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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找死呢吧都没听见我闺女哭了，瞧瞧这小脸呦都憋的铁青，鼻头都红红的，天可怜见的可把老爹心疼死。”老爹嘿，夸张了吧，咱还没扯开嗓子嚎呢，再说这红鼻头不是您捏的呀。
从水色手里抱过长生死皮赖脸的在自家娘亲身边坐定，“娘，您看这小丫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的，肯定啊是想要娘，您说是不。要不您抱抱试试，儿感觉挺好，软乎乎，香甜甜的。”遂又给苏馨儿她们使了个颜色。
“去，你是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小子心里有什么弯弯绕为娘的还不知道。狂儿不是娘要说你，你也是当官许久的人了怎么还是不着调，你这么宠着她，当心哪天就爬你头上去了。不，现在也够呛，昨儿个娘遇着琴儿的婆婆了，那老妇嘴上多毒啊连连的讽刺咱府上后继无人，你说娘的老脸往哪搁，毕竟人家说的是实情不是。狂儿你也不必瞒着，你在同僚间抬不起头来的事早不是什么秘密，你让娘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祖宗们，千殇家的香火就要在你这一代断了娘就算去了也是不能瞑目的，白白的让你背了不孝的罪名。为了千殇家，今儿个为娘的把话搁这了，这妾你纳也是纳不纳也得纳。”老太太从始至终都不屑待见苏馨儿，苏馨儿也不怎么搭理老太太，这俩婆媳碍着千殇狂也不愿意撕破脸就这么僵着，千殇狂摸摸鼻子从中搅合着心中是哀叹不已，一边是生养自己一场的老娘一边是心爱的女人，唉，男人难做啊，有老娘和媳妇的男人就更难做了，要不就纳一个当摆设？偷看一眼自家媳妇，呵，那眼光跟刀子似地，不用说今个晚上有自己好受的，更别说纳妾了。
“哎呦，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呀。”老二明慧冷眼看了半天没个结果倒是急了，这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典范啊典范。
“一边去，咋咋呼呼的像什么话。一会儿安远王就来接你，收拾收拾赶紧回去。还有你们也别在这添乱了，别忘了给生儿的礼物啊，你们这些个做姑姑的也要有个样子，礼轻了我可是不依的。”他的这些个妹妹怎么就没一个大方的，就只想着从将军府勾拉走些个就没想着往娘家拿。啧，铁公鸡啊铁公鸡。是吧，闺女。如此紧张的局面千殇狂还不忘抽空逗弄长生，看样子这头精明的狮子早就有了计较。
“媳妇你怎么说，不要以为你不做声我就没有办法，这妾的人选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狂儿点头。”老太太只淡淡瞥了长生一眼便作罢，一点也没有要抱的意思。话说回来自从长生出生以来这老太太还真没抱过一次，这让千殇狂有点恼，自己疼在心坎上的小人儿岂容他人轻视，即使是自家老娘也不行。当即收回手宝贝的在怀里轻晃，嘴上还宝儿贝儿的叫着疼得不行。
“生儿是老爹的宝儿，没人疼老爹疼哈。”那眼神真真的是温柔如水，转眼又换了心肠，浓眉倒竖，声似寒冰，对着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就是一声狮子吼，“没眼力界的还不快把夫人扶起来，小心爷扒你的皮。”
苏馨儿淡淡扫了老太太身后的茶香、听琴一眼，在水色和凝碧的搀扶下自己起来了，跪一跪全了老太太的脸面和将军的孝心也就够了，她又不是受虐狂喜欢跪，再说那俩丫头的心思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让她们搀扶还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媳妇都听娘的。”苏馨儿含泪的目光撩过千殇狂，轻声道。这一眼可是把千殇狂疼着了。
“来人摆膳。”转头又对老太太说：“娘，这事不急。我岳丈还在府上呢，怎么找也要顾及我岳丈的面子不是。再说了，当年要不是有我岳丈保荐也没有现在的镇国大将军不是。”不等老太太有反应招来阿大让他去请苏太傅过来。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老太太也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气，逼急了对自己可没好处，况且老大的事还要依靠着千殇狂呢，不能弄巧成拙了。
