,若是你在兹洛城里的帮手不尽快给他们送去治伤的药,恐会性命难保。”
“你跟踪我?”九陵王又气又恼,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琅峫摇摇头,面上始终带着清淡笑容,“本王跟踪你有何用?再说,就算本汗的人未曾发现你的人截杀慕衣凰,但十八卫出动这样的大事,总归还是能发现。”
“咚!”九陵王狠狠一拳砸在案上,怒道:“果然是苏夜洵!”
“如今天朝京中除了苏夜洵和苏夜泽,已经没有其他苏氏兄弟,而苏夜泽喜得贵子,整天忙得陪妻儿还来不及,哪有时间顾虑其他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如今这天朝之中,掌权之人乃是洵王苏夜洵,自然是苏夜洵前去搭救无疑。”琅峫说着再次摇了摇头,叹道:“不过说来九陵王倒也算是个聪明人,竟会想到在兹洛皇城下动手,此事若是成了,苏夜洵就算有登天之能,也难逃一个监国不力、害死皇后的罪名。”
“哼哼……”九陵王连连冷笑,“苏氏兄弟皆是我九陵朝的大敌,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就算他们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躲不了一辈子。愚蠢的人,只怕他还不知道本王在他身边放了一把尖刀,一把随时可以取他性命的尖刀,本想借刀杀人,掩人耳目,可是,若是到最后还是除不掉他,本王就只能动用这把尖刀了。”
“哦?”琅峫稍稍惊讶了一下,不由站起身来,“敢问,九陵王的这把尖刀,放在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