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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是因为下奴武功不错,只得二十年效力卖命太短,还要更长才不亏本么?”归澜不再遮掩,不容龙傲池思考,继续问,“又或者主人以为下奴读书识字有几分聪明,除了姿色武功,还能调教出更多功用?”
龙傲池确实曾经用这样的理由解释过自己对归澜的心态,不过她不能否认她对归澜的在意已经远远超过了对任何一个奴仆下属。她想与他在一起,不是长期占有,不是随心所欲去命令,不是威逼胁迫的那种形式,她更希望与他携手并肩,彼此理解信任,亲密无间,互相支持依靠。
在归澜一声声的质问中,龙傲池终于理顺了想清了体会到了自己的真心本意所求所需。
一阵颤栗掠过龙傲池全身内外,连五脏六腑都不住抖动。她不后悔不觉得可笑,是了悟是茅塞顿开是化去了所有茫然。仿佛一个负重之人踽踽跋涉于无边黑暗,经年累月埋头前行,以为前路永远无尽,而光明永不可来,却忽尔有星辉坠地,四野清明……
于是她手上用力将自己撞在他怀中,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凑到他耳畔,缓缓地说:“我所谓的喜欢,应该是男女之情的那种爱。”
归澜的身体也在剧烈颤动,他听得懂,并不意味着他能马上接受。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的如此怪异。此时此刻,龙傲池是在向他表达爱意么?龙傲池对他如此特别关照,许多不合逻辑的容忍,皆因为动了真情么?
归澜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比这更合理的解释。否则龙傲池不是疯就是傻了,以往那许多骄人战绩全是虚假胡言。
归澜不懂他哪一点吸引了龙傲池,让堂堂将军屈尊降贵百般手段花费如此心思在他身上。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如果龙傲池现在头脑是清醒的,说的话也是坦白的,那么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归澜微微一笑,把心一横,也凑到龙傲池的耳边,用一种极为罕有的带了几分故意嘲笑的语调说:“主人的厚爱,下奴终于明白了。可惜下奴不喜欢男人,无法接受。主人命令下奴服侍,下奴会尽量做到让您满意。不过主人最好不要存了太多希望,以为下奴有朝一日也能如主人爱下奴这般,付出真情。”
归澜这样大胆嚣张的用言语挤兑,龙傲池听了反而不恼不怒。她的兴致被他的倔强和坦然挑得更高,她不再多言只轻轻咬着他的耳垂,手上继续用力,将他整个人推得向后退去。
归澜本是被龙傲池拽起来,站立不稳又被向后推,他不想摔倒只得向后疾退,直到背后触到书案退无可退仰躺。与上一次完全相反,这一次是龙傲池将他推倒,压在书案上。砚台笔洗文房四宝诸多物件,全硌在他的脊背,戳入他的伤口生生的痛。而龙傲池整个人扑在他身上,牙齿舌尖从他耳唇一路吻过逗弄,强烈刺激着他头脸上和颈项间那些敏感的地方。酥麻畅快,温润柔滑,各种美妙感觉不断生发,让他完全可以忽略脊背上的痛。
“我知道,你更喜欢女人。”龙傲池戏谑地说,“你的身体对我有反应,被我这样抚摸你并不难受,而是很舒服对不对?”