千殇狂当没听见，拉过苏馨儿问岳父住的、吃的可好等等，根本当他老娘不存在。他就不明白了他老娘自己都不愿自己丈夫纳妾，对自己儿子纳妾的事她怎么就那般的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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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娘亲不哭
闪电划开漆黑的夜幕，丝丝春雨被风吹入抱夏的檐廊上，斑斑残红寥落惨淡。
雨幕如帘，苏馨儿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一幕，那个身形瘦弱但心志极坚的少年在废墟草丛里捡到受伤颇重的自己，也是这样一个春雨绵绵的季节，所不同的是庐阳的雨脉脉多情，迷蒙梦幻有着江南特有的软哝低语。
“救……我……”女孩脏污的小脸上就只剩下一双眼睛，比天上的明月还要闪亮，那是一种对生的渴望。
少年冷冷的看了一眼女孩身上的血污就拎着从山上打来的野山鸡离开了，一会儿，少年又转了回来，咕哝一句，“麻烦。”
少年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山洞将女孩安排在这里养伤，每天都会拿一些吃食回来，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少年发现这个女孩身上有他渴望的东西，女孩温温柔柔的笑容每每都能驱散他身上阴沉的戾气，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女孩的温柔。
那一天，女孩换上了崭新的衣裳，少年知道女孩要走了，他坚定的说：“苏馨儿，我要娶你。我看了你的身子，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我。”
女孩柔柔一笑，半是开玩笑的说：“世上男子薄幸者多，我的夫君一生就这能有我一个，你能做到吗？若是能，馨儿便准备好嫣红的嫁衣等你来娶。”
“能。”只简单的一个字，但苏馨儿看见了少年眼中的忠诚，一诺千金。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千殇狂，我等着你来娶我。”
当初的誓言仍是感觉停留在耳畔，可是，我的将军，为何今日你却出尔反尔了。难道这世上只有父亲才是长情的男儿，即使母亲死了那么多年仍是独身一人。
凉凉的雨丝打在单薄的春衫上，黑发披散，窗前的苏馨儿低喃一句“好冷”双手紧抱这单薄的身子，心上疼痛难忍只想蜷缩在蜷缩，以往那个滚烫的怀抱此刻还不知怜惜着谁，一个继承人这也是将军期盼已久的吧。
“小嫣，嫣儿啊，那样一个活泼大方的女子。男人都逃不过那一个”色“字吧。”苏馨儿想，摸摸自己的脸，“我老了吗？”若是当初不嫁给将军那该多好啊，只是，那些淡淡的幸福滋味这一生自己都无法尝试到了吧，毕竟，将军只有一个呀。
一道闪电袭来照亮窗前苏馨儿苍白憔悴的脸，只一晚而已就消瘦了下去。长生躺在自己的摇篮里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自家娘亲独自黯然神伤，长生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的软胳膊软腿。水色、凝碧俩个也不知到哪去了，平常都在娘亲身边转悠，今儿个用到了却一个个都没了踪影。
“咔嚓”一声响雷换会了苏馨儿游离的魂，急忙抱起长生小心的护在怀里，用小锦被捂上了长生的耳朵，嘴里念叨着，“生儿不怕，不怕啊，娘亲在这里。”
“水色姐你别拦着我，我非得撕烂那个贱人不可，她怎么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呢你说。小姐当初就不该救她回来，这下好了爬上老爷的床成了姨奶奶了。一开始我就劝小姐给些钱打发了就是，小姐就是不听。真是气死我。”凝碧被水色硬拉进屋里立即关好门。水色也很生气让小嫣得手了，但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消停一会儿吧，小姐已经够伤心的了，咱们可不能自己乱了阵脚。左右都只是个妾，她的契还捏在小姐手里反正翻不出大浪来，现在最关键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没见晚膳时候老太太那个高兴劲，就差把小嫣供起来了。”
