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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殇+番外 作者:凌尘(17k2013-10-27完结)-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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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那几个人带走,本王今后不想再在润泽楼见到他们。”他说着放下门帘,回身坐到桌案旁。

  “是。”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些微打斗声,但很快又消失了,只剩下一些哀号声越来越远。

  “呵呵——”闻之,年轻女子不由轻轻笑开,笑声清泠,带着些许寒意。她跟着回身,却并未坐下,而是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河中泛起的微波,眉角有抹不去的冷寂。

  “他们说的没错,此次右相确实被牵连进了其中,而且是人证物证俱在,即便是太后和皇上要保右相,也要顾虑着些朝臣和百姓的看法。”

  “衣凰……”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十三皇子苏夜泽,这会儿听到衣凰这番话,不由一阵无奈,起身走到她身侧,“这其中必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那日带人去搜查相府的涵王的人,难道你是要说,是涵王在诬陷我爹么?”她话虽这么说,语气中却无丝毫为苏夜涵辩驳之意,提起苏夜涵时,她也换了以往“七哥”或者“七爷”的叫法,直接称呼他为“涵王”。

  苏夜泽将她冷酷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一阵难过,“那日何子几人去相府搜府时,你在哪里?”

  提及此事,衣凰神色蓦地又是一冷,想来半晌方道:“那日涵王找我到涵王府给流星鸟治伤。”

  “流星鸟?那是什么?”

  衣凰未答,继续道:“只是,涵王多虑了,那只鸟的伤,早在三天前就已经痊愈了。”

  苏夜泽脸色一怔,脱口道:“你在怀疑七哥是故意将你引开?”话说出口,看到衣凰难看的脸色,他才猛然发现说错了话,然而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懊恼地抬手就要打自己的嘴。

  衣凰微微侧身抓住他的手腕,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苏夜泽满脸愧疚,“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我相信七哥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有理由的,你不要担心太多,父皇一定会还右相一个公道。”

  衣凰不言,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静静地站着。

  门外有人轻声喊道:“王爷。”

  “柔姐姐?”苏夜泽回身,“进来。”

  华柔应声而入,颇有些犹豫地看着二人,尤其是衣凰。

  苏夜泽道:“柔姐姐有什么事儿,尽管说便是,衣凰不是外人,无需介意。”

  华柔摇头道:“怎会?属下怎敢将郡主当外人?是涵王殿下。”

  “七哥来了?”苏夜泽有些惊讶,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衣凰,又看了看华柔,也颇有些踌躇。

  衣凰淡淡一笑道:“这里是你的地方,一切你说了算,再说,也没听说过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苏夜泽这才无奈地点点头,对华柔问道:“七哥现在在哪?”

  花柔道:“隔壁的雅座。”

  苏夜泽一挥手,“请过来。”

  待华柔出了雅座,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脸色并不太好的衣凰,心知她之前的笑容都并非发自内心,便摇着头,似是自言自语道:“算了,我还是也出去吧。”说着跟在华柔身后出了雅座。

  衣凰站着,始终一动不动,便是片刻之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亦是头也不回,只是低垂的双手不由得渐渐握紧,再握紧。

  那人站在她身后,见她没有反应,便也一直一言不发。过来许久,衣凰听到一声轻轻的太息。

  “你在恨我。”他开口,语气清淡,却也笃定。

  衣凰终于缓缓回身,看了他一眼,“您是涵王殿下,衣凰岂敢?”

  苏夜涵神色淡然,不见丝毫波动,“你一开口,就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呵——”衣凰忍不住一声轻笑,看着眼前这张熟悉无比、却又陌生无比的脸庞,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所言。

  到最后,她才开口,轻轻吐出五个字:“涵王辛苦了。”

  苏夜涵却皱起了眉,简单的五个字,却满是嘲讽,听得他心中一凉。

  就在半月前,他们还说好今后都会站在一起,执手踏步人生,短短半月,却已经将一切都已改变,他亲手将她的父亲送进了监牢。

  “衣凰……”

