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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殇+番外 作者:凌尘(17k2013-10-27完结)-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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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哼!与我为敌,你一个小小女子还嫩了些!我九陵朝想要的东西,谁也别想阻拦,挡我者死!”男子说罢狞笑一声,眼看着女子缓缓倒下,便从她身上搜出一枚兵符样的令牌,看了看女子不愿闭上的眼睛和挣扎着抓住他衣角的手,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死不瞑目,你放心吧,我知道你最疼你儿子,所以我不会让你等太久,很快就送他来陪你!”

  叫上一用力,狠狠一脚踢在她身上,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去。

  身后,月光下,女子披风的帽子被风吹开,依稀可见她眼中的担忧与懊恼,然那嘴角的一丝诡谲笑意,在这黑夜中显得更加诡异,像是是嘲笑杀死她的男子疏忽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那张面容熟悉无比——

  “这一剂药配得有些欠妥,三七是止血神物,用于受了外伤之人倒是很好,可是用于女子身上,药量切不可太重……”

  药房里,衣凰正不紧不慢地地看着逸轩配好的方子和药量,一一检查,这一番查下来,大问题倒是没有多少。

  逸轩不解地拧了拧眉,问道:“为何药量不可太重?”

  衣凰怔了怔,“噗嗤”笑了笑,道:“等你再长大点,自然就明白了。”

  逸轩撇了撇嘴,却还是乖乖点点头,一边按着衣凰的吩咐将多余的药量取出来,一边道:“婶婶,我已经跟娘亲说好了,等娘亲从波洛族回来之后,她就搬到崇文殿来陪我。”

  衣凰挑眉一笑,道:“那是再好不过了,有了洛王妃看着你,我也可以省点心了。”

  “婶婶……”逸轩满脸委屈,“轩儿给婶婶惹了什么麻烦了吗?”

  一见这表情,衣凰忍不住哈哈笑开,捏了捏他的脸道:“没有……我轩儿最乖……”

  二人正说笑间,突然只听得外面一阵惊呼,紧接着是疾奔而来的脚步声,片刻之后白芙便站在门口,满脸惊慌地叫道:“小姐,出事了!”

  衣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丫头怎的跟沛儿一样咋咋呼呼的。“何事?”

  白芙正要说什么,一眼瞥见一旁的逸轩,又骤然收声,一脸为难又焦急地看着衣凰,向衣凰招了招手,衣凰心下顿觉情况不对,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来,听白芙在耳边耳语了几句,转瞬间,脸色骤变,一阵苍白。

  “怎会?”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着急,顿时一阵头晕目眩,白芙连忙扶着她站稳,与她一道出了药房。

  “小姐莫急,要小心腹中孩儿。”白芙更加担心衣凰的安危,见衣凰心急,连忙安慰她,可衣凰哪里听得进她的劝,脚步越来越快,边走边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芙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了解,只是听连公公简单说了几句,他还……他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可是我担心我若是真的不告诉你,等你知道以后,对你的伤害和刺痛会更大……”

  衣凰脚步一顿,睨了白芙一眼,冷声道:“你倒是了解我。”

  白芙继续道:“小姐你先别急,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怕你担心着急,伤了身子。”

  “这事还有谁知道?”

  “事情最先传到大理寺,不巧洵王殿下就在大理寺与高大人议事,一同得知了此事,紧接着又遇上了巡城的冷将军……现在,就只有他们和绍驸马知道此事,冷将军已经调动京中守卫四处搜查凶手,高大人和洵王殿下已经去了洛王妃遇害的地方……”

  “白芙,”衣凰眸色顿然一沉,吩咐道:“准备便衣。”

  “小姐!”白芙顿然一惊,连连摇头道:“不可!小姐你现在身怀六甲,绝不能去……”

  “照我的吩咐去做!”

  “可是小姐……”

  “娘娘。”就在二人争执时,一道清冽的嗓音传入耳中,循声望去,只见一道浅色身影正大步走上前来,却正是绍元柏。

  他走到衣凰面前,微微行礼,神色肃然道:“白芙说得没错,娘娘现在不宜前去。”

  “可是……”

  “娘娘放心,此事有洵王和高大人共同查办,定不会让凶手逃脱。”话虽如此说,可是绍元柏自己心中也是没底,他明白,这不过是为了稳住衣凰的情绪。

  他们所言,衣凰心中都明白,可是越明白便越着急,越担忧。她才刚刚缓和了逸轩和洛王妃的关系,结果洛王妃就出了事,她该要如何向逸轩交待?