一边说着,龙傲池的一只手已经剥开了归澜身上唯一的那件衣物,停在他的胸口,纤长的指尖在他左侧的红樱打圈。
归澜只觉得被龙傲池的手抚摸过的地方都像着了火一样,身体也随之被点燃,神智清明不复,他还想再说什么,双唇却已经被龙傲池吻住。
归澜只有一只手被龙傲池攥住,他的双脚也没有被铁链束缚,他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推开龙傲池,但是他没有那样做。被亲吻被抚摸被一个温暖的身体紧紧抱着,他的确很舒服很享受,他不由自主将空闲的那只手攀上龙傲池的腰际,想要让两人的身体能贴的更近更紧,他小腹之下最敏感的尖端渴望安抚。他完全被本能支配着,唇齿舌尖亦不是只守不攻,他也会缠绵索求,他根本是不愿放开。
但是这一次,龙傲池相对是清醒一些的,她告诫自己必须适可而止,她不敢纵容沉迷。她知道现在不到火号,不是最佳时机。他对她的信任明显还不够,他的身体一直很紧张,他只是因了男子本性受不了诱惑才没有抗拒。
所以一吻过后,龙傲池狠心松开手,疾退数尺,收敛了热情,用尽量淡漠的语气对他说:“以后每天晚上如果没有特殊吩咐,你都可以睡在这房内榻上,想看书就点灯。我刚才突然想起来还有别的事,暂时无需你伺候了。”
说完这些话,龙傲池头也不回转身走出书房。
直到龙傲池已经离开了许久,归澜才渐渐回过神。
他从书案上直起身,裹紧衣服,因为臀上、腿上和脊背的伤他不敢坐不敢仰躺,依然是侧身在矮榻上找了舒服的姿势拿起书册,这才记起自己已经将那本书读完背下。
他又恍恍惚惚爬起来,走到书架边,放下读过的书,伸手去拿一本没看过的兵法精要,不过手指触到书的封套,心绪却更加起伏难定。
龙傲池那些惊世骇俗的话盘桓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龙傲池的吻和抚摸与他那场记忆犹新的香艳梦境不知不觉重叠在一起。龙傲池明明解答了他的一些困惑,但是显然带来了更多的迷茫。
他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今晚再无心思读书了。
57情动心痛(下)
次日归澜再去到马舍的时候,依然有些魂不守舍。
阿无似乎是看出了端倪,主动问道:“归澜,你怎么了?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啊,对不起,下奴没有听见。阿无姑娘有什么吩咐?”归澜放下手头工作,规规矩矩站好询问。
阿无却说道:“我逗你呢,刚才我没对你说话。你是在想心事么?我爹说心里压着事情人就不会开心,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对我讲讲,哪怕我帮不上什么忙,你说出来应该会好过一些。你放心,我整日只在这里与马儿打交道,不会对旁人乱说。”
归澜也听人说过,有些事情闷在心里自己想破头也未必得解脱,不如找人倾诉。他原本是打算与明月商量,可又怕让明月担心,毕竟明月对龙傲池的反感那么强烈,他不敢将自己与龙傲池那些亲吻缠绵和身体的依恋异样都告诉明月。当然他也难于启齿对任何人说。
不过阿无在关心他,他不如随便说些能说的,于是他开口道:“阿无姑娘,您喜欢过什么人没有?”
“嗯,喜欢过。”阿无很肯定的回答,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人家很明确的说不喜欢我。”
“对不起。”归澜忙不迭道歉,心里却在想什么人这么可恶,居然拒绝了阿无这么好的姑娘,还明确对她讲出来让她伤心难过。
阿无仿佛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可怜,反而云淡风轻地说:“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其实也没什么。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他接不接受我也无法强求。现在我只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他,每天都可以与他说说话,朝朝暮暮长长久久。”
归澜不禁开始羡慕那个能让阿无喜欢的男子,自己心中隐隐作痛。如果这世上也能有一个女子这样念着他爱着他,他是不是会很幸福?如果那个女子是阿无,那就更完美了。
在归澜恍惚的时候,阿无又问道:“归澜,你光问我了,我也该问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朋友亲戚不算,是那种喜欢,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下奴身份低贱,从不敢奢求。”归澜压抑着情绪波动,尽量平淡地回答。
阿无似乎不死心,继续盘问道:“也许是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听人说喜欢谁,做梦就会梦到那个人的样子,甚至还会与之做些羞人的亲密事情。你有没有过?我最近总是梦到我喜欢的那个人。”
归澜的脸不知不觉浮起一层红晕,他没有说话,头贴着赤兔胭脂兽,轻轻的飞快地点了一下。他以为阿无不可能注意到他的这种小动作,不过阿无正巧回头转身,看到了他羞涩点头。
“啊?”阿无惊讶道,“你真做过那样的梦?梦里是谁?是不是很漂亮的大美女?”
