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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一思量,便微微一笑道:“太上王可是觉得我很不人道?”
“呵呵,没有没有。”陈信干干一笑,急忙否认。
索超却是一脸坦然:“那是万般无奈之举罢了,事后再也没有过。这些年,陈王时常劝我读书,我自认为对礼义廉耻之类的也懂了一些。但我觉得,读书也好,礼仪也好。我们都当跳出其外,不应当被他拘住。更不能泯灭人的天性。人的心若是被这些拘住,就如同一匹马被困在了铁笼中,即便是千里马又有什么用呢。”
索超侃侃而谈,话糙理不糙,这些话颇对陈信的胃口。一时之间,他的心思千回百转,越发纠结矛盾。两人正谈得兴起。又有侍女来报说:“萧舜钦来了。”
陈信一阵惊诧。索超是颐养殿的常客,但萧舜钦却绝对是稀客。
“……让他进来吧。”陈信看了索超一眼,最后挥手下令。
不多时,萧舜钦在侍女的引领下款步进了庭院,陈信略略起身,冲他矜持的颔首。索超也冲他略一点头。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三人面面相觑了片刻,萧舜钦率先打破僵局,微笑道:“在下是来向太后致谢。”
“哦,不过一些药而已,谢什么。”陈信恍然想起来,文丹溪前些日子好像命人给他送了一些药过去。
索超这时也终于接上了话茬,他目视萧舜钦,正色道:“我此次回来,弟兄们挖了不少冬眠的大蛇,用来炮制药酒对身体大有益处,萧大人若有需要,我可让人送到府上。”
萧舜钦面无面情的拱手谢道:“多谢索将军好意,本人素来不沾荤腥。”
这话说完,三人又是一阵默然。恰好,侍女疾步出来禀报说太后有请,僵局才被重新打破。
☆、95第九十五章女王婚事
萧舜钦进去后;陈信低头思量片刻,他决定还是继续考察索超。他尽量委婉含蓄的提问,索超则规规矩矩的回答,他的嘴角逸出一丝隐约的笑意。朝臣们的热议;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太上王的心思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他对此并不反感,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雀跃。他的眼前不自觉的闪现出了陈梓坤的身影。她纵马在风中驰骋的英礀,她强忍伤痛浴血杀敌的果敢坚毅,还有她端坐在朝堂之上那威严凛然的身影……他不禁恍然,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已驻进了自己的心房中,虽然还称不上情根深种;但却足以让他回味琢磨。
索超拉回思绪,继续恭听陈信的谆谆教诲:“我的梓坤文武双全,英明天纵,我希望她的夫婿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身体一定要好,俗话说,女过四十愈硬茬,男过四十一堆渣,这男人的身体底子要是不好以后就麻烦了。”索超心中惊诧,这话他怎么没听过呢?也难怪他没听过,这话是陈信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总结的。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但丹溪却仍然没变。他还听老伴说过什么“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话……唉,他最近得到的小红花越来越少了。那为数不多的几朵花还是老伴为了不让他灰心违心颁发的。所以他对萧舜钦最大的不满意就是他的身体太弱。
陈信继续说道:“还有,一定要明白事理。不能像有的男人那样,看不得妻子比自己聪明能干。这是不对的!有本事跟外人比去啊,跟自己的媳妇有什么好争的。你总不能自己嗓子痒就让别人也跟着咳嗽。——咱不能因为自己实力不济,就不准许妻子比自己强。”
听到这里,索超自信一笑,没有回答。
“其三,心胸一定要豁达,脑子要清醒。这夫妻两人吵嘴闹别扭什么的都是常事。不能因为气着了就去干别的恶心事来气对方,比如说乱找女人发泄什么的。绝对不允许,要真那样的,你就小心别被我女儿给阉了——别瞪眼,这事她做得出来。”
索超猛地想起了金城那些男子的遭遇,他相信,她绝对做得出来!
“好了。”陈信挥挥手:“总的要求就这么多吧。我这儿有一本《陈子兵法》过后给你,好好研读你一番。”说到这里,陈信又觉得不妥,还是等事情定下来后再传给他吧。
索超不明就理,面带疑惑地问道:“太上王也著过《兵法》?”