  “涵王这些时日追查户部之事日夜操劳,衣凰就不打搅了。”冰冷的语气,冰冷的表情和态度,从一开始她就没准备要瞒着苏夜涵她的情绪。她知道,她瞒不住,她也不想瞒。

  所以她选择直接表露,冷冷地说完话,不等苏夜涵回应,便径自走出雅座。

  不一会儿,苏夜泽慌慌张张地撩起门帘走进来,看着里面一动未动的摆设,甚至连杯盏都未曾动过,心中已然有数。

  这一次,他二人算是真的对上了。

  
 【一百二十八】人生自是有情痴 '本章字数:273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29 21:40:14。0'
  苏夜涣的加急战报传进兹洛城那日,宫中对于户部贪污一案也终于有了定论与判决,犹豫此次贪污所涉款项数目重大,且在睿晟帝在位这二十多年从未发生过如此大的贪污案,睿晟帝为了杀鸡儆猴,亲自判决户部中凡五品以上官员,以及其他被涉其中官员,一律斩首示众,其余参与其中的人员,按牵涉程度的轻重,分别发配至边疆各地,终身不得再回帝都。

  只是,直到临死前,秦信海一行人都是死咬着右相慕古吟不放,称慕古吟实则早与他们勾结在一起,他府中那十箱官银便是最好的证据。此外,秦信海还道,右相多年来确实如外人所道,公正严明,除却参与了这一贪污之事,其对朝廷倒是一向忠心,所做之事一向都是为天朝利益着想。

  且不管他平日为人如何,便是这次贪污案,其余众人皆遭到严惩,右相那边虽有太后及众位王爷从中斡旋,却还是无济于事。

  睿晟帝这次似乎是铁了心,要狠狠地整治一番朝廷风气,亦大有敲山震虎之意,最终硬生生地以贪污罪治了慕古吟的罪,只是念在这些年来他为朝廷做了不少事,解决了不少问题,便免他死罪,削其官爵,收其府邸,命他回乡养老去了。

  除此之外,旨意中还有一句话,破引人深思:右相之罪,罪不及家人,清尘郡主之身份,不受累及,保其名号。

  不仅如此,睿晟帝亦只字未提要收回冰凰山庄,他不仅保留了衣凰清尘郡主的身份,更是为她保留了冰凰山庄。

  事情来得如此之快,已至所有人都还未及回神。

  距离过年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因着这次贪污一事,城中原本洋溢着的过年的喜庆氛围,突然减少了许多。

  右相府中,一众下人已经被遣散离去,除了几个在慕家服侍已久的老奴,众人皆已散去。

  衣凰倒是出奇的平静,从右相事发至今,她只在一开始在府中展露过她愤怒的神情,而后便平淡下来,便是如今她在为慕古吟收拾东西只是,神情也是安静得可怕,让人捉摸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眼看东西都已收拾得差不多了,下人都在等着她和慕古吟发话。

  府外,刑部的官兵已经在外候着,只等着慕古吟出了这大门,他们便将这门封住,从此,右相的慕府便不复存在。

  沛儿远远地就看到衣凰站在收拾好的包袱前,静静地看着,目光沉静无波,神情冷淡,可沛儿却能隐约感觉到她压抑在心底的悲伤。

  跟在她身侧十多年,从小跟她一起长大,沛儿多少还是对她有些了解,一直以来,她心中越是难过,便越是安静,安静地让人都快找不到她……

  沛儿低头悄悄抹了抹眼泪,走上前轻声叫道:“小姐……”

  衣凰稍稍侧身,看到沛儿,便淡淡一笑:“路上要小心,我爹年纪大了,腰不太好,你千万要记住别再让他闪着腰。”

  “嗯,沛儿记下了……”

  看着她红红的眼睛,衣凰安慰一笑,道:“哭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和白蠡一起,将我爹送回老家之后便回来吧,山庄中缺了你们可不行。”

  本是安慰的话语,沛儿听了却哭得更凶,这种时候她更想待在小姐身边,可是此行回乡路途遥远,她是最了解小姐和老爷平日里习惯的人,有她跟在老爷身边,小姐才会更放心。

  想着想着,沛儿便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这涵王殿下当真是不辨黑白,不分是非,我们老爷怎么可能会与户部勾结贪污?亏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个明白事理、可托付之人,如今看来,我是瞎了眼了……”

  衣凰闻言,微微蹙眉,稍稍瞪了她一眼,沛儿更委屈,压低声音道:“我这是为小姐你委屈。想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为他治伤救他性命,他却反过来恩将仇报……”

  “沛儿,别说了。”白蠡看出衣凰脸色有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门外一道白色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门口,不曾有进来的意思,亦不曾离开,便连忙阻止了沛儿。

  其实他心中也颇有疑惑,如今的涵王当真有些冷酷无情,不再像那晚在雪中为小姐披上披风遮挡风雪之人……可是,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他害得老爷被削去官职的么?