“小姐，我们进来了。”给凝碧打了手势，禁了声，掀开内室的珠帘便见自家小姐面无表情的抱着孩子满屋里走跟没事人一样。水色眼儿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自小就长在小姐身边小姐什么性子她最是清楚不过，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男人的多情。
“笑笑睡了吗？”苏馨儿像往常一样问。
“睡了，有奶娘守着呢，小姐放心。”水色低下头去怕让苏馨儿看见她红了的眼眶。麻利的指挥着凝碧收拾起床铺。这个时候凝碧不敢说一句话，这能看着水色的眼色做事。
“嗯。”
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继而就是一阵砸门声，是千殇狂在外面叫喊。
“馨儿，夫人，你要相信我，我根本就没碰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馨儿，馨儿，快开门啊，哎呀外面的雨下的好大啊，快淋死我了，夫人，开门，快开门。”
“……”
见千殇狂敲了好一会儿门苏馨儿都无动于衷，水色急了，这个时候最不能失去的就是老爷这个依靠，要是真惹恼了他小姐以后在这府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呀，放下熏笼，水色试着劝道：“小姐还是让老爷进来吧，外面雨下的大了。”
淡淡的扫了水色一眼，苏馨儿低头继续哄着长生入睡。但只这一眼就让水色瑟缩了一下，但是为了小姐的将来着想也顾不得什么了，“小姐，听水色一句劝，这个时候您更应该笼络着老爷一些，别是便宜的他人，让人家钻了空子。看老爷这个样子说不定其中还有内情，小姐就算不看与老爷多年的情分也要顾忌着小小姐们一些，就算咱们要离开小小姐们我们也是带不走的，难道小姐放心把小小姐们放个别人，都说这后娘狠心，小小姐们到时候可是有罪受。”
“好一个他不知道。偷吃了又不擦干净嘴，这会儿倒为自己喊起冤来了。白缎落红为物证，伺候老夫人的大丫头为人证，三堂会审出来的结果也不过如此，大将军，你让馨儿拿什么相信你。”苏馨儿对着窗外冷冷道。
“我真不知道，馨儿，你开门，先开门……”
“我痛恨这些对女子的不公，凭什么只有男子才可以休妻，凭什么女子要受尽欺凌，凭什么男子三妻四妾是理所应当的，凭什么……”越说越激动，盯视着自己裙摆下的那一双大脚，屈辱、不甘、愤恨齐齐涌上心头，一时间只觉得呼吸一窒，胸口疼得厉害。她经史子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才华出众，如今为了一个男人甘愿窝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到头来自己得到的又是什么，是背叛，是屈辱，世上男儿皆薄幸，可是父亲，为何又让馨儿知道您是特别的，馨儿只想要一个真心人这个愿望奢侈吗？
“水色知道，知道的，水色也感觉不公，男儿花心是风流不羁，女儿就要守身如玉，可是小姐我们活在这样一个世上，我们能怎么办呢？除了妥协还是妥协，小小女子如何与整个天下斗争呀。”
“好了，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门上的拍打声不知何时没有了，苏馨儿心内一声冷哼，男人的耐心也就只有这些吧，明明是自家错了还要梗着脖子辩驳个面红耳赤，在他们心里女子就头发长见识短的吧。千殇狂，我以为你是不同的，你真的令我很失望。
可是，将军，为什么我恨不起来你，为什么这样冷清的夜里我疯狂的想念你温热如暖炉的胸膛，坚硬厚实能给我依靠。你忘记了我们誓言了吗？将军你是重承诺的人呀，为什么要这般对我，为什么？
脸儿埋进长生的襁褓中，狠狠的咬着被角不让自己歇斯底里的哭出来，长生都能感觉到苏馨儿身体的剧烈颤抖，那股浓烈的悲伤与绝望也感染了她。她记得父后也曾经在这样夜深人静时抱着自己哭，那压抑的情感弥漫成满室苦味，无奈、悲凄。
自己重生在这样的时代，是不是也要经历这些？这一刻，长生开始重视起自己的处境来，她要好好的规划将来了。
“不哭。”嫩嫩的小手擦掉苏馨儿眼角的泪，软糯的儿语让苏馨儿更觉得揪心，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娘的好生儿，以后娘就只有你了。”
我瞥见窗外高大的影子轻轻的离去，留下一声叹息。
我想，女子怎么会沦落到如此，面对夫君的多情只能选择懦弱的妥协。
☆、第十一章 反击
