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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逝幽幽莲-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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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迫近中宫,他愈是情怯,内心竟虚弱得不能自己。而他扪心自问,此前虽笃信自己是问心无愧的,此刻却多多少少生了愧意、歉意、恨意、怯意。他终究没有直面她的勇气,只得请元详进去传旨。
  元详却也不愿见她。他说:“虽有先皇遗诏,但皇上此时尚未得知,倘若回宫后伤悼母后,可能会将喜怒加于我们弟兄……”他的打算也很现实,宫廷里的兄弟叔侄,终究不能以寻常人情来看待。元勰毕竟已在军政中浸染多年,略一思忖,便道:“还是请长秋卿白整来罢。”
  白整进去之后,元勰负手踌躇。正是春日,莺飞草长。他恍惚想起少年时,曾旁若无人地出入宫掖,惊鸿一瞥般,掠过皇帝身边所环绕的青春女子。元宏虽不耽于女色,但后宫自是佳丽如云。而元勰见得最多的,便是冯妙莲。她那时多得意啊。
  那时,元勰终日只缥缃于诗文典籍,未染俗务,因而能够感知那些柔软而细腻的情愫。而他后来回忆,那也是他最真纯美好的岁月。只是,那毕竟不是他的归宿。他该是如今这样的亲王、将军,追随天子,在沙场上、庙堂上,领袖群伦,指点江山……
  思绪一旦与现实相接,他的心神便镇定了。白整恰在此刻匆匆出来,转告他:“皇后请求见彭城王一面。”元勰一怔,他想起先皇审问皇后的那晚,白整是在场的。他果真什么也没有听到么?元勰盯着白整看了片刻。而身畔的元详,却诧异地看着他。
  元勰警醒过来,缓缓地摇头,面无表情:“臣只知传旨,不敢预闻其它。”这是委婉的拒绝。须臾,里面传来皇后凄厉地叫声:“皇上不会如此,是诸王意欲杀我!”
  他心惊,倒抽了一口气。他几乎不能想象,妙莲也有如此乖戾恣肆的时候。而他转瞬明白过来,她是在激他,激他进门相见。他抿紧唇角,无动于衷。
  元详年轻气盛,几乎就要夺门而入,却被元勰一把拉住了。他冷静地以目光示意弟弟忍耐。两兄弟正僵持着,忽然一声脆响,似有金属器物猝然坠地。元勰浑身一震,似触动了什么,旋即转身奔入殿中。
  而他眼前,只是一个飘然坠下的影子。皁色袿襩大衣下,一张苍白的脸,拖出一缕殷红的血痕。
  他终究适时止步,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肃穆地宣布:“皇后殂——”

  第二十章 一生弹指浑无语(3)

  后来的很多年,仿佛只是弹指间。
  于元勰而言,太和二十三年的四月,是一个断点。之前的一切,清清楚楚;此后的十年,却在回忆里一带而过。
  然而,这十年间,太和二十三年直到永平元年,也并非风平浪静。
  元恪一行,在洛阳城外已得知“皇后殂”的消息。见到元勰时,他带着哭音,低声哀叹道:“母后……”瘦弱的肩膀颤抖着,无法成言,只得另起话头:“是……先皇的意思?”元勰颔首,亦红着眼眶轻声说:“臣等奉诏行事,请陛下体谅先皇的苦心。”元恪泪下,说到先皇,他不可能再有其它的表示了。然而,他随即轻声而激烈地问道:“当日,叔王为何要隐瞒?”他噙泪,看上去少年老成,却咄咄逼人。
  元勰已无法将这种怨恨单纯地视作孩子气。他喟然长叹:“若不隐瞒,皇上又当如何?”元恪怔住,一时无言以对。元勰却一味冷静地说下去:“纵使皇上知情,亦不能违背先皇遗诏,不仅徒增悲恸,反而背负不孝之名……”听得这一声,元恪终于掩面悲泣。
  而元勰,他终究未能引退。翌日,元恪恳请他入相。元勰呈上先皇的手诏,请求辞去官职。元恪流着泪说:“母后生前曾对我说,惟有六叔是可以信赖的。难道叔王不能看在父皇母后的面上为侄儿留下来吗?”他自称“侄儿”,他惶然无措地望着元勰。元勰的思绪却凝滞在“母后”这两个字上。
  他无法拒绝。元恪加封他为使持节,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定州刺史,都督冀、定等七州诸军事。后来又拜他作司徒。他虽不是遗诏上的辅政大臣,但这样的殊荣,已是世所罕见的了。