  门外,一行只有三人,刑部的人早已退得远远的。

  今日涵王的脸色很不好看,带了些刺骨的冰冷,他们不敢靠近,更不敢加以干扰。

  衣凰一言不发,目光冷寂沉敛地看着苏夜涵,这么遥遥望过去,中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好远好远,他们走了很久,之间却依然隔着重重阻碍,阻拦着他们靠近。

  唯一能做的,便是这般彼此相望。

  难道,这就是宿命?

  命中注定他们无法在一起,否则便是灾祸连连。

  从最初他在北疆重伤,到后来六公主,再到如今右相……

  蓦地,衣凰转过身去,扶住走过来的右相。只这么几天的时间,慕古吟似乎就老了许多,不复往日里的神采,加之这几日在监牢中的折磨,身体染恙,大不如从前。

  “爹,你回乡之后好好养老,有什么事就派人告诉我。”她扶着慕古吟在一方凳子上坐下。

  慕古吟重重一声叹息,环顾院子四周,这里是他生活了二十来年的右相府,却在一夜之间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衣凰,你为何不跟爹一起回去?”

  衣凰垂了垂眸,“对不起,爹,女儿还有些事情要做,暂时不能离开……”

  慕古吟点点头,并不勉强她,从小到大他几乎从未强求过她什么,她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其实为父知道,城中的药铺大多是你的,再加上皇上对你多有偏袒,为父也不担心你日后的生活。可是你毕竟已经到了适嫁之龄,为父担心……”

  “爹……”衣凰笑着打断他,“这你不用担心,女儿自有……”

  “主张”二字尚未出口,却突然听到门外的官兵齐齐喊了一声“参见王爷”,院内众人齐齐循声望去,门外早已没了苏夜涵的身影,一人着了墨绿色的锦袍,正缓缓踱步而来。

  这边见了,都纷纷看了衣凰一眼,只见衣凰和慕古吟最先行礼,道:“参见洵王殿下。”

  苏夜洵脸色有些沉,伸手扶起慕古吟,道:“不必多礼。”

  慕古吟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沙哑道:“老夫一介草民,又是戴罪之身,怎能污了洵王殿下的手?”

  苏夜洵知他脾气固执,便不再跟他争让,目光落在衣凰身上时,带了些愧疚与疼惜,“父皇命我前来,送了些东西让老爷带着路上用。”

  他说着挥了挥手,身后的随从立刻上前,将一些银两、衣物和点食一一摆放整齐。

  慕古吟突然跪下,朝着皇城的方向拜了三拜,道:“罪民有负皇恩呐——”

  衣凰上前将他扶起,看了看天,对着一众下人道:“时辰不早了,你们赶紧赶路吧。路上照顾好我爹。”

  “小姐,您就放心吧……”

  “小姐,您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衣凰点头,面色沉静,扶着慕古吟走出大门。

  站在门外,抬头仰望着这座宅院,这一去就是永别了吧,以后再也不会踏进这座院子了。二十年的情分,便要就这样生生割舍了。

  “嗵——”伴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大门轰然关闭……

  城门外,衣凰静静地看着慕古吟一行人渐行渐远,眼底除却极力压抑着的愤怒与悲伤,再无其他。

  只是,这样的情绪在与苏夜洵四目相对的瞬间,突然就化为了乌有。

  “对不起。”苏夜洵看着衣凰这番神色,心中一阵阵心疼。

  衣凰淡笑,“与你何干?”

