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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四阿哥的话,江月似乎不为所动,声音低低的,不见一丝波澜:“四哥哥为何这样确定?我去康亲王府的次数不多,却也知道表哥有一个嫡出的哥哥。”
四阿哥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江月面前,一字一顿地道:“就因为,你一定会帮他。”
江月有些怔忪,心里有一丝说不清的恼怒,又有一点点控制不住的期待。她不喜欢自己的婚事由四阿哥来干涉,可是她又无法否认,她对崇安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
一个男人肯冒着危险救一个女子,愿意在她孤苦无助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动容。只是这一点的心动,并不足以与原配福晋的地位相比。尤其是亲眼看到乌雅府里孟氏的落魄,她便更是犹豫了。
可是如今四阿哥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只要皇帝金口一开,谁敢质疑她的身份?
这一切好乱,好乱……江月有些头痛地摇了摇头,抬眸看向四阿哥,咬咬唇道:“四哥哥的话我会好好想一想的……江月有些累,先告退了。”
说罢她也不再看四阿哥的脸色,行了个礼便急匆匆地走出了帐子。刚刚打起帘子,她便飞快地跑向马圈,看也不看身边的人一眼,果断无视了往她身边走来的崇安。
崇安见她神色急切,大概猜到了几分,正要去追,却被身后刚刚走出的四阿哥拦住。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开门见山地道:“四阿哥不必难为她了。我……不能娶江月。”
☆、24定情
第二十四章
四阿哥闻言剑眉微挑,虽然不见愠怒之色,声音却已经冷了几分:“崇安,你觉得我在多管闲事?当初劝你娶钮祜禄氏的时候,你可并没有过这么大的反应。”
崇安神色淡然,微微笑了笑:“我们都是江月的哥哥,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是什么性子,四阿哥还会不清楚?德妃娘娘虽是说了指婚的意思,但看她神色之间也有些犹豫,想来她也知道康亲王府的情况,不忍心让江月往火坑里跳。”
四阿哥突然出声打断:“你觉得康亲王府是火坑?那么我府上、十三十四和十七弟府上就是好的选择?你醒一醒,乌雅江月注定是爱新觉罗家的女人!”
“为什么是我?”崇安暗暗握了拳头,朗目如星,“让十七阿哥娶江月不是更好?我不想委屈她。何况……您和十七阿哥向来亲近。”
“为什么是你?就因为你喜欢江月。”四阿哥忽然笑了起来,他已经看出了崇安的松动。“你若不娶她,江月就会成为你的软肋。因为得不到,所以忘不了。或许只有得到了,你才能看淡感情,放下执念。”
就像他对依梦,因为割舍不了的那份情,不忍心伤害她,不忍心让她难过,不知给自己前行的路添了多少障碍。
他拍拍崇安的肩,低声道:“我是有意栽培十七弟,但他现在还小。崇安,你和十三弟就是我的左右手。与十七相比,我更信任你啊……”
崇安静默片刻,虽然没有表态,但也有了几分动摇。“江月不知跑哪去了,我去看看。”
看着向来稳重的崇安奔向马圈,胤禛不由微微笑了起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崇安赶到马圈的时候,天已经阴了下来,竟是要下雨的样子。问过看马的奴才江月往那边走了,他并没有即可追去,而是叫阿鲁取来了雨伞和厚衣,这才策马奔驰。他可不想让上次景山的情况重演。
事实证明崇安的顾虑是对的,因为江月格格脾气一上来,上了马就是一阵没目的的狂奔。如此跑了大概半个时辰,等到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因为天上下起了蒙蒙的小雨,江月担心雨下大,只得找地方避一避。可草原广袤无边,连树都少见,哪里有避雨的地方。正找寻间,忽见远方一个人影在向她靠近。那小黑点逐渐放大,放大到最后便成了一个活生生在她面前的人。
他带着笑意看着她。雨水洗去了她脸上薄薄的一层脂粉,清水出芙蓉,不仅不狼狈,反而更显娇美。
江月别开额前碎发,有些尴尬地笑笑:“表哥,怎么总是你呀。”
他默默地将伞地给江月,她摇摇头:“都淋湿了,用不着。”
正说话间,崇安的小厮阿鲁也赶了过来。于是崇安便对江月招招手:“过来。”
他让出一个位子来。她只犹豫了一瞬,便翻身上马。她知道崇安有话要说。
崇安从防雨布中取出厚衣裹在她身上,遮住了她被雨淋得半透明的白衫。他策马,她举着伞,两人同乘一骑,慢慢地走在雨中。
阿鲁穿着蓑衣走在前面,一手牵着一匹马。这情景有些滑稽,多少破坏了浪漫的气氛。
崇安在她耳边解释:“上次来塞外的时候,阿鲁在这附近发现了一个木屋,正好避雨。不用怕德妃娘娘他们担心,四阿哥会代为解释。”
江月面上有些讪讪:“四哥哥怎么会突然……”
崇安怕她多想,柔声道:“他也是关心你。年初的时候,十四阿哥不是也提过选秀的事?”
