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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皇戏凤-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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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晁玄钰,你搞什么把戏?”他一面低咒,一面心急如焚的搜寻那娇小身影。方才,他发现晁玄钰好像在躲他,于是他也不动声色,只是静观其变。
  可没想到,先前戏言成真,晁玄钰似乎游不动了?而看在晁玄钰努力游回岸上的分上,知道她怕丢脸,他也只是忍住着急,不敢妄动,伤了晁玄钰自尊。
  直到眼见晁玄锰沉于河面下,过了片刻仍未出现,他再也沉不注气。
  “这死脑筋,不肯声扬开来也罢,至少……至少让我帮忙又如何?”越想越恼怒,越急越心烦。到底,玄钰在那儿?
  一瞄见那银色光芒,偶然自湖中闪过,他便想都不想的,弃马飞身而下,闪电跃入湖中。“玄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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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步步淹没她,沉重的手脚逐渐发冷,似乎完全无计可施,她无奈的放弃挣扎,任凭身子不断向下沉……可她死了,欺君之事泄漏,晁家怎么办?
  没办法呀……只希望大皇子念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了晁家……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之际,耳边彷佛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
  是她的错觉吧?
  茫然无助的双眼,睁开微乎其微的间隙,仰头看向水面,朝阳射落眩目波光,光影交错浮动,让她更为昏沉。
  而在那光中;矫捷人影宛若主宰河流的神只,朝她伸出手,强势搂住了无助的她,不许她轻言作罢。
  指掌传来的火热温暖了她身躯,彷佛连生气也都分给了她……
  誓言不求救的她,顽固也随之融化……她,由衷的感激这个救星……
  可回到岸上,她才发现——
  “咳咳……”单膝贴地半跪着猛咳,喝下过多河水,让晁玄钰难受的要命。
  “快,把头盔拿下,把水咳出来!”
  他不容反抗的强迫她依从他的命令,甚至动手帮她除去碍事的头盔,解开她盔甲,不轻不重的以大掌拍击着她背部。
  “咳咳……啊——”总算清醒了些,晁玄钰抬头一望,却赫然惊觉—对她伸出援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李朔!
  “你——”浑身湿透的她,同时发现,自己被浸湿的单衣早已失去保护,曝露在外,隐隐约约有些透明。
  “我,我怎么样?”他一脸阴沉,彷佛风雨欲来。看着晁玄钰苍白着一张睑,又开始害怕他的探视,而企图穿上盔甲遮掩身子,他不免有些动怒。
  “晁玄钰,你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李朔严厉暍道,语中饱含怒意。
  晁玄钰身旁,李朔同样屈膝半跪在地上,见她躲藏之举,他立即踏前一步,一掌将她手中盔甲击飞老远,狠狠揪住她衣襟,将她身子提起了些。
  “你是我的部属,没我命令,谁允你寻死?”
  “我……属下……知错……”看着他一身锦衣华服,却为她沾湿弄污,不顾身分,亲自救她,毁了他威仪,她不免心怀愧疚。
  若不真正为她担忧,堂堂皇子之尊,他不用做到这地步,一声令下即可。
  脑中,突然想起他方才暗示:
  “万一溺水,本宫会亲自出乎救你。所以别担心,一切只有我知道。”
  不管李朔知道了什么,不知道什么,或者他想知道什么,他承诺过的事,他就确实信守;至今,远方的士兵还没出现,他是第一个找到她的人。
  他没让别人发现她的失态。她除了感激他,甚而还有些感动。
  即使他是让她陷入这种局面的始作俑者,但——他救了她,无庸置疑。
  他看重她,关心她,而她却拿他当外人,处处避着他,也莫怪他动怒。
  “知错?哼!”他甩开她,退离她身边,低头整理起湿透衣裳。气她也许太不应该,是他自己太过于心急,逼的她无路可退。这一想,便消了气。
  眼见他额间双颊都沾了草沙,也不管是否失礼,晁玄钰只是纯然抱着歉意,拿出怀中方巾,内疚的向他靠前,挺直了腰,轻柔的想拭去他颊上污迹。
  “殿下……玄钰真的知错,殿下就原谅玄钰这一次吧。下次……下次玄钰绝不再逞强。”柔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徘徊。
  李朔望着晁玄钰告罪的惭愧神情,怒气不再,胸口却渐渐泛起热潮。晁玄钰也落水吃了苦,算是受到惩罚;而让他担忧焦急的起因,得怪他自己思虑不周。
  也许晁玄钰因为刚饱受惊吓,而让脸色有些惨白,但这一近看,那隐隐泛红的湿濡粉颊,几次欲语还休的微启红檀,怎么看是怎么惹人怜爱。
  而随着晁玄钰轻拂他面颊的动作,修长而纤细的柔软指尖碰触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开始撩拨他脑中渴求的答案。如果,晁玄钰当真是个女人的话……
  罢官撤职是难免,但除此之外……
  他视线逐渐沿着晁玄钰颈肩下移。要瞧清晁玄锤隐藏的真相,此刻如此接近,这是大好机会。一旦当场捉住晁玄钰尾巴,晁玄钰就只能乖乖认罪。
  没错,晁玄钰只能乖乖认罪。

  第四章

  原本想立刻揭穿真相,让事情做个了结,但李朔一想到,晁玄钰是因为关心他而接近他,如果他利用这个机会捉晁玄钰的弱处,是否背叛了晁玄钰的信任?