  苏夜洵道:“我曾答应过你要保慕相周全,可是,我没做到。”

  衣凰顿了顿脚步,冷声道:“如今我爹已经不是慕相了,再者,有人欲为之,防不胜防!”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重,语气中也明显带了些怒气。

  苏夜洵感觉得到,这样的怒气,是朝着苏夜涵而去——

  
 【一百二十九】四面边声连角起 '本章字数:247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30 19:44:18。0'
  这些日子,睿晟帝虽抱病在床,却仍然不得安歇,仍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他拿主意。

  毕竟,他是一国之君,肩负国家重任,只要他还在位一天,他就不能卸下重任、轻松起来,若是他卸下了责任,也就意味着他的权力空了。

  户部贪污一事,涵王主查,可所有人都知道其背后是睿晟帝授命,是以在调查过程中,没有任何人敢加以阻拦,便是左相毓古骞一行人,亦是舍车保帅,不对事情过问丝毫。

  只是这些时间来,京都发生的一切事情,西疆苏夜涣都未曾收到丝毫消息,睿晟帝早已派人将于苏夜涣可能联系之人悉数监视起来,加以控制,冉嵘将军府更是日夜有羽林卫看护,别说派人去传递消息,便是一只鸟儿都飞不出将军府。

  这边厢,因着离过年越来越近,苏夜涣与数十万将士虽知晓战事不平,不能回京,心中却忍不住有些伤怀。

  苏夜涣不但有,杜远却担忧得打紧。

  这会儿看到有人急匆匆进了主帅营帐,而且是京城来的人,他便连忙赶过去,经得允许后还未入内,那信使便又匆匆离去了。

  杜远沉着脸色急急入内,问道:“京中是不是有消息了?皇上怎么说?”

  苏夜涣正端坐案前,手中展着信使方才送来的信,听得杜远所问,便挑眉一笑道:“果不出我所料,父皇同意了我们的计划。”

  杜远缓了缓脸色,捋了捋胡子,淡笑道:“王爷倒真是深谋远虑,计划周详,更重要的是,是对自己自信十足。”

  苏夜涣笑得得意,“那是自然,本王是银甲军领将,从小南征北战,已近十年,我对我自己有信心,更对我的将士们有信心!”

  杜远低头微笑着,不由又想起前些日子。

  他是因为接到苏夜涣的急传,连夜从汤山关赶到了离石,得知苏夜涣传他,是为了一个哈拉族姑娘,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虽然后来苏夜涣有跟他解释墨香雪的身份极其其中曲折,他还是愤怒难平,却是在得知苏夜涣的计划之后,瞪着眼睛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第二日,得知墨香雪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苏夜涣开始细究攻城失败一事。祈卯被疑,当众立下军令状,誓在五日之内拿下离石城。消息很快传遍全军,更是在当晚便传进离石城。

  所有人都知道祈卯被苏夜涣猜疑,如今身处军中,还要被日夜监视着,有人为他惋惜,有人笑他愚忠,离石城新换的守将炎图整日派人到城门上叫唤,道银甲军中出了奸细,银甲军节节败退,离溃败之期不远矣。

  第三日,银甲军军中隐约出了一些传闻,道军中有人传葛逻禄派了密探前来与祈卯见面,当晚便有一批黑衣人闯入祈卯的营帐,试图解救祈卯离开,只是不幸惊动了外面的守兵,双方大动干戈,最后那批黑衣人见寡不敌众,竟引爆绑在身上的炸药,将自己炸个粉碎。

  其后两天,祈卯一直没有丝毫动作,似乎早已忘了自己曾发誓要在五日内拿下离石城,看得所有银甲军将士个个疑惑不已。

  就在祈卯立下军令状的第四天晚上,有人再度闯入银甲军中,这一次祈卯倒是没有拒绝,犹豫之后便跟着那人逃出营帐,朝着离石城的方向逃去。众人皆知如今祈卯在军中一无军威,二无手下兵将,想要在被众人猜忌的情况下,一鼓作气一日之内拿下离石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众人只道他自知自己不能完成这个任务,便干脆跟着葛逻禄的救兵逃了。

  更让人愤怒的是,来人在闯入祈卯帐中救走祈卯之前,更曾闯入苏夜涣营帐,打伤了苏夜涣,杜远愤怒不已,命那日在场的两位将军中的谢将军坐镇指挥,务必抓住刺客及祈卯,自己则忙着给苏夜涣治伤去了。

  谢将军亦是恼怒,银甲军成军多年,还未曾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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