“不是。”归澜沉声否认,幽幽道,“所以,我才有些困惑。”
阿无的眼中掠过一层阴郁不解,关切道:“归澜,你梦到的是什么人?是大将军府里的么?我大伯是已故老将军的亲兵,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帮不了你,会求大伯尽量帮你。”
虽然阿无的态度很诚恳,不过归澜终究是没有胆子将实话说出来。他犹豫了一阵,又不愿意编谎话欺骗阿无,只能转开话题道:“阿无姑娘,下奴的事情微不足道,您也不必操心。恕下奴大胆想多问一句,阿无姑娘喜欢的人为什么拒绝您呢?下奴觉得您勤劳善良,又懂得养马的技术,是很不错的好姑娘。”
他为什么会拒绝呢?阿无也想不明白,反正他不喜欢不接受应该是很正常的。这种事情,她又怎能向他启齿?她打哈哈敷衍道:“嗯,我怎么知道他如何想的?不过他长得很俊,又聪明又有才华文武双全,骨子里骄傲倔强。旁人都觉得我们一点也不般配,我和他的确身份差距比较大。也许是我痴心妄想,总盼着有一天他能看到我的好处,回心转意接受我。”
归澜总觉得阿无形容的那个男子颇为熟悉,会是谁呢?与阿无身份差距很大,莫非是龙傲池?龙傲池雌雄莫辩的长相,就算终日绷着脸冷冰冰的,也会让无数少女着迷吧?龙傲池文武双全,战功赫赫是昭国人人称赞的大英雄,阿无的父辈又是大将军府的老人,她从小受到影响熏陶,情不自禁崇拜喜欢上龙傲池并不是不可能。
不过如果阿无喜欢的那个人真的是龙傲池,那么就太不幸了,龙傲池似乎不喜欢女人。归澜的心绪更加烦乱,他又安慰自己,阿无爱的那个男人应该不是龙傲池,否则她大可以用人情逼龙傲池娶她。大将军三妻四妾有何不可,龙傲池身边已经有了阿茹,再多收个侍婢姬妾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倘若阿无喜欢的人真是龙傲池,他实在无法接受,他要想个办法让阿无打消了那种念头才好。阿无,阿无,为什么他无论想什么问题,最后都会牵扯到阿无身上呢?他一个低贱奴隶,有什么资格去干涉阿无的打算?
可归澜忍不住还是鼓起勇气,委婉地提醒了一句:“阿无姑娘,您有没有想过也许问题不是出在您身上,没准您喜欢的那个人并不喜欢女人。”
“你是在替我担心么?还是安慰我?”阿无的眼中阴霾忽然间全部消散,换成了开心笑意。
归澜没有看到她的笑意,而是慌忙低头,解释道:“下奴……下奴不是这个意思。”
“让我猜猜,难不成你觉得我很好,有一点点喜欢我?”阿无大着胆子探问。
归澜将自己完全藏在赤兔胭脂兽高大的身影之下,不敢再抬头去看阿无,轻声说道:“不是,下奴不敢。”
阿无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转身拎起水桶,继续刷马的工作,仿佛不以为然道:“我想也不可能,我长这么丑,你看了不害怕,肯与我这样讲话聊天,已经是难得。”
归澜觉得心尖一揪,比过往承受过的那些酷刑还要痛,他不禁开始怀疑刚才的回答和那种慌乱的否认,是不是已经伤到了阿无?他赶紧又解释道:“下奴不觉得阿无姑娘难看,如果下奴不是奴隶,下奴或许会……会……总之,请阿无姑娘不要生气。”
阿无似乎是没有听懂归澜要表达的意思,发呆愣了片刻,什么也没说,神情恍惚的拎着水桶离开了马舍,再没有回来。
归澜将马舍内的马儿统统刷洗干净,房屋内外打扫收拾整齐,看看天色不早,按道理他不该再逗留,应尽快回到明月身边才对。可是今日他不想走,他盼着能再见到阿无,与她仔细解释,多说几句话安慰她,他怕阿无刚才是伤心了才不声不响离去。
归澜其实真的很想堂堂正正告诉阿无,那个男人不爱她不接受她没关系,他是喜欢她的。哪怕他没有资格娶她,没有办法为她带来幸福,他却愿意陪着她,每天对她笑,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情让她可以开心快乐。
58温情脉脉(上)
那一天直到日落,归澜也没有等到阿无回来,奴仆在明月那边见不到归澜,寻到马房来催他去大将军院子听用,他不敢再耽搁,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
这一次他心神恍惚,也没有时间沐浴更衣,仍然穿着阿无给他的衣物,踏进了龙傲池的书房。
龙傲池见到归澜,便立刻收起了公文,从书案后走到他面前,弯腰低头仔细打量。
归澜没有抬头,俯首跪着,眼睛盯着龙傲池的鞋面怔怔出神。
