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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逝幽幽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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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谢恩。
  于是,绫罗绸缎细细剪裁,轻盈的衫,端丽的襦,精致的袄,曳地的折裥裙,亦有盛行于秦汉而至今未衰的曲裾深衣。宫人们争相来看,满心艳羡。太皇太后见了,亦赞不绝口。
  无人处,拓跋宏忽然含笑道:“日后变法改度,需正中原衣冠。”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言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变法改度!从今年六月的班禄开始,皇帝的言行总是隐隐约约地透露出变革的趋向。我略一思忖,斗胆接口:“既要革新,何不从衣冠始?”微笑仍是略带稚气的,但目光却认真地凝视着他。
  拓跋宏先是一惊,随即笑了起来:“你不懂的!”他这样说,我亦不争辩,只是有些执拗地望着他。他默想片刻,又缓缓道:“或许——这是个好法子。”
  我无法再说什么。但凡涉及朝政,蜻蜓点水便是最好的姿态。娘并没有教我,但我懂得这个分寸。
  然而,霓裳羽衣穿在身,却蓦然想起了年幼时的种种。
  娘是温婉明秀的江南女子,即使碍于身份,不得不穿呆板沉闷的鲜卑袍子,她也依然是其中鹤立鸡群的一个。她喜欢以汉家装束来打扮我,教我音律、歌舞,又让我说汉语,习汉字。博陵长公主见了,每每训斥、鄙薄。她是我的嫡母,自诩尊贵,看不起母亲的出身,亦不能容忍她的得宠,甚至连我穿汉装的权利也要一并剥夺……
  我平日里并不常见她,但每逢年节,她端庄冷漠的神情,以及唇边若隐若现的轻笑,却是我无法逃避的。其实,她从未疾言厉色地呵斥过我,但那阴恻恻的只言片语,却足以使我铭记羞辱。我一直是恨她的,尽管我是那样温顺的女孩子。
  如今,我进了宫,一袭汉装,明艳张扬的裙裾迤俪于身后,可惜她看不见。
  她很早就病逝了。死在平城,是太上皇献文帝驾崩的那一年,当今天子还只有十一岁。
  公主病重时,娘曾带我去探病。重重幔帐,一层层地卷起,我赫然看见一张瘦得不成人形的脸,那双晦暗昏浊的眼睛,却依旧是冰冷的。
  “哇”的一声,我忽然哭了出来,娘慌忙来掩我的口。然而迟了。公主艰难地仰起身子,颤抖的手指和憎恶的目光,骤然指向我。我哭得更大声了。在我的哭声中,公主怒道:“带她出去!”声音却是无奈的,懵懂的我忽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几日后,博陵长公主去世了。灵堂里一片哭声,惟独我,没有畏惧,亦没有泪水。我甚至想:以后再没有人能为难我们母女了。那时虽小,却清楚地知道,我的母亲是最得宠的。
  冯滢哭得很伤心。我问她,为什么要哭?她的脸上挂着泪水,吃惊地望着我。我却冷冷地笑了——冷笑的时候,我仿佛骤然长大了几岁。
  我从小便是如此。世情的冷暖,很小就懂得了。

  第一章 晓来一朵烟波上(5) 

  进了宫,即便在这样天真悠游的年岁里,又有煊赫的家世可倚仗,我依然不敢有丝毫疏忽。
  拓跋宏确实待我很好。他容许我随意进出他的书房,翻看他堆在案头的《论语》、《尚书》;容许我故意将他看到一半的书翻乱;容许我任意批评他每日必练的汉字;容许我在对弈时屡屡悔棋……我知道,我的机敏、聪慧,甚至带着孩子气的任性,在他眼中,都是可怜可爱的。
  但,我们之间的距离,终究难言。作为太皇太后的侄女,中宫之位应是指日可待的——即便不是我,也必须是冯家女子。拓跋宏尚未亲政,事事都须请示太皇太后。姑妈是做得了这个主的。这层关系,多少有些微妙。即便燕婉情好,亦跨不过那道沧海。
  每次侍宴,我总是事先叮嘱翠羽:“你替我留意着,皇上在每个菜里伸了几筷子……”费这番周折,不过是想知道他最爱的菜式。拓跋宏力求节俭,几乎没有特别爱好的吃食。或许有,但他并不过分表现出来,怕宫人投其所好,铺张浪费。
  然而,他有他的顾虑,我亦有我的心思。
  翠羽向我禀报了一月有余。我用心记下,细心一比较,心中已经有数了,即刻传话给母亲:寻一个江南制鹅掌的方子来。
  娘翌日便托人递了方子进来。我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心思机敏,试了几次便深知其中要领。心中有了期许,便甘愿让冷水冻了抚琴握笔的手,让油气污了素白明艳的衣。为博君王一顾,委屈亦不曾觉得。
