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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和哥哥,还有莫兄,我们都是好朋友,不过,我们都爱上了逸儿。”逸儿这个名字,怎么还是这么熟啊,这个人,我一定认识。
“这个杨姑娘一定有过人之处,才能让你们这么多人对她神魂颠倒吧!”我吃着荣沐帮我掰开的贝壳肉,一边说道。
“是啊,逸儿是一个很天真很单纯的女孩子,对人真诚,我们都很爱她。”
“那,她喜欢哪一个?”
“她都喜欢!”听到这句话,我差一点,就把嘴里的饭喷出来了,都喜欢?有没有搞错?这么花心?!不过,刚有这种想法之后,我马上,就反驳了自己,也许,她不是花心,也许,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可是,我又马上对自己说,我是怎么了?怎么开始护着杨逸了?难道,我真的认识她?
见我沉默,严旻也沉默了,低头吃饭。而荣沐,也没有说话。
当晚,荣沐安排严旻住进了我隔壁的一个空房,其实他旁边也有一间房的,不过,荣沐既然这样安排,就一定会有他的道理,我没有提出异议,严旻,却好像异常地开心。为什么呢?我不解。
吃完饭,荣沐去了药房看书,我在院子里呆坐着,不知什么时候,严旻坐到了我的对面,他一直看着我,而我,过了很久才感觉到。
“严公子——”我叫他,他回过神来。
“哦……对不起,香姑娘,可能,是你跟在下的一位朋友长得太像,所以——”严旻解释着。他说的那个朋友,是杨逸吗?
“是吗?那位朋友,是杨姑娘吗?”
“是的。就是逸儿。”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逸儿”两个字的时候,我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我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是什么,反正,挺怪的。
“说说你们的事吧!我很想听。”我托起腮,听他说杨逸的事。
他说到杨逸的出现时,我笑了,是啊,挺可爱的,提着裙子爬窗,还解释说测试窗台的牢固度,这样的事,换了我,大概做不出来吧!
他说了很多,说到他和严决同时爱上杨逸,然后,杨逸又是如何为难,又是如何离开严家堡,之后的一切,我都听得很仔细,很认真,听着听着,我不禁觉得,杨逸,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虽然,她喜欢很多人,也被很多人喜欢着,不过,她真的不是一个花心的人,她只是一个很多情的女孩子,这一点,也不算是太大的缺点吧!
我微笑地看着严旻:“算起来,杨姑娘应该被四个人喜欢喽?”
“不是!”严旻否定了我的说法。
“嗯?不是四个吗?你大哥严决,你,还有邹子龙,还有,莫展儒啊。”
“是五个。”
“还有一个是谁?”当他回答我这个问题之后,我呆住了,因为,这个人竟然是——
“欧阳方卓。”
“你说什么?!你说,欧阳方卓也喜欢杨姑娘?!”我站起来,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明明沐告诉我说,因为欧阳方卓喜欢我,所以,唐莲才会这么恨我,才会对我下毒啊!这是怎么回事?世上,有两个欧阳方卓吗?”、
“你再说一遍?!”严旻冲过来,一把抓紧我的手臂,“你说,欧阳方卓喜欢你,而唐莲,对你下毒?!”
“是……是啊!”看他的样子,我突然有些害怕,他不会想杀了我吧!难道,欧阳方卓在喜欢杨逸的同时又喜欢我,他就不爽啊?!其实他应该开心啊,至少,欧阳方卓不会是他的劲敌啊!可是,为什么他手臂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了呢!他想干什么?!
“你确定,你被唐莲下毒?!”
“是啊!沐是这么跟我说的!而且,唐莲还逼沐毁我容。其实,我并不记得欧阳方卓这个人,不过沐是这么说的,我信他。还有啊,不瞒你说,半年前你来找我,我就是一个丑八怪!是唐莲逼的,不过,沐爱我,所以不忍心这样做,在骗过唐莲之后,再次帮我换脸,回复了原来的样子,不对,是比原来还要美,美很多呢!”
“你换过脸?!”严旻激动地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现在的样子,不是你原来的样子?”