这一夜苏馨儿抱着我整整一夜没有合眼，眼泪流到最后都干涸了。出奇的是自己这软骨头的身子竟然也能支撑住陪了自家娘亲一夜，我想应该是自己心思重的原因吧。以前自己遇见难决定的事时也是整夜的不能合眼。
天蒙蒙亮了，娘亲木然的眼珠渐渐转动起来，在我的额头上印下怜爱的一吻，声音嘶哑道：“好宝贝，知道娘亲心情不好这么早就醒来了呀。”她哪里知道我怕她做傻事盯了一夜，不是我杞人忧天，和这新娘亲相处也接近一年她的脾气不说摸透至少也是七八分了。烈性如娘亲，真担心她一气之下抛了所有寻了短见，那我和长笑就真要有后娘了，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爷，人走茶凉，这老爹哪还记得我们，到时候就是大大的不妙了。虽然只是从伺候自己的丫头婆子口中得知了一点这个地方的风俗习惯，但是道理是一样的，就像我的那些个异父姐妹们，失去了父妃的保护她们在那宫里比一个普通宫人还不如。
睡在外间的水色和凝碧听见动静点上了烛火进来给娘亲请安，看她们眼下的青影应该也是一夜未合眼的，怕也是担心娘亲出事吧，算她们忠心。
“水色，准备一下我要洗漱。”娘亲对着她们淡淡一笑，吩咐道。这应该是娘亲给她们的信息吧，说明她想明白了，不钻牛角尖了。
“哎，好嘞，奴婢这就去。”水色面上一喜，痛快的答应了。相比，凝碧就没有水色的淡定了，欢呼一声，“小姐是想好了？”
娘亲睨了她一眼，安慰道：“你这妮子呦瞎咋呼什么，就不能学学水色沉稳一点。我让你们担心了，放心你家小姐也不是好惹的。没道理人家欺上门来我还做缩头乌龟。”
“要我说呀，小姐当初就不该看她可怜收留她，那就是个白眼狼，反身咬了救她的主子。”凝碧很气愤，想当初第一眼见的时候还是黄不拉几的脏丫头，这倒好养了一年多到养出个狐狸精，专门勾引人家夫君。
“不怪人家，要怪啊就怪我自己识人不清，引狼入室。不过，小嫣也是个勇敢的，为了自己的幸福敢争上一争。”苏馨儿讥讽一笑。
“小姐怎生夸起那人来，那人就是个不知耻的，明明知道老爷心中只有小姐还要横插一杠子自进来，那是安得什么心呀。噢，她的目的达成了，她怎么就不想想小姐的处境，这样的人自私至极。”凝碧一边换上熏香一边仍是不忿，心中早不知怎么咒骂呢，苏馨儿知道这丫头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也就不吱声任她说去。
“小姐，你不知道。昨儿个晚上老太太几乎把咱整个洛阳城里有名的大夫都请来了府上给那小妖精把脉，就怕有个差池的，哼，要我看呀那小妖精肚子里的肉疙瘩还不知是谁的呢。别到时候老太太空欢喜一场，反倒是又追究小姐的不是。”
听到这话，苏馨儿若有所思，按说将军对自己的感情那不是假的，他对自己那是真的疼宠到了骨子里，不论是下了朝回来还是外出应酬都是先来自己这里报个平安的，将军身边也总是有阿大阿二他们跟着，小嫣到底是怎么得手的？要说是将军意乱情迷之下做下的事，那可能也是极小的，将军常年在外带兵，那意志力是不容忽视的，一般的迷药对将军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唯一的可能便是将军自己愿意。想到这里，心不由得一疼，果然人心易变吗？那天下还有痴心男儿吗？
“娘的宝儿啊，娘要养你一辈子，娘经历的痛不能让你们也尝上一遍。”
“小姐赶紧的收拾起来吧，你不知道昨晚你生气走了之后，咱们老爷就发火了，逮着将军就是一顿胖揍，将军也不还手任由老爷打，要不是老太爷拦着顾忌将军脸上就也跟着挂彩了，刚刚奴婢出去听见凝翠园那边有动静了，就怕老爷还是不饶将军啊。”水色领着小丫头们进来伺候着苏馨儿洗漱，不无担忧道。
“他活该。”坐在镜前，苏馨儿恶狠狠的道。
“你们瞧瞧我眼下这青影，看能不能用粉遮一遮，今儿个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能在装扮上失了份子，本来就没人家年轻这一熬夜就更没法看了。”
“小姐自来就是咱们洛阳城有名的美人，怎么会是他人可比的。再说了将军也不是那重色的人，将军重的是情分。小姐和将军的情分那是三辈子聚起来的，不是谁一朝一夕就可以替代的。等水色帮小姐上妆梳头，那就是别样的风华绝代，韵味十足，又岂是一个黄毛丫头可比的。”水色凑趣道。
“是啊，是啊。”凝碧在一边为苏馨儿挑选着今天要穿的衣服也不忘抽空看这边一眼，要说这穿衣的颜色搭配在这府里没人能比得过凝碧，所以苏馨儿的衣服箱笼都是凝碧在管。而水色则是擅长梳妆，无论什么发式都会，再加上水色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