那时候过年,十四开玩笑说要娶江月,她没想到崇安还记得。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叹了口气,低低地道:“江月你放心,谁都不能勉强你,我更不会。”
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却突然握住他拿着缰绳的手腕。“又下雨了,你的手是不是很疼?”
他微微一僵,似乎明白些什么,忽然就有些激动起来:“你不要冲动,千万别为了感激,愧疚那些没用的东西改变自己的心意。”
江月心中泛起一丝温暖,她被这暖意冲昏了头,竟脱口道:“我不会。崇安,我是喜欢你的。”她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但说也说了,江月一咬牙,回过头问:“你呢?”
崇安显然也很惊讶,他的眼睛本来就比较大,她回过头去,看到的似乎只有他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低声开口:“康亲王府……”
江月忽然冲他胸口打了一拳。
“你真是木头哥哥,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他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干脆,果然是满洲的女儿,率真随性。崇安苦笑:“你真的不介意?而且我还有一个女儿……”
江月微微扬起头,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你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便低头吻住了她。担心吓到江月,他并没有深入这个吻,只是轻柔地吮吸着她柔软的唇瓣。
“主子,到了!”阿鲁喊了一声,刚转过身来便看到这一幕,吓得他连忙闭上眼睛发誓:“格格,我没看见主子亲你!”
江月触电一般推开崇安,娇嗔道:“你干嘛!”
崇安这时候却泰然起来。他之前不是怯懦,只是要顾虑的太多。可一旦决定了,他就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选择。
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白净的侧脸,温柔地笑道:“我的傻姑娘,刚才为什么不闭眼睛?”
江月似乎才想起来世上还有“害羞”一词,扭过身不说话了。
崇安笑意更深,拥紧了她策马赶上了阿鲁。等到了地方,他先翻身下马,对着江月举起了双臂。
“这里是泥地,很滑,侧过身来我抱你。”
此时此刻,他清瘦颀长的身影好像雄伟的泰山,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他稳稳地抱住江月,她却有些担心:“这种天气,你的手……”
他温声打断她:“别这样,好像我是个废人似的。”他把她抱进屋内,这才放她下来。“知道我们江月厉害,不过记得以后要给夫君留点面子,嗯?”