“对……对啊!我换过脸啊!我……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原来,可……可没有现在这么漂亮的!”我也开始结巴了,我是怎么了,害怕吗?好像不是啊!如果害怕,我完全可以大声地叫,沐一定会出来救我的,可是我没有。
“你原来,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打开之后,居然是一个人的画像,一个,和我的过去,长得一模一样的画像,我惊呆了。
看我的表情,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一直叫香雪海吗?”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看画像,画中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我是杨逸吗?不是啊!沐告诉我,我是香雪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为什么你不知道?”
“因为,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所有的一切了。是沐告诉我,我叫香雪海。”沐在骗我吗?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没有理会严旻,跑到了药房,门开着,沐坐在窗前,他,没有点灯。
“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我没有说话,沐先开了口。
“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问,是直接问“我是不是杨逸”?还是,直接指责他“骗了我”?其实,从他的第一句话,我就已经知道,荣沐,真的有事瞒着我。
“她是不是逸儿?”严旻也跟了过来,问道。其实,我多么希望荣沐能够否认,虽然,我承认严旻长得不错,而且,我也能理解杨逸对这些人的感情,可是,那样,并不代表,我就必须是杨逸,我心里,只有荣沐,只有我的沐。可惜,我失望了。
“是!她,就是你们找了大半年的杨逸。当初,是我把她从莫家庄劫走的。”这个声音,是我熟悉的荣沐的,可是,为什么他的话,让我觉得好陌生呢?我不怪他掳走我,不怪他给我换脸,不怪他任何的一切,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你撒谎!我不是杨逸,我是香雪海,我是香雪海!沐,你快说啊,快说我不是杨逸,我是香雪海!”我扑过去,紧紧地抱紧荣沐,虽然他就在我身边,可是为什么,我有一种快要失去他的感觉呢?
他推开了,“雪海,谢谢你这段日子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可是,我不能再骗你了!你就是杨逸,你就是杨逸,是严家堡严决和严旻的心上人,是莫家庄莫展儒的心上人,是欧阳山庄欧阳方卓的心上人,还有,天山的邹子龙,还有一个,恐怕连你自己都没有想到过的,欧阳山庄,鲁杰。”
“怎么又多一个?!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你,沐我只爱你,只要你。”我再次扑入他的怀里,却,还是被他推开了。
“你走吧!你真心地爱过我,就足够了,我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就这样留你在医仙庐,你是属于他们的,不是——属于我的!你走吧!”
“不——我不走!沐,我说过我要守在你身边的,我要陪着你的,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不要我了?如果,你不爱我了,我马上死给你看!”说完,我一头撞向墙,被他拉住了。他把我抱回他怀里,紧紧的,好像一放开,就会失去我一样。这样的怀抱,让我觉得温暖,让我觉得幸福,即使,我真的是杨逸,即使,我真的牵绊着这些人的心,可是,那又怎样呢?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是香雪海,我是心里只有荣沐一个人的香雪海。
“逸儿——”严旻在门口绝望地叫我,我有些心软,可是我没有回头,我依旧,靠在荣沐的怀里,享受着属于我的温暖。
“雪海,我爱你!”这是沐第一次向我表白,我兴奋极了,缩在他怀里,怎么也不肯放手,直到,沐告诉我,严旻已经离开。
从荣沐的怀里探出头,我看到严旻一步一步离开,其实我心里很难受,不是爱情,只是心痛,对不起,严旻,我知道你们还是很爱我,也拼命拼命地在找我,可是,这大半年以来,陪伴在我身边的,只有荣沐,我心里,也已经容纳不下其他人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认出了我,找到了我,可是,我却已经不记得了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天,严旻,离开了医仙庐。而我和荣沐,仍然在医仙庐,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不过,从那以后,荣沐坚持不再叫我香雪海,而是唤我“逸儿”,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于是,香雪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杨逸,死而复生的杨逸。在荣沐的提醒下,我开始练习藏在我身体里的武功,就是当初沙无泪教我的那些,当然,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了,只是练的时候,荣沐告诉我的。另外,他还教了我他的武功,现在我上街,对付十几个小混混,也已经轻而易举!