  他突然一咬牙,一把抓住她手腕,制止她继续动作,同时闭上眼睛。
  不,他不看,他要等晁玄锰亲口告诉他答案。“玄钰,我想知道……”
  “知道……什么?”
  晁玄钰记得,私底下李朔不曾对她这么严肃过,不免危机意识升起;胸口陡然一紧,害怕他将问的事,身子不由自主轻颤起来。
  忆起自己与他靠的太近,便急急忙忙想退开;可她没留神之际,湿漉漉的鞋子才踩到地面石头上,便一脚踩滑,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呀!”
  “唔!”闭着眼睛,还没弄清眼前发生何事的李朔,只知道他紧紧握晁玄钰手腕,突然感觉到她彷佛正猛力的想抽开手。
  可李朔执意不放开晁玄钰,于是就这么被她牵引,整个人被拉倒。“啊!”
  发现到当前状况时,两人早已双双跌落地面。
  而他壮硕身躯,恰恰巧合地压向晁玄锰远比他娇小纤荏的身子,地面上茂密的青草堆并没让他们跌疼,反而感觉像是躺进了柔软的绿毯之中。
  几乎在同时,两人睁开眼眸,意外发现彼此脸庞,竟如此贴近在不到一寸的地方,而湿透的衣裳,让两人身躯彷佛天造地设般紧紧密合著。
  呼吸间,她能感受到他火热而急促的吐息,那雄浑阳刚的熟悉气味,重重缠绕她周身,水凉的肌肤,深切受他躯体的强大热意而吸引。
  眼前这无人能及的俊美面容,她明明就看了三年,也与他君臣相待、甚至称兄道弟三年,可她今天却初次注意到,他——格外耀眼,光芒四射。
  心儿跳的飞快,如果她不强压着它,彷佛就会立刻疯狂地跃出胸口。
  晁玄钰生平首次发现,他与她,男与女,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也是两个如此契合的个体;冷与热,特质相反却成对相应。
  他看着她,专注的狂炽眼神几乎要烧毁了她,她应该要躲开却躲不开。
  然而在那眼神注视下,她心中却升起备受眷宠的莫名悸动:一国之主,不看天下,独看她。
  她是骄傲,是感动,欣喜之情飘飘然地占据她整个脑海。
  随着他轻抚她脸蛋的温柔,望着他刚毅唇办缓缓贴近,她忽然想去了解,碰了他,那会是怎样的感觉?
  心越跳越烈,但有着难以言喻的快意。
  “殿下……”忘了之前她老躲他,现在,她只想多得到一些他的关爱,不想让那双眼神离开她。她不知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可她……随他吧。
  而李朔看着她睁着灵动星眸,瞬也不瞬的直瞧着他,早觉得极为出色的那张脸庞,染了晶莹水珠更为闪闪动人,朦胧不清的美丽,怀着秘密更迷人。
  晁玄钰是男是女的问题,早已搁去一边,比起那些,他更想知道,前方这轻颤的樱色唇瓣,尝起来会是怎样柔软醉人?