  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焦躁,衣凰低声对绍元柏道:“你把情况跟我说一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绍元柏心知推脱不掉,便点点头,与她边走边道:“发现洛王妃的是两位樵夫,二人一大早前往山林里拾柴,结果就在山脚下发现了洛王妃,那个时候洛王妃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已然断了气,却双目张大,不愿阖眼,想来是心中有未了心愿……”

  说到这里,三人不约而同地齐齐回身药房看去,衣凰心中骤然一阵酸涩,她强忍住心头的难过,听绍元柏继续说道:“那两个樵夫虽已吓得魂飞魄散,却还有点心,见洛王妃穿着配饰华贵,想是大户人家,便留下一人看着尸首,一人忙着去找人,正好遇上了大理寺的侍卫,那侍卫听闻死了人,二话不说,将他带到了大理寺……”

  衣凰心头沉重,她摆了摆手,道:“后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洵王……和高大人一起去查此事了?”

  “嗯。”

  “呵!”衣凰轻呵一声,摇了摇头道:“我这根本就是明知故问,他现在掌管刑部和御史台,这些事本就归他所管。”

  “娘娘……”见状,二人皆是心疼不已,担忧地看着她。

  衣凰垂首敛眉,扶住身旁的柱子,满脸疲惫与惶然,轻声呢喃道:“我已经答应了轩儿,答应他等洛王妃从波洛族回来,就把洛王妃接进宫来,让他们母子相聚,可是现在,我要怎么……怎么向轩儿交待……”

  绍元柏上前扶住她,安慰道:“娘娘不必忧心,这事,怪不得娘娘。”

  “怎能不怪我?”衣凰凄凄一笑,抬眼看向绍元柏,“你可知,我为何突然将洛王妃接进宫来,让她和轩儿待在一起?”

  绍元柏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衣凰便轻笑一声,道:“你可听说过波洛大军?”

  “有所耳闻。”绍元柏点点头,凝眉道:“传闻,波洛大军,不出则已,一出则必取命得胜而归。”突然,他神色一惊,像是猜到了什么,怔道:“娘娘的意思是……”

  衣凰低头沉沉一声太息,道:“凤衣宫的弟子传来消息,波洛大军异动,一行十万人马正朝着中原而来,这么突然的出兵,与洛王妃必脱不了干系,甚至有可能,正是洛王妃之意。我本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以轩儿牵制住洛王妃,却没想到……”

  说到此,她满脸恼然会懊悔,几度身形摇晃。

  绍元柏轻叹一声,道:“你放心吧,轩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他能明白你的心思。”

  衣凰却只是一直摇头,“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别忘了,那是他的娘亲,洛王妃十月怀胎生下他,他们之间那永远也切不断的母子亲情,一定会狠狠折磨轩儿……是我,伤了他……是我……”

  如果,她没有那般暗示洛王妃,如果她没有以轩儿来牵制洛王妃,会不会是另一番情景?

  眼前的一切突然开始剧烈的抖动摇晃,天旋地转,晃得她连站都站不稳,身体失去了中心和平衡,终于向后倒去……

  “娘娘!”

  “小姐!”

  两人齐齐一声惊呼,将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的衣凰接住,绍元柏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将她抱起向思凰阁奔去,边走边吩咐白芙道:“速速请杜老来,快!”

  “哦……”白芙连连应声,话未说完便转身向着太医署奔去。

  那人略有些诧异地抬头瞥了陌缙痕一眼,问道:“先生相信命?”