唐莲疯了!
医仙庐的日子,简单而且快活,可是,有一句话说过,幸福,永远不会长久。因为,唐莲疯了!当然,她不是变成白痴或者神经病,她只是,杀人成狂了。
我们去镇上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们说,四川唐门的掌门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跑到欧阳山庄去,跟欧阳方卓大战三百回合,因为武功不如他,最后,居然放毒,幸好,丁伯挡在了欧阳方卓的前面,丁伯死了,而欧阳方卓,中了毒,至今仍在昏迷之中。严旻请了莫展儒给他解毒,可是,莫展儒说,欧阳方卓中的,是天下第二毒火云龙,只有唐莲会解,而且,欧阳方卓如果不是因为内力深厚,只怕,也早已经毒发身亡。只是,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听到这个消息,荣沐突然带着我离开了医仙庐,他说,不管我记不记得欧阳方卓,他始终还是爱着我的,那么,他一定要尽全力去救他。可是,他会解这种毒吗?如果他会解,当初何必求助唐莲,还因为这样,必须答应她三个要求呢!
可是荣沐还是坚持带着我离开,而且,他还带上了医仙宝典。我和他一起,离开了医仙庐,回到了江湖。
再次见到严旻,是在莫家庄,而且,是在三天之后。这三天里,荣沐带着着我马不停蹄,日夜赶路,赶到的时候,我已经面目全非,身上全是脏土还有灰尘,脸上也是,完全失去了原来香雪海的外表。不过,严旻还是认出了我,他让莫展儒安排我们的住处,并且,给我准备了洗澡水,让我沐浴,而荣沐,一到莫家庄,便开始了他的救治行动。
我沐浴完之后,马上赶到了欧阳方卓的门外,我看到了一名女子,一名男子。看到我,他们都迎上来和我打招呼。也许是严旻说过我的事,所以,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介绍自己。
“逸儿,我是莫展颜,莫展儒是我大哥。”这是女子说的。
“杨姑娘,我是鲁杰,欧阳山庄的厨子。”这是男子说的。
“你们好,呃,因为我已经失忆了,所以,我不记得你们是谁,不过,很高兴见到你们。”虽然不记得,但我还是礼貌地回礼。
我们三个人,就在外面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眼神偶尔碰到,就尴尬地笑笑,转向别处。
我一边等待,一边盘算着:沐进去应该有好久了,怎么还没出来呢?如果救不了,我们就早点离开,回医仙庐啊,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我想,如果欧阳方卓知道我的想法,即使被沐救活了,应该也会气得吐血吧!可是没办法啊,我真的不记得了。上次,唐莲下的忘情散,份量还真重啊!不止让我忘了爱情,连友情也忘记了。
两个时辰之后,我已经站得腿麻眼花了,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莫家庄的管家已经来催我们吃饭了,不过,我们没一个人动的,我在等待着荣沐,他们,应该是等待结果吧!
门终于开了,第一个出来的,是严旻,紧接着,一个男子也跟了出来,我没有看到荣沐,便上前问:“严公子,荣沐怎么还没出来?”
“逸儿,我来了。”说着,荣沐从屋里出来,额头上满是汗珠,我心疼地用袖子去擦,而身边的四个人,脸色全变了。
“累不累?”我一边帮荣沐擦汗,一边心疼地问道。
“没事。我还好。”荣沐宠爱地搂我入怀,“等很久了吧!”
“当然,你听,我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呢!”我撒娇地扯着他的袖子,“我们回家吧!”
“回家??!”严旻、莫展颜、鲁杰和刚才跟在严旻后面出来的男子齐声道,“你要回家?”
“是啊!”
“你家在严家堡啊!”莫展颜说。
“不对,我家在医仙庐。”我纠正她的说法。
“逸儿!”荣沐开心地叫我,“你真的认为,医仙庐是你的家?”