他本以为她会凶巴巴地回一句“你才不是我夫君”,没想到江月只是嘟嘟嘴巴,含糊不清地“哦”了一声。
在爱情面前,纵是百炼钢,也终会化为绕指柔。
天已经黑了,雨却是越下越大。他们决定解决了晚饭再回去。阿鲁自告奋勇出去打猎。
江月与崇安靠在一起取暖。好在是夏天,淋了点雨倒也不觉得冷。
他认真地讲起了他家里的事情。包括严厉的阿玛,精明的姨娘,好色无能的大哥,凶悍的大嫂,深沉的胞弟,虚荣的弟妹……
果真是乱作一团。
她耐心听他细细道来,不但不觉得麻烦,反而多了一分感谢。她感觉到了崇安的真诚。他对于自己家中的麻烦事没有一丝的隐瞒,将最终决定的权力交给了她。
“你在担心什么呢,崇安。”江月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可爱,“我家里是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宠妾灭妻,正经人家都不愿意跟我们结亲呢。该想清楚的是你才对。”
之前因为乌雅祁的事情,崇安的确好好了解过一番乌雅府的情况。只是一般的大户人家与他们皇家到底是不同。他当然知道江月是在给他找台阶下。
“我就是出生在这样的环境里,早已经习惯了。你放心……”她握住他的手,真诚地看着他,“我不仅会照顾好自己,还要帮你。”帮你,也是帮自己,得到最好的一切。
崇安不免动容,反手握住她,清晰而坚定地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以后……我绝不纳妾。”
这是让她做继妻的补偿吗?虽说男人的甜言蜜语不能全都当真,但此时此刻,江月想要相信他。而且纳妾这种事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决定的,她乌雅江月不是软柿子,自有她自己的手段拴住夫君。
她自然地靠在他怀里,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闭上眼睛,仿佛穿上大红嫁衣的那一幕就在眼前……
“咳咳,”抓着两只兔耳朵的阿鲁再次发誓:“格格,我真没看见贝勒爷抱你。”
江月唰的一下睁开眼睛,从崇安怀中离开,恶狠狠地威胁阿鲁:“混蛋,再多说一个字本格格就把你灭口!”她摸了摸肚子,补充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兔子处理一下!”
这顿饭吃得出乎意料的香。崇安生火做支架,阿鲁烤肉,没什么复杂的作料,竟也香得很。江月从木屋里找出一个锅刷净,用阿鲁找来的鸟蛋做了一锅鲜美的汤。
三人大口吃肉,大碗喝汤,阿鲁倒是只觉得饱,江月和崇安却觉得这一顿简单的晚饭,胜过他们所吃过的任何一顿山珍海味。
☆、25噩耗
第二十五章噩耗
雨停了下,下了停,他们怕夜里骑马不便,就在木屋里将就了一夜。
江月是被阿鲁的叫声吵醒的:“格格,我没看见你和贝勒爷一起睡觉!”
她正要骂他,崇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我们快回去吧?”
从早上开始,他就心慌的厉害,也不知是怎么了。江月见他面色的确有些苍白,连忙颔首起身,简单洗了洗脸便往营地赶回。
远远地,就看到槿姗和霁敏两个丫头站在日头下,一脸的焦急。江月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马奴,笑嘻嘻地对她们道:“在这儿杵着干嘛,不知道冷热?进屋等着不就好了。”
两人一左一右地扶住她,神情都有些严肃。到底是霁敏沉不住气,才进了帐篷便问:“四阿哥说格格和安贝勒在一起,叫我们不要声张。格格,您真的决定了和安贝勒在一起?”
霁敏虽然心思简单了点,但很少说出这么明显越出本分的话。江月心底一沉,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怎么,出什么事了?”
槿姗拿来一身干净的杏粉色小褂,似不经意地觑了她一眼,低声道:“今儿早上传来的消息,康亲王福晋……病危了。”
“什么?”江月眉头一拧,心里也不好受起来。怎么说崇安的额娘完颜氏也是她小姨,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到底也是自己的亲人。何况……康亲王府里本来就复杂,如果完颜氏没了,以后康亲王再娶继福晋,府里还不一定什么样子……
难怪霁敏刚刚会那样问。无论是康亲王再也不娶,让姨娘当家,还是将来再娶新福晋也罢,对江月都是十分不利的。
江月心中正乱,霁敏突然对着她跪了下去磕头,抬起头的时候,竟已是满脸的泪:“格格,以您的身份,何必去那里受委屈呢?十七阿哥马上就要开牙建府了,勤娘娘住在宫里,断没有机会为难您。您嫁过去就可以直接当家,哪里需要顾虑那么多事情!”