龙傲池说道:“今天你虽然穿的齐整了一些,不过混身马粪味。”
归澜卑微地解释道:“下奴知错,来的匆忙不曾沐浴,请主人责罚。”
“算了,你身上有伤,天气寒凉,恐怕不方便自己清洗。”龙傲池一边说一边推门走出书房,转头吩咐道,“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洗澡。”
昨晚龙傲池表白爱意那番话,归澜没有忘,所以现在听龙傲池这种奇怪的命令和言谈,他勉强能够接受。他让自己不要多想,起身跟在龙傲池身后。他其实并不明白身上有伤天气寒凉和洗澡有什么冲突,他印象里一直都是皮开肉绽被泼冷水,区别无非是自己动手还是由着旁人粗暴折腾,他基本都已经习惯。
他不太关心龙傲池会将他带去什么地方,用怎样的方式让他沐浴。他的心思还停留在马舍,他琢磨着明日再见到阿无的时候,该怎么说怎么安慰她。
龙傲池带着归澜穿过一个月亮门,来到另一处小庭院。院内灯火掩映,植物常绿,生机盎然,与外边萧瑟秋意形成鲜明对比。
沿着回廊推门进入房舍之内,只见烟雾缭绕氤氲,定睛仔细看,原来室内设有一池温泉,暖意融融,周遭衣架矮几各色沐浴用品齐全,俨然是极为高档的主人专属沐浴之所。
归澜记得澜王怕明月畏寒,特意大兴土木修建了暖室为明月沐浴专用,皇宫内并没有温泉眼,澜王就命奴仆烧备充足热水,源源不断灌入池内,生生造出活水温泉的意境。明月起初很高兴在池内开心玩耍,后来她知道了每一次沐浴,都需要劳动十个奴仆提前几个时辰准备,不停抬水烧热维持池内温暖舒适,她就再也无法安心,以后冬日亦很少去那暖室。
“归澜,这是我府内一眼天然温泉,就算到冬季严寒,在此处沐浴却能温暖如春。你要不要试一试?”龙傲池很诚恳地问了一句。
归澜停住脚步,四下打量,不见别的仆人,他眼神中疑惑更多,踌躇片刻方跪在地上,毕恭毕敬问道:“主人是想让下奴服侍沐浴么?”
龙傲池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定,好整以暇道:“我刚才已经沐浴,我的意思是让你在这里泡一泡。这温泉水质上乘,听说能缓解痛楚劳累,也利于伤口愈合。”
归澜反应了一下,才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于是惶恐回答道:“下奴身份低贱肮脏污浊,只需随意找地方用冷水洗刷干净就好。”
龙傲池脸色一沉,语气比刚才严厉了几分,不与他理论,直接命令道:“脱衣服,下池沐浴。”
归澜不明白自己怕的究竟是什么,或许因为龙傲池的言行态度很奇怪,与他熟悉的主人该有的作风完全不同,他才会不安。但是主人如何行事岂是奴隶能管的?他只用学会承受,慢慢习惯。他压下疑惑,不敢再坚持什么,迅速脱去衣物,下到温泉池内。
他长年累月被冷水肆虐的身体,渐渐被温暖柔和的热水包裹,绽裂的伤口刚开始有一点点痛,但是这温泉似乎真有神奇功效,泡了一会儿他只觉得越来越舒服,身体无比放松,疼痛也轻减了不少。
龙傲池目不转睛看着水中的归澜,看着他舒服享受的表情,心内荡漾起一股无法言表的满足,她禁不住眉眼柔化流露出笑意,兴致勃勃地问道:“归澜,你喜欢这温泉吗?”
“嗯,喜欢。”归澜恍恍惚惚顺口回答了一句,突然意识到问话的是龙傲池,是他的主人,他怎能用这种态度连敬语都省略了呢?为什么他刚才好像是产生了错觉,完全没有戒备,几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急忙补充道:“对不起,下奴刚刚有些得意忘形。”
“归澜,不用敬语你是否就不会说话了?”龙傲池调侃了一句,又柔声安抚道,“我昨天晚上对你说的话,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处心积虑思量了很久,字字句句不假。”
归澜的手臂扶着池子边,从水中茫然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龙傲池。
周遭热气浮动,不知是他自己眼睛模糊,还是龙傲池的面目被水雾遮掩,总之他看不清,只觉得一片朦胧虚幻,耳畔龙傲池的话忽远忽近,仿佛并不真切,宛如梦境。
龙傲池此时此刻的态度和声音竟是少有的温和,让归澜不由自主联想到了阿无。他怀疑自己真的是动情了,已经克制不住爱上了阿无,要不然为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