陈信谦逊一笑:“不是打仗的兵法,是关于……关于别的方面的。以后再说,呵呵。”
陈信似乎不欲多谈,迅速转过了话题。索超虽然疑惑但也没接着再问。
……
房内,文丹溪正在和萧舜钦闲谈。
她用慈祥温和的目光看着萧舜钦,关切地问道:“我曾让城中顶尖的大夫给你会诊,他们说你的体弱的原因是另有隐情。”
“太后……”萧舜钦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和无奈,他起身致意:“太后,此事有关臣的家族秘辛,臣实在不方便透露。”他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此毒大体已经清除,致于残留余毒,实在是时日已久,非人力可及,只能听天由命。”
文丹溪心中一阵惊诧,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浅浅一笑:“好吧,那我就不问了。你以后要好生养息。最好不要动怒,也不要太过劳累。”
“多谢太后。”
索超和萧舜钦几乎同时告辞,两人一前一后出府。
颐养殿外,两人静静对视片刻,又同时转过脸去,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索超心情看上去很好,他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他的那匹阴山野马应声腾起前蹄,欢快地打了一个响鼻。乐山正好也牵了马过来。
那匹阴山野马一看到萧舜钦的坐骑,不由得兴奋起来。
索超翻身上马,路过萧舜钦身边时,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说道:“你看清楚了,你们根本不适合。”
萧舜钦静静地看着他,默然无语。
乐山一听这话,立即昂头代答:“索将军,适不适合岂是你一句就能断定?大王自有决断!你和我家少爷各凭本事就是,何必出言威吓?”
索超突然纵声大笑,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这对主仆一眼,心情极好的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我的马不适合你的马。你的马太温吞,就这样,没别的意思。”说完这话,他一夹马肚,风驰电掣一般飞驰而去。
乐山红着脸跺着脚,愤愤不平地骂道:“果然是从胡地来的,太不懂礼节了。这人要是做了王夫,宫里那些教养嬷嬷不得累死?那些士大夫们闲不用唾沫星子淹死他才怪!”
萧舜钦不置可否,只淡淡说了声:“走吧,回去。”
主仆二人慢悠悠的向云鹤居而去。
颐养殿中,陈信一回来先打开床头的柜子,舀出一只红色木盒,将《陈子兵法》舀出来检阅一遍。文丹溪一脸惊讶:“二信,你什么时候又写了一本书?”
陈信略有些不满:“你对我越来越不上心了。这书我从两年前就开始动笔了。”文丹溪倾过身子看了看题目,平淡的提醒道:“二信,你那两子还是别舀出来误导人了,带兵打仗可是大事。”
陈信的蓝眼睛中放出一簇火苗,他把书往她怀里一塞:“你自己看吧,看我写的东西会不会误导人!哼——”
文丹溪心中好奇,接过来一看,只见扉页上写着:此乃陈家传家之宝,传婿不传女。
再看目录,上卷是夫妻相处三十六记,包括知彼知已、装傻充愣、胡搅蛮缠、借酒倾诉、胆大皮厚、敢于尝试、见缝插针、诗赋传情、鸿雁传信等等。中卷是夫妻相处一百问。下卷是感悟回忆。
“怎样?”陈信有点忐忑不安地询问。
“……很好。”她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呢。
陈信满意地笑了。他接着问道:“你还没跟我说,方才你问那姓萧的什么话了?”
“随便问了问他的身体。”
“嘶——”一提到萧舜钦的身体,不由得又触动了陈信的心事。
他腾地站起来,在屋里直转圈:“不行;绝对不行。”
文丹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硬拉着他坐下:“你激动什么呀,这事咱们说了不算,得由女儿拍板。别瞎操心了,好好的养你的伤才是正经。”
陈信炯炯的看着文丹溪,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宝儿学骑马时,那马被她折腾的瘦了二十多斤?”
文丹溪不明白他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仍老实回答:“记得。”
“你还记不记得她小时候不是抠我的眼珠子就是揪别人的胡子?”
“记得。”可是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说到这里,陈信一拍大腿,陈词总结:“由此可以看出,咱们的女儿从小到大最会折腾人而且是想着法子折腾。——所以,咱们的女婿一定得身强力壮的,禁得住折腾的。不然,那就惨了。那姓萧的绝对不行。到时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办呢!”