  “不信。”陌缙痕断然否定,“只是,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非是你,你不可能做得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毫无怨念,更不可能救下所有你想救的人。甚至,有些时候有些人,因为你,却不得不搭上自己的性命……”

  说到这里,他不由再度看向对面那人,声音渐冷,“阁下既是在陌均的墓前设下陷阱,抓我回来,就必然是个知晓我过去、甚至我真实身份之人……”他说着抬起手覆上银色面具,“你甚至,都未曾解下我这面具,看来,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那人站起身来,却并未走上前,声音沉沉道:“我曾与先生有过数面之缘,当年听闻先生丧生,曾悲痛欲绝,只是,先生离京已久,怕是已然记不得我这样的小人物。倒也无妨,我想今后我与先生定有见面之时,到那时候,以先生的聪明,定能明白我今日所作所为的难处。”

  陌缙痕只是轻笑,笑容有些嘲讽,并不答他。那人正想再说什么,突然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继而有人在外面轻咳了两声。

  那人会意,最后看了陌缙痕一眼,低声道:“饭菜冷了,我让人热一热再给先生送来。先生若是想知道我的身份,想与你的亲友团聚,最好还是吃些饭菜,先养足精神和体力才是要紧的。”

  说罢,他大步离去。

  微微眯起眼睛,陌缙痕默不作声地看着那道挺俊的背影,越发感觉这个人的骨子里充满了霸气与掌控,这是一个由不得别人控制的人,至少,非寻常人所能控制得了的。

  洵王府内已经乱作一团,下人们进进出出,烧水的烧水,送汤的送汤,大夫、稳婆换了一个又一个,屋里的人痛苦却丝毫未减。

  远远地,众人看到那道身影快步走来,悬在半空的一颗心顿然似有了着落一般,纷纷涌了上去。

  “王爷,您可算来了……”

  苏夜洵脸色沉肃,开口便问:“王妃怎么样了?”

  “回王爷,已经请来了京中最好的稳婆,王爷不用担心,只是……”

  苏夜洵脚步蓦地一顿,凝眉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王妃是第一胎,没什么经验,且胎位有些不正,怕是要吃些苦了。王妃已经累得没力气了,现在就是在咬牙撑着。”

  苏夜洵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快步走到房门外,听着里面红嫣极力压抑却还是痛苦难当的喊声,只觉自己的心夜跟着揪在一起。

  一名稳婆端了碗热烘烘的汤闪身进了屋又迅速关上了房门,将苏夜洵关在了门外,走到里屋柔声安慰道:“王妃莫怕,振作些,王爷现在就在门外等着呢,好像想要进来看一看王妃。”

  榻上,红嫣的衣衫已湿,发间也尽是汗水,听得稳婆所言,连忙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不可……”

  “为何?”

  “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幅模样……”她吃力地说着,身上一阵阵的疼痛很快就将她的注意力拉了过去,忍不住惨叫一声。

  她每叫一声,门外的苏夜洵便狠狠皱一下眉。

  傅雯嫣生逸莳的时候,他还在从北疆回京的途中,并未亲身感受过这种在门外等候的焦躁与煎熬,却是直到这时候他才明白苏夜泽之前所言何意——这确实也是一场战争,紧张、激烈、丝毫不敢大意,不敢放松。

  这种紧张的感觉同样弥漫在思凰阁内,在泽王府内。

  夜半了,从得知洵王妃就要生产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却还没有结果,衣凰一听那传话之人所言,不由担心红嫣会难产,所以时间过得越久,她就越担心。

  眼看着快戌时七刻了,衣凰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去,还好白芙眼疾手快将她拦住。“小姐,你现在可千万不能去。”

  “我必须要去,耽搁了这么久,红嫣一定会很痛苦,我……”

  “可是,现在全京最好的大夫和稳婆都在洵王府,您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现在洵王府一定已经乱作一团了,您这样去了,不是给他们添麻烦吗?”白芙说着学着衣凰挺着肚子走路的样子走了几步,动作略显笨重。

  衣凰一见,不由得狠狠瞪了她一眼。

  “哇——”

  突然,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在这宁静的夜里撕开一道裂口,让整个洵王府都欢腾起来。

  “吱呀”一声,稳婆把门打开一条缝隙,让苏夜洵让进屋里,又迅速关上了门。

  “恭喜王爷,是一位小郡主!”稳婆抱着一个还有些皱巴巴的小家伙走到苏夜洵面前,喜不自禁道:“这一下王爷可算凑足了一对‘好’字,放眼整个京都,除了清王殿下,也就王爷您有这等好福气。”

  虽明知这其中多少有些谄媚、奉承之意,可是此等情境下,苏夜洵听来,只觉心中舒畅,开心不已。他俊眉一挑,朗声道:“先把王妃照顾好,晚些时候,所有人都有赏。”

  “多谢王爷!”