  难以想像自己会有这么急速而热切的渴望,这在之前根本不曾有过,不论多美的女人在眼前撩拨,他都能将自身欲望控制的完美无暇,未尝如此冲动。
  但现在,她是如此绝色,如此惑人,如此让他失神沉醉,是男性生理的本能需求,也是他理智做下的选择——他决定,他不会放开她。
  他想要晁玄钰。于是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上了她。
  彷佛雷殛,双唇相接,震撼炸开,令人炫目的快感流窜至四肢百骸,仅只一吻就有这样神奇的魅力,蛊惑他们、引诱他们,不能错过此刻。
  “大皇于殿下,左相国要提醒您,该是上朝的时刻——”
  河边矮树林中,窜出两个身影,禁军副统领宇文辉领着左相国,前来晋见大皇于,同样的,宇文辉原本的恭敬禀报,又因眼前一景而被吓的梗在喉间。
  草丛中,大皇子与禁军统领,不为人知的,交缠着彼此身躯。
  而当大皇于电光火石翻身回头坐起的同时,那严厉视线,让左相国和宇文辉两人觉得被卷进无边无际的暴风雪中,能冻死当场少受折磨还算幸运。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让他们撞见?他们两人不想看到这些,不想找死呀!
  “咳咳,左相国,大皇子正忙着处理……急事,今天……不,三天内都不上朝了吧。”宇文辉推着正思索怎么写遗书的左相国,就要离去。
  “是是,皇子今天……就不上朝了。”左相国摇晃脑袋,只想赶快逃命。
  可没走几步路,两人就让比他们跑的更快的晁玄钰给撞跌地上。
  “喔!糟了!”几乎异口同声的发出惨叫,宇文辉与左相国心底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果然发生。
  他们这两个碍眼的人已经自动退场,皇子为何不当成没看见他们俩,尽管和晁统领去忙他们的?欲哭无泪的左相国与宇文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站起身,李朔一脸冰漠,快步走向等待着他的大臣们。
  “左相国,本宫这就回朝,至于宇文辉你——”
  “是,属下明白……今晚要值夜……”
  宇文辉以衣袖拭去额间冷汗,自动请罪。值夜总比杀头好。
  “不。今晚,本宫不罚你。你回去吧。”
  “啊,感谢殿下宽宏大量……”
  “今晚让你回去跟家里人说,你三个月内都不会回去了。明天起,你就专任宫内夜间禁军统领。”锋利视线射出,不容许任何人反抗。
  “唔……属下遵命。”眼角含泪,宇文辉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好无辜,好冤枉。不过是他搜索能力好了些,每次找皇子都能凑巧找到,这……也不成?
  “宇文辉,你可知这次为何受罚?”
  “属下愚昧,这时辰也该说足了……”是啊,普通人,哪有本事来三天?他是有些不服气。他明明谨记殿下吩咐了,怎么还被罚?
  “这是罚你妄报不实之数;什么三天?哼!你把本宫当种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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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因为在水中受了风寒,才回宫覆命,随即又浑身虚软无力,继而高烧数日,晁玄钰再次被迫告假离宫。这一次,她足足病了十天有余。
  从小,晁玄钰便不似娇弱女儿,她活泼好动,武艺精实,反而跟在她后头跑来跑去的士兵们,都希望统领别那么健康。
  也难怪她能安然无事在宫中生活三年,与其他侍卫们平起平坐,还未曾让人起疑。但,这样有朝气的她,竟也有生病的一天?
  和着单衣,卸下所有沉重的责任与束缚,晁玄钰躺在床上,无法除去脑中的昏沉。自那天以来,半梦半醒问,她总会想起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一定是梦。
  她重复低喃着,强迫自己相信那件事不曾发生。
  她居然对自己的主上,有了非分之想,而且,还为他原因不明的回应而沾沾自喜。超越君臣分际,于礼法不合,于身分不合,于男女私情……
  虽然她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但她可是以男子身分出仕任官,怎么可以将个人私情带至朝堂间?她为何会做出此等糊涂事?她竟然想吻——
  “唉呀呀!羞死人了!我这是发什么花痴?”
  就算没人责备她,一想起那暧昧当口,晁玄钰也依旧抓着被褥,飞快的盖住她满睑通红,羞于见人。
  她得冷静想想才行。什么时候?她是自何时起,对大皇子有这样的感觉?