江月知道霁敏是为自己好,可是这时候听了这话却是止不住的心烦。因为她已经预料到,不知有多少人会这样劝她。
“别说了。”江月看着槿姗,冲霁敏别了别下巴,示意槿姗扶起她。“我只把十七当弟弟罢了。你若不愿意跟着我去康亲王府,我也不会勉强你。”
“不,格格,奴婢打小就跟着您,您去哪儿,霁敏一定跟着去。”霁敏不肯起来,哭着说:“格格别不要奴婢……”
“好啦好啦,我现在没那么多耐心,你哭得我头疼,赶快去洗把脸。槿姗……你去打听打听安贝勒那边怎么样了。”江月倒是很担心崇安,她自己年幼丧母,那时候懵懂,只知道跟着别人掉几滴眼泪。可完颜氏却是养育了崇安这么多年,母子二人感情深厚,他不知该怎样难过。
两个丫头应了声是,才刚刚退出帐篷,忽然便齐齐说了句“给十七阿哥请安”。江月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十七板着脸走了进来。
十七这两年身量窜得很快,虽比江月小两岁,人已经比她高大许多。这时候他满脸戾气俯视着她,还真有几分气势。江月下意识地舔舔嘴唇,讪讪道:“你干嘛?怪吓人的。”
没想到他忽然便冲了过来,双手死死卡住她的双肩,低下头便想要亲她。江月想也没想,就对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虽然没用力,却是把十七打懵了,眨着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江月也有些后悔,伸手揉了揉十七的脸,语气和缓下来:“你吓到我了。”
十七趁机按住她的手,让她紧紧贴着他的脸。“四哥告诉我,昨天你和崇安在一起。”
“是。”
十七没想到她会承认地这么痛快,脸色当即就变了:“你要嫁给他?”
“是。”
“那我呢?”少年清澈的眼里,竟然有雾光闪烁,“那我算什么?我已经赖了你,这么多年……”
江月好像是被他唬住,也不敢突然推开他,只是小声道:“你是我弟弟啊。”
十七微微别过头,似乎是在赌气:“我才不要做你弟弟。”
江月见他这样孩子气,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那你以后做我叔叔?”
皇子比崇安大一个辈分,但除了十七,没有一个阿哥逼着崇安叫自己叔叔。十七知道江月是调侃自己,脸色一红,不依不饶地道:“我才不会让你嫁给崇安!我这就去和额娘说……”
说着说着,竟然又红了眼睛。
江月连忙抽出手,笑容已经敛去:“你别再胡闹,都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哭鼻子,当自己是女孩子吗?德妃娘娘是我姑姑,她才不会听你的,你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地等着娶东珠姐姐吧!”
“我才不要娶她!再说了,江月你想一想,从小到大我哪一次哭不是因为你啊……”
江月到京城的时候,崇安已经十四岁,在她眼中的形象一直近乎完美。而胤礼那时候只有六七岁,算是和她一同长大的,他什么德性她都见过。或许正是因为太过了解,才无法产生心动的感觉。
十七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忽然打起帘子走了进来,眉眼之间尽是疲惫:“江月,我要先回京。”来人果断选择无视了一脸哀怨的十七。
她怕崇安误会,连忙站了起来看着他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崇安摇摇头:“我要尽快回去见额娘最后一面。赶路辛苦,你还是不要去了。我们的事……你先不要和别人说。”
“崇安!”江月上前一步,毫不避讳地拉住他的手臂,“难道你想反悔?我告诉你,你休想!”
他抽出手臂,似乎是想像小时候那样替她整理碎发,不知为何,手伸到了她光洁的额头前,却忽然怔住不动。
崇安沉默着离开。
江月生来的骄傲让她没有去追赶他匆匆的身影。正巧赶上霁敏和槿姗回来,江月便拿起霁敏早上拿来的衣服,对十七冷冷地道:“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霁敏,替我送送十七爷。”
崇安一定是听到十七的话了。江月有些懊恼地解着扣子,心里担心着他会不会生气。
也不知道完颜氏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病重,之前不是说身子不爽的是康亲王?
崇安总是为她着想,他刚刚说出那番话来,肯定还是怕江月将来在王府受委屈。
这样太讨厌了。回头有功夫她一定要好好改一改崇安这个毛病。既然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勇敢地占有?
“槿姗,收拾东西,我去和德妃娘娘说一声,咱们这就回京。”槿姗倒是懂事,也没多说什么,便默默地收拾东西去了。
江月走出帐篷,正好赶上霁敏回来,两人便一起去了德妃处。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听见十七耍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