  元恪即位后,追封生母为文昭皇后,重修旧冢,号终宁陵。又追赐外祖父高飏为勃海公,谥曰敬。不久,又寻访到高贵人的两位兄长,封高肇为平原公,高显为澄城公。数日之间,高家富贵显赫。高肇和高显,曾经请求彭城王领他们进见孝文帝,而元勰当时匆匆打发了他们。如今,三人同朝,这关系便微妙起来。
  第二年改元景明,恰逢南齐骠骑将军陈伯之进犯寿阳,元恪年未弱冠,又初登大宝,不禁无措起来。高肇奏道:“彭城王长年随先帝南伐,于南方诸州军事,颇为熟稔,不妨……”元恪的目光渐渐地定在元勰身上。元勰心里明白,是高肇要将他排挤出朝廷,而他一旦不胜,自然损了威名,高氏兄弟便可伺机弹劾他了。元勰无奈,然而天下未定是孝文帝终身之憾,他亦心有戚戚,此刻便也把一腔豪情激起,在高肇话音未落之时,就主动请缨:“臣愿领兵拒敌。”
  这一仗,持续了数月。他宁愿让江淮战场的风,将泪水送入他日益老成的眼。这一仗,元勰于肥口大破陈伯之,斩首敌军九千,俘获一万。淮南自此归入大魏的版图。
  返回洛阳时,才发现元恪也有了些变化。他疏远了辅政大臣,信任茹皓、王仲兴、寇猛、赵修、赵邕及外戚高肇兄弟。
  然后,毫无预兆的,元恪命领军将军于烈率侍卫六十余人,送咸阳王元禧、彭城王元勰和北海王元详进宫面圣。同时,宫内戒严。而十六岁的元恪,在光极殿神情自若地宣布了亲政的举措。殿外刀戟林立,他白皙而犹带稚嫩的面庞上,隐约映着刀刃的寒光。元勰并不贪恋权位,但此刻却依然感到莫名的寒意。
  紧接着,亲政后的元恪,下令免去元勰的职务。
  元勰就此回到王邸。此时,李媛华正怀着他们的第三个孩子。她迎上来,淡淡一笑:“这样也好。”虽然豁达,却又有些意犹未尽的忧虑。元勰对她亦无多余的解释,连安慰都不必有,只淡淡回了她一笑。
  不久,咸阳王元禧谋逆,自尽;广陵王元羽病卒;而王肃,也在这一年病逝。他终究如愿以偿,娶了陈留公主。孝文帝去世后不久,任城王上表,指证王肃谋逆。而驸马都尉的身份,或多或少都庇护了他。最终,是陈留公主的同胞兄长,咸阳王元禧,上表弹劾任城王元澄。元澄因此被降为雍州刺史。而王肃,纵然又游刃数年,亲眼看到淮南归属北朝,也终究等不到平定江南的机会。
  皇帝的近臣都道幽皇后是因巫蛊而失势的;陈留公主和王肃只当是为了高菩萨,他们为先皇,也为了他们自己,严守这个秘密;而元勰却知道另一半的真相。孝文帝和幽皇后早已不在,而他守着这个秘密,仍然活下去。
  这一年九月,元恪大婚,立征虏将军于劲之女,也就是于烈的侄女为皇后。
  景明四年十一月,高肇的侄女,亦是文昭皇后的侄女高英入宫,封贵嫔。
  第二年改元正始,高肇上表弹劾北海王元详,元详被囚禁,暴死狱所。
  然后,于皇后生皇子元昌,大赦天下。
  正始四年十月,于皇后暴病而亡。此时,高贵嫔受宠,不可一世,高肇亦权倾中外,宫中民间皆传高贵嫔害死于皇后。
  正始五年,皇长子元昌因御医疏忽而夭折。
  亦是这一年,七月甲午,元恪立高贵嫔为皇后。元勰一向对宫闱之事不闻不问,唯有此事,他私下里劝谏过元恪。然而元恪只是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叔王未免多虑了。譬如先皇当年立幽后,亦不曾顾虑冯家的外戚之势。”他似乎是无意中说到幽皇后的,然而目光却忽然扬起,极快地瞥了元勰一眼。
  元勰无语。立后那日,鼓乐喧天,而他忽然想起,十二年前,也是七月,冯妙莲穿着皁色袿襡大衣,款款走来。
  又想起幽皇后了。
  元勰先前并不认为皇帝对冯妙莲有多少深爱。即使是在她离宫后,他有过一段短暂的消沉。然而,有些事,是在很多年后才看得分明的。旁观者,如元勰,也是在很多年后的此刻才看明白的。有些感情,在年少蒙昧,风平浪静之时,或许只是平平,而当你真正按自己的意愿去追逐夙愿,并感知到那种刻骨铭心的寂寞与苦楚时,它才于植根处,渐渐枝蔓出来,一日浓于一日。
  他看透的是别人的人生。而他自己的呢,当年少的青涩褪尽之后,当年留存心间的影子已投射于凛冽的现实。李媛华亦是美好的女子,矜而不骄,温顺和婉,懂得他,但永远保留一些余地。妙莲的热烈是埋在心中,而媛华,一生都是淡的。

  第二十章 一生弹指浑无语(4)

  仍是这一年,袁贵人之子京兆王元愉,在冀州反叛。
  八月,元恪改元永平。
  九月戊戌,元勰的第二个女儿降生了。他今年三十九岁,已有四子二女:侍妾所生的长子,名子直;王妃生三子,子讷、子攸、子正,另有一女名楚华。
  “请殿下想一个名字吧。”媛华倚在枕上,为汗水所润泽的脸庞,微露甜美的笑意。元勰沉吟,竭力想给一个美丽的名字,笑容却在不知不觉中僵硬起来。“怎么了?”媛华欠身问,“是皇上又遣人来召么?”