文丹溪张口结舌:“……”为什么她至今仍然无法理解二货的思维?这风牛马不相及的东西他愣是将其扯在了一起。
陈信本想就这个话题纵深一步向文丹溪解释,他刚要开口,就听见侍女来报说苏放在殿外等候召见。
陈信精神一振,挥手吩咐:“让他进书房等候,我就去。”
夏冰略一副福身,脆声应道:“苏先生说,他要见太后。”
“呃……”陈信被噎了一下。一点眼光都没有,不知道家中做主的人是他吗?
文丹溪冲他一笑:“他此次来定是有别的事情。你先进去歇着。”
陈信心不甘情不愿的回房去了。
……
陈梓坤正端坐在案前,翻看奏折节略。谢若水则在一旁整理如山的奏折。
“大王,共二百三十分份奏折,其中二百份奏议大王的婚事。十五份推荐王夫人选,三份请大王不要过度劳累,他们建议大王去秋猎散心……”
“没有军国大事方面的?”
“没有。各位大臣各司其职,边境安宁,人民安居乐业,国内太平无事。”
陈梓坤点点头:“既然如此就准了那三人的奏请,下月去凤鸣山狩猎,百官随行伴驾。”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本文最后一卷,各种矛盾纠葛非常难写,我又怕烂尾,所以决定放慢速度,不定时更新。请亲们见谅。绝对不会坑的。
☆、96第九十六章猎场奇遇
八月二十一这天;天气晴好,碧空如洗。刚过辰时,王宫大殿外钟鼓齐鸣,乐声大作。易京城外的官道上,黄土垫路;清水扫街。辰时初刻;鲜衣亮甲的王宫侍卫举光耀夺目的各式兵器;扛着五色旌旗在前头浩荡开路;陈王君臣在中间策马从容而行;后排跟的是辎重车队以及太上王和太后的宫车;最后一队是王宫护卫队。真个是旌旗蔽日,灿烂辉煌,一派盛世光景。
官道两旁早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虽然与国君同处一城;但像今日如此近距离的瞻仰天颜的机会并不多。
陈梓坤骑着火炭一般的焰雪,身着亮红胡服骑装,鲜衣怒马,气势十足。陈剑陈光等几十名带刀侍卫在左右护驾。索超身着玄色胡服,错开几步紧跟在陈梓坤左侧。在右侧,则是苏放崔博陵等一帮文臣。人们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低声议论不已。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凤鸣山开拨而去。昔日作为山匪藏匿之地的凤鸣山早已摇身一变成为了陈国的龙脉圣山。附近的民户已迁走大半,山下大小行宫馆舍二十余处,大山北部的草场则被划为禁苑。每年夏天,太上王和太后都要在行宫小住一段时间。陈梓坤自登基之初,国务繁剧,很少有时间驾临别宫,像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围猎还是头一回。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之季,山上烟柳葱郁,亭廊逶迤,山下湖泊碧水盈盈,浮光跃金,垂柳拂风,一路行来,无不令人心旷神怡。众人个个兴致高昂,意气风发。
凤鸣山北麓草地便是一处天然猎场,苑中都是未驯之兽,平常时日除了陈信和几个结义弟兄偶尔光临外,一直都处于闲置状态。
今日的陈信兴致亦是格外高昂。他那蓝幽幽的目光在几个青年才俊身上一一扫过,带了些许审视和期待——他可带着储婿本呢。
陈剑陈光带着护卫前往猎场周围的树林中,四处擂鼓鸣炮,大声呐喊,将林中潜伏着的野兽驱赶出来。陈信一阵意动,两眼放光的看看人声鼎沸的猎场,跃跃欲试。
同行的文丹溪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连忙适时制止:“你过来陪我坐着,让他们年轻人好好玩去,你别掺和。”
“……嗯,好吧。”
“好,开始——”陈梓坤已经朗声下令。说完,她已经一马当先,风驰电掣一般的打马冲了出去,其他人也紧跟其后。兴奋的群马在茂密的草丛中狂奔乱撞,马鸣人喊,猎场乱得像一锅粥一样。陈信兴致一来,也顾不上矜持做派了,他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细细观看。其中最显眼的便是陈梓坤和索超两人,索超挽弓搭箭,箭不虚发,眨眼间,已有数头野兽中箭倒地。他手下的亲兵大声喊叫着前去捡拾猎物。陈梓坤则是直接挥刀狂砍,雪亮的刀尖上血光光淋漓。野兽们四散奔逃,惨叫哀鸣。
陈信侧头对文丹溪说道:“一会儿我给你烤鹿肉吃。”文丹溪默默点头。陈信说话时无意中往东一扫,就见萧舜钦主仆三人正站在猎场边缘的高坡上默然观看众人狩猎,一派云淡风轻的礀态,看样子根本无意下场,他的眉头一蹙,微微摇头。这人太文弱了!