“嗯!”我点头。除了医仙庐,还有哪里是我的家呢?虽然,我接受了“杨逸”这个名字,可是,我的内心,始终当自己是香雪海,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我的回答,让这四个人的脸色再次变了,尤其是严旻,可是,我顾不得了。
“逸儿,你不想知道,欧阳庄主的情况吗?”说话的是严旻。
“哦,那,他怎么样呢?”我不得已,就问了一句。不过,我是对着荣沐问的。
“已经没事了。当年就是因为火云龙,我才不得已,求助于唐莲,但是后来,媚儿的离开,让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解除火云龙的毒。而且幸运的是,我成功了!”
“哇,沐沐你真棒啊!”我开心地扑上去,“叭叽”亲了他一下,旁边的某些人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不过,我也没在意。
饭,就是这样尴尬地吃了,严旻、莫展儒、还有鲁杰,都坐在我的周围,可是,我选择了坐在荣沐的身边,而且,极度亲昵。我是故意的,虽然我知道,这些人都是爱着我的人,而我也知道,失忆前的我,同样也是爱着这些人,可是,现在我对此毫无感觉,如果我不做得绝一点,他们就永远不可能放弃我。
我以为,荣沐已经帮欧阳方卓解了毒,我们马上可以动身返回医仙庐,可是,原来我想错了。当晚,荣沐就很认真地告诉我,他,不会带我回医仙庐,他要把我留下。
“为什么?!”我很不开心,荣沐居然要把我一个人留下,他什么意思?“是不是,你厌倦我了?!还是,你发现,你最爱的人,其实还是紫媚如,所以,你不要我了?!”
“逸儿,你别这样!你听我说!”荣沐急了,抱紧我,向我解释。在他的怀里,我安静下来,然后,听他解释。
“逸儿,你听我说!我很了解你现在的感受,你不记得他们了,却还要背负着他们对你的深情,对你的爱,你觉得很累,我明白,可是,他们,毕竟是你的过去,是你的朋友,你也许现在不记得他们,可是,总有一天,你一定会记起来的。到时候,如果你发现,你自己爱的人,其实,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我马上把他搂得紧紧的,“不会的不会的!我心里只有荣沐,永远只有荣沐!沐沐你别丢下我,你别不要我!”
他把我推离他怀里一点点,看着我,认真地说:“逸儿,谢谢你对我的爱,我荣沐此生能有你的爱,已经知足了,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现在欧阳方卓很需要你。刚才他们在,我不方便说,现在只有你,我必须告诉你,我解得了他的毒,可是,救不了他的命。他现在需要的,是你,你知道吗?!”
“什么?”我不明白了,不是解了毒了吗?怎么还救不了呢!
“他中的毒虽然解了,可是,他的生存意志已经没有了。对我们医者来说,解毒只是基本的,最重要的,是伤者有求生的意志,有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你明白吗?当初你的离开,你的失踪,你的失忆,都让他痛苦不已。尤其他知道,是唐莲害了你,更加恨自己。所以,他才几次冲上四川唐门,向唐莲寻仇。这次,被唐莲的毒所伤,正好成全了他。唐莲因为他爱上你而恨你,对你痛下杀手,为了你,他愿意牺牲自己,可是,他又不愿意让别人说他自杀没骨气,所以——你知道吗?唐莲的毒,本来根本伤不了他,可是,他没有躲,硬生生吸入了这些毒。”
“什么?!”他竟然这样?而且,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唐莲不再恨我?!他怎么这么天真?!唐莲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他这样做,而放过我呢?她只会更恨我,因为,欧阳方卓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这样深爱一个人,唐莲,怎会不嫉妒,不眼红呢?到时候,只怕我连变丑女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请你留下,帮助欧阳方卓活下去。不管,你爱不爱他,你都应该这样做,因为,这是你欠他的!”荣沐的话,让我清醒了许多。逃避不是办法,我必须面对。不管当初我和他们爱得有多深,有多真,而我现在忘得多彻底,他们,毕竟为了我,付出过太多,我一定要回报他们的。能回报欧阳方卓的,就是帮助他,活下去。
我同意留下,不过,我要荣沐也答应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