  寻一个机会,他有闲,亦有心情。我陪他进膳,端庄地站在他的身侧,从宫女手中依次接过菜,娇声软语道:“皇上尝尝,这品三丝炖燕窝,红的是鲜肉丝,黄的是嫩白菜丝,白的是香菇丝,晶莹剔透的是燕窝丝……”一面伶俐地介绍,一面为他布菜。然后,我不动声色地端上一碟鹅掌。
  “这鹅掌似乎不是平日的做法。”拓跋宏疑惑地望着我。我有意问他:“皇上为何独独在意鹅掌呢?”他笑道:“鹅掌是鹅身上最活络的部位,嚼起来最有滋味。”我不禁莞尔,原来自己猜得并不错。举箸夹了一块给他,笑吟吟地看他品尝。
  “怎样?”我不免有些紧张。他低头嚼着,一面灵活地剔出骨头,一面缓缓说道:“柔韧鲜嫩,清脆香浓。”
  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我只说:“皇上喜欢便好。”盈盈一笑中,几分得意,轻轻点染。拓跋宏便猜测道:“妙莲,莫非这是你的手艺?”他问我,亦以目光询问我身边的宫女。我含笑不语,却有宫女们微笑颔首,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妙莲,你……你怎么知道我最喜鹅掌?”他纵然欢喜,却又生了疑窦。我故作惊诧状:“臣妾怎么从没听说皇上最爱吃鹅掌?”
  一时失笑,他释然,向我温柔注目,说:“你误打误撞,却也教我喜欢。”顿了顿,又徐徐解释道:“其实,朕对衣食用度向来不怎么上心。”
  “臣妾明白,皇上的心思在圣贤书中,在诗词歌赋里,在万民福祉上……”我看着他的眼睛,推心置腹一般,温顺和婉地说下去,“难怪,您时时委屈了自己,却不知,旁人是怎样为您挂心……”
  他忽然伸手过来,与我轻轻相握,笑道:“妙莲,这个人是你吧。”我微微一笑。他握紧了我的手,又说:“可你不是旁人。”仍是平常语调,眼中却有款款深情。我不禁心中一热。
  仍然握着我手,他微笑、叹息,缓缓地解释:“朕并非没有特别的喜好,只是身为天子,不可专注于一物一事,以致上行下效,蔚然成风。”
  寥寥数语,却让我心中肃然,不禁正容道:“皇上这番苦心,天地可鉴,却不足为外人所道。这是臣妾的福分,亦是黎民苍生的福分。”他闻言一怔,与我深深相对。此刻的柔情,容不下丝毫杂念。
  转瞬,我心中一动,冲口而出:“既然上行下效,那皇上何不因势利导?”
  他一怔,继而温和地鼓励我:“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我却不能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于是,轻轻地递一个眼色给翠羽,待她领宫女们退下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说:“皇上不是想变革衣冠吗?亲贵大臣们对此颇有微词。不如您以身作则……”我的话依然只说一半,留下余地,给他,亦给我自己。
  他凝眉听着,终于拊掌开怀:“妙莲,你比你大哥还知我。”
  我但笑不语。那是因为我用了心。用了心,却不只是为他这个人。

  第一章 晓来一朵烟波上(6)

  他的心思总是如此隐晦。
  相处日久,我渐渐也体味出来了。言行举止间,便投其所好。珠翠花钿,只挑简单大方的来戴;绫罗绸缎,只拣素淡清雅的来穿;胭脂香粉,亦只是淡淡拂过。
  连屋里的摆设亦投其所好。几上搁一把拂尘,案前常置诗书。再用印花模子压出一片片莲花香印,置于青铜雕花香炉中,点燃之后,那袅袅清烟便带出了沁人心脾的幽香,宁谧而不张扬。他喜欢如此清幽,我亦是喜欢的。
  午后的阳光疏疏落落。我将香炉捧到窗前,拓跋宏正埋首书案,闻香抬头,向我微微一笑,复又低头。
  他抚着一张羊皮地图,久久凝视,目光定格于一衣带水的长江,一瞬间变得犀利如鹰。
  我们的国家,称魏,太武帝在位时统一了北方。如今,北方的“魏”与南方的“齐”,隔江对峙。
  我心头一震,蓦然明白:他的雄心壮志,何止于北方!长江天堑,亦不可阻挡。
  我怔住,他却抬起头来,与我蓦然相对。目光清亮,却又微含凉意。他不说话,我亦不说话,两相望着,心中似乎明澈了不少。
  他终于开口,温和地指给我看:“妙莲,长江以南便是齐。”
  地图上密布着用猩红笔墨勾画出的战略要冲。我极快地扫了一眼,微笑道:“如今还是萧赜在位么?”这一句颇为冒险。我心中忽然惴惴,怕他不喜欢女子谈及政治,更怕他的疏远和设防。何况我是太皇太后的侄女,身份原本就很特殊。
  他诧异,深深地注视了我一瞬,然后说:“你知道这些,很好。”语气平和得听不出丝毫褒贬。我却蓦然感到一阵凉意。过了片刻,他又问:“是你父亲教你的罢?”