  “若有,为何早三年没有,早两年没有,早一年没有,偏偏就是这时候?”她懊恼低忖。怎么想都不对劲。
  皇子的翩翩风采,足以令多少天下女人痴狂,不论文治武功也折服许多人心,她看着他、陪着他,引以为荣。
  要说她欣赏他?没错,不欣赏就不会宁愿惹来杀身之祸,也要跟着他;可要说她喜欢他,这也没错,讨厌的话,打一开始就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这样的喜欢,是光明正大的倾慕,与那纠缠不舍、扰人繁杂的男女情爱相比起来,还差的太远,至少,她从不曾想过,希望与大皇子有进一步的关系。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所以,晁玄钰想了又想,做出结论。
  也许只是当时情境,委实太惑人;也许不过自己风寒染上身,一时昏头。
  否则,不会就在那时一切失控。
  “可是,不论原因为何,这事……都不可以!”她猛地掀开棉被。
  她若对大皇子有任何不纯粹的忠诚,假藉随侍的机会引诱他,岂不跟寻常无聊女人一般?果真如此,她就没资格再追随他。
  她的自尊与骄傲,不允许自己如此卑鄙和沉溺私情。不想让自己一番雄心壮志沦为笑话,也不想让现状被破坏而必须离开他……欸?
  她……不想离开他?自床上立身坐起,晁玄钰拍了拍自己脸颊,摇晃着脑袋,冲到桌前,倒了杯水就往自己脸上泼去。
  “我一定是想太多,净往牛角尖钻,才会想到些有的没的。”藉着冰凉水意洗净神智,她拼命遏止自己不该胡思乱想。
  犯了一次错,就不该再犯第二次。
  她不能想吻大皇子,即使皇子温柔而坚决的的吻,叫她体验了前所未见的刺激与炫目迷情,即使皇子也想吻她……
  “对呀!为什么殿下也——”想吻她?重捶了下桌面,她才发现不对劲。
  平日她总习惯不时反省自身行为是否失当、是否合宜,却忘了思索大皇子不寻常举动的背后用意和即将带来的危险。
  “难道他……”脸色“唰”的一下变为惨白。“难道皇子看穿了什么?”
  “玄钰,玄钰,你好些了吗?”似乎忍俊不止的呼唤声由远而近,打断了晁玄钰漫天乱窜的思绪。
  “爹?怎么了?”她甩头决定暂时抛下恼人之事,走上前打开房门,毫不避讳地将爹迎入房内。他们父女俩,早当成一般父子相处说话。
  再说,她房内清一色兵书武器摆设,也实在没什么好忌讳让别人瞧的。
  “你可知我今天上朝时,听到什么有趣的流言?你没来都不知道,真是笑死人了。”
  晁书霖只觉流言荒唐可笑。“大伙都在传,皇于是否染上了断袖之癖?”
  “啊?”晁玄钰一脸惊愕。
  “据说……啊,对了,司马中丞偷偷告诉爹的时候,还千交代万交代,不能随便说出去啊。”这几年如愿在朝廷打滚,也让晁书霖和高官们混熟了。
  “据说上个月,皇子与一群侍卫在书房开了通宵狂宴;又说十天前,皇子在观赏晨课操练的时候,偷偷把士兵带到草堆中……啧啧啧,火辣刺激的过程得要说上三天三夜才说的完。怎么,你跟在皇子身边,有无什么异状?”
  “欸?我都不知道有这些事ˉ—”猛然住口,晁玄钰脑中浮出了某些相似的场景。呃,该不会是……晁玄钰忽然有些头疼。
  脑中转了几转,她大概知道这两件传闻如何而来,大概与她脱不了干系。
  是的,这就是谣言的威力,尤其是遇到让大伙有兴趣的话题;要是谣言再传个十天,恐怕连大皇子的儿子都能立刻生出一窝。
  “是啊是啊,我就说,皇子怎么可能如此与众不同?这世上他想要哪个美人办不到,偏偏对男人情有独钟?”
  话是这么说,不过看晁书霖难掩失望神色离去,可能他本来还想从女儿口中探到什么更惊人的情报,好拿去朝中贡献交流。
  “但是……”晁玄钰咬唇,几番欲言又止。谣言并非空穴来风。至少,那天,大皇子是真的想对晁玄钰做什么。
  这么一想就极为合理了。她自信这三年来的伪装极臻完美,按理是不该让人识破她的女儿身;要看穿也早该看穿。
  但,若是皇子的喜好非比寻常……
  所以,该不会是那天她脱下盔甲之后,大皇子看上了她那副乔装后的男子模样吗?她忽然全身起了冷颤,觉得头又发昏;也许她该回床上去躺一躺。
  若真是这样,她该怎么办?皇子似乎对“男人”的她有意?
  “不不,我亲眼所见,皇子是那么的坦荡磊落,不可能——”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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