  这一晚,元恪召彭城王元勰进宫赴宴。元勰因王妃刚刚分娩,婉言拒绝了。不料,元恪竟遣宫使再三催请。
  媛华在他的沉默中蹙了蹙眉,轻声问:“赴宴的还有谁?”元勰说道:“高阳王、广阳王,还有怿儿、怀儿,以及高肇……”他将最后两个字咬得很轻。媛华却仿若受惊一般,睁大了眼睛。元勰刻意作出不以为然的样子,笑道:“不过是进宫赴宴而已,你何必担心?”
  媛华欲言又止,眼中却渐渐泛起泪光,忽然急促地叫了一声:“殿下!”元勰平静地说:“你别多心。倘若我今晚不去,恐怕会落人口实。”
  他终于站起身来,欲松开妻子的手。而媛华却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本能地拉紧了他——毫无道理的凄惶之感,使一向持重的她,忽然有些孩子气的执拗。元勰微怔,握着她的手,哄孩子一般,柔声道:“时候不早了。虽是家宴,如此推脱也不妥当。”
  媛华身不由己地点了点头,定视他片刻,这才缓缓松手。元勰只觉得手上一凉,空落落的,心中顿时怅然,声音却是一如继往的从容:“我去去就来。”然而,走了几步,到底忍不住回头,殷切地望着她,叮嘱道:“你早点休息,我回来晚了,你也不要傻傻地等着。”
  媛华顺从地点头。元勰心知,此时此刻,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应允的。他将叹息咽在喉间,终于转身离去。
  跨出门槛之后,他再次回头,说:“女儿就叫季望吧。”
  洛阳九月的秋,风中已满是萧瑟。此时月明星稀,远处间有寒鸦嘶鸣,凄凉而惊悚。疾风倏忽掠过,一团黑影扑楞楞地从疏落的枝上惊起,摇得月色也忽明忽暗。
  恍然凝目,仿佛是一个多年前就已熟悉的声音,清凌凌地在元勰耳边拂过:“殿下原来不知,那是乌鹊呀。这种鸟儿常栖息在枝桠上,对光线最是敏感。月影明暗,细微处的变化,常常惊飞它们。听,乌鹊的叫声,真是凄凉极了。”
  声音里仍是当年的温婉,当年的惆怅,当年的欢喜。是她么?即便在心里,元勰仍不敢这样问一声。
  无关夜风,他蓦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心中却又清醒了几分。当真避无可避。他倒也不怕,只是忍不住回头。彭城王府,宁静如昔。那疏疏几盏灯火,不过几步之遥,今生却已不可再得。
  元勰叹息,终于登上车。牛车在空旷的街道上辘辘而过,进了东掖门,却无故停了下来。驾车的宦官不免低声咒骂,气急败坏地抡起鞭子,狠狠地抽下去。牛的哀号,凄厉得像要撕破夜幕,却仍然不肯向前挪动半步。
  正相持着,元勰在车中问:“什么事?”
  宦官陪笑:“王爷,那畜生不知中了什么邪,怎么也不肯过桥……您少待,让奴才们来想法子。”
  而此时,皇帝身边的中常侍正匆匆寻来,人未走近,已尖着嗓子一叠声地催:“怎么还在这里磨蹭啊!换头牛不就成了?诸位王爷早已入席,只差彭城王一位,莫扫了皇上的兴致!”