  我摇摇头。其实父亲并未刻意教过我这些,只是我刻意留心罢了。然而听拓跋宏的语气,似乎对我父亲有一种潜在的戒心。我迟疑了片刻,镇静地说:“皇上怎么忘了,臣妾之父已有许久不豫世事了。他老人家笃信佛法,在洛阳六年,以家财建了七十二所佛图精舍,虔心为皇上和太皇太后祈福。”
  “哦。”拓跋宏应了一声,却是不以为然的神情。我又说:“父亲不大过问州务,常与名德沙门为伍,日与讲论,精勤不倦。也许,人到了这个年纪,也不得不与世无争了。”最后一句是真悲凉。拓跋宏的目光轻轻投注,含着渺茫的歉意。我犹带微笑,却侧过脸,得体地隐藏起细微的委屈和怨气。
  “盛名所累。”他叹了一句,忽然蔼然说道,“太师的学问是极好的。日后若有机会,朕一定登门求教。”这一句多少有些安慰。沉默片刻,又重新拾起刚才的话头:“你怎么知道南朝的形势?”
  我心中一惊,轻描淡写地说:“未进宫时,街闻巷议,多少有些入耳……”我抬头凝视他,真挚而深切地道出:“臣妾明白,皇上有雄心壮志,藏于中心,待时而发。臣妾但恨所知不多,不能为皇上分忧。”
  他微笑,目光中渐有和煦的暖意。“你如此知心解意,早已在我意料之外了。”神色忽然一黯,又道,“可惜,有些事并非我所能决定。”他依然微笑,眼中却泛出一抹悲凉,“妙莲,你看我这个皇帝,当得像也不像?”
  他问我,却不需要我的回答。我亦无话可答。只是不忍他这一瞬间偶然流露的颓丧和阴郁,不禁温言劝道:“皇上正当年少,可以慢慢等待。”
  他微怔,轻问:“你陪我一起等么?”
  我心中却是一震。说者未必有心,于听者而言,却无异于一种取舍。我心中惴惴,不禁想,如果太皇太后与皇上有冲突呢,我该如何自处?如今想来,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入宫前,我也曾悄悄地问过母亲。她闻言一怔,笑意慢慢地隐去,沉吟道:“眼下,掌权的是太皇太后,但皇帝毕竟是皇帝……”她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妙莲,你心里要有个分寸!”我未曾和母亲说过什么。但从那时起就隐约浮起的念头,此刻却忽然清晰起来:是站在拓跋宏身边罢!毕竟,他再怎么不得志,也终究有亲政的一天。
  我蓦然抬头,声音微颤,却清晰突兀得犹如晨钟暮鼓:“臣妾永远都是站在您这边的。等着您亲政,等着您变法改度,等着您开创盛世……”说得急了,微微变了调,似乎不是我自己的声音。
  他怔怔地望着我,似重新认识一般。许久,才迟疑道:“你忘了,你是太皇太后的侄女……”
  “但我是您的妃子啊。”我即刻接口,失望而又悲哀的。我不敢说“妻子”,说到底,我也只是他的妃子!这一刻,忽然体味到名分的虚无。
  他无语,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温柔如旧,却又分明不同旧时。我眼中的泪,打了个转,到底没有落下来。
  “我昨天读到一首汉诗。”他忽然说,无关任何话题。“我背给你听。”他依然握着我的手,那声音原本也是有棱角的,此刻却温和淳厚:“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是卓文君的《白头吟》。其实早已成诵,但听他吟哦,却仿若初次相闻。我很早以前就知道,这是卓文君在得知丈夫司马相如准备纳妾后,写下的一首诗。这个勇敢而坚贞的女子,当初选择私奔时是绝对料想不到,后来显达的夫君竟有“两意”。
  我从此不再艳羡《凤求凰》。世事无常,女子的痴情往往敌不过岁月的无情。
  咫尺相对的拓跋宏却依然动情地念下去:“唧唧复唧唧,嫁娶不须啼……”我心中忽有所感,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声音微微地颤,既惊且忧。
  四周忽然静了。拓跋宏惊异,目光中却有淡淡的喜,柔声问:“妙莲,你知道这首诗?”