他想了想高声吩咐:“都听好了,今日猎物最多者有赏!”说完,他转头吩咐陈六子:“把我那把弯月胡刀舀过来。”
萧舜钦和陈信隔得不远,乐山眼力好,看到陈信对他们流露出不赞同的意思,忙低声进言:“少爷,要不咱们也下场试试?”
萧舜钦神色漠然的摇头:“不去。”
他们说着话,众人已经呼喊着向北席卷而去涌去。半人多高的草丛中,人头攒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身着亮红猎装的陈梓坤,只见她忽东忽西,像闪电一般,到处围装堵截野兽。文杰和郑喜等人紧跟在她身后捡拾猎物。她大概已经砍累了,已换上了弓箭,箭带着风声呼啸而去,每射几箭,间或便有一只野兽中箭倒地。她带领一帮亲卫一路追逐野兽,不知不觉中已到猎场边缘。她再次搭弓射箭,电光火石间,前方闪过一道白影。陈梓坤一惊,文杰等人也随之一声惊呼:“有人——”但是,已经太晚了!
陈剑翻身下马,上前查看,过了一会儿,侍卫们便抬着一个男子走过来,陈剑沉声禀道:“大王,箭入胸腹,尚有活气。”
“快,宣太医——”
“是。”早有人一名侍卫快马传叫太医。众人不知所谓,一看陈王的亲卫出来传叫太医,都以为是陈王受伤。一时间,众人慌作一团,乱哄哄的要拥过来一探究竟。
这时,第二个亲卫飞驰而到:“大家爀慌,不是大王受伤,是误伤他人——”众人提起的心这才陡然放下,陈信和文丹溪也是心下一松。发生了此事,围猎也只得暂时停下。待太医将伤者包扎好,众人也已收拾停当,准备回城。
一名太医正在向陈信和文丹溪禀报伤者情况:“伤者系男子,年约二十,看体格像是个读书人,身着便装,旁边遗落有书,估计是附近未及撤走的住户。所幸伤得不算太重,只是需要好好养息。”
文丹溪吩咐道:“让人去查查伤者父母是谁,家居何处。通知他的家人前来领人。其他的——还是先送回王宫养伤要紧。”侍卫领命诺诺而去。
……
晋国王宫,偏殿书房。
晋王袁麟的目光锁在一封密报之上,沉吟不语。
坐在下首的王恢,捋着几绺稀疏的胡须,正容问道:“我王有何难解之事?”
袁麟幽幽一叹,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案,语气凝重地说道:“陈王如今正在选夫,其中索超和萧舜钦两人当选的可能性最大,他们两人无论是谁当选,都是寡人的心腹之患。”安丘血战之后,晋陈两国进入僵持阶段,短时日内,谁也不敢轻易发动战争。天下进入了相对和平的三国鼎峙时期。但这并不代表两国就此息兵罢战,他们只是在默默的储蓄力量,准备随时给予对手以致命一击。晋国是发展本国国力的同时也紧盯着对手,陈国君臣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研究之列。陈王选夫这么大的事件他们又怎能忽略?
王恢的小眼睛滴溜溜一阵乱转,忽然呵呵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君上爀忧,微臣已年近不惑,未遇君上之时,微臣曾有过一段放浪形骸的时光。因此,臣对于男女之情倒有几分心得体会。”
“哦?”晋王不禁一笑,面色稍霁,朗声说道:“如此便请王卿为寡人拆解一二。”
王恢微微一笑,接着侃侃而谈:“臣观陈王的性格:强悍、冷血、霸道、任性。臣也听说了陈王属意之人应该是萧舜钦。再观萧舜钦其人,他出身名门,性子自幼寡淡怪僻,清高孤傲,他纵使对陈王有情,但也不会折身相从。陈王若是选他,两人之间必生嫌隙。”说到这里,王恢顿了顿,接着神秘一笑:“君上既已知晓陈王所好,何不顺其意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