  “放肆!”一向温和的元勰忽然出声呵斥。言毕,车帘一掀,他踏下车来,但见神色如故,不急,亦不恼,但这一句却相当威严。众人躬身谢罪,皆不敢抬头。
  元勰转头向众人一笑:“几步之遥,步行便可。”
  几步之遥,他身不由己地走向那歌舞升平之所。
  如旧日般,素色锦袍,浅青暗纹,一拂袖,一昂首,人已径直走向殿中。他直立,含笑望向皇帝,从容施礼。待元恪示意他平身之后,又为自己的再三推辞而请罪。
  行止有度,无懈可击。元恪在那一瞬间手足无措,过了些时,才蔼然笑道:“本是家宴,大可不拘礼节。叔王快入座吧。”他指了指离他最近的座位。如此殊荣,元勰也未曾意外。谢过君王后便轻拂衣袍,施施然坐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仍能安之若素。
  过了许久,元恪才找了句话,问:“听说叔王府上刚添了麟儿?”
  “是个女孩儿。”元勰想到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婴儿,心如刀绞,面容也随之微微扭曲。但他很快注意到始终虎视眈眈的国舅高肇,以及元恪身边冷眼相看的新皇后高英,于是,他勉强镇定,淡然道,“多谢皇上关心。”
  “是朕该恭喜叔王。”元恪却不敢看他,“朕原本不知王妃今日临盆,才会一再催促叔王进宫……不过,叔王府上有喜,今日也该好好庆祝。”
  内侍为元勰斟酒。杯,仍是白璧微瑕的寒玉;酒,仍是清冽透彻的琥珀。元恪忽然缓缓说道:“叔王是否还记得桑落酒?”
  心中分明惊了一下,面上却寻不到一丝波澜。元勰微微颔首,心中已知元恪的怨艾。他只是怅然,原来人都是会变的。执杯在手,他再也不看任何人,兀自举杯,扬头,双目微合,那酒便缓缓滑了下去。清香甘纯,一如旧日。须臾,却在喉间化成了淡淡的涩。
  二十余年了。
  “殿下,那是桑落酒呀。”她嫣然一笑。
  多少岁月蹉跎过了,她亦不免渐渐老去。惟有那偶然一笑,在二十年后依然明媚。元勰记得最深的,其实不是她,只是她当日那一笑。如今也终于明白,她不过是承载了他少年时的一个梦。
  元勰有些怔忡,待第二杯酒斟上时,他未看一眼,便饮了下去。不是没有注意到元恪那灼灼的目光。在鲁阳城的时候,他无以自明,是尚未继位的元恪坚定地为他辩白:“不!叔王绝不会如此!”
  他呈上先皇的手书,恳求让他归隐乡间,是元恪执着他的手,含泪苦劝:“母后生前曾对我说,惟有六叔是可以信赖的。难道六叔不能看在父皇母后的面上为侄儿留下来吗?”
  他为天子出征淮南,筹谋天下,是元恪处处倚重他,每有疑虑,总是问:“叔王是怎么看的呢?”
  而如今,元恪却这样不动声色地试探他。
  “臣已有多年未饮桑落酒了。不过,未曾忘记。”他终于淡淡地开口,“取白六十斤,糯米粉四十斤,米粉适量,蒸熟后搅匀。然后取白术一两,防风半两,白附子半两,官桂二两,瓜蒂一分,槟榔半两,胡椒一两,桂花半两,丁香半两,人参一两,天南星半两,茯苓一两……”
  这样繁琐的工序,只听过一遍,却记了二十年。
  元恪一时默然,不知何时起,竟也呢喃着接口:“香白芷一两,白一两,肉豆蔻一两,将它们研成末子,与粉面拌和。再入杏仁三斤,去皮尖,磨细。取井水一斗八升调匀,再洒入粉面中拌匀,经筛子滤过几层后,用新鲜桑叶裹起来盛于纸袋中……”

  第二十章 一生弹指浑无语(5)

  桑落酒,元恪一时也恍惚起来。
  那年,他从悬瓠朝见父皇回来,迫不及待地前往中宫,与幽皇后说了许久的话。她一直含笑听着,间或发问。天色渐渐暗下来,她忽然问:“恪儿,你是否饿了?”他怔了一下。她亲自捧了桑落酒,微笑道:“每年都要酿的,不知夏天这一坛滋味如何?”微微也有一丝惆怅,滑过她眉尖,元恪几乎就在那一刻确定,桑落酒中凝结了她的一些回忆,青春恣意的回忆。
  元恪记得自己最初有些犹豫,那酒却是清澈的一泊,盛在白瓷碗中。父皇平日对他的饮食起居规矩甚严,但幽皇后说:“你也不小了,喝一些也无妨。”他这才轻蹙眉头,送酒入口。她掩着口,轻轻地笑了起来。手绢遮住娇口丹朱,眉眼盈盈地望着他。
  他似犹豫了一下,才问:“酿酒之法,请母后赐教。”她笑了:“你何必问,你若喜欢,我这里取之不尽。”他那时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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