  我的神思在那一瞬间恍惚起来,答非所问地呢喃道:“这世间可有一心人?”忽然想,什么荣华富贵都不要了,只要一个“一心人”,天长地久地宠着我……我望向远处,又深深地念了一遍:“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拓跋宏怔住,张口欲言,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揽住了我。一瞬间,只有一种欲落泪的心疼。

  第二章 一春梳洗不簪花(1)

  残冬过后,便是太和九年。
  正月里,太皇太后在太华殿大飨群臣,言笑晏晏间,颁布了她亲笔所作的《皇诰》十八篇。这是为告诫皇家子弟要勤勉好学、戒骄戒躁而作的。
  那日,拓跋宏着明黄便袍,束玉色腰带,于殿上朗声宣读《皇诰》。他用的是鲜卑语,而另一位翩翩少年——着青色翻领袍子,窄袖管的贴边却用了明黄;面上犹带几分稚气,神情却清奇从容;与拓跋宏并肩而立,两人几乎一般高,但他的身形似乎稍稍怯弱了些——他随后以汉语重复《皇诰》的内容。
  一幅画屏迤逦于殿角,隔出一个精致的所在,用来招待女眷。我尽管在说笑,心中却留意着画屏之外的声响。那清雅的汉语,让我屏息静气,暗暗叫好。只是,但闻其声,不见其人,心中不免疑惑。
  后来,终于小心翼翼地向拓跋宏寻问,他笑道:“是朕的六弟,名勰,字彦和。”我这才恍然。献文帝有七子,拓跋宏居长,底下六个弟弟,年龄相仿。拓跋勰行六。“彦和年龄虽小,却是众兄弟中天赋最高的。”拓跋宏如此赞誉。
  到了三月,皇帝下诏分封兄弟——自然是通过太皇太后认可的:拓跋禧为咸阳王,拓跋干为河南王,拓跋羽为广陵王,拓跋雍为颍川王,拓跋勰为始平王,拓跋详为北海王。
  分封之后,各位亲王陆续搬离宫廷,独辟王府。我依然没有见到拓跋勰。时日渐久,当日那口闲雅从容的汉语,已渐渐淡忘。
  这一年开春,因分封六王,宫中宴饮频繁。觥筹交错的喧闹中,我寻一个间隙,悄悄移步至偏殿,方有机会单独见母亲。千言万语在心头翻转,她问出来的却只有一句:“妙莲,你过得好不好?”
  我心中感伤,又不免自矜,只是深深地点头。
  娘拉过我的手。一双皓腕,覆着一截藕色罗袖,精致而不张扬的碎花疏密有致地铺陈于袖口。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衣袖,握住我的臂,欣然叹道:“这宫中绝无仅有的汉装,便是他对你的情份了。”
  我心中微微怅惘。五个月来朝夕相对,我为他栉发,为他砌茶,为他抚琴,为他吟唱南朝乐府,为他诵读汉家诗赋……他却不知,我心中的顾盼。
  去给太皇太后请安时,总会经过昭阳殿——那是皇后的居所。殿前繁花似锦,万木含春,晨曦映照下的琉璃砖瓦,白玉雕栏,总是别样华丽。但这座宫殿却寂寞地空着——拓跋宏并没有立后,似乎也无意立后。
  正因此,才留给人隐约的期许和疑惑。
  我忽然悠悠地叹了一声:“他的情份,也不过如此罢了。”
  “妙莲,他如此待你,已足够了。”娘先是欣然一笑,随即正色敛容,低声嘱咐道,“若为长远之计,你应该争取未来的太子。”
  此时,拓跋宏已经有了一位皇子。
  比之北魏的前几代皇帝,这个孩子晚了几年。文成帝十五岁得子,献文帝十四岁得子,而拓跋宏是十七岁。
  皇长子的母亲林妃,是已故平凉太守林胜之女,分娩不久,太皇太后就以皇长子将为储君之由,命她自尽——北魏有两条残忍的祖制:一、立皇后,须让待立女子亲手铸一个铜人,成之,方得立;二、立太子,须杀其母,以防母后干政。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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