  苏夜洵接过小家伙抱在怀里,缓缓向里屋走去,隐约能闻到一阵腥味儿,他的心底不由得微微一颤,再看床榻上的红嫣,虽然简单整理了一番,然那已经湿透的衣衫与长发却是无法遮掩,脸色苍白如纸,神情疲惫不已,可是她的眼底却慢慢都是笑意。

  苏夜洵没由来的一阵心疼,向前一步抓住她微微抬起的手,与她相视良久,轻声道:“辛苦你了。”

  ……

  “小姐!”

  思凰阁大门敞开,老远便听到白芙咋咋呼呼的喊声,若是在平时,衣凰早已凝眉训斥,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心却随着白芙的喊声揪在一起,起身走到门前问道:“怎么样?”

  “生啦!”白芙瞪大眼睛满脸喜色,“是个女儿,听说洵王喜欢得不得了,下令打赏一众下人,出手那叫一个阔绰……”

  后面的话衣凰便没有再听下去,她轻轻转过身去,微微阖眼,心中一直提着的不安终于渐渐放下了。

  红嫣母女平安,这是她最想看到的。她不想红嫣因为她受到任何影响,而今一切都正朝着她所期待、预料的方向发展,她总算可以放心了。

  只是,陌缙痕的下落依旧是没有丝毫,京中所有凤衣宫弟子就差把整个兹洛皇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他的一丝踪迹,眼下衣凰唯一能确认的便是,陌缙痕定是团圆节前一天晚上在楼陌均的墓前失踪,换言之,这个人定然也知道陌缙痕的真实身份,知道他与楼陌均的关系。

  若是如此,这个人就一定身在这皇城之中,而且是他们熟识之人——毕竟,知道苏夜澄与楼陌均之间关系之人,并不多。

  “备礼。”

  良久,衣凰回身看向白芙,轻轻说出两个字。

  “备礼?”白芙眨了眨眼睛,“小姐要去洵王府?”

  衣凰挑起嘴角淡淡一笑,道:“这么大的喜事,我身为一朝之后,怎能不前去探望一番?”

  白芙却在心里连连犯嘀咕,衣凰面上的笑容越看越觉有些诡异,事情只怕并非去“探望一番”这么简单。

  先是泽王府世子出世,接着又是洵王府小郡主,这些日子可是忙坏了京中的店家,从外地赶来向二位王爷道贺之人来来去去不绝,京中客栈酒楼便不得歇。

  玉清酒坊的文人雅士倒是一如既往,除了几张新到京都的陌生面孔,其余皆是常来之客。

  苏夜洵临窗而坐,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嘴角笑意越来越浓,竟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见状,坐在他对面的裴裘鲁不由得笑着摇摇头。

  “为师见王爷近日一直笑得合不拢嘴,想来小郡主的出生给王爷带来不少欢乐。”

  苏夜洵面色不变,笑容却越发深沉,轻叹道:“世间之事,向来是几家欢喜几家忧。而今我为自己女儿欢喜,却又不得不为失去的亲人悲痛。”

  说着,手中的杯盏骤然捏紧,眼底闪过一道凌然杀意,只听“嘎”的一声脆响,手中杯盏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若是此时在他面前的是杀害洛王妃的凶手,只怕被捏碎的就是凶手的脖子,而非这只无辜的杯盏。

  转瞬间,他似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转向裴裘鲁问道:“老师今日特地将本王约出来,不知所为何事?只怕没有喝酒这么简单。”

  裴裘鲁沉叹一声,道:“自然是有要事,这几日你府上亲友甚多,人来人往人多口杂,为师怕多有不便,便将你约到这里。”他说着不由得想着江月船坊的方向瞥了一眼,低声道:“这几日王爷可有与江月船坊的那位先生再有来往?”

  苏夜洵倏忽一凝眉,淡淡道:“本王已经数日不见先生,正想着这几日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前去拜见。”

  裴裘鲁连连摇了摇头,道:“这怕不必了。那位江月先生已经多日不见人影,只怕不是离开了就是出事了。”

  “怎会?”苏夜洵微微一惊,蹙眉道:“先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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